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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0 04: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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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鬼屋
“我们去鬼屋探险怎么样?” 张宁一提出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对。
大好的暑假,刚刚摆脱了考试的折磨,去干点什么不好……游乐场、电影院、网咖、KTV、上山、下海、打球、谈恋爱……、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还去什么“鬼屋”探险,真是幼稚。
“不去算了。”张宁失望地一摇头,少数服从多数,“本来还想去看看,那座空屋真的没人住,又设备齐全的话,我们以后可以把那里当成据点呢。”
“设备齐全的鬼屋?”
“是啊,听说那里有水有电,家具、电视、电话、计算机……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人往。”
“有这么好?”大家有些感兴趣了。
“对,就是这么好,而且还是幢两层小楼,有一个小花园,可以说是栋别墅呢。”
“这样的房子怎么可能没有人住?”大家不相信地叫起来。
“不是说了吗?那里闹鬼,主人都死的死、逃的逃了,当然没人住。”张宁不耐烦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去找地方玩。”
“别走啊,再说说鬼屋的事嘛。”朋友们异口同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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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小街一侧的这些两层小楼又老又旧,虽然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不过在少年们眼里差不多可以和“古迹”画上等号了,虽然确实带有庭院,每户的庭院里也或多或少长了些花木或杂草,可这样的建筑显然与别墅这个概念相去甚远,十几户房屋中只有 三、五户透出灯光来,其它的都蹲在黑影中。不知哪家的门窗被风吹得发出“吱吱嘎嘎” 的声音来,加上不知名的夜鸟鸣叫,这些位于城市一角的房屋,倒是很有鬼屋的架式。
“没人到这里来拍鬼片太可惜了——这些房子怎么还不列入规划拆除呢?”高籍明感叹说,“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段。”他父亲是位房地产商人,他也耳清白染,对这些事知道不少。
张宁摇摇头道:“听说早就计画要拆了,可是有几位屋主现在人在国外,有的联系不上,有的不能回来签字,也就这么一年、两年地拖下来了。”
走在最后的蔡彻耸耸肩:“张宁,你对这里的事知道的倒不少啊?”
张宁白他一眼:“我表哥是个警察,上次这里那起案子就是他来查的,鬼屋的事也是他说的,错不了的。”他借着路灯的微光一户户数着门牌,走到一户门口停下来说:“四号,就是这里了。”
“鬼屋,偏偏又是四号……”严韦行走上去打量着说:”不过这栋房子还真的……”
他耸耸肩,没说是“真的”什么。
眼前这栋房子庭院里的草木比其它的院落要茂盛得多,而且院中干净整洁,花木掩映问一条石子小路通向门口,连杂草和落叶都看不到。走到屋门前,青石板的台阶,有些泛黄的木门,门上悬挂一串风铃,风一吹便“叮叮咚咚”作响。
面对着这样一栋一点也看不出诡异的房子,严韦行却打个寒颤,他迟疑一会儿向伙伴们说:”这里……这里恐怕真的……我们回去吧?”
其它三个人一起看着他。
严韦行一向自称可以看见或感觉到那些“东西”,而且听说他的祖父还是个捉妖维生的“道士”,他的外公曾经做过和尚,他的姑母是半个神婆什么的,反正他那一家人都神神道道的。对于他说的那些事,朋友们于向爱信不信的,只当作好玩而己,可是现在他这么说着,神态却很认真。
张宁试探着问:“不是吧,你已经看见那些东西了?”
严韦行摇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身上发冷。”
“啪!”高籍明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冷是你衣服穿少了!别装神弄鬼了,走、走,我们进去。”
“张宁不是说这里死了两个人吗?说不定你是因为这样才冷。”蔡彻不怀好意地“奸笑”着说,“不过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这些,干脆我走前面好了。”说着他开始找起进门的办法来。
据张宁的那位警察表哥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有一天全家去看电影,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男主人走前面开门,女主人领着小孩子在后面锁院门,男主人先进屋去了,但当女主人锁好门转过身来,却看见屋里还没有开灯。“停电了吗?”她也没有在意,边问边向里走,进门的时候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一个人躺在脚下,借着微光,她认出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吓得大叫起来。她冲过去开灯,这次灯一下子就打开了,她在灯光下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几分钟后,闻声赶来的邻居们发现这对夫妻都倒在地上,孩子在一边“哇哇”大哭着,而更可怕的是,在这栋房子的客厅里还躺着两具尸体,那是两个男人,张着嘴、瞪着眼,脸上满是看见了什么恐怖事物的表情,而心口都各有一个洞,里面的心脏都不见了。邻居们立刻报警,把夫妻二人送医院,照顾孩子。
警察介入后,发现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已经死了,而且找不出死因,身上既没有外伤,也没有心脏病、脑溢血等症状。妻子只是开灯后看见客厅里的尸体吓昏了过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也不知道丈夫已经死了。只有那个三岁的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彷佛看见了什么大人们不知道的东西。是不是那位男主人也是开门的一瞬间遇见了什么“东西”,才因此失去了生命呢?
