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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兵才五岁,在一家不错的幼儿园里。那是一个夏天,闷热,潮湿,空气象凝固了似的。兵兵还不懂这些,但他觉得很不痛快,于是,他想喝水,开水桶里水很烫,根本没法喝。他更不痛快了,端着小水杯在教室里瞎转悠,突然,一个叫凤的女孩撞了他一下,杯里的水溅出来,直扑他的面门。五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开水的厉害,急忙躲避,可来不及了。大部分水溅到他脸上,“哇!”小兵兵本能地打算哭。可是奇怪!脸上并没有痛的感觉,水一点不烫,他尝试着喝一口,居然只是略有点温!他痛痛快快地喝完了剩下的水。可他不会想到,一连串不痛快的事在等着他呐!<br/>这个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全托,大多父母是白领,很忙。有时甚至周末都不能来接孩子,幼儿园为此每到周末就会专门辟一教室和寝室,专供周末不能回家的孩子使用,并留老师陪伴。这天小兵兵也没等到父母,他似乎习惯了,甚至有一丝高兴,因为双休日是不用上课的,剩下的孩子也不多,园里的游乐设施可以任他们玩个痛快。天黑了,快八点的时候,他照老师的吩咐,上床打算睡觉。就在这时,突然老师叫道:“兵兵回家啦!”兵兵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撒腿就往门口跑。可跑没几步,突然觉得尿急,急得没法忍耐。于是他转身又往厕所跑去,尿象老撒不完似的,好容易完了,又赶紧往门口跑。<br/>到门口果然爸爸妈妈都在。奇怪的是妈妈眼睛红红的,边上还有二个警察叔叔。从大人们的交谈中,他隐约明白了一些原委:原来当初是爸爸来接他,可是误解了老师的意思,以为老师说的是兵兵已经回家,那一定是妈妈来接的啦,于是开车就回了家,到家才知,妈妈根本没接过!这下二人急得,又赶回幼儿园,老师却一口咬定小兵兵跟爸爸走了。惊慌中大人们报了警,于是来了警察,就在这时,兵兵安然无事地出现了,大人们忙着问他去了哪?去哪,不就是撒泡尿吗?可是时间不对,爸爸开车回家,又接妈妈来又报警,差不多是一个小时,撒泡尿哪用着这样长时间?所以没人信的。可是又问不出别的来,小孩又没事,于是警察就走了,兵兵一家也走了。<br/>到了周一,兵兵照例又被送回幼儿园。他早忘了周末的事,只是觉得老师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上课,吃午饭,睡午觉,一切正常。不过兵兵不知为什么老睡不着,二个带班老师一直在小声说着话,好象是说周末值班老师挨了园长的批评,觉得很委屈,最后那个年长一些的王老师说:“唉!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带。”兵兵睡着了,好象做了梦,又好象没做。然后又醒了,可是醒时却不在床上,是在幼儿园的草坪上!明晃晃的太阳照得很刺眼,他使劲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br/>望望幼儿园的小楼,王老师在阳台上晾衣服。突然他看见王老师象见了老虎一样(照大人的说法,应该是象见了鬼一样,小孩子大约觉得老虎是最可怕的),惊恐地张大了嘴,手中的衣服掉到地上,她也不拾。“啊————!”兵兵从没听到过这样难听的声音,小脑袋里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果然,几个老师陆续奔了出来,好象有的也大叫一声。再后来,兵兵就觉得几个老师围着他,又连拖带抱地把他弄回屋里。再后来,他看见了爸爸妈妈,又看见了警察叔叔,警察都长得差不多,不知是不是上次那二位。爸爸妈妈好象大病一场,变得又黄又瘦,警察叔叔却是一脸的茫然。<br/>这回大人们的言谈让兵兵有些吃惊了,照他们的说法,这天是星期三,差不多三天来,兵兵是失踪了。周一午睡时,王老师和徐老师一直在寝室门口没离开过,可等到叫小朋友起床时,兵兵的床上是空的。由于有了上周的教训,二位老师立刻报告了园长,并且到处寻找,可哪有影踪?通知家长,报警,仍然是一无结果。有关的人都没了方向,兵兵却突然出现了。这时兵兵才有点明白,王老师为什么看见他要大叫。可是兵兵更委屈呀,他哪也没去,只是睡了一觉。大人们也实在闹不明白,要是小孩调皮,藏到哪儿,也不该藏上三天呀,藏哪了?吃的什么?再说了,兵兵身上仍穿的当时的衣服,没脏没破,身上也干干净净,根本不象在哪流浪三天的样子。