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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w8la

▉500个短篇恐怖故事合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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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No.20 《借你的美貌青春和岁月》

  当商秉秋驾车拐上那条土路的时候,正看到那一幕让人气愤的场面。几十个手持锄头、斧头、木棍与钢叉的愚昧村民,正在追打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真的好可怜,她穿着一身商秉秋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过土布褂子,那种布料是经由乡下的土染坊手工染成,因为质量太低早已被城市所淘汰。她的一只鞋跑丢了,赤裸的那只脚流淌着鲜血,在她奔逃过来的路上留下斑斑血迹。她的发型——应该说这个乡下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发型,披散着头发,当她看到商秉秋的轿车时,本能的一扭一拐的向这边跑来,并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她的那张脸——当商秉秋看到那张脸时,不由得心神一震。
  那是一张美丽到了无法形容的凄楚面孔,那种美丽清韵如兰绝弃红尘,商秉秋有生以来从未想到过女人竟然可以是如此的美丽,这种美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息,仿佛是天界谪难的仙子,沦落红尘遭受人世间的苦难带给人一种令人心悸的忧伤。
  商秉秋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毕生经商,经历过数不清的坎坷,终于事业有成,是业界鼎鼎大名的商业钜子。在这期间他见过太多的漂亮女人,数不清的女影星、女模特、女歌手都曾向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却从不为之所动。他的妻子冷洁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财阀的女儿,美貌温柔,一个风华绝代才智超群的美女,是他事业上最为得力的伙伴,对他更是情义深重。可以这么说,曾经沧海的商先生,早已不把小溪小流放在眼里,再也没有什么女人能够打动他的心了。
  但是这个女孩子的那绝世脱俗的美丽,却象一枝利箭一样破开了他那铁石一样的心肠。
  商秉秋想也未想,立即刹住车,那个女孩子吃力的想奔过来,却又失足栽倒,痛疼扭曲了她那张美丽的脸,看得商秉秋心碎欲裂。他飞跑过去,搀扶起了这个女孩。
  远远追来的村民们暴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商秉秋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些愚昧的村民,他们简单的大脑充满了许多荒谬的想法,不相信现代科学,仍然沉迷于古老的迷信之中,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仅仅是因为巫婆断言她被狐狸精附身。眼前这个可怜的美丽姑娘,无疑又是这样一个牺牲品。
  怒骂声自远而近,商秉秋扭头,正看到那些村民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这些嘴脸是那样的丑恶,他们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嘴歪眼斜,或瘸或瞎,这竟然是一个残疾人的村落,这就难怪他们痛恨眼前这个美貌的姑娘了。
  “姑娘,他们为什么要追打你?”扶起女孩的肩膀,商秉秋问道。
  “我不知道。”女孩失神的啜泣了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恨我,只是恨我……恨我生得这个样子……”
  当机立断,商秉秋抱起已经跑不动的女孩子,冲进了轿车里。女孩子的身体是那样的轻软香柔,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是什么样的邪恶心肠,竟忍得下心对这样美丽的女孩下毒手?
  那些嘴歪眼斜的村民们追了上来,现在商秉秋看得更清楚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外貌稍微象点样子,豁鼻豁唇斜肩驼背,都已经丑陋到了让人不忍卒视的程度,当他们轮着锹镐扑上来的时候,商秉秋的车子已经发动,绝尘而去。
  只听砰砰几声,车子被几块石块砸中,那些愚昧的丑恶村民不甘罢休的在后面追赶着,但是他们越落越远,不一会的功夫,商秉秋就把他们连同他们粗鲁的辱骂扔到了远远的
  到了安全的地方,商秉秋回过头来,看了看倦缩在后排座位上的女孩,她的年轻在十八、九岁左右,看到商秉秋回头,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先生。”那笑容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商秉秋只觉得心神一荡,血脉喷张。这种激情与冲动,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觉到了。
  荭卉是一个非常谦和的女孩子。
  大凡一个女孩,如果她漂亮,多少就会傲气一些,如果她的美丽能让每一个男人都为之心动,那么她就更有资格高傲。徜若这个漂亮女孩子再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就象荭卉这样,美丽而多智,她就会返璞归真,变得非常宽容而谦和。
  她已经占尽了人间的智慧和风情,留一份谦和给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带着这种得体而谦和的微笑,荭卉走过医院的走廊,所有的男人都停下脚步,偷偷的看着她,她却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意态从容的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敲门的时候她一直很是疑惑,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把她叫到这里来吩咐下一步的工作,难道说商董事长患病了不成?
  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董事长商秉秋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病床上的一个女孩子,女孩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着一张苍白的脸,但是这张脸上所具有的那种美丽与清纯,仿佛一线阳光照射进荭卉的心里,令她无由得一震。
  荭卉的谦和,来自于她清楚自己的美丽,知道这种美丽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等的具有冲击力。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在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真正的美,美到了让你为之泫然欲泣,美到了令你无由心醉的程度。
  这种美丽甚至连自负的荭卉也无法抵御,而商秉秋做为一个男人,当然更是无法抗拒。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始终盯在床上女孩的那张美丽得形同虚幻的面孔,他的声音机械而麻木,全然不带半点情绪:“荭卉,你回去通知公司,今天的董事会议我就不参加了,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忙,什么事情都不要来烦我,听清楚了没有?”
  荭卉说了声“好的,董事长。”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她的动作迟缓而轻柔,她真的怕动作太大吓到床上的女孩,那病态的美丽带有一种强大的征服力量,让荭卉甚至连半点嫉妒的心情都没有,只有珍视,只有小心翼翼的关情与怜爱。
  “我见犹怜!”
  从医院回来后的整整一天,她脑子里都在想着那个奇怪的美丽女孩,她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美丽到了近乎虚幻的程度?说不清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渴望,渴望再见到她,那女孩的美丽是超凡脱俗的,不仅能够轻而易举的征服男人,同样令美丽的女人为之迷醉。
  正当她心神不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商秉秋那威严的声音传来:“荭卉,马上赶到医院来,雯儿喜欢你,想再见到你。”
  “我马上来。”关掉手机,荭卉飞奔上车,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名字叫雯儿,这个名字与她的人一样的美。
  当她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雯儿已经坐了起来——坐在商秉秋的怀里,当她看到荭卉的时候,眼睛一亮,高兴得欢呼一声,赤着脚跳下床来,向着红卉伸出了一只手:“荭卉姐姐,我见到你好开心,你不会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吧?”
  “当然不会。”荭卉怜爱的扶住雯儿:“快点回到床上去,当心受凉。”她的手碰到雯儿的身体,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香软,这个女孩子踏在地面的脚,象牙一样的洁白,而商秉秋两只眼睛带着强烈的爱慕,早已是看得痴了。
  那几天荭卉就和雯儿在一起,象姐姐照料可爱的小妹妹那样疼爱着她,商秉秋寸步不舍的跟在她们后面,目光一刻也不愿意从雯儿身上离开。而雯儿却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对外边任何一个善待她的人,都回报以美丽的微笑,那种美丽的纯净,让人心里的邪念荡然无存。
  但是雯儿更喜欢的还是荭卉,比之于荭卉对她的怜爱还要挚情,她一步不舍的把自己的身体依靠在荭卉的肩上,紧贴着荭卉的耳朵说道:“姐姐,我真羡慕你的美丽,如果要是能够的话,姐姐愿不愿意把你的美丽借给我?”荭卉高兴得笑了起来:“你这个调皮的小妮子啊,你的美丽才是举世无双的,你看看路人窥视你的觊觎目光,你看看商董事长望着你的怜爱与关情,有你这样一个乖巧而美丽的妹妹,姐姐真是好开心啊。”
  “不行的,这些美貌都是借来的,很快就会用完的。”雯笑吟吟的说道:“如果这些借来的美貌用完了,男人就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好荭卉姐姐,我喜欢你的美丽,你就答应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嘛。”
荭卉忍不住的失笑了起来:“美丽怎么能够借给别人啊?雯儿你真会拿姐姐开心。”
  听了她的话,雯儿的神态焦急起来,拉着荭卉的手不停的撒着娇:“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借,求求姐姐你就把美丽借给我吧。”在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的神态很是焦急,生恐荭卉拒绝,急得连眼泪都快要淌出来了。跟在后面的商秉秋看得心疼如铰,忍不住出口斥责荭卉:
  “荭卉,你快答应雯儿吧,快一点。”
  荭卉犹豫了一下,心里对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孩充满了怜悯之情。上帝造人真是残忍,它给了雯儿绝世的美貌,却让她成为了一个白痴,人的美貌与青春怎么可能借给别人呢?这个女孩子居然很认真的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真的不忍心让雯儿失望,于是她就哄着雯儿,说了句:
  “好吧,姐姐答应借还不行吗,如果你喜欢,姐姐就把自己的美貌借给你。”说完这句戏言之后,她忽然觉得脸颊上有些酥痒,就象是有什么虫蚁蚊蝇正从脸颊上爬走一样。
  “爸爸,爸爸,商先生回来了。”思思飞快跑进花棚,向正在浇花的温老伯报告:“荭卉姐姐也来了,还带了一个好美丽好美丽女孩子来,不过商太太没有和她们一起来。”
  “不要瞎说,商先生不是那种人。”温老伯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快进别墅把卧室收拾一下,商先生不喜欢杂乱。”他的女儿才不过十八岁,正在青春韶华,而他却苍老得象个八十岁的老翁,满头白花,双眼昏花,脸上横纹密布,身材佝偻萎缩。苍老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内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苍老。
  他非常感激商秉秋,事实上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岁,却苍老得几无人形,十几年前他曾经遭遇过一次非常恐怖的事件,并因此而家业破落,妻子身亡,如果不是商秉秋这个好心的人提供了一个看护海边别墅的差事给他,未老先衰的温老伯无法想象自己怎么才有勇气活下来,而且还要将女儿抚养成人。
  吩咐女儿思思去收拾房间,温老伯放下喷壶,匆匆的走出花棚,正看到商秉秋从轿车上下来,他倍加怜爱的扶住一个美貌的女孩子,望着她的眼睛充满了脉脉的情义。
  那女孩子的美丽令温老伯无由得一震,霎时之间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那里,竟然忘记了上前招呼。
  思思从温老伯身边突然跳了出来,她没有注意到商秉秋和那个绝世美貌的女孩,却惊讶的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女人:“荭卉姐?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荭卉的脸上戴了一只大大的口罩,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望向人:“没什么……没什么,脸上生了几个痘,真的没什么。”说完,跟在商秉秋的身后进了别墅,思思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荭卉怎么突然对她冷淡起来了,以前,每次荭卉来的时候最喜欢和她在一起,帮助她温习功课,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海边游泳,去沙滩上漫步,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纳闷之间,商秉义从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探出头来,冲着思思叫道:“思思,你上来,雯儿想和你一起玩。”
  “雯儿?”思思挤挤鼻子,原来那个美貌女孩子叫雯儿啊,她蹦蹦跳跳的正想进去,突然之间,温老伯一把拉住了她:“不,思思,你不能进去。”
  “嗯?”商秉秋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老温,你不愿意为我工作了吗?”
  “不,商先生,你听我说,那个女……”温老伯刚要开口说话,雯儿的脸出现在窗前,她那张美丽的脸带有一种冷肃的表情,冷冷的睥睨着温老伯,温老伯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停住了嘴,无力的垂下了他的头。
  思思兴高采烈的进了别墅,她喜欢雯儿这个美貌的女孩,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无力把握自己。不过,思思心里更为疑惑的是荭卉姐姐,她怎么肯用一只大口罩遮住自己的那张美丽的脸?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上楼之后思思先是礼貌的同商先生打过招呼,看了看美丽的雯儿,心想,这个雯儿一定是花妖水精,吸取了天地之间的精华才孕育出来的完美幻像,否则怎么会美丽到这种程度?雯儿在向她招手,她忍不住走过去,和雯儿拉起了手。
  “这个小妹妹你真漂亮啊,”雯儿语气真诚的说道:“你叫思思是吧?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玩?”
  “愿意,”思思有些羞怯的红了脸:“其实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姐姐。”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悄悄的拉了她一下,思思回头一看,是戴着大口罩的荭卉姐姐,刚要说话,荭卉又在下面悄悄的踢了她一下,思思纳闷的闭了嘴,心里边疑惑不定。
  快吃饭的时候,思思去洗手间,荭卉悄悄跟了上来,耳语般的说了句:“思思小心,如果雯儿朝你借美丽的话,千万不要借给她。”
  “什么?”思思听得一呆,荭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借美丽?美丽怎么借?还想再问个清楚,荭卉已经转身离开了。从这以后,荭卉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就连吃饭也不肯出来,思思去敲门,也没有回应,更让思思心里困惑不已。
  到了晚上,思思的爸爸温老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整整一夜也没有回来。这件事让思思好生不解,爸爸出去,怎么不告诉她一声?第二天,思思带着雯儿去海边沙滩上捡贝壳,商秉秋寸步不舍的紧跟着两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替雯儿打着遮阳伞,这还是思思第一次看到商先生做事,而且是为了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做事,觉得很是好笑。少女的微笑清纯明净,看得雯儿高兴起来,她紧紧的拉着思思的手,说道:
  “好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好喜欢你的美丽,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好不好?”
  思思吃了一惊,忽然想起了荭卉的警告,心里警惕起来,问道:“借美丽?美丽怎么借啊?”
  雯儿说:“那你不用管,只要你答应姐姐就行。”q
  思思后退一步,摇了摇头:“不,我的美丽是我的,不可以外借。”
  雯儿急了,哀求道:“思思妹妹,你就答应姐姐好不好?姐姐好可怜的。”
  “不行。”思思急忙后退一步:“不借就是不借。”
  举着遮阳伞的商秉秋急了,上前一步催促道:“思思,你别顽皮,快点答应你的雯儿姐姐。”
  思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商秉秋生气了,一双眼睛瞪了起来:“思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炒了你老爸,让你们都滚到街上去饿死!”这个威胁令思思感到说不出来的害怕,她不停的倒退着,不停的摇头,商秉秋和雯儿步步上前,逼迫着她:“快一点答应,不然的话……”他们的两张脸上肌肉扭曲着,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思思退到了海边,再往后已经无路可走。
  突然之间她猛的一下推开雯儿,撒腿向着远处跑去。商秉秋怒不可竭的高声骂着脏话,急忙把雯儿从沙滩上扶起来:“雯儿,雯儿,你没事吧?”雯儿呻吟了一声,急促的喘息着,阳光下,她那张脸上的美丽正在消退,就象潮水从沙滩上退下一样:“快,”她死死的抓住商秉秋的手:“快帮我把她捉住,我的美丽马上就要用完了。”
  “好,你等着我,我去替你把她抓回来。”小心翼翼的把雯儿放在沙滩上,商秉秋向已经跑得远远的思思追了过去。
  思思在向别墅方向奔跑,商秉秋怒骂着随后追来,很快就要追上了,忽然之间他站住了,前面的别墅里,涌出来一群人。
  仍然是戴着口罩的荭卉,思思的父亲温老伯,他的身边站着一群嘴歪眼斜的丑陋男人,这些男人正是商秉秋遇到雯儿的时候追杀她的那伙人。此外一个神色冷傲的女人,她是商秉秋的妻子冷洁,一个出身财阀门弟的智慧型美貌女人,她的身边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都是她带来的助手。商秉秋尴尬的望着自己的妻子,又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思思,思思已经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
  冷洁上前一步:“秉秋,你为什么追赶思思?”!
  “唔唔,”商秉秋恼火的看了看荭卉,猜测这些人多半是她打电话叫来的:“思思她不听话,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
  “原来是这样?”冷洁冷笑道:“秉秋,温老伯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的女儿?”
  商秉秋的眼珠滴溜溜的打了个转,正要说话,温老伯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商先生,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一个邪物,我当年就是上了这个邪物的当,结果是妻死家亡,我的青春岁月也被她夺走,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有这种事?”商秉秋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商先生你不肯相信,事实上,这个雯儿我十几年前就曾经见过,也和你一样陷入她的温柔陷阱而无力自拨。”温老伯惨笑着,说道:
  “十几年前,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有一个温暖的家,美丽而温柔的妻子,那一年我的妻子生下了思思,于是我就替她雇请了一个保姆。那个保姆是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自从她来到我家里之后,对我们夫妻屈意奉承,我和我的妻子都非常信任她。有一次,她很羡慕的对我妻子说:你长得真漂亮,所以才会嫁给这样有成就的男人,真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美丽借给我。当时我妻子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就也用玩笑回答说:既然你喜欢我的美丽,那好,我就把我的美丽借给你好了。怪事就从那一天开始了,我的妻子美丽的容貌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她,却由一个面黄肌瘦的丑女人迅速的变得美丽起来,然后她开始勾引我。我完全没有想到妻子的丑陋全是因为她做祟的缘故,反而因此而厌恶起自己的结发妻子,和这个女人鬼混在一起。有一天,我们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抓住我健康的肌肤,说道:你的身体真强壮,我真希望你愿意把你的青春岁月借给我,我和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妖物的邪恶之处,当成了玩笑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我的青春被她借去了,我在转瞬间苍老成现在这个模样,而她却从一个中年女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象大家现在看到的一样。而我的家业也因产败落下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温老伯说完了,站在他身边一个歪嘴男人上前一步,说道:“温老伯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女人是个妖物,半年前她来到了我们村庄,好客的我们让她住了下来,等和我们村民都熟悉了之后,就向我们中的女人借美丽、向男人借青春,我们不知道她真的有这种邪恶能力,就开玩笑的答应了她,结果,我们全村人越变越丑,最后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丑八怪,而她却变得越来越美丽,发现了是她在做祟之后,我们决定杀死她,却不想被商先生插手将这个邪物救走了。商先生,那天你真的不应该救她,你救了她,她不会感激你的,反而会害了你,就象害了我们全村村民一样。”
  歪嘴丑男人说完了,现场一片寂寞,所的目光都看着商秉秋,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要怎么样?”
  温老伯用手一指那些丑陋的村民:“他们自从被那邪物伤害之后,发誓要把邪物消灭,不许她再度为害人间,所以一直追踪着商先生找到了这里。请商先生把那邪物交给他们,先生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真不希望你落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所有的丑陋村民们全都走了出来,向沙滩方向走去,商秉秋大怒:“雯儿是个好姑娘,我看谁敢碰她一下!”冲上来想拦在他们。这时候冷洁一挥手,那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早已一左一右的扭住了他的胳膊,商秉秋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了沙滩,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雯儿带了回来。
  此时的雯儿,早已是容颜憔悴,颜色尽失,那摄人心魄的美丽荡然无存,一眼望上去,不过是一个身材干瘪削瘦的中年妇人而已。
“你们好好看一看,”歪嘴丑男人说道:“邪物身上盗取来的精元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没有补充的话,用不了一时三刻,它就会耗尽最后的精元,在阳光下现在它的本原来。”
  “快杀了它。”温老伯急切的说道:“这邪魔做恶累累,为害四方,你们大家赶快动手杀了它,须知除恶务尽啊。”
  歪嘴丑男人摇了摇头:“我们尝试过用各种办法杀死它,但都无济于事,后来我们才发现,只要捉住她,不让她再向别人借来美丽和青春,它很快就会形神俱灭。”说话间,阳光之下的雯儿忽然惨嘶起来,她的身上冒出缕缕青烟,就象是盛夏迅速溶化的冰块,又象是一具被针扎漏了的汽囊,伴随着一阵哧哧的声音,她的体形迅速萎蔫下去,很快就不见了,只余下她曾经穿过的衣服还留在原地。
  “看清楚了没有?”歪嘴丑男人走过去,从衣服底下捡起一块白色的骨头:“这就是邪物的本原了,这不过是一块千年白骨,盗取了天地间的精华为患世间,可恨呐,它用盗来的美貌和青春蒙蔽了多少人,而我们又是多么的心甘情愿受她蒙蔽啊,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只是,谁来偿还我们被盗走的青春与美貌呢?”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块雪白的骨骼,没有人能够回答歪嘴丑男人的问题。
  “好险啊,”冷洁舒舒服服的把两条修长的腿放在脚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亏荭卉打电话告诉我了这件事,幸亏温老伯曾经见过那个邪物,否则,”她突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丈夫:“否则我们都要被你坑惨了!”
  商秉秋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妻子一眼。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满脸不高兴的表情,荭卉站在他的身侧,脸上依然戴着那只大口罩,象平时一样一言不发。
  “你哼什么?”冷洁恼了,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吗?如果不是我嫁给你,我爹又怎么会把全部的业务交给你处理?你又怎么可能坐到董事长的宝座上?哼,就你这副德性,没有我,你一辈子不过是做小职员的命!你说,你明明知道那个邪物有盗取人的美丽和青春的邪恶能力,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你是不是想让她来借我的美貌?”
  商秉秋说话了,他说:“一点没错,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我瞒着你在外边玩过多少女人?再美貌的女人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件商品而已,我喜欢雯儿,除了真的喜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可以借走你的美貌,借走你的青春,让你早一点进棺材,我也好尽情的享受这诺大的产业。”
  “好!”冷洁气急反笑:“姓商的,你终于说了实话。”
  “说实话又怎么样?”商秉秋漫不为意的掏出一支烟来,让站在身后的荭卉替他点上:“姓冷的,这话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说开了,没错,我能够爬到今天的高位,就是因为娶了你,可是你又有什么脸来指责我?你在外边的情夫姘头数都数不清,哦,今天你带来的那两个也都是吧?”
  冷洁象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吃吃的笑了起来:“你真聪明,一猜就着,我还决定了一件事,你再猜一猜是什么事?”
  “你想和我离婚吗?”商秉秋笑问道。
  “没错,”冷洁鼓了鼓手掌:“姓商的,说实话我已经厌腻了你这只工蚁,早就想换一换口味了,可惜我雇用了那么多的侦探居然都抓不住你的把柄,直到今天荭卉打来电话,我才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她屈起手指打了个啡子,站在商秉秋身后的荭卉立即把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冷洁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厌恶与冷淡:“姓商的,你签字吧。”
  商秉秋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文件,念道:“关于将所有财产赠送给雯儿女士的法律声明……这个你已经跟律师说好了吗?”
  “什么?”冷洁一下子跳了起来,冲了过去,低头一看,摊开在茶几上的果然不是什么离婚协议,而是财产赠送声明,她勃然大怒,转向荭卉:“荭卉,你搞什么鬼?”
