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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残酷而优美的连环凶杀案:风的预谋》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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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4:26:10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兰刚把高竞的电话放下,梁永胜就打来的电话。

  “找我什么事?亲爱的?”梁永胜笑着问道。

  “你好像答应要把私人侦探调查的资料发给我的,不记得了吗?”莫兰提醒道。

  “我今天很忙,明天发给你吧。”

  “你还答应要帮我约戴文的。”莫兰提醒道。

  “戴文的事,我看你就放弃吧。”梁永胜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

  “最近他不太方便,过阵再说吧。”梁永胜听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莫兰踌躇了一下,问道:“你这两天有空吗,方便跟我见个面吗?”

  “这两天肯定没空,有什么事不可以在电话里说吗?”他好像在走来走去。

  “最好见面说。”莫兰用肯定的语气说,其实她很担心自己等会儿要跟梁永胜谈的问题会不会太唐突。但是,她真的太好奇了,如今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就只有他了。

  “那你现在出来吧,今天高洁去参加同学会,我正好有空。”

  “可是,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那我去你家吧。”梁永胜帶着笑意提议道。

  莫兰有些犹豫,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让他来好吗?他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冲动?她真的有点担心,但是这事也不能当着乔纳的面说,而现在她又的确不想跑出去跟他见面,她真的很累了。

  “不欢迎就算了。”梁永胜似乎听出了她的犹豫。

  “那好吧。”莫兰终于回应道,为了弄清楚真相,她决定冒一次险,但愿今天他能够控制住自己。

  “好,我马上过来。”梁永胜用律师的口吻干脆地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莫兰果然看见梁永胜的宝马已经停在了自家的楼下。

  不一会儿,梁永胜就出现在她门口。

  “你来啦。”莫兰朝他嫣然一笑。

  “你要问我什么事?”坐定后,梁永胜满怀狐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天分明有讨好他的意思,不仅彬彬有礼地给他倒了一杯冰汽水,笑盈盈地给他拿来了烟缸,还接过他的公文包端端正正地放在一边,就像她还是他的妻子似的。不过当然,当年他回家,她可没那么淑女,那时候她通常会把他的公文包往沙发上随手一扔,然后便会一下子跳到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脸问道,今天想过我吗?

  他忽然感到心中一痛,他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有目的地对他如此殷勤。

  “你有什么事吗?”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其实,我只是想,”莫兰似乎有些尴尬,“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不出所料,他的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是显得很平静。

  “嗯……”莫兰咬着嘴唇。

  她犹豫不决的表情倒是很可爱,看着她,他的心忍不住又软了下来,他不禁想起以前她闯祸后向他坦白的表情,永胜,不好意思,今天隔壁家的小狗在你书房的椅子上撒过尿了。我不知道它会这么做,我以为它很有教养的呢……

  “究竟什么事?”

  “我问了,你可不许骂我。”她胆怯地看了他一眼。

  “你问吧。”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好笑。

  “高洁,跟你结婚的时候,是……第一次吗?”她终于开了口。

  这个问题可真把他弄蒙了,她大老远把他找来,就是为了问这事?

  “莫兰,你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像话吗?”过了一会儿,他才道。

  “不像话。”她自己倒也承认,但她马上又改口,“反正你们男人很糊涂的,所以不知道,无法回答也很正常。”

  “谁说我糊涂,我就知道你跟我是第一次。”他马上道。

  她白了他一眼,对他提起这件往事很不满意。

  “我现在问的是高洁。”她看着他问道。

  “莫兰,你问这种问题,真是已经超出了常规尺度。你叫我怎么回答?”他微笑地看着她,心里在犹豫该不该回答这个难堪的问题。

  “我只要一个答案,是,还是,不是。我又不会传出去的,有那么难吗?算了,我看你也不知道。”她企图用激将法把他说服。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他表情严肃地反问道。

  “因为这牵涉到7年前的一桩*案,还跟高竞现在的案子有关,否则,我才没兴趣知道这种事呢。”她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为什么不去问高竞,我上次不是让你去问他吗?”