警察也想不明白,接到报案时,他们怀疑兵兵是被拐了,甚至已经准备把他的照片资料输到打拐网上。可是小孩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呢?难道拐子嫌兵兵有缺陷,又送回来?可是兵兵健康漂亮,拐出去卖,绝对卖个好价钱!<br/>接连出了这样的事,园长害怕了,她委婉地和兵兵的爸爸妈妈商量,能不能把兵兵带回家休息一段。爸爸妈妈呢,也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幼儿园了,警察也觉得这样比较好。爸爸妈妈商量过后,决定暂时把兵兵托给他外婆带。<br/>兵兵的外婆住在郊区,离兵兵家比较远,所以兵兵也只能到周末才由爸爸接回自己家。不同的是,爸爸的单位离外婆家不算远,有时还会来外婆家看一下。<br/>外婆五十多岁,农村出生。外公早去世了,别说兵兵,连他爸爸都从没见过。外婆身体很好,闲不住,至今还下地干活。虽然兵兵的爸爸妈妈,还有舅舅,一直劝她别干,说根本不缺那几个钱,可外婆说没事闲得慌,还说除非你们把兵兵交给我带,有事做了就不下地(兵兵舅舅尚未结婚)。爸爸妈妈觉得幼儿园对教育孩子比较有利,所以没答应,就只好随她去了。<br/>兵兵的到来,让外婆喜出望外,爸爸妈妈没敢告诉她原由,只是反复叮瞩别让小孩单独外出。<br/>兵兵呢,从城市来到郊外,什么都是新鲜的,外婆家的房子很大,楼上楼下,有好多间,还养了鸡和小猫。一出门隔壁人家的大人都纷纷夸外婆好福气,有这样漂亮的孙子(严格说是外孙,但当地农村都喜欢说是孙子)。外婆家周围只有十几户人家,兵兵很快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混熟了,包括他们家的狗狗猫猫们。<br/>小孩就是小孩,早把不痛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天天和村里一帮小孩玩得开开心心,外婆也由着他玩,只是关照别到河边去,并让几个大点的小孩多带着他。<br/>这天傍晚,兵兵的爸爸有空过来看他。进门就问兵兵,外婆说和几个孩子在捉迷藏呢,于是朝窗外大声喊:兵兵!兵兵!没有回音。外婆到门外,见到邻家孩子,就问见兵兵没有,那孩子说见他去打谷场了,于是去打谷场找。打谷场上堆着很多柴草,小孩玩捉迷藏常躲在里面,外婆一叫,陆续钻出来好几个。<br/>可是,没有兵兵。爸爸也找来了,急得一头的汗,又惊动邻居,大家把柴草翻个底朝天,哪有兵兵的影子。下面的事,和幼儿园一样,只是多了去小河里找一项。三天后的早晨,兵兵自己走进外婆家门,对着一屋子惊恐万状的大人,只是说自己在柴草堆里睡着了,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br/>这回外婆知道兵兵为什么会来自己家了,老人发话了:“这孩子是中邪了,得去问仙。”问仙是当地的土话,就是找那些自称仙人的来为孩子招魂,在外婆看来,兵兵是魂丢了。爸爸妈妈都是年轻的知识分子,哪肯相信这个!弄到几乎要吵起架来。吵了半天拗不过决心已下的老太太,一家人陪着兵兵,到一个人称黄半仙的家里。半仙家离外婆家不远,灰色瓦房在一条小河边,一进堂屋,就见供着一尊不知名的菩萨,香台上烟雾燎绕,半仙摇着扇子,半闭着眼,似睡非睡,神神道道的样子让兵兵不敢进门。<br/>外婆刚要上前说话,半仙微抬双眼,牙缝里屏出一句:“兵兵来了吗?”一句话就镇住了所有的人,他怎么知道兵兵?外婆赶紧上前跪下磕头:“大仙救救我家兵兵!”大仙照旧半闭着眼:“不用开口,待我算一下时辰。” 半仙缓缓掰动着手指,他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尖尖的,被熏得焦黄。“唉!来晚了,来晚了呀!这事快一个月了,怎么才来?”<br/>“一个月?”兵兵爸爸忍不住叫出声来,就算从周末接孩子算起,也没一个月呀,其实他不知道,从“喝水事件”算起,到这时正好一个月呢!<br/>半仙略抬抬手,阻止兵兵爸爸说下去,“这孩子,被人勾魂了。”一屋子人紧张得脸刷白。<br/>外婆忙问:“谁勾的魂?”<br/>半仙慢慢抬起手,从案桌上取一张黄纸,隔着点燃的蜡烛,“卟”的一声,只见一阵烟火直扑黄纸而去。烟气过后,纸上隐约有了字,半仙展开黄纸,向外婆送去。外婆认得字的,朝纸上一看,“啊”的叫一声,昏过去了。<br/>除了黄半仙之外,屋里所有的人一片慌乱,七手八脚把外婆扶到椅子上,又掐人中又喂水,好容易,外婆睁开眼睛了。只见她神情呆滞,翕动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颤颤地指向那张黄裱纸。