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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w8la

▉500个短篇恐怖故事合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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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 23:04:55 | 显示全部楼层
No.42 恶月美发廊
  
  那家美发廊就开在十字路口街角处,门前是传统的三色旋转灯柱,门前装饰着色彩绚丽的美发图案,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一看就是生意兴隆的样子。从好远找来的蜜儿想也没想,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进去。
  一个面貌和气的女孩迎上前来:“请问小姐是洗头、烫发还是染发?”
  “我要把头发染成棕色。”蜜儿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见有位顾客站起来,她伶俐的坐到那把空椅子上,后面正在等待着几个顾客一起吵闹起来,面貌和气的女孩子急忙上前劝说,蜜儿全不理会那一套,她喜欢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棕色的头发与她的名字相衬,所以她喜欢棕色。
  走过来一个帅哥,好奇怪的美容师,穿的不是那种常见的白色长褂,而是一袭黑衣。他用手指绺了绺蜜儿的长发,蜜儿白了他一眼,抢先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一些染发水?”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咧了咧嘴:“恶魔的交易。”
  “什么?”蜜儿被这个怪名字吓了一跳:“你再说一遍?”
  “恶魔的交易。”小伙子说着,伸手抓起一只流线形的曲颈瓶:“瞧,这是塔希提蜜与向日葵、柠檬萃取物和芦荟、撒哈拉玫瑰与蔷薇木、接骨木果实及摩洛哥香料、印度罂粟及加勒比桃花心木、巴西果、野樱桃树皮及埃及洋李、马来西亚樱桃等最好的原材料,再兑以魔鬼的承兑才制成的。”
  “魔鬼的承兑?”蜜儿接过那只瓶子,拿在手上嗅了嗅,清香的气味酣然欲醉,让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前边那些我都知道,但是魔鬼的承兑是什么?”
  “就是魔鬼以他的黑色力量对你的愿望许下的诺言。”年轻人说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星火:“无论你许下什么愿望,美丽、青春、爱情、财富或者权力,魔鬼都可以帮助你达成。”
  蜜儿听得困惑不解:“那为什么这种染发水要叫什么恶魔的交易呢?”
  “因为,”年轻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魔王替你实现承诺,是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所以这种染发水的名字就叫做恶魔的交易。”
  蜜儿不喜欢听这种恐怖的事情,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如果我想得到爱情和美丽的话,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的灵魂?”年轻人仍然低沉着声音,煞介其事的说道:“你知道,恶魔只对这世界上的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人类痛苦的灵魂。”
  蜜儿不想就这个无聊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了,她问道:“有一个左耳垂长着颗红痣,尖巴圆脸蛋的女孩子,是不是来过你们这里染过发?”
  “你说的,就是那个叫眉儿的失恋女孩吧?”年轻人用一种略带几分嘲弄的口吻问道。
  “一点不错!”蜜儿愤怒的用手掌拍了拍身下的椅子:“现在可怜的失恋少女是我了,眉儿在你们这里染了发之后,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最可恶的是杜杰,我的男朋友,因此而抛弃了我,现在是眉儿的男朋友了。我也要染出一头最美丽的长发,压倒眉儿,把杜杰再夺回来!”
  “这你放心好了。”黑衣年轻人失笑道:“只要你使用了恶魔的交易,魔王就会遵守他的承兑,你所需要的美丽和爱情,都会得到。”
  “那就不要罗嗦了,快一点吧!”蜜儿急切的催促道。
  水粉、镜子和点儿趴在阳台上,看着一个女孩子走过去,接着又一个女孩,又一个……她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洋溢着一种青春靓丽的美,漂亮的脸上骄傲的向世界展示着她们的爱情与幸福。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都是刚刚从恶月美发廊里走出来,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走进了恶月美发廊,进去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挂着忧伤、自卑与厌倦,但是当她们染了发再走出来的时候,呈现给世界的是艳丽逼人的美丽与自信。
  “看着她们,我的心里真是羡慕。”点儿开口说道:“现在我也想去那家发廊把头发烫了,说不定恶魔的承诺也会让我变得漂亮起来。”
  “肯定能,”镜子在一边也说道:“魔王的黑色力量是万能的,它既然能够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变得美丽起来,在我们身上也应该同样有效。”顿了顿,她又说道:“当然,水粉例外。”
  水粉耸耸肩,没有说话。虽然镜子的心态与她的容貌一样,都在一起突发的车祸中扭曲了,所以她总是有意识的提醒别人忧伤的事情,以便通过别人的痛苦获得快感,但是她说的的确是事实,水粉无话可说。
  水粉是在一场意外的大病之后,因为服用药物过敏,内分泌紊乱导致了油脂性脱发,那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满头秀发脱落了,美丽的水粉成了一个秃子。最让人沮丧的是,她那过敏的头部甚至连假发都不能戴,戴上就会迅速的红肿发炎,溃烂流脓,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在疗养院里的阳台上躲着,秃着亮镫镫的大脑袋看着楼下女孩子们的飞扬的长发飘然而过
  与水粉相比,镜子就更可怜,据说镜子以前还曾经做过杂志女郎,可以想象她曾有的美丽是多么的动人。但是,一场意外的车祸毁了她那绝世的容貌,而植皮手术又因为主刀医师那天喝醉了,把她的鼻子移植到了下颌上,这使她那张原本有一线希望恢复正常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
  点儿则是生来头骨畸形,她是她那不负责任的老爸在一次酒后制造的劣质产品,从小就生活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之中,心态较为平衡,她说:“我要去恶魔理发师那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让我得到美丽与爱情。”点点虽然丑陋不堪,却也希望爱情,所以她的愿望无可厚非。
  有关恶魔理发师的消息,是点点从负责她们病区的女护士蜜儿那里听说的,蜜儿发狂的喜欢着一个叫杜杰的男医生,可是杜杰却爱着另一个叫眉儿的女护士,自从蜜儿去了恶月美发廊,用魔王的承诺染了发之后,杜杰就回心转意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一些原本普通的女护士也都在这几天里一个个陆陆续续突然变得美丽起来,美丽的令人难以置信。点点很是好奇,询问之下,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了这个消息后,镜子和点点一样的兴奋,不开心的只有水粉,已经说过了,她是个秃子,而魔王的承诺却是染发剂,她没有头发如何染发?难道把染发水抹到她那颗一毛不生的秃脑壳上吗?
  下午,点点和镜子溜出疗养院,结伴去了恶月美发廊,等她们两人回来的时候,水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会是真的吗?点点和镜子的容貌正在恢复常态,那畸形的头骨,那错植在下颌上的鼻子,正在缓缓移动着,游移回它们正常状态下应该呆的位置。
  一夜过后,水粉早晨起床,她发现镜子的鼻子已经移动了嘴部上方,很快就要回复到车祸之前的状态了。而点点的头骨经过这一夜的修复,破损之处慢慢凸起来,突凸之处渐渐消落,她甚至感觉到镜子的鼻子和点点的头骨正在缓缓的蠕动着,那种感觉看在眼里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
  比水粉更吃惊的,是杜明医生的表情。
  杜明医生是个健硕英俊的男医生,待人和气,聪明温柔,疗养院里许多女护士都喜欢他。最喜欢他的还是那些女病人,比如说水粉,比如说镜子,比如说点点她们三个。
  因为暗恋杜明,镜子偷了他的一具听诊器,每天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吻着那被杜明的手抚摸过的胶管。点点则悄悄的替杜明缝了只漂亮的香囊,可是她不敢给杜明,怕杜明医生因此而不喜欢她了。只有水粉较为矜持,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俯在阳台上,看着杜明在疗养院里匆忙的走过,偶尔杜明看到她,伸手同她打招呼,她就羞涩的红了脸。
  那一天杜明医生走进病房,顿时大吃一惊:“你们两个是谁?镜子和点点在那里?”
