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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w8la

▉500个短篇恐怖故事合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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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48:19 | 显示全部楼层
No.86 鱼咒
  
  树木茂密的山间有一口深潭。
  潭水是暗暗的蓝色,象是望不到底的感觉。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潭水摸上去都是那么的刺骨寒冷。山上有小溪不断地流进潭里,但潭里的水从来也不见满上来,而且,无论是干旱时节,还是暴雨倾盆后,潭里的水也不见退下去一分或是涨上一分来。住在山脚下,靠樵猎为生的人们,都传说这个潭直通大海,深不见底,而潭底里则住着龙王的女儿。
  书生连着几次赶考都名落孙山,不觉有些沮丧,但又心有不甘,于是一个人收拾了行里,寄居于山间的寺庙,苦读圣贤书。
  每天一早,天刚放亮,书生就起床来到后山的潭边,用那终年都刺寒入骨的水洗洗脸,头脑顿时清醒,于是就着微弱的晨曦大声朗诵着诗书。
  常在潭边读书的书生渐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接连着好多天,只要书生一到潭边去朗诵诗书,潭里就会浮起一条模样奇怪的鱼来,在潭边慢慢游动着,随着书生的诵读摇头摆尾,仿佛听得懂似的。书生仔细看那鱼的模样,却是一尺来长,身体细薄,身体的最宽处还没有两寸宽。最奇的是,这鱼通体洁白,鱼鳞细密,仔细看来仿佛鱼体是半透明的,几乎可见那一根根的鱼刺。当这条鱼在水里游时,那白色的鳍在水中漂动,如同白色的飘带。
  书生有次故意试探,他收了书走入林中,却并未远去,稍呆一会儿,他见潭中那条白鱼已经沉入了水中,于是他复又拿出书卷,大声诵读,不一会儿,却见那条白鱼又浮了上来。如此反复几次,书生确定那白鱼是有灵性之物。书生不禁又惊又喜,他惊的是世上果然有能知人善意的动物,而喜的却是,听传说潭中有龙,这条白鱼的模样奇怪,倒是和龙有几分相象。如果这真是一条龙,岂不是他的造化?
  自此后,书生天天更勤于来潭边读书,读完书后还和白鱼说说话。书生感慨万分,他数次在科举中落地,自叹天下无知音,不想今日在这深山之中,却遇上这样一位知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生发现白鱼常常在他要走的时候在水中流连不去,而有时他还未到潭边,白鱼已在潭边游动着了。
  于是有一次书生问白鱼:“你可愿天天伴随着我,如果你愿意,我就把你放到我的房间里,每日饲养你。”问完,书生惊奇地看见白鱼在水中微微点头。
  “你等一下。”书生说完就跑回寄居的寺庙,向和尚要了一个大的瓦罐,他拿了瓦罐回到潭边,看见白鱼仍然在潭边游动着,好似在等他。书生于是把瓦罐沉入水中,白鱼在水中慢慢游进瓦罐里,沉在罐底,仰头看着书生,眼光中竟有无限温柔。
  书生将白鱼养在房间里,并给白鱼取名“雪儿”。
  自此,书生日日读书时有雪儿相伴,不觉精神大增,对看过的书简直过目不忘,写文章时一气呵成,如有神来之笔。而书生夜里睡觉时常常梦见一个白衣的女子,美貌非凡。书生醒来后,对瓦罐中的雪儿说他的梦,他以为那梦中白衣女子就是雪儿,书生情不自禁地对雪儿说:“如果你就是我梦中的女子,我就娶了你,哎,找到一个这样的妻子,在这世上夫复何求哉!你就化成女儿模样吧!”雪儿仍旧用无限柔情的目光看着他,却没有化成女子。
  白鱼雪儿,是在深潭里修炼了几百年的鱼。那天,她被潭边的诵读诗书之声惊醒,不由听着诵读之声,听得如痴如醉,不能自抑地浮出水面。时间一久,白鱼雪儿竟然爱上了书生,这可是修炼的大忌,可是雪儿也顾不了了。雪儿的修炼正是紧要的关头,她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了,但是却只有在深夜阴气最重的时候。书生梦中的白衣女子正是雪儿,但她却不能应书生之邀化成人形,但书生所说的话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三年后,书生带着白鱼雪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参加科举。在科举中,书生一举而中,被皇帝钦点后,派往某地任知县。
  知县带着白鱼雪儿来到就任之地,还未正式上任,当地的名门富豪就纷纷做东来请,高档酒楼和知名烟花之所都是请客常去的地方。知县先还不习惯,但随着他的就任,他已经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了。
  知县老爷本是穷人家出身,现在当了知县,在当地的名门富豪的请捧下,每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日日美酒,夜夜笙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从此,他慢慢地很少回到他的府第去了,也慢慢地将白鱼雪儿和他对雪儿说过的话都忘了。
  雪儿每夜化成人形,但是她却不见知县老爷回来,只有无限惆怅地又回到瓦罐中。有几次,雪儿想回到她生活的寒潭去,但是心里怎么也放不下知县,于是又留了下来。
  却说县城中最大的妓院里从扬州来了一个有名的妓女小粉,一时间在县城中名声大噪。知县老爷在见了小粉后,不觉大是兴奋,一夜痴眠过后,尽然觉得离不开小粉了。从此知县老爷就再也不去其他地方,夜夜都只留在小粉那里。
可是,由于知县几年来夜夜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身体已经渐渐被掏空了,于是常常在他和小粉作乐之间觉得力不从心。小粉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甘于这种不能满足她的老爷?她就常常和别的男人来往。知县知道后虽是不满,但也没有办法,他一说小粉,小粉就“嘻嘻”笑着说:“老爷自己不行,还吃那么多的干醋干嘛?”知县沮丧之余,偷偷地四处寻访名医,药吃了不少,却没什么用。
  一天,县城外的道观来了个云游的道人,听传闻可治各种疑难杂症。知县老爷慌忙回到府中,叫下人去道观请云游的道人来。
  道人来到知县老爷府上,在客厅坐下,却一眼看见客厅的瓦罐里的白鱼,看了一下,道人忽然起身告辞。知县大惊,道人还未问病情,如何就要离去?细问之下,道人摇着头笑说:“老爷有世上稀有奇药,还有什么病要我看?”知县大奇,追问之下,道人见知县真不知情,于是将知县拉出门外,细问了瓦罐里白鱼的来历,然后对知县说:“此鱼据传是龙与鲤鱼杂交而生,生活在极阴的深潭中,因此性极寒凉,但却能治百病,比什么灵芝人参,鹿茸雪莲要有用多了。”于是给了知县一个方子,叫知县用几味药与白鱼同煮来食,包知县药到病除,身体比以前好上百倍。
  知县在思想了一会儿之后,叫人按道人给的方配了药,同瓦罐里的白鱼一起送到厨房里去了。
  雪儿看到知县回来,心里高兴,以为知县记起了他对雪儿说的话,从此回来陪着她了。可怜的雪儿,直到一只油腻腻的手伸进瓦罐,她在怎样躲藏都没逃开被捉出瓦罐的命运之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躺在砧板上的雪儿,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地悲哀,她的眼角滴下了一滴红色的泪,她用尽她几百年的修炼,发了一个世上最恶毒的咒,她诅咒的是天下所有负心的男人!
  “叮呤呤”,办公桌上电话响了。
  元伸手接过电话:“喂?”
  “元,是我……”一个女人凄凄哀哀的声音。
  “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元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我求你,你别离开我好吗?”女人在电话中哭起来,“你说你会娶我的,我为你甚至打掉了肚里的孩子……”女人的哭声更响了,还有不断擤鼻涕的声音。
  元嫌恶地把听筒放远了一点,“我不说了吗,我会给你补偿的,你要多少钱,你说!”
  “我不要钱,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答应我!”女人恳求着。
  元笑了,“你愿意为我做一切?”
  “是的,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女人觉得好象有了点希望。
  元笑起来,笑声很大,但他的声音却很柔和:“好的,如果你愿意为我做一切,那么你为了我去死吧!你死后我会交代好的,等我以后死了,就和你埋在一起,一直埋在一起!”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肯为了我去死吗?”
  “……”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元又大笑着放下听筒。在他放下听筒的一霎那,他听见听筒里传来有如厉鬼般的哭嚎:“元,你不得好死!”
  “呵呵,我不得好死?看看谁不得好死吧!”
  “叮呤呤……”电话又响了。
  元猛地提起电话来,对着话筒大声斥责:“叫你别再打来了,没听见吗?”
  “元,是我。”电话里的是另一个女音,带着一点疲惫的声音,“我想好了,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哦,”元的笑容又浮上了那张英俊的脸,“那好,你说什么时候呢?”
  “我现在已经回到我妈妈那里了,我不想在妈妈这里谈这些事情,我留了封信给你,你回去看看吧。”
  “好的,好的。燕,我……”元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回去看信,看完后给我个电话,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了手续。”元妻的声音异常冷静。
  “好的,那就这样。”
  “再见!”元妻收了线。
  元不由地又笑起来,今天不错,一下子解决了两个拖了很久的问题。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女孩子的模样来,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那个他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子。她实在太美了,在他的一生中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子,而且,他和她在一起时,那种美妙的感觉,是他在其他女人(已经数不上有多少了)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子,也许他不会那么快和妻离婚,也许他还会和那个女人(刚打电话来的那个)多相处一段时间。
  晚上,元没有马上回家,因为他今天请了人吃饭,几个政府部门的人。
  他马上要开展的几个投资项目,必须要这些政府部门批准,而他请的这几个人,都是这几个部门的实权人物。虽然他以前就和他们的关系不错,但是,平时烧香是一回事,临时抱佛脚还是免不了的。
  元驾着车来到他订下的酒楼。
  他一下车,酒楼经理就亲自迎了出来。这家酒楼元是常客,酒楼里有几间特别包房,就是为元这种人预备的。象元这种人常常有一些宴请,却是非常隐蔽的,不能被人知道,包括他的情人和老婆。
  元请的人还没有到,经理坐在包房里陪着元喝茶聊天,这种几千块一斤的茶叶泡的茶,是每次元来这间酒楼吃饭时,经理特别送给元喝的。元喜欢这茶叶的香味,用他的话说,这茶的味道喝不厌,象是某一种让人百玩不厌的女人。
  聊着天,经理忽然对元说:“今天酒楼刚到了一批新货,不知道你要不要尝尝。”
  “是什么?”元放下茶杯。
  “是一种鱼,一种我猜你没吃过的鱼。”经理有点神秘地笑着。
  “鱼有什么好吃?”元不以为然。
  “这种鱼一般我不向人推荐,而且我这里只有两条,价格非常之昂贵。”经理有点高傲地说。
  “哦?”元被斗起了好奇心,“是什么这么宝贝?拿来看看!”
  经理点点头,打了个电话,然后向元微微靠近,低语着对元说了些什么。
  “哦?”元有点不信地看着经理,经理耸耸肩,做了个信不信随你的架式。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那个小情人的模样来,如果真是象经理所说的那样,这鱼岂不是大补?他就不用担心他的小情人几乎比他小一半了,他可以象年轻人一样和他的小情人……
  元不露声色地笑了。
  门轻轻响了响,经理走过去打开门,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玻璃罐走进来,经理叫他放在桌上,挥手让他出去了。
  “来看看!”经理叫元。元起身走过来,他看见了玻璃罐里的两条鱼,细细长长的,象鳗鱼,但是比鳗鱼短一点,身体细薄,通体白色,有点半透明,在灯光下看来仿佛可以看见鱼身体里的骨刺一般。元反复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经理那番话的诱惑,他问经理:“这鱼叫什么?”
  “叫寒潭白鱼,听说生长在山里非常深寒的水下,不易捕捉啊!”
  “好,好!”元挥着手,“寒潭白鱼,好!就按你的方法,两条一锅炖了!”
  开着车,满嘴喷着酒气的元还在想着那两条鱼的美味。那两条鱼的肉嫩滑细腻,一点也没有鱼的腥味,反而有一种清香,好象是植物的那种清香,那种清香在口中久久萦绕不去。鱼肉入口即化,不用咀嚼,除了中间一根大的骨刺连着的大刺,没有一点细刺。奇的是那些大刺根根一样大小,而且是细圆的,不象一般的鱼刺那样是扁的,刺的一头平平一头尖尖,象是象牙牙签。好奇心重的元还叫服务生把那些鱼刺包了,放在他的包里,这也是一种炫耀,那两条鱼可能吃去了平常人一两年的收入。
  元开着车想去找那个小情人,可是想到妻子要他回去看信,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去和妻子办了离婚手续,他决定还是先回家去。
  元的妻子在娘家等了元很久,没有电话来。元妻想,他那么急于离婚,为什么没有电话?难道他连她信中一点要求也不肯答应?应该不会,那是他开给她的条件呀。
  元妻第二天往元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公司秘书说他没来上班。元妻又打了他的手机,手机开着,没人接听,打到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听。下午,她再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他还是没有回去公司。元妻心里有点不祥的感觉,她驾着车回到他的家(也是她的家,不过,离婚后就不是了)。
  元妻拿出钥匙,却打不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她用劲敲着门,没有人应门。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拼命擂门,她擂门的声音引来了巡警。
  经她同意,巡警打开了门。打开门后,屋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清香味传来,元妻奇怪,她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巡警把元妻留在门外,派了两个人上去。两个巡警从楼下搜寻到楼上,只见卧室的床上好象躺着一个人,用被蒙住了头。在巡警的大声警告下,那个被子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其中一个巡警小心地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却大叫着扔掉被角跑了出去。
  元的家里来了很多警察,把房子都包围了,不许人出入。后来,一具尸体被从房中抬上一辆警车,运走了。
   几天后,元妻被告知元已经死了,但是没让她去看尸体。几天后的报纸上也报导了全国著名的企业家——元的死讯,但是没报导死因,只说是死在家中,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元妻也一直都不知道元的死因。
  其实,除了当天在场的巡警和去破案的警察以外,没有人知道那天抬上警车去的,并不是一具尸体,正确说来,那只是一具骨骼,一具没血没肉的骨骼。那具骨骼包在睡衣中,不,正确来说,是那具骨骼“穿”着睡衣,象一个人穿着睡衣那样。骨骼上干干净净,骨骼里也没内脏。经DNA化验,那具骨骼正是元!但是,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在一夜之间怎么就会变成了骨骼(或者说怎么就剩下了骨骼)?而且,在元的床上和睡衣上,包括骨骼上,没有一点点的血肉!
  看过那具骨骼的人都觉得很恐怖,后来有人形容:“那具骨骼就象,就象……就象一条被,被人吃得太干净的……鱼!是的,象条被人吃得干干净净的鱼!”说的人满面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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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No.87 狗变

  最初,不对劲的感觉是那天晚上开始的。
  那天晚上,正军正在网上和一个MM聊天。
  正军和那个叫金色风铃的MM认识并不太久,不过正军觉得和她聊得很开心,这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女孩子,正军心里一直在想着怎样把她引到正军想聊的话题上来。
  金色风铃正在向正军说一件她认为比较好笑的事。
  正军一边看着金色风铃说话,不时地应上一声,一边在黄色网站上翻图片来看。
  这时,正军刚上了一家免费的黄色网站,打开其中的一张图片。
  图片在屏幕上从上往下慢慢地显现,是一个全身一丝不挂的美丽女人,但是女人的最隐秘处却被女人手里抱着的东西遮住了。正军仔细一看,女人手里抱着的是一只淡黄色长毛的小狗。小狗的狗头侧贴在女人的腹部,看不清狗脸。
  “丧气!”正军大骂着,他恨不能把图片中的小狗从女人的手中抢过来,再丢在地上。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正军忽然看见图片中的小狗转过了头来!狗脸正对着他,并冲他呲着牙,音箱里似乎也传出“呼呼”的狗鼻子里喷出的呼喝声。
  正军吓得一下子丢掉了手里的鼠标,鼠标“啪”的一声响,撞在显示器上。
  屏幕上的图片还在那里,正军再看时,小狗依旧侧着头贴在女人的腹部,哪有转过头来?