  荭卉的眼睛在笑,笑得说不尽的开心,慢慢的,她摘下那只戴在脸上的口罩,露出里边一张美丽得近乎虚幻的面孔。冷洁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你……你不是荭卉,你……你究竟是谁?”
  “哦,”商秉秋微笑道:“这位是雯儿,我的爱人。”
  “可除非你答应把你的青春借给我,否则我是不会答应嫁给你的。”美丽到了极点的雯儿娇笑道。商秉秋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的青春都会献给你,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雯儿咯咯的娇笑了起来,目光转到了目瞪口呆的冷洁身上:“冷姐姐,我喜欢你的容貌,拥有你这张面孔就拥有了无尽的财富,我喜欢财富,姐姐,把你的容貌借给我好不好?”
  温老伯端着夜宵走进别墅,迎面正遇到商秉秋拥吻着妻子冷洁出来,温老伯急忙让开一步:“商先生,太太,你们这要是去哪儿啊?”
  “是温老伯啊,”冷洁推开商秉秋,娇声笑了起来:“我要和商先生马上返回公司,你知道的老伯,公司的发展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
  “那你们也得吃点夜宵再走啊。”温老伯纳闷的后退了一步,不明白眨眼间的功夫商太太的性情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商先生和妻子的感情一向不是太好,可是看他们现在亲密的样子,让温老伯也忍不住在心里替他们高兴。
  “温老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冷洁继续娇声娇气的说道:“思思在不在啊,这一次我要带上她,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思思如果真的能在太太身边做事,那可真是她的福气,”温老伯兴奋得直搓手:“请太太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把她叫过来,思思顽皮惯了,以后会给太太您添麻烦的。”
  “没有关系,你就快把她叫过来吧。”商秉秋不耐烦的推了推温老伯的后背,让他走得快一点。温老伯急忙忙的离开了,如果他走得再慢一点,就能够听到冷洁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我借来的美貌快要用完了,我要借思思的用一用,真希望这一次她答应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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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4:27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 《媚月的蝶香》

  当午夜时份电话铃聚响之时,我正被一个可怕的噩梦魇住。
  在梦里,我看到一只生长着庞大羽翅,艳丽而妖异的颜色令人无由心颤、两只幽暗深遂的复眼透射着光怪陆离的光晕的硕大蝴蝶,正伏在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那柔弱无骨的身体上,快意的啜饮着她体内清流澈的血浆和营养丰富的体液,随着蝴蝶的每一次啜吸,女孩子的身体都痛苦的颤抖一下,隔着她那几欲透明的皮肤,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青春与活力通过淡蓝色的血管被蝴蝶啜吸走时的悲怆情景。那种绝望与无助的凄惨令我不由自主的呼喊起来。
  我呼喊着坐起,汗落如雨,浸透了我的睡衣,然后,我听到了身边电话那惊天动地的震动之声。
  我急促的喘息着,恍忽仍未走出那恐怖的梦境,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她就是迪迪,这些天来我总是放心不下她。事实上这个可怜女孩子的际遇,远比我在梦中看到的更为可怕。
  我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今天晚上这个电话,多半与她有关。
  我用颤抖的手抓起话筒:“喂,我是朱鹂,出什么事了?”
  “朱主任,请你马上赶回管教所,”打电话过来的是马管教员,她说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出了大事了,迪迪这一次……就在第十二号监……她杀了人。”
  我如受雷击,赤着脚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迪迪不是那种具有暴力倾向的女孩子,她甚至连阵发性的情绪冲动都不会有——她杀了谁?”
  马管教员苦笑了一声:“朱主任,我的心情和你一样,可是事实俱在,小静她们三个全都被迪迪给——你还是来一趟吧,你到了管教所,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的身体颤抖着,好长时间无法把话筒放回去,夜雨闻铃,惊魂裂魄。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它残忍的粉碎了我对迪迪所有的希望和幻想,我自出任第二少年管教所的主任以来,见到少年罪犯也不知凡几,那些少年少女们因为年少无知,追求刺激,在寻欢逐乐的人生旅途中迷失了自我,他们嗑药、打架、性罪错、同居、未婚先孕、堕胎、弃婴、偷窃,甚而至于杀伤人命,这些少年少女无一例外的具有一种强烈的反社会意识,因为无法获得主流社会的认同而以越轨的方式证明自我的价值。但是,这是他们,是那些或许终生不会悔改的少年罪错者,但不是迪迪,也不应该是迪迪。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长着一张瓜子形的脸,清秀的容貌透露着无尽的哀伤,纤巧轻灵的骨架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当时她蜷缩在屋角,双手抱在胸前,呈现出一个绝境下的本能自我防护姿式。那副绝望的表情、凄楚的神态一望可知,这是一只可怜的迷途羔羊,她被送进来绝非是她的错误,但却需要这么一个过程来抹去她心灵上的阴影。
  我调阅了她的案卷,果然没错,她是一个聪明、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却因为一时的不幸而被迫为他人的邪恶与错误承担责任。她最初的不幸源自于一次交通事故,在那次事故中十六岁的她失去了父亲,两年后母亲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或许是秉性邪恶,或许是天生残忍,他把他那肮脏的手伸向了正值青春快乐时期的继女。为了反抗继父对她的凌暴与污辱,十八岁的少女拼死抗拒,失手之间抓住了一把剪刀,刺入了那个邪恶男人的腹部。
  所有人都会认为,迪迪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误,但是,那个邪恶的男人却在一阵痛苦的挣扎中死去了。一条邪恶生命的丧失,湮没了少女迪迪生命中的阳光。
  就这样迪迪被送到了少年管教所,这个女孩子的柔弱无助让我心疼,我不能让她的纯洁再遭受到管教所里无所不在的罪恶气氛的熏染,为此,我专门吩咐马管教员让她住进十二号监。
  十二号监住着另外三个女孩子,性情温和的小静,她从乡下来到城里,因为懵懂无知而被男人诱拐到了风月场所,她誓死不从,重伤了地下妓院的老鸨,被送了进来。烈性子的阿珍,因为她的姐姐被一个权高位重的男人凌辱之后遗弃,她愤而替姐姐报仇,手刃仇人而被送了进来。还有一个水红,她是不肯屈从于老板的淫威,被老板强暴之后不甘忍受,报警之后却因为有人替老板做了假证而无法将老板绳之于法,激奋之下她重伤了假证人,因而成为了我这里的客人。
  小静、阿珍和水红,可以说与迪迪是同病相怜,她们都是这个社会中的最不具自我保护能力的弱者,帮助她们走出生命的困境,是我的责任,也是这家少年管教所的天职之所在。所以我有意把这四个女孩子安置在一起,就是希望她们能够相互扶助,彼此照应,走出生命的阴暗,恢复她们那美丽的笑容。
  我有错吗?难道迪迪不是和她们同样命运的人吗?
  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迪迪真的出事了,而且还是无可宽宥的大事,她居然杀了人!
  没错,她曾经杀过人,可是那是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在她呼救无地辗转哭嚎的绝望之时,在她一个女孩子的贞洁与生命受到最恐怖的威胁与逼迫的时候,而现在呢?难道说十二号监房里也有类似的绝境在逼迫着她不成?
夜晚的都市公路上灯火辉煌,形形色色的漂亮跑车川流不息,沉浸在欲望中的男男女女们正躲在树丛里的暗影下相互抚慰对方的身心,大都市的风情是如此的醉人,一如梦境般令人——梦境!我突然猛踩刹车,因为太突然差一点被后面疾驶而来的一辆车撞到,车上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我破口大骂,他的脸颊上有一道鲜红的口红印迹,我充耳不闻,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梦境!
  梦境中那只美丽而邪恶的蝴蝶!!
  我有一种恍忽的感觉,女人的生命是一朵待放的花,似乎曾经在千年的期待之中,我一真期待着这只美丽的彩蝶。
  我的车还没有停下来,就见两个刑事警察向这边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狱警:“是朱主任吗?”我点点头,看了看他们:“情况怎么样了?”站在前面的那个警官摇了摇头,我认出他是警局有名的神探刘思飞,他身后跟着那个男人是他的助手肖成。神探的出现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错非重案大案,刘思飞是很难请得到的,难道迪迪今天晚上的事件,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情吗?
  我下了车,径直走到刘思飞面前:“刘警官,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
  刘思飞那张英俊的脸紧锁着眉头,我喜欢这副神态的男人,这表明他们在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而我们这个世界需要一只强有力的肩膀支撑着它,这只强大的臂膀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所景仰的,哪怕是象我这样的以强悍闻名的女人也不例外。
  “我们到得太晚了,”刘思飞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带有一种悦耳的磁性,让我焦惶的情态迅速的恢复了冷静:“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见到尸体与鲜血,象这么残酷的杀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我甚至无法理解行凶者心里所积淤的怨毒,你能想象吗?朱主任,那个叫小静的女孩子头颅被割了下来,五官全部被利器削掉或毁坏,而阿珍几乎是被碎了尸,她的内脏丢得房间里到处都是,我们几乎是踏着她的内脏走进去的,而不仅仅是踏着鲜血。而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迪迪——那个秀气美丽的女孩子是叫这个名字吧?——她正在用手捏着阿珍的一只乳房玩弄,就象是在玩弄一只充足了气的皮球!”
  刘思飞的叙述让我倒退两步,那种血腥引起了我胃部的极大不适,在这种场所我做得久了,见惯了形形色色残忍的勾当。我曾经见到过一个少年把他母亲的头颅割下来放在冰箱里,还曾有一个美丽的少妇在蜜月期间的一个夜里,忽然用菜刀将她熟睡的丈夫头颅劈开,津津有味的品尝他的脑浆,还有一个性情温和的少年绑架了邻居家的小妹,每天折磨她以便啜饮她的体液……但是,一个秀美的少女用手玩弄着一只被割下来的乳房——这无论如何也太诡异了些,这种事情仅凭想象就让人遍体生寒。
  “你还是先见一见迪迪吧。”不知什么时候,刘思飞已经走到我的身边,用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搀扶起我:“血案现场太过于恐怖了,我手下的兄弟们现在都在门外呕吐,即使是男人也无法忍受那种鲜血的刺激与脏器的味道,我看你真的没有必要进去了。”
  我真的需要一个男人的扶助,在这种时候,迪迪意外的疯狂彻底击跨了我,或许是我看错了这个女孩子?在她那温顺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是一颗疯狂嗜血的心?可那只蝴蝶又怎么解释?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刘思飞的手背上,霎时间我呆住了。
  在他的手背上,刺着一只美丽的蝴蝶。
  那只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透明的羽翅在黯淡的灯光下如真似幻,一如我在梦中所见。
  见我诧异的样子,刘思飞意识到了我看到的东西,很是难堪的把手缩了回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还是我少年时的孟浪,那时候少年人的时尚流行刺纹,我就在那个时候刺上了这个纹身,但是,却再也无法从皮肤上抹除它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紧随在他身边走向探望室,进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迪迪,此时,她正抱膝坐在地上,颤抖的犹如寒风中的一片木叶,她那削瘦的肩膀、苍白的脸颊、绝望的双眸、清秀而纯净的面容——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人望之心悸,如果不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的话,我仍然无法相信是她亲手制造的那一起惨绝人寰的血案!
  我走到桌前,默不作声的坐下,刘思飞站在我身边,若有所思的望着迪迪,我相信他和我一样的困惑而忧伤,在这个女孩子那破碎的内心世界,潜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黑色欲望?
  我一言不发的坐着,只是用冰冷的眼睛看着迪迪,她近乎绝望的目光望向我,又绝望的垂下,我真的怀疑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外边有个刑警在喊刘思飞,或许是血案现场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他身体动了一下,看着我说了句:“我出去一下。”然后急匆匆的转身去处理事情了。他一走,迪迪突然抬起头,满脸是泪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要开口,却梗噎着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先把门掩上,然后走到迪迪身边,低声问了句:“你的刺纹在什么地方?”
  “什么?”迪迪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你的刺纹刺在身体的什么地方!”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这一次听明白了,却依然用茫然的目光望着我,不发一言。我冷冷的看着她:“迪迪,现在是你最后拯救自己的机会,如果你不抓住的话,你就彻底丧送了自己,难道你希望这样吗?”
  迪迪脸色流露出一种无尽的哀伤,这种表情我不会误读,立即追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能力救你?”
  迪迪的嘴唇动了一下:“不,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这么说,你的身体上确实有一只刺纹了?”我沉吟着坐下;“这件事责任在我,当初小静进来的时候,我的她的肩膀上看到了一只蝴蝶刺纹,却没有留意,而阿珍的蝴蝶刺纹在臀部上,我只是后来才听人说起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水红进来的时候,她的蝴蝶刺纹在乳房上,可恨我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一直把它理解成少女时代的一种时尚,但是直到今天发生了这起血案,我才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一个恐怖事件的继续。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蝴蝶刺纹在什么地方?”
  迪迪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后来她终于撩开衣襟,于是,我看到了那只曾经出现在我噩梦中的蝴蝶,此时她就蜇伏在这个女孩子那雪白的腹部上,羽翅透明,颜色艳丽,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看着这只散发着恐怖的妖异气息的美丽彩蝶,我的心脏倏然抽紧。一种恍忽的感觉迤逦而来,女人的身体是一朵待放的花,似乎曾经在千年的期待之中,我一真期待着这只美丽的彩蝶。
  女人美丽的身体是一朵花,妖异的彩蝶依循这花朵的芬芳找到了她。
  迪迪小腹上的刺纹,不是纹上去的,那只美丽而妖异的蝴蝶是自己飞上去的。
  她是一个乖巧聪明的姑娘,不是那种刻意寻求刺激的新潮少女,轻易不会答应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一生也无法磨除的印痕。但是有一天,她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男人,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个男人驾驶着一辆豪华的私家车,从她放学的路上一直跟着她,后来这辆车先驶到一个路口,男人钻出车来,倚着车身等她过来,对她说了一句:“漂亮的小妹妹,要不要坐车出去兜兜风?刺激!”迪迪知道这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男人,没有理睬他,继续走自己的路,男人在她身后冷笑了一声,一扬手,他的手掌上刺着一只彩蝶,扬动之间,那只美丽的蝴蝶从他的掌心中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迪迪身上。
  女孩子天生喜欢美丽的生灵,见到这只蝴蝶她忍不住的用指尖一拈,将蝴蝶捏在手中,然后她飞跑回家,准备把这只彩蝶夹在一本书里做成标本。可是等她回到家,拿出书包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竟然空空如也,那只美丽的彩蝶不见了。
  迪迪很是懊恼,吃过饭做完作业,睡前进浴室冲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只彩蝶竟然还在她的身上,而且已经爬到了她的小腹上,她想把这只彩蝶捉起来,但指尖伸过去,却只是碰到了她那雪白滑润的肌肤。
  那不是一只彩蝶,而是彩蝶样子的刺纹。
  身体上突然多出一个刺纹来,这诡异的事情令迪迪不知所措,她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寄希望于这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刺纹过几天还会慢慢消失。
  但是,刺纹再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夜晚睡觉的时候,她甚至真切的感觉到那只彩蝶在她身体上爬行的麻痒。她悄悄的去了医院,但是医生无法接受她的解释,不相信这只彩蝶刺纹是自己长出来的,只是告诉她刺纹一旦纹上就终生也难以抹除,这就更让迪迪六神无主了。
  那个神秘的男人又出现了,仍然是等候在迪迪上学的路上,他那张淫邪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狞笑,看到迪迪的时候向她招了招手:“过来,我现在需要你。”迪迪厌恶的想转过身去,但是,小腹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那只可怕的彩蝶正在噬咬她的痛觉神经。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痛苦的呻吟之中,她被迫向着那个男人的方向移动了几步,剧痛有所减轻,但当她想远离邪恶男人的时候,痛疼再一次的强烈起来。
  这只妖异的彩蝶具有着一种邪恶而可怕的魔力,被她依附的女人,从此就沦为命运悲苦的蝶奴。
  彩蝶逼迫着她步步走向男人,强迫她顺从那个男人的淫欲,否则就会恶毒的噬咬她的神经。在无望的抗拒下,她一步步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凭任他将她抱进了车里,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那流淌着涎水的嘴脸俯下来,湿漉漉的舌头蛇一样的舔舐着她雪白的肌肤,眼睁睁的看着一双罪恶的手撕开自己的衣襟,少女那初绽的苞蕾被他肆意的凌辱虐待却无力反抗。
  邪恶就这样进入了她的生活。
  从那次以后,邪恶男人时常会向她发出呼唤,只要他出现在她的附近,彩蝶就开始恶毒的噬咬迪迪,迫使迪迪放弃自尊与矜持,屈服于那个邪恶男人的淫威之下,予取予求的沦为这个男人的泄欲工具。邪恶的逼迫使得迪迪痛不欲生,她在无奈之下向父亲求救,把全部事情告诉了父亲。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关爱她的继父的惨死,她忽视了一件事,这只邪恶的彩蝶是有意识的,反抗或者是背叛的讯息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很快为邪恶男人所获知。就在那天夜里,邪恶男人敲开了她的家门,警告她父亲立即闭嘴,不得追查,否则……他挥了挥手,如附骨之蛆一样依附在迪迪腹部的彩蝶施展了它的邪恶力量,当迪迪在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被鲜血染红了的剪刀,而继父的尸体却倒在她的脚下。
  所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她已是无可辩驳。
  无可辩驳的罪案不仅仅是这一桩,小静,那个从乡下来到城里的温顺女孩子,她在街上遇到了这个邪恶男人,这个男人笑眯眯的叫住她,给她变了一个戏法,他手掌上的彩蝶刺纹居然能够飞起来,看得小静欢快的叫出声来。
  这只神秘的彩蝶在空中漫舞飞扬,最后落到了小静的肩膀上,小静开心的笑着,伸手去捉,却发现这只彩蝶竟然已经化成为一片刺纹。然后这个男人露出了他的淫邪嘴脸,小静进行了拼命的抗拒,这时候那只彩蝶开始噬咬她的痛觉神经,最终在昏迷之中,她被邪恶男人强暴了。事后,邪恶男人将她送入了由他一手操纵的地下妓院,胁迫小静为他卖淫挣钱,一个年长的姐妹同情小静的遭遇,她和小静一样也都是那恐怖彩蝶的牺牲品。不忍见小静和她一样从此任人摧残,就偷偷的放走了她,可是,小静没逃出多远就被彩蝴噬咬得痛得昏死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而那位帮助她逃走的大姐却已经伏尸她的脚下。
  另外两个女孩子,阿珍和水红,所遇到的事情与迪迪、小静完全一样,区别也只不过是细节而已。
  我知道这些事,是因为她们都曾经找机会想告诉我,她们信任我。但是我辜负了她们的信任,当她们一说起会飞的刺纹的时候,就被我厉声喝止了,我不希望那种荒谬怪诞的思想继续影响她们,更希望能够看到她们改掉撒谎的恶习,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我错了。
  即使是现在,我仍然怀疑迪迪所说过的话,她也许是听到小静或是阿珍水红说起过这事,所以也习惯性的继续编造谎言,孩子气的希望能够推诿责任。
  但是,三条人命的惊天大案,碎尸剖腹的变态行为,岂是这么一个荒诞无稽的说法能够解释得了的?
  我大步走过去,撩走迪迪的衣服,用指甲捏了一下她腹部的刺纹,刺纹就是刺纹,纹在皮肤表面上的彩蝶,无论它是多么的逼真,多么的栩栩如生,但决不是手指甲能够掀起来的。
  我狠狠的瞪了迪迪一眼,冷笑道:“你说的那个邪恶男人,他到底是谁?”
  “当然是我。”身后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刘思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笑吟吟的站在紧锁的房门前,对我说道:“朱女士一向以聪明精干而著称,今天怎么糊涂起来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之所以下令迪迪杀掉她的父亲,是因为她的父亲不该知道这件事。同样的道理,我命令迪迪杀掉小静她们三个,就是因为那三个蝶奴竟敢违背主人的意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你。背叛主人的蝶奴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说着话,他扬了一下手。
灯光之下,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纹在他手掌上的那只彩蝶突然振翅飞舞了起来,漂亮的彩蝶在空中漫舞着,我惊愕的目光追随着她飞舞的轨迹,慢慢的,我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胸前,突然之间我猛的用力,狠狠的一掌击在自己的右乳上,然后我用冷峭的眼神看着刘思飞,缓慢的摊开手。
  我的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是右乳之处却明显有只什么带羽翅的生物在蠕动,那种麻痒酥痛令我毛骨悚然。
  “这难道不是我们都期望着的最好结局吗?”灯光下,刘思飞那张英俊的脸扭曲得说不出来的丑恶,他的声音,于午夜的静谧中渗透着一种恐怖的力量:
  房间里,刘思飞的怪笑声肆无忌禅的响起,他抬腿坐在桌子上,向我招了招手,看着我无力抗拒的移步向前,他脸上的狞笑更加得意了:
  “朱鹂,你永远也不会想到吧?在这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力量,它依靠汲取阴暗的养份而成长,并依附于人们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黑暗欲望而迅速膨胀,最终它的力量强大无比,唯我独尊,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就象你现在这个样子,屈意奉承,辗转承欢,一意取悦于主人的快乐而泯灭自我。”
  说着话,他俯下身,粗暴的撕裂我的衣襟,把他的手伸进去用力摩挲着我的乳房,被一种迅速膨胀起来的压抑力量所逼迫,跪倒在他脚下的我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
  这种醉人的呻吟积压在我的生命中已经许多个岁月,女人的生命是一朵待撷的花,女人的身体期待着飘香的彩蝶飞至,我听见我那久旷的身心发出了一声暗哑的断裂,那是寂寞了千年之久的生命之筝被魔力之指悄然弹奏时的回音,是生命之树于静夜时份飘然坠落的花瓣的余响。
  颤抖的激情点燃了我的美丽,刘思飞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他的呼吸声变得紧促起来:“起来,来,”他用暴戾的沙哑嗓音命令着我,焦灼的揪扯着我的长发拉向他变形的身体。我不由自主的屈顺过去,承受着这令人绝望的屈辱与煎熬!
  刘思飞的脸形在我面前扭曲着,我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具有如此的魔力?令所有的人自甘臣伏在你的脚下?”