  杜明不能不吃惊,此时镜子和点点已经恢复成为两个艳光四射的美貌女郎,那七扭八歪的五官,那形状不规则的头骨,在魔王的黑色力量的作用之下,都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她们奉献给这个世界的,是雪白的肌肤,玲珑优美的曲线和诱人的美丽风情。
镜子和点点突然之间恢复了曾经的美貌,这让杜明百思不得其解,他把两个女孩子领到医务室,带着几十个医生,用了上百种医疗器械,花费了足足几天的功夫,把镜子和点点身体上的几乎每一根汗毛都进行了检查,最终的结果让他困惑不已:“这或者是一种基因的自我修复功能,”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说道:“表现在临床上是一种生命个体对生理组织的修复与完善,否则那自动回归原位的鼻子和破损的颅骨恢复正常,谁又能给我一个解释?”T
  “你又怎么样呢?”杜明想起来水粉,来到她们的病房,屈起食指在水粉油亮的秃头上弹着,他喜欢这样哄水粉开心,而水粉也把杜明的友好弹脑瓜崩视为对她最温柔的怜爱。她羞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看杜明的眼睛,唯恐让杜明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的心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愁眉不展的杜明把水粉那颗大秃头扳过来仔细的研究着:“她们两个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为什么你就没有呢?”
  水粉喜欢被杜医生这么抚弄过来抚弄过去,抚弄她的时候杜医生的动作说不尽的轻柔,让她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馨。可是这一次杜医生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把她弄得脖子很痛,于是她羞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是魔王的承诺。”
  “什么?”陷入在思考之中,杜明没有听清楚。
  “镜子和点点恢复了健康,变得美丽起来,是因为她们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水粉告诉杜医生。
  “什么叫魔王的承诺?”杜医生大惑不解。
  “魔王的承诺是一种新型染发水的名字,”镜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因为这种染发水是经过魔王的承诺的,只要使用它染发,魔王就会让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需要付出你的灵魂和魔王进行交易。”
  “你在说些什么呀,”杜明皱起眉头来:“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上两觉,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你会看到你自己就象镜子和点点一样变得美丽起来。”一边安慰着水粉,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水粉的头放在枕头上。水粉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流了出来,她知道,杜医生美好的祝愿永远也不会实现,因为,她天生没有头发,无法与魔王进行交易。
  安慰过水粉之后,杜明起身离开病房,向另一个病区走去,继续巡示他的病人。刚刚走过一条直廊,前面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迎了上来,她那花朵一样的美丽微笑令杜明的心脏不由得怦然一跳。呆呆的看了好一会,他才认出这美丽到了令人不敢正视的姑娘,竟然是鼻子曾经严重错位的镜子。“
  镜子看着英俊的杜医生,脸色泛起潮红,她说:“杜医生,你知道我一直偷偷的喜欢着你,一直在喜欢着你,你可以拥抱一下我吗?”
  杜明想后退一步,告诉这个女孩子说:“不可以,因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脚抬了起来,落下时却是上前一步,而他的双臂,完全是违背他的意志,自行其事的搂住了镜子,他那张嘴吧,根本不理会他内心真实的愿意,张开了说道:“当然可以,镜子,你知道我也是一直喜欢着你,我爱你,我愿意永永远远,一生一世的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镜子激动的泣不成声:“哦,爱情,哦,美丽,哦,无所不能的魔王,谢谢你的承诺,你让我拥有了女人在这个世界最希望得到的一切。”她用力推开杜明,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嚎淘大哭了起来。
  杜明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刚才拥抱她,给她以火热的激情和炽吻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可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这样做过,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应该怎么解释?”
  这时候点点突然从一扇门后出现,她的手上拿着一只香囊,美丽的脸上带着期盼与渴望:“杜医生,这是我偷偷替你缝制的香囊,是我对你一片情意的表达,你会用同样的爱与激情回报我吗?”
  “当然,我会的,我奉献给你的情爱比你所希望的更为炽热。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杜明听到自己那张嘴厚颜无耻的说着情话,他的身体完全不由他的意志指挥,扑过去将美丽的点点的拥抱在怀里,急切的嘴吧雨点般落下,一双手贪婪的在点点香软的身体上索取着。
  正在一边幸福的哭泣的镜子看得目瞪口呆,旋即她的心里升腾起无边的怒火,她愤怒的走过去,一把揪住杜明,把他从忘情的热吻中拖出来:“杜医生,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没错,一点也没错。”杜明听见自己那张臭嘴大声的宣布道:“我是你们的,你们的,你们的,你们每一个人的!!!”
  杜明争夺战越来越激烈,镜子和点点两个美丽女孩子不顾自己的体面,竟然相互之间大打出手,她们美丽的脸扭曲的狰狞可怖,肮脏的罹骂从那诱人的樱唇中吐出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把对方拖倒在地,撕去对方的衣服将女性最私隐的部位暴露出来。
  她们好象已经没有羞耻的感觉,就象两只残忍而凶狠的野兽,为了争夺对公兽的占有权利噬咬在一起。
  杜明看得心惊胆战,急忙想上前制止,可是他那双脚却悠然的踱到一旁,那几句急切的劝阻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成了几声轻佻的口哨,似乎在为现场的打斗加油。
  好象还嫌这一切不够混乱,又有几个年轻的女护士不甘寂寞的加入了进来:“杜医生,我爱你,我一直深深的爱着你,你不会拒绝我的情爱和拥抱吧?”`
  杜明听见自己回答道:“当然不会,你知道我也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然后他开始拥抱吻每一个走过来的女护士,并许诺说他愿意一生一世的爱着她。
  护士们激动之余,开始相互争执起来,每个人都以杜明对她的热情拥吻做为证据,强烈的主张着自己对于杜明的权利。而此时,整座疗养院里到处是一片混乱,女人的粗俗罹骂和尖利的吵闹充斥着人们的耳膜,到处都是指甲与指甲的打斗,到处都是纷飞漫天的殷红血滴。
  这种残忍的血斗仿佛带有强烈的传染性,通过空气迅速弥漫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成群的时尚少年追逐着他们喜爱的女孩子,当街示爱求欢,女孩子们则形同疯狂的追逐着她们暗恋的偶像,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羞怯,所有的含蓄在此时荡然无存,赤裸的占有欲望压倒了一切,为了能够占有自己所期望的一切,所有的人们撕落脉脉温情的面纱,凶残的争夺起来。
  血腥气息迅速弥漫在城市上空,人们陷入疯狂的拼抢之中,在这纷乱的时刻没有人能够保持心里的淡漠,除非,你心中压根不存有一丝奢望。
  这时候镜子和点点已经相互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尖利的指甲搔得她们脸上鲜血淋漓,污泥、枯叶与粘稠的黑色污血沾满了她们的身体,那令人心神迷醉的美貌早已是荡然无存。
  发生了什么事了?杜明在一边嘻笑着,给争夺他的归属权的那些女人们加油,激励她们用指甲抓破对方的脸,指点她们抓瞎对方的眼睛,指点她们揪烂对方的乳头,还兴高采烈的递过棍子,让她们把木棍捅进对方的身体里面去。他参与着这一切,残忍而快意的欢叫着,不住手的鼓着掌,内心里却升腾起无边的惊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样我们会如此的邪恶而残忍?是什么样的魔力控制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噩梦魇住了我们?