  正军呆坐了一会,拿起鼠标,关了图片的窗口。
  QQ上金色风铃的头像在一闪一闪。
  正军再和金色风铃聊天,已经没了刚才的心思了。他心里有点害怕。就是在这个时候,正军感觉到他的背上痒,出奇地痒。
  他先在椅背上蹭了一下,但是真有点隔靴挠痒的感觉,不煞渴!于是他用左手伸到背后,隔着衣服用力挠了两下,没想到的是,挠了这两下后,却越挠越痒了。
  背后痒得揪心,正军把手放进衣服里怎么挠也没用。
  “***!”正军一边骂着,一边和金色风铃告别下了线。
  正军脱了身上的衣服,用力挠背止痒,指甲上都挠出点点的血丝了。
  是不是要洗澡了?正军想,不对,前两天刚洗的,不会这么快就脏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许用热水泡泡会止痒。
  正军一边挠着背,一边在浴缸里放了一大缸热水。脱了裤子跳进浴缸里,热水烫着背,感觉真舒服,背上也不再揪心揪肺地痒了。
  正军闭上眼睛躺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暖暖的,正军闭着眼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昨晚看过的那部A片。片中女主角的身材真性感,皮肤白皙,还有那嗯嗯呀呀的叫声……
  这水暖得象是女人的躯体,正军不由地伸手握住自己,他幻想着A片女主角正在他的身边,象这水一样拥抱着他,轻抚着他……他的手不由地套动起来。
  就在正军快达到高潮的时候,浴室的门却“吱呀”地一声响。
  正军被这门声激得浑身一抖,他脑海中的幻像霎那间消失不见了,那勃 起的激 情也在那一瞬间软了下来。
  这套房平时只有正军住着,上大学的弟弟只在周末才过来,所以,正军洗澡时并不锁上浴室门的,只是随手将门虚掩了。
  正军睁大眼睛一下子从浴缸中坐起来,向四周看着。
  浴室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浴室的门却开了一条大大的缝。
  正军在冷冷的空气中坐了许久,浴室里没什么动静,浴室外也听不见什么动静。大概是风吹开了浴室的门吧!正军感到了身上的冷,又躺到浴缸里了。
  水冷了,正军打开热水器,又加了点热水。
  水哗哗地流进浴缸,在这“哗哗”的流水声中,正军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哧哧”地象刮铁皮的声音。
  这声音让正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关掉热水器,正军听见那刮铁皮的单调声还在响,那声音,那声音,似乎就来自浴缸的下面!
  正军呆呆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想不明白他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正军跳起来,他想爬出浴缸去。
  可是,在他的身体探出浴缸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什么?
  一只小狗,淡黄色毛的小狗,只有拖鞋长短,肥嘟嘟的,短毛,长耳,大大眼睛。
  它正伸直了身体扒在浴缸上,两个前爪不断地一上一下地抓着浴缸,象是要找人抱它似的。
  耳耳!是邻居家的小狗耳耳!
  正军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滑倒在浴缸里。
  原来是邻居的小狗耳耳,它怎么跑进来了?
  耳耳???
  正军又跳起来,怎么会是耳耳?
  他再伸头向浴缸外看看,哪里有什么小狗?浴缸外只有一双横放着的拖鞋,哪里有小狗耳耳?莫非是他眼花了?可是,那刮铁的声音呢?正军再听一听,浴室里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正军不再洗澡了,他从浴缸里爬起来,用大浴巾裹着走了出去。
  第二天,正军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邻居女孩晓虹,他和晓虹打了个招呼,顺便关心地问了晓虹一句:“耳耳找到了吗?”
  “没。”晓虹没精打采地回答了正军一句,就走开了。
  正军心里松了一口气。
  晚上,正军又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他的背又痒起来,不仅背上痒,胸前和腹部也开始痒,而且是出奇地痒,怎么挠也止不住那揪心揪肺的痒。
  奇怪,这两天怎么身上老是痒得难受?
  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正军想起前一段时间他老是去的那家发廊,还有那个长得一般,却极会挑逗他的发廊妹。他和她发生事情的时候可都是做足了安全措施的呀!
  正军脱下衣服来,仔细地看看身上的皮肤,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没有疱块红疹之类的,肤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可就是揪心揪肺地痒痒!
  正军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象昨晚一样,用热水泡泡吧!
  泡完热水澡,正军用浴巾擦干身体,他又背对着镜子照了照,背后的皮肤也没什么,只是,背上有一层密密的汗毛,看起来比平时密,好象汗毛忽然间长出来很多似的。再看看,除了汗毛密一些,背上没有其它什么。
  正军觉得浑身都很疲惫,他穿上睡衣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里,正军觉得干渴,他爬起来想去厨房找点饮料喝。
  走到厨房的门口,正军听见厨房里有一种“嗡嗡”的机器开动声,却不象是冰箱启动的声音。
  正军心里恐惧极了,他睡觉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关着的呀,现在是什么声响呢?
  正军一步一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进厨房。
  厨房里有淡红色很弱的灯光。正军仔细看时,却是微波炉开着,那淡红色灯光是由微波炉里射出来的,那“嗡嗡”的机器声响,也是微波炉发出来的。
  微波炉怎么会开了呢?真是奇怪!
  正军两腿发软,但是他还是决定走过去关上微波炉。
  不知怎样走到微波炉边的,正军正要关上微波炉,却透过微波炉门上透明的网看见微波炉里有一些东西,象是一丛乱蓬蓬的头发。
  正军害怕极了,他记得临睡前微波炉里是没有东西的。
  随着微波炉下托盘的转动,那乱蓬蓬头发似的东西转了半面向着正军,却赫然是一颗人头!一颗眼睛还在睁着的人头!
  而最让正军恐怖的是,那颗人头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就象他自己在照镜子似的那么熟悉!
  不错,正军看到的正是他自己的头!!!
  随着微波炉缓慢地转动,那颗人头已经面向着正军了。
  正军看到,人脸上的肉开始焦糊了,有些地方象是开始熔化了似的,肉一块块地往下掉,掉得整个人头都血肉模糊的。
  正军象梦迷住了似的,有冷汗滴下来,蒙住了眼睛,他不觉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再看微波炉里,那个人头不见了,里面正在被烧着的是一只小狗!淡黄色毛的一条小狗,只有拖鞋大小。
  随着微波炉里托盘的转动,小狗开始在微波炉里乱撞,托盘也被弄翻了,一下子碎裂开来。不一会儿,小狗不再撞动了,它倒下来,身上的毛已经一块块地脱落了,皮肤焦糊了。
  “叮”,这一声特别地响,响完之后,微波炉停了,灯光灭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正军听见他的冷汗滴下的声音。
  他颤抖着手去打开微波炉的门,“嘭”,门弹开的声音让正军吓了一大跳,他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正军浑身是冷汗,他觉得好象在做梦一般,他不明白怎么会坐在厨房的地上。他觉得非常惊恐,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房子里所有的灯。
  厨房里的微波炉的门是开着的,正军小心地伸头往里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浑身的冷汗慢慢干了,一阵阵地寒冷。刚才,一切象是梦游一样。
  正军不敢再关上灯了,他回到床上。
  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正军自从住到这里以后,常常碰见邻居晓虹和她的小狗耳耳。晓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却也非常傲气。正军偷偷地喜欢着晓虹,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晓虹是不会喜欢正军的。因为他既没有正式的工作,人长得又差劲,没几个女孩子会喜欢他这样的,更何况晓虹。
  那天他出门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晓虹家的房门没关,留着一条缝。他偷偷看了一下,客厅中没人,斜对着大门的房间门也半开着,门里有个带镜子的立柜。
  从立柜的镜子里,正军看见了令他心跳的一幕:晓虹正在换衣服。
  她已经脱下了上衣,露出只穿着文胸的雪白的身躯。然后,她开始脱下身的牛仔裤。
  正军屏住呼吸,贪婪地偷看着镜子中的人影。
  就在这时,一阵狗叫猛地传来,却是那只小小的狗——耳耳。
  晓虹警觉地关上了房间的门,正军也吓得从门口逃开去,一口气冲到了楼下。他不禁有些气恼,那只该死的狗!幸好没被人发现他在偷看。
  几天以后,正军回家忘了关门,过一会他去关门的时候,却看见耳耳站在他的客厅里。
  正军关上门,一把捉住耳耳,用绳子拴住它的颈子,拿出拖鞋来打它。
  “叫你多管闲事!”正军用力在打耳耳,耳耳“汪汪”地叫起来。
  对门传来叫耳耳的声音,正军吓坏了,他放下鞋子,可是耳耳还是叫着。正军忙捂住耳耳的嘴。可是,他家的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正军抱起耳耳,想把它藏起来,又不知藏在哪里,走进厨房,一眼看见了微波炉。
  正军打开微波炉,把耳耳放进微波炉里,关上门。耳耳在微波炉里叫着,虽然声音小了很多,但是还是可以听见。
  这时,敲门声更响了。
  正军慌忙中按了微波炉的定时,微波炉开了,发出“嗡嗡”的机器声,狗叫听不见了。
  正军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耳耳的主人晓虹。
  “是你呀,什么事?”正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晓虹。
  “哦,没什么!”晓虹有点慌张,“我家耳耳刚才不见了,我想问一下是不是跑到你这里来了。”晓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在正军的客厅里扫视着。
  “没有,我的门一直关着呢!”
  “奇怪,刚才我听见耳耳的叫声,好象不远似的。”晓虹有点怀疑。
  “哦,要不你进来找找?”
  “啊,不用了!”晓虹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下楼去找找吧!”
  正军看着晓虹走下楼去了,不禁心里好笑,他在晓虹的背后大声说:“如果我看见耳耳,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晓虹走下楼去了。
  正军走回厨房,微波炉还在开着,他关掉微波炉,打开微波炉的门。
  微波炉里的耳耳半靠在微波炉壁上,表皮的毛已经被烧得脱落溃烂了一大片,露出鲜红的肉,两只狗耳朵,肿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小狗耳耳痛苦不安,不停地挣扎惨叫。它挣扎着想走出微波炉,但是看着正军,又想缩回微波炉里面去。
  正军看着被烤成这样的耳耳,并没有放耳耳出来,却一狠心,又将耳耳推回了微波炉里,随即关上了微波炉的门,加大火,开了开关。
  微波炉里的耳耳恐惧不安地走动着,向着微波炉的门撞动着。
  正军冷冷地看着微波炉里的耳耳,转身走出了厨房。
  微波炉“叮”地一声响,正军走进厨房打开微波炉的门。
  天哪!微波炉里一片狼籍,耳耳已经成了一具焦糊的狗尸了!耳耳全身焦糊,肚子爆裂,有一些内脏流了出来。微波炉的壁上沾着点点的血肉和内脏的碎末!
  正军一边回想着,一边心烦地翻了个身。他无法入睡。
  天亮了,正军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涮牙洗脸换睡衣。
  当他脱下睡衣的时候,正军呆住了。他看见他的身上长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淡黄色毛,那绝不是汗毛!
  一天是在焦躁不安中渡过的。
  晚上,正军更焦躁了,他害怕,他到底怕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是怕那个梦?还是怕他一觉睡醒后全身都长满了淡黄色的毛?
  全身都出奇地痒了。
  怎么睡着的,正军也不清楚了,万幸的是,一夜没做恶梦。
  早上醒来,正军伸了一个懒腰,但是他忽然停住了,他想起昨天早上他看见的情景,他身上在一夜间长出的淡黄色毛。
  他忙伸手去脱睡衣,想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变化。
  可是,他看见了他伸出去的手。
  那还能算是手吗?正军惊恐地大叫起来!
  他看见的,分明是一对狗爪子啊!
  正军的弟弟周末来到正军的房子,他打开门,一只淡黄色毛,身体硕大的癞皮狗正扒在房门口。
  正军不在,正军的弟弟很奇怪,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找到正军了。
  那只癞皮狗看见正军的弟弟,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靠,嘴里发出“呜呜”声。正军弟弟看着它那一身癞皮,厌恶地踢了它一脚,它忙呜咽着往后退。
  这是哪里来的癞皮狗?
  正军弟弟知道这不可能是正军养的,因为正军一向最讨厌狗。
  正军弟弟打开门,给了癞皮狗一脚,“滚出去!”可是,癞皮狗却向后缩着不肯出门去。他气坏了,“这只该死的狗!”
  费了好大的力气,正军弟弟才把癞皮狗赶出了正军的房子。
  癞皮狗夹着尾巴,可怜地看着正军弟弟,眼中似乎有点泪光。正军弟弟心里有点软,但是却不能留下它,于是拿了一块刚才带上来的鸡肉,丢在它面前。
  癞皮狗闻了鸡肉很久,终于张嘴咬住了鸡肉。
  正军弟弟看了癞皮狗一眼,关上了门。
  癞皮狗吃完了鸡肉,无可奈何地走下楼去。
  癞皮狗夹着尾巴走在街上,忽然,一群狗冲了过来,狗群中有大狗,也有小狗,它们冲到癞皮狗的跟前,围住癞皮狗咬起来。
  浑身伤痕的癞皮狗终于摆脱了那群狗。可是,无论它走到哪里,都有狗群袭击它,它不得不离开城市,向偏僻的地方走。
  癞皮狗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走着。
  它现在又渴又饿又疲惫,这一路上它经过了几个乡村,但是只要它一靠近,乡村里的狗群就会叫嚣着扑向它,围攻它,连那些和它一样的流浪狗也欺负它。
  它身上有好几处伤痕了,有一处甚至被咬去了一块肉。
  它只有避开那些狗群,向着比较荒凉的地方进发。
  翻过一个小山坡,前面有一个小池塘,塘里生满了浮萍,水绿绿浓浓,看起来挺肮脏的。
  癞皮狗萎顿地走向池塘,它渴坏了。
  池塘边的泥地湿湿的,有些青苔,很滑。癞皮狗小心地走下池塘边,用前爪在地上试了几次,找了一块不太滑脚的地方,站稳了,低下头去喝水。
  喝完水,癞皮狗抬起头来,向四周张望着,这是一片荒野,没什么吃的。
  它失望地转过身。
  忽然,它惊恐地叫了一声,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谁知脚下一滑,却掉进了池塘里。
  池塘的岸边赫然站着一只小狗!
  小狗身上的皮毛象是被什么烧了似的,一身焦黑,肚子下面的皮肉翻开着,拖着一些东西在肚子外面,仔细看时,却是一些肚肠内脏在外拖着,颜色暗红。
  池塘里的癞皮狗在被灌了几口水后,很快地浮上来,转身拼命向对岸游去。
  精疲力尽的癞皮狗终于游到了岸边,当它慢慢向着岸边靠近的时候,它忽然又看见本来是站在对岸的那只小狗正站在它前面的岸上。
  癞皮狗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呼,它急忙转身又向另一个方向游去。
  可是,不管它游向什么方向,每当它靠近岸边时,它都会看见那只焦黑的小狗正在它前面的岸上。
  癞皮狗又惊恐又绝望,它在水里不停地游着,它想避开那只小狗爬上岸去。
  但是,它已经越游越慢了。
  ……
  正军弟弟好几天没见到正军了,他向警方报了案。
  一天,警方忽然找到正军弟弟,将他带到殓尸房。
  房中的床上放着一具用白布单盖着的尸体,法医掀开白布单,让正军弟弟认尸。那是一具被水泡涨了的男尸,身上还穿着睡衣,但是睡衣已经破烂不堪了,尸体上还有好几处伤,据法医说,那可能是被狗咬伤的。
  正军弟弟的喉咙一下子哽咽了,虽然尸体已经肿涨变形,但他还是认出了那是正军。
  警方人员告诉正军弟弟,尸体是在离城十几公里外一个荒野上的小池塘里发现的。正军穿着睡衣去那儿干什么?正军弟弟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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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No.89 巫歌
  
  
  小区地处江边,地理位置不错。小区内的绿化很好,大面积种植着绿草和鲜花。周重文觉得很满意,他喜欢这里。和房主签好了租房合同,周重文拿着房门钥匙,恨不得马上就搬过来住。
  那个周末,周重文一边坐在大大的阳台上喝着红葡萄酒,一边欣赏着江景。将落的太阳斜挂在江上,和着周围散漫的云,周重文觉得象是一个打开的鸡蛋,他早餐常吃的那种只煎单面的鸡蛋。想着这不太雅的比喻,周重文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搬来新租房的第一天,由于忙着搬家,他觉得今天太累了。
  周重文早早出去吃了晚餐,回来后看完电视新闻,上了一会儿网,就洗澡上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周重文不一会儿就迷糊了起来,他已经处于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了,他在睡梦的边缘游离着。
  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象是歌,但又不完全象歌,旋律简单,中间还夹杂着小声的诵经似的低语,还有一种弦音,象是绷紧了的弦被手指挑动着,发出的有点刺耳,缺乏柔和的乐声。
  周重文一下子惊醒来,细听,那种声音却又听不见了,反而是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在嬉笑吵闹着。
  再次进入半迷离状态的时候,周重文再次听见了那种歌声。
  但是这一次,周重文没有理它,任它在耳中象苍蝇似的“呜嗡”着。周重文迷离的意识微微辨认了一下,那歌声仿佛是来自下面。也许是楼下,但也许是地狱,管它呢!