  他大笑:“蝶奴,虽然你是主人所猎俘到的最有价值的猎物,但你还不配知道。”
  “你害怕吗?”我问他:“你害怕被人戮穿空虚的内心,在你肆意妄为的外表下掩饰的是你自甘沉沦的绝望,或许,你和我们一样不过是那只彩蝶的奴隶!”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愚蠢的蝶奴,知道什么?我是终极的主人,你们是我的奴仆,而这只美丽的彩蝶,她则是我练制的媚月蛊。”
  “媚月蛊?”我好奇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的称呼。
  一点没错,这就是媚月蛊,属于古老的邪术月人窗中的一种,其法力的发挥是借助于黑色的阴暗力量的滋养,诱惑人们脆弱的内心,使得被诱惑者迷失本性,丧失自我,沦为施术者下贱的仆役。
  刘思飞不无得意的告诉我,他出身于一个古老的秘族,承袭了邪恶法术的衣钵,从他十九岁那年起,他就开始练制这只媚月蛊,练制的方法是在在野外寻觅一只昆虫的蛹,寄养在一只陶罐里,前三天用自己的血滋润它,后三天用自己的肉温暖它,再之后,就需要将这只蚕蛹寄养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内,术语称之为宿主。宿虫易得,宿主难求,许多术士就是因为在寻找宿主时被人发现,因而惨遭私刑杀死。
  为了练制这只蛊虫,刘思飞苦心孤诣。十九岁那一年他的姑姑带着一个名叫影儿的表妹来探望自己的亲友,天真烂漫的影儿非常喜欢让表哥带她去外边捉小虫玩,看着表妹快乐无忧的笑靥和日渐发育成熟的少女身体,刘思飞邪恶的心性发作,使得他瞬息间从一个人的尊严跌落到了畜类不如的丑恶地步。
  他事先掘好了一个秘密的地窟,然后哄骗着毫无机心的可怜影儿到地窟里,在黑暗的洞穴中他凶恶本性流露出来,粗暴的将影儿打倒在地,捆起手脚剥除衣衫,然后用刀子割破女孩子的肌肤,将蛊蛹安置进去,让蛊蛹在影儿体内温暧的环境中慢慢孵化,孵化中的蛊虫开始活动,汲取着影儿的鲜美的体液,吞吃着影儿的青春的血肉,影儿在绝望中挣扎,在痛苦中哀号,而恶魔刘思飞却在一边精心的呵护着他的骨亲表妹,延长影儿的痛苦,增加她的痛苦程度却不让她死去,如果宿主死亡,蛊虫也就会消亡。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蛊虫终于成熟了。
  影儿的身体开始破裂,那种身体开裂的痛楚超乎人的想象,影儿的惨嚎之声惊天动地,却冲不破厚厚的地表泥层。惨嘶声中,蛊蝶破体而出,它的体形庞大,羽翅湿漉漉的,只有那双妖异的眼睛幻化着阴森可怖的邪恶力量。她钻出来之后,蹒跚着蠕动,爬伏在影儿的身体上,而这时候的影儿仍然还有意识,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刚刚从自己的体内孵化出来的怪物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噬自己,骨血连肉,皮毛不存,连最后地上的零星血渍都被蛊蝶吸光。而随着影儿身体的被吞噬,蛊虫的体型迅速在缩小,对受害者的最终凌迫将聚集起阴暗世界的最强大力量,从此,这只蛊虫的邪恶力量已经无可控制。
  蛊物破茧而出,竟是一只蝴蝶——就是刘思飞现在拥有的这只彩蝶。
  邪蛊练成,刘思飞来到了都市,在这座奔腾着欲望河流的水泥森林里,这个术士如鱼得水,周旋于富商、政要、权贵之间,但是很快警方在追踪少女影儿的失踪案的时候找到了他,于是吩咐他征服的蝶奴替他铺一条通往权势的道路,这就是他,此时的刘思飞,一个神探的光环才能够更好掩饰他的累累血腥和罪恶。
  迪迪、小静、阿珍和水红,都只不过是这个术士所俘获的蝶奴,只是因为她们抗拒意识过于强烈,始终不甘屈沉于邪恶的逼迫,这才激怒了术士,以最残忍的手段蛊惑了她们,让她们彼此相残,最终酿成了今夜这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这种邪蛊,毒无可毒,解无可解。除非是精通蛊门秘术的人,而且还要付出惨烈的牺牲练制一种名为醉花阴的邪术才可以破解了的,而这个时代里,谁会愿意为别人做出惨烈的牺牲?谁又会浪费自己的生命和青春去练一种与现实生活相脱节的古老秘术?
  讲述完这一切之后,刘思飞快意的大笑:“我豢养的这只蝶蛊,具有着最为神奇的法力,只要我的心意一动,她就会奉从我的意旨,替我把意愿完成,朱鹂,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人,终归也不过是我脚下任意践踏的奴仆,当你自栩智慧与美貌并因而高傲、对天下男人不屑一顾的时候,可料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
  我低声说道:“想到过,事实上我一直期待着这么一天,不仅仅是我,这种期待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与渴望。女人的身体是一朵待放的花,无日不期待着蝶香的飘落与采撷。”
  听了我的话,刘思飞亢奋的发出一阵怪笑,他站了起来,威严的向我伸出一只手:“既然如此,你这个下贱的蝶奴还在等什么?伺候你的主人让我快乐吧,这是你这个淫溅女人存在的全部价值和意义。”
  “好的。”我站起来,面对着他缓慢的除去了我身上的衣服。
  刘思飞淫邪的目光盯在我的胸前,口角的涎水淌下,急不可耐的向我扑过来,突然之间他呆住了,神色大变,面白如淡金,不由自主的连连退了几步:“你……你你右乳上纹的是什么图案?”
  “这是一朵花,”我柔声告诉这个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女人的生命是一朵花,女人的身体是一朵花,再也没有谁比得上女人自己更爱惜这朵花,所以,我在我的右乳上绣下这个刺纹,我的主人,你瞧,我那雪白丰盈的乳房在这朵花的映衬下玲珑剔透,晶莹欲滴,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听到我依然称呼他为主人,刘思飞的惊恐神色稍有好转,他犹豫着,拍了一手手掌,霎时间,他脸上的肌肉迅速扭曲起来,一声近乎绝望的呻吟从他的口腔中淌出,扑通一声,他无力的跪在我的脚下。
  我笑了起来,笑得不尽辛酸与放浪,蹲下身,我手一只纤手挑起这个男人的下颌:“既然是月人窗门下的高士,你练制成了媚月蛊,就应该知道这门邪术克星醉花阴,你练媚月用的是表妹做宿主,我练制醉花阴的宿主却是我的丈夫,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朵娇美鲜艳的花朵从我丈夫的身体内部生长出来,花的根部与他的植物神经生长在一起,每一天每一日,每一时每刻,这个男人都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呼嚎挣扎,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求我杀了他,但是我不能,虽然我是那么的爱着他,但只有让他尝尽人世间的千般苦死去,才是这种爱的真情表露。”
  我向前一步,用我那最迷人最得体的微笑对他说道:“你的蛊蝶遇到我的醉花,自然就会迷失在花丛中,从遇到我的那一刻起,蛊蝶已经听命于我身体上的蛊花,而蛊花又是听从于我,现在的情形是,你已经受制于我,而且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刘思飞蹲在地上,他想站起来,刚一起身,那只依附在他手上的纹刺蝴蝶就噬咬起他的痛感神经,疼得他汗落如雨,不得不再次蹲了下来,仰着脸看着高高在上的我:“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么残忍,他可是你的丈夫啊!”
  “正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才一定要这样做。”我冷冷的说道:“这话我已经说过了。”
  “哦,”刘思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不爱他,或者是他不爱你,总之,他在外边一定是有了女人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恨他。”
  我勃然大怒,伴随着我的怒气而来的,是刘思飞惨变的面孔和痛得在地上无声滚动的身体。这时候我才知道这种蛊虫的阴暗力量甚至能够通过情绪的变化而传递,刘思飞那痛苦的模样已经是人间极惨,我却仍然觉得不够,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没有人能够比我更爱他,也没人能比他更爱我,当醉花阴的根须刺入他的心脏之时,我的心也同样的激烈剧痛!”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泪眼蒙蒙,而我的哭声,更是带着强烈的怨毒气息:“是谁,那么残忍,让我们相亲相爱的夫妻而被迫分开,还要承受人间悲惨到极点的酷刑?是你,你这个牲畜!让我告诉你吧,我的丈夫,他就是影儿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
  刘思飞的脸色早已是惊惧到了极点,听了我这句话,两目猛然向外凸出,身体如一条鱼一样奋力弹跃起来,又重重的跌落下来。我上前踢了他一脚:“别装死,起来!”他一动不动,这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过来,他是真的死了。
  我恨死这个邪恶的男人了,这种仇恨迅速通过蛊花至蛊蝶,最后作用在刘思飞身上,他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我想起来了,我习练的是一种邪恶的法术,邪恶的程度比之于刘思飞的媚月蛊有过而无不及,所以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这个恶徒剪除。在修习这种邪术之前我们经过了说不尽的痛苦犹豫,当时我丈夫追踪虐杀影儿的凶手刘思飞,却发现刘思飞的邪恶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势力,我们根本无力与之相对抗,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比之于媚月蛊更为恶毒的法术,才有可能制服这个魔鬼。
  我的丈夫陷入了痛苦之中,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不停的吸着烟,我陪伴在他的身边,最后他终于决定了,牺牲他自己,让我修习醉花阴,为他和影儿报仇,我哭着阻止他,不忍将那粒花草的种籽种植在他的血肉之躯上,但是,当有一天我外出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沉静的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窗子,一片翠绿的嫩叶刺破他的眼睑生长出来,他就是那样沉静的望着我,对我说道:
  “朱鹂,我们已是别无选择,刘思飞那恶魔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即使不是为了我的亲妹妹影儿,单凭我们是蛊门中人也有职责制止他的邪恶淫行。但是我们的法力太微弱了,除了冒险修习醉花阴,我们别无机会。可是朱鹂,你必须要记住,醉花阴的邪恶之处比于媚月窗更为可怕,你千万要把持住自己,万万不可迷失啊!”
  我丈夫是人间奇男子,世间伟丈夫,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佛祖的德业,也不过如此,所以他的劝诫,我始终铭记在心,永生也不会忘记。
  我转过身,看到脚下跪着一个瘦小的身体,唔,我忘记了,这是迪迪。那个卑微的、可怜的、身体发育还不成熟却熟谙勾引男人之术的女孩子,真不明白那些男人看中了她什么?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淫货而已!
  嗯,我正在发愁应该怎么跟别人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神探刘思飞突然神秘的暴死在我的面前,这的确是桩麻烦事。最为关键的是,我不能让人们知道世界上存在着这巨毒的蛊花与蛊蝶,他们应该保持原来的信念,鲜花与蝴蝶,是美丽的象征也是幸福的象征。我必须告诉人们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幸亏迪迪在这里,事情终于变得简单了起来。
  我打开门,向门外看了看,门外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主人,有什么吩咐吗?”我看了看,噢,他是神探刘思飞的助手,叫肖成,毫无疑问的一件事是,他曾经沦落为蛊蝶的奴仆,现在他的厄运终于解除了。自从蛊蝶奉从了我的意旨以来,他就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成为我最忠心可靠的仆人。
  我怜爱的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抚摸了一下,我天生就喜欢那些身材伟岸,仪表不凡的美男子,他们的美貌与俊雅是这美丽世界上的最为靓丽的风景线。我对他吩咐道:“去把刘警官的手枪拨出来,交到迪迪手里,你知道,就是这个恶习不改的坏女孩子在制造了一起恐怖的变态血案之后,又故伎重施,竟然蒙骗过刘警官并最终枪杀了他。”
  “是的,”我的花奴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女孩子真是罪孽深重啊,枉负了朱主任您对她的一番心血,朱主任你放心好了,她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惩处的。”
  他走进了房间,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两声闷哑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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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5:09 | 显示全部楼层
No.22 怀抱白猫的女人
    
作者:笑倾城
  
  长街冷冷,偶尔有人游魂般从昏黄的路灯下飘过。
  天地笼统成黑黝黝一个。走在这样的路上,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只有自己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
  求学时,身体不太好,受不了污浊之气。所以住不惯宿舍,在校外边租房住。
  同学介绍下搬到一户老房子,是上个世纪末期的灰砖楼;旧虽旧点,但价钱出奇地便宜。这幢依山傍水透渗透着烈烈历史尘埃蕴味的楼房,外层参差的斑驳间透着上个朝代的浮华贵气。这儿还有一处园林古迹,构造秀美北方能见到这样漂亮的园林是难得的。整体说,选择这样的住处还是不错的,符合我的审美观。
  屋主说他们好多年没住了,这是他们爷爷的旧宅,老人死了后他们就搬到城里去住。
  闲置的房子里有些异味,每天拉开窗帘打开后窗透新鲜空气是我的习惯。预交了一年的房租,因为觉得合算,要知道,穷学生就要这样过日子。
  不过,作为年轻人,总会有些晚学和交际的事情,常常晚上十一点才回家。一天没透气的屋子气味有点冲鼻子;习惯性的手压在木质的老窗框上一用力时,一双蓝绿交彩的闪着映光的眼睛从玻璃后一闪即失。我被吓得一缩手,然后窗子打开,清冷的空气冲进来。白影停在后院的铁门前,我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猫,半个身子在门里,头已经探出门外。
  然后白猫突然消失了,一个穿白衣的披着长发的漂亮女人迈步走进后院来,怀里抱着那只白猫。我觉得自己虚惊一场,陌生的地方陌生人的陌生举动就吓成这样。
  她站在门口扶着铁门环目看落满枯叶的庭院。庭院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只有几棵大树,还有西北墙角下一所小屋子,整日锁着门。那只猫在她怀里安静地伏着,眼睛却直盯盯地看着我闲着荧荧的光。然后她转过身来朝我的窗子笑了笑,迈步走向那个小屋,我听见那扇门响了一声,就看到屋里灯亮了,门依旧关上。我感觉很奇怪,虽然我才住在这儿,但一直因为忙没有观察过周围有什么人。但开窗子透气时感觉这个破败的院子里一直没有人进过的,那间小屋好象锁着,——想来是同这幢楼一块建造的放杂物的地方,外墙跟楼房的颜色一样。
  我突然感觉到冷,忙把窗子关上,并拉上厚厚的窗帘。
  (二)
  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小屋子的,但我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全,因为我的后窗并没有安装铁栅栏。第二天,我绕到一溜儿残缺的墙围着的后院,发现有四五处墙已经倒塌,朝东向有一个永远不锁的铁杆门已经锈迹斑斑。院里如从窗户里看到的一样,满地枯黑的落叶。春天将来,五六株白杨树的绒芽已经萌发。一派春意盎然。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小院里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只有一地蓑草腐叶。那所小屋的门依旧关着紧紧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踏步走进小院。发现的一切只令我更奇怪,所有人家的后窗不是用木板钉死,就是用砖垒堵上了,难道他们不怕屋里黑吗?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的小屋,似乎已经关了一百年。那个雕花的木质的窗子已经裂缝,隐约能看得出原来涂得红色漆;里边还是用一些厚厚的窗纸糊的,已经泛黄黑色,还有些水渍。透过那纸裂缝,我看到里边堆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旧家具,都是烂桌子烂椅子烂柜子,不知是几代堆攒下来的。
  看到这里我才想到,如果是这样,那么昨晚那个女人是如何进到这个小屋子的呢?一阵寒意闪上脊背,我速速地从院子里跑开。
  没有回屋子,直接到门窗店去找人封窗子。老板正闲着,带了伙计过来封。他们看到我住的地方时,感觉也是很奇怪,对我说:“这儿所有封了后窗的地方都是他们帮着封的。”我问:“为什么,不会是因为冬天怕冷吧?”伙计面不改色地说:“不是因为那原因,是因为,他们说有鬼。”然后他笑笑,“其实这世上哪有鬼呀?我就没碰到过。他们胆小罢了。”窗是封上了,虽然是用的铁栅杆,但这所空荡荡的房子算是安全多了。
(三)
  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悄悄地掀起窗帘的一角来窥看小院,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和那只猫。
  我想,一定是我在那天走神或是做梦了,世上哪有鬼呢?
  六、七天后我也淡忘了这件事,开始正常地开关窗透气了。屋里收拾一新,家俱虽简单,但不失韵味。自己收拾了厨房做饭,一个人倒也悠哉乐哉。
  某天晚上,天气微阴,打开窗子看看外边的天空,上弦月的初始之夜,没有什么下雨的刮风的迹象。但,扭头时,看到一条白影从墙缺口处一闪而过,头嗡的一声大起来。院里没有什么声音,只有我屋里的灯光照着模糊的一切。
  那个女人,依旧那个女人,抱着那只白猫从大开着的铁门走进院子。我伸手关上窗户,手抖抖地拉上窗帘。但好奇心使我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窥看,我想她一定看到了我,因为她在走动时照我的窗户微微看了看,映着街道的光我看到她好像还笑了笑。她依旧走到那间屋子去,屋子灯亮了,——应该不是灯,因为我想着屋里没有灯,好像只有一支蜡烛在临窗的破桌子上。
  我不由得浑身发抖,钻进被窝。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忽然听到猫叫,就在屋里某个位置。抬头看时,那个女孩子赫然立在窗前,一身白色绸缎衣服别致优雅,对我微微笑着,毫无恶意,一时我竟忘了害怕,抖胆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的屋子来?”
  “你知道的,我是鬼,但我不是恶鬼。我不会害你。”她安静地说道,声音轻柔婉转,那只白色的猫在她怀里抬头来看我,偶尔叫上两声。
  “其实我不应该出来,这样会吓到人。但我的灵魂如果得不到安宁,我就不可能消失。我必须出来。”她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她真的是蛮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悠悠地说道:“我告诉你,初七、初八、二十二、二十三是我来的时候,还请你到时关上窗子,看到时不要惊吓。我已经吓坏了这里的人家,看到别人把窗子堵起来,让我不安了。”
  “那你为什么出来呢?”我好奇心再次萌发。
  “我已经死了八十一年了。楼后有一所别墅,现在已经毁掉,只留下后院的小屋子,我的尸骨就在那里。我必须出来。”她说话很慢,飘飘悠悠地象风筝一般。
  (四)
  然后我醒了,却发现自己不过在做梦。屋外有孩子哭,再细听时,一长一短却是猫悲惨的呜叫,不是叫春声,怪碜人的。我突然定下心来,打开后窗来看,却什么也没有,连猫叫都没有,只有不远处的街道上偶尔穿行过的车的轰轰声。
  我算了一下,上次见到她,果然是二十三号。而今天是初七,那么初八,明天晚上,她应该还会出现的!我心不由激动起来,我很想知道这是不是事实,还是我在做梦?如果是,这其中又着怎样曲折的故事缘源?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没有关窗,也没拉上窗帘。
  十点钟刚过,一声猫叫,她从铁门外飘进来,我想她是脚不沾地的。她对我笑笑挥了挥手,就进那小屋子里了。我一直等着她出来,看那屋里烛光摇曳。
  十二点整,她蓦然出现在小屋外,我爬在窗台上已经嗑睡了。她也许奇怪我没有去睡觉,在我的窗前停下,抚弄怀里的猫,那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毛发梳理的整齐干净,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偏爱。
  “你怎么还不睡的。夜已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等一会好么?我很好奇,想知道你的故事。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我嚅嚅地说出来。
  她笑了,伸手掠了一下鬓角:“你会知道的,晚安。”说完她就飘出院门不见了。
  我想,这其中一定存着很伤情的故事。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会有什么凄美的故事呢?多少年前的某月某日,在这儿,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世人知道的故事。
  (五)
  一连半个多月,她再也没有出现。月亮圆了又缺,太阳升了又落。终于过了二十一日又是二十二了。九点多,半个月亮浮在树梢上,冷冷清清的光芒恍恍惚惚地飘动。
  等的时间长了,我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迷上眼睛迷糊着。茫茫然中,那女孩子飘舞过来,对我招手我跟上去,我想,她要我去一个地方。猫儿在前边跑去,时而爬到树上,时而趴地戏嬉。眼前忽然是一座楼台,清宫末年的建筑,透着欧式风格,两旁绿树高耸,灌木从生。月亮照耀下,一切都朦朦胧胧,她神色凝重起来,扶着一颗树目光迷离盯着面前这幢三层的楼阁。
  “这就是我的家,我活了二十四岁,一直没离开过这幢房子。”奇怪的是房子里没有人,什么人也没有,只看到精美的家俱和豪华的古式装饰,那些立柱,那些华贵的丝绸的帷幕,那些雕栏,那些古玩玉器。
  她带我来到一间房里,说:“这就是我原来的卧室。”我审视一番,果然是旧时女子的房间,不过有一大排的书柜,一些花盆里生着长茂盛的草木,还有刺绣的绣板。空气中还有一种奇怪的香氛。
  “二十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主管,年青潇洒;从没接触陌生男性的我就这样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他。”可以看出她眼里对往事的憧憬与感想。“那会儿我有多快乐哦,即使成天见面,但还要偷偷摸摸地约会。我是那么想一时一刻跟他在一起……”听到这儿,我想这一定是富家小姐与穷小子的爱情故事了。“这样一年后,爸爸安排我赴英国去留学,我还没走,爸爸突然病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妈妈早死,家里除了我,就只有爸爸在我十八岁时娶的的二娘。”说到这儿,她又叹了一口气。
  “二妈对我很客气,虽然我不喜欢她。爸爸病了后,我出国的日程也就放弃了;这正合我愿,我可以因此跟他在一块。但爸爸的病一直不好,越来越严重。后来,就病故了。我成了半个孤儿……虽然父亲给了我三十之二的财产,但我一点不会理财。我爸是独子,也没亲戚,只有把我托付给他,但告诉我不要嫁给他,他已经三十岁了,但他就成了我的财产主管。二妈分了别处的房产,我还在这儿,还有我们的仆人。你要知道,你住的楼房,就是我们家仆人住的。你的那间,就是他的。”她动了一下,或许是站累了,我倚着一棵树听她讲。
  猫儿跑累了,跳回她的怀里。“请原凉我不说他的名字,其实我不愿意说他的名字。不过,我一直想,这世上或许应该有个人知道我的事情。”
  “没关系。”我笑了笑,伸手去抚摸那只猫,那只猫伸出爪子来挠了我一下。
  (六)
  “白白,淘气。”她娇嗔地打了一下猫,她的模样真象个孩子,“这只猫,是我的最好的玩伴,我养大的,叫‘白白’。”这真搞笑,倒象是她让猫称呼我伯伯一样,想到这儿,我笑了笑。她真单纯,象一个不懂世事险恶的女孩子。如果她是真的一个女孩子,我想我可能会爱上她。
  “我爱他,决定跟他结婚。于是,我嫁给了他。但我不知道,他跟二娘很早以前是有情人,当初因为二娘家里穷母亲又有病,迫不得已才自卖自身嫁给了父亲。他随后到我家自荐当了主管……我爱上他,是全心全意的,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他暗地跟二娘有勾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娶我,不过是眼慕我的家产。结婚前我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她目光迷雾般延向远方——想起这样的往事谁都不会开心吧。对一个不解风情的女孩子来说,奸徒的面目并不容易看破。
  “二娘暗地里反对他跟我结婚,就以自杀为由要挟他不要娶我。他却趁二娘不注意在她茶里下了毒,二娘就这样在我婚前五天被毒死了,并且被认定是自杀,因为他在她房间发现了她的自杀书信;我想那一定是他伪造的。二娘也真可怜,她无亲无故父亲早亡,我们倒是同病相连。她的财产自然而然又落回到我头上。”她神情黯淡下来。此时月色浅淡,树影狭长,整座宅子和一些树木浸在薄雾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慕荣华的人为了得到地位钱财什么方式都可以施出来。我可以想到她的结局有多悲惨了。
  “我们结婚了。婚后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他待我挺好,不管是不是装的。但半年后我病了,现在称为肺癌症的那种病。虽然请了最好的医生,但一直没有效;但我也没有立刻死,好好坏坏得病了一年多,他终于对我厌了。有一天,趁没有人他在我的房间里用被子捂住我想憋死我,在他憋我的时候打了白白,被白白抓了一下,他一脚踢飞了白白。我挣扎不过就这样被憋死了,他把我和白白用被子裹住扛到墙角那边的小屋里埋在他早就挖好的坑里。但他慌乱中没注意到飞飞挣扎中碰倒了立烛,烛火点燃着帷帘,火势燃大把整幢房子都烧光了。所以,现在这儿没有什么房子,我的家随我一起从世上消失了……我是冤死鬼,尸骨未安,所以魂魄一直凝在故居不能归属地宫。还有,我必须要等到他死去,一同到地府对执伸冤。好了,终于对你讲完事情的因果起源。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伤心,缘生缘灭尽是命罢了。你我也算有缘,罢了,我不可枉断天机。我去了……”
(七)
  夜风冷冷,我被窗帘拂醒,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院子里静悄悄地无声无息。我知道,她来过又走了。
  但,缘生缘灭,又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她跟我有缘?我们又有什么缘,人鬼殊途,只凭神交。
  我还想知道在她被埋之后,她的丈夫又怎么样了呢?难道他还没死?八十多年了,她死时他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吧。他不可能还活着。但那为什么她的事情还没得到公断?我苦思冥想却没有结果。
  日子过的很快,一晃又是半个月。初七的晚上,月亮在西山顶上只显出一个芽儿,当它沉下山的时候,她出现了,又朝着那个屋子飘去。
  我开门走到后院,看那屋里摇曳的光,想着她在做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猫咪叫声时,她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很想知道我在那里是么?不妨告诉你,每天月圆前七天,月缺后七天,我都要来附上我的尸骨以保她完全不至腐化成灰。因为只有等它们被收敛安葬的时候,我的灵魂才会安宁,我也才会可以再轮回转世。我们有缘,有些事还要你帮忙。所以,我才会让你看到我。”我诧异地看着她。
  “这月月圆之后的二十一号,请你来为我收骨葬在山上五棵松下。到时一切自有分晓。”她依旧笑笑,我突然闻到她身上一种香氛的味道,“我暂时无以为谢,只有先把我最亲近的猫咪送来陪你。”然后她又飘出院门不见了。
  此后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很漫长。
  初八的晚上,没有看到她,天阴阴的开始下雨了。在窗口听楼头滴下的水滴落在地上溅起“叭哒叭哒”的水声,一直没有看到屋里的烛光亮。我想,她不会来了。
  这些日子,我到底是在做梦呢,还是真有她出现?
