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灵手记】-月全食之书--11.30第七章15楼（上）含泪补救

傲慢的裁决

我打字速度不快啊，真不快呢...= =b

猜猜里面的人物都是谁？   
                                                 【一】
九零年的十二月二十一，将近圣诞的日子。格拉斯哥的大街小巷里早已弥漫着节日的气息。清教徒们为了这个过了两千年生日的伟大婴孩而奔走忙碌，整座城市喜气洋洋。
   月中天将双手插在灰色大衣的口袋里，独自一人穿过自由广场，向国王大街的最深处走去。口袋里的那封匿名信被他紧紧捏住。他竭力让自己的面色平和一些，然而巨大的恐惧与不安仍摄住他的心。不知不觉中，月中天脚步如飞。
   虽然只有六点多中的光景，但是冬季的苏格兰，黑夜的降临总是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但月中天心神不定地走过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猛然发现西周的路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熄灭了。两旁的高楼遮住了月亮。整个漆黑的世界里仿佛只余下他一人。
   月中天心如擂鼓，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呦，来得可是有点晚。”一个男子从黑暗的深处踱了出来，冷不丁地让月中天浑身发麻。即使是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也几乎能够看到对方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里散发的危险的光芒。那双给他带来了无数不眠之夜的眼睛。
   “是你...你想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用手指在身边画了一个圆。月中天感受到了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充满了活力的力量。
   然后一个声音闯入了这个世界，凭空冒出的一般。
   啼哭声，婴儿的啼哭声！而且...两个婴儿。响亮的声音给这个黑暗带来一丝生机。
   “这是！”月中天焦急的大吼一声。
   男子笑了起来，声音沙哑难听。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月中天这才惊觉到对方竟然与他如此之近。
   可恶，感受力已经下降的这么厉害了吗。
   两个褓襁之中的孩子被递了过来。孩子的身上覆盖着一圈乳白色的光晕，安详又圣洁。月中天看见递上来的那双爆满青筋与血管的双手，棕色的媳妇袖子，已经里面肮脏的衬衣。
   “孩子。是孩子。”对方喘笑着。“不用担心，我暂时还没有对你动手的打算。”顿了一下，他补充道。“至少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
   心似乎被狠狠锤了一下，月中天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痒。他伸手夺下两个还在哽咽的孩子，原本的恐惧被一层薄薄的愤怒所填满。他冷笑一声：“没有将这两个孩子杀掉，你确实发了慈悲，嗯？”
   对方安静下来。呼吸有点局促。
   “我已经老了，所以我还是会回来将他们带走... ...”
   “你休想！！”
   男子“嗤”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笑。“兄妹俩，男孩叫月决，女孩叫月羽。是他们那个做母亲的女人起的。”
   那股力量又出现了，这让月中天感觉很无力。自己太弱小了！
   “我还是会回来的，”黑暗开始退却，如同被稀释的墨汁，“将他们带入我所在的世界。”
   月中天冷冷地望着他所在的位置，知道黑暗完全小时，又回到那个闪烁着明亮路灯的喜庆的世界中来。
   你等着，我会为哥哥而杀掉你。
   月中天看着怀里的两个侄子，心里觉得有些暖和了。

   【一年之后】
   中国人来英国打拼不容易。月中天原本在中古哦的除灵师登记，英国蔷薇协会根本就不承认。为了拿到给无业除灵师的那笔丰厚的救济金，月中天只好重新开始考。
   拨通电话，将秦川和琉莉喊道家里来帮他带孩子。他可不敢扔下两个小家伙自己跑出去。
   秦川和琉莉是夫妇，三人是林顿贝德福德学园的同学，好得要穿一条裤子。结了婚之后，两人就作比翼鸟状满世界飞去了。知道最近才回到不列颠，便被月中天抓来充壮丁。
   “好可爱！！”琉莉一推开门进来，就看见两个还在熟睡当中的宝宝，立刻满眼放光地扑了上去。“让我捏一捏~~”
    月中天才一旁看得有些发怵，急忙道：“喂，别把他们吵醒了，不然又是一通大闹。”
   “我知道我知道，”琉莉摆了摆手。“你还不赶快去考试？那里不允许迟到的。”她竟然一副别打扰我你可以滚了的神色。
    秦川笑着把月中天拉到一边：“诶，别管她，母爱又泛滥了。咱说说你的考试。”
    其实这个考试嘛，是有诀窍的。笔试和实战都很容易，重要的是能不能对上考官的胃口。
    这事到是略有耳闻。月中天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有个独家秘密。蔷薇协会那群老变态好酒，有人因为孝敬了一瓶路易十四，就拿到了“大师”证书哦。
    ... ...
    “我说。”月中天狐疑地盯着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那个孝敬了一瓶路易十四的二世祖，不会就是你吧...？！”
    这厮咧开嘴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在下。”
    ... ...
    月中天叹了口气，确信从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这里已经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看了看表，走到客厅取下衣架上的大衣，转头问道：“你们新年怎么过？”
    “亲爱的，我们新年就在这儿过了！”琉莉在另一边迅速作出反应，之后又一字一顿地另有所指道“某个无趣的家伙可别想把我们赶走。”然后门内传来了俩兄妹响亮的啼哭声。
    月中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秦川关上门。
    摊上这么个死人脸的叔叔，两个小家伙的童年看来不怎么好过啊。
    他走回我是，却看见自己老婆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坐在床边。看孩子的目光不大对劲。
    秦川伸出手去亲亲理着她栗色的长发，下巴在她的肩膀上寻找肩窝。“亲爱的，怎么了？”
    “这两个孩子...是除灵师的混血。”琉莉语气惊恐地回应他。
    秦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怎么可能。”         琉莉严肃地望着他：“你我都知道不同家族的除灵师出现混血会是什么样的危险。秦川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她站起来“看来这两年我们确实错过了一些事情。”         秦川无言，看向两个泪汪汪的孩子。果然，金色的头发下赫然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刚才睡觉的时候是发现不了的。         “你想怎么办？”他有些紧张地问道“要报告蔷薇协会吗？月中天可是我们的朋友。”         琉莉皱着眉头。         “我从来不相信那些稀奇古怪的谣言和预言之类的东西。大预言术在西斯廷时代就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教皇不过是个神棍而已。”她顿了一下。“而且，你老婆我可不是会出卖朋友的人。”         是吗。秦川松了口气。         “但是。”琉莉一字一顿道，“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因为朋友的愚蠢而陷入危险。我想我们要在他回来的时候好好和他谈谈了。毕竟，那些老东西都这样认为：混血儿是月全食的代言者。”         秦川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安。         那么，月中天当然不会知道家里究竟出了些什么状况，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地想要通过考试，给一家老小弄来买新年礼物的钱。         蔷薇协会的格拉斯哥分部在议政厅的西南一片平房里。当然，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组织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是用一个世界通用的标识，来告诉自己人协会的存在。         月中天停在了一栋门口标有St.Ratiney Athreu的大楼前。这两个词普通人看来根本就是乱码。只有英国的除灵师们知道，这只是【贤者请进来】的暗语。而牌子另一边的灰色石墙上则嚣张地书着几个红色的大字：Procud esta,profani.【拉丁文：滚开，俗人们】。字体就好像是伦敦叛逆的中学生，背着警察和主人偷偷刷上去的。         月中天走上前，按了按门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这扇老旧的破门才缓缓被推开。         一个带着金边半月吊链眼睛的老头打开门，看着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好奇。“小伙子，需要帮忙吗？”         月中天学者那些典型的英国人欠了欠身：“您好先生。我是来考试的。”         老头笑了起来：“那你来我这里作什么？考试找学校去啊。”         月中天眯起眼睛，他听得出老头话语里的调侃。         “那么，阁下。您通过了家族的考试了嘛？石勒苏益格的吸血鬼？” 老头脸色立刻变了，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再说，就放他进来。吸血鬼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种族啊，被人说到一点就会沉默下去。