  周重文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着窗外的太阳光洒了一地,一个明媚的早晨。
  这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每次当周重文睡到迷离状态的时候,周重文就听见那种似歌似诵经的声音。但是这对周重文并没什么影响,他依旧睡得很好。
  时间久了,周重文不禁起了好奇心。
  这声音应该是来自楼下的那户人家,周重文是不信鬼神说的,当然不信那歌声是来自地狱的。为什么只在睡迷离的状态才会听见呢?周重文分析,一定是在那个状态下,人的耳朵可以听见平时不易听见的声音。
  每次下楼时,周重文都向楼下的那一家看看,但却从来没有看见有什么人。
  那天晚上,周重文因为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回来晚了一点。
  当他上楼,经过他楼下那家住户门口时,那家的门却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长发女人,她手里拿了个黑胶袋,一出门,立即就回身关上房门,低下头擦身走过周重文的身边,下楼去了。
  在那女人开门的瞬间,周重文快速地向房里看了一眼,但是房间里却是黑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女人却是非常的美艳,在走道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面色有几分苍白。
  以后的时间,周重文好几次都碰到楼下的女人,但是女人总是匆匆与周文擦身而过。白天时,女人看起来更是美艳。
  周重文依旧每晚听见那歌声,听久了,倒觉得象是一首催眠曲,催着周重文入梦。
  周重文对楼下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反而不记得他想找的那首睡迷离状态下听见的歌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又是一个周末,周重文一早起床下楼去吃早餐。
  快下到楼底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周重文习惯地向边上侧了侧身,后边的那人快步超过周重文,却是周重文楼下住的那个黑衣女人。
  女人在超过周重文时,不知怎么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幸而楼梯只有四五阶就到了底楼,女人摔了一跤,坐在底楼的地上。
  周重文忙走下去,伸手扶起女人,轻声问她:“摔痛了吗?”
  女人扶着周重文的手站了起来,轻掸着衣裙上的灰,低声对周重文说:“谢谢你!我没事!”可那声音分明有些呜咽,眼中有点泪花的样子。
  “要不,我送你回去?”周重文听着那声音,不知为什么心跳就加快了。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女人抬起脸,冲周重文感激地一笑。
  周重文这时看见小区里扫地的一个大婶远远地看着他们,不由地不好意思起来,忙松了扶住女人的手,“那你小心点!”说着周重文走开了。
  周重文吃完早点回来的时候,小区里扫地的大婶看见他,远远地向他走过来,边走还边向他招着手。
周重文停下来,等扫地的大婶走近了,周重文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扫地的大婶左右看了看,轻声对周重文说:“小伙子,那女人身上有鬼气,你别和她太接近了!”
  “哪个女人?”周重文知道她说的是他楼下的黑衣女人。
  “你早上扶的那个女人呀!”扫地的大婶白了周重文一眼,“听不听在你,那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心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扫地的大婶拖着扫帚走开了。
  周重文笑起来,那个女人是有点神秘,但是要他相信扫地大婶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晚上,周重文正在看新闻,他听见了敲门声。
  有谁会敲周重文的门呢?他住在这里,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周重文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却是楼下那个女人。周重文打开了门,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吊带裙,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蓝子,蓝子上盖着一块淡蓝色花的手绢。女人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看起来象是邻家的大女孩。
  “我可以进来吗?”女人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周重文心里暗骂自己,只顾盯着人家看,都忘了请人家进来坐,真失礼!他忙让开一边,笑着对女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进来,随便坐!”
  女人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把手中的蓝子放在茶几上,揭开蓝上的手绢,蓝子里放的却是一瓶干红,几味小吃。
  “早上,真是多谢你!”女人眼波流转着,“这是我自己做得几样小吃,试试合不合口?”
  周重文拿来两只高脚的玻璃酒杯,打开酒瓶,将酒倒进玻璃杯中,递了一杯给女人。
  玻璃杯中的酒呈琥珀色,浓浓的感觉,却又清明无比,灯光映照下,杯中酒光流转。茶几上的四味小吃是:一味醉虾,一味青椒牛肉丝,一味凉拌三丝,一味看着象是白云猪手,但是周重文吃了以后才知道那不是白云猪手,没有白云猪手的酸味,却在咸淡适中的味里吃出一点淡淡的甜味和酒香,清淡爽口。
  酒,在两人的眉目流转间已经喝下了大半瓶。
  周重文不善于喝酒,这时,已有些微醺了。不过,最醉人的大概还不是酒吧?看着女人流转的眼波,即使不喝酒都会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重文朦胧着眼,看着女人美艳的脸,不由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女人本来就有酒红色的脸此时更红了,周重文看得心醉,见女人没反抗,顺手将女人的腰揽住了。
  女人叫艳秋。
  这是一晚上周重文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其他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从这晚以后,周重文和这个叫艳秋的女人开始了那种亲密接触的生活。
  艳秋常常在晚上到周重文这里来,可是,周重文从来没去过艳秋那里,虽然就在楼下。
  那天,艳秋穿着一条白色长裙,长长的头发绾起一个髻,用一根银白色的簪子别在脑后。这使她看起来很古典,别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周重文把艳秋抱进卧室,他的欲望在那一霎那爆发的淋漓尽致,他疯狂在艳秋身上怂动着,他想让她在他的身下被揉碎,他也想在她的身上把自己揉碎。
  一阵激烈的颤抖,周重文停了下来。
  然后,他感到右臂一阵疼痛,看时,却是一条一寸来长的血痕。原来是艳秋发上的发簪把他的手臂划开了。
  艳秋顺着周重文的目光看到他的伤痕,轻轻探过头去,用嘴吮吸着,“痛吗?”
  “不痛!”周重文摇了摇头。
  他看见艳秋的发簪上有血迹,他伸手想擦去,艳秋躲开他的手:“别擦,留给我吧!”
  那银白色上红艳艳的血迹,又一次激起了周重文身体深处的欲望。
  第二天,周重文下班回来,走过艳秋的门口时,奇怪地看见艳秋的门没有完全关上。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周重文起了好奇心。
  周重文停下脚步,透过那条细细的门缝向里观看。
客厅里正对着门的一面墙上,是一个木质神龛,神龛上有一个香炉,正点着香。神龛前有一个坐垫,坐垫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衣,从背影看来是艳秋。神龛的供位上摆着一个一尺来高的供神,供位向里凹,光线较暗,但供位的上方却有一盏暗红色的灯。
  就着灯光,周重文仔细地看着那供的神。
  却是一个极丑陋的女人,身上、手里、脚边、肩头……都是小孩子,一共九个,个个都是鬼脸!每张脸都是极可怕而又诡异!
  九子鬼母!
  周重文打了个寒颤!怎么供的是九子鬼母呢?
  周重文有点慌乱地离开了艳秋的门口。
  晚上,艳秋没有过来。
  周重文很晚才睡觉。
  就在他睡到迷迷糊糊的状态时,他再次听见了那奇怪的歌声。不过,这次听见的歌声节奏很急,让人有点心烦意乱。
  那歌声一直响着,周重文觉得歌声让他不安,睡不着。但是他想醒过来,却又不能,象是被梦魇住了,不过,他可以肯定他不是在做梦。
  周重文翻了个身,他还是听得见那烦乱的歌声,却怎么也醒不来。
  不知那歌声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周重文终于昏昏地睡着了。
  早上明媚的阳光照进了窗子里。
  周重文醒来了,他觉得头有点痛,但是却不能不起床去上班。翻身爬起,周重文被一阵恐怖感吓倒了!
  他的腿,动不了了!
  周重文再次试图爬起来,可是,他的腿一样动不了。他用手摸了摸腿,腿上冰凉的,但是腿却完全感觉不到手的触摸!他的手捏成拳头,用力捶着腿,一样也感觉不到痛!
  周重文又在床上躺了好久,无论他怎么样,他发现他的腿都象死了一般,没有知觉。
  绝望的感觉过去后,周重文抓起床头的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公司,又帮自己叫了救护车。
  在被担架抬下楼的时候,周重文看见艳秋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伸出头来,向外张望着。
  楼下扫地的大婶站在救护车的旁边,周重文看见她微微摇着头,嘴里低声咕哝着:“又一个,哎!又一个!”
  那一刻,周重文想起那天扫地大婶对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那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心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也许,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只是他自己还没发觉吧!
  周重文住进了医院。
  在做完该做的检查后,周重文的主治医生来到周重文的病床前。
  “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周重文焦急地问。
  “你腰椎骨折了。”医生的语气中有淡淡的惋惜。
  “腰椎骨折?”周重文重复着,“怎么可能?我又没受什么伤?”
  “我知道。”医生同情地看着他,“而且,你的骨折象是陈旧性骨折。你是我今年碰到的第三例这样的病例,我从业十几年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今年却一下子碰到了三个。”医生有点象是自言自语了。
  “那还有没有治好的希望?”周重文怀着最后的一丝希翼。
  医生的眼光中流露出的同情让周重文不安,“也许能,在奇迹出现的时候。”
  周重文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呆呆地盯着医生的脸,好象在等着他说出:“这是个玩笑。”或是这之类的话。
  医生用手在周重文的肩上拍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小伙子,还是先学会坐轮椅和生活自理吧!这在现在的你,是最现实的!”
  几天后,周重文学会了坐轮椅。
  那天上午,周重文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他已经没什么必要住院了,医生说他随时可以出院,周重文打算明天出院。
  他转动着轮椅行到他的病房门口的时候,病区外冲进来一个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小男孩。
  她却正是艳秋。
  艳秋没看见周重文,她疯了一般抱着小男孩冲进医生的办公室。
  一阵嘶哑的哭叫声传来:“医生,你救救他!”
  周重文的主治医生和艳秋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叫了个护士,把小男孩抱进了病区的急救室。
  下午,周重文迷迷糊糊正在睡觉,却听见病房里另一张床上的老头问在给他做护理的护士:“小王,早上送来的那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不过,可能会瘫痪。”
  “怎么弄伤的?”
  护士这时忽然压低了声音,“张伯,你不知道,早上送小男孩来的女人,有点邪!”
  “邪?”老头子也压低了声音,“啥回事?”
  “这个小男孩是那女人的儿子,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住院了,每次情况都一样。”护士小声说着,“第一次是从急诊科转来的,听说是小男孩不小心摔下了楼梯,送到医院时昏迷了,后来经过抢救醒了过来,可是却瘫了,是腰椎骨折。”
  “腰椎骨折?和我边上这小伙子一样?”
  “嘘!张伯,你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护士小声责怪着老头,“听我说,就奇在这儿了。后来小男孩出了院,是瘫的。但是几个月后,那女人带着小男孩来感谢主治医生,小男孩居然好了!可是在那时,有个男人,也象边上这个一样,莫名其妙地腰椎骨折了。不过没几天,那小男孩就再次被送进了医院,就象今天一样,昏迷的,抢救醒后,又瘫了,还是腰椎骨折。”
  “那小男孩的病和腰椎骨折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听我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后,科里的医生觉着奇,就查看了小男孩的情况和那两个莫名其妙腰椎骨折的男人的情况,发现那片子上的骨折地方都一模一样,连裂缝都一样,而且,他们都住在一个小区里!”
  “那这个小伙子……”
  “一样,何医生都查过了,和前面的情况完全一样!”
  周重文再次想起扫地大婶的话,这次,他是真的觉得后悔了。
  晚上,周重文转动轮椅,来到急救室的外面。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天周重文被用担架抬下楼时在艳秋的门口看见的小男孩。艳秋正坐在床边,用手抓住小男孩的手在说话。
  床上的小男孩看见了周重文。
  艳秋在小男孩的示意下转过脸来,她看见周重文的时候,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艳秋……”周重文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是来责难我的?”艳秋的眼中有着讽讥,“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都不是!”周重文低沉着声音,坚定的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何必?”艳秋眼中有抹痛苦,“你明知是我害了你。”
  “不,我不知道!”周重文说,“你现在说了,我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为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们出去说。”艳秋吻了吻男孩的额头,推着周重文走出病区。
  在医院的花园里,艳秋坐在一个石凳上,她轻声地向周重文说了一切。
  “那个小男孩是我儿子,是我和前夫的小孩。我的前夫一年以前离开了我,他和另一个女人走了。他走的时候,我儿子怀里抱着变形机器人出去追他,却在楼梯上滚了下去。后来我把儿子送到医院,经诊断,他腰椎骨折了。他,那么小就瘫痪了。”艳秋说着抽泣起来。
  “后来,我找到一个老巫婆,给了她很多钱,她教给了我一个巫术。用这个巫术,可以把我儿子腰椎骨折的病症换到别人身上,但在做法时必须要用这个人的鲜血。谁会给我鲜血,让我用法术把我儿子的瘫痪换给他呢?我只有,我只有……”艳秋说不下去了。
  停了很久,周重文没有催她,他实际上已经明白了。
  “上次你的手臂被划破,我是故意的,我要你的血。”
  周重文的心沉在了深渊里,艳秋根本不爱他。
  “可是,每一次做完巫术,我儿子的腿好不了几天,他会再次摔下楼梯,象第一次一样。无论我怎么小心,还是没办法不出事。”艳秋已经不哭了,她咬紧了下唇,“也许,这就是命!我儿子注定就是要瘫痪的,什么也帮不了他!”
  艳秋一脸的绝望。“是的,也许这就是命!”周重文小声地重复着,然后,他抬起头直视着艳秋,“命中注定了的,你改变不到!艳秋,别再用巫术了!你改变不了的!”
  “不!”艳秋脸色苍白得吓人,她一脸的坚定,“我一定会做下去的,无论怎样!即使,每一次只能让他有几天的自由呢,我也要做!”周重文没再说什么.过了许久,周重文说:“我要回病房了。”
  第二天,周重文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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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5:16 | 显示全部楼层
No.90 中秋夜半歌声
  
  杂志社要派华军去南方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常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记者,负责当地的稿件和新闻采访,一个是业务员,负责帮杂志社拉广告和活动赞助,原来南方办事处的记者,因个人原因要求调回总部,所以现在派华军去负责。
  杂志社的办事处,也是华军的宿舍,不过,宿舍里只有华军一个人,负责广告业务的小李是本市人,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是在离闹市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中的一幢平房,前面向着街口的一间房是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就是华军的宿舍。虽是平房,里面也装潢的不错,厨卫齐全。更难得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幽静小院,可能是长久没人照顾,院中长满了杂草。院中还有一棵古树,离树两米远处有一口水井,上面盖着石板,井口几乎都被草淹没了。这个后院有种幽静古老的气息,让华军非常的喜欢。他打算把后院清除干净,买些花草或是蔬菜回来种,过一点乡村气息的生活,这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繁忙的华军所向往的。
  华军请了两个工人回来(反正这笔费用可以找单位报销),清除了后院的杂草,然后在房门前铺上水泥,并铺了两条水泥的小路。这样一来,树下的那口井就突出来了。华军叫工人打开盖住水井的石板,走过去向水井里看一看,只见水井的井沿上和井壁上都生满了青苔,但是水井里还有水,水面离井沿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水在井里看起来是幽幽的深绿色,挺干净,还有点清凉的气息。有个工人系根长绳在桶把上,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桶里打上来的水非常干净,那个工人用水洗洗手脚,直嚷嚷说凉快。华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口井,他叫工人在水井的四周也铺上水泥,以后种花可以用井里的水浇花了。
  小李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笑着说华军是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军真的买了好多花种在后院里,这使得后院有了生气。华军不忙的时候就在小院里种花,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有时要交的稿件完不成的时候,华军就坐在后院里找灵感。
  来收房租的房东见后院收拾得干净也很高兴,他看见那口水井里居然有那么好的井水,感到很奇怪。他对华军说:“听家里的老人传说,这口井怕有上千年了,我爷爷说他刚记事时这井上就盖着这石板。这房原来是一个官宦的府第,我们家祖上有人做生意发了达,买下这一片房。”房东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这一带原来全是我们家的,后来家道败落了,就都卖了,只剩下这一点了。”华军有些奇怪:“这房子没那么老吧?”房东笑了,“这房子在我爷爷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重盖了,那时家还没败落呢。”“那,”华军又问他,“水井为什么一直保留下来?却又盖上了不用?”房东神秘地笑笑,“不怕告诉你,真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水井还保留下来,我爷爷说他也问过,只是他们家里从来没人提这事,偶尔听下人说起这井时都神神秘秘的,说有古怪。”房东说完了才觉得他自己好象太多嘴,有点不妥,他笑着问华军:“你,不怕吧?”华军看看他,“怕什么?你说这口井?”房东嘿嘿笑着告辞了。
  这之后华军心里总是有点不安,有一次他去提水浇花,无意中向井里看了一眼,看完他就转过身去了,想想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好象有点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妥呢?他一瞬间呆住了,对,刚才他向井里看了一眼,那一眼他在井中看见了一个倒影,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一个人在井边,向井中望了一眼,井里出现一个倒影,而那个倒影却不是他!华军身上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但是他却立刻又探头向水井里望去,井水倒影出一个脸上略带恐惧的面孔,嘿,那不就是他自己吗?华军想,一定是受了房东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很快秋天来到了,在这期间,华军也没再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他再去水井边看倒影,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华军想,这世上哪来那多古怪呢,无非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华军依旧喜欢没事坐在小院中,有些花开了,花香淡淡的,秋风中,小院中有几片早落的叶子。
  中秋节那一天,小李早早回家团圆去了。
  办事处里剩下孤伶伶的华军。他象往常一样吃过饭,上网去瞎转悠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下了线去小院里转转,圆圆的月亮发出银白色的光,看了让人有点惆怅。华军索性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看看小说,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丢了书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在窗前,华军差点以为是天亮了,再仔细看看,原来是月色。翻翻身,华军睡不着了,他瞪眼看着窗外照来的月光,心里念着:“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歌声,那旋律是如此的优美,但又有淡淡的凄凉。那歌声飘飘渺渺,时有时无,于是华军凝神细听,居然可以让他听出歌词来:“夜色冷,秋水寒,千年相思如一梦,把酒笑痴情,青春易老,奈何岁月无情,挑不尽,鬓间白发,抚不平,容颜沧桑。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这首歌不只旋律优美,歌词更是优美凄清,让人怜意顿生。是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唱这样的歌呢?莫非是和华军一样的异乡人?歌声又低了下去,华军几乎听不见了,反正也睡不着,华军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向小院里走去。走到小院里,那歌声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华军一时也没返回屋里,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月亮。皎洁的明月正在头顶,当空洒下的月华如水似雪,所有的一切都被照得很清楚,华军有些痴了。“夜色冷,秋水寒……”歌声又渐渐响起了,华军再次细听,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的,那歌声,那飘飘渺渺的歌声,好象是从那口水井中传来的!他费力的转过头去再听,他可以确定那歌声是从井里传来的!他不由自主地向着井边走去,象着了魔似的。其实华军心里还是很明白,他抗拒着,想返回屋里,但是他的腿不听话地向前走着,感觉好象那不是他的腿,是别的任何人的腿,而那腿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他控制不了。
走到水井边,华军觉得腿一软,他忙伸手扶住井沿,好让自己不要掉下去,于是他整个上半身就探出在井上。就这样,他就看见了井里的那个人。说是井里的人,是因为华军看见的并不是自己倒影,那是一个和华军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模样。一个人扶在水井边,他怎么能在水井里看见别人的倒影呢?除非水井里的真是一个人。
  月色正好,井里也荡漾着银白的月光,可以看清井里的那个人。他面色极度的苍白,五官倒是很俊秀,头上绾着发髻,因为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好象穿着的是丝绸的衣服。他年纪似乎有三十来岁,一看就象是电影电视里的古装人打扮。这个模样不是正和前一次华军无意中在井水里看见的那个不是自己倒影的倒影一样吗?