  “杜医生?”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句,这一声就好象是醍糊灌顶,杜明仿佛从一个噩梦中突然清醒过来,看着身边那些几无寸缕遮身的女人们凶狠的殴斗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天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着,他的意识又迷朦起来。
  “杜先生,”又一次的急促叫声,再次把杜明唤醒,他看到一颗秃光光的脑袋从远处正向他招手,猛然醒悟,飞快的跑了过去。到了水粉面前,他的意识全部恢复了正常,揩了揩额头上冷潸潸的汗水,他咻咻喘息着,说道:“水粉,你看到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水粉说道:“那是魔王的承诺在你身上发挥了效力。”
  “真的有那种染发水吗?”杜明惊呆了。
  “你已经看到了,”水粉说道:“魔王的承诺不仅存在,而且真的具有可怕的魔力,那些女人,把自己的灵魂出售给魔王的代价,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但是希望拥有你的爱情的女人不止一个,这就是此时正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情。”
  “魔王对人们的承诺,难道就是这一切吗?”杜明气愤的责问道。
  “可是魔王并没有做错什么,”水粉却说道:“错误的是人的欲望,当人们放纵自我的欲望泛滥的时候,那后果就象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可怕。”
  “可是……”杜明还待要说,水粉却猛的拉起他的手:“快走,她们已经追来了。”
  杜明猛回头,就见那些一丝不挂的女人正伸开双臂,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向他冲了过来:“杜明,我的爱,我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要跟着那个秃头走,快回到我的身边来!”那些女人目光燃烧着炽烈的欲望之火令他心胆俱裂,吓得大叫一声,他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水粉身后没命也似的奔逃了起来。
  “杜明,你站住,不要跟那个丑陋的女人走!”野兽般丑陋的女人身在后面追赶着,栖惶的叫喊着:“杜明你回来,摸着身边的秃头你会在午夜做恶梦的,回来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美丽。”
  可是杜明连头都不敢回一下,他越跑越快,拉着水粉的手冲进一幢楼,经由一群正为一个美貌女护士大打出手的男医生之间,顺着楼梯飞跑上楼,那些男医生有老有少,他们为了博得这个女护士的欢心,都使用了魔王的承诺,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棕色。此时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用尖利的带有病菌的铁器凶狠的贯入竞争对手的头骨,头骨被刺穿的爆裂声更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余下的人出手更加残忍不留余地。
  女人们追了进来,赤裸的脚掌拍击着水泥地面,在后面蜂拥扑上。杜明一直向上跑,一直跑到楼顶,回手把那扇门锁死,然后他背倚着门板,呼哧呼哧的喘息起来。
  镜子点点和其它的女人们追到了,她们狂猛的用拳头砸着门板:“杜明,你开开门,你不能这样,这是违背魔王的意志的,你会因此而受到惩罚的,快开门!”门板她们猛烈的暴力下摇摇晃动,眼看就要倾塌了下来。
  杜明惊恐的站了起来,他吓得全身颤抖,那些疯狂的女人会把他撕成碎片的,对此他毫不怀疑,她们已经这样做过了,没有证据表明她们会变得清醒而理智起来。正在不知如何是如,忽见水粉奔到楼房的边缘处,抬腿跨了出去,就要跳下,杜明大吃一惊:“水粉你疯了吗,跳下去会摔成肉饼的!”说话的功夫,水粉的那颗秃头已经坠落下去,杜明绝望的呻吟了一声,走到楼房边缘,想看看那可怜的秃头女孩摔落时的惨状。
  他刚刚向前迈出一步,水粉那颗秃头突然又探了出来,把杜明吓了一跳:“杜医生,没关系的,这里有条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杜明诧异的走过去一看,并不是什么秘密通道,而是一道铁锔子均匀分布的梯子扶手,直通向下面的一个房间,他顾不上考虑这道水粉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道铁锔子,急忙攀着爬下,他的脑袋刚刚往下一缩,那扇脆弱的门已经被砸烂推倒,疯狂的女人们涌了进来。
  顺着那道铁锔子,杜明跟着水粉爬进了楼下的一个房间,进去一瞧,原来是标本展示工作室,大大小小的透明器皿摆放在厨架上,里边是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着的人体器官,临门处有一具骨骼精巧的人体骨架,这是一个患者死后赠送给疗养院的,用来做为教学观摩的标本。当杜明匆忙奔跑过来的时候,那具人体骨架突然哗啦啦的跳上前来,拦住了杜明的去路。
  杜明吓呆了,怔怔的望着这具自行移动的人体骨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骨架的两条臂骨缓缓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式,骷髅头的牙齿相错磨合,发出一种令人魂飞魄散的声音:
  “杜医生,我爱你,我因为爱你才答应了替你隐瞒所有的真相,也是因为爱你才被你用菁化钾毒死,尽管你为了甩掉我不惜背叛一个医生的天职,但我仍然不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回到我身边来吧,象以前那样,让我拥抱着你,让我热吻着你。”
  杜明眨了眨眼,冷汗霎时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以为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但是,骷髅说话,一下子把他的罪恶袒呈在世人的面前。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那双突然变得凶残起来的目光移动到了水粉的秃头上。水粉遇到他那冷酷的目光,惊得猛打了一个寒噤,掉头撒腿就跑。
  “水粉你等等,”杜明急忙追了上去:“水粉你听我说,别信那个骷髅头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爱她,是她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着我娶她,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才下的手,这事真的不怪我——再说,再说这具骷髅也没有使用魔王的承诺那种洗发水啊?”
  “你管我用什么洗发水呢!你要知道我仍然爱着你就行了。”骷髅骨架也随后追来,一边追一边用牙齿发出碜人的声音:“你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连我带孩子一起毒杀了,我仍然不会怪你,我只是这一个要求,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
  水粉拼命的向前跑着,她用力推开标本室的大门,向着外边冲了出去,杜明跑起来速度比水粉快得快,他飞快的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就要抓住了水粉:
  “站住,我不能让你把事情说出去,水粉你不要怪我心狠!”
  杜明那只手眼看就要抓住水粉的衣领,突然之间,斜刺里冲出一个赤裸的身体沾满了污血与泥块的女人,拦腰抱住了他:“哈哈,杜医生,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你也答应过会永远爱我,不要走,就让我们这样拥吻在一起吧。”
  这个女人是镜子,点点也扑了上来,更多的女人蜂拥而上,象群狼撕扯着猎物一样撕扯着杜明的皮肉,那具骷髅骨架也想挤进去,却被女人们撞得七零八落,每一块骨殖都不甘的在地上蹦跳着,发出恐怖的尖叫:“哈哈哈,你是我的,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不要和我争,魔王已经承诺过他永远是我的,哈哈哈!”那阴森的笑声恐怖而又碜人,吓得水粉头也不敢回一下,双手掩着耳朵拼命的向前飞跑。
  她跑过野兽一样相互撕咬的人群,跑过鲜血流淌的马路,跑过发出尖利碜人的怪笑的人群,跑过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肢蹒跚行走的怪物,突然之间她站住了,那弥天的喧哗与尖叫好象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在她的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一个传统的三色灯柱正在旋转着,迷射出诡异的光线。几个血染的大字触目惊心:
  恶月美发廊。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发廊的门口,脸上挂着醉人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魔王期待以久的祭祀。”
  水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畅,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如同梦游一样,她身形蹒跚的跟在黑衣少年身后,走进了美发廊。
  发廓里边,展示着黑漆漆的无限空间,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身上只穿着睡衣,赤着双足,目光呆滞、表情僵硬的站成一排缓缓向前移动着,忽然之间她看到了杜明医生,不禁诧异的站住了,杜明医生此时不是正在外边被那些疯狂的女人们争夺撕咬吗?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黑衣少年咯咯的怪笑在她耳边响起:“看到了吧,这个家伙是我最早的顾客之一,他的希望是得到全天下所有美丽女人的爱情。”
  水粉终于恍然大悟:“是了,怪不得那具没有使用过魔王的承诺染发水的骷髅骨架也疯狂的追逐杜医生,是因为他已经使用过了这种药水,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怎么又会对魔王的承诺一无所知呢?”
