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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w8la

▉500个短篇恐怖故事合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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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1 《夜航》


我用左手别扭地紧了紧自己的大衣,有点冷了。扣上了大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竖起了高领,终于觉得可以抵挡住这山城十二月的刺骨江风。

退回了船舱,我躺在了属于自己的上铺中。船舱里的灯光很暗,这间四人舱里只有三个人。模糊中我看到睡在我对面的上下铺是一对姐妹。应该是姐妹吧,长得很像,都穿着一袭白色大衣。睡在上铺的应该是姐姐吧,看起来要成熟一点,她侧躺着,脸朝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样子很憔悴,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但是她没有一点闭眼的打算,而是盯着我看,死死地盯着我看。

在她的注视下,我觉得有点冷冷的,一股凉意从我的后背冒出,然后慢慢扩散到全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慢慢滋生,我总觉得对面睡在上铺的白衣女人哪里有点不对劲。在她的注视下,我心里碜得慌,于是转过了身,脸朝着墙壁,不去看她了。我用左手把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睡意渐渐涌了上来,让我无可抵挡。船慢慢在江中前进着,随着波浪有节奏的起伏,我渐渐无可救药地陷入了梦乡。

午夜梦回,一阵不合时宜的尿意把我弄醒了,我真的不该在睡觉前喝那么多的水。我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往对面看了一下,咦?!对面的上铺一个人也没有,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那个白衣女人到哪里去了?是去上厕所了吗?可是上厕所也不用把被子叠得这么整齐吧?

虽然在我的心里有一点疑问,但是我没有管这么多。我用左手扶着上下铺的扶手,小心地下了床。

甲板上的江风真的好猛,我又用左手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可好象根本就没有一点用,还是一样的冷。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追进了厕所。一真惬意后,我走出了厕所,我愣了!就在我住的那见船舱的门外,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是她,就是她,就是睡在我对面上铺的那个女人。

她此刻正靠在船舷上,头垂了下来,一缕青丝在风中慢慢摇曳。她在低声抽泣,发出了嘤嘤的哭声。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我走到了她的跟前,左手抚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问:“姑娘,怎么了?”我敢肯定我的语气,是非常的温柔,这一定打动了她,她转过了身体。她的头深埋着,一头柔顺的发丝披在了我的胸膛前。虽然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可我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刺骨一般,让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一张圆润的侧面,还带着一点暗黄的光晕,就仿佛在她的脸庞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我,竟有点痴了。

“你好。”她缓缓地说,语气很冰冷,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姑娘,外面风大,很容易感冒的,进去休息吧。”我的声音为什么会颤抖呢?一定是风太大了吧?好冷!

她慢慢地回答:“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冷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站着吗?”我不解地摇了摇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正对着我。她好漂亮!

我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在听着。”

“两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么冷的一天,江风好大,好刺骨。有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也站在这里。几个小时前,她和她的男朋友大吵了一架,彼此说了很多伤害的话,他们分手了,已经无可挽救了。女孩很伤心,她决定用死来逃避。在午夜的时候,她从船舷跳了下去,江心好冷,她马上就给江水卷走了,没有了一点踪影,只留下了一个旋涡,小小的旋涡,转了几下就消失了。”

她的声音很小,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我把身体倚在了船舷的扶手上,陷入了沉思。两岸黑漆漆的,只有点点的灯火或明或暗,就像幢幢鬼影一样,慢慢向后面移去。我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继续着她的讲述。“真的很可惜,她已经是一心寻死了,可偏偏却有一个乘客,看到了她跳江,也跟着跳了下去,想要救她。可哪里还救得了?一心想死的人,就算有人救,也是不想再活一次的。可怜那个救他的男乘客,跳下去后,也没命了,他的水性虽然不错,可刚一入水就给船下的螺旋桨削断了他的右手手臂。江面上只泛起了一片腥红的液体,他就沉下去了。船上的人只听到他最后说了一句‘别怕,我来救你!’,人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他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哎……”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我知道,两年前的各个报纸上都登载了这件事。真是个悲剧啊。想到这里,我嘴里烟朝喉咙冲了一下,我不禁咳起了嗽。

她听到了我的叹气声和咳嗽声,却笑了。她的嘴张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个女孩太可怜了,尸体一直都没找到,没办法入土为安,也一直没办法再进入下一次的轮回。所以,今天她又回来了,回来找一个替死鬼!”

话音刚落,她变了!

一股白色的气体从她的七窍冒出,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她就像一个泄气的气球一样开始慢慢蜕变。她的头发一根一根散落了下来,在我的面前随着江风乱飞。她脸上的肉一块一块往下掉,像是干了的面粉一样。我只听到扑簌簌的声音,没有鲜血,只有绿得发黑的液体缓慢地渗出。瞬间,她头上的肉已经落得个精光,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她,变成了一具骷髅!

我的心缩紧了,狂跳不已,难道我今天真的遇到寻找替身的女鬼了?

她的双手突然抬起猛地一伸,十根手指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开始感觉到一阵窒息,喉头慢慢开始发甜,是鲜血在我的喉咙里弥漫。

我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我发出了我最后的一个音节,我的嘴咧开了,我笑了……

我用我最后的力气抬起了我的左手,脱去了我身上的风衣。在凛冽的寒风中,她看见了我右手空空的袖管。

她的骨架僵硬了,骷髅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死死地瞪着我,里面是无尽的深邃。在我的耳边,听到了她模糊的问话:“原来是你?”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因为我的尸体一直找不到,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进入轮回,只好做一个孤魂野鬼,每天游荡在这里寻找下一个接替我的人。”

………………

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依旧站在船舷边的栏杆旁。怎么我会在这里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我无奈地暗暗笑着自己。

突然我听到了“扑通”的一声,然后是人声的鼎沸。“不好了,有人跳江了,快去救人啊!”所有的人都往船舷的后方跑了过去。

我有点迟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跳下去救人,我的脑海里想起了我刚才倚在栏杆上做的那个梦。依我平时的作风,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江去救出那个女孩,可是刚才那个梦却让我疑惑了。我真的能跳下去吗?我真的能承受这永远只能做孤魂野鬼的结局吗?我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几乎不能抬起。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到那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失去她的生命。

我思索了片刻,终于,决定了大步向船尾奔去。可奇怪的是,我的速度却始终提不起来,也许,我的那个噩梦像一个心魔,在我的脑海中紧紧萦绕,令我挥之不去,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恐惧。正当我往船尾踟躇的时候,一个小伙子从我的身旁快速奔跑而过,然后一个俯冲,跃进了冰冷的江中。我的耳边,听到这个小伙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别怕,我来救你!”
我冲到了栏杆边。向下望了过去,我看到,在螺旋桨的附近泛起了一片鲜红的血水……

在人们的惋惜声中,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转过了身。我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但却不觉得通,也许,我已经麻木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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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2 《林月儿的毒酒》

林月儿切着菜板上的物事,眼睛里却不争气地淌下了泪水。视线渐渐地被着咸咸的液体模糊,林月儿已经忍不住想让自己放肆地哭一场。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腰身被一双精致的手拦腰抱住,男人的嘴唇不停地在她耳边厮磨,是唐渊仁。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是想起了三月随风飘落的樱花,还是听了泣血的杜鹃叫唤?”唐渊仁还是这样的不羁。
林月儿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喃喃地说:“我没有流泪了,我只是在切洋葱而已。”
唐渊仁浅浅一笑,说:“山下那个西洋夷人女子送洋葱上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把洋葱放在水盆里边洗边切,可怎么也不会流泪了。”
林月儿点了点头,低声说:“我记得了。”
唐渊仁的嘴角斜了斜,说:“娘子,你先在这里做菜吧,我再到外面的坝子上练练功夫。”他探开了厨房的窗户,一个鹞子翻身就跃进了练武的坝子。
林月儿听着窗外传来的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唐渊仁移动脚步的声音,她的眼角却止不住继续滂沱。
是啊,应该把洋葱放在水里切。林月儿低头一看,却又哑然失笑。她切的哪里是洋葱,分明是一个茄子。
她不禁想起一个月前那个叫漪丽丝的西洋夷人女子对她说的一句话。男女之间的情爱就像是在剥洋葱,一定是会流泪的。如果你没有流泪,那说明你剥的是个茄子,而不是洋葱。
可现在林月儿明明是在切茄子,却依然在流泪,这莫非说明了她和唐渊仁之间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或者说曾经拥有的情爱已经不复存在?