  华军这时的脸色比井里的人还苍白。那个人还在唱着那首歌:“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歌声飘飘渺渺地萦绕着华军。华军双腿发软,想走又走不了,想动也无法动一动,只有直直地盯着井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盯着他,这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那个男人对华军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邪恶和诱惑。然后,华军看见井里的水向上升上来。水面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升上来,连一点儿涟漪也没有起。随着水面的升高,井水的水面越来越清楚了,那个人也随着水面的升高而升高。这时华军觉得他刚才错了,井里的那个不能说是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他”实在只是一个倒影而已,但只是他不是华军的倒影。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这就象你照镜子,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镜像。
  水面越升越高,终于漫上了井沿。可是,漫过了井沿的水却还在继续升高!那些水并没有溢出去,而是象仍有井壁在固定着水的形状!这是多么奇特的景象,一个人看着一条直径约一米的淡绿色透明的水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做用下,在没有任何承托物的情况下,在空中速度均匀地上升着。
  华军已经恐惧到了极点!那水柱浸了华军的手臂,华军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那水柱中!随着水柱的上升,水面上的那个奇怪倒影已几乎和华军面贴着面了,却仍没有停下!一瞬间,水柱终于浸住了华军的脸。那种感觉,象是在潜水,他还可以看见外面的地上。极快地一下,华军觉得一阵窒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水柱正在急遽地落下去,一霎那已落回到平时的位置上了。
  华军再看看水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却不正是他自己吗?
  华军猛地一挣,差点摔到,他已经能动了。刚才的一切好象是一场恶梦,他看看自己的衣服,刚才被水浸过的地方却是干的,一个小水点也没有。他却再也不敢往井里看一眼,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屋里走去。
  华军走进洗手间,他感到自己头晕脑涨,刚才莫不是做了一个怪梦?华军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水笼头,把头放在水笼头下冲洗着。冲洗完,他习惯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抹在脸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上。他的手摸着了一张平滑的脸,不是指华军的皮肤光滑,而是,而是,脸上是平的!脸上是平的?那鼻子呢?华军颤抖着抬起手在这张脸上摸着,但他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却到处都是平的!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连眉毛也摸不到!
  他忍不住望向盥洗盆上方的镜子。在洗手间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华军一眼就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的没有人色的脸,那张脸上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象是戴着一张光滑的面具!而镜子里的那个人发型、衣服,完全和华军一样!华军不觉抬手抚住乱跳的心,镜子里那个人也抬手抚在心脏的位置!华军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恶梦!这是恶梦!!这是恶梦!!!
  当华军稍觉平静了一点的时候,他微微张开眼,却正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什么呢)正从镜子里伸出来!它的颈子伸得长长的,头已出了镜子,正向着华军的脸上伸来!华军狂叫了一声,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伸出来的头上打去。他的手什么也没碰着,由于用力过大,他的手打到了镜子,可是,他的手却穿过镜面,好象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第二天早上,小李来上班的时候,看见办事处的门还没有开,华军这家伙一定在睡懒觉,小李都习惯了(他自己常常也是这样)。
  拿出钥匙打开办事处的门,小李却呆了,他发现办事处里一片狼藉,除了办公桌还在那里,其它的东西,包括桌子的抽屉,全不见了,地上乱七八糟掉着纸片,杂志,稿纸,水笔等东西。华军的宿舍门开着,里面一样是一片狼藉,只除了床和写字台,什么都不见了,连床上的被子也没了。小李的第一个念头是:办事处被窃了!但是华军人呢?小李小心地走进华军的房间,发现通向小院的门是开的。小李一走进小院更加呆住了。小院里堆满了办事处和华军宿舍里丢的东西,一个人正把堆在地上的东西往水井里扔!
  “你在干吗?”小李大喝一声。那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手里还搬着一个显示器。小李吓了一跳,那个人满脸伤痕,血都凝在脸上,可能血干地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掉了,露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不是华军吗?
  “华军!”小李惊叫了一声,却见华军睁大着眼瞪着他,忽然华军狂叫起来:“你滚回去!快滚回去!滚回你的水里去!”华军边叫着边把手中的显示器向小李丢过来,显示器没砸到小李,掉在地上发出“砰”地巨响。然后,小李看见华军向他恶狠狠地扑过来,小李吓得掉过头飞快跑了出去。
  从此,华军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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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6:20 | 显示全部楼层
No.92 阴灵姐妹
  
  过生日的那天,小霜一点也不开心,反倒是总觉得很不安。过生日对别的女孩子可能是件快乐的事情,因为在生日那天可以得到很多礼物,可以开个生日Party或是去吃一顿大餐……但是生日对小霜来说,却并不仅仅意味着象普通女孩子过生日那样,生日除了应有的一切以外,对小霜来说还意味一场恶梦。
  是的,是一场恶梦,那真是一个恶梦。
  而生日,就是恶梦要来的先兆。
  今年的生日,除了父母和平时要好的朋友外,还多了一个人给小霜庆祝,那是小霜的男朋友小刘医生。小刘是小霜通过朋友认识的,他是小霜好朋友的高中同学,是本市医科大学的高才生,毕业后,留在医科大的附属医院里做外科医生。在小霜的朋友、同学和亲戚中没有一个人是在医院工作的,现在小霜找了个医生男朋友,于是大家就都叫他小刘医生。
  每年,小霜的父母都会很隆重的为小霜庆祝生日,今年小霜有了男朋友,生日更加热闹了。
  可是,热闹总是会很快过去的,而剩下的日子对小霜来说,却是在不断增加的不安中独自煎熬着。关于那个恶梦,小霜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想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梦太恐怖也太不可思议了。
  生日后的每一天,小霜都在数着过,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二十四天,第二十五天,第二十六天。
  晚上,小霜和小刘医生正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小刘医生的手机响了。听着小刘医生不断地说“噢”、“是”,小霜的心就往下沉,果然,在小刘医生收线前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来。”小刘医生收起手机,有点歉意地看着小霜。
  “有什么事?”小霜故作不明地问小刘医生。
  “是这样,病区里来了个急需手术的病人,值班的小张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
  小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小刘医生看,小刘医生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笑着哄小霜说:“我明天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小霜慢慢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你今天晚上陪着我。”
  小刘医生看了看手表,着急地说:“我明白,不过,病人的性命很重要,对不对?”小刘医生说着,摸了摸小霜的头发,“听话,我明天一定陪你,好不好?”
  “算了,你去吧。”小霜转过头去,不再看小刘医生。
  小刘医生慌忙站起来,轻轻对小霜说:“别生气,我明天一定会陪你的,有什么事我都不管,听话啊。”说着小刘医生快步走了出去。
  小霜低声念着:“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个人吃完饭,小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该怎样渡过这一个漫长的夜晚。不知在外面逛了多久,小霜还是决定先回家去,只要不睡着觉,就没办法做梦的,对不对?小霜一想起那个恶梦,就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怕极了。
  回到家,小霜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上网。她同时进入好几个聊天室,又把QQ打开,和很多人同时聊天,她手忙脚乱地在打着字。忙了,就不会想起那个恶梦了,小霜和人聊着天,心情开始好了许多,她竭力让自己忘了现实。可是,时间越来越晚了,聊天室的人越来越少,小霜几乎找不到人说话了,恐惧再次袭上小霜的心头。小霜泡了杯浓浓的咖啡,她一边留着聊天室的窗口,一边在各个网站上闲逛。
  忽然,小霜的QQ响起来,小霜打开接收的信息,一个陌生的名字闯进来,小霜心里一高兴,又有人聊天了。可是,小霜看到的那条发来的信息上却只有一句话:“你该去睡觉了!”小霜呆了一呆,不由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股极度的困意袭上心来,小霜觉得大脑象灌了浆糊,她拼命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她的眼却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
  这是个奇异的地方,很黑,可是偏偏一切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小霜发着抖,她恐怖极了,她心里在念着:又来了,天啊,又来了。她想闭起眼睛,可是她做不到。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那个女孩子。小霜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模样,小霜对她的模样太熟悉了,因为,那个女孩子和小霜长得一模一样!是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个女孩子是个残废,她只有一只腿,而且,而且,她的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只有右边的身体,而左边,她什么也没有!而她的腹部象是被刀切去了,切口是斜斜地向上,很平也很光滑,可是,切口里却有一些肠子和小霜看不清的脏器斜挂着,隐隐约约的一部分露出在外面!那女孩子的上半身是比较齐全的,只是她的左臂象婴儿手臂一样小,和成人的身体很不协调地长在一齐。
  那女孩子用很仇恨的眼光看着她:“你终于来了。”她似乎咬牙切齿地恨着小霜,“你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我!你现在生活得那么幸福,可那本来也是我的!”她似乎要扑上来卡住小霜的颈子似的,但她没有。
  小霜颤抖着,恐惧极了,她很想问问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女孩子邪恶地笑了,小霜更害怕了,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恐怖的事发生。
  那个女孩子的脸几乎贴在了小霜的脸上,小霜想把头向后拧一拧,可是她一动也不能动。她能闻见那个女孩子身上的一股味道,象是医院的某种味道。
  “好了,现在我要你去看看我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你也该尝一下那种滋味!”那个女孩子边说边用她正常的右手抓住了小霜的手臂,小霜想大叫,但她发不了声,只有在心里狂呼着:不要啊!不要!不要!!我不要去!!!
  小霜也摆脱不了那个女孩子的手,她的手象是在冰窖里放了很久似的,有点湿湿的,非常的冷。
  然后,小霜的眼前一黑,等到她再看见东西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里了。小霜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觉得她半悬浮在一种液体里,而那种液体有股很刺鼻的味道,就象那个女孩子身上的,那股象是医院的某种味道。而小霜和小霜所浮的液体,就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中。在小霜的目光可以看到的范围,靠着几面墙有许多的架子,架子上一排排放了许多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容器里充满着液体,液体里浸泡着很多东西,有一些,经过小霜辨认,好象是肝脏、心脏或是肾脏一类的东西,而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那个女孩子不再来,而小霜就在这种极度的恐怖气氛中渡过了漫长的一夜。
早晨小霜醒来的时候,还在发着抖。
  小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做那个恶梦,每年一次,过完生日后的不久。梦中有个女孩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却令人恐怖的残缺了肢体,最恐怖的还是那个放满了容器的房间和那个浸住小霜的容器,而梦中的时间也好象是真的一分一秒在走着,漫长而又难熬。小霜每一次的梦都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有变化的话,就是在她小的时候,梦中的那个残废女孩子和她一样小,而现在,她长大了,梦中那个女孩子也和她一样大。还有那个房间,每一次小霜都觉得多了很多的容器。
  小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疯掉,可能那只是迟早的问题。
  在以后的日子里,小霜只是竭力要忘掉那梦,要不她会疯掉的。她很想找个人说一下,但是她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在她中学的时候,她试图对一个最要好的女孩子说,但她只说了她每年的同一天都会做同一个梦时,那女孩子就大笑着说:“你不会是想说你有特异功能吧?”从那以后,小霜明白是不会有人相信她说的关于那个梦的。
  小霜和小刘医生的感情更好了,虽然小刘医生还是常常在约会的时候要赶去医院,或是在小霜打他手机约他的时候,他正在帮他大学的导师整理标本和材料。小霜希望这份感情可以冲淡她内心里对那个恶梦的恐惧,如果小霜结了婚,每晚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也许她以后不会再做恶梦的。
  那天,小霜打小刘医生的手机时,小刘医生又说他在帮他大学的导师整理材料。小刘医生的大学导师沈教授,以前是医科大附院的外科主任,现在退休了,不过医科大仍然请他去讲课,因为沈教授在外科是全国都有名的,老一辈的人中,凡是认识他的都叫他“沈一刀”。
  小霜听小刘医生说在医科大帮沈教授整理材料,不知为什么忽然来了兴趣,非要去帮小刘医生的忙,说是等小刘医生整理完了,可以和他一起吃饭。小刘医生没办法,也只好随她的意。
  小霜来到医科大的门口,小刘医生正在等她。
  小霜和小刘医生来到学校的标本室,小刘医生一边打开标本室的门,一边笑着吓小霜:“这里可有好多有心肝肺肾脾肠之类的,小心你看了晚上吃不下饭,可省了我的钱。”
  小霜没理小刘医生,她只是在一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好象这里有她熟悉的东西,可是,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随着小刘医生走进标本室,小霜真的吓坏了,这个标本室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些圆柱形的容器,和容器里的液体及液体中浸泡的东西!还有,还有那股味道!是的,正是那股味道!小霜心里恐惧极了,她面色青灰,几乎站立不稳了。可是小刘医生并没有注意到小霜的不妥,他忙着整理沈教授的材料去了。
  小霜勉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那梦中的一切,这里是标本室嘛,和她的梦有点象罢了。但是她一边却慢慢转着头,在寻找着,如果这里就是她在恶梦中来到的地方,从她在梦里的角度看见的一切,那么,当时她在梦里是呆在这个标本室的什么地方的呢?随着小霜转头向右边的时候,小霜僵住了,她看见在一个架子上有一个大一点的圆柱形的容器,那个容器里有一个象婴儿一般的标本,那个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左边什么也没有!有个切口的腹部,还有一点肠子露出来,浮在液体中!婴儿的上半身几乎正常,但是左边的手臂却很短,至少比右边正常的手臂小一半!如果这里真是她梦中去的地方,那么,这个装婴儿的容器就是小霜在梦中呆的地方!
  小霜竭力镇定下来,她指着那个装着婴儿的容器问小刘医生:“那是什么东西?”
  小刘医生抬头看了看小霜手指的那个容器,“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个婴儿。”
  “婴儿?为什么用婴儿做标本?”小霜颤抖着。
  “那不是一般的婴儿,那是沈教授做过分离手术的连体婴。”小刘医生看着小霜一副迷茫的样子,找了一本病历递了过来,“你自己看吧,我只是告诉你,一般的连体婴都活不了,这个残缺的更活不了。”
  小霜颤抖着接过病历,打开来看,第一页上就是几幅照片,照片已经发黄了,那上面是两个长在一起的婴儿,是女孩子,其中一个是长得很完整的,而另外一个象是从那个长得完整的婴儿的肚子上又长出来的一个身体。几幅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的,可以看出她们的腹部下半部分连在一起。那个不完整的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她的左手臂明显地发育不正常。从后面的记录里,小霜了解到,那对连体婴儿出生后不久,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残缺的,开始呼吸困难,医生怀疑她活不了多久,为了保住另外一个婴儿,经婴儿的父母同意,医院给这对连体婴做分开的手术。在当时的医学水平,做那个手术是危险的,医院经过细致的检查和探讨,最后这个手术由沈教授执刀。手术基本上是成功的,经过分离和人工修补后,保住了那个很完整的女婴,但是,那个残缺的女婴虽经过抢救,却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病历的最后是婴儿术后的照片,小霜看见那个活下来的婴儿的右腹下部有个有点椭圆的经修补后切口,而那个残缺的死去了的婴儿,则由其父母答应送给沈教授研究。那对女婴和小霜正是同一年出生在同一家医院的妇产科!