  “我问过了,现在我要对答案。坦白说,我觉得高洁有问题。”她斜睨了他一眼,又用恳求的语调对他说,“永胜,你的答案很重要,你快点说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莫兰,我觉得你很过分。”他冷静地说。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看到他仍没有回应,她好像终于打算放弃了。

  “也许我真的很过分。那就算了。你回去吧。”她失望地说着,走到房间的另一头,背对着他开始装模做样地翻翻这个,动动那个,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他今天不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以后她都不会再来找他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注视着她的后背,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帶来的损失,最后他终于开了口:

  “好吧。她跟你一样。”

  她惊讶地回过头望着他。

  “你能肯定吗?”她居然这么问。

  “莫兰!你究竟在问些什么狗屁问题?!”他忍不住要朝她吼了。

  “可是,你怎么能肯定她是第一次呢?”她竟然不依不饶,他忍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才来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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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4:2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我是一个已婚男人,我经验丰富,懂了吗?你这傻丫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笑着推了一下她的头。

但他发现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啦?”他困惑地问道,禁不住想摸摸她的背。

不料她怒气冲冲地摔出一句,便转身走到了厨房。

“你的老婆,是个死贱人!” 她道。

这话好像有些过了!而且好像还话里有话。他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立刻尾随着她走进厨房,揪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出来,这时她却痛得叫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痛苦地揉着自己的手臂怒斥道。

“你受伤了?”他放开了她。

“对,摔了一跤。”她不高兴地说。

看见她痛苦的模样,他很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拉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说荤笑话,让她一边笑,一边打他,他则趁按摩的机会骚扰她,可是他知道,那些都已成为过去,如果他现在这么做,只会招来一番拳打脚踢,而且她还会因为拼命挣扎而加重伤势,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干吗这么说她?”等她稍稍平静了一会儿后,他问道。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她怒气冲冲地答道。

“把话说明白!你现在是在恶语中伤我妻子,我要听听你的理由。”他平静地注视着她。

莫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你知道吗?7年前,她骗她哥哥说自己被*了,而且她还说,那个*她的人是哥哥的仇人,那个人还把字刻在她身上。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她是第一次!”愤怒让她的脸涨得通红,他看见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她居然让这么疼爱她的哥哥难过内疚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她应该吗?高竞为她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哥哥受那么多年的苦呢!她就是死贱人!死贱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他吃惊地望着她。他没料到高竞竟然对事实真相完全不知情。

蓦然,他明白了高洁,也许跟那件事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看见他一直默然不语,她转头看着他。

“你难道不同意我的观点吗?难道你觉得她应该这么做吗?你觉得她对得起那么爱她的哥哥吗?”她气愤地抹去眼角的泪花,回过头来质问他。

虽然他对高洁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有责任维护她。这是他跟高洁之间的承诺。

“莫兰,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冷静地说。

“那还有什么解释?你自己说她是第一次嘛!那她那次赤身露体被绑在椅子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立刻回敬道。

“我没想到高竞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我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有另一个版本。她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注视着别处,还在犹豫是否要把真相说出来。

她看着他,想了一想才开口:

“梁永胜,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好吧,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告诉高竞,叫他永远不理高洁,她不配有这么好的哥哥!就算以后高竞想见她,我也要拼命阻止,我就不让他见妹妹,你看好了,我做得到!”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但他马上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层新的意思。

“你要让高竞永远不理她?你要拼命阻止他们见面?你算老几啊?”他不客气地反问道,“难道你已经是高竞的女朋友了?”

“是的。”她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他的心往下一沉。

“是他把你弄伤的?”他忍着焦躁和怒火问道。

“对,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马上解释道,“他把我当坏人了,一进门就把我摔到地上,害我都昏过去了,而且肩膀和手臂都摔伤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力气很大。”

“当你是坏人!把你摔在地上!你昏过去了!他的力气很大!……”他瞪着她,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嘴,只听到它在那里重复这些无聊的片断。

她大概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些,便瞪了他一眼,没再吱声。

一瞬间,他也发现自己问的实在太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好吧,我告诉你真相,免得你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我可不想回去后老是面对一个眼泪汪汪为哥哥担心的老婆。”

“别把她说得那么多情!”她立刻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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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4: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他不客气地吩咐道。

“你还没吃过晚饭?”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桌上的钟,已经过8点了。

“是啊,我今天一天都很忙。”

“我家哪有什么可吃的!”她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好像他是个来骗饭吃的穷亲戚。

“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想听别人的隐私?”他在餐桌前坐下,伤感地想,以前她非常热衷于亲手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现在他却不得不用威胁和物物交换的方式才能骗到一顿晚饭,真是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那你要不要吃鸭肉粉丝汤?”她没好气地问道。