林月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老是会想起那个叫漪丽丝的夷人女子?漪丽丝的确称得上是女人中的极品,妖娆无比,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也难怪会吸引住唐渊仁。
想一想三年前林月儿和唐渊仁大婚的典礼,可是惊动了整个武林。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和巧手门的千金联姻,是当年江湖中最大的一件喜事。到底是喜事吗?那只不过是唐门和巧手门的一桩交易,唐门需要巧手门的工匠为他们设计最难防范的暗器,而巧手门却需要唐门那无数的白花花的银子。
林月儿也试图去好好爱一下唐渊仁,她也做到了。可她无法做到让唐渊仁像她爱他一样爱她。
三年了,唐渊仁从来没有停止过在外面寻花问柳。林月儿终于想通了,只要唐渊仁每天回家,她也懒得管这么多了。可这次他居然找上了那个叫漪丽丝的西洋女子,这真的让林月儿觉得无法忍受了。因为那个西洋女子竟然找上了门。

漪丽丝是在昨天找上林月儿的,她来的时候,先送上了一筐奇异的蔬果,都是她从西洋带来的种子种出来的。正当林月儿表示谢意的时候,漪丽丝却提出了要林月儿让出她丈夫。林月儿冷笑了一下,说:“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你知道吗?如果我真的和唐渊仁分开,会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吗?如果巧手门不给唐门做暗器,或者把唐门暗器的秘密通告天下,那唐门所有的仇家都会找上唐门的。”
漪丽丝听了,却没有任何的顾忌。她冷冷地说:“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渊仁的骨肉,他已经说了,会在八月十五用十六人的抬轿引娶我的。他还说,一定会休了你。”说完,漪丽丝就转身走了,一头金色的秀发在她的身头飘摇着,显得无比的妩媚。
漪丽丝的话语真的刺痛了林月儿的心。三年了,她一直都没有为唐渊仁生出一儿半子。唐渊仁一直都想要一个自己的种延续自己的香火,可林月儿一直没能做到。这也是林月儿心中最隐秘的伤口。而八月十五正是三天以后!
唐渊仁的父亲,蜀中唐门的大当家已经年老体弱了,眼看唐渊仁就会坐上唐门的第一把交椅,可如果他没有自己的儿子,到了最后,那把交易始终会传给窥探这个位置已经很久的唐渊仁的弟弟唐渊义。
当林月儿一想到唐渊义那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时,心里不竟泛起一阵暖流,在唐渊仁越来越远离这个家的时候,唐渊义向林月儿越走越近……

林月儿当然知道唐渊仁想儿子已经想得发疯了。如果让他在儿子和唐门与巧手门之间的战争之间挑选一个的话,他一定会挑选拥有一个儿子的。所以漪丽丝说唐渊仁要休了林月儿,这话并非是空穴来风的。
当漪丽丝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林月儿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她拔出了短剑想漪丽丝的后背刺去。她的动作很慢,只有这样,剑才没有风声。可是当短剑即将刺入漪丽丝身体时,她的身体只是微微一动,就让过了剑的锋芒。用的社法正是唐渊仁密藏的凌波微步!他居然连他逃命时最后的秘诀都传给了漪丽丝!林月儿看着漪丽丝鄙夷的目光,心都要碎了!她忍不住哭泣!

“渊仁,饭好了,快来吃吧!”林月儿对着坝子上正练着凌波微步的丈夫说着。她已经抹干了眼角的泪花。
坐在桌边,看着一桌的饭菜,唐渊仁拎出了一瓶酒,是一瓶琥珀色的液体。
“来,月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都记得的。”唐渊仁的嘴边满是亲切的笑容。
林月儿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的生日,是啊,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他居然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这是什么酒啊?渊仁。”
“这是山下那个夷人女子送来的用葡萄酿成的美酒。你没听过一句诗吗?葡萄美酒夜光杯。就是说这种酒的。喝这种酒要用西域出产的夜光杯来喝才品得出味道。”唐渊仁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变出了两个石头一般的东西做成的杯子。他往两个杯子里倒进了琥珀般透明的美酒。

就在这个时候,从厨房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布谷鸟在鸣叫一般。“布谷,布谷,布谷……”
唐渊仁的眼色变了一变,但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常态。他说:“我去厨房里倒一杯水来喝。”他就转过身进了厨房。
在林月儿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霾。每次只要在屋外响起布谷鸟的叫声,唐渊仁都会找个借口出去一趟的。林月儿也知道,这是漪丽丝的暗号。可是今天是她的生日啊,为什么唐渊仁还要执意去看一看呢?她的心又碎了。
没过一会,唐渊仁回来了,脸色晦暗晦暗的。“呵呵,娘子,你真有趣,怎么在水壶的嘴上装了一个哨子?还发出布谷鸟一样的叫声。真好玩。”他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
林月儿苦笑:“我常常在屋里忙家务,有时候厨房里的水烧干了我都不知道。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哨子,水只要涨了我就可以听到哨子响。”
唐渊仁在林月儿的脸上香了一口:“哈哈,娘子真不愧是巧手门的千金啊。”

唐渊仁手里的酒杯和林月儿的酒杯碰撞了一下,然后他就一饮而尽。当他喝下葡萄美酒后。脸色突然变得灰灰的,眼睛里渐渐消失了光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月儿,嘴里挣扎着说:“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头搭在了桌子上,呼吸慢慢停顿。
林月儿把手里的杯子连同酒一起倒在了地上。

唐门大少爷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唐门手下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林月儿和唐渊仁居住的山腰。唐门的二公子唐渊义仔细地检查了唐渊仁的尸体后斩钉截铁地说:“大哥死于心脏的劳累,他太累了,让他安息吧。”
他转过头来对着一身素衣的林月儿说:“嫂子,节哀顺变,身体要紧。”
三日后,在山下的江边,发现了西洋夷人女子漪丽丝已经泡得发白的尸体,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婴……

三个月后,在江南风光如画的西湖湖畔,一家污秽不堪的小客栈的厢房中,林月儿把她的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在床边的桌子上倒了两杯竹叶青。
躺在他身边的男人笑着对她说:“你可真是个尤物,知道在这个时候男人是最需要一杯酒的。”
林月儿媚笑了一下。
男人继续问她:“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的独门毒药,那无色无味的虞美人?他藏的地方连我老爸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林月儿愣住了,她说:“你别瞎说,他把那虞美人看得比什么都重,我怎么会找到?你也检查了,他明明是因为心脏劳累才去世的,你可千万别乱说话。”
唐渊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怪笑。“你骗过别人很容易,却骗不过我。只有我知道,喝过这虞美人的死人,都会在他的尸体下留下足够的秘密。他的左边的耳垂会变黑!这是个秘密,只有我知道,因为我也会配这种毒药。”
林月儿的脸色变了,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她举起了酒杯,说:“呵呵,你说得真有趣,来,喝酒。”
唐渊义握住了林月儿的手,轻轻抚摩着她的手指,说:“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找到虞美人的?”
林月儿惨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会找到那毒药?我只是在唐渊仁去厨房时,换掉了我和他的杯子!是他要杀我的!”
唐渊义笑了,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竹叶青。“自做虐,不可活啊。”

林月儿喝下了酒后,趴在了唐渊义的身体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唐渊义左边的耳垂。
唐渊义眯着眼睛,细细地说:“别看了,我的耳垂永远不会变黑的!”
林月儿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栗地问:“你……你……你在说什么?”
唐渊义的眼睛猛然睁开,盯住了林月儿:“你应该知道我在唐门中,手法是最快的。我可以在一个瞬间同时发出七十二种不同的暗器。我刚才不过用了一个最普通的手法,在你递给我酒杯时,换过了我们彼此的杯子。”

林月儿的头开始慢慢昏沉起来,她感觉到死亡像黑夜一般慢慢向她侵袭,扼住了她的喉咙。
在最后的意识中,她清楚地听到唐渊义说:“永远没有人知道,在江南的西湖湖畔,死在这小客栈的居然会是蜀中唐门的大少奶奶。”然后,她听到了扑通的一声。

林月儿笑了,她知道,她和唐渊义之间永远没有未来,她知道,她在那两杯竹叶青里都放进了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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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3 《午夜的黑猫》

  一
  
  刚刚从宾馆里出来,我还回味着那个小姑娘,下身又不由得开始躁动起来。酒精逐渐开始在我的体内发生了作用,我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混混噩噩的。
  夜已经很深了,在空空荡荡的长街上,除了几个摆夜啤酒的小摊外,没有一个人。
  我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MD!我怎么刚才就不知道在宾馆里睡上一觉呢?就算明天要一早起来和那个该死的广东客户谈判,我也可以在宾馆里睡了直接去呀。都怪那个迷死人的姑娘,我怕睡在她身边会按耐不住自己,让自己明天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已经走到了一家商场的大门前,黑漆漆的卷帘门外,只有一地的纸屑,看不见一个人的影子。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背靠在卷帘门上,双眼忍不住合在了一起。太累了!
  