  二十一日,我上山去寻五棵松的地方,沿着山路走,转到山腰果然有五棵松树。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古松,枝桠札伸与其它灌木乔木不同好一处安静的所在。下山的时候,有很多辆车停在了楼后,很多人簇拥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路上看景致。那老人指着这幢楼好象说了些什么,很多人对他附身恭听。然后他们推着他走进后院,老头儿似乎很激动,但只站在院门口朝那间小房子盯了一会就离开了。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谁。
  (八)
  晚上,打开窗子,等着她出来,十二点了她依旧没来。夜风凝重,我想我应该睡了,闭上眼,她却出现在窗前,依旧怀抱白猫:“我今天就该跟你告别了。今天你见到的那个老者,就是我生前嫁与的丈夫。他即将随我去地府对执受刑,我的冤情在人世不能申诉,只有借助地狱神工。只是,我托你的事……”
  “你托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只是他怎么还能活到这么老?”我说道。
  “古语道:‘祸害活万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也都是命罢了,缘生缘灭自有定数。想当年他得了我的家产后就迁到他乡,现在他却要因无子孙祠而蹈他对我的复辙。好在他还念着旧情,携着儿孙到故地来看一眼,不过他将死的很惨。有些事我不能说破,你自然会知道。”第二天,我雇了帮手,用铁锤砸开了小屋的门,搬开了所有的破旧家俱,发现地上果然有一处凹了下去。挖下去的时候,就有一具用已经腐烂的被子包住的人的尸首,已经干枯成木乃伊,却正衣着一身白色绸衣。被里还有一具动物骨骼,就是那只白猫了。
  用一具木棺敛了所有骨骼,请人把他们抬到山上生着五棵松树的地方,在松树中间挖了墓坑葬了她。
  收拾完一切下山时,听到有哀乐响起,又数十人抬了七八具棺木走向山脚处的公墓。
  那帮工的人说:“听说昨天山那边的客栈着了火,烧死了七八个人,是一家子,还有一个老头儿,听说还是这个庄园原来的老主人,挺有钱的。儿子孙子都烧死了,真惨,唉,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我忽然心释了,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的!
  再以后的晚上,我再也没见到她,我想,我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有一天,碰到一位老太太喊卖猫儿,说她家的猫儿新生了一窝仔儿,已经满月了,如果我想要就可以挑选一个。我然后看到她装在篮子里的一窝猫仔儿,有黑有白,只有一只是全白的。小白猫见了我就跳到我手掌上,对我喵喵地叫着,似是旧识。老太太都感觉奇怪,你们真是有缘呢。
  我留下了它。因为我知道,它就是白白,它将陪我渡过一段岁月……但,她的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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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No.23 第三具尸体
  
VOL.1
  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每天一到这个时间,磊就会趴在我的窗台上,机械性的拍打着我的窗户,发出“咚 咚 咚”的 恐怖声响。自从我第一次在睡梦中被这可怕的声音惊醒后,就在也没有睡过安稳觉。
  今天也不利外,磊还是准时的来到了我的窗台外。也许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吧。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仔细地回想着以前的事……
  那是一个炎热地夏天,吃完晚饭后,我与玲坐在沙发上聊天。玲是一位非常漂亮地女孩子,我从高中时就一直暗恋着她,可一直没敢向她表白。还是在磊地鼓励下,我才结结巴巴地对她说出了自己地心意。她也悻然地接受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与玲之间找不到任何话题。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都不发一语。玲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用手拢着自己那乌黑秀丽地长发。
  “咚 咚 咚”。由于我家没有门铃地缘故,一般客人来都是敲我家地窗户的。
  “谁啊?是磊吗?”我猜想着也许是磊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开门就看见磊站在门口。他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本子在我面前摆弄了一下。“知道这是什么吗?”磊神秘的笑了笑。
  “废话,我怎么知道!”我从鞋架里拿出了拖鞋,并用眼神示意了磊进屋。
  “这是我在图书馆找到的。觉得很有趣!”磊坐在沙发上对玲说。
  “写的什么啊?”黑色的封面使这本笔记本显得非常的古老,是属于那种不注意根本不可能会发现的东西。玲好奇的翻开了书,发挥了她朗诵方面的天赋,“一本引导人们走向道德边缘的笔记本,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游戏。只要你能在24小时之内在幽灵别墅里找到三具尸体,那么你将拥有无限的财富,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的下场将会………”
  我正陶醉在玲动听的声音当中,忽然她停下了“怎么停了?我还想听下去那!”
  “后面的字……嗯……看不懂!”玲尴尬的看着我,然后对我微微一笑。
  “不会吧,怎么最重要的部分会看不懂呢!”我从玲手中接过了笔记本。本子里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字,“哇?这是什么啊?不会是外星文字吧?”
  “我觉得很好奇,所以就借来看了,我还在网上请教了好几个专家,所以今天特地到你家看看网上能查到什么资料!”
  VOL.2
  磊告诉我们,他前几天就已经在网络BBS里发了一个关于这本笔记本的主题,短短5分钟之内就有几百的点击率,三十几个人回复。
  可几乎都是问:这是哪里找到的呀?你玩过了吗?好有趣啊!会不会是外星人留下的?之类无聊的问题。
  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磊的QQ中有一位叫做幽灵别墅的人发消息过来。
  “你好。鬼网BBS的帖子是你发的吗?”他说话非常直接。
  “啊。是的!你知道吗?里面的文字我都看不懂啊!”
  “是的,我玩过,不过劝你们不要玩,会着魔的。”
  “你玩过?能告诉我吗?我对这个很感兴趣!”磊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乞求。
  过了好久,那个人也没在回话。磊拿起桌上的烟,开始大口大口的吸起来。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开始不耐烦了。
  “可恶,这个家伙,肯定在耍我们!”磊非常的生气,刚想把他拖到黑名单中。
  这时,QQ响了起来。
  “如果你真想尝试一下的话,那我告诉你吧。你把那本笔记本的168页和169页撕下来,然后把第一行第一个字剪掉,第二行第二个字也是,以此类推。然后放在笔记本最前页和最后页,就会看见去那个房子的地图了。不过劝你别玩,否则的话,你会永远的活在痛苦之中。”
  “要去吗?”玲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很可怕啊。磊……”我听完幽灵别墅的话后,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拍着磊的肩膀说到。
  “我要去……你们如果不想去,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磊说完便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要去吗?”玲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依然用同样的答案回答她……
  VOL.3
  经过两天的路程,我们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识出的那个别墅的位置。本来也不打算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不可否认,我对这个游戏也是有一定的兴趣。否则也不会跟着磊受这份罪了。
  “就是这里了!”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幢非常破旧的别墅,这地方被人们称作是“幽灵别墅”一点也不为过。一看到这破房子,就有一股寒意从我的脚趾一直传达到脑门。
  磊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因为很久没打开过的缘故,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朝我们倒下一样。
  磊拍了一下手上的灰尘,“就是这里了,笔记本上说,只要能够找到三具尸体就可以得到无限的财富了!”听磊的口气,这财富好像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东西一样。
  是啊!无限的财富,只要是人,就没有不爱财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过这里,但他们最后的归宿也许是那无尽的深渊。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啊?”在我发呆的时候磊和玲已经走到了二楼了。
  楼梯上面覆盖了像积雪一样的灰尘。走在楼梯上,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谁知道这老古董会不会因为用力就被我给踩断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也许是因为光线阴暗的关系,刚才没有好好的打量一楼的格局,现在站在楼上才发现。这别墅好像是按照德国古堡建筑模式来建造的。面对这异国风情的房屋,我的好奇心更重了。
  “我们分开找找吧?”磊对我和玲说,“玲如果害怕的话就和翔一起吧!”
  “谁说我害怕了。我也一个人找。”说完玲一个人下楼去了。
  VOL.4
  我独自走在走廊上,从破窗中,丝丝凉风往我身上吹来。前方,一扇刻有文字的红色木门吸引了我。
  我的脚步似乎不听我的使唤了,竟慢慢的向木门移动过去,越来越近。从里面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但除了风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这时,我感到背后凉飕飕的。象是背着冰块一样。而且我还听倒了急促的呼吸声。我开始害怕了。我感觉呼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玲的叫声。难道玲出事了,对玲的担心超出了我对自己的担心,我早把刚才那感觉抛到脑后,这时我心里想的只有玲,希望玲不要出事!
  我飞快的跑下楼,我在一楼过道中看到了玲。她蜷曲在角落里,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我跑过去抱住玲。抚摸她的头安慰到,“别害怕,有我在!”
  “里……里面……有……有!”玲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这时磊也已经赶来了,原来玲看到的是一具骷髅,这对于我们两个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一个女孩子看到一具爬满蛆虫的骷髅尖叫应该是正常的表现。从这具骷髅的颜色来看,应该死了快半年了。这具骷髅,右手拿着一把斧头,上面还有一些干了的血迹。墙上也有。这些血也许是他自己的。
  “这就是第一具尸体了。好像很容易嘛?”磊那起来骷髅手上的斧头,“这个也许对我们有用。”
  我把刚才我在二楼遇到的事说了出来。我们三人一致认为应该去探个究竟。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木门前,但刚才那种恐惧的心理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心。到底木门后面是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打开过的缘故。门把手已经锈住了,怎么也打不开。磊示意我们让开,然后举起刚才拿到的斧头,用力的向门把砍下去。
  VOL.5
  这个房间很大,非常大。里面的摆设都是德国贵族才能够使用的。虽然家具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但依然可以看出这套家具非常的昂贵。
  玲看到画像墙壁上的女人画像,竟不自觉的走上前去。
  “这副画……我好像在哪见过。”玲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好像是……”
  “你们快过来看啊!”站在窗台前的磊边象我们招手边喊到,“你们看下面的树木排列的非常奇怪。”
  我拉着玲跑到窗台前,果然有点奇怪,楼下的白桦树很不自然的排列成了一个D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
  一定是以前的主人故意把树木弄成这样的。最后我们三人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已经快6点了。只剩下没多少时间了!现在怎么办?”玲看了看表。
  “到现在只找到一具尸体,还剩下两具,到底会在哪里呢?”磊用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到。
  此时,玲又站到了画像得前方。开始打量这副画像。
  画中得女人非常的年轻漂亮,而且有一种贵族特有的气质。“真象个女伯爵啊!”我看着看着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玲转过头,好奇的问我刚才所说的话。
  “呃。我说她真象个女伯爵。”我用手指了指画像。
  “是啊是啊。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玲露出了非常兴奋的表情,“这副画中的女人是伊丽莎白•德库拉。我上次在德国画展上见过的。她就是那个有名的‘吸血鬼’德库拉伯爵的妻子。传说伊丽莎白也是一个吸血鬼,后来被人杀死并埋在墙壁里……”
  “墙壁?”磊打断了玲,“我想到了。第二具尸体可能埋在墙壁里。”说完,磊便拿起斧头对着墙壁疯狂的砍着。
  果然,在墙壁里我们找到了第二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头骨有些碎裂,应该是被硬物击中头部死亡的。
  “只剩下最后一具了!”磊兴奋的说到。“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现在7点了,必须在12点前找到!”玲皱着眉头,可以看出她非常的担心。
  “首先我们把所有房间都再检查一边,大家分头找,发生什么意外就大声叫。”磊象指挥官一样,用类似命令的口吻说到。
  尽管我很仔细的搜寻着,但依然是一无所获,别说尸体,连骨头都没找到一根。顿时我感到非常沮丧,步子也开始沉重起来,每迈出一步好像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磊和玲能够发现,可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我再一次的失望。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嘛?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也许我们会和那两个人一样,死在这座古堡里。
  “第三具尸体到底在哪里!”也许是由于紧张的关系,磊显得有些暴躁。
  “我早说了不要来的!”面对死亡就算是磊这样坚强的人都会感到恐惧,别说一个女孩子了。玲大声的哭泣着……
  “算了,听天由命吧。”我身子靠着墙缓缓的坐下。这时的我显得非常的沮丧。真的非常后悔来到这里。
  “该死的,第三具尸体一定也被埋在墙壁里了。”磊开始有些发狂了,拿着斧头对着墙壁乱砍。
  斧头砍打墙壁的声音似乎是很好的催眠曲,我的眼皮开始觉得很重。虽然我努力的试着把眼睛睁开,因为我知道一闭上就有可能永远睁不开了。但我还是失败了,我睡着了。可睡的很浅,我似乎听到了磊用斧头敲击墙壁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声,然后又是很大的一声敲击声,这不是斧头挥砍墙壁所发出的……
  当我睁开眼,我已经睡在了马路上,玲也躺在我的身边,磊呢?磊去了哪里?我推醒身旁的玲。可玲象是疯了一样,一看到我就开始大声的喊叫,“血,好多血!不要过来!”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手掌中有一道很大的伤口,象是被利刃划伤的。到底怎么了?我敲打着自己地脑门,仔细地回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了医院,医生说玲疯了。原因是重度精神分裂。可她昨天还好好地。怎么一个晚上就会这样呢?还有磊呢?
VOL.6
  我躺在床上,整理着紊乱地思绪。磊,你到底去了哪里。
  “咚 咚 咚”我听到了有人敲我家窗户地声音。磊?一定是磊!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房间,果然在窗户上我看见了磊那张熟悉地脸,只是扎看之下显得有些苍白。
  “磊,你到底去哪里了!”我边说边打开大门,可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我小声地嘀咕着,大概是幻觉吧?
  “咚 咚 咚”我才刚关上门,那个敲窗地声音又来了,这次我肯定没有看错,窗户前面地确实是磊,虽然他那张脸非常地苍白,白地有些吓人,但我还是能顾肯定那个肯定是磊。”
  可当我打开门,迎接我地只有 一阵阴冷地风。难道真地见鬼了?我开始感到害怕,赶紧跑到自己房间,把所有的房门都关上。
  “咚 咚 咚 咚 咚 咚”屋外传来了急促的敲窗声,我开始对这声音感到心寒,我用被子盖住头。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停了。
  我壮了壮胆,走出了房间。
  “叮叮叮”电话在最不应该响的时候响了起来。
  “喂。你好,找谁?”我说了这么一句废话,这是我家,当然是找我的。
  “你是翔吧?玲是你女朋友吧?”对方也很直截了当的说。
  “是的,出了什么事嘛?”我开始有些不祥的感觉。
  “是,她刚在医院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如被雷劈中一样,差点就晕了过去。
  在玲的葬礼上,我没流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为这事,玲的家人开始数落起我的不是。说什么搞外遇把女儿逼死之类不堪入耳的话。
  从那天晚上开始,敲窗声一直没有停过,从窗户外可以看到磊那张苍白阴沉的脸。他面无表情,只是机械性的敲打着窗户。这该死的声音害的我夜不能魅。
  已经连续一个礼拜了,我被这敲窗声搞的有些神经衰弱了。看着磊那苍白的脸,我的脑海里似乎上演了一幕可怕的剧情。
  磊疯狂的砍着墙壁,有一个人慢慢的向磊靠近,慢慢的靠近。他拿起一根木棍用力的往磊头上敲去。
  磊倒在了地上,他那眼神,我想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那眼神中充满了憎恨和不可思议。那个人拿起磊手中的斧头对着磊的胸口就是一下。血飞溅在他的身上。他拉着磊的尸体。把磊放倒墙壁里,然后用砖头砌好墙,他没想到这骇然的一幕被墙角的玲看到了。他转过头露出那张狰狞的面孔。天哪。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我。是我杀死了磊。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可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我的手上沾满磊的鲜血,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这时,我想起幽灵别墅所说的“你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第二天,我去了警察局自首。可最后因为我患有梦游症,而且加上证据不足,判我无罪释放,可必须接受治疗。
  尽管我非常不满意法院的判决,但也没有办法了。我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磊的到来。
  “咚 咚 咚”那熟悉的声音又来了。我打开窗户。吸着新鲜的空气,伴随着磊那极副节奏感的敲窗声,我身子往前一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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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 宿命
  
  我在半夜里惊醒过来,我不是那种神经脆弱的要惊醒好几次的女孩,而这一次我却惊醒了,一半是因为梦境,一半是因为一种奇怪的声音。我坐起来,眯了一下眼睛,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渗进来,刚好照在对面的床上,素文一袭干净的白衣,长长的两条腿挂了下来,敲击着床沿,很有节奏,“素文”我喊出声,而她却没有任何反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笑容啊?即使看惯了恐怖片的我也实着吓了一跳!“素文”我听见新也在叫她,而素文好象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继续她的敲击。小小的公寓被奇怪氛围环绕着,显出小说里的狰狞。
  没有人再能睡着,一夜的梆梆梆搅得人心里发毛。天快亮的时候,素文终于停止了她的敲击,躺在了床上,连衣服也没有脱。我和新沉默了,终于新说“走吧,上班去吧”工作、工作、除了这个我真的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我们没有去叫醒素文。认为她休息好了,自然会醒来。
  中午的时候,我们吃了中饭回公寓,突然不祥的气氛笼罩了我。我的第六干告诉我----素文!!!我一阵颤栗,拉着新的手就跑,到了我们公寓的楼下时,那里异样的围了很多人。“一个女孩刚才从楼上跳下来了”有人说。
  素文在医院里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永远的走了。“挣扎”是书上的说法,书上总是一相情愿的认为生命是经过挣扎才会生存的。而我们私下里认为挣扎的是大夫,当然还有素文的父母。我在一夜之间目睹了人衰老的全部过程。素文的父母几乎不能说话 ,葬礼上,新一个劲在后面推我,而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素文说她看见她了”“什么”缺乏睡眠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就是她常说梦中见到的那个女人”每个人的死亡也许都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人们认定了素文的死是因为失恋或许是人际关系,然而说到原因,如果不是素文死在我们的前面,叫我如何能相信?那是好几天前了,我们去书店,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老太太,她的上牙少了好几颗,以至于笑容很干瘪,现在回想起来,她好象是一个巫婆。当我们都出来时,她迎了上来,问道“那个女孩呢?”她说的是素文,只有素文还在里面付钱,没有出来。没有人说话,谁愿意与这样一个老太太说话?“她平日里做人好不好?”老太太又问到。我们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只好勉强说到“很好”“那好。告诉她,她梦里的那个人要出现了,那是她的孽缘。”这时,素文出来了,我们拉了她的手就走,深怕那个老太太再说要消灾来找她之类的话。
  后来素文和我们说,她梦到她把一个女人从高楼上推下来,好象是民国时候的打扮。“不会的”新的声音有些颤抖,“又不是在看卫斯理的小说,素文梦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认出她呀,何况都过了那么多年…………”新对我说,事实上是和她自己说。可是素文确实是从楼上掉下来死的,在她说梦中的女人出现的第二天。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我相信前世今生?