傲慢的裁决

                               二
  月中天咳嗽一声，掩饰掉嘴角上翘的笑意，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他，径自向里面走去。
从外面看起来是一栋很普通的二层英式小楼，里面却异常的大。月中天暗自称奇。扩展空间需要十分高明的咒术和妖怪才可以，这样规模的一个阵至少要有十五名以上的“大师”常驻才有可能长久地维持下去。看来中国人还是小看了这些家伙啊。
  十五名“大师”，即使在中国这样一个第二世界发达的国家，也不是每一个城市都能凑得齐的。
  通向里面的长廊很长，两边有形形色色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门上都挂着一个颇有盎格鲁特色的牌子，用哥特体的拉丁文说明是什么科室。倒也是五脏俱全。长廊很安静，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发出嘚嘚的清脆响声，地面上阴刻着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红色蔷薇，枝繁叶茂的，不知为何像极了玫瑰。
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堵墙，看起来很结实，上面画着一朵描了金线的蔷薇。照例很像玫瑰。在这么长的长廊后面矗立着，就好像是叹息之地一样...只可惜，后面不是伊利亚特，而是万恶的考官在的地方。
  幻术吗？月中天几步上前，双手紧紧贴住墙面，猛然用力。
  纹丝不动。这种触感很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这道有点意思。月中天起了兴趣，四下寻找着线索。一个优秀的除灵师，要拥有侦探一样的敏锐感官才能够在混乱的第二世界活下来。这是“浩劫”带给他最深刻的记忆。
终于在墙角发现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小甲虫。天啊，子哦与白痴才会相信这样一个地方会有甲虫。
  “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啊。”月中天轻笑道，凑上前用食指捅了捅甲虫。甲虫发出一丝怪异的尖叫声，蜷缩的身体耸了耸，露出了腹部一个十字架形状的花斑。
  “吾乃上帝之子民，摩西为我辟路，命我前行。”月中天对着甲虫念了一句。对面的墙壁立刻有了感应，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墙体在光芒中融化一样的消失了。看得月中天直撇嘴：阵仗还挺大，不知道的以为是多高明的术呢。
  墙后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门。月中天走上前，轻轻扣了扣后将其推开。
  一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背后巨大的古典式窗户很高，但是足够让早上的阳光直射进来。窗户下是办公桌，一个精明的中年女人正坐在那里，盯着刚刚走进来的年轻人看。一旁放着一条待客沙发和茶几。女人指了指，示意他坐下来。
  “那么，”女人挑着一对刻薄的眉毛，便整理手头的文件边说到。“你就是要考除灵师资格证书的那个年轻人？”似乎没有准备让他回答，她很快地接着说道：“我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尹木。你叫...啊，月中天是不是。”
  虽然有些无礼，但是月中天实在没有劲和她计较。他点点头，道：“是的，夫人。”
  “很好，我们彼此就算认识了。”她似乎感到很顺畅，于是愉悦而飞快地说。“那么下面准备笔试吧。我们可以先口头回答几个有趣的小问题。”
  月中天暗自叹了口气。
     ..... ......
  当一对奇形怪状的问题轰炸完毕后，尹木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大概要开始实战了吧？月中天悄悄蓄起力来。
  尹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感觉到力量在涌动。她拍拍手，一只白色的家猫从窗户后面跳了进来，在尹木面前的办公桌上伸着懒腰。
  好肥的猫... ...
  “奇奇，让我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做到的。”尹木对猫说到。
  奇奇弓着身子打了个哈欠，翘起的尾巴划出一个弧。绿色的猫眼闪着光，一片奇异的云雾在两人之间升腾了起来。正在惊疑不定之时，月中天在云雾中看见自己在寻找圣甲虫的情形.... ....
  原来这个就是实战考试啊，倒还真是有点意思。他想。
  尹木收起云雾，奇奇大叫一声，跳下桌子蜷在女人的脚边打起盹来。“就这样，算你过了。恭喜你。证书在老弗雷格那里拿。”
  “夫人，老弗雷格是...？”
  “就是你说他是吸血鬼的那个家伙。”
  哦...月中天默默地退了出去。
  尹木看着他离开，直到门被关上，她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对角落说道：“行了，出来吧。这下你满意了？”
  一个很硬朗的普鲁士老头在角落显出形，剑眉星目，看起来很有精神，身上有一股军人一样的气质。“谢谢您夫人，整个新的德马西【Delmaxth】家族将乐意为您效劳。”
尹木咧开嘴。“哼，等你真的重建了德马西再说吧，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被家族驱逐的可怜虫而已。”
  老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欠了欠身，渐渐消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
  尹木轻蔑地瞄了瞄他消失的地方，命令道：“奇奇，去好好看着那个老东西，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回来告诉我。记得小心点，那老东西不是什么好鸟。”
  奇奇又打了个哈欠，不过这次声音大得有些奇怪。“是，小姐。”
  然后猫也不见了。