  喵呜!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撞进了我的耳朵。我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我只看到一条黑影从我的面前闪过。
  能发出喵呜一声的当然是猫,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我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听到了一声猫叫却忽然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在一堆纸屑中,我听到那里传来一阵唏唏梭梭的声音,纸屑也跟着不停地翻滚着。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说不定就是那只猫。
  我对猫有着特殊的爱好,这个爱好我从来都不愿意给别人说。
  
  我翻开了这堆纸屑,果然!一只猫正瞪着它大大的宛若铜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这是一只黑色的小生灵,它是如此地黑,黑得就好象要和黑色的背景融为一块。在依稀的月光中,这只黑猫的皮毛发出闪闪的光芒,看得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轻轻地抚摩着黑猫背脊上的毛发,它的身体好冷,冷得像一块冰。但是它的毛发又是如此地柔顺,这让我觉得很舒服。黑猫对我的抚摩似乎也很受用它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虽然它的眼睛几乎闭上了,但我却感到一阵寒意从它的眼眶中渗出来,在空气中肆意流淌。这不禁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的手指顺着它的毛发慢慢向上游走,它的身体好冷,冷得像一块冰,没有一点温度,好奇怪的感觉。终于,我摸到了它后颈窝的那团厚厚的皮下组织。这团肉可真肥厚,我的手指轻轻地夹住了这团肉,我怕弄痛了它,把它吓着了。我夹住了黑猫的后颈,一把就把它抓了起来,让它悬在了半空中。
  黑猫很听话,它的腿没有在空中挣扎,而是很乖巧地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它的目光是那样地逼人,似乎能看穿我的五脏六腑。我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一股冷汗从我的额头滑落,滴在我的拎着黑猫后颈窝的手指上,好冷......
  我拎着黑猫,把它的小脑袋对准了我的脸,我要细细地审查一下它,看它是不是合乎我那特殊的爱好。
  
  这是只漂亮的小生灵,浑身都是黑得发亮的毛发,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它的眼睛好亮,即使在这黑漆漆的夜晚,依然闪着亮亮的光芒。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摩了一下它的下腹,紧紧的,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这是只土猫,经过长期与自然界斗争,而变得十分健康的黑猫。
  它很符合我那特殊的要求。
  咦?!它的胡子颜色好象有点不对劲。我把它高高地举起来,在月光下细细地打量起来。果然,它的胡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红的,是那种黑黑的红,腥腥的红,宛若刚刚干涸的鲜血。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我还是把它带回家吧,让它好好满足一下我那特殊的爱好。
  
  
  二
  
  我有一种特殊的爱好,这都得怪那个该死的广东客户。自从那次他请我吃了一次猫肉羹后,我就发狂地爱上了这种香香的肉类。
  可惜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里,找不到猫肉馆,我只好夜半更深地在城市的阴暗的长街上寻找搜索着走失的猫咪。
  吃了这么多的猫肉,我还是觉得土猫的肉最好吃。波斯猫看着好看,其实一点也不好吃。过多的养尊处优让它们的肉都松了,即没嚼头又尽是肥肉。
  还是土猫好,在与大自然的不停的斗争中,让它们的全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每一块肌肉都十分地紧凑,特别是它们的四条腿。哎...不说了,再说我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进了我的那间出租屋,我把黑猫扔在了沙发上。它好乖巧,就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前腿伸在前面,可爱的小脑袋就搁在它的前爪上,很无辜地望着我。呵呵,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不会心软的。
  我走进厨房,操练起了我的工具。没过多久的工夫,我就准备好了葱姜蒜辣椒花椒胡椒大料酱油味精盐。我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再说了。今天晚上那个迷人的姑娘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我要好好拿这只难得抓到的黑色的土猫补一补我这越来越虚的身体。
  
  一切准备妥当了,我走出了厨房,提着那把我心爱的菜刀。
  
  黑猫依然趴在沙发上,我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它盯掌握,死死地盯着我。我突然有种感觉,它一直在盯着我,就算我在厨房里它也盯着我。它的眼睛可以穿透墙壁,看穿我的肉体,只达我的灵魂的最深处。
  一股凉意从我的身体不知名的地方油然而生,这股凉意让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我的膀胱顿时收缩了一下,一股尿意突然涌来。
  我夹了夹双腿,使劲把尿意忍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杀了这只让我莫名其妙恐惧的黑猫。
  
  我走近黑猫的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上的毛发,另一只提着菜刀的手则悄悄地放在我的背后,等待着一个最好的时机。
  猫咪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在我的抚摸下,它伸了个懒腰,背高高地拱起来,前爪使劲地向前伸着,眼睛眯得成了一条缝。
  这是最好的时机!我一把抓住了黑猫的后颈窝。另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挥起了菜刀。只需要0.01秒,我就要让这只可爱的猫咪变成更可爱的猫肉!
  
  当菜刀离黑猫的颈子还有0.03公分的时候,猫咪的眼睛睁开了,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在这一刹那,我挥在空中的手停住了,菜刀悬在了半空。
  
  

  三
  
  “快报!快报!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翻开今天的报纸,找到了那条特大的新闻。
  
  “今日凌晨,在我市西郊的出租屋里,发现一具男尸,经警方确认,死者为本市居民庄秦。其死因为咽喉部被不知名动物撕咬,血流过多而致命。另据消息灵通人士指出,庄秦的咽喉部伤口经警方检查,为不规则伤痕,是由动物的牙齿造成的,而这种动物的牙齿在左右两边各一颗较长的牙齿,就是我们所说的獠牙。而据在场的知情者称,从地上的血迹分布情况和死者体内血液存留情况来看,地上的血和他体内的血液存量加在一起只有他正常血量的十分之一,死者体内百分之九十的血液都不翼而飞。但以上疑点已被警方否认。望知情者能为我报提供线索云云。”
  
  

  四
  
  那个叫庄秦的家伙,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只是从那条长街路过,想在那堆纸屑里好好睡上一觉。可他什么不好干,偏偏要来把我抓出来。
  哎......不怪他,点儿背,不怨社会!
  再想想,我也十年没喝人血了,我都以为我再也没有这样的爱好了。可那个叫庄秦的家伙把我悬在半空中的时候,虽然他满嘴巴的酒气,可我一看到他那又白又嫩的颈子,我那吸血的嗜好马上就恢复到了我的体内。
  是的,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我是只吸血猫。既然有吸血鬼,当然就有吸血的猫。吸血鬼都穿一见黑色的风衣,而我们吸血猫都是披着一身黑色的毛发。跟普通黑猫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的胡子,因为吸了几千年的血了,我们的胡子都变成了红色,那种黑黑的红,腥腥的红。怎么也改不了啦。
  
  那个叫庄秦的家伙还想吃我呢,呵呵,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是他的噩梦。
  
  我听到了他的一声惨叫,地上一片鲜血。
  
  我又走在午夜的长街上。十年没喝人血了,昨天晚上那个叫庄秦的血让我回忆起鲜血的滋味。是那么的痛快淋漓,沁人心脾。我想我这辈子是离不开鲜血的滋味了。
  
  我钻进了一堆纸屑,想好好睡上一觉。
  突然,一丝光线从纸堆外射了进来。是谁?是谁又扰了我的好梦?
  
  我看到一张脸,正看着我,因为光线的原因我辨认不出是男是女。呵呵,我今天又可以喝人血了。是谁这么倒霉呀?我几乎嗅到了鲜血的那股腥香。
  
  在我喝他(她)的血前,我想知道他(她)叫什么名字。
  
  我的灵魂可以透过他(她)的躯体看清他(她)的思维。呵呵,原来他(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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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9 11: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d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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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9 14: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LZ了~~~~~~你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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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8:34:48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4 《城南高中系列》

  开篇暨人物出场
  
  《一包红塔山》
  
  城南高中在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南边的一个卫星城里,距离主城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是一所省重点中学,素以优良的教学质量和严格的学校管理在我所居住的城市文明遐迩。
  
  好不容易,我也考进了这个中学,一进了学校,我就后悔了。因为,因为,因为。。。因为这里的管理真的太严格了!
  
  进了学校我才知道,城南中学竟然是全封闭管理的,除了周末,学生居然不能走出学校一步。听到了校规,我差点晕倒了。
  
  校规里有这么一条:本校学生严禁吸烟,发现一次通知家长,发现二次记大过,发现三次留校察看,发现四次就直接OUT!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学校啊?!我可是从初一就开始吸烟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我怎么能忍受离开香烟的滋味呀?我靠!我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开学的前两周是军训,穿着学校发的不合身的军装,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在我的裤兜里偷偷地放了一包烟,一包红塔山,在今天走进校门之前买的。
  
  烈日当头照,花儿对我笑。教官说:“早早早!今天我们开始军训了!”
  
  在一望无际的校场上,一阵妖风掠过,卷起阵阵黄沙。我的眼睛有点迷离了。
  
  好不容易,教官才说可以休息了。我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红塔山,我觉得我的心里砰砰乱跳,像有只小鹿子在里面一样。一种“偷欢”的感觉油然而生。
  
  校场的南面有一片小树林,黑压压的,还算浓密。在校场上操正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那里了。教官一句解散,人群一散开,我就像离开鸟笼的小鸟一样冲进了小树林。
  
  我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了红塔山,糟糕!我没有打火机!我靠!看来真是有烟无火,难成正果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树林里好安静,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我还听到了呼吸的声音。咦?怎么呼吸的声音这么不规律啊?像是有好几个人同时在呼吸一样?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我看到了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是谁?不会是鬼吧?朗朗乾坤,我可不怕鬼!
  
  我拨开树叶的遮拦,向那几个人慢慢靠近。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喔!是香烟的味道!以我多年来的经验,肯定是好烟!不出意外,应该是红塔山的香味。
  
  我已经能看到这几个偷偷摸摸在小树林里吸烟的家伙的样子了,就是跟我一个班上的同学,现在我还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从城南中学的初中本部考上城南高中的。一共有五个人在这里。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幅惊恐的样子。忙不叠地往地上扔烟头,还拿脚在地上踩。
  
  我笑了笑,露出手指上夹着的红塔山问:“请问你们哪位有打火机?”我分明地看到他们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享受香烟的同时,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郎中、美人、倒钩、肉丁和赌王。这是他们的绰号,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叫这样怪异的绰号,我会在后面的文章慢慢道来。反正自从在这片小树林里一起吸了烟后,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就是死党那种类型的。而更为怪异的是,在晚上分寝室的时候,我们六个居然分到了一起,呵呵!看来我们六个不成为死党都难呀!
《城南高中系列》二

《烟鬼》
  
  在寝室里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五个就给我详细讲了城南高中里几个最好的偷偷吸烟的地方。什么小树林里啊,民工用的厕所啊,院墙转角的死角啊,池塘边上挡风的女儿墙边啊。
  
  介绍完后,郎中用怪异的话音对我说:“知道吗?你是刚进学校的,还不了解这个学校有多变态。刚刚毕业的那个年级,有个学生就是吸烟的时候被学校的四大名捕逮到了,是第四次被逮到的,要开除他。那个学生可真TMD酷!干脆就自杀了!你可要当心啊!最好行动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安全第一啊!”我恩了一声,心想:“这个学校真的有这么变态吗?还是注意一点吧。”
  
  军训的这两周过得可真快,这段时间学校的管理还不是很严格,我们还可以自由地进出大校门。军训结束了,开始了正式的行课。坐在教室里,美人坐在我的旁边,用他的肘关节碰了碰我说:“哥们,现在可怕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以后要当心了,我们的班主任就是学校四大名捕之一的李总哦!”
  