  黑衣少年的一双眼睛尖利得就象两柄刀,直看入她的心里:“杜明不需要亲自来这里,他的愿望曾经来过,这就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水粉终于明白了过来,在这里僵尸一样游走的人群,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比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更高尚的灵魂!
  她看到两个女护士走过来,认出她们一个叫蜜儿,另一个叫眉儿,她们一边走,一边用迟缓而绝决的动作争夺着什么,水粉仔细的看了看,她们争夺的竟然是一个叫杜杰的医生。
  看到黑衣少年,蜜儿和眉儿游走过来:“主人,你答应过我的,把杜杰全部的爱都给我,为什么同时又答应了另外一个女人?”
  黑衣少年咯咯的乐了:“我既然可以答应你,当然也可以答应别人,这就是魔王的力量,你们需要一个习惯过程。”说着话,他手中的一枝权杖向下一劈,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呼,杜杰医生的灵魂被劈成两半:“好了,”黑衣少年厌倦的说道:“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所希望的,别再来烦我,否则,魔王的愤怒会让你们永远生活在没有希望的绝狱之中。”
  镜子和点点她们出现了,十几个人女人都在争夺着杜明的灵魂,黑衣少年的权杖舞动之间,杜明那凄恻的悲嘶震动着无垠的黑暗领域:“我已经说过了,不许再来烦我!”黑衣少年怒喝道:“凡是你们所希望得到的,你们都会拥有,但你们所能拥有的,永远只能是邪恶的、肮脏的、破损的、残缺不全无法修复的灵魂!”在他的厉声喝斥之下,那些归属权有着争议的灵魂立即被权利主张者撕成了碎片,被撕碎的灵魂痛苦的倦缩与颤抖,让黑衣少年兴奋得大笑起来。
  “好了!”黑衣少年将权杖用力向下一戮,惨白的食指指向水粉:“把你的灵魂交出来。”
  “不,”水粉本能的摇摇头:“我没有答应与魔王做交易!”
  水粉的回答激怒了黑衣少年,他厉声吼道:“你这个秃头的、丑陋的怪女人,不要以为你的卑劣就能够得逞!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乌黑漂亮的长发顺着水粉的双肩披落下来,只听黑衣少年吼叫道:“告诉我,难道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抚摸着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的漂亮长发,水粉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既然我已经有了长发,又何必与你做交易?”
  “卑鄙!无耻!!背信弃义!!!”黑衣少年暴怒的狂叫起来:“给我把这个卑鄙的秃头推上祭坛,我要用她纯洁的鲜血与骨肉祭祀伟大的魔王!”
  随着黑衣少年的吼声,镜子和点点等人一涌而上,将水粉架到一个高台上,高台之上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星月之光,这里是什么地方?水粉想,哦,这应该是人类最险恶的潜意识领域,在这里蠕动着的是人类千百年以来最卑劣最无耻最邪恶最不可告人的疯狂欲念。那些贪婪的欲望蛆虫一样爬行在黑色的疆域里,它们不安的期待着,窥视着人类最美好的一切……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可怕的面孔,是那个黑衣少年,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狞笑:“丑陋的大秃头,你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血肉供奉给魔王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的惩罚。”
  水粉忽然笑了起来,她问道:“如果我不肯答应的话,魔王就无法获得牺牲和祭祀,同样也无法返回这个阳光的世界,对不对?”
  
  “可你一定会答应的。”黑衣少年狞笑着:“你看!”他手中的权杖一挥,立即,水粉看到了黑暗之中那道紧闭的门户,此时门前已经挤满了绝望的灵魂,他们不安的蠕动着,挣扎着,用力摇晃着那扇门,他们痛苦的哀号化作一只只恐怖的夜枭,这是散发着千年腐臭气息的地狱之鸟,用它们尖利的铁喙猛烈的琢着坚硬的铁门。
  铁门被死灵戾气化成的枭鸟琢出了一个个洞,腥臭的气息漫无际涯的从孔洞里喷射出来,被禁封在另一个阴寒世界的魔王急切的咆哮着,它已经饥饿了几千个世代了,早已是迫不及待,渴望着邪恶与鲜血的冲动令它疯狂,那急切的嚎叫惊彻天地。
  越来越多的灵魂在欲望的招唤下聚集而来,他们付出了自己破碎的灵魂,却最终无法拥有他们的希望,这使得他们的悲苦绝望越来越深,啼号之声汇聚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涛,冲击着那扇隔绝于两个世界的铁门。铁门在摇晃,已经是摇摇欲坠,魔王随时都会破门而出,届时,整个世界将沦陷为灾难的血狱,没有一个生灵能够逃脱。
  “你这个丑陋的秃头女人!”黑衣少年抓住水粉的衣领,对着她的耳朵狂叫着:“难道你不期望着绝世的美貌吗?难道你不期望着醉人的爱情吗?难道你不期望着予取予求的权势吗?难道你不期望着尊贵的财富吗?”
  “是的,我期望。”水粉低垂着眼皮,双目中泪光盈盈,回答道。
  “如果你期望,那么你就会得到,得到一切!”黑衣少年吼叫道
  “那好,我现在就说起我的期望。”水粉抬起头来,用凄苦的声音倾述道:“我希望这个世界充满鲜花,快乐和欢笑,我希望每一个女人都得到温暖她身心的情爱,我希望每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臂膀支撑起这天与地,我期望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黑衣少年就象是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踉跄倒退了两步,他的嘴角泌出血迹,绝望而不甘的嘶嚎了起来:“你这个下贱的受虐狂,你曾经被多少道不屑的目光蔑视过?你这个可恶的秃头简直是所有世界的耻辱,你在污辱这个世界上所有渴望着美丽的人的目光与心境!”恶毒的咒骂声中,他看到水粉抬起一只惨白的手掌,放在嘴里,用她那雪白的牙齿咬住,霎时间黑衣少年惊恐的尖叫起来:
  “不,你不能那样做,你休想拯救他们,他们的罪恶灵魂已经沉迷的太深了,你的拯救不会获得成功的!”
  “那我们不妨试试看!”水粉凄楚的一笑,牙齿重重咬下,钻心的剧痛令她瘦弱的身体蜷缩而颤抖起来,她手腕上的动脉血管已经被咬开。
  那只苍白的手腕高高的举起来,刹时间,所有迷失的灵魂一片死寂,谁也不清楚,她那纯洁的鲜血能否拯救得了那些迷失者。
  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溅在黑衣少年的身上,他在一片绝望与不甘的嘶嚎声中,被这激烈的鲜血所融化,只有他的声音仍然在黑暗之中回荡:“你不会成功,不会的,那些灵魂早已沉溺过深,只有罪恶与贪婪才能满足它们的欲求!”