  月中天再次走在那条令人难以忘记的长廊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只猫究竟是什么妖怪，有可以进行监视的妖怪么？
  正想着，眼前一亮，已经走到了门口。老吸血鬼正阴郁地看着他。
  弗雷格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是石勒苏益格的吸血鬼的？”
  月中天感觉有些好笑，他指了指对方手上还绣有家族徽章的白手套，有家族名字的那一面赫然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啊，哦，竟然是这样！”弗雷格感觉到不是因为自己的隐藏力量变弱了，而是纯粹是一个失误，立刻又快活了起来。“那么，这个是你的徽章和证书。”
  接过了一个金属圆片和一本小册子。月中天好奇地翻了翻章程，忽然停住了。
  他看了看吸血鬼：“请问一下，为什么发现了混血儿就要上报呢？”
  “啊，原来是这个！”弗雷格用话剧一般的音调说道，“这个在你们东方人看起来可能确实会感觉有点奇怪，我们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不是很理解。这个全是因为一个预言而已。”
  “预言？”
  “是啊，一个预言。你听说过月全食之书嘛？”
  “哦，听说过，传说那本传承了上古力量的书籍。”月中天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他本能地想到自己两个侄子的安危。“不过这本书上面还有什么玄机嘛？”
  弗雷格炫耀似的昂起头：“当然！那个是盎格鲁时代的预言了。当混血的不祥之子降临，欧罗巴光荣的灵魂将被月全食玷污。后面还有好长一串，就是说混血儿会使月全食之书降临这样的东西... ...”
  月中天哭笑不得，谁会相信这种东西？“盎格鲁时代？那时候预言术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吧。”
  “谁告诉你是人类的预言的？”吸血鬼惊异地看着他。“这个是梵蒂冈的第十三道神谕。”
  月中天无言，他感觉自己以后在英国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教廷总会发出这样一类奇怪的命令，还冠以神谕的名号。虽然现在年轻一代的除灵师已经不再受制于教廷，但是那些强大的老家伙们却有可能在这方面给自己下绊子。尤其是自己还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讨厌的外国人。              
  我只要，我的孩子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好。所谓除灵师的荣耀，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就大步离开了这栋不同寻常的建筑。
  两天前圣诞的影子还没有完全散去，而两天后就又是新年了。他脚步匆匆地经过一家又一家张灯结彩的商店，前方的红绿灯上还压着厚厚的积雪，可是道路已经被清扫干净了。自由广场的中央，一位不知是何年代的苏格兰国王石雕孤独地矗立在那里，眼神漠然地不知望向了哪里。
  天气很冷，而云很薄。
  口袋里发出一阵震动，月中天的手机响了。
  “喂？”他忽然间心情特别好，语气也不知不觉的活泼了一些。原先的一身戾气，完全不是他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电话那边期期艾艾，是秦川的声音：“嗯...中天吗？我是秦川。”
  “嗯，怎么了？”
  “你很长时间没有回来...”
  月中天笑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秦川那么纠结的一面。“哈？我刚刚出来，买一些晚上吃的东西我就回去。怎么？”
  “哦，没什么。”电话那头慌张地说。“你快回来吧。”
  【嘟------】
  电话挂断了。
  月中天有些忐忑，他凭直觉知道秦川有话没有说，而且是很重要的话。有什么不方便嘛？他摇摇头，转身走进了一家熟食店。
  在他身后，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也跟了进去。