鸭肉粉丝汤?听上去还不错。

“可以。”他庄严地点了点头。

“等一等。”她撂下一句,便转身进入厨房,过了十多分钟,她端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来。

“你吃吧,撑死你!”她恶狠狠地把大碗放在他面前。

那碗鸭肉粉丝汤飘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梁永胜低头一看,汤里面除了有几大块肥厚的鸭肉和两团明晃晃的粉丝外,还有鸭肠、鸭胗、油面巾、小青菜、茶叶蛋和油炸青鱼丸,好丰富啊,这碗鲜香扑鼻的杂烩汤立刻让他食欲大开,同时他也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饿了。

“想不到你10分钟居然能弄出这么像样的东西来。”他由衷地赞叹道。

“因为我之前已经用火腿把鸭汤煲好了,只要烧开后把辅料扔进去就行了,我自己晚饭吃的就是这个。”她毫无热情地说,因为被强迫做饭,她在闹别扭。

“你真会享福。”他摇头叹息着开动起来。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催促道。

“你没见我正在吃饭吗?吃完再说。”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低头吃东西。

她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整碗汤。

“你几天没吃饭了?梁永胜?”收碗的时候,她气哼哼地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又重新坐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她再次催促道。

“好吧。事情是发生在7年前,当时,高竞是26岁,高洁是16岁,读高一。”他靠在沙发上喝茶,嘴里还残留着鸭汤的鲜味,他刚刚喝汤的时候出了一身大汗,觉得有点累,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很困难,我调查过,高竞当时刚刚调到警察局的凶杀科上班,每月的工资才2000块左右。”

她没有插嘴,听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可是那时候,他的负担很重,第一要照顾妹妹,第二还要每月给两个婶婶一些钱。我不知道他是否告诉你,就在高洁出事前,高竞因为自己转正请两位叔叔来家里吃饭,谁知道他们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失踪了,另一个则被人用刀捅死了,这件事对高竞的打击很大,因为那两个叔叔一向都对他们兄妹都很照顾,高洁告诉我,后来,高竞每个月都会从自己的工资里取出一部分给两个婶婶,直到三年后,两个叔叔的孩子都成年了才作罢。所以他当时的确很困难。”

“他叔叔的事,我也听说了,可这跟高洁的事有关系吗?”莫兰问道。

“当然有关系。我只是想说明当时他们家的经济状况真是捉襟见肘,”梁永胜虽然不喜欢高竞,但想到这个老情敌当年的处境,仍不免心生同情,“那一年八月初,高竞给了高洁一笔钱作学费,然而高洁把这笔钱掉了。”

听到这里,莫兰似乎被针刺了一下,聪明的她应该明白,他前面作了那么多铺垫,无非是想说明,高洁失落学费这件事,对当时他们家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故。

“这笔钱不是很多,但是对他们家当时的处境来说,的确不是个小数目。高洁知道这钱来之不易,她犹豫了好几天,都不敢跟高竞提这事,因为她知道高竞最恨向别人借钱了,而当时高竞的确是处于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实在不想再让她的哥哥为这事操心,但是8月底就要交学费了,她该怎么办呢?当时她非常困扰。”

他瞥了她一眼,心想,从小生长在富裕人家的你能体会到那种被区区几百元钱逼上绝路的滋味吗?她全神贯注地听着。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出她对高洁的敌意已经减弱了三分。

“后来她想到要打工挣钱,因为那时候正好是暑假,她还有点时间。于是,她就开始瞒着高竞到处找工作,但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且她只能做3个星期,所以大部分正经的工作单位都不要她。有一天,她路过一家小美发店看见这家店在招杂工,因为找工作心切,什么都没想就去应聘了,当时她怕人家不要她,还把自己的困境一古脑儿都跟对方说了,结果你猜那个老板跟她说什么?”