  水粉充耳不闻,只是高举着她的手腕,殷红的血珠漫天洒落,洒落,洒落……一滴鲜血垂落下来,穿越漫长的时空隔阻,滴落在你期待的灵魂之上。
  你是否听到了那一声血珠滴落时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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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 23:06:28 | 显示全部楼层
No.44 月球上的声音

  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一搬进403室的时候,苏晓琅就立即注意到了她。
  苏晓琅是个画家,审美情趣高雅,他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女人有一种忧郁的美,那种美丽浸透着生活的无奈与凄怜,仿佛她被什么事情长年困扰,累年积月形成了她这种奇异的气质,这种气质来源于对于本体美丽的厌倦与忧伤——这种美丽,是画家笔下求之而不可得的素材,苏晓琅不想错过。
  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正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够与这个女人相互熟识的时候,却在电梯里遇到了她,当时电梯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穿着一件绛紫色T恤,下身是石磨蓝牛仔裤,打扮得干脆利索,没有任何多余的蕾丝或是流苏做为装饰,这表明了她的审美情趣极高且生活品味的优雅。苏晓琅很有礼貌的向她点了点头,期待着对方的友好示意。
  不曾想,那个女人看到他和善的表情,居然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会带来强烈的厌恶感。
  苏晓琅讨了个没趣,悻悻的用手摸着鼻子,心里报复性的猜测这个女人多半曾经受过伤,被男人伤害或是欺骗过。他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本人是个美男子,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很讨女孩子们的欢心,遇到对他如此冷淡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不愉快的开始征兆着一个更不愉快的进程,此后他又遇到过几次这个女人,其中一次这个女人身穿黑色的西服,里边是雪白的衬衫,与她雪白的颈胸浑然一体,看得苏晓琅几乎屏住呼吸,真渴望能够把这个女人那惊人的美丽留下来。可是女人从不理会他,无论他是如何的友善,女人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厌恶面孔。
  苏晓琅从保安那里打听到,这个女人名叫纪阳,是一个食品化学分析师,她从不理会任何男人,不唯是对苏晓琅如此,那怕是个三岁的男孩子,她也不肯看对方一眼。苏晓琅又猜测纪阳会不会是心理异于常人,但这只是枉然的猜测而已。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情,让他对纪阳这个女人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有一天,他经过纪阳房间的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怪声从里边传出来。那声音真怪,象是许多人在嚎哭,又象是许多人在疯狂的尖笑,说不出来的刺耳,强烈的声波刺激得他掩住耳朵,急匆匆的走过。
  这个美丽的独身女人在房间里搞什么?居然弄出这么难听的声音来?
  快到月底了,房东委托他给代收一下房租,因为他长年居住在这里,与房东的关系极为熟稔,所以房东不在的时候,经常把物业上的事情委托给他。往常苏晓琅非常讨厌这种事,但是这一次他却很高兴。
  他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纪阳了。
  他敲门的时候,纪阳打开了门,一双美丽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就象是在看着一堆垃圾,等着他说明来意。在这双冰冷眼睛的注视之下,苏晓琅突然紧张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收房租三个字。纪阳把钱扔出来,对着他的鼻子就要把门关上,苏晓琅急了,张嘴编了一个借口:“不行,我得进去瞧一下,楼上的排水管道不通,怀疑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纪阳厌恶的望着他:“我这里没有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
  苏晓琅也坚持道:“那也得让我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纪阳气恼的望着他,猛一摔门:“进来吧。”
  苏晓琅走了进去,进屋后眼睛不由得一亮,这个纪阳果然是个审美情趣高雅的女人,家里的摆设精心得体,色彩搭配雅致,浸透着强烈的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整个居室明亮宽敞,即使是专工美学艺术的苏晓琅,也不得不连连点头表示钦佩。
  他假装看了一下排水管道,又东拉西扯的不肯离开,他被这个优雅女人的那种曼妙风情给迷住了,生平还是第一次厚着脸皮纠缠一个女人。
  他正不停的找着借口拖拖拉拉,房门忽然被人狂暴的砸响,门外的人气势汹汹,分明是用脚使劲的踹门,苏晓琅呆住了,不明白门外是什么人,竟然会如此的蛮横无理。纪阳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把门打开,苏晓琅惊讶的看到几个邻居满脸怒火的站在门外。
  “搞什么鬼你们家里这是?”邻居们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弄出那么大的噪音来,都快要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纪阳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看着门外的邻居,苏晓琅纳闷的走了过去:“喂,喂,有没有搞错,我们坐在这里好好的说话,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吗,哪里来的什么噪音?”
  “你还敢胡说?”门外的邻居怒不可竭:“你耳朵聋了吗?那声音狼哭鬼嚎的,你自己出来听一听!”
  苏晓琅诧异的看着邻居们的脸色,走到外边听了听:“哪里有什么声音啊?什么声音也没有。”邻居们的脸上也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噢,你一走出来,声音就没了。”
  苏晓琅还待要说,纪阳却对着他的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以后不许你再来我的家,否则你会后悔的!”
  邻居们大惑不解的看着他,苏晓阳却比任何人都要吃惊,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什么也接受不了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事实。
  房租事件过后,苏晓琅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坐在画布前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纪阳那一张冷俏的脸,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气质如此优雅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怪癖?他想不通,手中的笔不知不觉的,在画布上画出了纪阳的肖像。
  他正入神的画着,房间里突然卷起一股阴风,寒嗖嗖的直入心底,苏晓琅诧异的扭头望了望,门窗紧关着,这股对流的空气是从哪儿来了?还没等想明白这个问题,耳膜中忽然好象是被针尖扎了一下似的,激烈的痛疼令他失声叫喊起来,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抱住了头。
  那幅画布突然抖动了起来,哧啦啦一阵裂皂之声响过,他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幅画布成了一堆碎片。
  把手从脑袋旁边拿开,他无限诧异的站起来,在房间里盲目的到处寻找着,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了画布自行碎裂的现实,这种事怎么可能?
  但是,那幅画布的确碎裂了,事实上碎裂的不仅仅是画布,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惊恐交加的发现,家里的毛巾毛被也全都变成了碎片,所有的衣服上面出现了一个个孔洞,就连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烂得不成个样子,而这些衣物是怎样破碎的,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咄咄怪事!
  几天之后,他正在家中休息,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怪声惊醒,惊得他狂跳了起来。
  那声音他已经听过了一次,就是在纪阳家门外听到的,象是许多人在嚎哭,又象是许多人在疯狂的尖笑,说不出来的刺耳,说不尽的阴森,听着那种怪异的强烈声波,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再也忍受不住了,推开门冲了出去。
  只见楼上楼下许多邻居也都破口大骂着,双手掩在耳朵上,从家里冲出来,径直冲到纪阳的家门前,那声音持续不绝,缕缕不绝的从门缝里透出来,真让人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些什么。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住这种可恶声音的折磨,他们用脚踢,用拳头砸,把纪阳的家门砸得咚咚直响。
  门开了,所有的恐怖声音也在这一时刻突然消失,苏晓琅目光茫然,从刺耳异常的尖利声音到突如其来的静寂,使他产生一种强烈的虚幻感觉,仿佛他正在一个噩梦中行走。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他叫池亦风,就住在苏晓琅家的楼下。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因为家世豪富,有着花不完的钱,天天开着他那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引诱年轻无知的女孩子,他的风流韵事说都说不完。一见到他,苏晓琅心里就有事,这个登徒子把他的主意打到了纪阳身上,忍不住冲口骂道:“池亦风,你躲在人家纪小姐家里搞什么鬼?弄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吵死人了?”
  池亦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苏晓琅:“有没有搞错?我和纪小姐商量点事情,你们跑来捣什么乱?还这么蛮横的砸门,你们……你们的耳朵都出了毛病了吗?哪里有什么难听的声音?”