青灰

坚持下去~！！

残肢书生

看到几个熟悉人物了，期待下文

傲慢的裁决

                                   三
“先生，”月中天刚走进熟食店的玻璃门，站在收银台旁边的年轻女店员就喊了起来。“猫是不允许入内的。”她强调着。“这里可是熟食店！”
猫？月中天奇怪地想，我可没有养猫啊，怎么......
脚边适时地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看，一只肥硕无比的大毛正懒洋洋地蹭着他的裤脚，绿色的眼睛眯虚着看着他。
“诶，奇奇？”赫然是那只玫瑰协会里的怪猫。
总之熟食店是进不了了。
转身走出去，奇奇也跟着挪了出来。在街角处，他蹲下身子，死死盯住猫：“你究竟是什么妖怪？你跟着我干什么？”
奇奇似乎根本不会说话一样，喵地打了个哈欠。
月中天抿了抿双唇，真准备发难，一个穿着很体面的男子走了过来。大约也就而是七八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他相貌普通，是那种掉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但是人显得彬彬有礼。
一开始不错的印象被这家伙一开口就破坏得一干二净。
“您好先生，请先不要问我是谁，我来自遥远而神秘的东方。”他欠了欠身。“您手中的猫，可以将它给我吗？它的身上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作为普通人，您最好不要参与这种事。要知道......”
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像东方人么。月中天有些懊恼，他站起身，一米八六的个头让对方相形见绌。
对方抬起头瞪着他，好像心虚了。“我的中文名字是胡轩...我可是有着英格兰血统高贵的巫师....不需要您相信，但是您的那猫确实有问题，不出半月必将给您带来大祸。我，我，我只要两百镑，只要两百镑就可以使您...”
月中天就要笑出声了，堂堂一个【血统高贵的英格兰巫师】啊，居然跑到遥远偏僻的荒蛮之地苏格兰来骗钱，还是骗一个除灵师...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月中天要走。
胡轩急了，他已经两个星期没碰上“单子”了。自幼就知道自己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长大后想靠这个此方，那还是要当骗子...现实世界还真是很悲哀啊。他赶快走上前向摸摸猫。奇奇忽然跳起来冲着【巫师】就是一爪子，胡轩痛的跳起来大叫一声。
“啊呀-------！！”
“嘶呜-------！！”
“喂----------！！”
··· ···真是热闹啊。
奇奇气的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弓着身子就要扑上去。
胡轩吓得到退一步，左右看看，大喊道：“喂！你的猫伤了我，你要负责。这里可是有人看见了，可以给我作证！”
月中天左右看看：“明明是你自己招惹它，怎么能怪到我的身上？还有，这里那里有人啊？”
你喊吧，喊吧。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月中天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胡轩愣了一下，指着五米远的地方：“那个德国佬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对方是普通人的话一定是看不到的。
月中天狐疑地望了望他指着的地方。拍了拍手，念到：“召唤汝前来，以汝等明净之心，退却一切假象。”
在胡轩瞪大的眼睛中，一个长相诡异的女娃娃出现在空中。娃娃脸上仅有的一只眼睛发出紫色的光柱扫过。在快要经过他指的地方的时候，娃娃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了下来，眼睛流出红色的液体，挣扎了几下就慢慢风化消失了。
月中天开始相信这个骗子了，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感叹惊讶的时候。很显然，自己四周有一个除灵师在跟踪自己，而且----------------这个人不怀好意。
月中天正要动，一段熟悉的咒术流淌在北方寒冷的空气中。他猛然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冰了。
    “吾心乃为天。吾命乃为地···”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黑暗。
“真没想到啊，居然被一个小家伙看破了。”老头从黑暗深处走了出来，调笑道。这一次可以看清了，他已经没有了去年那时候的落魄与阴郁，而是换上了一身自信和强大的外衣。是的，不可否认，他比原先更加强大了。
老头走近他，月中天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他紧张地用眼角左右看，发现一只影制妖正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影子。
“这就是黑暗，美丽的黑暗！比光明更加让人自由！”他站在被禁锢的年轻人面前嘲笑道，“好奇吗？这其实就是截取了时间的一个片段。运动着的世界已经远去了，只有你被遗忘在过去。呵呵呵。”
“净心，太上光明！”一阵光芒闪烁。虽然因为时间的静止而被压制得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足够让制影妖消失。
只是一个净心文法就浪费了这么多力量，后面可怎么召唤妖怪出来啊...月中天焦急起来。“我欲依凭星之轨，盘桓于九天，招来突破束缚的自由！”一只由蓝色的火焰凝聚而成的鹰状妖怪，破击之鹰，以雷霆般的速度长啸着向对方冲击而去。
老头右手展开：“忠诚，用誓言维护我。”一个水光般的人影阻挡在他的面前，破击之鹰与他相撞之后发出巨大的轰鸣和光芒，如同宇宙中猛然破裂的行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筹，月中天避开光亮寻找对方的身影时，发现老头已经冲出了光芒。他的身后聚集着六只风尘化作的羽翼。手中的咒术已经快要形成。
完了。心里一个声音说。竟然两个回合就败了。
当绝望刚刚漫过年轻人的时候，一声刺耳的猫叫穿透了整个漆黑的世界。黑暗被驱赶了一样，迅速地逃离。老头急忙收回手。
奇奇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眯虚着两只绿色的小眼睛，满不在乎地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喵呜-------？”
月中天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完全被汗湿透了，喘着气坐在地上。倒不是因为疲倦，而是生死之间那一刹那的恐惧。
“哼！”老头看了看那只肥猫，“尹木那个女人叫你来的？”
奇奇用前爪扒了扒自己的耳朵，口吐人言：“管他呢，至少保护自己的会员是蔷薇协会基本的职责吧。”
“我一开始倒没有看见你。”
“你眼中出了自己还有什么呢？”
月中天发现自己开了眼界了，虽然自己在除灵师里面不算是老手，但是至少还是有些底子的。但是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说人话，有自己行动能力的妖怪。
这个究竟是几千年前的老妖怪啊！
    老头又哼了一声，显得极其不满。他对月中天说：“这一次算你走运，但是下一次就不会有人帮你了。”风化消失。
老天爷，今天过得可真刺激！月中天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一点也不想动了。
奇奇趾高气昂地走过他面前，向着蔷薇协会的方面离开了。
“谢啦！”
奇奇夸张地摇了摇尾巴，很快就看不见了。
    月中天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站起来。回家。