后来那位妻子因为打击太大住进了疗养院,孩子被外公外婆接去抚养,这栋房子就一直空了下来,连里面的家具都没有人去动过。至于那两个死去的男人,警方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出他们的身分,这个案子便这样成了悬案,放进爆满了的悬案档案柜里。
案发之后,附近居民便常常在夜里听见这栋房子里有哭叫声、求饶声、鬼号声,以至于四号房子隔壁的住户也纷纷搬走,这栋房子闹鬼的传闻便这样传开了。
现在张宁、严韦行、蔡彻、高籍明四个少年却想进去探险。
“我总觉得有鬼的事是我表哥在吓唬我的。”张宁左弄右弄,终于把客厅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边向里爬,一边说:“他总是把他办过的案子编进些鬼怪来吓我,所以这里不一定有鬼呢,但是是空房子多半是真的,他不会扯那么容易穿帮的谎。”
“我看也是,世上哪来的鬼?”蔡彻也跟在他后面爬了进去。
高籍明兴致勃勃地说:“我倒恨不得是真的,你们想,‘见鬼’多刺激啊!”他边说边推严韦行,让严韦行先走,自己跟在后面进去,回头把那扇窗户关上了。
少年们站了一会儿,视力逐渐适应了这个客厅里的光线。
客厅不大,摆了一整套藤椅,一张大理石茶几,靠墙的地方立着多宝格,摆了几件花瓶、铜鹤一类的小东西,却没有电视机或音响这类电器用品。
“你说的电视、计算机一应俱全在哪儿呢!”高籍明去打张宁。
“这么多房间,人家不一定要放在客厅里啊。”张宁也觉得这个客厅里的摆设过于简朴了些,但还是嘴硬。一楼只有厨房、客厅和一个小储物间,少年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上二楼去看看,高籍明打着一个小手电筒照着楼梯,张宁和严韦行跟着,蔡彻垫后,他们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都关着房门。
高籍明随手推开了对着楼梯的那一间。
这间房间大概是最大的一间,还有一扇门可以通到阳台上去,但是不知为什么主人没有把它当作卧室,而是布置成了一间书房,除了门窗的位置,四壁都摆了直顶屋顶的书橱,里面满满地放著书。窗下是张大书桌,摆了些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视台上还架着笔,镇纸下铺着一张宣纸,他们伸头看了看,是一幅没有完成的图画,画上寥寥几笔,勾勒了一株扶桑的姿态,似乎画的就是院子里的那一棵。
“好画。”蔡彻从小学过工画,看见这幅画先称赞了一声,其它三个人对画都没有兴趣。“哗,这么多书,这里是卖书的吗?”张宁平时一看见书就头疼,正对着书橱吐舌头。
高籍明却说:“看看有没有奇幻、武侠小说,从鬼屋里拿几本不犯法吧?”说着拉开橱门就开始找。
“小心鬼找你要书!”严韦行打他一下,不过他自己也是个喜欢看书的人(虽然和高籍明兴趣不同),他也用手电筒照着书橱,看起里面的书来。蔡彻和张宁虽然对书没兴趣,但是为了等他们,也随意浏览着。
“《幽明录》(注一)?《录异记》(注二)?《玉皇子》?这里的书连名字都这么奇怪。”高籍明看着这些他连书名都没听过的线装书嘟嚷着,“连金庸都没有算什么书橱啊!”
“也有不怪的。”蔡彻用手电筒照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说:“《现代医学概论》,还有本《解剖学大全》,这里有《黄帝内经素问》(注三),这里主人多半是个医生吧?”
“也许是个兼琴棋书画爱好者的医生。”张宁发现了几本棋谱、琴谱和书帖,于是说:“挺风雅的主人啊。”
“我看倒可能是个道士。”严韦行抽出了一本《阴符经》(注四),见旁边还摆着一本盯《周易》便说:“不然谁会看这些?”
“你是道士就看谁都像道士了,现在的道士、和尚都是领工资在庙里上班的,也不出一定看这些吧?”