“说什么?”她紧张地问道。

“他说,他可以给她介绍一笔生意,这可以让她在短期内立马挣到她想要的钱。”

“她……,你是说她……”她已经猜到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但高洁明确表示她不做这个。后来那个人问她,是不是愿意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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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4:3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别的?”她满怀狐疑地皱起眉头。

  “这个老板说,他那里有个人只喜欢玩SM游戏,不来真的,具体的玩法就是把你绑在那里,然后揍你一顿,但是你可以保持你的贞洁,因为这个人好像在这方面有问题,而且之前也介绍其他女人给他,他从来没有跟女人真刀实枪地发生过关系。”

  他发现她很专注地在听着,但情绪很紧张。

  “高洁想了一想后就同意了,那次的报酬是一次500元。那个老板说,他也不清楚这个客人最近在哪里,不过他一到,他就会通知她。高洁给了他一个家里的电话,结果就是在那天晚上,那个老板打来了电话。说那个人已经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在家里呢?而且那天高竞说他可能会早回来。”

  “高洁打了几个电话给高竞,高竞都没有回,她猜他可能又本什么事绊住了,所以就决定接受这笔生意,她想,反正高竞也不在,她溜出去一会儿没关系,她想做得天衣无缝,不让高竞知道。一开始他们约好在外面的旅馆见面,可是高洁到了那里,一看到那个男人,她就吓坏了,马上就后悔了,她当时毕竟只有16岁,什么都不懂,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当时她立刻就逃了出去,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一路跟着她,一直尾随她到家里。结果,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脸色僵直地望着他。

  “难道你是说,那天晚上袭击她的人是一个变态色情狂?但是,刻字是怎么回事呢?她不是说那个人是高竞的仇人吗?那个人还在她的大腿内侧刻了字呢!”她不甘心地问道。

  “刻字的事,我也知道。那个人来了两次。”他慢悠悠地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脸随着他的话题不断变换着颜色。

  “两次?”她大惊,同时也好奇得要命。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现在他已经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躺下了,她则坐在他身边很近的地方,因为对故事太感兴趣,她似乎忘了自己正处于危险距离中,不过当然,他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好了,我继续说。”他忽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振作了一下精神。

  “对,快点说啊。”她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你少戳我!”他回头瞪了她一眼。

  “干吗那么凶,你刚刚还吃了我家的东西呢,戳你一下怎么啦?”她白了他一眼。

  “因为我快立正了!”他板着脸道。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逃到很远的一张椅子后面。

  “我开玩笑的,傻丫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

  “梁永胜,你少开这种玩笑,快点说!”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慢慢挨近他。

  他看见她那副胆战心惊,又忍不住想靠过来听故事的表情就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单独跟她在一起,他总想招惹她。

  “好吧,那天晚上那个人来了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用高洁的衣服罩住她的头,将她暴打了一顿后就走了,临走时把300元钱塞在她的手里,他并没有跟高洁发生性关系。”梁永胜重新又恢复了冷静的口吻。

  “那个人走的时候,高洁说她自己差不多已经快昏过去了,她想休息一下再想办法给自己松绑,这时候,门被推开了,高洁起初以为是她哥哥回来了,结果发现不是,原来是先前那个人又回来了。”

  “然后呢?”莫兰紧张地问道,但忽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她头被蒙着,怎么知道第二个人跟第一个人是同一个人呢?”

  “因为这个人知道前面的事,至少在当时,高洁认为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一个人,他怎么会知道刚才的那些事呢?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先让我说下去。这个人开始跟高洁说话了。”梁永胜自己都觉得现在他接下去要说的事很荒谬,“他问高洁,高竞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高洁说很快就会回来了,高洁本来是想吓跑他,不料这个人却坐了下来,他说他认识高竞,他很乐意等他回来解决些事情,但在这段时间,他想听她说说她的哥哥,如果她说得好,他就一点都不碰她,还会再给她200元钱。请注意这个‘再’字,说明他知道前面已经给过钱了,而且还知道本来就该付500元。”

  “你说下去,我不插嘴了。”莫兰乖乖地点了点头。

  “高洁当时吓坏了,因为那个人开始摸她的头,还朝她的脸上吹气,她哭着跟那人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人说没关系,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接着,这个人就问了一大堆关于高竞的各种问题,比如,他喜欢吃什么,他几点睡觉,几点起床,每个月赚多少钱等等,还问她有没有女朋友。”梁永胜注视着莫兰,“还好,那个时候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高洁回答他,没有。”