  小霜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的右腹下部有块和婴儿切口很象的,椭圆形深色一点的皮肤。从小她就问过妈妈那是什么,妈妈说那是小霜的胎记,一生下来就有的。小霜急速翻完了那本病历,却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再次仔细查看病历,她要看看那对婴儿的生日,可是病历里没有记录。小霜想了一下,她想起病历里记录的手术日期,那正是小霜每年都做恶梦的日子!小霜又翻开病历记录手术的那几页,终于在其中一页上看见一个记录:“那对连体婴手术时刚刚二十六天。”
小霜要昏过去了,那对连体婴和小霜同一天出生在同一家医院的妇产科,而小霜的腹部的胎记和活下来的婴儿的切口一样形状!这是怎么回事?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还有那个梦!想到那个恶梦,小霜不由抬头向那个婴儿的标本看了一眼,可是她惊恐的发现,那个本来死去的婴儿,这时却好象睁着眼在看她,还发出邪恶而阴冷的笑容!
  小霜轻轻叫了一下,就昏了过去。
  小霜醒来后,人显得瘦了很多,说话都少了。小刘医生吓坏了,他问来问去也不明白小霜干嘛那么害怕。
  小霜好多次向父母打听她出生时的情况,父母说来说去都和以前一样。终于有一天,小霜忍不住问她妈妈:“我听说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在我出生的那家医院里,有一对连体的婴儿出生了,是不是?”妈妈忽然间脸色苍白,她笑着说:“不知道呀,我都不和人家多说话的,而且我们很快就出院了。”小霜觉得妈妈明显地在掩饰些什么。
  几个月后,小霜慢慢恢复了,她也不再问出生时的情况了。
  在妈妈的建议下,小霜要和小刘医生结婚了。其实小霜是很想早点结婚的,她想,躺在小刘医生的怀抱里,也许她就不会做恶梦了。
  小霜和小刘医生结婚的时候很热闹,小霜的朋友、同学、同事,还小刘医生的父母亲戚,同事同学等等,可多人了。
  小霜在婚礼上见到了沈教授,那是个睿智又幽默的老人。
  闹了整个晚上,等人走了,小霜几乎都没劲了。很快地收拾了一下,小霜和小刘医生甚至没来得及亲热一下,躺倒在床上就都睡着了。
  半夜时分,小霜迷迷糊糊觉得好象床前站着个人,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睁开眼一看,天哪,床前正站着那个女孩子!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残缺了肢体的女孩子!小霜想喊醒小刘,但是她发不出声音,而且,她一动也不能动!她看着沉睡的小刘,有滴眼泪从小霜的眼角滴下。
  那个女孩子一只脚站在那里,奇怪的是她没有拐杖之类的支撑,却站的那么稳。她笑着,邪恶而又冷酷,还有一些得意。
  小霜听见她对小霜说:“你终于明白了一切,那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小霜很想大声说“不”,但是她出不了声。“你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幸福生活了,现在轮到我了吧?你也该知道成年地被闷在一个容器里是什么滋味了!”那个女孩子恶恨恨地对着小霜,边说着边过来抓住小霜的手臂,小霜想用力挣开,但是不行,小霜只觉得眼前一黑。
  小刘医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小霜已经坐在阳台上了,他问小霜:“你怎么起来那么早?”小霜说:“我睡不着。”
  幸福的蜜月过去了,小刘医生要上班了。不过,小刘医生发现小霜和以前有点不同,好象性格外向了很多,胆子也大了很多。自从上次她在医科大的标本室昏了以后,她都说再也不去标本室的,可是结婚后,小霜又去了几次标本室,她还很有兴致地盯着那个连体婴的标本看,又翻看了那本关于连体婴分离手术的记录,一边看还一边冷冷地笑。
  有几次小刘医生一个人呆在医科大的标本室的时候,他总觉得好象有人在看着他,可是他回过头去,什么人也没有,他不由地自己好笑,标本室里就他一个人,怎么会觉得有人在看他呢?神经过敏了。
  可是,小刘医生没有注意到,在那个装着连体婴标本的容器里,有两道哀哀怨怨的目光正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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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7:33 | 显示全部楼层
No.93 午夜情人
  
  我恨网络,我恨女人……可是我最恨我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我独自坐在书房里头,整个房间唯一的光线由计算机屏幕照射出来,已经习惯了每晚十二点等他上线,也忘了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的——叫“Midnight”。他总是固定在午夜十二点上网。我本身是个夜猫子,老是晚上不睡觉在网络上游走他第一次用MESSAGE给我的就是那句,“我恨网络,我恨女人……可是我最恨我自己!” 
  当时这句话激起了我的兴趣,当时的我正感到无聊而不知做什么好很顺手的回了他的话:“那么恨自己你不如自杀算了”本来想,他可能就此打着,不再说些奇怪的话没想到不到一分钟他回我话。
  “说的对,所以我现在是个鬼。” 
  “哈,你现在做鬼快乐吗?” 
  “我还是不快乐,因为我是自杀,所以无法投胎。”
  “你是为爱自杀?哈哈!” 
  就这样,我跟Midnight做了网友,他是一个以“鬼”自称的男人。他每天很准时的在计算机定时器打着“24:00AM”时上线。说实在的,我很惊奇这种现象,只好安慰自己那是巧合,总不会真的有鬼上线跟我聊天吧?
  他没问过我外表如何这类的问题,一付他早知道的样子。有时候他会故意吓我说他就在身旁看着我,而我带着玩笑口吻问他我正在作什么时,他会沉默了一会回答我:“ 算了,我不想把你吓倒。” 
  “别喝太多咖啡。” 
  “别坐的那么难看。” 
  有时候他会忽然冒出这些话,而MESSAGE传过来的同时,我都刚巧是喝着咖啡或绻缩在椅子上……他很自然的跟我聊着他“生前”的事。说到他如何为一个女人发狂,说他为何决定“自杀”。
  他二十三岁由网络认识了AMY,初次接触网络的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网络的危险性。AMY在网络上的活泼让他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AMY上网早有两年多的时间,很自然的充当起Midnight的老师。他感到AMY对他的亲切,而开始每次上网,都只为了跟AMY说话。他跟AMY交谈一段时期后,他大胆的要求AMY做他“网络老婆”。
  “做你网络老婆有什么好处?”AMY调皮的问着。 
  “我有满满的爱给你。” 
  “爱?我多的是!” 
  “那……你要什么都给你!”Midnight深怕她不愿意,急起来什么都愿意献出。 
  “真的?你的命也给我?” 
  “好!”Midnight想都没想,马上就答应了。 
  “嘻嘻,好吧 ̄ ̄ ̄老公 ̄ ̄” 
  虽然只是打字,Midnight的心头也足以心花怒放。仿佛AMY真的在他身旁亲唤他。后来的日子他每天沉醉在跟AMY网络上甜言蜜语中,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他想见AMY本人,他想拥有实在的亲吻和拥抱。他开始苦求AMY让他见她一面,打打电话也好。AMY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反过来指责他要求太多。渐渐的AMY开始对他冷淡……打字间都可能感觉到不耐烦。
  “你已经玩得太过火了,你没发觉到吗?”我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有时候爱的感觉来时,你只是个无法思考的灵魂。”他不以为意,理直起壮的回答我。 
  “这……算是个好借口吧。”不愿跟他强辩下去,就算辩出个结果又如何,这不过是个早发生过的故事。
  就这样,每天午夜时段,他一定上线跟我说故事。有时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可是也很少为此跟他争辩,再怎么说,这是他的伤心往事。渐渐的,午夜上网成了我必做的工作,好比吃饭睡觉。他也总是一点、一点的跟我叙述着他的爱情故事…… 
  “你知道不开灯,对你眼睛不好吗?” 
  “你又想说什么?想说你又正在看着我?”
  “我一直是看着你的,只是你不肯认清这事实” 
  “……”
  我无言,有时连我自己都怀疑他在我身旁,有朋友告诉过我,鬼魂的磁场有会跟网络的磁性相吸,而我却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会被鬼神找上,奇怪的是:我不怕他!
  “你很特别 ̄” 
  “为什么?” 
  “因为你不怕我,OR……也许是你根本不相信我是鬼。” 
  “是吧,你就当我根本不信你是鬼。”
  短暂的沉默。沉默了不算长的时候,却足以让我想一些事情。也许我真的是无神论者,也可能我不想看清事实吧! 
  早上是我补眠的大好时段,主要的课都排在下午跟晚上。我不是个容易跟人相处的人,越是热闹的地方,我却越想钻回家里。也许也因为这样,我的朋友不是很多。而熟的朋友有早习惯我这沉默的毛病。今天我提早到教室报到,好友“CICI”还没到,我独自挑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看着前头位子坐了一对男女,很明显的在互相打情骂俏,我忽然想起了Midnight,想起这个每晚与我约会的男“鬼”。我开始幻想,如果我早在一年前认识他,他爱上的会是我吗?
  “HEY,今天这么早来上课阿?”眼前亮出一个人影,正好是好友CICI。她是个上海小妞,总是穿扮时髦的到学校。而我自己总是一件深色上衣,破牛裤的出现在学校,跟她成了很大的反比?。
  “啊。在家没事,就来学校呗。” 
  “今晚要不要跟我去PARTY?有****喔!”
  CICI总是想把我拉出去玩,她嫌我老窝家里会出毛病。我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去的,就算去也是无聊,我不想扫你兴。”CICI是个外向的女孩,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不开心,继续跟我嘻嘻哈哈的。虽然她算是我最好的女朋友,我也从未跟她提起Midnight。
  对我来说,Midnight是我心中最隐密的朋友。
  今天头重脚轻,我想我是病了,回到家后赶紧吃了颗药,想先在床上躺一下,等会再上线跟Midnight聊天。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虽然我睡着了,感觉上思维却很清楚。我感觉到一个男人穿门而入我房内,我想坐起来,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可是我明白的“看”到一切事情。
  我真的在做梦吧……一个男人穿著蓝色睡衣,长的白净,却没有血色… 他的眼光柔顺有神……我想任何女人都会为他吸引。他在我床沿停下……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他接着轻抚我的面颊,温柔地说:“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接着我面前一片黑暗。我睁开了眼睛,浑身象虚脱了一般。转身看看身旁的时钟。正指着“12:10”。我跳下床,赶紧接上网络。心里疑惑着,梦中人是真是幻?!计算机接上线后,我的脑袋还是挂念着刚刚做的梦,面对着屏幕茫茫的想着那似幻似真的男人,如果那只是梦,为什么我还清稀的记得他的长像? 
  这时计算机屏幕变化,一个MESSAGE出现在画面上:“你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顿时我整个身体僵硬,同样的话……他TYPE出跟那男人一样的话!而MESSAGE的SENDER正是那我每个午夜交谈的“鬼”——Midnight! 
  忘了该如何反应。我只能楞在桌前盯着那行字看,虽然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Midnight
  是跟我一样活生生的人,可是今晚发生的事,让我这些日子努力筑起的理由完全瓦解……
  “唉……自己一个人住要注重营养啊。”他也不在乎我没有回他话,继续说。?
  “你现在在那里?你在我屋里,是不是?”打下这段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MESSAGE,我想……这时的我无法再骗自己了。?
  “……”?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要听真话!”?
  “现在的你穿著一套淡紫色的睡衣,左下角有个口袋,口袋上有个可爱的蝴蝶结。桌前放置着你最喜欢用来喝咖啡杯,可是里头没有咖啡,因为你才刚醒来,还不急着煮咖啡,不过我劝你今天最好别喝咖啡,因为你病了……”
  他一次打出了所有的描述,我的心脏却觉得有停止的感觉。我二话不说,连网络都还没有下就匆促的关了计算机电源,飞也似的跳回床上被窝里。
  他就在我身旁,他一定还在我身旁,不然他不会知道我的穿著!不然他不会那么熟悉我的习惯!也许,他一直由刚才就看着我做这一串愚蠢的行为。
  不知道在被窝里发抖了多久,想到他也许还看着我就让我全身颤抖。渐渐的,我又睡着了,我想是感冒药的药力还在吧。朦胧中,我再次看到他……他坐在床角,怜惜的看着我,接着景象越来越模糊,我沉沉的睡了……
  再次醒来后,我觉得全身发烫,我想我发烧了。我连坐起来都觉得好虚弱,勉强自己走到厕所清洗自己。看到镜中的自己好憔悴,昨晚发生的事再次回到脑中。我想大白天他应该不会出现吧,鬼魂听说都很怕光不是吗?
  胡乱的吞了些东西,准备煮咖啡喝,忽然想起他昨夜说的“最好不要喝咖啡,你现在病了。”我停止了手边的工作,开始回想昨夜我看到的那个男子面貌。如果他不是鬼,他倒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呸呸呸!赶快停止这可怕的想法,难道自己爱上个鬼吗?……“爱上个鬼?”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他用爱来形容。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早爱上他了?而不只是个听众?还是,我根本是为他那深遂的眼光所吸引?爱上个鬼?多么荒谬的想法!?
  我开始回想他告诉我的故事,Midnight跟AMY的故事。就目前为止,他只说到他跟AMY发生隔阂,AMY对他日渐冷淡。我开始发生疑问,AMY为何会拒绝如此俊秀又深情的男子?我有太多疑问想问他,我开始迫切的想知道为何他选择自杀?想问他跟AMY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想知道为何他如此恨网络,恨女人却还留恋上网跟我说话?
  黑夜慢慢来临,而我的心情却越夜越紧张。明明证实他是个鬼魂,但现在的我决定跟他打交道。11:50。我端坐的坐在书桌前,准备连接上网。开亮屋子所有的灯,再怎么大胆,我也不敢在跟鬼打交道时待在个黑漆漆的屋中。向门口望去,虽然知道再怎么专心,我也不可能见到他进来,可是却忍不住的一再向门口望着,仿佛他会随时走入我的屋内,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在等他,我准备好跟他继续做朋友。12:01。房子里静的只听到墙上的钟发出滴答声。他今天会来吗?会不会自己昨天的反应让他失望?
  “你怕我?你开亮了灯。”他来了,我心里好开心,我有着一堆的问题要问他。
  “是吧……我想我有一点怕你。”我决定用声音,我没有回他MESSAGE。而是在这“应该”只有自己的房子内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话,为了再次确定他就在我身边!愚蠢吧?可是我还是存着一丝希望是有人戏弄我?。
  “你之前不是那么怕我的……你让我有些失望。”?
  “当时我当你开玩笑,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是鬼。”我委曲的说着,音调中有些撒娇。?
  “现在你知道了,你还会继续跟我说话吗?”?
  “嗯……当然,我有好多事想问你。”深呼吸,我在脑中整理着想问他的疑题。第一个出现的问题就是有关AMY。
  “你现在仍然很爱AMY吗?”我需要知道这答案,我不希望知道自己是个一厢情愿的傻瓜,而他不过是无聊找个伴聊天!
  滴答,滴答,屋内一时又恢复沉寂。屏幕上也没有他的回话,我想他也没预料到我这忽发的问题吧。
  “我对她的感觉早在我生前就由爱转恨了。”我心中稍微安心,最少我知道他心中AMY不是女主人。
  “告诉我你跟AMY完整的故事,我想听。”
  “她是个魔鬼……”?
  “当我痴迷的爱上她时,她根本在另一个男人怀抱中,跟我在线上调情,不过是她消磨时间的乐趣。她根本把我当个玩具,左右我的感觉。”?
  我无语。看着他一段接一段的MESSAGE,忽然觉得有些心痛。
  “你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她住在香港,在我爱她快发狂的时候,我逼她跟我见面。我告诉她我会去见她,用任何方式我都要见到她。奇迹的是她也答应我了。见面的当天我好紧张,还不时的看自己是否穿的整齐,等见到她本人时,我一眼就认出她。她跟照片上一样美艳。不,还要美!”
  我一直静静的看着Midnight打在屏幕上的字句,也许他根本不像我们一样双手打字,字幕出现的速度相当快。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去睡觉好吗?”?
  “不,我还有一堆问题必须知道,我不要休息。”我任性的喊着,我满腔的好奇,怎肯这样就罢手。?
  “你感觉的到吗?现在的我正抚摸着你的手。”
  他忽然打上这句MESSAGE。我马上低下头往双手看去,我感觉不到,可是我却可以想象一双男性的手正握着我。
  “我担心你,我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差,你想知道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你说,我那晚没来?”?