  我诧异地问:“李总?他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美人眨巴着眼睛回答:“你见过体育老师当班主任吗?李总就是教体育的,还是校女足队的教练。他要给学校的几个体育项目的队伍拉赞助,整天和外面的那些老总混在一起,所以我们都叫他李总。他可变态了,抓吸烟的特别在行。你要当心哟!”
  
  还好,高一的课程对于我来说还算简单,晚自习刚刚过一半的时间我就没什么事做了。这个时候,我发觉自己那不可救药的烟瘾又上来了。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坐在我前面的倒钩会意地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我一抬头,看见讲台上的那个秃头中年人----李总,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似乎能把我的五脏六腑看穿一样。我的烟瘾被李总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了教学大楼,五个死党紧紧地跟着我。
  
  肉丁说:“今天我们到民工用的厕所去吸烟,那几个好地方现在早就被高年级的人占完了,可能只有那里才有空位了。”
  
  好吧,虽然听说那里的卫生不是很好,可学校的老师很少到那里去抓吸烟的,所以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为了吸烟,受一点小小的磨难又算什么?
  
  学校的路灯显得很昏暗,周围的东西看起来模模糊糊。赌王问了句:“谁有烟?”
  
  不好!我们谁都没烟了。这可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有火无烟,难成神仙呀!
  
  “我去买!”我大声地说。一包红塔山8块钱,我们六个人一个人出一块五。很小的消费。
  
  手里拿着皱皱巴巴的块票,我混在走读生的队伍里出了校门。看来全封闭管理还是有漏洞的。
  
  我这个人从来就有经商的天赋,我在校门外的烟摊上买了一包两块五的翡翠,然后找老板送了个红塔山的空烟盒给我。我把翡翠一支支插进了红塔山的烟盒中,呵呵!买趟烟我就赚了五块五角钱,又是一天的小炒了。
  
  我又随着人流混进了学校,跟着五个兄弟来到了民工专用的厕所旁。
  
  这个厕所因为是专门修给在学校里建设新宿舍的民工用的,修得很简单,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
  
  郎中对我说:“哥们,里面只有五个蹲位,外面要留个人望风。从今天起我们轮流在外面望风。今天我就吃点亏吧,你们进去享受好啦。”
  
  我们另外五个进了黑漆漆的厕所,还好,厕所刚刚打扫过,一点异味都没有,依稀闻得到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我正准备摸出烟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是倒钩。他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哥们,别忙,你看。。。”
  
  我仔细望黑漆漆的厕所里看去,在厕所最里面的一格里,一个红色的小圆点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哦!有人先来占了个位子啊!
  
  我走到这个人旁边的蹲位,慢慢地蹲下,然后摸出了打火机。“啪嗒!”厕所里顿时出现了昏暗的光亮。我借着这一刹那的光亮向我旁边的这个家伙望去。
  
  哦!还好,是个学生模样的人,不是老师,更不是四大名捕当中的任何一位。这个学生模样的人脸色苍白,白得有点不正常,仿佛一张纸一样。他正贪婪得吸着手中的香烟,根本不在乎我在向他看。我知道这个人正沉浸在尼古丁的快乐中,是个真正的吸烟的人。
  
  我大胆地摸出了“红塔山”,其实是两块五的翡翠。点上了,另外四个兄弟也过来一人拿上一支点了起来。马上,整个厕所里就充满了烟草的浓郁的香味。
  
  厕所里仍然是黑漆漆的,只有我们吐纳着烟草的声音。我有意打破着沉寂,我问蹲在我旁边这个先来的烟友:“朋友,你的动作可真快呀,这么早就来了,速度可真是不错啊!”
  
  这个烟友含混地说了声:“是呀!”然后他就将烟头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正好吐在燃烧着的烟头上,烟头上的红点顿时消失了。
  
  我又摸了一根“红塔山”出来,递给了这个烟友,说:“兄弟,再来一根。在这里相聚可不容易啊,我是高一的,我叫庄秦。”我顺势把烟盒放在了我和他之间的水泥搁板上。
  
  这个朋友接过了烟,我给他点上了,我看到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光芒,像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的样子。他重重地使劲吸了一口,说:“我叫白度,比你大几个年级,我不会忘记你的。改天我请你抽真正的红塔山。”声音很低,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他说完,就站了起来,系好皮带往外走。高手!他怎么知道我给他的不是真正的红塔山?
  
  我连忙拉住他,我感到他的皮肤好冰!没有一点温度。我说:“哥们,你就这么吸着烟出去啊?被老师抓住可不是好玩的呀!”
  
  白度冷冷地说:“没事!老师抓不住我的!”接着他就这么出去了。
  
  我们五个的烟也差不多抽完了,我从水泥搁板上拿起那盒“红塔山”走出厕所,我问郎中:“你刚才看到那个先走出来的人了吗?好酷!就这么抽着烟就出来了。”
  
  郎中诧异地问:“谁呀?谁出来了?我没看到有人出来呀?”
  
  不会吧。
  
  回到寝室我老是睡不着,那个白度可真有点神秘啊,为什么郎中会没看到他呢?这个白度是个什么人啊?想到这里,我更睡不着了,我摸出了一根烟。
  
  在黑暗里,我点亮了打火机,“啪嗒!”
  
  “别在这里抽烟!”是美人在说话。“这里都装了烟雾探测器的,寝室里只有洗澡间才可以吸的。”
  
  我出了寝室,顺着长长的走廊,走进了洗澡间。我靠!这么大个学校的洗澡间里的灯居然是坏的!
  
  我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舒服!整个洗澡间都氤氲着烟草的香味,是红塔山的香味!
  
  咦?!打住!!怎么会是红塔山的香味呢?明明应该是翡翠呀?怎么会是红塔山呢?可我的味蕾和我的鼻子是不会骗我的,这就是真正的红塔山的味道。出了什么事?
  
  我熄灭了烟头,走到走廊,摸出烟盒,掏出了一根烟,放在我的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我的天!真的是红塔山,不是什么翡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明天一定要去找那个白度,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天,我走遍了整个高中部,都没看到这个白度。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鬼吧?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晚自习时,我问美人:“你还记得昨天在厕所看到先走的那个人吗?”
  
  美人诧异地反问我:“什么先走的人?先在里面吸烟的那个人明明一直在里面的,直到我们完事了他都还没出来呢。”
  
  不会吧。。。
  
  我又问美人:“你听说过白度吗?这是个什么人?!”
  
  美人的脸上露出一幅肃然起敬的模样。“白度,我当然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比我们大三个年级的名人啊。他是我们烟民的偶像啊!就是他,在四次被四大名捕抓到在吸烟后,学校要开除他,他在学校里的一间厕所里上吊自杀了。哦!就是我们昨天吸烟的那个厕所。”
  
  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身上冒出了无数的冷汗。

  又是周末,我已经被这个叫白度的家伙(说他是鬼更好吧?)折磨得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终于可以走出校门了,我出了校门,摸出兜里这个星期帮兄弟们买烟赚的二十几块钱,来到烟摊准备买一包真正的红塔山。
  
  我还没走拢烟摊,就听到那里很嘈杂,很多人围在那里,好象有什么人在那里吵架。我分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我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涨得通红。一个校友在我身边小声地说:“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保安,听说是因为他的弟弟在我们学校里死了,学校才特招他来当保安的。”
  
  我清楚地听到这个保安大声地对烟摊老板嚷道:“你这里卖的什么烟啊?我上个星期在你这里买了一包红塔山,可才抽一根,我回家就发现了,里面装的全的翡翠!”
  
  他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就是那个在民工厕所里和我一起抽烟的那个白度。后来我才知道,他叫白多,是白度的哥哥。 他在厕所里,也把烟盒放在水泥搁板上,走的时候错拿了我的烟盒。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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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8:35:37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6 《城南高中系列》
《挑针》
  
  刚刚听到倒钩的名字时,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绿茵场上,一个球员在空中做了个精彩的倒挂金钩。在我的心里,立刻认定了倒钩是个足球高手。可我错了!
  