当然家里还有麻烦。
他推开门，发现琉莉和秦川正襟危坐地在客厅等他。他真是很少看见琉莉严肃时候的样子。不过在经过了刚才那件事情之后，他现在觉得跟自己的小命相比，什么事情都算不得大了。
等到他换下衣服，琉莉终于开口道：“中天，我想我们之间需要更加坦诚一些....”
秦川一脸尴尬地打断道：“亲爱的，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问啊。”
琉莉不理他：“我觉得作为朋友的话，有些事情你最好诚实地...”
“啊，中天，你说你要买的晚饭呢？”
... ...
把秦川赶到里屋。
月中天断断续续地听出来，她的话里有一些很不讲情面的词汇。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想说，两个孩子是混血的事情？”
“你知道？”琉莉惊讶地喊了出来，“天哪，圣母在上！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带到欧洲来！”
月中天摊手道：“不是我带来的，我是在这里收养的他们。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我已经回不去了。”他疑惑道：“不就是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狗屁神谕嘛？教廷无聊的事情干的还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
琉莉的目光冷静了下来。
“不，中天，你只是外国人，你不知道。”她慢慢地说道，“并不是因为教廷的命令才令我们排斥混血儿。而是是因为我们的排斥才让教廷下的命令。”
她抬起头。“你知道吗？每次除灵师之间的混血儿出现，都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他们根本就是不祥的产物。”
月中天的嘴角有些抽搐了。
“他们，是上古力量遗留的使者。”

傲慢的裁决

四
        “如果你始终不相信的话......”    “够了！”月中天挥手打断了琉莉，怒不可遏地说到，“我可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哥哥为了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付出了生命。我不能让他白白死去。”
        琉莉惊愕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他们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不想。”
        琉莉沉默了下来。
        秦川有手指逗弄着两个孩子，混血让他们看起来非常的漂亮，极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这是来自天堂，并未受凡尘玷污的玉石啊...他叹息道。
        你们将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成为命运的牺牲品，还是不幸的叛逆者？也许你们可以成为英雄，但是也有可能默默无闻地死去。你们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呢？
        秦川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那场惊动了整个第二世界的【浩劫】。那一次德马西家族和法国的十字联盟联手，据说追捕一名十分危险的人物。最后了结果令整个第二世界哗然。与十字联盟联手的人，居然在中途就被逐出了家族，而十字联盟在伯明翰与被追捕的人大打一场后，几十个人竟然还对方一个人成功逃脱了。
        然后十字联盟放出话来，说那人已经重伤，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
        结果没有多长时间，就发生了月全食。那一次，几乎所有的妖怪都无法召唤出来，据有人说，亲眼看见马赛已经破败的预言宫内发出了奇异的光芒。那一次无法召唤妖怪的恐慌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欧洲有将近一半的除灵师因为失去了自保的力量而被邪教派杀死。东方闪电【邪教】甚至扬言要攻入教廷。
        秦川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孩子。
        从时间上看的话，月全食的发生正好是他们出生的时候。
        月全食... ...
        【向往着力量的人们啊，用无辜者的鲜血铺开通向祭坛的坦途。黑夜最亮的明灯只因为交织着两种高贵的灵魂而降临......】教廷的预言应是来自古老的所罗门之书。秦川摇摇头，挥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忽然站起身，走入客厅。
        客厅里的两个人正陷在尴尬的沉默当中。秦川冷不丁地问道：“中天。一年前的【浩劫】，究竟和这两个孩子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月中天抬起头瞪着眼睛。
        “你说什么？”
        “我说，”秦川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一年前的【浩劫】，是不是和这两个孩子有关系？”
        “我不知道。”月中天发了会儿呆，回答道。
        琉莉眼睛忽然放起一种不可思议的光芒来。“好好和我们说说那个时候的情况好吗？”她坐了下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月中天眯了眯双眸，回忆带来的痛感一下子就将他淹没了。一年太短，不足以让时间清洗掉伤口上的血迹。
       