  高竞26岁那年,莫兰是21岁,当时她刚刚成为梁永胜的女朋友,他们两个都没想到,同样是在7年前,当他们两个正在享受幸福甜蜜的时候,高竞家正在经历一场恐怖的劫难。

  “后来呢?”莫兰帶着内疚轻声问道。

  “这个人还问了很多问题,后来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问东问西的,高洁说他对照片很感兴趣,一会儿问这个是谁,一会儿又问那个是谁,好像是来串门的,不是来干坏事的,高洁觉得他是真的在等高竞回来。最有趣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拿走了一件高竞的衣服……”

  “高洁不是被蒙着脸吗?她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拿了高竞的衣服?”莫兰又插嘴了。

  “是那个人告诉她的。他说,我走之前要拿走你哥哥的一件衣服,高洁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哥哥的衣服都很旧了。他说,越旧越好,我要的就是那个味道,想的就是这个味道,听上去还真有点变态。”

  但是莫兰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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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7 04: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什么?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刻的字?”她问道。

“你等一等,前面还没说完呢。刻字是他走的时候干的,在这之前,他问了很多高竞小时候的事,高洁也没办法,只好跟他说了一些,包括他们父母的事,叔叔的事还有就是他哥哥现在的困境,高洁求他不要伤害高竞,因为她感觉这个人等着高竞是有目的的,他在那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他不想谋害高竞,的确说不出理来。有趣的是,当他听到高竞小时候的事的时候居然好像很受打击,他突然就大发雷霆开始大骂高竞的母亲,高洁说大约过了5分钟后,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后来他凑到高洁的身边,开始劝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高竞,你就说你是被*的,如果你把这些事告诉他,他会受不了的,伤害他的事就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他就这么像女人似地求高洁,听上去很滑稽。”

“最后他说他不等他了,他说要给高竞留个言,关照高洁一定要让高竞看,你知道,他就在那里刻了字,他一边刻一边还说,不痛的,不痛的,这比起你哥哥以前受的苦和将要受的苦算什么,他还说,我今天本来等他是想跟他作个了结的,但是听了你的话,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心情不好,我要哭了。他威胁高洁,如果不把留言给高竞看,他就会不断来骚扰她,他说高竞可不是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哦。”

“那时候高洁是不是正来月经?”她很不合时宜地问道。

“这她没跟我说。她也没跟我说她真的让高竞以为她被*了,我以为高竞早就知道这事了呢。原来她真的按照那人说的去做了。我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梁永胜好不容易才用最简洁的方式说完了整个故事,当时高洁向他叙述的时候用了大约三个小时,直听得他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年轻女孩,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经历。

他本来以为莫兰听完这个故事会感动地哭了呢,谁知道她却冷静得出奇。

“喂,你还是人吗?”他轻轻推了她一下,“同样是女人,你难道不为高洁的遭遇感到难过吗?你也太冷酷了吧。”

“这些都是高洁跟你说的吗?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莫兰注视着他反问道。

他站起身走到饮水机边,自己给自己加满了水。

“我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我调查过她说的事。”他又走回到她身边坐下,“那个发廊老板后来被抓了,我还到牢里去见过他,把高洁的照片拿给他看了,他证实了高洁说的话,他还说他见过这个变态,但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真的?你后来有没有再调查下去?”莫兰似乎马上来了精神。

梁永胜摇了摇头。

“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莫兰,我相信高洁对那些细节不会说谎,你不了解高洁,她不是个想像力很丰富的人,她编不出那些帶同性恋色彩的台词。”梁永胜沉稳地说。

他说完这句,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过了至少三分钟,莫兰才终于艰难地开口了,“难道对高竞来说,*的打击好过卖淫吗?我真的不明白。”

“*是被迫的,卖淫是主动的。你想想看,如果高竞知道他的妹妹为了他的面子,居然会主动去做出这种事,他心里会怎么想,他可能真的会发疯,而且你也知道他是一个古板保守的人,他的确受不了,这一点我能理解。”梁永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能如此大度地体谅情敌的处境深感欣慰。

他转过头去,见她低头不语。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问,“可是,永胜,你明明知道高洁有这种事,你还娶了她,这是为什么?我记得你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哪。”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伤感地注视着她。

“你还说她是百分百的女人,这是什么意思?”她眼神忧郁地望着他。

他又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服了她。在经历过如此惨痛的人生经历后,她居然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如此有自信,这让我很吃惊。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尽管她年纪很小,但她给我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她第一次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我没想到她居然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说,她知道说出一切后,我可能会瞧不起她,但她还是会说,因为她喜欢我。正因为她喜欢我,她才希望我了解她的过去。