  “怎么没有?”苏晓琅愤怒的说道:“你问问大家,这些人都是被你弄的动静吵出来的。”
  “我看你们这些人啊,”池亦风冷笑着,瞟了瞟站在门外的愤怒人群:“我看都是精神病。”说完,他扬长而去。而纪阳的家门,也在那一刻迅速的关上了。
  回到家里,苏晓琅越想事情越是透着古怪,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次去纪阳家中的情形,几乎跟这个花花公子池亦风一样,都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外边的人却听到一种难听的噪声,难道说这种奇怪的声音,真是象池亦风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集体无意识的错觉吗?
  没道理啊?苏晓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又过了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苏晓琅正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沿街漫步,忽然看到纪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她披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秀丽的身材走在街道上,夕风拂来,透露着一种绝弃红尘的静与美。苏晓琅不由得看得呆了,正想追上前去打个招呼,忽然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来,到了纪阳近前猛的刹住车,苏晓琅立即停住了脚。
  从车上跳下来的是池亦风,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散步啊,要不要让我陪一陪你?”纪阳厉声训斥他:“你给我滚开!我告诉你不许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我还真的想尝一尝后悔是什么滋味。”池亦风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根本不理会纪阳的斥责,竟然厚着脸皮上前想抱住她。苏晓琅正在犹豫是不是上前制止,却忽然看到池亦风后退两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在纪阳的脸上,他脸部的肌肉激烈的扭动着,慢慢的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然后拼命的尖声嚎叫起来。
  池亦风一直这样嚎叫着,嚎叫着,再也没有停止过嚎叫,他疯了。
  目睹这一切的情景,令苏晓琅看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就在这天夜里,住在苏晓琅楼上的一个叫赵青的单身男子——他和苏晓琅、池亦风等男人一样,都在偷偷暗恋着美丽的纪阳——喝得大醉酩酊之后强行闯入了纪阳的家里,很快,就听到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掩着耳部疯狂的逃了出来,他一直飞跑下楼,冲到了马路之上,被一辆疾驶而过的轿车侧面撞上,赵青的人遥遥的飞了出去,落地时已经身死。奇怪的是,死后的赵青脸上却挂着一种狰狞的诡笑。
  他在笑什么?
  夜里,苏晓琅大叫一声,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惊醒,他梦到美丽的纪阳突然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向他伸出了靛蓝色的恐怖利爪。
  他绝望的抱着头,坐在床上,浑身颤抖个不停,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难道说那美丽的女人,真是是恶魔的化身?否则何以解释他所看到的这恐怖离奇的一切?
  第二天早晨起来,苏晓琅萎靡不振的洗过脸,刷了牙,垂头丧气的走出家门,正见纪阳拎着一只黑色的垃圾袋站在电梯门口,看到他过来,纪阳把垃圾袋扔下,用手指了一下,就进了电梯。
  苏晓琅一怔,心想纪阳这是什么意思?
  他狐疑的走到纪阳扔下的那只垃圾袋旁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四周没有人,纪阳分明就是要把这个垃圾袋扔给他。他纳闷的打开垃圾袋,看到里边有一些碎纸屑,还有一本日记本。他拿开日记本翻了一翻,急忙啪的一声合上,这竟然是纪阳的私人日记。
  他明白了过来,纪阳是被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着,所以她用这个办法向苏晓琅传递信息。发现四周仍然无人注意到他,他急忙收起日记本,飞快的返回家中,坐下来打开日记。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阅读纪阳的日记,读到最后全身已经被冷汗所浸透,这本日记,告诉他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恐怖故事。
  纪阳在日记里告诉苏晓琅,她原本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丈夫叫陈沐,在一家财团出任财务总监,收入颇丰,而纪阳的职业也有一个高收入的特点,夫妻二人过着高雅优裕的物质生活。
  陈沐是一个旅游爱好者,闲下来的时候,经常在地图上画来画去,希望能够到人烟罕至的地方进行一次冒险,而纪阳也天生是一个好动的性情,对于丈夫的决定非但没有反对,反而积极参与。夫妻二人准备了一辆越野吉普,选择了最神秘的腾葛里沙漠地带就出发了。
  到了沙漠的边缘,陈沐聘请了一个名叫罗万的当地人做导游,罗万是一个身材干瘪的怪人,脏脏的一张脸,好象总是洗不干净,烂红的眼圈的周遭是一圈没有揩净的眼屎,而且他那双眼睛遇到天生丽质的纪阳之后,居然倏的一亮,放射出一道掩饰不住淫邪的觊觎目光。纪阳一见到这个人就说不出来的厌恶,可是陈沐已经拿定了主意,她也不好旁生枝节。
  三个人出发了,一路上在没有道路的沙漠里颠簸着,走了四天之后,他们进入了一座峡谷,这时候车轮突然打起滑来,陈沐纳闷的停下车,推开门一看,霎时间,他的头皮发炸,飞快的又把车门关上:“罗万,你把我们带什么地方来了?”
  罗万嘿嘿嘿的奸笑了起来:“蛇谷,蛇谷,这里就是蛇谷!”
  这里果然是蛇谷,只见碎石中,峡壁上,草丛里,沙丘内,到处都盘踞着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毒蛇,就在越野车的前方,上万条毒蛇相互纠缠成一个令人心寒胆裂的大蛇团,数不清的蛇头探向车内,鲜红的蛇信子飘飞漫天,就在陈沐打开门的刹那,已经有十几条褐色银环的怪蛇伸着它们的三角形脑袋,急不可耐的钻了进来,坐在座位上的纪阳只觉得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冰冷冷的蠕动着,她急忙伸手一抓,一只黑色的蛇头突兀探出,缠住了她的手腕,这恐怖的情景吓得她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垫子上,数百条颜色让人做呕的蛇虫在她的胸前腿间爬行着,有几条蛇还在不安份的用头部拱着,似乎想钻进她的身体内部。只听到罗万嘿嘿嘿的几声阴笑,她吓得又昏死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一连串无休止的惨叫声惊醒的,睁开眼看时,正看到自己的丈夫陈沐正绝望的用双手揪住一条手腕粗细的蛇,那条蛇一半的身体已经从嘴里钻进了他的身体内部,因为窒息他脸上的颜色已经透出了黑紫色。
  见纪阳惊吓得魂飞魄散的目光,罗万阴险的奸笑着,扳倒陈沐的身体让纪阳看个清楚。
  一条接一条的蛇正从陈沐的肛门钻进去,他的身体里边已经爬满了蛇,最后那条蛇钻不进去了,蛇尾吧还急切的在外边甩动着,拼命的向身体里边钻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紧贴在纪阳的耳边上,罗万奸笑着:“如果你敢逃跑的话,你就会和他一样死得极惨!”