       
        最初的惊讶来自于自己的哥哥。当月启天郑重地告诉自己的弟弟，他爱上了一个禁忌的时候，月中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被这个哥哥给拖下水了。然而他还生活在中国，无拘无束，第二世界异常发达的中国，欧洲所谓的禁忌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好玩，可以为无趣的生命增添一点叛逆的欢乐与刺激。
        他见过艾玛，那个哥哥口中最甜蜜的禁忌。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被迷住了。
        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个高贵而庄严的女神！澄净而光明的眼睛，那湖蓝如同蕴藏了情感的大海。纤细而洁白的手足，几乎令人不忍握住。这便是伊甸流落荒蛮的天使吧？不然为何她经受了那样的磨难，可是脸上还总是会含着宽恕的微笑？
        这应该是一个童话吧。英俊有为的王子和美丽善良的公主最后生活在了一起，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连年轻的弟弟都为这样一种飘渺的幸福感而为哥哥感到高兴啊。
        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人狠心毁灭这一切呢？
        月中天捏紧了拳头，浑身发抖。
        他亲眼看见艾玛被那些人捆住时，她不停地挣扎，尖叫，咒骂，甚至用最恶毒最刻薄的预言诅咒她的父亲，她的家族，她的血统。天使的身上被荆棘割破，可是天使仍旧固执地向前走。她相信她的父所说的：荆棘前方就是伊甸。
        月启天当晚没有回来。
        然后，月中天就听说了很多。不断地从谣言和传说中拼凑事实，获得兄嫂的情况。   “啊呀，你不知道，有个高明的除灵师在飞机场劫走了一个女人！”
        “知道吗？据说他们逃到第二世界仍然荒蛮的美国去了！”
        “是吗？我听说是在非洲。”
        “哪里啊，都已经被抓住处死了！那个女的是德马西家的女孩子，欧洲那里不允许混血的。”
        除去最后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叹息，这一切又从童话变成了危险的电影。逃难，战斗，流浪... ...年轻人在一旁同样焦急着，愤怒着。他什么也做不了。自己的兄嫂正在经历人世间最惨痛的苦难，可是自己只能呆在这里... ...
        是啊，我还不是月启天，我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换做我的话，应该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吧？那么，我就只能死掉，或者屈服吗... ...
        这样的煎熬直到一年之后，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情没有了兴趣。他收到哥哥从英国寄来的信。信很短，让他来英国，送一些钱，还有... ...
        当他匆匆赶到皇家医院的时候，哥哥正在分娩室外焦急地徘徊等待。
        然后？
        然后，德马西家族的人和一群法国除灵师就冲了进来。月中天惶恐起来，他们跟踪了自己！自己竟然使最为亲近的两个人陷入如此的危险之中！       
        他眼看着月启天一个人挡在过道中央和对方对峙着，孤独而倔强。弟弟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死死地护住分娩室。
        那个人出现了，那个普鲁士老头。原本就吃力的月启天在他加入战局后更加疲于应付。
        然后？
        然后，分娩室传来一声惨叫，之后便是婴儿的啼哭声。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把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进去。光芒接触到身上很舒服。清凉又亲切。要是一只都是这样，该多好...该多好....
        当月中天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被当作垃圾一样扔在了格拉斯哥的荒郊。身子动一动都痛啊... ...
        勉强站起身，月中天向着城市的方向看着。他们几乎不可能活下来了，被那样多的高手围捕。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人扔在这里啊。有种想哭的欲望，愧疚感和失去手足的痛苦令一个人的世界天旋地转。
        那么，还有然后吗？
        有。
        然后，那个没有出息的弟弟就定居在了英国。
        然后，他开始学习更加高深的术。
        然后... ...
        一切直到收到一封匿名信，他找到了自己侥幸活下来的两个侄子。这算是安慰吗？
        那一天，路上的人惊讶地望着一个站在马路中央的年轻人。他怀里抱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孩子，无声地哭泣了很久。
        天使最后还是会倒在荆棘之中。
        因为上帝没有告诉她，荆棘之路有多远。
       
       
        月中天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抱住头。琉莉和秦川默然。
        “原来毕业之后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看不清月中天的表情，琉莉有些不安地嚅嚅道。她说听到的完全是不同的版本。一瞬间有一些疑惑。究竟该相信谁。她希望自己可以相信月中天。
        秦川心里涌上来一股负罪感，但是负罪感很快被危机所代。
        “别伤感了...我想，似乎有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正在接近。”