她说这事的时候,是我们离婚那天,那天我的情绪很低落,她一直陪着我,随后她就说了这件事,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也忽然让我注意到她的不同之处。其实我们两个自始至终都是她主动的,包括你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她帮我脱的衣服。她应该有点自卑的不是吗?就是她的勇敢和沉着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的。”

听到这里,莫兰眼睛徒地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默默地等着他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家仍保留着我们原先的那间卧室。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动过,衣橱里还有你的睡衣,抽屉里还有你写给我的便条,墙上还挂着你选的油画,我每天晚上都要在那里面一个人呆上10分钟,我对高洁说,那是我的空间,我在里面的时候,请她不要进来。她同意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她能靠近自己,哪怕拍拍自己的肩也好,但是她没有,于是他只能帶着无奈的情绪又说了下去,“她确实是做到了,她说她可以包容我的一切,包括一小部分的不忠实,她的确信守承诺,所以我也会信守承诺,我会永远照顾她的,我会永远把妻子看待的。”

“莫兰,你让我难以自制,但是她却能让我平静,我并不是个完美的人,我有着男人的劣根性,所以我投降了,当我理智的时候,我想我大概就需要这样的女人,而且她愿意无条件地包容我,接受我,这一点很难得。”他说到这儿疲惫地微笑了一下。

他想,也许这种混杂着同情、怜爱和尊重的感情有朝一日会变成一种最深沉的爱,谁知道呢?他希望有一天这种爱可以帮他摆脱对另一个女人的迷恋,他希望如此。

莫兰没有说话,有一刻他看出她似乎想转身去做别的事,以避开他叙述中隐含的感情,但她略作思考后,还是留下了,她可能意识到,现在他说话的重点并不是她,而是高洁。她站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抬头看着他。

“她的确是个百分百的女人。”她轻声叹息道。

“那天她跟我说完这故事后,就发誓一辈子爱我,即使我不要她,她也会爱我,”梁永胜耸了耸肩,内心有些麻木,“于是我就说,好吧。”

莫兰用清亮冷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以前是否曾经向她打听过,我跟高竞的关系?”她问道。

“那自然,不然我跟她在一起能聊什么呢?”

她点了点头,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明明知道你在跟我耍花招,没有阻止你,还主动跟你发生关系,任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事情过后也从没跟我解释……她的确是很有心计的,但是,”莫兰叹了口气,“我想她只是太想得到幸福了,这也无可厚非,我不怪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跟你在一起,说明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要好好珍惜她。”

“其实另一方面,她也想成全高竞。”他终于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作声。

“她当然从来没有跟我坦白过这点,但是有一次她说,我真希望哥哥能快点结婚,因为哥哥笑的时候太少了。你说的不错,她是有心计的,她给我们来了个重新组合。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高竞的拖累,所以她想快点结婚,只有她结婚了,高竞才可以放心去谈恋爱,现在她是一举两得,第一为哥哥扫除了障碍,第二,为自己找到了不错的归宿。你说呢?其实她比我们想象得要聪明得多。”说出这番话,他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她则沉默良久。

“我无话可说,永胜,我无话可说。”她茫然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幸福。”

他已经听出来这大概算是今天的结束语了。

他正想走,她又在他身后说:

“永胜,我以后再也不会接受你的礼物了。”

“他不乐意,是吧。”他不太高兴地反问道。

“听了高洁的事后,我觉得应该最大程度地尊重她的婚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永胜,以后别再送我任何东西了,我没资格。”她真诚地说。

他心情黯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我省钱了。”他道。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他猛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莫兰,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他的认真让她很不安,但这次她并没有甩开他。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拿这件事刺激她,懂吗?这太伤人了,也太没人性了。如果你这么做,我是肯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虽然他明知道莫兰心地善良,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他还是觉得有责任,也必须叮嘱这么一句。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于是他焦虑地催促道:

“快点回答我,肉体接触超过一分钟我可吃不消。”

又说荤话了,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被吓跑,她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

莫兰注视着他,嘴角慢慢浮起一个笑容。

“我知道了。”她很温柔地说。

他放开了她的手。

“那就好。”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晚餐。”

他走出去的时候,她站在门口送他。

“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他走进电梯的时候回头跟她说了一句。

她呆呆地望着电梯门关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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