大家一看,纸上只有一个字——强,字迹怪怪的,透着一股诡异。众人谁也不明白,问黄半仙,半仙仍是悠悠地半闭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指了指西南方向。还是没人明白,还想问,外婆却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来:“别——”。几个人只好住了口,再说,就算问,半仙也不象会说。突然,兵兵妈妈尖叫起来“兵兵呢?”<br/>兵兵再次失踪了,这一次,几乎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有了前几次,大人们对兵兵失踪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强了许多,甚至都没在屋里屋外寻找,只是看着半仙,似乎要他拿主意。半仙终于开了口:“兵兵暂时不会有事,三天后的午时,外婆一个人来找我吧。”说罢起身摇着扇子进里屋去了。<br/>一家人度日如年地捱过了三天。<br/>快到中午时兵兵的舅舅扶着外婆来到黄半仙家。兵兵妈妈病倒了,在打点滴,爸爸只好到医院陪着了。刚到门口,只见昏暗的屋里黄半仙端坐着,用扇子往外一指,舅舅明白,那是不让他进,于是知趣地停在院子里,外婆一人颤巍巍地进了屋。<br/>三天来外婆一直痴痴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可是为了孙子,也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一进门,就向半仙跪下了。<br/>半仙六十好几了,也是当地人,其实早就认识外婆,他示意外婆起来,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外婆木偶般地照做了。半仙焚起香,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浑身一阵颤抖,开口时,声音却如年轻人般洪亮而充满朝气:“小萍!小萍!还记得我吗?”外婆一激凌,短暂的惊慌后脸上竟有了羞涩的红晕:“你是强子。”<br/>“别怕小萍,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还有兵兵,在我这儿呢,一会就送他回来。”说起兵兵,外婆似乎清醒了许多:“兵兵呢?兵兵!”<br/>“我在这儿,外婆。”果然,兵兵就站在眼前。外婆一把抱住兵兵:“宝贝,你上哪去的呀?”<br/>在兵兵看来,现在还是三天之前,黄半仙掐算时辰时,他逗了一会屋角边的那只猫咪,猫咪跑了,他去追,追了一会没追上,就返回来,就听外婆叫他。于是他说,我和猫咪玩呢。想不到,听到猫咪二字,外婆两眼又发直,摇摇欲倒的样子,舅舅在门外一见不好,赶紧冲进屋里一把扶住。再看半仙,却又是似睡非睡的样子。<br/>这时,兵兵父母也赶来了,看兵兵无恙,松了一口气。可是又不明白其中奥妙。兵兵舅舅急忙问半仙:“这究竟怎么回事?”半仙不紧不慢地又燃起一柱香来。望着外婆说:“看来,必须要你来说明原由了!”外婆好象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老泪,慢慢地开口说话,这一说,竟说出一段令人惊心的往事。<br/>这事发生已经近40年了,兵兵的外婆,那时才十七八岁,村里人都叫她小萍,长得如花似玉,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只要一出门,村里村外的小伙子,眼光总跟着她转。其中有一个叫强子的。强子家里穷,但人很勤快而善良,长得高大结实,又很义气,在同龄小伙子中很有威信。一来二去,二人就有了感情,但都还年轻,二人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br/>村里有个叫秋毛的无赖,最喜欢拈花惹草,很几个姑娘吃过他亏。对小萍,早就垂涎,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机会却真的来了,文革波及这个郊区小村时,秋毛不知怎么就拉起了一支队伍,还和城里的造反派搭上关系,整天戴着个袖标在乡里耀武扬威,后来居然还当上公社革委会副主任。<br/>小萍不光漂亮,歌也唱得好,就被公社宣传队看中了,成了主要演员。这天演出完了回家,已是半夜,和其他女伴分手时,已到了村口。黑暗中,一条黑影从小河边窜出,直扑姑娘柔弱的身躯。小小萍绝望地挣扎着,纠缠中,她认出了来者是秋毛。