傲慢的裁决

五
        他找到这里来了！
        熟悉的力量，那股庞大到让自己几近窒息的感觉。在如此绝对强大的存在面前，自己仍然显得十分渺小。
        是啊...自己还是那样的渺小！
        月中天将指关节捏得发白。
        “这是谁？”琉莉惊惶地问道。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
        这是··· ···
        有些话还没有出口，就从此失去了出口的意义。没想到自己重新涉足到除灵师的世界才一天，他就找上了门来。今天，TMD第二次了！！
        还真是刺激的一天啊。
        “轰！！”
        门被轰开，碎木头渣子和灰尘飞扬起来。那个普鲁士老头站在门口。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呦，我们又见面了。两个小时后的··· ···”
        “你，你认识他？！”秦川感到不可思议。
        月中天抽搐着嘴角：“是啊，认识。”他说道“他就是我所说的，那个最后加入战斗的普鲁士老头。”
        “呦，呦。”对方调笑道，“直接称呼别人名字可不好啊，在下叫做法兰泽得·V·德马西【Vrantzerd·V·Delmax】，你们似乎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他读到自己的姓的时候加重了读音。似乎为自己的创造而颇感得意。
        琉莉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你，你就是【浩劫】里被德马西【Delmaxth】家族驱逐的那个人···？不过，你似乎将自己的姓··· ···”
        “是的，美丽的小姐。”法兰泽得向前逼近了一步.，“崭新的德马西将在我所创造的荣光之中诞生。我只不过是舍弃了最后一些老朽的东西而已。”
        月中天冷静下来：“你来干什么。”
        法兰泽得冷笑一声，道：“有些事情不可能永远地逃避下去，这是我这一年学到的东西。所以，我要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他诡秘地一笑“他们可是有着很大的用处啊。”
        月中天身体抖了一抖。
        “你想干什么？想反抗我吗？呵呵，你太弱小了，就像当初一样，你永远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与勇气，永远只是一个累赘，一个废物··· ···”
        你...胡说....
        “就像蝼蚁一样，只能在自己哥哥羽翼的保护之下生存。”
        你胡说......！
        “你的兄长不在这里，你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保护其他的东西了... ...”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月中天跳了起来。
        “吾以吾灵魂为桥梁，呼唤泯灭已久的梦想！牵制住蛮横的力量，澄澈亘古不变的穹苍！！”
        力量迅速汇集成巨大的漩涡，秦川与琉莉在一旁张大眼睛看着这股暴虐的力量。漩涡的中心传来一声长啸。渐渐地，一只巨大的青色的龙头从漩涡中挣扎出来。龙息四处喷洒。
        “吾心乃为天。吾命乃为地···”
        又回到了那个静止的世界。这次不再是黑暗，而是草原一般的景象。猎猎长草，流云飞速。法兰泽得惊讶地看着自己咒术产生的变化。
        我... ...还是有力量可以保护的吧！龙妖啊，吸尽我的力量，化作翱翔天际的自由吧！
        龙奋力一声长鸣，从漩涡中挣脱出来。背后四只青色的膜翼瞬间张开，带起巨大的风动。
        “中天！！”眼看着前面月中天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琉莉惊叫一声。但是风太大了，她根本无法靠近。
        风龙重重地落在地上，整个草原一阵剧烈的晃动，好像地震了一样。
        法兰泽得施了一个小咒术，让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心里暗暗惊奇道：这就是你给他的守护吗... ...看来确实低估你了呢。
        风龙显然是可以继承智慧的妖怪，它迅速分清了谁是敌人，谁是同伴。扭过头，冲着德国佬张开嘴，一道气势磅礴的风柱就直冲而去。
        “草之菁华，阻碍。”附近的草迅速疯长起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堵厚实的草墙。风柱无法穿透柔软的草，于是四散开来。扬起的风几乎把后面两个人吹倒。
        “你就当我们不存在吗！”秦川恼火地看着躺在不远处的月中天，心里有些苦涩。“此心只为光明，此命只为正义！”空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太阳般的圆盘，周围弥漫着锯齿一样的火焰。它飞快地旋转着，收割着。草墙很快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不是你们应该参与的战争！”法兰泽得沉下声音怒吼道。
        “放屁！”琉莉不甘示弱地也飞到半空中，和他持平，怒骂到，“当着老娘的面欺负老娘的朋友，我管你是谁，照样要臭揍你一顿！”
        法兰泽得气急反笑道：“哈，哪里来的小姑娘，也敢参与浩劫？我真是一年没出来，就已经物是人非到这个地步了么！就你身上那点力量，我还不放在眼里。”
        琉莉嘲笑道：“谁告诉你我是咒术师的？”
        法兰泽得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但是琉莉已经出手了。
        她从次空间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盛满了粉红色的液体，狠狠地像法兰泽得掷了过去。对方急忙甩出一道纯粹的力量将那个来历不明的瓶子甩开。瓶子被扔到地上，液体流了出来。很快，附近的草全部干枯下去。法兰泽得感觉到，附近有一部分力量被那摊液体消化掉了。
        药剂大师？不管那么多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法兰泽得举起手。    “我仅以强制的契约呼唤仆人，让炎热的热情之月回荡十一月的寒风！”
        和风龙体形差不多大的冰龙汇聚成型，身上由冰锥交错而成的锯齿看得人心里直发颤。
        眼看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可是。
        法兰泽得发现自己身边充满了变数，每一次要成功的时候都有人来搅局。
        可是，静止的世界再一次瓦解。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站满了一群身穿蔷薇制服的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张法令。
        “你们谁是负责的人？”
        秦川拉住了琉莉。“我。”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发现了除灵师的混血婴儿。现在我们要将他们带走。请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孩子被一个人毫不顾忌地随手抓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秦川看了看静静躺在一边的月中天，忍住想哭的冲动。低了低声音，说：“好吧。”
        “秦川···？”琉莉惊恐地大叫一声。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川走了过去。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刹那，秦川突然发威。他一拳砸倒了抱着孩子的人，抢过孩子后转身扔给了琉莉。
        “你！！”制服大怒。正要出手。
        “你敢！”秦川边往月中天身边退边说，“这里可是有平民居住的住宅区，你敢施咒的话蔷薇协会不会放过你！”
        制服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秦川抱起地上的月中天，大吼一声：“琉莉！”
        琉莉心神领会地把一个瓶子扔在地上，金黄色的液体自动流转成一个复杂的阵法。金光闪过后，他们已经不见了身影。
        制服发了老半天的呆才接受现实。他气呼呼地斜眼瞪着抱肘站在一边的法兰泽得，怒道：“你就是这样合作的？会长现在很不满意！”
        “我同样也不满意。”
        哼。制服递过去一张纸，“你看看这个吧。”
        法兰泽得信手摊开，看了没几秒，整个人就冷了下来。
        这...怎么会这样！
        制服得意道：“您老人家现在也不是那么吃得开的的了吧，最好收敛一点......”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法兰泽得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一旁的人已经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惊恐地望着法兰泽得，眼睛已经有些凸出。
        “我完蛋之前，也会干掉你们的...告诉那个老女人...”他模糊中听见一个声音阴沉地说到。
        然后猛地一松，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法兰泽得也已经不见了。

傲慢的裁决

六
秦川踉踉跄跄地从咒术中跌了出来，昏迷不醒的月中天毫不客气地全身压在了他身上。在夫妻俩骂骂咧咧的时候，咒术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大家出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寓里面。

“唉！到家了！”琉莉歪着身子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同时还不忘把怀里的两个孩子给放下来。

秦川艰难地把月中天放到礼物的床上走出来，颇感为难地问道：“然后呢？我们当着蔷薇协会的面把他们叔侄俩救走了。你别告诉我我们这就算了，那群老东西没有一个是什么大善人，全TM是吸血鬼！”

琉莉翻了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那些人怎么知道俩孩子是混血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秦川到底是没敢说。他们现在身处爱丁堡，距离格拉斯哥到也有一段距离，足够他们好好缓一缓。夫妻俩现在觉得有必要把最近两天经历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这种经历实在是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

月中天怎么办呢？

琉莉叹了口气。

反正自己嘴上总是怒斥他们，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吧。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再帮不帮忙，自己和秦川都已经脱不开身了。指不定蔷薇协会的那群混蛋要怎么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呢。一想到自己的通缉令可能会贴在大街小巷，她忽然有种恶寒。

都是月中天！好好的把他们拉下水干什么！

她不满地瞪了瞪月中天躺着的地方。但是还是压抑住心里的委屈，拎着药包去看望他去了。

秦川担心地看着老婆... ...为什么她想事情的时候脸色变得那么快......