  在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轻轻地用足弓把足球推到了倒钩的面前,我就看到了他一幅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真的想错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取个倒钩的绰号,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哎。。。都是我以前那帮朋友啊,什么不好取,偏取这个名字。我之所以要叫这个绰号,是因为我喜欢到处勾引女孩,没办法啊。。。”我喷饭,兼无语。
  
  美人的绰号来历更是惊人,不是他长得女性化,而是因为他有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他的外祖母是个真正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他叫我们叫他美国人,我们于是就简称他美人了。他有幅精致的模样,特别是他的鹰钩鼻子,酷似刘得华,在校园里吸引了不少的美眉的注意力。
  
  倒钩的父亲是城南高中所在的这个卫星城的著名富豪之一,有不少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我们在城南高中里刚刚生活了两个星期的时候,倒钩就说了一句在寝室里晚上看书复习的效果不是很好。倒钩的富豪爸爸就给他联系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在学校教师宿舍大楼的顶楼,13楼A座。这间房本来是教数学的赵小小住的,可倒钩的老爸就是有办法能让赵小小老师到校园外面租房住,而把这件装修过的两房一厅借给倒钩复习。
  
  就倒钩,他能复习什么?我就知道,这间房的钥匙一拿到,我们六个从此就不用再在厕所里偷偷抽烟了,可以在教师宿舍的十三楼上,在所有老师,包括四大名捕,在他们的眼皮下肆无顾忌地吸烟了。真是一个爽字!
  
  在进入十三楼A座的第一个晚上,我们痛快地吸了一次烟,没有一点压力,也没有一点顾忌。吸完了烟,我们几个半躺在赵小小老师买的软软的长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赌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东翻西翻。过了一会,我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我吓了一跳!
  
  惊叫是从里面的书房发出来的,我连忙冲了进去。我看到赌王怔怔地站在书桌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他的手里捧着一件物事----一盒麻将!
  
  我分明地看到他的眼角滑下了一行泪。“麻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赌王喃喃地自言自语。
  
  “哗”的一声,赌王把麻将倒在了桌上,我、肉丁和郎中就坐在了上面。呵呵!原来几个都是同道中人啊。
  
  我们几个就这么在桌边坐下玩起了麻将,美人和倒钩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什么兴趣。倒钩是玩不来麻将,美人却是没有兴趣。美人说了,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是不玩麻将的,要玩也只是玩扑克,21点,梭哈,比点子。玩麻将没意思!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靠!崇洋媚外的家伙!
  
  美人虽然不玩麻将,可他看我们打麻将的瘾倒还不小。赌王的确不愧他的称号,没过一会就把我们三个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搞到手了。我刚想说收手的时候,赌王说了,没关系,后面我们打只进不出,我们三个输了不用再拿钱出来了,赢了还可以收他的钱。反正意思就是让我们三个陪他一个人玩。
  
  倒钩觉得很没意思,说了句他到里面卧室睡觉去了,就钻进卧室把门反锁了。
  
  我们四个人玩了一个通宵的麻将,美人也看了一个通宵。到了最后我们三个都没把输了的钱弄回来一点,倒是赌王,兴致越来越高。最后,我一推桌子,大喊:“不玩了,不玩了!我困了!”大家才收手。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开了,倒钩走了出来。
  
  我还正往麻将盒里放麻将的时候,就听到肉丁大声喊:“倒钩,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啊?!”
  
  我抬头一看,果然!倒钩的眼睛肿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合拢到了一块,红彤彤的一片,艳若桃花!
  
  倒钩连忙说:“哦,是我昨天晚上温了一晚上的书,看久了眼睛发炎了,发炎了!”
  
  郎中走到他的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倒钩脑袋回避着郎中的视线,可还是被郎中看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郎中笑了。“TMD什么看书看发炎了,看书能把眼睛看发炎吗?骗谁呀?你这是麦粒肿!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长挑针。呵呵,你小子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长的呀?老实交代,昨天看到了什么?”
  
  倒钩连忙分辨:“我什么都没看,真的!”
  
  不等他说完,我站起来对着卧室的大门就是一脚。门被我踹开了,里面的情形可吓了我一跳!
  
  在卧室的窗台前,摆着一副漂亮的单筒立式望远镜,还是俄国生产的呢!镜筒正对着十三楼对面,城南高中院墙外的一幢居民楼。“呵呵!倒钩!你小子果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哈哈!”我把眼睛对准了望远镜,望远镜正对着一家人的窗户,现在那家的窗户被一张橘红色的窗帘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倒钩一脸的晦色,我可不管他了,我对他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没意思,有好看的东西一个人看,不叫我们?哼!”
  
  。。。。。。
  
  又是晚上,还在这十三楼A座。MD!说好了今天晚上大家轮流看望远镜的,可赌王把麻将一拿出来,我、肉丁、郎中就忍不住又坐上去了。美人和倒钩钻进了卧室,还把里面的灯都关了。说实话我真想和他们一起进去的,可刚刚一坐上桌子我就送了赌王下个星期的一半生活费,我的屁股就离不开凳子了。靠!
  
  等我们三个都输完了,还是赌王一个人赢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倒钩和美人出来了。哇塞!怎么?美人的眼睛也肿了!他的眼睛也长了挑针!
  
  “你们搞什么名堂?不要这么投入嘛,,怎么两个一起长挑针啊?”我幸灾乐祸地说。可美人兴高采烈地回敬我:“好看!好看!真是好看!丛林肉搏大战,绝对十八禁!精彩绝伦,值得啊值得!”
  
  我心里那个痒啊,狠不得把他们两个的眼睛给挖出来。我暗暗发誓,明天晚上绝对不能再打麻将了,一定先进卧室把望远镜霸占到。
  
  。。。。。。
  
  夜幕降临是如此之快,倒钩刚把门一打开,就和美人冲进了卧室,占住了望远镜,气得我想揍人。倒钩对我说:“等一会,等我看好了我一定叫你。嘿嘿!”我无语。
  
  我们还是坐在桌边打麻将,明明知道今天要输给赌王,可还是要玩麻将,不玩干什么呀?反正多半今天晚上的望远镜又轮不到我们了。
  
  还好,今天赌王明显不在状态,老是出错牌,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知道,他也在想望远镜的事,呵呵!趁着他不在状态的时候,我们三个齐齐发威,把前两天的损失一起捞了回来。
  
  正当赌王懊悔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尿急,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厕所里跑。我钻进厕所才发现,靠!倒钩居然在厕所里还放了个望远镜呢,而且这里的小气窗正对着对面那幢房。我拿起了望远镜,准备向那个方向望去。。。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尖叫,是倒钩和美人一起发出的,声音凄惨而又尖利。我放下了望远镜,连忙冲进了卧室。
  
  美人和倒钩躺在地上,手捂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呻吟着。我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郎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谁知道呢?看吧,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
  
  倒钩止住了呻吟,说:“不是,不是,是那边的那家人,那家人!那个男的在搞那个女的时,一刀捅死了那个女人!真的我和美人都看到了!”
  
  我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我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上,这个时候那家人的窗户上已经关上了厚厚的橘红色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我问:“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呀?”
  
  美人说:“能报警吗?就说我们几个在这边拿望远镜偷窥时看到的呀?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变态的哦!”
  
  我斩钉截齿地说:“我们必须得报警,这可是人命大事啊!要不,我们先去给李总说,看他怎么处理?”
  
  我们六个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班主任李总的家,把他从睡梦里弄醒了,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等听完我的述说后,他脸上的不高兴变成了一脸的惊恐。
  
  他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快!快去给保安说,让他们来处理。”他一个电话,叫来了那个叫白多的保安。
  
  白多狠狠吸了一口李总递过的红塔山,然后对着我们几个狰狞地说:“你们知道吗?报假案是要受刑事处罚的。这样,我们先不报告警方,我先联络那幢大楼的保安,我们一起到现场去看看再说。”
  
  好吧,看来只有先这样了。
  
  我们一行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那幢大楼,大楼的保安已经在大门口全副武装等在那里了。一个瘦瘦的保安听了倒钩吞吞吐吐地说完他看到的东西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的是挂橘红色窗帘的那家?那是404,我听说那家已经很久没住人了,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美人摇了摇头。
  
  瘦保安在标着404的房间外敲了很久门,没有反应。他取出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伸头一看,里面哪有什么人?地上厚厚的一层灰,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了。只有窗帘是橘红色的,露出皈依的颜色。我埋怨地望了倒钩和美人一眼。倒钩大声地申辩:“我真的看到了,我没有乱说的!”
  
  李总问:“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会不会是隔壁的一家呀?”
  
  瘦保安没好气地敲了敲隔壁,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男子揉着眼睛打开了房门。当他听完瘦保安的叙述了,脸色变了!
  
  “什么?他们几个看到了?不会吧!真是见鬼了!我隔壁的确住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也的确,那个男的在一次搞那个女的时候,一刀捅死了那个女人。可。。。可。。。可。。。可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哦,对了,就一年前的今天!”
  
就在我正在电脑上码着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挂着的QQ突然响了,是一条申请加为好友的消息:“是庄秦吗?我是倒钩,刚在5460上看到你的QQ号码。”
  
  我马上就把他加了进来。
  
  当他的头像变成彩色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等过了一会,我问:“倒钩。你还记得那次你长挑针的事吗?”
  
  倒钩很快就回话了。“哈哈,当然记得!”
  
  我问他:“哈哈?为什么要笑?”
  
  倒钩说:“我当然要笑,哈哈!你知道吗?那次我和美人演戏演得真是太漂亮了!”
  
  “演戏?演什么戏?”
  