“你怎么知道没有世外高人!”严韦行家人信奉道教,所以很不服气高籍明的话。
“世外高人?大哥,这里是立新市,‘世内’得很呢!”
“中隐隐于市!”
“别跟我说古文,听不懂。”
眼前两个人说着说着动了气,张宁忙出来圆场:“喜欢道教和琴棋书画的医生行了吧,人家喜好多也不犯法呀。我们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再去别的房里转转吧。”
他们来到隔壁的房间,这里就是主人的卧室了,卧室和其它几个房间一样,布置简单,靠墙放着床和衣橱,窗口下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张古琴,看来正像张宁说的,主人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喜欢呢。严韦行和高籍明又就这张琴是“古筝”还是“琴”争了起来,张宁和蔡彻只好又帮忙打圆场。其实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这张古琴应该叫什么,就是喜欢彼此抬杠,说了一会儿也就算了。
他们随意打量着屋子,张宁从床上拿起一件绣了一半的绣品,好奇地说:“手工绣的,真少见呀。”
那件绣品只绣了一半,隐约看得出绣的是一幅山水,在上角还绣了诗句,工艺十分精美,不过这些少年对这种女人家的玩意没多少兴趣,随口称赞了几句,又随手放下。
他们在卧室里随便看了看,再没发现什么可以感兴趣的事物。这间卧室的主人把房间布置得简洁过分,甚至连女性常用的化妆品和日常的家用电器都没有。
“可是……”蔡彻突然说,“张宁,你表哥说的那个案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啊,不过他跟我说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张宁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照他的说法,这里应该至少半个月没有人住了才对,可是你们看……”蔡彻用自己的白手帕在桌子上抹了一下再拿给大家看,“一点灰尘都没有,像刚刚打扫过的。”
“难道……”严韦行的声音开始发颤,“难道真的有……难道……”
“你,白痴啊!”高籍明一拳敲在他头上,“这表示这里根本不是没人住的鬼屋,我们走到人家家里来了!”
“快走吧,我们快离开,被抓到就完了。”蔡彻紧张地说,“这算是私闯民宅吧?张宁,你表哥是警察,你说我们被抓到的话判几年?”
“判几年?还等审判,回家我爸爸都打死我!”高籍明第一个向楼梯冲去。另外三个人也忙跟在他后面,想趁主人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刚走到楼梯口,严韦行突然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的高籍明,并且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大家别出声。
“怎么了?”张宁用唇语问。
严韦行手指楼下,同样无声地说:“有人。”
四个人一起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楼下有轻轻的脚步声。
“主人回来了,怎么办?我们要被抓住了!”蔡彻都快急哭了,不由说出了声音,高籍明急忙一把搭住了他的嘴。
楼下的脚步声移动着,彷佛马上要上楼来了。
“先躲起来。”张宁果断地对他们做手势。他四下看着,躲哪儿好呢?总不能躲进人家卧室里去吧,这时严韦行已经一把推开了他们没有进去的那最后一个房间,四个人悄悄地溜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那脚步声果然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一直走进了卧室,但是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走下楼去。 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四个少年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严韦行又压低了声音在大家耳边说:“为什么他没有开灯?他宁愿摸黑上下楼吗?”
“别管那么多了,也许停电了呢!”蔡彻不耐烦地说:“快想想怎么溜出去吧!”
严韦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也觉得还是先溜出去要紧,他向伙伴们建议:“看看这间屋里有没有窗户。”
四个少年开始回头打量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朝北的窗户用厚厚的帘子挡着。“我们从这里爬出去。”张宁一把拉开帘子说,但是他马上用手搭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一声尖叫,半天才颤声,向伙伴们问..”这……这是什么……”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其它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比张宁好,一起对着眼前的事物发呆,好半天高籍明才说:“灵位……有这么多灵位……”
原本的窗户被一张灵桌堵住了,灵桌上下三层,摆放了大约二十个灵牌。在传说是鬼屋的地方突然看见这种东西,确实让人心里发毛。
蔡彻大着胆子说:“也许人家比较传统,供奉着祖先的灵牌做纪念吧。”说完用手电筒去照那些灵牌,灵桌的最上层只摆了一个灵位,手电筒照出模糊的字迹,似乎是“先师灵云道长之位”几个字。蔡彻咧咧嘴,手也在发抖了。”这、这是什么……真是道士的家吗?”
“别管这些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吧!”严韦行也隐约看见了,不止最上面那个,这里的灵位有好几个都写着“道号”,难道这里住的真是个道士?他心里没来由地焦虑,催着朋友们快走。
“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怎么办?”