  虽然是字幕,我却可以由这句话感受他的怜爱。我不再那么强硬。他说的对,来日方长。? “告诉我一件事,告诉我后我一定休息。”我鼓起勇气,向他发出我一直想了好久的问题。
  “为什么找上我?……你对我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我看了你好久。”?
  “早在主动跟你聊天前就常来你屋里看你。”?
  原来,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屋里来了个鬼魂。而自己日常生活百态不都让他知了?
  想到这,我不由的脸颊发烫。?
  “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没那么下流。”他似乎发觉到我的反应,我想现在的我脸一定很红。?
  “这种行为是很不道德的!你不知道吗?”想转移思考的方向,我轻骂他的行为。?
  “对我们灵魂来说,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道德的约束起不了作用。”?
  “可是自从跟你说话以来,我只是固定时间来,不再看你隐私。”?
  “白天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白天?我必须待在我躯体所在的四方屋里,没办法像半夜般出来游走。”?
  我眼睛为之一亮,躯体?四方屋里??
  “等等!没人把你下葬吗?”?
  “我的躯体还在医院。我想因为还在昏迷中,所以他们还不放弃吧。”?
  他还活着?!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还活着,只不过他的灵魂出窍!也许他的情况就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医院的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真的那么恨当人吗?”?我不由的激动起来,想起他还有机会做人,想起我还是有可能让他虚假的拥抱我,我的心情无可言喻的跟着快速跳动。?
  “可是,回去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担心对你的记忆都会跟着消失。”?
  看到这段话,我心头又是酸楚,又是心疼。原来我在他心中早占了一席之地,他为了我,也有着不少苦恼。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而他也同样挂念我,我觉得眼框中有着泪水,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知道他看的到我现在的表情,可是我却无法再隐藏自己的心情。?
  “不哭,不哭。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看到这段话,我不由的发出笑声,现在的我是个流泪的娃娃。正在被一个鬼魂安慰,
  而心中有的是满满的甜蜜欢愉,想象着他可能正手忙脚乱的想拭去我面颊上的泪珠,?
  “我要你抱着我,不是现在!我要你用虚假的身子抱着我!”我坚定的告诉了他,我的要求。
  “你要我回到我躯体里?”?
  “对!”?
  “你不怕我对你的一切记忆都消失吗?”我不由的有点担心,他会忘了我吗??
  “这,会发生吗?你会忘了我吗?”?
  “不知道,看各人毅力,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
  我沉默的想了一会,这是个赌注。可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一直当个孤魂。而且就算他不回去,我俩也没有将来,最重要的是,我好想抱抱他,亲亲他。?
  “回去……我信你不会忘了我!”?
  “我要你虚假的走到我面前finish你跟AMY间的故事。”说这些话时,我闭着双眼,也许我想试着感觉到他。也许是因为我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担心,但又不愿让自己反悔。沉默良久,他是否也在跟内心争扎。我这样的要求是否太过任性?
  “我听你的。”?
  “我回去我得身体里,你要等我吗?”?
  “当然会,一辈子我都等。就算你忘了我,我也等你有天想起我!”我坚定的说着, 但心里却无比痛苦,眼泪有不受控制的滴了下来。想到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他会就此失踪,我心头就阵阵刺痛!?
  “……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我走了。我会在来找你……等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SCREEN上不再出现MESSAGE。他走了,回到他那遗忘已久的人类躯壳内,只为了再次跟我续情缘。我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眼泪仿佛似流水般流出,停不下来……我告诉自己要牢牢记得他出现在我梦中着长相,随时他都有可能会出现,到时我一定要用最美的微笑迎接他。
  上学,下课,起床,入眠,这每分每秒的时间我都想着他。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半年过去了。他真的忘了我吗?还是它根本就消失了?我开始试着在人来人往的闹区中寻觅他,也许看到我他就会记起我们的爱情?
  我还是每个午夜十二点整上线,为的是给自己留一个梦,想着也许他会再次给我个MESSAGE。
  “妳瘦了很多耶。”CICI一边吃着汉堡一边专心的打量我。
  “是吗?可能是因为半年前那场大病吧!”?
  “说的也是,没想到一个小感冒,引发性那么可怕。”
  其实在Midnight走后没几天我感冒就好了,可是由于他的离去也同时自己进入到朝思幕想的笼罩。整个人的气色还是那么差,而我也懒的跟CICI解释,干脆说我还是病着。她像个单细胞人类,一直就傻傻的相信我。
  “你要多吃点,好好补回来呀。”说着,她把自己那份薯条推到我面前。
  有时她傻傻的,但我也庆幸有她这傻妞陪着我,不然我真找不出时间让我暂时忘了Midnight。跟CICI吃完午饭后,我们互相道别去上不同的课。
  走在校内两旁满是枫树的小道内,枯红的枫叶散落道上。意识到秋天来了,而我的Midnight却还没有出现。忽然刮起一阵强风,手中得笔记散落一地,赶紧跟着捡起,没有这些重要笔录,我MIDTERM将会很难过。忽见一人影跟着帮我捡起纸张,心里真的好感激。他收起笔记,走到还正手忙脚乱的我旁边说道:“你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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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0:59:24 | 显示全部楼层
No.94 骷髅坟
  前言
  贾家大宅。
  几张恐惧的近乎绝望的脸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渐渐地消失在山后。
  “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远处的风声很快的就走近,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声悄无声息的飘到大宅的门口。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披散头发中的一具骷骨若隐若现……
  骷髅看到宅内如此的阵式,不仅轻轻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吱”,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
  骷髅在贾家为困住她而准备的用桃木围成的桩子中跳来跳去,发出不屑的“戚——!”
  大太太晕了过去。
  (一)
  第一个找不见的是大太太的金巴狗,为此大太太打了一个丫环,还摔了一个花瓶。
  第二个找不见的是二太太的波丝猫,二太太为此把大太太好好的怀疑了一阵子,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吭声,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找喳打了丫环几巴掌了事。
  当三太太的小白兔也不见的时候,张管家就开始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对劲,他吩咐所有的家丁出去找,几天了,都没有音讯,反而是他们家的牲畜在一个一个的失踪,到最后,连他们家的看门狗也不见了。
  这个时候蔡平突然回来了,说他找到了咱们家的牲畜,张管家忙问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蔡平的神精十分古怪“在那个坟前。”
  张管家惊在当地,“啊?”
  “排列的很整齐的,在坟头,咱们家所有的牲畜。”
  张管家走到老爷跟前。他已决定先瞒老爷一阵子。
  “老爷,大太太的金巴狗不见了”张管家有一点慌慌张张的说。
  老爷想了想说,“找了么,”
  张管家说,“家里都找了,附近还没有找”。张管家有一点欲说还休的样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怎么了,张和,有什么事么,找不到算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什么猫啊,狗家的,可是大太太偏喜欢,她养了狗,二太太就养了猫,这可好,三太太就养了一只小白兔,我们家快成动物园了!”老爷说着说着有一点烦烦的,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烦,想想也不该对张和说这些,于是又说“算了,再找找吧,找不到了给大太太再买一个,一个小狗有什么!”
  “是,老爷。”张管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退了出去。 
  今天张和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老爷想到,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点隐隐的说不出来的不快。
  “蔡平蔡平,你干嘛呢,”老爷一脸的不耐,
  “老爷我在呢,”蔡平恭敬的小跑进来,微躬着腰。
  “我让你买的极品龙井买到了没有,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到么?”老爷说。
  “是,五福去买了,今天应该回来了,我去问问。”
  蔡平卑谦地说。
  “去去去,快去”老爷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
  蔡平大步跑到五福的住处,叫“五福五福,你干嘛呢。”五福慌慌张张的从屋里打开门,衣衫不整的陪着笑,
  “蔡爷,您啊,今天怎么屈驾来寒舍了?”
  “屁!我让你买的茶呢,老爷今天问我要呢,好好将我训了一顿!”转眼看到五福衣衫不整的样子,扑哧一下子又笑了,“干嘛呢你,大白天的就下仔啊,?”
  “没,没,”五福结八着,说,“我洗澡呢,”
  “大冬天洗澡啊”蔡平怪笑着,
  “唉——蔡爷,您让我给老爷带的茶叶带来了,给这个大包的是,这个小包的嘛,是小人孝敬您老人家的,还有这条丝巾,听说是洋小姐常常带的,是我给孝敬您夫人的……”
  “算你懂事”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映在窗帘的时候,老爷醒了,洗完脸后喝着蔡平泡的茶,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好茶。好茶!”老爷情不自禁的说。
  “老爷,”
  “什么事”老爷很奇怪,这么早,张和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老爷,咱们家门口的那条狗不见了,”张和又来了,老爷更奇怪了,狗不见了买一只就行了,这么早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可是,可是,”张管家又吞吞吐吐的。
  “张和,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不怪你,”老爷说道。
  “老爷,这一个月来,咱们宅院有一点怪事,先是三太太的小白兔不见了,然后是二太太的猫也不见了,再后来是大太太的狗也不见了……,再后来,看门的大狗也不见了,后来,发现它们都死了……” 张管家说到这儿嘴唇发颤,满脸的恐怖。老爷看到一贯沉稳的张和这么惊慌的样子,气从心来,训诉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早上就这么慌慌的!不过是畜牲罢了,买几个就是了!”
  “可是,老爷,今天下人发现它们都在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坟前,排列的很整齐,但是却全死了,而尸体这么多天的依然完好无损。”张和强烈抑制住自己的极度的恐惧说完了这些话。
  “就是那个坟?”老爷眼神空空的。
  “是,老爷。”张和说。
  “是她来寻仇了么,……”老爷喃喃的。
  没有人回答,外面的阳光射进了屋里,射在老爷身上,老爷依旧坐在躺椅中,陷入回忆。
  龙井茶早凉了。
  (二)
  老爷姓贾,家中可是万贯家财,花也花不完,然而奇怪的是一直到四十岁的时候,老爷的七房姨太太没有一个给他生一个后代,不说儿子,连丫头也没有,而这时候老爷的一个丫环却怀了孕,那是老爷一次醉酒后无意之做,老爷征求了丫环家人的意见,悄悄的便纳为自己的第八房姨太,这个第八房姨太也真是争气,不仅生了一个男孩,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老爷这个高兴啊,真是天天看着这一对小宝贝,含在嘴中都怕化了。 
  但是还没有出月子,双胞胎中的老大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连医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爷哭断了肠,更加宝贝这老二,并起了一个很贱的名字叫屎蛋。这是当地的一个习俗,名字叫得越贱,越好养活。这个屎蛋身体倒也好,很少生病,壮壮实实地活到了十八岁,可也就在那一年,屎蛋不知道怎么又得了麻疯病,老爷真是欲哭无泪,喊天呛地。
  让张管家找遍了最好的大夫,可是大夫们一听是这个病,连上门来诊治的人都没有,就在屎蛋奄奄一息快不行的时候,来了一个游医,声称能包治百病,老爷如获至宝的将它请到家里,谁知游医一听是麻疯病,连门都不敢进,甩袖而去,留下老爷在雪地中跪地嚎哭,游医听到老爷在雪地中嚎啕大哭动了侧隐之心,于是又转回来说,“老爷,你要救你儿子,只有一个办法。”老爷立即跪在地上对游医不停的嗑头,头碰在的地上的石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一片雪地……
  游医说的办法很简单,找一个无病的女子只要和屎蛋同一次房,病就会传染给那个女子,而屎蛋则会安然无样。老爷如获至宝地走了,但是全家人又犯愁了,同房就得婚嫁,婚嫁就得找一个女子,可是他儿子这种情况,又有谁愿意呢,老爷走遍了最贫穷的人家,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海。惜日人见人低头的老爷一夜之间成了人见人怕,躲着走的人了。
  正在老爷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来了一个要饭的女人,一身脏脏的,好像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好像神精有一点毛病,老爷眼前一亮,将这个要饭的女人带回家。
  吴妈给她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连简单的仪式也不来不及举行,老爷就让屎蛋和她同了房,老爷在门口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门开了,屎蛋露出头说“爸,我想喝粥。”
  那个救了屎蛋命的女人第二天就死了,老爷把她厚葬在他们家后的一座山上,在一块很隐密的地方埋了,但是没有坟牌,老爷每一年都要去看看,并烧很多很多的纸钱。
  (三)
  吴妈的死给一家的人带来的恐慌,那是一个清晨,当管家张和开门时意外地发现门是开的,就觉得奇怪了,然后就是太太早上起来,一直伺候太太更衣的吴妈不见了,太太为此大发脾气。说非要找到这个没有脸,半夜找男人的吴妈来,要剥了她的皮!可是只有张和觉得事情不妙,死了猫、狗、现在是人了,吴妈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
  找吴妈的人分散找去了,一家一户地找,到天黑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太太很生气,摔了杯子杯碗,总之是气的不得了,这可是老爷最喜欢的八姨太,也就是给老爷生了命根子的太太。当年老爷为了补偿她,硬将原来伺候大太太的吴妈给了她,她从丫环一下子成了太太,可是威风的很呢,连大太太也得让她几分,更不要说别的太太了。
  张管家眼看着太太发着脾气,老爷又出去办事了,急忙来劝说
  “太太犯不着和吴妈这个不懂事的老女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老爷回来我们可没有办法交待啊!”
  “好啊,张和,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喝,你现在翅膀硬了,反到帮着吴妈来说我了!你是不是吴妈的相好啊!!你说!”太太不依不饶的发着脾气,顺手抄起小矮几上的花瓶朝张和扔去,张和一下子没有接好,摔到了地上,这时候张和突然灵机一闪对太太说
  “太太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再让人去找。”于是悄悄吩咐五福找几个胆子壮,又无儿女的下人到当年那个疯女人的坟前看看。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五福回来了,一脸古怪的神色,而身后的几个壮汗则吓的魂飞魄散的样子,张和连忙问
  “怎么了?怎么了?”没有人回答,五福和几个壮丁摊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来人,来人。”张和让人给他们每个人灌了一些酒,这时五福才说出话来。
  “张,张,张管家,不,不好了,吴妈死了。”
  “死个人有什么奇怪,”张和早料到吴妈会有事,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五福这个出了名的死胆大会吓成这个样子,看来他的外号也是虚有徒表罢了。
  “可是,张张张管家,你不知道,吴妈死的,太,太,太难看了,”五福强忍住恐惧说。
  张管家没有吭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明天买口棺材,厚葬。”
  第二天张管家和五福一同到了疯女人的坟前,他年年陪老爷来给她烧纸,这一段路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远远的,张和就看到了那个坟,可是应该长满了杂草的墓上却干干净净好像是什么人打扫过了一样,吴妈的尸体就仰躺在上面,张和走得再近一点,看到一张恐惧的变了形的脸,吴妈的身上向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得烂烂的,五脏内腹散落在地上,特别是她的下身,血乎乎的好像也是被什么东西划得烂乎乎的,肉翻在外面,血已结成黑色的块。特别是吴妈的眼睛,瞪着前方,突出来。张和不仅本能的退了一步。同行的家丁吓得都远远的不敢过来,胆子大一点的还在张望一下,胆子小的干脆闭上眼睛蹲到地上抱住头了。
  吴妈家没有什么人,很顺利的就埋了,什么人也没有通知,可是这件诡异的事情早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起来。就连家丁们也整日慌慌然的害怕起来。于是贾家闹鬼的事情被人们疑神疑鬼的传了起来。
  (四)
  老爷回来的时候已是吴妈埋了几天的时候,他听到这件事找家丁们开了会,他说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和,不要紧张,我们贾家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并许诺给大家银子,加上老爷平日待人随和,于是大部分的家丁都留了下来。而走的人老爷也给他多发了几两银子,无论是走的,不走的,大家心中都热乎乎的,觉得受到了老爷这么厚待。
  而当五福失踪的时候,恐慌就不可抑制的在家中传播,甚至传染了整个村子。人们一走到他家门口都绕道走,而那个人们赶集必经的疯女人的坟的那条路,人们更是不敢去,有的必须要赶集的人,宁愿绕上一个山头,提前一天走,也不从那儿走。
  五福当然也是在疯女人的坟前找到的,同样恐怖的神情,同样被什么抓的稀烂的内脏和下身,老爷几乎没有勇气再看一眼,
  “厚葬!”老爷只是阴沉沉的给张和撂了这一句话,就什么也没有说,厚葬的时候给五福的老婆一大笔银子,老婆于是走了,走得远远的,她说这个宅是鬼宅。 
  接下来死的人是屎蛋的随从,那日伺候屎蛋和疯女人房事的那个,一样的死在疯女人的坟前。
  张和突然明白了,张和找到老爷说“老爷,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张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老爷喝着五福买来的龙井茶,看着窗外,眼神空空的。
  “老爷,你,你,你发现没有”,张和边说,牙齿打着颤,但是还是坚持地说了下去“凡是伺候过疯女人的人,在一个一个的死,吴妈是给疯女人洗澡的人,五福是领她进门的人
  “老爷,你,你,你发现没有”,张和边说,牙齿打着颤,但是还是坚持地说了下去“凡是伺候过疯女人的人,在一个一个的死,吴妈是给疯女人洗澡的人,五福是领她进门的人,而那个少爷的家丁也是伺候过疯女人的人,那么下一个人会是……”
  老爷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你的意思是,下一个人会是屎蛋?”老爷说到这儿,心中一阵揪心的痛,想到屎蛋的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亡,想到自己年到中年才喜得一子,直到现在,老爷这八房姨太太,还只是第八房的姨太太生了一儿一女,要不是这样,自己早绝了后了,现在自己也很老了,万一屎蛋再有什么闪失……老爷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
  “张和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张和和老爷在一起风风浪浪也是不少了,但是见到老爷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还是头一次,张和不由的心中一痛,他定了定神
  “老爷,要不再找一个道士驱一驱鬼?”