  过了一会,倒钩说:“告诉你吧,其实我和美人什么都没看到,我是早就听说了对面那间房发生的杀人事件,就和美人串通好了想吓一吓你们。谁知道,你们一定要报案,搞得我们骑虎难下。好在我和美人机灵,还让你们以为我们两个见鬼了。哈哈哈!”
  
  我心里气得没办法,可我有句话想给他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迟疑了很久,终于决定把这几句话告诉倒钩。
  
  “倒钩,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你们尖叫的时候,我正好在厕所里的,你厕所里还有一副望远镜,我拿起来看了的。我真的看到了在404房里,一个男人在做爱的时候一刀捅了那个女人。我真的看到了的,那个女人的鲜血一下子就从她的喉咙溅了出来,仿佛就溅在了望远镜上。我后来请了几天病假,就是因为我长了挑针,在家休息。但是,我真的看到了!”
  
  我的鼠标刚刚点到了发送键,我的电脑屏幕突然一片漆黑,硬盘发出恐怖的吱吱的声音,接着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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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8:37:10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7 《城南高中系列》
《绿脚趾》
  
  通常来说,在一个班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引人注目的。比如说总有个人,他的成绩特别好;还有个人,他画的画特别厉害;有一个人,他的体育比其他人都好;更少不了的是,在每个班上,总会有个胖子。
  
  肉丁就是我们班上的胖子。他身高160公分,体重却有95公斤,圆圆的,就像是个球一样。所以叫他肉丁是没错的,这个绰号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郎中出身于中医世家,据他自己说的,他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看医书了。别人是看着《看图说话》学认字,他是跟着一本《图解本草纲目》认的字。从小他就跟着他父亲辨别中药,到了城南高中他更是对中医走火入魔了。每天他都在寝室里背医书,开口闭口就是什么奇筋八脉,灵枢素问。一有时间更是一个人跑到城南高中的后山,这里挖挖,那里挖挖,找回一大堆草草药药,拿个钵盛起,捣啊捣啊捣啊。都不知道他到底要炼什么灵丹妙药出来。不过他还是有好处的,他每天临睡时都会点一注印度香,在印度香的氤氲之下,我们的睡眠特别好,第二天起床后精神也特别好。
  
  再回过头来说肉丁,他这个人的学习特别厉害,简直就是我们班上所以具有内在美的女生的偶像。只要他坐在教室里,总有一堆长相平庸的女生围坐在他身边向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他的弱点却是班上女生都不知晓的,只有回到了寝室他就原相闭露。他这个人的卫生习惯真的是很多年才出一个,他不爱洗脚!他自己都说了,每天他的脚接触着地,吸收着地下的灵气,一洗脚灵气就没了,这会影响他的学习灵感的。晕!
  
  自从发生了《挑针》的事后,倒钩的父亲不再准许他在外面租房住了,我们也全回到了寝室,于是我们不得不每天忍受肉丁的脚趾发出的浓郁的气味。有什么办法呢?哎。。。还好有郎中的印度香,一到了晚上我们就点上印度香,早早地进入最好的睡眠状态,不去管肉丁的脚趾了。
  
  十月的一天,我们这个号称火炉的城市依然暑气未退,天热得几乎要把地都晒脱一层皮。这天大清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肉丁一个人躺在床上唧唧歪歪的哼叫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咦?!我的脚趾怎么这么痒痒啊?”
  
  我没好气地说:“像你这样每天都不洗脚,你的脚趾不痒我才会奇怪呢。”
  
  他不说话了,只是用痛苦的眼神望了望郎中,希望他能说个子丑寅卯。郎中笑了笑,说:“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那八成是得了脚癣。呵呵!谁让你不洗脚来着?”
  
  从此之后,肉丁每天都搽脚癣一次净,可好象这玩意对他来说没什么效果,他不洗脚,什么药都对他没效果的。反正每天早上我们都会听到他躺在床上唧唧歪歪。
  
  过了一个星期的一个早上,我们终于没听到他哼叫了。我听到他大声地高兴地说:“哈哈!今天早上我的脚趾不痒了!哈哈!”
  
  过了一会,突然,肉丁又大声地痛苦地叫了起来:“咦?!怎么回事?!我的脚趾怎么变成绿色的了?怎么回事啊?”
  
  我伸头望去,果然!他的大脚趾绿绿的就像是被染了色一样,绿油油的,仿佛菠菜的颜色一样。怎么回事呀?郎中好奇地看了看,也疑惑地说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郎中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截小刀片,轻轻地在肉丁的大脚趾的指甲上刮了刮,绿色慢慢到消退了。肉丁的脚趾发出的气味让郎中屏住了呼吸,满脸涨得通红。刀片在肉丁的脚趾指甲上来回刮着,发出刺耳的响声,终于,指甲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肉丁问:“郎中,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郎中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水,跑到窗户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脚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你得洗脚,不然你的脚还会变绿!”
  
  当天晚上,我们破天荒地看到肉丁在洗澡间里打了满满一盆水,然后细细地吸起他的脚来。当他去倒水时,我看到那盆水全是黑的,我几乎要吐了。靠!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睁开眼睛,肉丁又是一声惨叫!“不好了!我的脚趾又绿了!”我敲了敲,真的,他的角质有绿了,颜色就和昨天的一样,如菠菜一般,绿得仿佛能渗出水来。郎中又拿刀片给他刮了刮,指甲再一次恢复了原状。
  
  可这绿指甲是怎么回事呢?肉丁像是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老想着这个事,茶饭不思,上课也没精神,老出差错。班上的平庸女生也拿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郎中偷偷地找到我,对我说:“哥们,我跟你说啊,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肉丁这个脚趾呀,我怀疑他这是癌呀!”
  
  什么?!癌?!这么可怕?
  
  连续几天,肉丁的脚趾都变成绿色,而且,绿色从他的指甲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趾的皮肤。每天早上郎中都用刀片钢铁刮,刮完了郎中都会对着我轻轻地摇一下头。这更令肉丁紧张。
  
  我本来不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可其实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看过一个笑话,就是关于绿脚趾的事。呵呵!我不由得扑呲一笑。郎中问我:“你笑什么?”我连忙打住,说:“没什么,没什么。”
  
  郎中正色地对肉丁说:“兄弟,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个很有可能是癌呀!你还是到大医院去看一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肉丁一听就急了,他的声音都带哭腔了。“癌?哎呀我的妈呀!怎么我就摊上这么回事了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哇哇哇~~~~~~~~~~~~~~”他一抱头就哭上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也抱着头哈哈地笑了起来。寝室里所有的人都怒目瞪着我,赌王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人家都得癌了,你还笑!老子要跟你绝交!”
  
  我还是在笑。终于我止住了我的失态,强忍住笑意说:“呵呵,以我从医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肉丁这脚呀,呵呵,八成是因为他的袜子掉色了!哈哈!”

  “袜子掉色?”“哈哈哈!”寝室里爆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郎中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癌呢?怎么我就没想到会是袜子掉色啊?”寝室里继续回荡着愉快的笑声。我沉浸在揭开谜底的快感中,我偷偷望了一眼肉丁,咦?!怎么他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呀?
  
  肉丁等我们停住了笑,小声地说:“你们就不要笑了,其实我知道,我这个病真的就是癌!因为,因为,因为。。。因为我根本就没穿过绿色的袜子!”
  
  寝室里,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寝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肉丁已经决定了这个星期的周末到肿瘤医院去检查,大家都没有什么兴趣再在寝室里打打闹闹。早早的,郎中就点上了一注印度香。我没什么心情睡觉,一个人捧了本书站在走廊上看了起来。到了夜里三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钻回了寝室准备睡觉。我刚刚拢上毛巾被,闭上了眼睛,在印度香的氤氲下要陷入深层次的睡眠时,我突然听到了“唏唏唆唆”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声音是从郎中的床铺传来的,在暗淡的月光下,我看到郎中直勾勾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他熟练地下了床,弯下了腰,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搪瓷钵出来。
  
  他抬起了头,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他的眼睛依然是闭着的。我靠!他在梦游啊?!
  
  他混混噩噩地走到肉丁的床前,肉丁正使劲打着酣,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郎中要干什么?我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郎中打开了搪瓷钵,伸出一只手指,在钵里蘸了蘸,手指伸出来后,满是绿油油的颜色,就像菠菜一样的颜色。郎中把他绿色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在肉丁的脚趾上搽着,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的脚癣。”
  
  第二天,肉丁的脚趾就是这样变绿了的。我没有给别人说这件事。到了晚上,我偷偷地在郎中的水杯里放了一颗舒乐安定,等他睡着了,我从他的床铺下掏出了那个搪瓷钵,里面全是菠菜一样颜色的绿油油的沾稠的液体。我拿着钵在洗澡间里把钵洗得干干净净。
  
  次日,肉丁的脚趾第一次正常了,没有变色。只有郎中在那里大发雷霆。“TMD谁这么缺德?把我辛辛苦苦采来的中药倒了?这可是我为了肉丁上次得脚癣在后山上采的呀!”
  