  我和新茫然的在大街上走着,看着新害怕的样子,我的心情沉重起来。可是,如果每个人都注定要在自己的宿命里轮回着前世因后世果的话,那又有什么可逃避?我不能免,新亦不能免。
  忽然,我的心好象被什么牵引住了。是一道追随已久的目光,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我不禁回过头去,一个骑单车的男孩从我身边飞驰而过,他回过头,我们的目光在空间中有了一个交点。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我不认识他,但我熟悉他。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的诧异和惊喜。“走吧”新说。“可是我走不了啊”我在心里回了一句。他的车子没有停下,可眼光也没有离开我,一直一直。后来?后来他消失了,消失在众多的人群里。我突然想起,那双眼睛是我一连几天来梦中的眼睛。
  这时,我看见那个老太太向我走来,不用她说,我知道,我的孽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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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No.25 庄秦系列短篇之爱比死更冷
  (01) 小舞
  我慢慢推开了这间平房的墨绿色窗户玻璃,看见了小舞,她正沉静地坐在李子树的树荫中荡着秋千,悠闲地看着一本书。虽然离得远远的,我还是从封面依稀认出,她看的是才出版的一本恐怖小说。现在的女孩怎么都喜欢看恐怖小说呢?我觉得有点纳闷。
  透过树荫的午后阳光斜斜地投射在小舞的身边,在她的身体边缘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她的长发被染成了淡淡的金黄色,显得那么恬静。她那套淡紫色的碎花长裙拖在了地上,可她却恍然不觉,她一定沉浸在了那本恐怖小说构筑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关上窗,我打开了CD机,里面悠悠地传出了一首歌。一个剔透的男声无限冷漠地唱着:“我一心接近,来到了水中央,突然没了的脸,呼喊你,你静默渐无力自拔,我这身通通湿透,拼命在颤抖……”
  我的身体渐渐被一丝寒意席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这感觉由何而来。
  我转过身,满手汗液。推开了窗,小舞已经不见了,树荫下只有一个空着的秋千,悠然地荡着,低垂着掠过草坪,草坪上嫩幼的细草微微摇晃。
  我租住了一对夫妻在城市近郊的一间平房,这里一共有三间房。大的一间是那对夫妻的房,男的叫李诚,女的叫霍瞳。我住了一间小的,另一间小的租给了音乐学院的学生,小舞。
  我与李诚霍瞳夫妻俩是在西双版纳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在那里写生,而他们则是在旅游。我和李诚年龄一样,长得差不多高,就连体形也很像,好多人都说我们就像一对兄弟。而事实上,我们也一见如故。当李诚说他在城市郊外有一套院子,院子里还长了两棵很高大的橘树与李树,我就欣然地与他们回了城市后,租住了他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我说不上来。也许,与小舞有关吧。
  或许,小舞正在成为什么人的猎物吧?我暗暗这么对自己说。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2)李诚
  我和李诚常常在我的屋子里一起喝酒。他有时会看着我画画,我最喜欢站在窗台前,画着院子里那两棵茁壮生长着的橘树与李树。当我把墨绿色的颜料涂抹在画布上时,大色块总让我情不自禁地头晕目眩。
  在那个时候,我就会推开同样墨绿色的窗户玻璃,看着窗外的草坪。小舞常常都会坐在草坪中的那副秋千上,一边荡着,一边看书。
  小舞很漂亮,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所以我常常都会避开她的眼神。
  而在那个时候,我也常常会听到李诚不由自主吞咽一口唾沫。唾沫在滑下喉腔的时候,总是会发出浑浊的声响。
  李诚看着小舞离开秋千时,袅袅婷婷的背影,常常都会自言自语地说:“我总有一天,一定要搞定她!”
  他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掩饰过他的欲望,或许他真的觉得,我就是他的兄弟吧。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兄弟感到恶心不已,所以我常常会在喝醉了酒的半夜苏醒后,抚着肮脏的马桶边缘,不停呕吐,直到绿色的苦胆汁从我的喉头喷薄而出,落进旋转的水流中。
  李诚在附近的一家药物研究所工作,据说是负责物料的进出。不过我对这并不关心。我只是一个画画的匠人,每天画些可以卖钱的工艺画临摹品。通常我画的都是山水风景,静物仕女。这样的画不需要太好的技法,只需要看上去漂亮,所以以前若干大师的名作成了我拷贝的样品。
  不过,我并不希望自己做一辈子的匠人,我想画出一幅真正属于自己的画。
  所以,我在偷偷地画着一张油画,是一张永远只属于我的油画。也许,也会属于小舞吧。
  是的,我画的就是小舞。
  自从我在窗边看到了小舞,我就被她吸引住了。虽然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是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她。
  梦见与她一起在草坪上光着脚丫,荡着秋千;梦见与她一起讨论,她正在看的那本小说,其中的技法与细节;梦见她来作我的模特,露出她曼妙的身材……
  甚至,我梦见了与她交欢,无与伦比,绝对的颠峰。
  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会成为现实。
  估计会很难。小舞还是美得那么咄咄逼人,每当与她视线对接的时候,我总是会毫无底气地避开她的眼睛。
  我的心,有些隐隐的疼痛。
  (3)霍瞳
  走出平房,我的眼前顿时一荡。虽然为了满足我作画的环境,李诚在我的房间里装上了日光灯,但是平房里始终有种阴冷潮湿的感觉,让我心中惶惶不安。
  只有走出房间,我才会嗅到一丝清新的味道。
  不过,在这清新的空气中,我却嗅到了一股与之截然相反的,浓郁得如焚琴煮鹤一般的香水味。这是一种叫“毒药”的香水,据说价格不菲,此刻正从李诚的妻子霍瞳身上弥漫了出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是的,我对香水过敏。小舞从来都没有涂抹过香水,但每次经过她身畔的时候,我却总可以嗅到一丝淡淡的体香。
  这体香,让我迷醉,深陷,不可自拔。
  平心而论,霍瞳长得也不错,身高与小舞差不多,乳房也和小舞一般挺拔在胸前。只是可惜了她那张脸,实在是太难看了。如果那天使来形容一个女人,那么她一定是脸部先着的地。五官没有次序地挤在了一起,鼻子有些歪,嘴巴有点斜,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生出一条条皱纹。
  一看到她,我就皱起了眉头。但霍瞳率先与我打了招呼。
  “画家,又在画了?”
  “没有,没有……”我赶紧回答,“出来透透气,实在是太闷了。”
  “那你出去转转吧,说不定可以找点灵感的。”霍瞳向我友好地笑了笑,向我展示着她的皱纹。“画家,你随便转,我去给后面的果树修修枝条。”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扭着屁股向屋后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称得上袅袅婷婷。我庆幸自己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脸。
  我点上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会了房间,继续作起了自己的匠人活。
  我在画一幅天使降临图,但我总是不自觉地将天使的脸蛋画成了小舞的模样。是我的潜意识使然吧,我暗自嘲笑着自己。
  (4)李诚
  当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打开了灯,正准备在画布上模仿一个知名画家的签名。从敲门的节奏,我就知道是李诚,于是我连忙用报纸遮住了画布,我不想让他看到有着小舞脸庞的天使画像。不是我怕他嘲笑,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在我的房间里看到小舞的脸。
  小舞只属于我!
  打开门,李诚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赤着一张脸,汗水从他的额角冒了出来。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我因为他的打扰,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出大事了!”李诚前言不搭后语地叫了起来,声嘶力竭,青筋毕露。
  我连忙按住他的肩头,想让他镇定一点,“究竟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小舞……小舞……她……”
  我的心里骤然一紧。小舞?她怎么了?
  “她……死了……”一说完,李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号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面前金星乱冒,脑子中如一锅浆糊一般。
  小舞死了?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我一把拎起了李诚,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竭力大声地向李诚吼道,我想让他镇定,也想让自己镇定。可是我这只是在徒劳。
  “在屋后的果树林里,我看到了小舞的尸体!就趴在那里,全身都是鲜血。”李诚大声地说着。
  “果树林里?”一丝凉意从头上直往脚下灌去,仿佛有一桶冰水浇了下来,令我浑身发颤,毛骨悚然。我想起在屋外碰到霍瞳时,她正是说,她要去为果树修剪枝条。可这又和小舞有什么关系呢?
  我强令自己镇静,然后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看清楚了没有?”
  “不会的,我不会看错。她是我的梦中情人啊!虽然她趴在地上,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穿着一袭紫色的碎花长裙,尸体边上还摆着一本书,是一本才出版的恐怖小说,今天下午她还在草坪的秋千上看那本书。”在这个时候,李诚竟然镇定了,一字一句,肯定地回答着我的质问。
  “那你看到了她的脸了吗?你确认就是她?”我继续问道。
  “这个……”他结巴了起来,“这我还真没看到,她是趴在地上的,背朝上。背上插着一把柄很长的藏刀,我只是摸了摸她颈子上的动脉,已经没有了呼吸。”
  “说不定那不是小舞……”我有些犹豫,我期盼死的人不是根本就不是小舞,我期盼这里根本就没有死过人,“说不定是有其他的女人正好穿着紫色的长裙走到了那里,被人杀死了!”我揣测着说。可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说法。李诚的院子从来都是大门紧闭,哪里又会有人可以随意进出呢?更何况还是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
  我感到一丝心悸,心脏突突地跳着,眼前的东西缓慢地摇晃了起来。
  (5)小舞
  一走进果树林,我就看到了那具趴在地上的尸体。是的,那是小舞,我的双眼不由得变得模糊迷离。一定就是她!我对她的身材简直是太熟悉了。
  我跌跌撞撞地扑在了她的身边,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
  我挣扎着扳过了她的身体,看到了她的脸,不由得呆了。
  小舞的脸,上面布满了红色的或大或小的水疱,水疱里全是脓水,连接在一起,令她的整张脸变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美丽,甚至一张脸根本不能被我们辨认。如果不是她的那身裙子,我根本不敢相信死的就是她。她的头发散发着酸涩的焦臭味,很浓郁。我已经嗅出来了,这是浓硫酸的味道。
  凶手在杀了她之后,又在她的脸上泼了硫酸。
  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会让凶手作出如此疯狂的行为啊!
  小舞,一个音乐学校的学生,又会惹了谁?难道是有人觊觎她的美貌,逼奸不成,痛下杀手吗?
  我转过了头,望着李诚,眼中似乎要放出火来。
  李诚不动声色,蹲了下来,撕开了尸体身上的紫色碎花长裙。小舞露出了她洁白的身躯。
  我大怒:“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确定一下,死的究竟是不是小舞。”他冷冷地说。
  “你怎么确定?”
  他什么都没说,狠狠地撕开了裙子,我只听到了“哧哧”的声音,面前就出现了若干飘忽的碎布。
  “是的,这是小舞。”李诚黯然地呆坐在了果树林的地上。
  我朝着小舞的身体望去,在她的腰间,有三个嫩红的疤痕,像是烟头烫过一般。
  “我曾经偷看过她洗澡,所以知道她的腰间有这么三个疤痕。”李诚如梦呓一般,喃喃地说道。
  “你这禽兽!”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禁不住落了下来。
  李诚没有反映,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片漠然。
  我掐住了李诚的脖子,大声问道:“是你干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李诚用同样大的声音回击我,“我怎么会杀了她?我爱她呀!我甚至对她说,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霍瞳,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她也答应了,我们正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霍瞳的房产证,卖了这院子。房地产商人看中了这里,要在这修别墅,找了我好多次,可以卖很大一笔钱,足够我和小舞安逸地过了一辈子!可是,谁知道……”
  霍瞳?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霍瞳的名字。
  “霍瞳!”我与李诚同时喊了出来,我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霍瞳到哪里去了?
  (6)霍瞳
  “一定是她!一定是霍瞳!”李诚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一定是她知道了我要和小舞私奔,她一气之下杀了小舞!这个没人性的女人,我一定要杀了她!”他猛然站了起来,从小舞的背上拔出了那把长柄的藏刀,发了疯似的在院子里狂奔,想要揪出霍瞳来。
  可是霍瞳会留在这里让李诚逮到吗?我不禁冷笑。
  我大声向李诚吼道:“你以为你那老婆这么笨,还等在这里让你抓?她一定已经逃到了外面,说不定她现在正在想办法怎么杀了你。”
  听到我的话,李诚怒吼了一声,走到了大门旁,拉开了门,向外跑去,眨眼就消失了。
  虽然我认为李诚是个卑鄙猥琐的人,但小舞因为同意与他一起私奔,也破坏了我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我对他们都不再抱有任何主观的看法。
  说实话,甚至我现在还有点同情李诚。与霍瞳在一起生活,一定是种莫大的痛苦。虽然长得丑并不是她的错,但总是招摇着出来吓人,就一定是她的错。眼看李诚就要寻找到幸福了,虽然这女人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但可惜就要在接触幸福前的一刹那,灰飞湮灭,鸡飞蛋打。我实在是为了他那永远再也得不到的爱情,感到悲哀与惋惜。
  我垂下头来,看着已经渐渐变得冰凉的,小舞的尸体,心中对她的爱意与恨意竟慢慢消失了。看着她狰狞的脸,我竟然回忆不起她原来究竟有着怎样一张天使般的容颜。
  我的眼睛扫过她赤裸裸的身体,她的身体正缓慢地变成煞白的颜色,煞白中又浮现出暗青色的尸斑。在煞白色中,小舞腰间的那三颗烟头烫出的疤痕显得特别刺眼。
  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狠下心来在腰间最嫩的地方,烫下这样的痕迹呢?是为了感情,还是为了其他的事?难道她遇人不淑?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心里藏着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
  我有些怜惜地垂下手来,轻轻抚着这微微凸出的疤痕。
  我的手接触到这冰冷的身躯,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指尖灌进了我的身体,令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的手指从她的疤痕划过,那疤痕嫩嫩的,在我的手指下迸发开来,露出了里面如蔷薇花瓣一般的新肉。
  “不对!一定有哪点不对劲!”我对自己说道。
  我趴在了地上,细细地看着小舞身上的这三个疤痕。果然不对劲!李诚说过,他曾经偷偷看过小舞洗澡,看到了这三个烟头烫出的疤痕。那么说,这疤痕一定已经存在了很久。可现在在这尸体上看到的疤痕,却像是没烫几天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死的不是小舞?
  我大骇。
  这只是一个与小舞身材相近的女人!正好又穿了一件与小舞相同的紫色衣服。
  霍瞳!
  这是霍瞳的尸体!难怪要用硫酸泼她的脸。一定是谁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死的人是小舞!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
  是谁要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听到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抬起了头,看到李诚正双眼发红地走进了院子,向我慢慢踱来。
  (7)李诚
  一定是李诚干的!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动机。
  他要与小舞私奔,必须要除去最后的障碍。他的障碍就是霍瞳!他有杀死霍瞳的理由,也有这样的机会。
  对,一定是这样的,霍瞳就给我说过,她要去果树林修剪枝条。一定就是在那里,李诚杀死了霍瞳,然后换上了小舞的紫色长裙,还把那本恐怖小说扔在了霍瞳身边。
  而我,就是证明死者是小舞的最好证人。
  我感到全身冰凉。
  下一步,小舞一定会躲起来,李诚则会去找出霍瞳的房产证,卖个好价钱。接着,他们一定约好了地方见面。
  说不定,李诚还会找个替死鬼,他也想办法失踪。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一丝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
  他寻找的替死鬼会是我吗?
  我和李诚的身高相近,体型也差不多。如果他杀死我,换上他的衣服,再将硫酸泼在我的脸上,别人一定会以为被杀的人是李诚。
  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小舞和李诚被杀了,而霍瞳与我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一定会猜,是我和霍瞳联手杀了小舞与李诚。警察一定会下通缉我们的告示,说不定还会悬红征拿。而我与霍瞳则会躺在停尸间的冰棺里,死不瞑目。
  难怪,在西双版纳的时候,李诚与我一见如故。他竭力邀请我到他这院子里来租房,还说会为我提供最好的作画条件。
  我的心里一阵阵悸动,像有蚂蚁缓缓爬过。
  我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我晃眼瞟了一下,在我的身边放了一截李树的枝条,够粗。我将身体移了一点,弯腰拾起了这截枝条,藏在了身后,很称手。
  李诚一定还想在我面前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吧?我也正希望他这么做。
  他摇晃着身体,全然无神地走到我面前,哭丧着脸说:“霍瞳跑了,她跑了!我找不到她了……”
  我心中在冷笑,但是我伪装得面无表情。
  “一定是霍瞳干的,她杀了小舞……”李诚捂着脸,蹲下身来,号啕大哭。
  这是最好的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
  我举起了手中的树枝,狠狠朝他的后脑砸去。
  在我的面前,李诚晕倒了。
  我把他拖到了粗壮的李树旁,找来了绳子,将他死死地捆在了树干上。我捆得很牢固,相信他根本没有办法再逃跑。
  呵呵,我胜利了。在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8)
  在向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后,李诚醒了过来。
  “为什么?”李诚还在我的面前假装无辜。于是,我冷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李诚大叫,“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杀了小舞!一定是你和霍瞳联手干的好事。”
  “哈哈……”我大笑,“你居然会把我和霍瞳联系到一起,真是看轻了我的品位。”
  “那……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死的人是霍瞳吗?”我冷冷问道。
  “霍瞳?”李诚脸上堆满了疑惑,看上去并不像是假装的。
  “是的,死的是霍瞳。有人给她换上了小舞的衣服,而且在她腰间烫上了三个烟头造成的疤痕。这个人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死的是小舞。”
  “啊?!为什么会这样。”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得问你个问题,你和小舞真的准备私奔吗?”我又问。
  “是的,每次霍瞳出去买东西,你在屋子里作画,我都会跑到小舞的房间里与她幽会。”
  “幽会?是上床吗?”我对我淫亵的好奇心感到抱歉。
  李诚点了点头。
  我冷若冰霜,扬起了手,手中是刚从李诚身上搜出的那把长柄西藏尖刀。
  刀扎在了他的心脏,血猛然喷薄而出,染红了我胸前的衣服,我放声笑了起来。
  “老公……”小舞从树后袅袅走了出来,从后面搂住了我,在她的手里,提着一瓶浓硫酸。
  我将我身上的衣服换到了李诚身上,然后将硫酸泼在了他的脸上。听着他脸上滋滋作响,我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声音。
  “这下好了。”我笑着对小舞说,“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死的是你和我,而李诚和霍瞳是凶手。你已经卖掉了这院子,拿到钱了吧?”
  小舞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以后,我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警察会愚蠢地寻找李诚与霍瞳,怎么也想不到死的是他们俩。”我的脸上满是笑容,但是瞬间凝固了,我满面冰霜地问小舞,“你是不是和李诚上过床?”
  小舞点头,但是马上抬高了声音:“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我使用美人计的。”
  “可我也没要你和他上床啊!”
  我的脸色一定很狰狞,小舞的连上充满了恐惧,她颤抖着声音回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我是爱你的……”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那把曾经扎在霍瞳背心的,后来又扎进李诚胸口的西藏尖刀,已经划过了她粉嫩的颈项,割断了她的喉管。
  我默默地对小舞说:“别怪我,我也爱你,所以才不会接受被别人玷污过的身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身体切成一块块,放进冰箱里。我会天天都看着你,直到天长地久。这样的爱是永恒的,超越了所有生死。我们将一直在一起,永远,永远……”
  我转过身去,心里空空落落。夕阳将我的影子慢慢拉长,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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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No.26 紫月兰珠·食人鱼

1)有一双嘴唇正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动作轻盈,肌肤迷醉,林月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体质敏感,觉轻,总是睡不踏实,稍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但是这唇吻的动作太轻柔了,仿佛带有一种轻微的电流感应,抚慰了她久旷的寂寞,弱化了她的警觉意识,睡眠程度不由得加深了。那双温柔的嘴唇移向了她的耳垂,霎时间全身的酥麻颤抖了她,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这个人是谁呢?是唐渊仁?还是唐渊义?她无法确定,这兄弟俩人外表同样的斯文,但在性爱的表现动作上却是截然的相反,唐渊仁象一块冰,他那无动于衷的冷漠会让林月儿不由自主的疯狂投入他的怀中,而唐渊义则象一团火,席地卷起能够将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全部融化。梦境中的那个人形影模糊,无法确认,但是林月儿朦胧中的意识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唐渊仁,也不是唐渊义,那么他是谁?会不会是昨夜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年轻男子?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坐在座位上,文静秀气的脸颊上有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睫毛长长得就象一个羞涩的女孩子,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的时候,她看到他举手酒杯,向她微笑着示意,他的笑容有着一种无可抵御的力量,霎时间击溃了林月儿的矜持。林月儿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了他的座位前,只记得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入神的看着这个男人的那张脸,被他优雅的风度所征服,被他阳光一样的笑容所迷醉,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和动听,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火热而充满了激情,林月儿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后来那个男人的手搀起了她,温情男子的目光饮醉了她,她已经是立足不稳。那个男子一直将她送回了家。在梦中,林月儿的眼皮忽然一跳,不对,不对,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下去,然后将她抱到床上,盖上绒被就锁上门离开了。他叫庄秦,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性情高傲的男人,自行其是,不避嫌疑,但也决不会趁人之危。那么这就是说……这个正在以优雅的动作引发她生命激情的人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林月儿猛然惊醒,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里,左耳上那温情的摩挲转变为剧烈钻心的痛疼,她不由自主的惨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打开着,通往客厅的房门敞开,柔和的灯光透射出去,映照着客厅里一块水晶一样透明晶体,那是林月儿的紫月兰珠,是她最心爱的物事。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借助反射光线依稀看到门外有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她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名叫庄秦的男子送她回来之后替她脱下来的,他没有将这双鞋随手丢在床边,可见他是一个细心的男子。象这样的男子,是人世间的精品,可遇而不可求啊。林月儿心里忍不住有些伤感,象她这样的女人,就象笼子里的金丝雀,就象鱼缸里的美丽金鱼,只能被有财势的男人包养起来,除此之外她别无生存能力,这种境遇决定了她与庄秦只能是有缘相遇却无法相随,生命有着太多的无奈,林月儿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奈的现实。昨天夜里太过于耽迷了,林月儿掀开绒被,将一只雪白的脚放在地毯上,庄秦那个男人的优雅让她忘记了一切,竟然没有给紫月兰珠喂食,心里笑着自己的任性,林月儿跳下床,蹦跳了一下,她拥有着美人鱼一样富有弹性的身体,玲珑浮凸,纤细苗条,活力弥漫,清丽如兰,她比任何人都迷恋自己完美的身体……她欣赏的目光落在胸前,却突然之间怔住了。她看到了鲜血!