  陈沐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虽然体内挤满了吞噬着他内脏的毒蛇,他却依然活着,但是他的生命也只不过是给罗万带来更多的虐杀乐趣,他叫两条粗大的蟒蛇缠紧陈沐的上身,把他头朝下倒立过来,然后用锋利的瑞士军刀——这把军刀是纪阳出国时替丈夫带回来的——把陈沐肛门处的皮肉削掉,然后把一根铁丝穿过大肠,牢牢的系在一根毛竹上,再用力把毛竹弯曲,突然一松手,毛竹因为巨大的弹力反弹了出去,只听一声蓬的声音,陈沐的脏器因为弹力被一下子揪出了体内,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起,洒落得方圆近百米之内。
  目睹这惨绝人寰的虐杀情景,纪阳长嘶一声,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陷入了大脑空白状态,她的意识已经彻底丧失。
  罗万发出一陈嘎嘎嘎的怪笑,顺手将纪阳推倒在车垫上,纪阳痴呆的一动不动,听任他的摆布,就连成群的毒蛇在她身边爬来爬去,她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她已经丧失了任何感觉。
  原来这个罗万,从小就是一个不怕蛇的怪人,日常以捉蛇卖蛇胆为生,有一次他在沙漠中迷了路,无意中闯入了蛇谷,从此就把这里设为自己的巢穴,遇到异乡行客,就骗到这里来虐杀。他这人连最阴毒的蛇都怕他,心理扭曲得厉害,杀人之时唯恐受害者所承受的痛苦过轻,天天想着虐杀人的新法子。
  纪阳在蛇谷中生活了也不知有多久,渐渐恢复了神智,她亲眼看到罗万用最残忍的手段虐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自己又沦为罗万的泄欲工具,心里积液的怨毒深重,无日不思以刻毒的手段报复罗万。为了这一天,她悄悄的将一团绳索藏在一个蛇窟里,在蛇穴里生活得久了,蛇群已经将她视为同类,而且她也摸清了蛇的习性,已经不再惧怕毒蛇。为了准备得更充分,她将那只挑出丈夫内脏的毛竹的一头削得尖尖的,也藏在一块石块里,然后等待着报仇的时机。
  这个机会不久就来临了,那一天罗万又象往常一样在她身上发泄过后,酣畅淋漓的吧嗒着嘴,呼哧呼哧的大睡了起来,她悄悄坐起来,抓起一块石块,对准这个家伙的脑袋狠命的砸了下去,连砸了十几下,拼命翻滚的罗万脑袋向下一栽,终于被砸得昏死了过去。
  然后她取出绳索,将罗万的手脚反绑起来。这个家伙醒来后,还不知死活的破口大骂,唤来成群的毒蛇想缠住纪阳,可是那蛇群只是围绕着纪阳的脚下来回打转,纪阳身体上涂满了蛇分泌出来的粘液,所以蛇群只是简单的把她视为同类,当然不肯听从罗万的指令。
  接下来纪阳开始了一个女人所能想到的最为惨毒的报复,她将那根削尖的毛竹立起来,用绳子吊起罗万,把他的肛门小心翼翼的对准毛竹尖部,准备松开绳索,罗万惊恐的大叫:“不要,千万不要,如果你害了我,我的声音会永远永远的跟着你的,我的声音会变成一个鬼,永远的缠住你!”
  “那你就来吧!”纪阳当时咬牙切齿的回答了一句,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更不会相信声音还能变成鬼。怨毒的叱骂声中,她猛的松开了强索,立即,罗万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嚎声。
  象这种酷刑,是死得最为痛苦的一种,毛竹刺入罗万的肛门,因为毛竹粗大无法一下子穿透,只能借助罗万身体的重量和挣扎的力量逐渐下沉,毛竹慢慢的刺入他的肾部,穿透大肠进入胸部,剧烈的痛楚令罗万的神智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只能拼命的嚎叫,一连嚎叫七天七夜,那种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即使在方圆五里之外也听得清清楚楚,七天七夜之后,毛竹一直穿透到他的喉咙部位,可是他依然活着,依然疯狂的嚎叫着。
  罗万的嚎叫之声,惊得蛇谷中的毒蛇不安的乱窜,三天之后,谷中的毒蛇经受不住这种奇异声波的刺激,所有的毒蛇都逃窜出蛇谷,而且再也没有一条毒蛇回去过。
  然而,罗万那阴魂不散的嚎叫之声,却真的跟上了返回城市的纪阳。
  返回城市的纪阳,整整两年才摆脱了蛇谷中的恐怖遭遇对她心理上的创伤,对丈夫陈沐的怀恋也渐渐的淡去,她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新的情感。
  那个怪异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开始缠住了她,一旦有男士与她接近,很快,那个男士就会陷入狂乱之中,会无缘无故的听到恐怖的尖啸与怪戾的嘶嚎,如果这个男士坚持不肯放弃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象花花公子池亦秋和赵青一样,突然的神经错乱发起狂来。
  纪阳认为,这是罗万的声音鬼真的缠上了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丈夫陈沐死得那么凄惨,却也没有变成鬼魂保护他的妻子免遭污辱,而罗万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居然死后却能够阴魂不散,依然用他最后濒死前的哀号缠住她,继续的占有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她想不通,又无法找到信任的朋友来商量这件诡异的事情,就把所有的事情写到了日记本上,通过垃圾袋把日记本交到苏晓琅的手上,希望苏晓琅能够帮助她摆脱困扰。
  看完了这本日记之后,苏晓琅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一天,后来他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商量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动笔给纪阳写了封信,装进一个垃圾袋里,在遇到纪阳的时候扔到地上,看着纪阳将垃圾袋捡起来,两人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不知道那个可怕的声音,能不能看到这一幕?
  第二天上晨,苏晓琅早早的赶到海边的一座别墅,这里有他的一位声学专家朋友在等待着他,这个朋友外号叫懒猪,生性奇懒,但大脑却非常的聪明,他准备了许多苏晓琅闻所未闻的次声波监测装置,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大厅里。
  一个小时以后,纪阳按着那封信上写明的地址,终于赶到了。看到这座孤零零的海边别墅,她不由得对苏晓琅选择这个地点的举动表示了钦佩,这里三面环海,除孤零零的一座别墅之外,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就算是那个声音鬼想搞鬼,也未必行得通。
  很奇怪的是,当纪阳一走进别墅的时候,次声波监视仪器上的指针立即疯狂的摆动起来,懒猪顿时兴奋得无以复加:“看见了吗,在她的周围,有一个次声波环绕场。”
  “什么叫次声波环绕场?”苏晓琅问。
  “声波都是发散的,所以越往远处,你听到的声音就越小。”懒猪解释道:“但是这个环绕场不同,它是一个闭合的场空间,是一个自成体系的次声系统,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由次声波组成的生命个体。”
  苏晓琅吓了一跳:“原来真的有鬼?”
  懒猪皱起眉头:“有没有鬼,我也没办法确定,我只能告诉你,在这个漂亮女士的周围,确实存在着一种由次声波形成的力量。”
  纪阳神态不安的换了个姿式坐下,她想让苏晓琅陪她坐在一边,可是懒猪不同意:“不行,他走近你,就会遭到次声波的伤害,这位女士,你肯定不想害了我们好心的苏晓琅吧?”
  纪阳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凄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多可怕的仪器指向她,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苏晓琅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紧张,不停的出声安慰着她,但是这种安慰并没有任何效用,他们只能期待着奇迹出现。
  “瞧,”懒猪得意洋洋的举起一只探头:“我们用这种次声波发生仪,可以发出一种频率振幅恰好与那个环绕场相反的声波,抵消这位女士周围那种次声波环绕场的能量。”
  “这管用吗?”苏晓琅忐忑不安的问道。纪阳那凄楚的模样看得他心痛如铰,他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搂住这个可怜的女人,安慰着她,给她信心和鼓励,让她获得安全感,让她安静下来。
  “有用不管用,你马上就知道了,这种声波的抵消作用,就好比把人浸泡在高度腐蚀性的王水里,人很快就会皮骨无存,这个次声波环绕场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说着,懒猪出奇不意的给苏晓琅戴上了一个头盔:“这是专门用以防护次声波的防护头盔,是现代战场上士兵必配的武器装备之一,你总应该知道,次声波已经做为一种武器应用到了军事领域当中。”说着,他的手按动了开关,立即,次声波发生仪高速的运转起来,发出了一种人耳无法听到的声波
  苏晓琅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监视屏幕,忽然之间,屏幕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起来,只听咄的一声,指针因为转速太快,离心力超出了中轴的金属承受能力,竟然脱落飞离了。
  “不要紧,”懒猪低声说道:“我们仍然可以杀灭它,就象杀死一只蚊子那样简单!”