  老爷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士找了一堆了,哪一个管过用,都是只会吃饭哄人的!。”
  “老爷,我想起一个道士,是我很早的同乡,据说道行挺高。”
  “你怎么不早说呢,”老爷不无埋怨地说。
  “只是这个道友,自练道以来,脾气古怪,不知道他肯来不肯。”
  “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倾家荡产,我都愿意。你明天就去。”老爷挥了挥手,站起来对张和说。
  “是,老爷”张和说着走出房门,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
  (五)
  这个道士年龄和张和差不多,脸色阴沉,不爱说话,见到老爷只点了点头,算是最礼貌的招呼了,道士一来就开始在屋中走,每个屋子都走一遍。然后就开始嘴中念念有词的站在院子中间,只见他一会儿平和一会儿激烈,一会儿用他的佛尘在空中扫一下,一个小时过去了,道士的脸上全是汗,好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吭声,老爷在一旁心情紧张的看着这个道士,道士终于睁开的眼睛,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老爷,叹了一口气,大步向外走。
  老爷一见到道士向外走便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抓住了道士的袖子说,“你怎么走了,”
  “我刚才问了很多鬼,你家的确是遭了鬼,但是这个鬼太厉害了,她不属于阴间,因为她死前的怨气太重,所以凝聚的很浓,道行十分厉害。我虽然没有和她碰过,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只和她一个人对抗,或许还有一博,但是对着这么多鬼……据我所知,她今天晚上就会来……”道士摇摇头,说“你还是给爱子准备后事吧”
  第一个发出尖叫声的是八姨太,然后是一片的哭声,只是老爷死死的拽住道士说,“求你了,帮帮我,我出一千金,行不,”老爷絮絮叨叨的许着诺,精神一度崩溃,而家丁也跪倒了一片,哭声呜呜的一片。
  道士终于留了下来,大家也终于听到道士说了这个女鬼的来历,“原来这个女鬼的前身是清朝一个官宦家族的女儿,后来嫁给了皇帝当妃子,后来因为妃子们的嫉恨而不幸被皇帝赐死。她死后给阎王说她一定要投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然后嫁给一个自己爱他他也爱自己的普通的农民作老婆。可是当这一切都实现的时候,他的农民相公因为家中贫穷,逼她卖娼……当她逃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神精崩溃,而死了以后,她是新愁旧恨全算在了屎蛋的身上,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那么为什么你说会有很多鬼呢?”好事的家丁问了一句
  “她是当过妃子的人,手下管的鬼多的很啊,就是阎王见到她也得低三分头啊!”道士说。
  “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开始准备东西,东西很难找,但是大家一定要努力啊,”道士说,
  道士要的东西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也是很难找的,其中最古怪的只有三样,第一,要女人的例假用过的带血的纸,这个由女佣们找,女佣们偏偏没有这个时候来例假的,只好到村子里找女人借,女人们都觉得她们是神精病,她们就解释,到天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些,拿布包着回来。
  第二个东西是狗血,必须是黑色的纯种公狗,越多越好,不能是和母狗有过性事的狗,换句话说,就是处男狗。这个由男丁们找,他们翻过了几个山头,终于找来了一些,好赖凑够了五大盆狗血。
  第三个东西是大粪尿,这个粪尿也有讲究,必须是童男的尿,而且越小越好,不能超过十岁,于是贾家的家丁们每个人端了一个脸盆到村中去求,人们都知道他家的处境,都帮帮忙,家丁们好赖也弄了五盆。
  天刚擦黑的时候,道士终于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叠黄色的符,道士念念有词的在每个门上都贴上了一张,有的是两张。但是在宅院的大门口,道士却念有词的呆了有一个小时才贴上一道和别的屋子都不一样的符。
  天黑了,堂屋已按道士的要求设成了灵堂,一个穿着少爷衣服的家丁躺在灵堂上的棺材中间,棺材上照样贴上了道士画的灵符。少爷则穿着家丁的衣服站在下面的随从中,屋中白色的有拳头粗的白蜡已被点燃,发出诡异的光,家丁们分成几组,每一组前都放着一盆由纯种黑狗血,童男的屎尿,和女人的例假血混和成的血尿水。
  堂屋的门口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小米,几乎和门槛一样高,院子里也细细的铺上了一层,大门关着,道士也做在家丁中,每个家丁在胸口也贴上灵符,在蜡光的乎乎悠悠中,一片黄色的灵符,一切都说不出来的诡异。
  “到时候你们如果看到少爷出事,一定将这所有的血尿水泼到少爷的身上,一定,一定,千万不要害怕!”道士语气很重的吩咐家丁们。
  家丁们狠狠地点着头,恐惧地看着道士,道士坐在地上,开始念念有词。
  (六)
  晚上的风嗖嗖的,把每个人身上的灵符吹得飘扬起来。可是今天的风中却夹杂着一种声音,这是每个人都发现了,但是每个人都不愿意说出来。一家人都被集中在堂屋中,其实就是不集中,他们谁又敢一个人在屋中睡呢。
  午夜,风终于停了,奇怪的是,好像这股风就是到了贾老爷的家门口就停了,谁都听到了门口好像一股强大的风盘旋的声音,那股风在贾老爷的家门口停了很久,灵符都吹得飞了上去,但是始终没有吹掉,老爷的心稍稍宽了一点,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很尖很细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好像是风声又好像不是,这种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听。也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的灵符掉了下来,落到院子中平平的摆成了一个字“死”,大太太这个时候已经吓的昏了过去。
  门开了,大家都觉到一股风进来,蜡光瞬时就灭了,没有月亮的宅子,突然什么也看不到了,但是所有家丁都觉到自己身上的灵符都被风刮到了地上……
  这时候大家突然被好似空中的一道雷声震醒“泼!快泼!!”
  这时候家丁们才如梦初醒的拿起手中的屎尿水向前好似的一个人影泼去,蜡光一亮,道士拿着蜡火站在宅院的门口,地上躺着一个家丁,满身的屎水,昏迷着。大家走近一看,是少爷。
  门前和堂院前,凡是洒了小米的地方,都能清晰的看到几个很浅很浅的脚印,很大,如果说是一个这么大脚的人在这小米上走过,是无论如何不会这么浅的,况且,那有这么大的人的脚印呢?大家都在佩服道士的道术的高超。
  而道士却要走了,道士说,这个鬼很厉害,他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昨天是因为女鬼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准备,否则,他的道行是绝对不够的。贾老爷一家嗑着头也留不住道士,但是道士最后说,可以请他的师父来看看,但是他的师父性情更加古怪,不知道他是否肯呢。
  于是贾老爷给了道士许诺的一千金后,开始动身找他的师父,在一个很隐蔽的山洞中,贾老爷终于看到了那个好像几百年没有人进过的道观,老爷站到门口,在考虑是不是进去的时候,听到观内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即是来了,便进来吧。” 
  老爷一惊,推门进去,堂屋的门没有关,看到一个头发眉须全白的老道长正在盘腿打坐,
  “你来找我是求我下山是么”老道长发话了。
  “是啊,是啊,我请老道长下山。”老爷恳求地望着他 
  “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人造的孽,与我何干,你散了财,舍了儿,自然就会太平。”老道长说。
  老爷一听到这话鼻涕眼泪一起便流了下来,“求求老道长救救犬子吧,我们贾家可就是这一个根啊,金钱,我愿意全部捐给道观”
  “我不想为凡人自己造的孽而破坏我的道行,你走吧,走吧。”
  老爷在地上长跪不起,额头已嗑出了血,当老爷的血染红了老道长鞋底的土时,老道长终于站起来说“你的血染到了我的鞋底的土地,此乃天意,天意难为,老道长叹了一口气,天意难为啊,走吧。”
  (七)
  老道长和老爷回来前,张和已按照老爷的吩咐将家中的佣人全部遣散,而姨太太也走了几个,若大一个庄园只剩下了八姨太,大姨太,屎蛋,和张和几个个人,老爷拿出一锭金子说“张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走吧。这是一锭金子,你省着一点花,够你娶个媳妇过上一辈子了。”
  张和沉默着,脸上又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不,老爷,我不走,我走哪儿去呢。”
  无论老爷怎么劝说,张和就是不走,老爷抹着眼泪,留下了他。
  天黑的时候,老道长从屋子中出来,神色凝重,说“成败在此一举了,贾老爷,你准备好了么?”
  “好了”
  “如果今晚成功,你一定要变卖家产,一钱也不要留,然后更名换性离开这里,带上你的儿子,越远越好。如果今天晚上失败,我们就一同在阴间见吧。唉!”
  “是,是,是”贾老爷含着泪说。
  “好,你现在将我交待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好了。”老爷拿出若干个削尖的桃木桩,易燃物,爆竹,等等。
  午夜终于来临……
  又是熟悉的风声,夹杂着尖锐的声音,让人很难过的声音,这时候大家突然听到道士的念法声,声音很小却很快的盖住了这种尖锐的声音。风声突然停了。
  很久很久以后,大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笑的声音,很凄厉,很小,却很尖。
  这时候,少爷又象门口走去,直直的,大家都知道少爷中了魔法,却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动。老道士的念法声又起来了,少爷停在堂屋门口。这时候,大家好像都听到“咦”的一声,又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风声又回来了,几个白色的影子从门口走进来,确切的说是飘进来,轻得好像是一件衣服,衣服到了院子中摆成的圆形的桃木桩子,“切——”地轻轻笑了一声,走到圆的中间扭来扭去,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又出去,最后,那件衣服轻轻的坐在圆形的桃木桩子中,又轻轻的笑了一下,对着堂屋中的人。人们只看到她一脸的头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到头发下面那一张没有皮肤的脸,确切地说,是骷髅。而老爷更是吓的快昏死过去,因为他看到那件衣服就是那个疯女人穿过的,带着一点点绿色的暗花,旧旧的,很脏的样子。
  也就在女鬼坐定在桃木中间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老道长点燃了桃木中的爆竹,噼哩叭啦的响起来,这时候院子中堆满的易燃物瞬间全部着了起来,熊熊大火映红了整个天空。
  女鬼显燃没有防备,在火苗中挣扎着,准备跳出来,而就在她要跳出来的时候,空中落下了几道符,将她压在火中,在老道长的咒语中,一点一点的,直烧到天亮。
  天亮后,老道长看着这一堆灰说,现在好了,你的儿子得救了。贾老爷一家人激动的忙在地上嗑头,老道长说“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是,是,是”老爷连忙说。
  “这些灰旁再找一些老的桃木围上,你的房子烧掉,你们,即日就走吧!”老道士说完就走了。
  带着老爷捐给道观的他的全部的家产。
  天擦黑的时候,山头上出现了贾老爷的影子,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女儿和他的两房姨太太,穿得很平常的衣服,不认识的人绝对看不出他会曾是一个财主。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碰到他们过,但是他们家的故事却在这儿流传了很多年,他们家的宅了院,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上面盖房,直到解放。
  后记
  在一个陌生的村庄,突然来了一家大户,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财的,反正他家好像是有数不尽的钱财,从来没有人见他做过什么生意,也不见他有什么财路,大家只是都觉得奇怪,他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从他的家丁口中,大家知道他叫王先,但是在一次他的酒后失言,他的家丁终于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叫——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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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NO.97 无声之网

阿S君是个自命不凡的单身贵族,年过半半百的他将无穷的精力放在追女孩
子上了。虽说他脸并不够帅,不过反正仗着在外企干还收入颇丰,外加一张感
天动地的嘴,也确实有过很多的罗曼史,吃了不少的苹果(当然,这也归功于
他父母给他独自居住的那套房子)。我们的阿S君可从来不“始乱终弃”他一向
是“始乱即弃”。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如是说。
近来网络风靡整个世界,作为外企员工的他自然是少不了接触。他用在网
络上的时间70%为在聊天室里泡女,另外的30%则是去XXX网站过瘾。利用网络
的工具,居然他又能屡屡得手,大吃APPLE。
这天晚上,正好是我们的阿S君青黄不接的日子。火气攻心的他自然也冲
到网上去发掘某块未知的“VIRGIN LAND”。只是今天阿S运气不好,遇见的总
是昨日黄花,为了免于纠缠他用工具肃清了聊天室。万般无聊之际,忽然眼前
一亮:
“你是S么?我是夕颜。”一个密谈框跳入他的视野。NICK是夕颜。
陌生的NICK,他立即接上了口。并用他那一套百试不爽的方法验证了对方
是否过去认识,是否是男生冒充等等一系列的不利因素后,他的眼睛红了。尽
管他并没有看见对方,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就象人没有猎狗的那套预知猎物的本领一样,有些事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阿S能。
夕颜的话不多,甚至是少。不过她的每句话似乎都留有后路,等待阿S的
接续,这无疑能激发起阿S无穷的兴趣。有时阿S觉得,对方是个难于判断的人
物。有少女的无知和单纯,却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技巧。有时候,阿S觉得
她几乎带了一种挑逗的意味。而且,对于他的有些问题,她几乎在同时就已经
回答,由此可见,她打字极快。
阿S的同道网友在聊天室里大叫没有美眉,阿S在心里大笑,当然他是不会
把夕颜告诉他们的,--他没有理由让他们分享。不过他将他和夕颜说话的事告
诉他的一个不错的朋友D(前提是不会对他构成威胁),那个D傻傻地说他没有
看见有这个NICK......笨蛋,没福气就是没福气,他在心里暗自骂着。
他很巧妙地将问题不断转换,导引着去他那个感兴趣的最终目标。夕颜也
如同一条乖顺的鱼,随他摆布。他准备收线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深夜2了。接通电话,电话里只
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如同有人在你耳边用唇齿之声飞快地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TMD!!谁这么无聊?他骂了一句挂断了手机。查了查来电显示,居然没查出来。
当他将视线回到眼前那17寸显示器上时,他几乎没开心得叫出来。
夕颜:我们可以见面了。
他按捺住心情,用了个“?”接着
夕颜:就现在。
阿S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地板。他知道,凭他的本事,现在,也就是深夜的见
面意味着什么?
他沉住气:哪儿?
画面忽然暗了下来,没等阿S站起来,漆黑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形象。
一个美丽女人的脸。她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震惊的阿S清楚地听到一个飘
渺的声音:就这儿。
阿S恐怖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想关掉机器,忽然,就象有一双冰凉的
手从背后将自己牢牢抱住一般,自己已动弹不得。他想叫,听到的只有气体从
咽喉冲出的嘶声。
阿S就这样挣扎扭动着,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声响。从屏幕的闪烁可以看
到里面还播放着什么。而阿S的眼睛恐惧地睁大,睁大,几乎要裂出眼眶。许久
...
...报告上说是猝死于心脏病...
网络上少了个阿S,没人会感到什么难过。每人都继续着过去的方式。
D终于有福了,因为他看见有个密谈框。
“你是D么?我是夕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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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No.98 我讨厌阳光

我讨厌阳光,我总觉得阳光会让我无处潜逃,会让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会让我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和黑夜一样长久的东西.
   我恨阳光.
   照进我屋子的第一抹阳光必定是照向那幅油画的,画中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背景是一片的玫瑰花海,全都是红玫瑰,红的艳丽,红的如一片血海......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他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没有回答,他走近了我,我们开始接吻,我异常的清醒,仔细的算了一下,我们认识了一个小时零四分钟,而接吻后我们打算做爱.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太清楚我姓什么?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于是我们做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呼吸困难,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到了窒息,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周围是红彤彤的一片,我和姐姐都被迫挤在母亲的子宫内,我们不断的吸食养分,争夺氧气,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即使是姐妹也不得不在此争夺......
   阳光,我讨厌阳光.我赶在阳光到来之前,逃出了他家.
   不快乐,即使疯狂过了,我依然不快乐,缩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看着那幅油画,那红的如血的玫瑰,那茂盛的如海的玫瑰,将这两个女孩紧紧的包在了花海里,她们在挣扎,她们在哭喊,她们没有表情,因为她们都死了......
   我讨厌我的身上有男人的味道,打开龙头,冰冷的水向我的身体袭来,我冷,我蜷起身体蹲在流水的龙头下,身体开始发抖.