  血正顺着她的肩膀淌流下来,已经流了好一会儿,只是因为那种温热的舒畅麻痹了她的知觉,竟然没有察觉得到。这时候她才突然想起配来时左耳那钻心的剧痛,她的手颤抖着,试探着摸了一下左耳。那只弧形精美细嫩圆润的耳朵不见了,她只摸到了一片被撕开的皮肉。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只沾满了模糊血肉的手,好长时间过去,林月儿才感觉到创口处那揪心的痛楚,失声的惨叫了起来
  2)“可能是从下水管道里窜进来的,”林月儿的左耳上包扎着绷带,模样说不出来的古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洗浴室的门,向里边看了看,忽然看到浴缸上随随便便的搭着自己的一条短裤,脸色不由得一红,急忙把门带上,信步走到厨房门前:“也可能是从排水管道里跑进来的,那只老鼠,等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咬掉我的耳朵跑掉了。”
  “不管那只老鼠是从什么地方窜进来的,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快一点把那只咬掉的耳朵找到,要不然就错过了移植手术的时机了。”
  跟在林月儿身后的,是怀抱一只癞皮猫的庄秦。昨天夜里他轮休,就去酒吧里放松一下绷得过紧得神经,无意中邂逅了林月儿,这个美貌女郎的热情与冲动让他很是难堪,但也很感动,只不过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无法说服自己放纵或是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来,所以他把林月儿送回家后,就礼貌的离开了。
  不料他回到自己家刚刚洗过澡,正要入睡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是急诊室打来的,护士说医院来了一个怪病号,值班医师一个人处理不了,请庄秦快一点赶回去。等庄秦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匆忙忙进了处置室之后,惊讶的发现那个患者正是他刚刚送回家的林月儿。
  林月儿的伤势真的很重,整只左耳被什么凶猛的动物咬掉了,连带着还撕落了她脸颊上的一块皮肤。庄秦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林月儿的伤口,发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就伤口上的分布的齿痕而言,林月儿的左耳显然不是被一口咬掉的,而是被那只可恶的动物斯条慢理不疾不徐由外而内逐步蚕食光的。
  也就是说,林月儿的耳朵是被一点一点吃掉的,这个过程应该很漫长,奇怪的是,在这么长时间的蚕食过程中,林月儿怎么竟没有感觉得到?
  林月儿已经被吓破了胆,身体不住的抽搐着,泪水泉涌,捉住庄秦的一只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庄秦知道她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慰籍,也只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林月儿抓住他的手,心里却在想着不久前在林月儿家里所见到的情景。
  林月儿虽然是一个人住着幢硕大的豪宅,却没有养猫养狗,只是客厅里的鱼缸里养着一只价值昂贵的紫月兰珠,这种观赏鱼在欧洲宠物市场上的售价高达数十万美金。林月儿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女孩子,又没有职业,没有嫁人,怎么能够买得起豪宅、养得起价值如此高昂的观赏鱼?庄秦知道,这幢豪宅,不过是只形态更大的华丽鱼缸,而林月儿就是养在缸里的一条金鱼而已。
  如果这条观赏鱼的美丽遭到了不可修复的损毁的话,她的价值也会大跌。
  但是,无论庄秦是否认同林月儿的生存方式,做为一个医师,他都有责任帮助患者摆脱痛苦,更何况,林月儿把他当成了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以求助的朋友,庄秦同样也不能让朋友失望。
  让林月儿那只纤巧的手掌紧紧握住,庄秦开始冷静的考虑事情的处理办法。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那只食人生物也许并没有把林月儿的耳朵全部咬碎吞下,也许它只是将这只耳朵咬下来拖进自己的洞穴中贮存了起来,而这只动物……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只老鼠,说不定还是一只怀了幼鼠的母鼠。于是庄秦连夜向朋友借了一只癞皮猫,送林月儿回来了,顺便想把那只食人鼠捉到。
  捉老鼠,一定要用癞皮猫不可,宠物猫因为太过于可爱,精擅取悦主人欢心的技巧,获得了养尊处优的舒适生活,取而代之的是生存能力彻底退化。庄秦就曾亲眼看到一只咕噜猫被几只老鼠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被凶性大发的老鼠咬得皮毛蓬乱血珠四溅。而癞皮猫因为长相不甚雅观,得不到人类的喜爱,所以被迫自求生存,捕捉老鼠的本能越来越强。
  庄秦借来的这只癞皮猫,模样长得说不尽的丑陋,林月儿一见它那副直眉楞眼的模样就不喜欢,可是为了找到自己失踪的耳朵,也只好允许这只丑陋的笨猫进入自己的家门。可是事情说来奇怪,那只癞皮猫一被放下,就迅速的窜进卧室,跃入最高处的衣柜上面,呜呜呜的叫着,说什么也不下来。
  林月儿想找个东西把癞皮猫打下来,可是庄秦制止了她:“你看,”他说:“你这房间好象有什么东西。”
  林月儿定睛一看,果然不错,那只癞皮猫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尾巴直挺挺的跷着,硬的就象是一杆枪。它那双碧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客厅里,分明是有什么东西令它感受到了恐惧。
  受这只癞皮猫的模样所感染,庄秦和林月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走到客厅里仔细看看,却不见有什么异常。仔细观察客厅,庄秦不得不承认,林月儿是一个非常具有审美情趣的女孩子。客厅里的布置非常随意,尽显个性,所有的家具采用不对称摆放方式,布艺沙发呈扇形布置,局部墙面摆放着别致的花栽,风格与环境形成强烈冲突,而近门处那几只古典的几案、花架和廿式古典风格的多斗柜,却又巧妙的将整体风格统一了起来。
  客厅虽然华美精致,但除了那只圆形鱼缸中的紫月兰珠之外,却别无生命迹象。而此时那只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鱼缸里缓缓游动着,它的颜色呈现一种紫色与金黄色相间的绚丽,宽大的三尾,在鼻孔褶上长有红色绒球状,是美丽的金鱼中最为美丽的极品。看着这只意态悠然的紫月兰珠,庄秦不由得困惑起来,这里一切正常,是什么东西让癞皮猫如此的紧张呢?
  “可能是环境陌生的缘故吧?”为了安慰吓得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庄秦含含糊糊的解释道:“不要理会它,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癞皮猫钻进了卧床下面,无声无息了,庄秦和林月儿闲聊了一会儿,看着这个女孩子那火热的目光,庄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受了伤的林月儿显得更是楚楚可怜,那种欲望的魅惑令他六神无主,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他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那只老鼠……癞皮猫捉住它需要时间……我们……嗯……是不是先出去吃一点东西?”
  林月儿诱人的樱唇撅起,调皮的把香软的身体向庄秦依偎过去:“不嘛,我有些累。”
  “累也要先吃饭,”庄秦索性闭上眼睛,连拉带拖将林月儿拖出门去,顺手锁上门,那只癞皮猫疾速的从床下窜出,也想跟他们一起出去,但却慢了一步,被庄秦关在了房间里,它发出一阵惊恐交加的叫声,不安的用爪子抓搔着房门。
  庄秦带着林月儿在外边的餐馆里吃过了饭,林月儿感觉乏倦,几次暗示他把她送回去,庄秦心里砰砰狂跳,知道再回去事情就有可能有去控制,可总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没奈何,几次拖延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林月儿的家里。
  打开房门,林月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惊恐,那一声惊呼竟尔未能发出。“怎么了?”庄秦急忙护住她,探头向房间里看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那惨厉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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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房间里,墙壁上,地毯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的污血,污血中散布着零乱而肮脏的猫的绒毛。那只癞皮猫此时只剩下了一副雪白的骨架,正呈现着一种扭曲挣扎奔逃的姿式,被扔弃在雪白的床铺上。一块块骨骼仍然保持着连接状态,就好象是被凶手精心的设置好的一样。
  庄秦屏住呼吸,缓慢的向房间里迈了一步,无论那只凶残的嗜血者是什么,但它肯定不是老鼠,即使是老鼠,也绝无可能把骨架上的筋肉吞吃得如此干净。
  他失神的目光落在那只圆形鱼缸上,鱼缸里水色澄明,宛如一块色泽醉人的水晶。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悠然的在水中游弋着,她那两只凸起的暴睛与庄秦相遇,又飘然移开了,它只不过是一条畸形的鱼,仅此而已。
  庄秦的眼睛却紧紧的盯在这只紫月兰珠身上,显而易见,那只猎杀了癞皮猫的食肉杀手忌水,所以这只美丽的金鱼才会安然无恙,这是对目前血腥事件的解释之一。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推断更为合理的解释。
  “马上离开这里,那东西——它就在房间里边!”庄秦转身抱住林月儿,用身体遮住女孩子的视线,不想让过多的血腥刺激与污染她那清澈的双眸。被他有力的臂膀环抱,林月儿惊竦之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吁息,失足瘫软在庄秦的怀里。
  庄秦这时候顾不上理会林月儿的误解,房间里那恐怖的场面在他心里留下了强烈的印痕,面对那来无踪去无影的可怕嗜血者,无论是做为一个医师还是做为一个男人,他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怀中这个花朵般柔嫩的女孩子。他抱着林月儿向前走了几步,站住了。
  一个神色冰冷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拦住了庄秦的去路,望着庄秦和庄秦怀中的林月儿,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向那庄秦伸出一只手:“月儿,不说替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我应该为他替我照顾你而表示感激和谢意吗?”
  这个男人,就是唐渊仁,林月儿的丈夫。
  唐渊仁身材高大,形态粗鲁,乍一看象个没文化的粗人,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他是做油漆匠起家,不择手段的积累财富终于成方一方富豪,富豪都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唐渊仁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之所在,对于他来说,林月儿不仅仅是一个美貌的玩物,也是提升他个人品味的一种方式,可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男人竟然把他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这让他倍感羞恼。
  唐渊仁突然出现在这里,令林月儿大吃一惊,她以为他真是象所说的那样去了外地,现在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圈套,目的是想证实她对他是否忠实,家里刚刚发生的恐怖怪事正令她惊悸惶恐,一时之间见到唐渊仁,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意义。
  见林月儿目瞪口呆、却想不起来为眼前的尴尬局面做出解释的模样,庄秦只好苦笑一声,把林月儿放下,向前一步自我介绍:“庄秦,林女士的医师。”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眼前这个粗鲁男人注意林月儿左耳的伤势,可是唐渊仁的眼睛连看也不看林月儿一眼,粗大的手掌立即紧抓住了庄秦那只细长的手,他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再打女人的主意的时候小心一点,哼,竟敢玩他唐渊仁的女人?开玩笑,他唐渊仁不是任人欺凌的。
  忽觉唐渊仁的手掌用力,庄秦心里一凛,知道这个男人误解了他,但此事无暇解释,这家伙手掌厚得就象一只熊掌,力量奇大,他必须运足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唐渊仁在冷笑,他要用力捏碎这个男人的手骨,让他一辈子记得他,他用力,再用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里似乎捏着一块坚硬的铁,居然无法达到目的。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吃惊的低头看了一下。
  庄秦笑了笑:“我是一个医师,这只手,是用来握手术刀的。”这句话真假参半,他是个医师不假,却不是手术医师,他只是想提醒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提醒他注意到他的做法太过于鲁莽。
  发现自己无法达到目的,唐渊仁悻悻的放开手掌,转向林月儿:“月儿,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或许你仍然无法说服你自己爱上我,但我们婚姻是一个事实,更重要的是,在你我双方预约的合同期限内,你有着保持忠贞的理由和义务。”
  林月儿垂下头,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没有作声。唐渊仁冷冷的斜睨着庄秦,继续说道:“做人要有良知,要有感恩之心,两年前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唐渊仁为你父亲出了六十万的手术费用的话,你的父亲现在恐怕连灰都剩不下了。而我帮助你的代价,就是我们两人的婚姻,这在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我不希望你因为违约而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庄秦站在一边,越听越觉离奇,原来林月儿甘心沦为金丝雀,并不是这个女孩子贪慕虚荣,其中竟有这种缘由。他上前一步:“等一等唐先生,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婚姻爱情,并不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
  唐渊仁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年轻人,你懂个屁,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什么都知道了。记住一句话,象我们这些有钱的成功人士,是绝不会说什么金钱不能买来一切那种蠢话的。”然后他那霸道的目光转向林月儿:“好了林太太,开心的游戏现在结束了,我们回家。”说完,他粗大的手臂不由分说,揽住林月儿纤细的腰,向房间走回去。
  庄秦在后面追了两步:“唐先生,我发现你并不是不爱你的妻子,只是你的表述方法有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提醒她你曾经帮助过她,从而在心理上压迫她呢?你爱着她,这岂不就是一切?”
  唐渊仁回过头来,向着庄秦笑了笑,他真的想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象他唐渊仁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美丽女性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最近他刚刚和一个叫漪丽丝的西班牙女孩陷入一场激情之中,正打算和林月儿离婚,而离婚就意味着财产的分割,这是唐渊仁不喜欢的。所幸林月儿把这个庄秦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使得唐渊仁竟对庄秦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激之情,所以他只是咧嘴一笑,却不能多做解释。
  眼看唐渊仁和林月儿就要进入房间,庄秦大吃一惊,急步上前,拦在唐渊仁面前:“唐先生,你们不能进去。”
  唐渊仁诧异的看着他,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林月儿,大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是我的家。”
  “房间里有有知是什么东西,它吃人,它已经咬掉了林女士的一只耳朵,刚刚还吃了一只猫。”
  直到这时候,唐渊仁才注意到林月儿耳朵上的绷带,不由得变了脸色:“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庄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那只被蚕食得干干净净的癞皮猫推断起来,应该是类似于非洲的食人蚁那种生物。”
  “食人蚁?”唐渊仁怔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四下里高耸入云的都市高楼,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叫庄秦是不是,哈哈哈,我必须承认,月儿的鉴赏能力在你身上出了问题。请让开。”说完,他用肩膀一撞,将庄秦挤到一边,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庄秦不能阻止唐渊仁进自己的房间,却仍然不肯罢休的跟在后面:“唐先生,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想请你看一下,看一看这房间里喷溅的血迹,看一看那只被蚕食得只剩只具骨架的可怜的……”他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无限惊讶的望着房间里。
  房间里,凌乱一片的扔着东一根西一根的猫的毛,但是,没有血,一滴血渍也没有。庄秦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竟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血渍舔舐得如此干净?
  对着庄秦那张大惑不解的脸重重关上房门,唐渊仁冷哼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用阴冷的眸子瞄着林月儿:“哼,我懒得管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些猫毛——还有床上的那具骨架,都给我扔出去,想离开这个家吗?容易,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滚蛋,但是有件事你必须清楚,你身上的每一丝每一线,都是我唐渊仁的财产,你无权带走!要走,就给我光着屁股离开!
  说完这句话,唐渊仁哼着歌站了起来,当着林月儿的面脱掉了衣服,走进浴室里洗起澡来。泡在温暖的浴缸里,他微眯着眼睛,想着漪丽丝那激情如火的情感表达与奶油般滑润娇嫩的肌肤,谛听着林月儿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哼,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得到她他曾费了多么大的心血,而现在又是说不尽的懊悔,早知道离婚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就做财产公证的好。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唐渊仁心里非常的清楚,以他的模样和内蕴,如果真要是做财产公证的话,只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洗过了澡,换上身干净的睡衣,唐渊仁走进卧室,发现林月儿正面色惊恐的把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一双恐惧的眼睛绝望的看着他。唐渊仁心里冷笑了一声,哼,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顺手将床上那具精巧的骨架扔到地上,他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觉。
  林月儿却忽然跳了起来:“渊仁,不,你不能睡着,家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你看看我的耳朵,还有那只猫……”
  “去去去!”不等林月儿说完,唐渊仁就不耐烦的将她推到一边,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和那个庄秦编造出这个荒谬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唐渊仁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就这么容易被吓唬住吗?
  “渊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背叛你……”林月儿还在纠缠不休,唐渊仁被惹火了,他跳下床,三拳两脚将林月儿打倒在地,还不解气,又用一条绳索将她捆了起来,这个贱女人,只有这样对待她她才知道什么叫好歹!
  把捆成一团的林月儿扔到阁楼上,以免影响自己的休息,唐渊仁回到床上,一个人悠闲的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睡梦中,那个激情如火的奶油肤色女郎和他热吻着,她的红唇温暧而又湿润,她的爱抚充满了情欲的力量,令他血脉喷张不由自己,仿佛爆炸般的黑色狂潮席卷了他的身心,蚀骨消魂之际,唐渊仁忍不住快意的呻吟了起来。
  漪丽丝的唇吻越来越狂热,经过他的每一寸肌肤,终于探进了他的身体之内……他的身体之内……吻只是皮肤与皮肤的热恋,怎么会进入身体之内?激烈的刺痛令唐渊仁猛然觉醒,不,这不是漪丽丝,漪丽丝不可能那么快意的吞食他的血肉。
  痛疼如狂猛的风潮淹没了他,那温柔的嘴唇已经噬破了他的皮肤,循着血管进入,大口大口的吞食着他那滚烫的鲜血。唐渊仁绝望之中想呼救,只有林月儿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她此时正在阁楼上,手脚被反绑,即使是听到他的呼救声也无法赶来。
  腿骨的上的筋血肌肉都已经被蚕食殆尽,那温柔的嘴唇千般怜爱的吻着他的腿骨,骨骼上残余的神经将一种酣畅淋淳的感觉传递到大脑,唐渊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骨骼被拥吻,这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魂飞天外,他想挣扎,想爬开,但是那嘴唇的热吻具有着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他骨软筋酥动弹不得。他心里清楚这嘴唇上带有一种毒素,穿透皮肤进入了他的身体,循着脉血管流遍全身,于是他的身体就被这神秘的毒素给麻痹了,如同案板上的一方鲜肉,任那张温柔的嘴唇以最优雅的适意吞食着他的身体,却无力抗拒。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他不愿意这么死去,真的不愿意。他有着豪阔的家产,数不清的金钱,太多的美女愿意为这金钱而投怀送抱,漪丽丝,那肤色奶油一样娇嫩的美丽女郎,还有林月儿,她的曼妙风情宛如一首歌……哦,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而粗暴的对待她……就让这恐怖的时辰过去吧,这是一个梦,一个恐怖到了极点的梦,没有什么嘴唇正在吞噬着他,没有。
  但是那温柔的嘴唇却仍然存在着,感觉到他的伤感,嘴唇花瓣一样的轻柔,划过他的肌肤,即使是奶油色娇嫩肌肤的漪丽丝在吻着他的身体时也未曾引发如此美妙的震颤。
  嘴唇移到了他的脸上,舔舐着他的泪水,然后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吻到了他的眼珠上,眼球爆裂时他仿佛看到了一片震颤的强光在黑暗之中闪过,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视神经的错觉。
  温柔的嘴唇开始噬咬他的视神经,并循着视神经的分布小心翼翼的吻入了他的大脑,那是一个从未曾被探查得到的神秘世界,滚热的脑浆熔岩一样的沸腾着,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脑髓被吸食时的悦耳吞咽声,还有那脑压减轻之后所引发的头骨酥痒,这不尽快意的感受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它存在的时间太短暂了,从这一个特定时刻起,五彩缤纷的世界就与唐渊仁没有任何关系了。
  接到林月儿的电话,庄秦急忙和主任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医院,一路上不时有漂亮的女护士同他打招呼,他心不在焉的嗯嗯着,快步跳上车,向着林月儿的家中赶去。昨夜他一夜也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林月儿那张凄楚的面孔,因为一个男人的愚蠢,她被迫置身于一个险恶的环境中,可是庄秦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是唐渊仁的妻子,这是法律架构下的事实,与丈夫呆在家里是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离开?
  当然,那只猫被吞噬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房间里甚至连血渍都被舔舐得干干净净,庄秦缺乏那怕是一个牵强的理由说服任何人,就连他自己他都说服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月儿的处境才显得更为可怕。那到底是什么邪恶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贪婪?一想到有一双阴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月儿那纤巧美丽的身体,庄秦的双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个电话更让他惊心,林月儿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是另外一个男人要求他去林月儿的家,这肯定是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唐渊仁,这复杂的局面让庄秦有些把握不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林月儿安然无恙就好。庄秦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发现自己真的非常怜爱这个命运悲苦的女孩子。
  车到林月儿的家门前,他飞步下车,快速的走到门前,伸出手刚要按门铃,房门已经开了,一个面目与唐渊仁酷肖的男人站在门前:“是庄先生吗?你好,我是唐渊义,唐渊仁的弟弟。”“哦,你好唐先生。”庄秦与唐渊义握手,隔着这个男人的肩膀他看到了林月儿那张恐怖的俏脸:“庄医生,你终于来了。”
  一声恸哭,林月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庄秦急忙搂住她,细心的安慰着她:“你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用手掌温柔的摩挲着她那颤抖的后背,忽然之间,他呆了一下,看到唐渊义投向他的无意掩饰的嫉妒目光,他明白了,这个男人爱着他美丽的嫂子,在这种情况下……他讪讪的想把林月儿推开,可是林月儿已经吓破了胆,不敢离开他一步。
  看到两人不舍依依的样子,唐渊义又嫉又恨,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够了吧庄先生,难道你们就这样一直在门口亲热下去吗?”
  林月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红着脸放开庄秦,进房间里到沙发边坐下,庄秦先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吃猫的怪物……它昨夜又出来了吗?”