  我搂着郎中的肩膀说:“兄弟,别急了,肉丁的脚癣不是已经好了吗?现在连他的绿脚趾都好了,你就别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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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8:37:57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8《城南高中系列》

《通杀》    

赌王的名字由来自然是不用说了,他对于赌博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就拿打麻将来说吧,据赌王说的,打麻将的人一般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的,摸牌时是抓起牌来看,才知道手里是什么牌;第二个层次的,摸牌是用手指摸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了;第三个层次的,就如他一般的,拈起牌,不用看,也不用摸,就凭麻将的重量就知道是什么牌了。    赌王说的,每一张牌的重量都不一样,尽管只有非常细微的差别。最轻的是九筒,因为一块麻将被挖了九个坑,当然就最轻了。而一万二万三万这样的牌,要凭重量来区分,没有个二十年的功力是做不到的。我问赌王多大了,他害羞地说,他才十七岁。可他日以继夜地练习,他的功力足足可以算是三十年了。    我对赌王崇拜得真的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    赌博厉害的人,一般说来,数学成绩一定不会差,逻辑推理能力更是厉害。赌王就是如此。    在我们这个寝室里,就我们这六个烂人,学习也不咋的,就数学好点。因为我们都喜欢赌博。但我们都不和赌王赌,跟他赌?那还不是一个栽!    赌王的业余爱好就是除了赌,就是看报纸。每天他都托走读的同学帮他买一份当天的晨报,到了早自习的时候他就看报纸。    这天也不例外,早自习的时候,赌王又捏着一份报纸细细地看着。我们的教室是阶梯教室,我、倒钩、赌王都坐在最后一排,居高临下,遍览整个教室的风景。    我很无聊,就抓掉了赌王的报纸,非让他和我一起下五子棋。赌王没办法,只好找来一张纸,用圆珠笔画了一幅棋盘,我拿一只红色的圆珠笔,他拿一只兰色圆珠笔,就玩了起来。    真是没劲,第一盘他没输;第二盘我没赢;第三盘我想和他不干。郁闷!三盘下完的时候,早自习也结束了。    第一接课是政治,是我最不感兴趣的一门课,我又准备下五子棋。这次不跟赌王玩了,我找上了倒钩。我和倒钩下棋才是真正的棋逢对手,几盘下来我们各有输赢。快下课的时候,我们准备下最后一盘,也加了一点赌注就是中午的午饭。这一局可下得是荡气回肠,没过多久,整个棋盘就被我们画得差不多了。终于我趁倒钩一个不注意,做了一个三三,他叹了一口气,说:“啊!糟糕!被你小子赢了。”我一高兴就失态了,大声地叫到:“哈哈!中午的午饭有着落了!”我的声音是如此之大,我都忘了是在上课。    等我记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对我说:“你们两个站起来!”我一抬头,一个圆圆的脑袋对着我摇头晃脑。不好!是我们的政治老师,四大名捕排名第一的,学校的教导主任,张灯泡!他是个秃顶,脑袋闪闪发光,所以才叫张灯泡!    张灯泡冷冷地说:“你们在我讲课的时候玩五子棋,一定是你们都已经学会了我的课程了。那我想你们也没什么必要再听我的课了。这样,要吗请家长,要吗你们就不上我的课我放你们的假。”    权衡一下利弊,请家长我的屁股会不好受的。不上张灯泡他老人家的课我反而落得个清闲。于是我和倒钩夹起书包就往外走。    这个城南高中是封闭式的教学,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我和倒钩百无聊奈地溜达到了学校池塘旁的围墙边。    这里的围墙只有半人高,但我们却不敢翻过去。因为围墙的另一面是一道堡坎,足足有二三十米高,翻过去会没命的。堡坎下是环城路,一座高架桥就在离我们不到5米的地方经过。我们甚至可以把路过的汽车的车牌号码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到路过的汽车,心生一计。我对倒钩说:“我们来赌车牌号,怎么样?下一部车过来是单号还是双号?我猜单,你猜双。一块钱一次!”倒钩同意了。结果过来的是一辆双号的桑塔那。我不情愿地递了一块钱给倒钩。    又过来一辆车,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心都凉了大半截,靠!又是双号。    还好,后面过来了连续几辆单号车,让我翻了本。倒钩有点不情愿了,他说:“其实在路上跑的车单双好都差不多的,我们来赌偶然性强一点的,好不好?我们干脆来赌下一辆过来的出租车的号码,而且要下一个由女驾驶员开的出租车的号码。”    一个上午过去了,我们谁也没赢到谁的钱。郁闷!过来的由女驾驶员开的出租车号码的单双分布还是差不多。算了算,我还输了几块钱给倒钩。明天上午还是张灯泡的课,我和倒钩约了明天还到这里来赌单双号。    回到寝室我闷闷不乐,不为输了钱,只为我居然赢不了倒钩。真是没有面子!    赌王见我不高兴,问了问我,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他一听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他:“你笑什么呀?这让你赌王去赌,还不是一样的。这只是个运气的问题,跟赌术是没有关系的。”    赌王呵呵一声冷笑说:“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明天每次都赢?”    我怀疑地说:“我不信!”    赌王接着说:“那这样,你只要给我一包红塔山,我就给你作法,让你明天每次都赢。”    这么玄呀?说实话我是不信的。可,一包红塔山也不算太大的代价。赌王毕竟是赌王呀!说不定他真的会作法呢。    我从我的箱子里摸了一包还没开封的红塔山,递给了赌王。赌王眨了眨眼睛问我:“你姓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靠!老子叫庄秦,自然就是姓庄啦,问这个,你有毛病呀?”    赌王笑了笑,说:“我要作法呀,当然有点程序上的问题要问你呗。”    他从他的箱子里拿了一块镜子出来,还摸了几张暗黄色的奇怪的纸出来。“这是黄表纸,作法的关键玩意。”赌王“啪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了黄表纸。屋里散发出了一阵奇怪的气味。他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大喝了一声:“有了!”,然后就对我说:“我帮你问了赌神了,赌神说‘如果你姓庄,赌单不赌双’,相信我,没有错!”    是不是真的哟?我心里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天,我和倒钩又翘课,跑到了池塘边上的围墙旁。我又决定听赌王的,赌单号!我望着车开过来的方向,过来了一辆出租车,哎。。。是男司机开的,虽然是单号,但是不算的。    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是女司机开的,我眯着眼睛细细地注视着号码:54621!是单号!呵呵!难道赌王真的会作法?    我接过了倒钩递过来的一块钱,第二辆女司机开的出租车又来了,63581!又是单号!又是一块钱!    第三辆,第四辆,第五辆。。。全是单号!我发达了!一上午我赢了倒钩一百多块钱!真是不可思议啊!    回到寝室,我又摸了一包红塔山给了赌王:“你怎么这么厉害呀?真的会作法呀?快帮我看看,明天的幸运号码是多少?能不能算算这期的福利彩票号码是多少呀?”    赌王接过红塔山,笑了笑,说:“福利彩票那个东西算起来我会遭天谴的,不敢算。这个单双号没什么,我还可以算得出来。既然你红塔山都给了我还是给你算算明天的号码吧。”    他又在寝室里燃了几张黄表纸,然后对我说明天一定要赌双,肯定还能赢倒钩。    接下来的一天,我和倒钩又在围墙边上数单双号。果然!这天的女司机驾驶的出租车全是双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钩也大骂邪门,又输给了我一百多块钱。我真的佩服赌王!我决定要拜他为师!    回到寝室,我就找到了赌王,说了我要拜他为师的想法。他嘻嘻地乐了。“拜我为师就算了,你只要再拿一条红塔山给我,我就告诉你怎样作法赢倒钩。反正他小子有个富豪老爸,赢他点钱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呵呵!”    我都赢了两天了,一条红塔山算什么?才七十多块钱罢了。哼哼,等我学会了作法,倒钩,你的钱包就等着变成我的提款机吧。卡卡卡卡!    我恭恭敬敬地买了一条红塔山给赌王,赌王看了看标签,确定我买的不是假烟后,他把烟锁在了他的箱子里。正当我还在纳闷他为什么要把红塔山锁起来的时候,我又不会把烟抢回来。赌王对我笑了,他递了一张报纸给我,上面有一条新闻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    我细细地看了看,晕了!上面写着令我永生难忘的一段新闻:                          “公告:从即日起,由于外环高速公路的建设,出租车进入外环高架桥实行单双号制度。单号日只能单号出租车进入;双号日只能双号出租车进入。市公安局即日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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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8:38:49 | 显示全部楼层
No.119 《城南高中系列》

《青蛙》
  
  对于我们这样的十七十八岁,正处与青春期的年轻人来说,正是一个体内荷尔蒙分泌超过身体需要数量的时期。这不,肉丁正对着课桌上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留下的课桌文学大声地朗诵着:“城南自古无美女,残花败柳排成行;若有鸳鸯一两对,也是野鸡配凤凰。”声音抑扬顿挫,逗得我们哈哈直乐。
  
  郎中笑着问肉丁:“呵呵,你这小子是不是春心动了?野鸡也看得上了?”
  
  肉丁脸色一变,说:“你以为我是青蛙呀?”
  
  青蛙在这里可不是说网络上的衰哥,而是指我们班上的班长。就是!我们的班长绰号就叫青蛙。
  
  青蛙的祖籍是成都,他说话也特别有意思,总是带着成都特有的口音,例如在说问句的时候总喜欢在最后面带一个“哇”字。早上他会问我:“你起床了哇?”明明看到我在吃饭的时候他会问:“你在吃饭哇?”我在踢足球的时候他也会问:“你在踢足球哇?”真是废话。
  
  有一次,我在厕所里蹲着的时候,他居然问我:“你在解手哇?”我靠!我不解手我在厕所里干什么呀?接着他又问了我一句差点令我昏倒的话:“你在解大手哇?”晕!我蹲着不是解大手还是做什么呀?
  