  这时候,一阵恐怖的尖啸声突然袭来,这不是次声波,是在人耳收听范围之内的恐怖尖啸,那声音强烈的撕扯着他们的耳膜,三个人不由自主的放声呼喊起来,紧紧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在地面上打起滚来。
  绝望的嚎叫声中,控制次声波发生装置的中心电脑风扇忽然激响起来,那猝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别墅硕大的落地窗玻璃被震动得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的透明晶片,房间里所有的瓷器,所有的玻璃制品、所有的结晶体也在这声波的震动声中化为齑粉。惊得苏晓琅、纪阳和懒猪面色如土,身体不由自主的颤瑟起来。
风从海面上席卷而来,吹得房间里的窗帘猎猎舞动着,这激烈的声音与异变遮住了另一个恐怖的声音,那是电子讯号杂乱的噼啪声,控制次生波发生装置的中心电脑屏幕显示出凌乱的符码
  懒猪第一个发现了这种现象,他惊讶的大叫起来:“那个东西想跟我们说话,他在试图与我们进行沟通!”这奇异的事情令苏晓琅大为震惊,撇下蹲在上掩住耳朵不停的尖叫的纪阳,他跑了过去,看着凌乱的屏幕:“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们真得需要一个翻译。”懒猪嘟囔着,用手指不知所措的在键盘上胡乱敲打着,满心希望那些乱码能变成有意义的字体。突然之间屏幕上跳出两个字节:纪阳!他和苏晓琅几乎是同声高喊起来:“找到了,那个东西已经找到了与我们联系的方法了。”
  果然,次声波环绕场通过声波控制着电子讯号,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的字迹,苏晓琅和懒猪惊心不定的看着,看着,他们的脸色渐渐变了。
  屏幕上的字迹不停的浮现出来,迅速极快,却仍然能够满足苏晓琅和懒猪的视力需求:
“……我是陈沐,那个阴险毒辣的女人纪阳的法定丈夫,我要告诉你们,我的生命早已消失,我的身体早已沦为毒蛇的美餐,只有这最后不甘的一丝绝望信息,仍然徘徊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那个貌美如花、心肠却比毒蝎更为狠毒的女人,竟然会为了谋占财产对我下此毒手。
  “……这个卑鄙的女人嫁给我,原本就是阴谋的一部分,我知道婚前她有过男人,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以我的伟岸和挚爱,能够感化这个女人的冷酷心肠,但我错了,毒蛇就是毒蛇,如果你养育一条毒蛇,就必须辅以坚硬的铁笼,尖利的铁夹,而不是悲天惘人的慈悲心,关爱对于这世界上的一些人来说,不过是软弱的代称。
  “……这个女人原本早已有了一个奸夫,名字叫罗万,是一个奸诈的小人,他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地,暗地里却和我的妻子睡在一起,并奸毒的策划置我于死的恶毒阴谋,而我对此一无知。所以当这个女人在枕边缠着我要求去腾葛里沙漠探险的时候,我压根没有想到这是一次谋杀之旅,就轻率的答应了她。
  “……我们一路行来,经过四天四夜的行程,终于进入了他们为我准备已久的坟墓,我怎么知道在我出国谈判的期间,他们早已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知道这里有一座伏卧着数千万条阴冰冰的毒蛇的峡谷,是旅游者不可轻入的死域。
  “……我什么也不知道,把纪阳邪恶的诡计当做了一个好妻子的万种柔情,喝下了掺了大量安眠药的饮料,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捆住手脚,拖到了蛇谷的边缘,你可知道他们是采用何种残酷手段虐杀我的吗?我苦苦向他们求饶,可是无济于事,这一对恶魔男女嘲弄着我,向我身上小便,当着我的面行淫,然后他们开始了对我长达七天之久的虐杀!
  “……他们把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粗粝毛竹中间掏空,一头削尖,插入我的肛门之中,然后把捉来的毒蛇塞进毛竹筒里,用火炙烤着毒蛇的尾部,受伤的毒蛇惊慌之下,从我的肛门窜入我的体内,那恐怖的剧创令我发出不类似于人的凄惨哀号!
  “……这只是刚刚开始,他们至少想出了三十多种虐杀方法,一一在我身上试验,我痛苦的惨嚎之声惊动天地,却无法打动这两只禽兽的邪恶心肠,幸好,令我欣慰的是,我活着,我在绝望的哀嚎之中目睹了罗万的惨死,这是我濒死之前唯一的安慰,只是这种安慰无济于消减我心中的仇恨与怨毒!
  “……纪阳她邪恶的心性发作起来,已经杀人杀上了瘾,罗万和我一样被她那迷人的笑容麻醉了,喝下去了掺了安眠药的饮料却不知晓,在最后准备虐杀这个该死的牲畜之前,纪阳最后一次享用了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永远记得她那张沉浸在欲望之中满足的嘴脸,那流着涎水的嘴角,那眯起来的长长睫毛的眼睛,那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呻吟之声。
“……罗万最后的日子来临了,他哭泣着,似乎全然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虐杀他,其实理由非常简单,纪阳不希望有人与她共同分享财产,另一个目的则是为灭口,我甚至怀疑这两个理由其实都是托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女人是条邪恶的蛇蝎,只有残忍的杀戮才能够让她达到性高潮!
  “……罗万的被杀戮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我相信,他需要在濒死的前夕将他的生命本能挤压出来,以满足纪阳这个女人无穷无尽的贪欲,这种杀戮过程的邪恶与肮脏,甚至连想象都会玷污到人这种本已卑劣到无以复加的兽类身上,我在濒危状态中倾听到纪阳那激烈的喘息与无休无止的索求,我真的很奇怪,上帝造人为什么要将如此富于伪装的外表给这具丑恶的灵魂披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那种惨烈的痛苦仍然萦绕着我残存的记忆,这种记忆因为那种非人的痛楚而得以保留,我不认为这仍然具有实际的价值,但是,我仍然跟随着她,跟随着她,跟随着她,跟随着她……否则我仍然的存在就成了一个问题。
  屏幕上的字迹仍然在上浮,如升出海面的汽泡破灭于瞬息之间。
  懒猪喘着粗气,他所看到那种非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邪恶罪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和承受力:“你都看到了?”他问苏晓琅。苏晓琅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纪阳,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式,蹲在地上,双手掩耳,张开嘴吧拼命的嘶嚎着,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嘶嚎,或许,她喜欢倾听这种声音。
  “不要再看她了。”懒猪说道:“她的大脑已经被次声波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她以后永远都会保持这个样子,因为她感觉到有一枝粗糙的毛竹正从下面缓慢的刺透她的身体,只不过,这个过程或许要持续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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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 23: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太长了。灵友们看的烦,我也累。快没信心继续贴下去了。应<撒那特思>要求还是继续吧,要是看累了;烦了;请回贴告诉我,我会终止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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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4 13:2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没累呢,继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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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4 18:50:04 | 显示全部楼层
51# xw8la


我记得我听过这个故事,是这样说,水饺都沾到盒子的另一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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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4 19: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这个实在是太多我没时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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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5 20:07:21 | 显示全部楼层
LZ辛苦了
虽然多但是很全吖
LZ加油 继续吧`
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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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6 13: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我还等着继续看呢
你千万要坚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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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6 23: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蛮好看的,继续贴吧,我还会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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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6 23:4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有新故事了呢,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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