   有股怪风吹在我的身上,鼻子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流在地上,随着水流流进了下水管道,红艳艳地的水充斥了这里,这里成了一片鲜红,就像那片花海,玫瑰花海,美丽的玫瑰带着刺,就长在那个极大的花园里,她在奔跑,对,是她,就是那个在油画里的女孩,她在追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追?我听见了,她在说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心脏,我没有,不信你看,我打开我的心,让你看“她真的脱下了衣服,裸露的上体完美却有瑕,那颗娇艳欲滴的乳房上居然有一个拉链,她拉开了那个拉链鲜血涌出了她的心脏,没有心,她真的没有心,我看见她在狞笑.
   对,她在笑,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心脏,心脏还在跳动,一下,二下,越跳越快,突然,心脏跳出了她的手掌,向地上落去,她去接它,她接到了,可是她也摔倒了,无数的玫瑰花刺刺向她的身体,她开始滚动,好多的血,好多的血都在流,流向了玫瑰花的花根,玫瑰更艳了,花刺上沾满了鲜血,像一把把带血的尖刀,不断的刺向满地打滚的她,终于千疮百孔的她死在了花海里,而那个挖心的女孩却趁机夺走了那颗心脏.....
   她走了,只留下了那具尸体.
   我很冷,冷的打颤,午夜的铃声向我疾呼,我几乎是全裸着身体去接了那个电话,他告诉我,我忘了我的皮包.
   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没有回答,我将他拉到水池边就着龙头,我开始喝水,他皱了皱眉,问我为什么不用杯子?我说我没有买.
   我为他脱衣服,他没有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幅油画.
   “狰狞玫瑰?你为什么会有这幅画?“
   “它居然还有名字?我不知道,好象是姐姐的.“我为他脱光了衣服,看见了他胸口上的疤,我落荒而逃.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猜想我的脸色煞白,我感到心脏加快,快的似乎要跳出我的身体,它在向我的心抗议,它要回家,它要走了,它不属于我,我偷了它,我看见那个画中的女孩在向我走来,我拿起了一片刀片想保护自己可是却划上了自己的胸口,我发出了尖叫......
   “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脏?给了你我怎么办?你看,你看我的心脏,是空的“梦境中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不断地走在我的面前,抚摸着自己的心脏,追问着我.
  
  他就在我的身边,伤口并不深,他仔细的端详我.“你变了,真的变了很多.“
   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平静而又温柔,我能在他的瞳孔里看见我自己,苍白,无助,忽然我看见那个女孩拿着一把刀向他走去,她想杀死他.
   “那幅画是我画的,那时我是实习医生,可我喜欢画画,我经常会将病人当成我的模特,这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患了心脏病,必须要进行心脏调换手术,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她们非常的漂亮“突然他不说了,他看了看我.
   记忆如那花海袭来,心脏心脏,我们需要心脏,我们已经在这家医院住了整整二年了,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光了,可是总是没有心脏,因为没有人死,那些参加志愿捐献的人总是不死,为什么他们还不死?他们不死我怎么活?我需要心脏,我才十四岁,我需要心脏,我不想住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只有姐姐来照顾我,我总是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胸膛倾听她心脏健康的跳动声,我恨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和我争夺那可怜的养分?如果不是她,我的身体不会这么的羸弱,我的心脏不会有病,都是她,我将自己狠狠地埋进她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我喜欢他,他是我的医生,他可以画出许多的风景,可以让我欣赏许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爱他,除了姐姐,他是最关心我的人了.谁都不知道我的秘密,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可以感觉我的心脏在一天天的萎缩,我的生命在一天天地消失,我觉得我自己就是那朵被采撷的玫瑰,随着时间的加长,我也慢慢地枯萎,只有姐姐知道我的心情,她总是哭,我的性情总是无常,在我的带动下,她的性情也开始怪异,她总是幻想有人会死,然后长长久久的徘徊在太平间的门口,等着有人将尸首送进去,有一次她拿着一把刀偷偷的溜了进去,想将死人的心脏挖出来给我.....
   医生说她已有了轻度的幻想症,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们没有欢笑,妈妈在生下我们后就死了,父亲是一名海员,一走就是好几年,我们只能如此生活下去.他将我和姐姐带到了医院的后花园,那里是一片玫瑰花园,他开始为我们做画.
   手机的呼叫声在午夜分外的嘹亮,他接了那个电话,我也被迫从回忆中醒来,他温柔的接听了那个电话,那种感觉如糖似蜜.
   他又坐回了我的身边,也许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走了,是因为那通电话吗?你爱那朵躺在病床上的玫瑰吗? 我走在路上,很静,很暗,我总是在午夜出现,因为我不能在白天出门,我苍白的靠在一座颓废的墙上,周围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我们总是会在这里工作,我很累,我蹲在了墙边,头低低的看着地,路灯将地面照的很干净,这条路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不知道他们在走过的时候有没有亲切的回过头看看这美丽的路呢?没有,一定没有人会这么做,就像嫖客在做完爱后,想的最多的是家里的老婆一样.
   我的脚酸了,头低的时间也久了,鼻子又开始流血.
   血,红红的血洒了一地,姐姐杀人了,她杀了他,因为她要他的心脏,只有拥有了心脏,我才能够好,所以她杀了他,她全身上下都是血,手上拿着一把刀.接着她将那把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不,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是姐姐死了?我开始惊恐,满大街的狂奔,终于我累了.
   他就坐在我家的台阶上,静静地等我,我满身是血的走向了他,满脸都是质问.我哭倒在他的怀里,我请求他能够原谅我的姐姐.我求他抱我,我告诉他,我想做爱.
   于是我们一刻也没有停息,在床上翻滚,喘息,斯叫,我需要发泄,我需要他,因为我曾经爱过他.
   当太阳渐渐升起时,他挡在我的眼前,问我还记得些什么?我哭了,我告诉他我爱他,可是姐姐却杀了他.
   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突然他说其实这画里画的是一个人,你的妹妹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办法去那个美丽的花园......他不再说了,突然他拉开了我的窗帘,我刹时发出了尖叫.
  
  “你应当看看外面的阳光,看一看,你不能因为你的妹妹而将自己也封锁进黑暗,她死了,可是你还活着“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才是那个妹妹,姐姐早死了,不对,她杀了你.“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将自己的眼睛埋进大腿里.
   “对,你是杀了我,那是因为你的妹妹,是她让你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想起来,你不要总是将自己封锁在幻想中,想起来“他用力的摇晃着我.
   玫瑰开始凋谢,因为秋天来了,我看着窗外的落叶,他还在画着那幅画,他总是和姐姐出去,他抢走了我的姐姐,姐姐也霸占了他的爱,可是我就要死了.
   姐姐静静地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沾染了玫瑰的艳丽而有了些许的红晕,那是我所没有的.我就要死了,可是我很怕寂寞,到了另一个世界姐姐就不能再在我的身边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也不再能够见到他了,我爱他,谁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要他陪着我一起死,我要他为我一个人画画,就像他为姐姐画画那样.
   我让姐姐去杀他,我告诉她我需要他的心脏,我知道她肯为我做任何事,因为是她抢了属于我的健康,否则的话躺在床上的应当是她,而不是我,我看见她那原本些许有了一点的红晕刹时退尽,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她总是幻想,幻想有人要捐献心脏,有人要伤害我.于是她拿着我给她的那把水果刀走了出去......
   而我就慢慢地跟着她,我看着她将那把刀刺向了他的心脏,然后她晕了过去,我静静地捡起了那把刀,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这把刀曾经刺进过他的心脏,我也要将它刺进我的心脏,这样我的心就和他的心贴进了......
   “啊!“我痛苦在床上蠕动,我不能忍受那强烈的光亮,他没有死,伤口不深,他活了,而我死了?
   “你没有死,你只是晕了过去,你的妹妹死了“他拉开我的床单,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没有那致命的一刀,事情发生后,你就有些神智不清,以后就失踪了,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的妹妹杀我.....“他的嘴巴不停的在动,我却什么都已听不进去了.
   死了,其实我们都死了,妹妹死了躯体,灵魂却活了下来,我的躯体活了下来,可意识却早已被妹妹的灵魂所替代,妹妹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只是更亲密了.
   我看着那幅狰狞玫瑰画上的两个女孩一模一样,可是那片花海却透出了分外的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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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9 11:04:25 | 显示全部楼层
NO.99 一袭白衫的她
当我还是个研究生的时候,有好几个月因为工作关系,每晚都要经过植物园,而且都是在接近午夜时穿过植物园。植物园晚上倒是蛮安静的,但我一直觉得不是很可怕,因为人不少,通常都会有许多情侣,所以罗,并不会很阴森,直到那一晚....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我如常的在深夜要穿过植物园回到我租屋的地方,平常的这个时间,园内总是还有不算少的人,尤其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今天,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人都不见了,就只有我一个人默默的在雨中走着。就是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我遇到了她,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园中的椅子上,没有撑伞也没有穿雨衣,就任凭风雨打在她的身上。她是一个很白的女子,不单脸白,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雪白的,大大的眼睛,长得很清秀,可能是肤色太白还是太瘦的关系,一眼就给人不是很健康的感觉。我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她,可能她也发现我在注意她了,于是她也从长椅上缓缓站起,看着我。原本我只是好奇,想走了算了,不过一来她发现我在看她,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走开,另一点是风雨实在蛮大的,站起来的她更显得瘦弱,心里也实在不忍就这样置她不理。一定是有困难,要不然没有人会在这么大的风雨还待在外面的。
“小姐,你还好吗?”
我走近后问她,而她,只是点点头。
她都示意她还好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做罢。
“嗯!这样好了,这把伞你留着,这样淋雨不行的。”
就这样,我把雨伞交给她,冒着大雨狂奔回家。回到家,把自己弄乾后,应该是淋过雨吧,觉得特别疲累,躺在床上又无法入睡,心里挂的是那个奇异的女子,心想,就算她有雨伞,不过衣服早就湿透,这样折腾一晚下来,不生病才怪呢!算了,管她这么多,说不定人家早就走了...我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想想,还是去看看好了,不然这样子一定睡不着的。外面的雨还是下着,当我远远看到她时,她并没有撑伞,我的伞她还是拿在手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帮她什么,只好问她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她点点头,就这样,我告诉她如果她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暂时收留她,她倒是很乾脆的点点头,就这样我带她回我的住处,随手拿些乾衣服给她换,告诉她我只能留她一晚,明天,无论她有什么问题,都得离开。
隔天一早当我起床时,她已经离开了,我只发现在我的书桌上有一份早餐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谢谢保重”
就这样走了,不告而别,说真的我心里还真有点被耍的感觉,不过想想也好,省得我麻烦,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没想到...这只是开始。隔天,我一如前一天一样穿过植物园,经过昨晚遇到她的那个长椅时,我还还转头看了一眼,她不在,当时心里真的有点失 ,不光是她是一位女生,最主要是我一个人住外面,住得又离学校有点距离,下了课又要工作,生活根本单调得很,如果...如果不用一个人住,不用每天下了班面对一个空房间,那也是很不错的。当我走上楼梯到我住处门囗时,发现她居然站在我房门囗,
“还是没地方可以去?”
我问她,她依旧没有开囗,只是点了点头,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白衣,一套白得发亮的衣服,她是怎么弄乾净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囗问她一天到那去了,反正,有伴总比没伴好,何况又是个女生。就这样,我和她开始了一小段很奇怪的“同居”生活,说奇怪,是因为她总是在隔天我起床之前就消失,当晚又一定会在我房门囗出现,而且,她从不开囗,不论我问她什么,她总是笑一笑,都不回答,要嘛就是点头摇头来代表,而且,每天早上我都会发现我桌上有一份早餐,是她准备的吧!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谁,从那来,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这边和为何不回家,甚至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不在 ,或许是我害怕我如果一直追问的话,她会就像每天早上一样的消失不见,唯一不同的是,她每天早上留给我的纸条不再是谢谢,而是晚上见了............
像谜一样的女子,就这样我和她一起住大概一周吧,我一直没有在白天看过她,也不知到她每天早上究竟是几时离去的,有一晚,我故意躺在床上不睡,想看看她是几时离去,可是我一直躺到天亮,都没有听到开门声,当我起床时,发现一切依然如旧,她还是消失了,我不知是我没听到她开门的声音还是.....,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我又不敢追究,我不敢...还是不舍,我不知道。出事那晚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骑车骑得好好的居然会摔倒,我只记得当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脚打上石膏,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医生来看我时告诉我还好送来得快,要不然再慢一点的话我的右脚可能就得切掉了,我问他是谁送我来的,他说是一个女子,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我送到急诊室,请护士转交给我一个信封后就离去了,我接过医生手上的信封,打开来,只有一张纸条━
“晚上我来看你”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或许是她太奇怪了,还是我早已习惯对她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当她那晚来看我时,我并没有问她怎会这么刚好看到我,她也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带着微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礼拜,这些天,她每晚都来,每晚来都带些水果之类的,可是一样都在天亮之前离去,只有一晚,当爸妈从南部上来看我时,那晚,妈在我病床边陪我,那晚,她没有来,或是她来过,可是我却没有发现,因为隔天一早我醒来时,发现床边有一张小纸条,写着
“好好养病”
我问护士有没见到晚上有个女生来看我,几点来的,值班的护士说没有,并问我长得怎样,我告诉她是每晚都来陪我的那个女子,护士的回答令我讶异,她说:
“没有 ,你每晚都是一个人 ,我们值班从来没有看过你晚上有人陪的,除了昨晚,昨晚你妈来陪你嘛,就只有昨晚有人 !”
没人见过她,只有我?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分裂还是怎么了,可是如果她只是我的幻想的话,那每天早上的早餐和纸条呢?难道是我梦游做的?这太离谱了,不可能,就算是,那送我来医院的女子是谁,还有带水果来给我的又是谁呢?一定有她这个人存在,不可能是我的幻想。
当我出院后,因为受伤,只好休息一个月不工作,每天都只是去学校,然后回家,当我出院第一天晚上,她还是出现了,比以前早,天刚黑没多久她就出现了,在我拆石膏前的那段日子,她每天来的工作是煮饭给我吃,帮我洗衣服,收房间,就像个..对!就像个女友,或是说老婆更恰当点,说真的,当时的我很希 她永远不要走。可是,她还是走了,在我拆石膏那天的早上,我一如往常的起床,吃她煮的早餐,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不同的是纸条写的不再是“晚上见”,而是“再见”,她走后我第一次上班,刚好和第一次遇到她那晚一样下着大雨,走过遇到她的那个长椅,我坐了下来,把伞收起来,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她一样,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甚至有把伞出现在我头顶上帮我遮雨我都没有发现。
“不撑伞是会着凉的喔!”
一个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正想回头时,又听到
“不要回头,我是来说再见的。”
是她吗?我不确定,我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现在,换我不说话了,只是,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伞还你,我走了,再见!”
我依旧没有回头,她从我身后把伞递给我,我只敢侧着头看着她的手,白色的袖子,而那把伞,是我第一天遇到她时借她的那把,没错,是她没错。
“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可是太迟了,她并没有回答,当我站起来回过头时,她已经走了。而我一直到现在,我都未曾再见过她。
五年后,我毕业了,也退伍了,在一家外商公司上班,在那边认识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现在我的妻子,当我第一眼看到我老婆时,觉得她好像在那见过,可是我想不起来,一直到第一次去她家吃饭......那天饭后,在她房内她把她小时候的照片拿给我看,她小时候的照片都是和另一个女孩合照的,
“这小女孩是谁?”我这样问她。
“喔!那是我姐,我告诉你,我姐很漂亮,只是,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她因为被她男朋友抛弃,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想想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她并叮咛我不要在她爸妈面前提起,怕他们伤心。
五年?我忽然想起来为何觉得她似曾相识了,我问她有没她姐大一点的照片,当她拿给我看时,果然是她,那个总是穿白衣的女子,只是照片中的头发是长的,而我见到的则是短发。老婆看我拿着照片发愣,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一切仔仔细细的说给她听,她说不会啦,一定是巧合,长得像而已。她又说:
“而且因为我姐自杀前一天还说要把头发剪短,没想到隔天她就走了,所以 ,我们葬她前有把她的头发剪短,所以你遇到的如果真是我姐的灵魂的话,那也不应该是长头发 !”
听到这句话,我更确定是了,
“你姐走时你们给她穿一身纯白的连身洋装对吗?”
我老婆点点头,说:
“难道真是我姐?”
当时,那女子写的每一张小纸条我都仔仔细细的收留着,后来拿给我老婆比对,真的是她的字迹,我不知道当时为何她姐会来找我,到底是因为她知道我会是她妹未来的先生,所以来找我,还是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婚后,常常晚上带着老婆去植物园漫步,喜欢走在她身后,隔着一段距离看她缓缓的走着,每回这样,我总是怀疑自己,到底是因为她像她姐,所以我才喜欢上她,或是...,算了,何必追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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