秋毛象饿狼一般撕扯着姑娘的衣服,眼看就要得手。这时又出现一条黑影,一双大手提起秋毛的后颈,膝盖狠命一顶,秋毛蜷着身体滚出三四米远,“卟通”一声掉进河里。惊魂未定的小萍定睛一看,来人是强子,她情不自禁地一头扑进强子怀里,泣不成声。<br/>半晌,二人稍稍平静下来,突然想起秋毛,沿河边察看半天却没有人影,认为他从别处上岸走了。安慰一阵强子送小萍到家,自己也回家睡了。<br/>第二天一早,一位到河边洗衣的妇女,看见河边漂着一角衣襟,伸手一拉,不禁魂飞天外!很快公社来人了,公安局也来人了,“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半夜遭阶级敌人暗杀!”这在当时是石破天惊的大案。强子和小萍听说,害怕得不知怎么办才好。<br/>幸运的是,秋毛之死似乎渐渐平息了,公安好象也没查出什么名堂,秋毛的名字,除了村民茶余饭后作为谈资外,慢慢淡出了人们的生活。<br/>小萍和强子的感情,经过那次风波,暗暗地升温了,只是羞于和家人提起,所以二家的大人并不知情。二人常在傍晚时分,悄悄在村外约会。这天,二人照例约好见面,缠绵之际,突然听得猫叫,四下一找,一只不知从那来的白猫盯着二人看。强子觉得猫咪可爱,就想带回家养,可是猫咪灵巧地左躲右闪,强子怎么也抓不着,转来转去,强子和猫咪都从小萍的视线里消失了。小萍怕人听到,小声喊:“强子!强子!”毫无反应。小萍一人在黑地里害怕,就回家了。<br/>第二天一早,尖利的警笛声驱散了小村的平静,二辆警车停在村口,几名警察直扑强子的家,说是已经查明强子是杀害秋毛的凶手。可是强子不在家,村里到处搜寻也无踪影。警察认定强子是畏罪潜逃。又是追捕又是发通缉令,却始终一无所获。<br/>小萍躲在屋里,听着屋外的喧嚷声,为强子担心极了。可是听说没抓到强子,又想起昨晚追猫的事,又害怕又感到不可思议。<br/>不久,小萍发现自己怀孕了,无可奈何中,她把和强子的事告诉了父母,父母又急又气,逼着小萍把胎儿做掉,小萍以死抗争,父母没办法。只好托人做媒,把小萍悄悄嫁到邻村。那小伙子(就是兵兵没见过面的外公)是个忠厚人,知道原委后,替小萍保住了名誉,而且在几年时间内没碰过小萍一下。<br/>10月怀胎,小萍生下个女婴,就是兵兵的妈妈。又过几年,小萍等强子实在等得无望了,就死心塌地地和那小伙子做了夫妻,后来又生了儿子,就是兵兵的舅舅。舅舅十二岁那年,那小伙子不幸得绝症去世,小萍那时还年轻,但她没再嫁人,含辛茹苦地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直到儿女长大,均学业有成,女儿还成家生了儿子,就是兵兵。<br/>可是,这些和兵兵的几次失踪有什么关系呢?一家人疑惑的目光又集中到黄半仙身上,半仙依然是眯着双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右手一指西南方向,嘴里吐出二个字:“天机。”<br/>西南方向,兵兵外婆最清楚,就是当年强子追猫失踪的地方,可是这说明什么呢?<br/>一家人无奈,只好回家。这时兵兵父母都无心上班,整天守着兵兵不离半步,生怕又有什么不测。兵兵爸爸的同事们见他老不上班,纷纷前来探望。这天单位领导老王来了,得知原委后说了一个人,是市里的一位教授。这教授姓李,据说是专门研究神秘失踪事件和另类空间的,这种理论在主流的科学家中间不被承认,可是李教授经常到处演讲,也有一帮学子追随他,不过多数人觉得他是个怪人。<br/>兵兵爸爸听了后,认为值得上门拜访一下。在老王的引见下,一家人来到李教授的实验室。<br/>实验室很大,一大半摆放着不知名的仪器设备,不过这里整洁明亮,和一般科学研究场所无异,并没有神秘的感觉。<br/>李教授仔细听了所有事情的经过,沉思一会开了口。“我觉得这事和异度空间有关。”<br/>“异度空间?”兵兵爸爸忍不住打断了教授的话。<br/>“对”,李教授接着说:“我们生活的空间称为三度空间,有上下,左右,前后,习惯上称为3D,可是你来看,”李教授从桌上拿起一张图,图很简单,上面画一条小狗,狗的身后有一根肉骨头。<br/>“这条狗生活的二度空间,二度空间就象这张纸,是个平面,只有上下和左右,没有前后。这条狗当然会想吃身后的骨头,可是它不容易吃到,因为在二度空间里,它没法掉头。要想吃,它得退回去,退到骨头后面,可是纸的大小是有限的,不够它退到骨头后面。它怎么办呢?它只好这样,头往上转180度,这样嘴就够到骨头了。可是这样它就成四脚朝天了,你见过狗这样吃骨头吗?当然没有,因为在我们的三度空间,它可以轻易调头。”李教授边说边把狗从纸上揭下来,原来它是粘在纸上的,翻个身,原来背面也画着同样的狗,李教授让狗的嘴对着骨头“这样,它就能吃到了。”