  还有一次,他在寝室里用IC卡电话打长途,声音非常大地对着电话嚷着:“喂!你是母亲哇?”逗得我们哈哈直笑。母亲哇?母青蛙!所以班长的绰号就叫了青蛙!
  
  最令我们感到无法接受的是,青蛙居然有个女朋友,而且还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同居。这在我们这个高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他说在他们老家,像他这样十八岁的男孩大部分都结婚了,甚至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这个女朋友还是他的那个母青蛙亲自给他介绍的。
  
  他的女朋友我见过,如果拿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惨不忍睹。粗手粗脚,一看就是力大无比的那种类型。我一看到那个女孩,就忍不住对郎中说:“这下青蛙可要受苦了,呵呵!”果然,青蛙一搬进他们的香巢,人就变得无精打采,身体也一圈一圈瘦了下来。他常常在我们面前诉苦,说那个女孩把他管得太紧了,不管多晚他都必须回他们租的那间房。
  
  青蛙也有高兴的时候,那就是跑到我们的寝室来吹嘘他的床上生活。每次都说得泡子翻翻,让我们无法忍受。要知道,我们可都还没见识过异性哦,这个死青蛙还老是说个没完。
  
  那天,这个青蛙又在我们寝室里吹嘘了起来他昨天大战了八百回合,我有点听不惯了,就激了他一句:“你TM懂多少种姿势呀?你说来说去就那么一种姿势,还有没有其他的呀?”肉丁听了也跟着来激他:“你知道吗,什么叫老树盘根?什么叫隔山讨火?什么叫女上式?什么叫侧卧式?”看着青蛙愣愣的样子,我们几个不禁产生了一种快意。别看肉丁是个处男,他看的A片可不算少哦。
  
  青蛙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令我们不能不佩服的话:“哎...看来还是你们懂得多呀,能不能教教我呀?”
  
  晕!这个要怎么教呀?还好,倒钩说话了:“呵呵,你想学呀,这个星期天,我们去包录象厅,放tm部最精彩的a片来教教你。”
  
  青蛙来了兴趣,大声地说:“好啊,我们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不见不散哦!”过了一会,他又愁眉苦脸地说:“恩...这个事嘛,你们可要瞒住我老婆哦,我要给她个意外的惊喜。这样,星期天那天,你们给我家打电话,就说找我开班会,我才出得来呀,我那老婆把我管得太紧了。”
  
  呵呵,这个气管炎!
  
  星期天,我们可不会去包录象厅的,我们的荷尔蒙分泌得够多了,哪里还能再去看什么a片啊。不过,捉弄一下青蛙可是我们喜欢干的事哦。呵呵!
  
  一大早,我们寝室的六个人就跑到了录象厅对面的水吧二楼里坐着,准备打电话给青蛙,让他在这么热的天里一个人站在录象厅门口等我们。
  
  倒钩摸出了他老爸送的手机,按了青蛙家的电话号码。倒钩的手机是带免提功能的阿尔卡特新款。他按了免提键,好让我们都听得见里面的对话。
  
  电话接通了,倒钩对着受话器说:“麻烦请找一下班长。”
  
  “我就是!”手机的喇叭传出的声音非常清晰,这款手机功能还不错嘛。
  
  倒钩忍住笑说:“快来呀,我们在录象厅门口等你哦。”
  
  “好的!开班会呀?我马上就来!”青蛙自说自的。我们终于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没等我们笑完,就听到手机喇叭传出了一个恐怖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别跑!你这个死青蛙,再跑?看我不一刀砍死你!”哇噻!怎么?青蛙的老婆不准他出来呀?那我们不是看不到好戏了?
  
  话筒里又传出青蛙的声音:“哇!老婆,你把刀提出来干什么哇?哇!我的妈呀!血!啊~~~~~~~~~~~~~~~~”青蛙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发出了渗人的尖叫声。接着话筒没有声音了,只有“嘟---嘟---嘟---”断线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六个互相望着,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我打破了寂静问他们:“你们看,青蛙会不会被他老婆干掉了呀?我听说他老婆练过散打的。青蛙会不会没命呀?”
  
  肉丁诺诺地说:“不会吧?”
  
  郎中思考了片刻,然后斩钉截齿地说:“我们过去看看,我懂急救的。”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青蛙他们租的房在学校对面没多远的一座叫凌夷大厦的房子,听说房租很便宜的,我就是有点觉得这座大厦的名字不是很好听。
  
  我们站在1444号房的门口,按了按门铃。响了好几声,没有什么动静。郎中抽了抽鼻子说:“咦?!好象有什么味道,你们闻一闻?”
  
  我使劲抽了一下鼻子,果然,空气里有一种怪怪的,不可名状的气味在扩散。甜甜的,又咸咸的,还带了一点腥味。
  
  郎中确定地说:“这是血的味道,还是鲜血的味道!一定出事了!”他说完就使劲用他的身体撞着门。“砰!砰!砰!”
  
  防盗门多结实呀!郎中身体的撞击一点也没有用。我说:“我们去叫保安吧,让他们来开门吧。”
  
  肉丁下楼叫了两个保安上来,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
  
  胖保安听了我们的话,也使劲嗅了嗅空气中血腥的气味,点了点头。保安也没钥匙的,他打了个电话,让保安房送了开锁的工具上来。
  
  胖保安开锁的速度还很快,我简直就怀疑他在做保安前就是个小偷。不一会的工夫,防盗门就开了。当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血腥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屋里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满地的鲜血,红红的一片,地上,墙上,沙发上,冰箱上,电话上,到处都是血。浓郁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扩散,我觉得自己的胃的深处,一种无法抑制的呕吐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正在极力压抑自己呕吐的感觉时,肉丁、倒钩已经忍不住吐了起来。我的皮鞋上沾满了腻腻的血迹,我在屋里四处看着,却没有发现青蛙的尸体。当我转到厨房的时候,却看到一口大锅,火还开着的,大锅冒着热气。我揭开锅,锅里翻腾着气泡,随着气泡翻滚起了若干不可描述的动物的肢体。
  
  锅里是什么?难道是青蛙的尸体?难道他被他老婆分了尸,还被砍了放在锅里煮?我一下就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男主角把人杀了,剁成肉酱,做成了叉烧包。我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无数的秽物都吐在了这口恐怖的大锅里。
  
  两个保安也不禁吐了起来,还好他们毕竟是保安,不一会就平静了。胖的那个拿起步话机就叫楼下的保安房报警。
  
  过了一会,我听到楼道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步话机通话的声音。一定是警察来了!
  
  “砰!”防盗门被一脚踢开。几个身穿警服的大汉冲了进来。我高兴地说了声:“你们可算是来了!”没等我说完,一个警察就冲到了我的身边,一个擒拿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的手扭到了身后。“你干什么?”我的手痛得肿了起来,我不禁大声地质问。
  
  一个警察拿着步话机大声地说:“捉住了!几个小偷都捉住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咦!小偷里居然还有两个保安?嘿嘿!这可是本市第一次捉住内外勾结的大案呀!”
  
  什么?小偷?还是和保安一起的?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吧?
  
  防盗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手粗脚大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青蛙的女朋友。
  
  肉丁大声地对警察说:“快抓住她!她才是凶手!她把我们班长杀掉了,还分了尸煮在厨房的锅里的!”
  
  警察诧异地望着我们。就连两个保安也附和着肉丁的话。
  
  青蛙的女朋友望着我们,神情诡异地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我把我老公杀了?我怎么会杀死我老公?我老公现在正在医院输液呢。”
  
  我战抖地对警察说:“你看,她一定在撒谎,本来我们和班长约好了今天开班会的,可我们在电话里亲耳听到了她说‘死青蛙,我要杀了你。’真的,我们班长的绰号就叫青蛙。”
  
  警察听了来了兴趣,毕竟凶杀案要比盗窃案大多了。他的眼光转向了青蛙的女朋友。
  
  这个恶毒的女人的神情变了,眼光变得凶狠起来。“瞎说!我老公明明在医院的,你们可以去看呀!”
  
  我大声地质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说杀了青蛙呀?”
  
  她生气地说:“哼!你们今天不说,我还不知道那个死鬼有个绰号叫青蛙。今天我们中午本来说吃青蛙肉的,可我刚刚一打开篓子,青蛙就全部跑出来了,我就叫青蛙不要跑,再跑我就杀了青蛙。”
  
  是这么回事呀?那地上的血迹呢?杀青蛙哪有那么多的血?
  
  “我老公说他最近虚,今天我就还杀了只鸡,我刚一动刀,那只鸡没有杀得死,就四处乱飞,把这个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啊?!晕!可青蛙平时身体满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还在医院输液?我在电话里明明听到他尖叫的嘛?
  
  “他?他身体还算好?别逗了!知道吗?他这家伙,居然连我这么个娘们也比不上,他居然晕血。见了一点血,就像个女人一样晕过去了,还要我把他送到医院去。”
  
  靠!是这么回事呀?那锅里炖的是什么呀?
  
  “呵呵!当然是青蛙炖鸡呀!大补的。警察同志,一会要不要给你们来一碗?”
  
  青蛙的女朋友走进了厨房。“我操!谁干的?谁在我的锅里吐了?赔我的青蛙炖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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