  “吃猫的怪物?”唐渊义爆发出一阵大笑:“庄先生真是修养过人,连对一只怪物的称呼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难怪月儿也对你痴迷到了如此程度了。”言语之中,流露出强烈的醋味,让庄秦和林月儿好不尴尬。
  一边说着,唐渊义一边走到地毯上用白布覆盖着一件东西前:“庄先生是个医生,见惯了这种东西,喜欢你的女人又是那么多——应该不会害怕吧?”说着,他突然掀起白布,露出下面的一具骨架
  庄秦顾不得理会唐渊义话里的醋味,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具人骨架。以一个娴熟的解剖专家的眼睛看来,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骨架,似乎曾经长时间做过繁重的劳动,后来养尊处优,骨架的那两只手骨节异常粗大,这表示他在生前腕力惊人……
  他猛然醒悟过来,转向林月儿:“莫非,这就是他……”^“没错。”唐渊义冷笑道:“这就是我哥哥放在这里的。昨天夜里,他象往常那样再一次的殴打了月儿,哼,他凭什么屡次殴打月儿,象月儿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然后,他在半夜里弄出许多怪声,就失踪了,却留下这么一具骸骨,想告诉我们说他已经被什么怪物吃掉了,哼,他以为我们是谁?三岁的孩子吗?由着他这样蒙骗?”。
  “可是……”庄秦刚一开口,唐渊义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别对我说什么吃人的蚂蚁,这是大都市,这里能够吃人的动物只有一种,那就是人!”“可是我们确实看到了那只癞皮猫……”庄秦还想再说。
  “别对我再说什么癞皮猫,我不喜欢癞皮猫,同样也不喜欢癞皮狗,无论是什么动物只要是癞皮我就讨厌!”唐渊义厉声喝斥道:“你们被我哥哥蒙骗,那是因为你们还不了解他,没错,他是一个身家过亿的大富豪,可是你们知道他在外边的债务又有多少吗?哼,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他目前所欠下的债务已经超过他的财产的十倍,他永远也还不起这笔钱,庄先生,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哥哥,在背负着如此巨额债务,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突然听到两个低智商的弱智者对他大讲什么非洲食人蚁在你家里出没,那么你会怎么办?”
  庄秦沉默半晌,见唐渊义这一次没有打断他的意思,才闷声闷气的说了句:“装做被食人蚁吃掉了,然后失踪。”
  唐渊义哈哈大笑起来:“庄先生的脑子并不象你表现的那样白痴吗。”他站起来,居然还为庄秦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庄秦的对面,俯身过来,看着庄秦的眼睛,说道:“庄先生,相信你能够看得出来,我是爱着月儿的,你也同样,不同的是你无法为月儿提供她所需要的高质量生活,而我有钱,我希望月儿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秦苦笑了一声:“唐先生,现在谈这个话题,你不觉得气氛上有些不协调吗?”
  唐渊义不屑的挥了挥手,这个动作与他失踪的哥哥唐渊仁一模一样:“我是个商人,只讲求效率,我愿望出资五百万,支付给庄先生为我做两件事,第一件,离开月儿,第二件,把这具骨架拿去检验一下,然后找到我那失踪的哥哥,为我和月儿的婚事扫平障碍。”
  这时候林月儿突然在旁边叫了声:“渊义,你……”
  唐渊义急忙对林月儿说了句:“月儿,不要怪我,你知道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请相信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庄秦身上:“怎么样庄先生,考虑好了没有?”
  庄秦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商人:“唐先生,依我行医的经验来判断,这具骨架,正是你哥哥的。”唐渊义笑了:“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想拿到支票吗?”
  唐渊义笑了:“庄先生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想拿到支票吗?”
  庄秦呆了一呆,失笑了起来:“唐先生真不愧是个精明的商人,不过这一次你错了,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怪物……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昨夜吞噬了你哥哥的那个东西,他仍然在这里,这个房间对于我们来说充满了恐怖与险恶。”
  唐渊义一声不吭,用眼睛看着庄秦,好长时间才移过目光,看了看在一边颤抖的林月儿:“真是怪事,你们两个人都坚持这种荒谬的说法,但这又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庄秦道。
  唐渊义仍然是摇头不止:“不,不不不,除非我亲眼看到食人蚁——假如你真的坚持有食人蚁的话——在这个房间出现,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庄秦问道。
  唐渊义冷笑:“否则的话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情看做是一起精心谋划的谋杀。”
  庄秦勃然大怒,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唐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渊义也站起来,毫不示弱的与庄秦对视着:“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庄先生相信你的说法,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就留在这个房间里,如果真的有食人蚁出现的话,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果没有,哼哼,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替你们保守秘密,但前提是,那五百万你也拿不到了。”庄秦怒不可竭,猛一挥手:“去你的五百万吧!”
  夜晚降临了。
  唐渊仁的那幢房子里,灯火通明,唐渊义坐在沙发前,捻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啜饮着红葡萄酒,看着他对面的庄秦和林月儿忍俊不住。
  庄秦和林月儿如临大敌,他们两人身穿着严密的养蜂服,将脸部手脚全都包裹在厚厚的帆布里边,手上戴着胶质手套,身边分布着几只硕大的老鼠夹子,两个人手里都捏着一筒杀虫剂,庄秦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根粗大的棒球棍。
  斜眼瞄着庄秦手里的棒球棍,唐渊义示威一样的,啪的一声把一支七七制式手枪拍在茶几上:“姓庄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别想入非非打主意抽冷子给我一棍,告诉你,这种幼稚的想法对我来说没用,一点用也没有。”他把枪拿在手上,得意洋洋的眩耀着:“看到了这支枪没有?我握着这支枪叫做非法持枪者,虽然是非法,却一点也不影响这支枪的威力,你们干掉我哥让我独享家产我表示感谢,但是如果你们以为我也和我哥哥一样的笨,会那么轻易的让你们干掉,那你们就错了。”
  庄秦哼了一声,白了这个自以为聪明得意的家伙一眼,懒得多说,午夜就要来临,他的心里紧张万分,林月儿更是惊恐交加,她把整个身体蜷缩进了他的怀里,连抬一下头也不敢。
  看到林月儿与庄秦如此亲热,唐渊义又气又恨,拍的一声把枪端了起来:“姓庄的,你欺人太甚,竟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的女人,这简直是太……”
  “嘘!”庄秦突然阻止了他:“你听,是什么声音?”
  “什么?”唐渊义茫然四顾,房间里确实有一种声音缓慢响起,这种声音耳朵无法听得到,但是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音波在空气中振动的幅度与频率不在人的听觉范围之内,却对人的神经造成一种明显的冲击。
  唐渊义站起来,惊讶的转头四望,他的眼睛瞟向那只鱼缸,突然之间,他惊呆了。鱼缸里边,那尾美丽的紫月兰珠正在加快速度游弋,她环游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很快就化做一道绚丽的彩虹,随着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紫月兰珠已经在高速旋转中旋出了鱼缸,升到了空中。
  那怪异的超音波就是这尾紫月兰珠所发出的,她在房间里四处游动着,灵敏快捷一如在水中。
  紫月兰珠的腮边不停的鼓着,促动空气震动引发那强烈的超声波,这音波带有一种奇怪的磁力,处于磁场范围之内的三个人只觉得骨软筋麻,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想动,却连脚趾上的一根汗毛都动弹不得。
  紫月兰珠绕着三个人不疾不徐的游动着,她那美丽的身体在膨胀,窗外投射进来的迷离光线照在她那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透露出不尽的妖异,她那两只凸出的爆睛在诡笑,是真的诡笑,一条正在迅速膨胀的妖鱼的阴险诡笑。
  紫月兰珠在空气中飘浮着,庞大的尾翼拍动空气,引发了阵阵腥风。她游到庄秦身边,用她那厚敦敦的嘴吧拱了拱庄秦,庄秦感觉自己就象一具没有生命的衣架,被轻而易举的拱翻在地,然后紫月兰珠的嘴唇吻上了他的脸,他清晰的看到一张巨大的嘴吧张开,露出里边利剑般的排齿,她开始噬咬庄秦脸上的透明沙布,纱布在她的嘴吧里咀嚼着,咽了下去,然后这只怪鱼身体猛的弓了起来,真的象落到岸上的鱼一样,打了个挺。
  紫月兰珠庞大的尾翼抽在唐渊义的头上,那一下力度出奇的重,唐渊义一声未吭,应声倒下,脑浆被抽得绷裂开来。
  怪鱼嗅到了脑浆的气味,顿时亢奋起来,掉头向唐渊义冲了过去,她那腥红的嘴唇在唐渊义的脸上舔舐而过,立即,唐渊义的脸上肌肤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具雪白的骷髅头,腥红的嘴唇继续吻过他的身体,血涌了出来,渗透进地毯之中,怪鱼不慌不忙的将腥唇贴上唐渊义的血管,咕嘟咕嘟清晰的吞咽声在午夜响起,那声音在空气中的振动令人毛骨悚然。
  吸尽了唐渊义的鲜血,怪鱼悠然的吞食起他的肌肉来,显而易见,对她来说,还是这鲜美的血肉比庄秦脸上的透明纱布更合乎她的胃口。
  怪鱼吞吃得很是精心,先吃光了唐渊义的皮肤、脂肪和肉,然后开始吞吃覆盖他全身的筋络和血管,那些生理组织富有弹性,怪鱼就象一条撕扯着橡皮筋的小狗,用力的往后面揪着,扯得唐渊义的骨架稀哩哗啦乱响。
  怪鱼乐此不倦的玩这个游戏,被她扯动的筋络在反弹回去的时候击在脆生生的白骨上,那声音异常的悦耳。
  “嘣”的一声,有一截韧筋弹了出来,怪鱼凌空来了个漂亮的滚翻,抢在这截青筋落地前用嘴吧接住,嚼也不嚼的就咽了下去。然后,怪鱼又向庄秦游了过来,她一直凑近到庄秦的面前,那双脉脉含情的凸睛仔细的看着庄秦的脸,很明显,她对庄秦的味道有着一种浓厚的兴趣。
  庄秦魂飞魄散,他拼命的想逃开,想抓起杀虫剂喷向怪鱼,想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脑袋上。但这些只是他的希望,他的身体一动也动不得,那奇怪的超声波具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噩梦一样把他魇住了。
怪鱼再一次的凑到了庄秦的面前,撕下了他那养蜂服面罩上的一块纱布,仔细的嚼了嚼,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还是不合她的口味,她生气了,庞大的尾翼猛的摆动起来,哗啦一声,砸碎了后面那张茶几,连同唐渊义的几根白骨,也被砸得支离破碎。
  然后怪鱼游进了卧室,很快她又漂浮出来,依次在每个房间里寻找了一遍,没有再找到更为合口的食物。
  终于她厌腻了,身体开始缓慢的盘旋,在盘旋的过程速度越来越快,而体型却越来越小,没多久,伴随着那摄人心魄的超音波的消失,怪鱼盘旋进了鱼缸。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除了唐渊义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白森森骸骨之外,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随着超声波的消逝,鱼缸里的水纹恢复了平静,紫月兰珠一如往常那样在水中轻然游弋的时候,庄秦猛的打了一个冷战,才从那被麻痹僵硬之中解脱出来。他万难置信的目光转向那只精美的鱼缸,又落在唐渊义的森森白骨之上,昨夜的惊怖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可此时窗外已经透出晨曦。
  难道他在昨夜的经历,是真实的吗?
  突然之间,地上的林月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那颤抖的手指指着鱼缸,过度的惊竦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叫出那一声之后,她颓然瘫倒,吓得昏死了过去。
  庄秦猛的跳了起来,手举棒球棍小心翼翼的向着鱼缸逼近过去。紫月兰珠发现了他,也缓缓的摆动美丽的尾翼,掉转身体,爆凸的眼睛直视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讥刺,好象是在说:
  “没错,昨夜的事情就是我干的,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你就算是说出来,谁又会相信你呢?”
  庄秦突然一声怪叫,狂跳起来,狠狠的一棍砸下,对准鱼缸中的紫月兰珠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那具紧实的鱼缸竟然没有被砸破,只是翻倒滚落了下来,鱼缸里的水汩汩流出,连同那尾妖异的怪鱼,也一并淌了出来。
  水一流出来,就迅速的被地毯吸收了,那尾怪鱼暴怒了,在地上弹跃了几下,体型急速开始膨胀,庄秦恶狠狠的咒骂着:“去死吧,你这邪恶的妖物,去死吧,邪恶的妖鱼,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他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每一棍都狠狠的打在怪鱼的身上,怪鱼愤怒的挣扎着,鼓动双腮想吹动空气,发出那种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丧失反抗能力的超声波。
  可是庄秦棍落如雨,只几下就将怪鱼那张丑陋的大嘴砸得烂软成泥,怪鱼徒劳的鼓了几下腮,别说什么超声波,就连低音波也没有发出来。
  庄秦已经丧失了理智,继续一棍又一棍的砸下,怪鱼的脑袋被砸烂,暴凸的双目中晶体四射,两颗眼珠也被捣成齑粉,被庄秦用脚使劲的辗踏着。他的棍棒仍然无休无止的砸向怪鱼的脊背,一根鱼骨暴凸出来,断裂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木棍的打击顺着鱼脊滑下,很快,那漂亮的尾部也被砸得面目全非。眼看着这只可怕的妖物被砸成了一团肉泥,庄秦失神的一跤跌倒,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忽然他又跳了起来,几步冲进了厨房,迅速的打着了煤气,烧起了一锅开水,他把怪鱼的残骸扔进水里煮得稀烂,仍然放心不下,又用一只平平的煎锅,将怪鱼所有的组织肌理全部煎成了焦炭,再将焦炭辗成粉末,冲进了下水道,这才放下心来,回眼看悠悠醒来的林月儿,急忙将她扶起来:“月儿,没事了,我们已经消灭了那条妖鱼,她再也没有办法害人了。”
  扭过头来,他看到那只翻倒的鱼缸,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憎。这只鱼缸曾经是那条妖鱼的巢穴,一看到它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条恐怖的妖鱼吞噬唐渊义身体时的惨烈景象。他把那只鱼缸抓起来,走出门扔进了垃圾箱里。
  几个小时之后,庄秦搀扶着神智恢复的林月儿,去医院替她检查身体去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体和精神都曾受到了过度的折磨与刺激,她需要心里治疗才能够恢复常态。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犹如一场噩梦,已经完全过去了。
  庄秦走后没多久,一个城市拾荒者钻进了林月儿家门外的那只垃圾箱,他喜出望外的发现了一只形状精美毫无破损的鱼缸,立即如获至宝的将鱼缸捡了起来。
  两天后,拾荒者将这只鱼缸卖给了一家鱼具店。鱼具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这只鱼缸不是普通的玻璃制成的,而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晶体。它的价值远在拾荒者的想象之外,于是老板精心的将鱼缸收藏了起来,几个月后,委托一家拍卖公司将这只鱼缸拍卖了。
  买下这只鱼缸的是一个名叫漪丽丝的美丽西班牙姑娘,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只鱼缸,以高得惊人的价格买下了它。回到家中之后,漪丽丝没有用这只鱼缸养金鱼,真正具观赏价值的金鱼太昂贵了,她买不起。就把这只漂亮的鱼缸底部铺了一层沙粒,几块鹅卵石,放了一些清水,养了两只绿绒龟。
  绿绒龟白天爬到鹅卵石上,夜间就潜入水中,漪丽丝一拍手,它们就会迟钝的自水中钻出来,露出可爱的壳甲上的绿绒,伸长脖子等着她的喂食。
  她真好喜欢这两只乖巧的小乌龟。一天夜里,漪丽丝在噩梦中突然惊醒,她发现自己手足僵硬而麻痹,一动也动不得,两只丑陋而庞大的绿绒巨龟,正伏在她的身上,碧绿而妖异的眼睛里透射着邪恶的光,一边冷冷的斜睨着她,一边斯条慢理的吞食着她那奶油色的皮肤和鲜嫩而冒着袅袅着热气的肌肉。
  “哦,是那两只龟。那是两只妖异邪恶之龟。”当龟壳与她的骨骼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声,漪丽丝残存的意识只想到这些。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那只鱼缸,永远也无法想象出一只鱼缸会有什么古怪之处。
  鱼缸静静的搁置在案架上,于平静中享受着它的猎物鲜血的滋润。
  这种温情的享受让鱼缸变得更加美丽起来,会有更多的猎物喜爱上她的,对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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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No.27 《风月咒·无齿之徒》
  
  牙齿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除了咀嚼的基本功能之外,还用于情绪的表达。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能否得到周遭环境的认同,这很重要。有些人天然的带有一种亲和力,他们擅长于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让周围的人们对他放松警觉和戒心,所以他们就很容易获得成功。微笑时动用的脸部肌肉较多,但牙齿也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一个人嘴里长着七扭八歪的牙齿,微笑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给人一种阴笑、怪笑、假笑、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个姓张的小老板,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玲子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假笑。
  玲子刚刚大学毕业没半年,应聘在一家主营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做职员,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张姓男人,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的老板。张老板是那种外形非常猥琐的男人,鼠目、猴腮、秃顶、蒜鼻,薄薄的嘴唇总是紧张的抿着,看人的时候两腮不时的蠕动着,象是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他看女人的时候目光就象一条蛇,贪婪而阴冷,毫不掩饰那种急切而龌龊的内在欲念。
  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玲子心里说不出的懊恼,要不是现在求职非常困难,她肯定不会应允这个职位。
  奇怪的是,这个张老板却有一种非凡的本事,尽管每个客户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不悦的皱起眉头,甚至拂袖离去,但最后仍然是莫名其妙的又继续与他合作下去,所以张老板的这家小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玲子来到以后,张老板指定她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的一张桌子前,斜对着张老板,这样,张老板可以一边办公,一边从侧面肆无忌禅的欣赏着她那漂亮的鹅蛋形脸庞和纤巧玲珑的身材。张老板那贪婪而阴险的目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发毛,那目光就象一条分泌着毒液的毛毛虫,又象一条阴冷的蛇,在她的身体上蠕动着,顺着衣领袖口爬行进入到她的贴身之处,爬行到她身体最敏感部位,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试图向她身体内部钻进去。皮肤表层所感受到的那种真切的蛇虫蠕动之感觉令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有几次甚至起了拨腿从这里逃开的念头。
  公司里还有一个叫李印的家伙,黑乎乎的一张大脸盘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这使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恶。对于这个男人,玲子只要一听到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心里怕怕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感觉这个家伙以前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不知怎么流窜进这里来了。
  而且玲子听说这家公司曾经有个美貌的女职员莫名其妙的惨死在家中,至今未能破案。她很是疑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李印这个家伙做的。你看看他的模样,他天生就是那种残忍嗜血的凶人!可是这个土匪还最喜欢往玲子身边凑,一见到玲子就象嗅到鲜美的鲜血味道的蚂蝗一样,嘻皮赖脸的凑近过来。
  幸好李印只是个干粗活的搬运工,有时候御货搬运张老板会叫上他,但大多数时候不允许他进写字楼来,这样他纠缠起玲子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玲子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公司虽小,却处处让玲子不自在。
  有时候,玲子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多疑,试探说服自己适应公司的环境。但是,几天之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之于最初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那天她正在微机前打一份合同,张老板坐在距他几米之遥的后面,不时的翻阅着一堆客户档案,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声音很是烦人,她就用力的敲击键盘,忽然之间她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戮了一下,她哎哟一声,低了下头再回头一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张老板正埋头于纸堆里,忙得连向这边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玲子心里嘀咕了一声,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当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象是粒豆子,硬硬的,她惊得狂跳起来,拼命的抖动着上身的T恤,感觉那粒有知觉的豆状甲虫掉到了地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弹起,轱辘辘的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惊魂未定的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怎么也想不通那只甲虫是怎么飞进来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欲望。忽然之间她瞥到张老板那双发红的阴冷眼睛,心里一害怕,又坐下来打字,一边打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张老板忽然走了过来,让她下班后不要走,再加两个小时的班处理一些事情。说实话,玲子在这里上班有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分每秒都在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听到了张老板的这个要求她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抵触,但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个丑老板,只好默不作声的把键盘敲得更重。
  张老板交给她的工作,纯粹是毫无意义的,玲子心里明白,这个家伙只是想留住她,仅此而已。一点也没错,张老板假装忙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出来由他请客,去外边的餐馆吃饭,玲子没有理由不答应,就随他去了餐馆。
  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张老板点了好多价格昂贵的酒菜,好多的菜玲子都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喝了两杯酒,就红着眼睛不停的说起话来,暗示如果玲子愿意跟他好的话,以后这种日子,就是玲子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不能说张老板的话对玲子一点诱惑也没有,事实上玲子渴望的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生活。可是有件事,张老板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那副怪怪的模样看得玲子目瞪口呆,和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拍拖,想一想都让会觉得恐怖!