<br/>什么意思呀?和兵兵的事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谁都不明白。<br/>教授继续说下去:“这说明几个问题,第一,二度空间里的事物自由度比三维空间小得多;第二,二度空间里的事物,感觉不到三度空间的事物,比如这条狗,它只能看见这纸上的东西,纸以外的东西它是看不见的,可是我们,却对纸上的东西一目了然;第三,三度空间的事物,可以轻易改变二度空间的事物,比如刚才,我就很容易地把这条狗调了个头,而二度空间里的事物,对三度空间却无能为力。”<br/>还是没人懂呀!只得继续听着。<br/>“在我们三度空间以外,有没有四度、五度,甚至更多度的空间呢?这超出三度的空间我们就称它为异度空间。三度空间里生活的我们,有没有可能进入异度空间呢?据我的研究,异度空间是存在的,可是我们还不了解那里究竟有些什么,就象这纸上的狗也不明白三度空间有些什么一样,可是我相信,异度空间的生物可以轻易地注视着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头上三尺有神灵,这神灵,也许就是异度空间的生物。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办法主动进入异度空间,就好象这条狗必然要我帮忙才能进入三度空间一样,可是异度空间的生物,一定比我们要高级得多,可以轻易地带我们去到那里”,教授边说又把纸狗扯下来,“并同样轻易地把我们送回来。”教授又边说边把手上的纸狗粘回纸板上。<br/>“所以我认为,兵兵的失踪,应该和异度空间某人——暂且也称他为人好了,有某种关系。根据兵兵失踪几次却安然无恙的情况看来,这人并无恶意,似乎只是想让兵兵在身边一段时间而已,这个人,照我看来,应该就是强子,他实际是兵兵的亲外公呀!”<br/>“那强子当年的失踪——?”外婆也忍不住插话了。<br/>“也是异度空间某个好心人帮的忙,我说过,那里的人可以轻易注视三度空间的一切,他看见危险正向强子迫近,就把强子救走了。”<br/>“那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为什么不能送强子回来呢?”<br/>“异度空间的人怎么想,是很难猜的,可能他们会考虑许多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吧?在那里时间和我们很不同,我们这里几十年,在那里也许只几天,兵兵一失踪就好几天,在那里可能只是见上一面而已。我研究过很多起失踪事件,其中大量惊人相似的地方,都在证实这一点。”<br/>“也就是说,强子——我爸爸在那里只生活了几天?”这回是兵兵妈妈插的话。<br/>“对,他现在也许仍然只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比你还小,他要是回来,和你,你的孩子,还有你妈,算什么关系呢?”<br/>“哦,我明白了,为什么失踪的是兵兵,而不是我,”兵兵妈妈说道:“他到那边不几天,等惊魂甫定,想到看我时,我已经是大人了。”<br/>“对了。”教授为自己的理论得到认可而很高兴,笑嘻嘻地说:“有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女儿,谁都会感到别扭的。”<br/>“那这事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爸爸问道。<br/>“我说过,三度空间的人是没法干预异度空间事物的。”教授也是一脸的诡异。<br/>“也就是说,兵兵还可能继续失踪?”爸爸心有不甘。<br/>“应该是这样,不过,不会有任何危险,就当他常去看看外公好了。也许,等他到二十多岁,那时他长得和强子差不多大了,强子会不好意思接他过去。但是,等兵兵有了孩子,可能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呢。”<br/>“啊?!”除了教授,所有人都张大了嘴。<br/>于是,一切重新恢复常态,兵兵又回幼儿园,只是仍然常常失踪,狗仔队老想找他,可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大人们再不把他的失踪当回事,外公想他啦,就去玩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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