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鬼域 第七章 出谷(4)
“不错,这就是华天当年得到的宝物耀日刀。这柄单刀看似普通,但是却使无数人在它的刀下丧生,刀身附了无数阴魂,煞气重重,亦不是普通人能够驾御。但是因为它的特殊意义,引发了世人争夺和帝王失色,我们的先祖华天就是因它而招引杀身之祸。”
华太爷在耀日刀面前拜了拜,双手恭敬地托起耀日刀,将耀日刀从刀架上取下,然后五指稍稍用劲,将单刀从刀鞘中拔出来。
单刀出鞘,寒光毕露。耀日刀刀身狭长,刀薄背厚,光洁平整没有一点锈色和斑痕,这柄单刀在地下埋葬一千年,竟然没有生锈,刀锋不减。
华太爷又说:“耀日刀是一万年前的神器,刚硬柔韧,灵活锋利,削铁如泥,威力无穷,实在是不多见的宝物。我们华家拥有此刀,幸乎?不幸乎?”
华劭看到华太爷如此感慨,心中颇有不安,迟疑地说:“爷爷,耀日刀既然如此宝贵,又是先祖的陪葬之物,我怎么能带它走?”
闻言,华太爷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劭儿,你有所不知,你出谷之时也就是耀日刀入世之时。”
“为什么?”华劭顿了一下,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追问道:“因为先祖的誓约?”
“耀日刀能够辅助名君成大业,谋天下者非它不可。”华太爷神情凝重地看着那柄精光四射的单刀,沉默了半天说:“这是耀日刀的使命,更是我们华家的使命,因此身为华家人,与耀日刀共存亡是宿命。”
“劭儿明白。”
“耀日刀喋血,有一本特别的刀法叫喋血刀法,只有练了喋血刀法才能将耀日刀潜在的威力发挥得无穷无尽。华天曾经练过喋血刀法,但是不能将喋血刀法私传。不过,即使没有喋血刀法,耀日刀的威力仍是不可小觑。”
“爷爷,如何才能得到喋血刀法?”
“冥冥中自有安排,该得到的总会得到的……”华太爷说到这里,突然将耀日刀入鞘,双手捧到华劭面前,语锋一转:“劭儿,爷爷就把耀日刀交给你了。”
华劭不知是因为可以出谷还是得到绝世宝刀的原因,心里十分激动,立即单腿下跪,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耀日刀,朗声道:“劭儿铭记爷爷的教诲!”
华太爷的情绪不像华劭那样激动,将耀日刀交到华绍手中,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劭儿,你就要出谷了,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你好自为之。”
华劭郑重地说:“爷爷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爷爷要多保重。”
华太爷和华劭回到大厅,皇城来的张大人张阌仍是不急不徐地坐在椅子上品茶,华家几位父辈的人物则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看样子他们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了。
华劭腰佩耀日刀,扶着华太爷走进大厅的时候,几位父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阌的目光也从别处转到了他们身上。
“张大人,让你久等了。”华太爷歉意地朝张阌抱拳做揖。
张阌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报拳回礼道:“华太爷客气,如此大事本该慎重对待,这点时间鄙人可以等。”
华太爷指着身边的华劭对张阌说:“这位是我的孙子华劭,可随大人回皇城复命。”
华劭立即上前朝张阌施礼:“华劭见过张大人!”
张阌的目光麻利地在华劭的身上转了一圈,颌首说:“华公子。”
静了一会儿,华太爷开口说:“张大人,我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是否马上动身?”
张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一种较为平稳的语调说:“一切有劳华太爷。鄙人因为上命在身,不能做久留,还望华太爷见谅。”
“张大人,请!”
“华太爷,请!”
寒暄之后,一行人离开大厅,朝月亮谷谷口走去。
华劭来到谷口的时候,被眼前的景况惊住了。
谷口两旁竟然挤满了人!
月亮谷自建谷以来,从来没有习武的子孙离开月亮谷,华劭出谷俨然是月亮谷的大事,华家几乎所有的主仆都出来为华劭送行。
华靖怀中抱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宝刀,站在一匹黑色的骏马旁边。那匹黑色的骏马为华劭出谷准备的坐骑。
华靖用一种依依不舍的眼光看着华劭,欲言又止。
两位堂兄弟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换了谁对对方的离开都会不舍,上次华靖出门的时候华邵也有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这次他刚回来自己又要离开,连见面长谈的时间都没有,时间紧迫,千言万语不知何从说起。华劭明白华靖眼中的深意,对张阌说:“张大人,请到前面稍等片刻,容我和家人道别。”
“鄙人在前面等候,华公子可自行方便。”
张阌也不苛刻,满口应允后,又朝华太爷拱拱手,这才快步朝谷口走去,与他的十二名护卫集合,在牌坊旁等候华劭。
华劭走到华靖面前,与他相对而立。
华靖怀中的宝刀是一心一意买回来送给华劭,他在屋里等待华劭见了爷爷之后共同欣赏宝刀,却听到了华劭就要出谷的消息,连忙带上宝刀出来送华劭。此刻,他心里既觉得十分委屈,又觉得非常的郁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华劭腰间的耀日刀,自嘲地说:“劭弟,你有了更好的宝刀,我给你买回来的这一柄就算是再贵重也比不上它,自然是用不上了。”
华劭第一次踏出月亮谷,心情的激动和兴奋可想而知,摸着华劭怀中的宝刀笑着说:“靖哥,这也是难得的一把绝世好刀,怎么会用不上?你要先替我保管着,我回来还用要你送我的这把刀练功给你看,还等着你给我带回来更多的好东西呢。”
“真的?”华靖脸上的伤感很快就被惊喜所替代,他兴奋地说:“不过,这一次是换你给我带回礼物。”
华劭点头说:“好!我回来的时候一定送你一样礼物。”
“劭弟出一趟门实属不容易。”华靖虽知华劭出谷,却不知所为何事,只道他和自己一样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便可以回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很期待你的礼物。”
“靖哥保重!”华劭用力地拥抱了一下华靖,然后迅速将他推开,眨了眨有些湿意的眼睛对送行的人群说:“父亲、母亲保重,各位伯父伯母、叔父婶婶保重,各位同辈兄姐保重!”
“保重……”
华家的男女老幼都朝华劭挥手告别。
“劭儿保重!”
华劭的母亲算是坚强的人,对唯一的儿子即将远行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悲伤,只是红着眼睛和丈夫站在人群的最前列向孩子道别。
“保重!保重!”华劭的举起双手随意挥了挥,强压下心中与亲人分别的酸楚,跨上马背,对华太爷拱手说:“爷爷,孙儿走了。”
“去吧。”华太爷转过身,朝华劭挥挥手,不忍看着华劭离去。
“爷爷,告辞了!”
华劭掉转马头,快马加鞭到牌坊和张阌会合,他不敢再做一刻钟的停留,再停留的话,他会落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