“下楼看看,如果主人在客厅里的话,我记得厨房和客厅隔着一面墙,我们可以从那里的窗户溜出去。”
“也好,下去看看吧。”
“轻点、轻点,下面有人。”
四个人商量之后,摄手摄脚地走出房间,关好门,开始下楼。
整座房子里一片黑暗,主人竟然一直没有开灯,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行动,总算没有差错地走到了楼下。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穿过半开半阁的走廊门,又不被客厅里的主人发现地走进厨房里去。
四个少年躲在门后向客厅里偷看,清楚地看见房子的主人正坐在客厅的窗边,那是个年轻女子,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越发显得她的面孔和手指出奇的日,她坐在那里,正在一针一针地刺绣,只是屋子里没有灯光,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路灯光线,一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是瞎子吗?”
“你看不见她在刺绣吗?”
“可是她没开灯怎么看得见绣什么?”
“别说了,她会听见的。”
少年们用极低的声音相互耳语,那女子在这时停下了针线,向这边看来,她有一双黑白分明、明亮的眼睛。少年们各自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出,那女子似乎也没听见什么,不一会儿就又开始绣了。她一直坐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绣个不停,里面的四个少年既不敢移动,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又怕她会突然想上楼去而给撞个正着,把他们四个当小偷;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张宁偷偷看看手表,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女子终于动了起来,她站起身,在桌子上取了个杯子,倒了些水喝,并且同时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少年们趁着这个她转身的时机溜进了厨房。
张宁走在最后,他过去之后又向外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那女子有没有发现,却看见她正放下杯子,一滴深红的液体从她嘴角滴下来,她伸手轻拭。张宁被朋友拉了一下衣角,急忙也进厨房去了,只是心里萌生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子喝的是血。
注一《幽明录》南朝宋刘羲原著,原书久已失传,所记都是神鬼怪异故事,与《搜神纪》同为志怪小说的代表作。
注二《录异记》五代十国时期杜光庭所著。今本八卷,一部分揖用前人曾说,一部分记录当时新闻,主要是神仙故事。
注三《黄帝内经素问》相传《黄帝内经》为黄帝与大臣岐伯讨论医运而作。分为“黄帝内经素问”和“灵枢纽”两部分,各九卷。为中国最古医籍,研究中医学者必读。
注四《阴符经》据传为黄帝所著。提示天地阴阳生克之道,治国用兵养生之法,是道教的重要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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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里除了一个冰箱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正对面便是窗户,对着外面的街道。这家的主人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意识,这样简单古旧的木制窗户对着街道,竟然连铁窗都没有装,小偷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来,当然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四个只要不惊动外面的女子,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高籍明先过去,用极轻极慢的动作拔掉插销,一点点把窗户推开,这期间其它三个人都守在厨房门口,紧张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行了。”高籍明向大家做个手势。
本来只要几步,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这时严韦行突然注意着蔡彻身后,张大眼睛说了一个字:“血!”
少年们一起朝向他目光的方向看去,那里立着厨房唯一的家具……冰箱。在冰箱冷冻室的门缝里,深红色的液体正在渗出来。
“血。”严韦行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一股寒意爬上这几个少年的心头,这个冰箱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竟然会有血流出来。张宁有些慌张地说:“别管了,我们快走。”他的心里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喝的东西。
严韦行咬着嘴唇,大步向冰箱走过去,他的手握住冰箱把手时被张宁拉住了,张宁几乎是哀求地说:“别!我们走吧。”
严韦行摇摇头一下把冰箱拉开来。
“啊——” 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冰箱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四个少年。张宁和蔡彻看清了冰箱里的东西后,先后翻着白眼昏了过去,高籍明的胆子总算大点,打着颤、拉着严韦行的手臂,牙齿碰得咯咯响说:“是个人?杀人案……”
冰箱里是一个被肢解了的“人”头颅正对着外面,露着没有闭上的眼睛和牙齿,另一边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爪屈缩着,旁边则塞着一些像内脏的东西。
严韦行咽口唾沫,用干涩的声音说:“不是人,是个妖怪。”
“妖怪……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高籍明强撑着,用比哭还像哭的笑容说。
“我们进入了不得了的地方……”严韦行看看地上昏过去的张宁和蔡彻,这种时候顾不了他们了,他推着高籍明说,”你快走,我想办法救他们。”
“你说什么?”