  玲子假装听不懂张老板的话,吃饱了就要回家,张老板拖拖拉拉不想放开她,玲子却趁张老板稍一楞神的功夫,飞快的跳上一辆公交车,扬尘远去了。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张老板脸上现出淫邪的表情,咧开嘴吧笑了起来。
  如果玲子在这里看到张老板的那张嘴吧,一定会骇得昏死过去。
  张老板的嘴吧黑漆漆的,象一个无底的黑洞,口腔里边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就象是一个老到了八百岁的老人的嘴吧,那种苍老与干瘪,带给人一种恐怖的视觉冲击。
  玲子上了公交车,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车启动后,一个气质优雅、衣着得体的漂亮职业女性走了过来,问玲子可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的座位上,玲子感觉这个女人很怪,好多座位空着,偏要往她这边坐,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女人坐下来,满脸笑容的跟玲子聊了几句,忽然说了句:“噢,我到站了,下车。”就匆匆忙忙的下了车走了。玲子快到家的时候,无意的摸了下自己的坤包,惊讶的发现包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刀片划了道口子,里边的钱包不见了,和钱包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她的身份证。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人,其实是个小偷
  玲子说不出来的扫兴,悻悻的下了公交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到了她面前停了下来,车手摘下头盔,露出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向她打了个招呼:“喂,你好。”
  玲子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是公司的搬运工李印。她对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李印却在后面叫住了她:“玲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怕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是来救你的。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你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
  玲子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李印苦笑了一声:“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应该干什么。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公司里曾经有三个女孩子,都是被张老板请了一顿饭之后,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玲子更是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李印冷笑道:“死掉的那三个女孩子之中,有我的女朋友在内,我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年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这一次只恨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是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凶手捉到为她报仇!”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玲子问。
  李印说了个名字。玲子默然了。她曾经在公司的资料中见到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知道李印没有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有多半可能是真的了。就问李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印回答道:“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救你,二是弄清凶手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抓住凶手。”
  “弄清凶手是什么?”玲子困惑不解:“你到底说些什么啊,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李印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不是他不愿意说清楚,而是他无法把事情说清楚。
  他的女朋友叫小玟,和他是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在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为了不允许别的同学欺负小玟而和人打架,因而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终生无法磨除的伤痕。但是他与小玟姑娘的情感,也通过这种方式巩固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小玟应聘进了张老板的贸易公司做前台,而李印则去了一家工地上做保安,打工的生活迫使两人暂时分了手,李印住进了集体宿舍,而小玟则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合租了一套楼房。只有到了休息日的时候,两个人才有短暂的相会。
  小玟曾经几次跟李印提起过,她说张老板这人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就象一条毛毛虫,好象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胆战心惊。这种感觉玲子也有,可见这不是她们某个人的错觉。
  但是李印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小玟模样秀美,经常遇到男人的觊觎目光。这种事情经得多了,李印以为不过是那个小老板贪涎小玟的姿色而已,他对张老板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内心里有些许隐忧,担心小玟会抵御不住大城市繁华物质生活的诱惑,背离他远去。但是这种忧虑他无法说出来,还好,小玟依旧的温柔与依恋让他放下心来,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经过城市优裕物质生活的洗礼,他们之间的情感更显得挚诚。
  但让李印痛澈心肺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两人的分手,竟尔成为永别,小玟水一样的柔情竟沦为红尘一梦。
  那一天晚上轮到李印值勤,他在工地的楼亭里无所事事的坐着,防止有人来偷工地的建筑材料,说不清为什么,那天天刚刚擦黑,他就总是感觉到心惊肉跳六神五主,坐卧不宁心神不安。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他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向小玟住的地方赶去。
  车行半路,他就仿佛听到了小玟的呼救之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真切,令他几欲疯狂,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向着那幢楼飞奔而去,他跑到半路上,就听到高空中哗啦一声,一间房间窗子上的玻璃被打碎,他抬头仔细一看,正是小玟居住的那一间。霎时间他嚎叫一声,顺着楼道疾奔上去。
  冲到楼上,隔着严严实实的防盗门,他就听到了房间里那凄厉的惨叫声。李印急得拼命的摇晃着门,大声的喊叫着小玟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给他开门,只有那恐怖的悲嚎声不绝如缕,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惨叫和李印的拼命呼喊,终于惊动了同楼的房客,他们神情紧张的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印顾不上多跟他们解释,只求他们帮忙借一套能够撬开钢制防盗门的金属扳手,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这么一只扳手出来,他拿起来,拼命的连撬带砸,防盗门的下半扇扭曲了,他就用手扳住使劲的往外掰,坚硬的金属磨破了他手上的皮肤,可是他连痛疼都没有感觉得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点冲进去,小玟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
  防盗门终于被撬开了,他再用脚踹烂里边的木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那三个和小玟同住的女孩子身上只穿着内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恐惧瞳孔散射,正拼命的尖着嗓子嚎叫,见到李印进来她们也毫无反应,只知道不停的尖嚎,那凄恻的哀嚎声在夜间的天空上回荡着,说不出来的令人心悸胆寒。
  李印顾不上理会她们,急忙向卧室冲去,一进门,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仰面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鲜血从尸体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汩汩向外流淌着,殷红刺目,猩猩斑斑,李印抽泣了一声,走近前仔细瞧了瞧。尸体那惨烈的景象他永生难忘,在这具尸体上他已经找不到完好的皮肉组织了,所有的器官,都象是被什么动物的牙齿咬烂了,那一道道清晰的牙痕触目惊心。
  最让李印心胆俱裂的是,那牙齿的印痕,分明是人的齿印。
  事后,警方人员调查了张老板的行踪,确证那一夜他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件离奇的密室血案就成了一桩悬案。而让李印无法释怀的是,直到小玟惨死之后,他才知道在小玟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后的尸体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且上面布满了累累齿痕。
  三个女孩子的惨死,都有目击者在场。然而,这些目击者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们除了一味的嚎叫之后,就是尖声的怪笑不止,都已经神经失常了。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事情恐怖程度明显的超出了她们神经的承受能力,被吓疯了。无法再为破案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
  李印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是怎么样进入小玟的房间的?又是怎么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还有,他为什么竟然会是如此的凶残。无论如何,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变态的疯狂食人魔,要想捉住他,就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三个女孩子相继离奇暴死,那个张老板有着无法洗涮的嫌疑!”李印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尽了办法,终于混进了这家公司打工,张老板肯雇我,是因为我要的薪水很低,而干的工作都很繁重,非如此我无法就近监视他。我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你,玲子,你和小玟一样的美丽,也和小玟一样的让张老板对你垂涎三尺。不止一次的我看到他在你身后窥视着你,不停的把手指塞进嘴里做着淫恶的姿式,当他今天晚上以加班的名义强行留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玟所遇到的事情很快就会在你身上发生,既然你不肯答应张老板的非份要求,张老板誓必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玲子吓呆了:“张老板会在晚上来杀我吗?”
  “一定会来的,”李印肯定的道:“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早就按捺不住想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前面三个女孩子的离奇死因尚未查清,所以他一时不敢轻动,但他的忍耐在今天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我断定,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我……我要报警,我要请求人身保护。”玲子吓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李印却打断她:“你报警?理由是什么?就因为你的老板请你吃了一顿饭?别费心思了,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你听着,”李印最后吩咐道:“今天晚上,你睡下的时候要注意关好门窗,同时把我的手机打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拨打我的电话,我就在你的楼下守候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食人魔今天晚上会自投罗网。”
  此时玲子已是六神无主,机械的点了点头,按李印说的去做了。
  这一夜,吓破了胆的玲子根本不敢入睡,稍有点动静就尖叫起来,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什么变态食人魔进来,反倒是蹲在外边楼下树墙旁的李印全身衣服都被露水浸透了。
  虚惊一场,李印大惑不解,不明白那个变态食人魔为什么没有来到。玲子却有些悻悻然,仔细推敲,发现李印的话里有许多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昨天加班很疲劳,再让他虚张声势的一吓,结果就稀里糊涂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公司里确曾有个女孩子离奇暴死是事实,但事情未必象李印说得那么玄,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玲子很生气,出来后也不理会李印,自顾走到一间早餐铺吃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去了。
  她到公司的时候,正见张老板一个人脸色阴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突然看到她,张老板那两只眼球一下子凸了出来,满脸惊异错愕的神色,大张着嘴吧看着她,好象看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张老板那怪异的神色看得她有些慌乱起来,以为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头,往下抻了抻T恤,她想问一句:“张总,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抬头,忽见张老板那张大嘴吧,吃惊之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后退两步,眼球象张老板一样也凸了出来。一只手指着张老板的嘴巴,却不敢说话。
  张老板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摆了一下头,闭上了嘴吧,一言不发的飞快冲进了洗手间。
  玲子的目光却仍然直勾勾的追在张老板身后,刚才看到的那张张开的嘴吧让她大为震恐,大脑几乎因此而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状态。
  让她惊呆了的是张老板嘴里的牙齿,他的牙齿与平常人不一样,不是上下两排排列开来的,而是东一颗西一颗,生长得很是随意,有一颗长在上嘴唇的内口腔,有两颗长在下唇的内口腔,最离谱的还有三颗生长在舌头上。
  天呐!一个舌头上长着牙齿的人!
  玲子困惑的眨眨眼睛,她无法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肯定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张老板的牙齿长得乱七八糟,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难怪他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口气忽重忽轻,嘴吧忽歪忽扭,总是一副怪怪的模样了。
  洗手间里哗啦啦一阵水声响之后,张老板又满脸严肃的走了出来,经过玲子的身边时,他抻长脖子,张大嘴吧,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有意将那张大嘴张开,让玲子看个仔细。
  玲子偷眼瞄了瞄,惊讶的发现张老板嘴里的牙齿其实排列的非常有序,上下两排,一个挨一个,牙齿与牙齿之间连道缝隙都没有。看到这张嘴吧,玲子反而更加相信刚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张老板嘴里的牙齿没有问题的话,他又何必故意张开大嘴让她瞧个明白呢?
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乎一天的功夫,这一天,张老板不时的走到她的桌前,东拉西扯的没话找话,问玲子家住在什么地方,和谁住在一起,是和父母?还是和男友?亦或是只她一个人住?玲子嗯嗯哼哼的应付着,想起李印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莫非,张老板是想弄清楚她的情况好下手不成?
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有两个警察找来了,他们来到公司就询问玲子在不在。玲子心里紧张起来,迎上前去问什么事。
  那两个警察很年轻,他们先是问玲子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玲子茫然摇头:“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么,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玲子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钱包连同身份证被扒手窃走的事情,就说了一遍。警察问了问那个扒她钱包的女人相貌,等她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拿出了玲子的钱包和身份证:“你昨天晚上被扒走的,是不是这个?”
  玲子大喜过望:“没错,就是这个钱包。”
  警察与她核对过钱包里装的钱的数目之后,把钱包还给她,没说什么就走了,玲子兴高采烈的送两个小警察出门,忽然看到李印满脸冷肃的跑过来,立即沉下脸,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李印在她身后追了几步:“玲子,你不要走,我问一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丽的女人。”
  “不认识!”玲子冷冰冰的回答之后,突然心里一凛:怎么会这么巧,刚才那两个警察就问她这个问题,现在李印又来问她,莫非这个叫什么陈丽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一念之下,她急忙转过身来:“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李印却是满脸的困惑,摇了摇头:“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事,真的怪得离了谱。”
  玲子心里奇怪,还想再问个清楚,张老板那边喊她过去,她急忙跑回办公室,老板交给她一份传真件让她传给客户,她闷闷不乐的一边发传真,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家公司真是怪得不能再怪,老板的舌头上长了牙齿,许多人都跟她谈起一个名叫陈丽的陌生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下了班之后,玲子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路上,听到身后的两个乘客正在交谈着:“哎呀呀,你不知道现场真是惨啊,满地都是血,人都走不进去房间,那个小偷就死在地上,光着屁股,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全身的肌肉都被咬得稀烂,连块完整的地方都找不到。鼻子耳朵舌头眼睛,都给咬得成了肉汤,就甭提有多吓人了,连破案的警察看了都挤在门外不停的呕吐,真是恐怖啊。”另一个乘客接道:“活该,谁让她不走正道,专门偷人家的钱包,这就是报应,说不定啊,是那些流氓帮伙们争风吃醋搞出来的。”第一个乘客又道:“没错,我还听人说啊,警察在她的家里发现了上百个钱包,还有好多身份证,大多数钱包里的钱都给她花光了,就剩下的那些钱包也够警察忙活的了,据说今天警察全都出动了,借寻找失主送还钱包的功夫寻找嫌疑犯。”第二个乘客接道:“开什么玩笑啊,嫌疑犯哪有那么好找的?象这种变态的杀手,据说外表都比任何一个正常人还要正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难抓住他了。”
  两个乘客在后面兴高采烈的谈着话,玲子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来偷听,越听越觉得心寒,怎么这两个乘客所讲的事情,她听起来那么熟悉?忽然之间又一个乘客加入进来,卖弄着自己灵通的消息说道:“你们说的是今天昨天晚上那桩变态虐杀血案吧?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昨天夜里的被害人叫陈丽,是一个外表非常漂亮的女小偷,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害者了,在陈丽之前,还有三个女人也是被人用这种方法活活咬死的,我还听说现场还有人看到了凶手,只是看到凶手的人都被吓疯了,所以谁也说不上来凶手的模样长相。”
听到这里,玲子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李印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真的有三个女孩子被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者的尸体上布满人的齿痕!原来昨夜她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是那个女贼陈丽替她死掉了,或许今天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布满齿痕的尸体了。
  可是,女贼陈丽与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她只不过是偷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而已,难道那变态杀手是看身份证杀人的吗?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玲子无法接受,她现在非常希望与李印谈一谈,他已经追踪变态杀手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z
  可是李印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玲子联系不上他。几次打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坐下来,随着公交车的摇晃,心里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她就是在这班公交车上遇到了女贼陈丽,陈丽偷了她的钱包之后就迅速的溜掉了,然后,她回到了家,就在自己的家里遇害了。这就是说……那个变态杀人魔一直在后面跟踪着她!
  杀人魔最初是跟踪玲子的,但当他在车上发现陈丽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跟踪陈丽,可是昨天玲子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她上车,她只是下了车之后遇到了李印…………李印!
  刹那间玲子如梦方醒,没错,就是李印,杀人魔就是这个家伙!
  对于公司里的三个美貌女职员遇害的事情,公司为了防止影响生意和声誉,一向是严禁员工谈起的,所以玲子上班这么久的时间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原因就在于此。而李印却对这所有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除了他就是变态杀人魔之外,别无其它解释!
  昨天晚上李印一直骑摩托车跟踪着她,所以玲子才无法在公交车上发现跟踪者,因为跟踪者在车外边!
  李印发现了新的猎物陈丽之后,立即骑摩托车悄悄在后面跟踪,弄清楚陈丽的住址,他又骑摩托返回来追上了玲子,他对玲子编了那么一段绯恻缠绵摧人泪下的故事,目的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证人,需要一个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玲子会认为昨夜他是真的在楼上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事实上,他在玲子上楼之后就骑上摩托车赶到了陈丽家,凶残的将陈丽虐杀之后,洗干净了他的血手又返回到了玲子家的楼下。为什么玲子看到他时发现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那是因为他在水里洗净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之后,来不及晒干就又穿在了身上。
  想清楚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玲子感觉自己仿佛如梦方醒,。她开始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躲得过李印这个恶魔的追杀,此时他一定正象昨夜那样在为自己安排不在虐杀现场的证人。已经连续杀害了四个女孩子而这个冷血凶手却安然无事,这就证明了他的智商极高,每次都是谋定而后动,让警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才会长期逍遥法外。因此玲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狂魔再一次的得逞。
  回家的之后,玲子飞快的打开衣柜的门,手忙脚乱的拿出几件换穿的衣物,她要躲到朋友家里几天,让李印那个家伙四处寻找她吧!她心里想着,又拉开一扇立柜的门,然后她呆住了。
  李印正站在衣柜里,脸上挂着凶狠的阴笑,举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向着她恶狠狠的打了下来。
  在看到衣柜里藏匿着的李印的刹那,玲子一下子呆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粗大的铁棍打下来,却不知道躲闪,只听一声清微的脆响:“啪”,铁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紧擦着她的耳朵落下,与此同时她听到李印一声疾吼:“快闪开!”身体被猛冲出来的李印重重撞击了一下,她象个布娃娃一样跌飞了出去,摔在了床上。
  李印仍然疯狂的吼叫着,铁棍在空中掠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似乎他正在和什么人拼死搏斗一样,可是倒在床上的玲子看得清清楚楚,房间里只有她和李印两个人,这个家伙钻进了她的家,藏进了她的衣柜,现在又和空气搏斗,莫非他真的已经疯了不成?
  李印疯狂的跳跃着,不住口的怒骂着,对着空气拼命的轮着铁棍,那模样象是个十足的疯子。突然之间他一跃上床,拦在了玲子的身前,做出了保护她的姿式,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快走,玲子你快走!由我来对付他们!”
  家里突然冲进来一个手持铁棍的疯子,玲子本已吓得六神无主,忽然见李印把他的后背对着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当下她想也顾不上想,双腿一弓,对准这个疯子的后背狠狠的一脚蹬了出去。
  李印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踹得趴倒在地,然后他发出了一声狼一样的嗥叫,猛的抬起头来,扔了铁棍,一只手拼命的在左肩扒着。
  玲子趁机跳下床,向门外逃去,刚跑出几步,忽听脚下稀哩哗啦一片脆响,那声音就象是蚕豆在锅里跳动,然后她的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惨叫一声,失足跌倒。
  当她跌倒在地时,才注意到地上有许多白色的东西,正向她的身体上跳动着蹦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当心!”还没等玲子看清楚,李印已经大叫了一声,松开那只捂着肩膀的手,轮起铁棍贴地用力一扫,只听哗啦啦的一片脆响,那些白色的东西被铁棍扫开。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些在地面上跳动着的,竟然是人的牙齿!
  这些牙齿脱离了人的口腔,却仍然象有生命的邪恶生灵一样,扑向它们的猎物,一只牙齿咬住了李印的肩膀,那是何等诡异的画面,只有一只牙齿,正恶狠的噬咬着,已经撕下了他左肩上的一块肉,另外两只牙齿正跳上来,将它们尖利的一头恶狠狠的嵌入李印的肌肉之中。却见李印圆瞪起两只眼睛,伸手从腰上摸了把尖刀出来,一下子剜掉了被牙齿咬住的那块肉,立即,许多牙齿蜂拥而上,嘁哩咔嚓的分享起那块鲜肉来。鲜红的肌肉眨眼间就被咀嚼成一滩肉糜,猩红的血珠喷了玲子一身。
  还有几枚牙齿正在四处游荡,有一枚咬住了玲子的小腿,立即恶狠狠的噬咬下去,这时候玲子才明白刚才自己腿上剧痛的原因,她吓得呆了,不知所措的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眼前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或许玲子还有几分逃跑的勇气,但面对一群蹦来跳去的牙齿,这过于妖异的现实令她的思维陷入了迟滞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牙齿狠狠的噬进她雪白的腿部肌肉里,竟然毫无反应。
  突然之间李印伸过来一只手,捉住了玲子的脚,对着她的小腿肚子一刀刺下,玲子惨叫一声,眼看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肌肉与自己的身体分离开来,那块肌肉落下,立即被一群牙齿围了起来。
  “走,走,快走!”李印强拖着吓呆了的玲子,把她僵硬的身体向着客厅里拖了几步,后面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牙齿们追了上来。
  李印顺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板,挡在玲子的身前,牙齿们撞击了几下,发现无法愈越,顿时羞恼交加,所有的牙齿集合成一股力量,重重的向前一撞,玻璃板哗啦一声成了碎片,牙齿们再一次的逼近过来。
  李印手中的铁棍就在这时候扫了过去,牙齿们被扫得漫天飞舞,撞击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但是它们很快又从各个方向追了过来,不肯罢休的追逐着它们的鲜美猎物。
  突然之间李印丢下了玲子,逃进了厨房。玲子的心迅速的沉落下去,意想不到的被抛弃令她绝望,她已经没有勇气从这群牙齿的追杀中逃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尖利的牙齿切入自己青春的肌体的痛楚。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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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19: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牙齿在身边哗啦啦的蹦跳着,那凌乱的脆响带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那是一种贪婪的欲望,是一种吞噬一切、侵蚀一切、破坏一切的强烈意愿,是人世间所有邪恶力量的总和,表征着所有的罪恶与不义,具有着强大的攻击性与暴力企图,它彻底消除了玲子反抗的意识,令她于最后的不甘中期待解脱。
  牙齿们的蹦跳之声就象是炒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玲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还年轻,拥有着无限的青春与美丽,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被邪恶的欲望吞噬掉。
  牙齿们持续不停的蹦跳着,蹦跳着,那声音的节奏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玲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它们怎么还不吞噬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刚才弃她而逃的李印正蹲在身边,正在咬紧牙关用力将一只高压锅的锅盖拧上。看到玲子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踢了她一下:“快来帮帮我,这些邪恶的家伙说不定会穿透金属冲出来。”
  玲子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把它们装进锅里的?”
  李印没说话,只是抬起一条大腿让她看了一眼,那条大腿上,血淋淋的被剜了两个洞。除了热血浸润之下的鲜美肌肉,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贪婪的牙齿自投罗网?
  玲子忍着腿上的伤痛站起来,搀着李印进了厨房,将高压锅架在火上炙烤着,然后拿出一件白衣服剪开,充当绷带替这个男人裹伤。
  这个男人不太讲卫生,身上的气味很是难闻,不过,如果让玲子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这种难闻的气味,至少这种味道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发出了激烈的爆裂声,声音在震耳欲聋之后渐渐沉寂下来,李印咧嘴一笑:“猜一猜,咱们的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玲子失笑起来:“他呀,现在一定是满口喷血,嘴吧被灼烧得焦烂。”听了她的话,李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玲子不顾腿上的伤势还未痊愈,来到公司想看看张老板是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烧得皮焦肉烂了。她走进办公室,却发现一个面色冷竣的中年人坐在张老板经常坐的那张老板台上:
  “我已经买下了这家公司。”中年男人的眼睛看着玲子,那凌厉的目光中带有一种强烈的穿透力,似乎剥除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暴露在这双贪婪的眼睛之下。就用这双丝毫无意掩饰他的欲望的目光盯着玲子,他宣布道:“我姓王,以后你叫我王总就可以了。”
  玲子茫然的看了看王老板的嘴吧,王老板冷笑着,面对着她张开嘴,有意识的让她看清楚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
  玲子放心了,她坐了下来,开始办公。因为新老板上任,有太多的业务需要交接,而坐在身后的王老板的目光又带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这种目光与张老板几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急切,一样的肆无忌禅,一样的绕过她的衣服钻入她的体内,在她的身体上急切的棱巡着、舔舐着。
  她一直忙到下班,才逃离这邪恶目光的舔舐,筋疲力尽的回到家。
李印正躺在床上,他腿上挖掉了两块肉,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下地行走,不过他是个男人,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担心的只是玲子,经过这一场险恶的争斗,他已经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欲望边缘地带生存的女孩子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不幸。
  玲子细心的安慰着他,让他放下心来,王老板与张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他们还信不过自己的老板吗?在她的安慰下,李印终于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玲子也把头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说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东西为这个女孩子遮风避雨的话,毫无疑问,那就是象李印这样的男子汉的怀抱了。
  静谧的时份,温情在他们的蜗居里悄然流淌,欲望的海潮无法侵入他们的世界。安祥的睡梦中,他们谁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轻微噼啪声。
  一具带着粉红色牙床的假牙,从黑暗中跳跃出来,如果玲子看到它,就会马上认出它就是王老板嘴里那一排漂亮的牙齿。假牙漫不经心的蹦跳到门前,开始用那尖利的牙齿噬咬起门板来,很快,门板被咬出了一个洞,假牙噼啪噼啪的弹跳着,就象一只青蛙一样,跳跃进了房间。
  欲望的海潮簇拥下的大都会就象是一座孤岛,数不清的贪婪牙齿在暧昧的夜幕中掠向他们的猎物,咀嚼之声充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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