月中天的情况还好，只是简单的脱力而已，很快便悠悠转醒。

张开眼看到的第一轮圆圆的东西不是想象中的太阳，而是琉莉那张愤怒的脸。

“你倒还真是睡的理直气壮！蔷薇协会的人都跑来抢孩子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说也不说一声你就......”张口忍不住就是一顿臭骂。

月中天头昏脑胀的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但是听明白了一电脑。蔷薇协会的人知道了，都派人来要把孩子带走了。

“孩子呢.....”

琉莉又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孩子啊！看来良心还没有坏透！放心吧，他们还没有被你害死！”

秦川笑着把愤怒中的老婆大人推了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转过身来。

“中天。我们得要好好地谈谈了。”

月中天低着头，默而不语。

他有什么好说的呢？

是他把他们牵扯进来的，是他的自负让大家收到伤害和威胁。他还是那么一无是处，怎么去保护别人。就是连那条风龙，都不是自己的啊... ...

太弱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心里想起。是过去的自己？还是迷惑的未来？

太弱了！只有力量，只有想法兰泽得那样的力量才可以，只有项哥哥一样的力量，我才有可能去保护月羽和月决，才有可能去保护琉莉和秦川。然而现在的自己... ...太弱了！我现在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啊。

秦川盯着他的眼睛：“你在内疚什么？”

月中天的眉毛动了动，但是终究是没有说话。

是啊，你在内疚什么呢？我们不需要你为我们而内疚。我们是朋友。

“已经决定要走了吧？”

月中天点点头。“既然蔷薇协会都已经知道了，看来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呆在英国。我怕孩子会有危险。”

秦川微笑着说：“那好。我们和你一起走。”

月中天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他。

“这两年看来我们错过了很多。但是我们不会放下你一个人去冒险的，你一个人我们实在不放心。而且，蔷薇协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就走你和孩子们，我们也一样不能回头了。”

... ...

是吗，最后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吧。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如果我有哥哥那样强大的力量的话。如果... ...那个在他面前几乎全能的形象突然浮现在眼前，让月中天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现在在哪里？

真的已经离去了吧... ...那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活下来的吧。

你们还好吗？

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歇一会吧。这里是我们在爱丁堡的家。

他出门的时候很贴心地把门关紧，让他有一个可以释放，可以发泄的空间。

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要承担的实在太多，太复杂。

兄长的死，两个年幼的侄子侄女，协会的追杀，还有在异国他乡生存的压力。秦川很佩服他。至少他比自己坚强。他不能想像入股哦自己处在他那样的状况会怎么样。他甚至不能想象如果自己失去琉莉，会颓废到什么境地。

月中天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厚实的窗帘。

忽然，他跳下床，猛地将窗帘拉开。早晨的阳光决提般地倾泻到屋子里。一瞬间月中天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么明媚的光明，自己怎么可以躲在黑暗中悲伤。

哥哥也不会愿意看见的吧？

不会愿意的吧！

心里有个声音说，这才是你自己。

是啊，这才是我。永远也不会退缩的月中天，永远要扛起责任的月中天。哥哥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就要站起来。

即使我弱小。

弱小，也总有一天可以变得强大的吧！

一定可以的！

在厨房折腾薯条煎鱼的琉莉忽然会心地一笑。一旁的秦川不明所以。她抬起脸来，早晨温和的光线让她的身上散发着和煦的气息。

当秦川从厨房被琉莉赶回客厅的时候，发现月中天已经在逗弄两个孩子了。

秦川有些惊讶。当月中天抬起头来和他打招呼的时候，眉眼之间的坚强和固执让他有种隔别三年，今终一见的感觉。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他问道。

秦川笑了笑：“不急。他们要想抓人，不经过上面是不行的，还要跟第一世界的上面联系沟通下才可以。这样一折腾，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整。”

月中天点点头，弯下身子去继续逗弄两个孩子。那么认真，那么平和。

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喂，他究竟凭什么想的那么开啊....”

.... ....你说您老人家不找事么。

快快乐乐地，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很迟的早饭。折腾了一夜，出了月中天睡了很长时间才醒以外，大家都累了。

月中天看着不停够着他的手指咯咯直笑的月羽，心里感觉很安慰。

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痛和追求，只要我的心不变，就不会迷失的吧。至少我还有他们。

他把脸贴到两个小家伙身边。一股孩子的奶味扑鼻而来。他们身上软软的，热热的，还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那么有力，那么健康，那么充满了希望。

也许从此以后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了。要漂泊，要奔波。

叔叔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情，直到你们长大。

当然，我也会累的。

所以，请快些长大吧。

月中天回过头。琉莉没有把阳台的窗户关上，一股凉风习习吹来，窗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根冬青树的枝条，轻轻晃动着。

所以，请快些长大吧。

馨儿

好長喔  收集晚上慢慢看 哈  

涅槃荷花

不许TJ！【指】否则偶代表月亮画圈圈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