“走啊,逃走一个是一个。”严韦行立刻挡在高籍明身前,因为那个女子已经走进了厨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近了看,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年纪也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她的脸孔没有一点血色,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的苍白,她看看打开了的冰箱,皱了一下眉头。
“逃!”严韦行命令高籍明。他自己心里也害怕得要死,但是实在不能丢下朋友们不管,他拼命地想着父亲教给他的关于降妖的咒语,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搜下来对着那个女子,希望可以有点用。
高籍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却不肯自己逃走,抱起张宁往窗户拖,一边还向那个女子威胁,“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我这个朋友一家三代都是抓妖的,他可是很厉害的,你过来的话吃亏的是你,别过来啊,我可警告过你了。”他把张宁放在窗下,又回头来拖蔡彻。
严韦行听他吹牛,不禁心里苦笑。自己哪里会什么法术?难道今天真的进了鬼屋,四个人全要死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开冰箱干什么呢?”女子叹息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严韦行面前,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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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南羽?你在不在家啊?哎呀!”瑰儿边走边东张西望,突然撞到了桌角, 疼得叫起来。
灯亮了,南羽走过来接过瑰儿手里的大袋子,关心地问:“你碰到哪儿了?疼不疼?” 瑰儿嘟着嘴抱怨:“你为什么不开灯啊。”
“我喜欢在黑暗里想点事情。”南羽帮她按摩了几下,问:“你来替火儿拿那个妖怪吗?”
“是啊,他和狐狸说要去打刘地一顿,只好我来拿了。”瑰儿嘴嘟得更高了。火儿、林睿同盟与刘地之间的战火每个月都要发生一、两次,而结果往往是从外面一直打回家里,把家里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要打扫要收拾的可是她。
南羽无言地摇摇头,对于这种纠纷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说:“我放在冰箱里了,就去拿出来,你等等啊。”
南羽走进厨房去用袋子装妖怪,瑰儿四下张望,她第一次来南羽家里,惊讶于这里的简朴,一眼看见了那幅绣品,又欢呼起来:“南羽,你这个绣好了可不可以给我?”
瑰儿拿着绣品追进厨房,却被躺在地上的四个男人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抚着胸口顺顺气说:“怎么会突然跑出四个人,吓我一跳|!这也是给火儿的?我自己恐怕拿不动呢。”
“这个不是。”南羽忙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好象是要玩什么鬼屋探险的游戏,不小心走进来了。我待会送他们出去。”她把妖怪装好了,递给瑰儿,并且施了法术,让她提起来轻一些。
“把你这里当鬼屋?”瑰儿张大眼睛笑了起来,她用脚后跟为轴打了个转,“你这里这么简朴,怎么看也不像鬼屋啊。”
“我想他们本来想去十号吧?我这里是四号,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瑰儿好奇地问:“那个十号怎么了?是不是有……鬼……”她做了可怕的手势。
南羽笑着说:“几个月前那里有两个小偷进去盗窃,结果不知为什么用匕首互刺,两个人都死了,尸体过了三、四天才被发现。那房子的主人在外面读书,一直没有回来,他的亲戚为他打扫房子时才发现的。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附近的人就说那里闹鬼,连主人都被吃了,没人敢进去什么的。人类,真是会自己吓唬自己。”她正摇头苦笑,却看见眼前的瑰儿脸色由红变黄,由黄变白,便疑惑地问:“瑰儿?”
“十号……”瑰儿颤声说:“我刚才就是从那个门口走过来的……”
“啊,那又怎么样?”南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见那里面有灯光……”瑰儿快要哭出来。
“也许主人回来了吧?”南羽还是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重点。
“不是电灯的光,是一团黄光在晃来晃去,在窗子里。”
“也许是后面街上的车灯吧?”
“一定是鬼火了……”瑰儿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可怕啊,我回去还要走那里怎么办……”
“鬼火?”南羽终于明白瑰儿的意思了,“你弄错了,那里没有鬼的。”
“万一有怎么办……”瑰儿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再从那里走了,我要叫周影来接我……”说着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你的电话在哪里?呜呜呜,好可怕……”
南羽看着手里提着妖怪尸体,却被谣传中的鬼屋吓哭的瑰儿,心里却生出了一缕羡慕。她看看地上的四个少年,再看看慌乱地四处找电话的瑰儿,心想那件绣品今天晚上又没法完成了。
“瑰儿,我这里没有电话,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南羽,你真好!”
“反正我也要弄走这几个孩子。”
“……南羽,待会可不可以飞过去,不要从那间鬼屋门前走过,我还是害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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