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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oucandoudou

《莫问天机》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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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人命就是财路(下)
  
  此刻,老爷子和战如风也在街上闲逛着,不过他们走的都是制高点,一会儿是商厦,一会儿是酒店,这会儿又上了人行天桥。
  嗤,嗤,老爷子嘴上的烟头爆了两下火星,战如风眼光一闪,伸手就想去腰间摸什么。
  “用不着拿金算盘。”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三才那娃儿有麻烦了。”
  “爹,您怎么……”战如风有些愕然,他知道父亲的卜术高深莫测,可弹指间就能卜出萧三才有事,似乎过于神奇了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窍门。
  “这烟叶是三才亲手炮制了孝敬我的。”老爷子指了指天空,“天时之应,荧惑之兆。”
  老爷子说的荧惑就是火星,那是古人给起的名,现在看去火星的光芒正闪烁不定,似乎十分地活跃。
  战如风顿时明白了,萧三才名字里的三才是指天地人,荧惑悬于天,五行属金,频频闪动则为天显凶相;烟叶长于地,五行属木,突爆火星则为地显凶相;荧惑与烟叶五行为金克木,暗含搏杀之相,人立天地之间,也呈凶相。
  这些归纳起来就是很明白的四个字――“三才凶相”。
  “看来他们这趟生意做得还挺大。”老爷子咬着烟嘴道,“不但盯着方展,还要帮着高、丽、棒、子。”
  “爹,不如我去帮下三才。”战如风有些担心,毕竟萧三才是他一手指点出来的。
  “如风,你忘了大局为重吗?!”老爷子横了战如风一眼,“除了那三只狼,还有一只豹,躲在暗处的豹子比什么都可怕。”
  的确,当时老爷子出手帮方展,完全隐去了自己身上的信息,再加上战如风在一旁望风干扰,所以那三个煞星和附近的执行监察才没发现。可如果插手萧三才的事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旦动起手来,很难完全掩盖自己的信息。要是被人认出走漏了消息,那可是要坏事情的。
  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比保护方展,维护大衍论卜还要重要的任务。
  “三才那娃儿虽有凶相,但无大碍。”老爷子盯着天空道。
  夜空中,那颗妖冶的荧惑渐渐平息了下来。
  
  往东北方走出不多远,一座现代派的建筑出现在面前,那是新建的国际商厦,装修豪华气派,门口超大的环形广场上好像正在办什么活动。
  “回报社会,百万酬宾,惊喜大奖等你来拿!”广场上搭着个小台,一名装束时髦的男子正在台上吐沫横飞着,“两元,只要两元和少许的运气,你就可能成为它的主人!”
  他的身边停着辆崭新的黑色帕萨特,光亮的车身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看来这是个抽奖活动,大奖就是这辆车。
  底下有不少动心的,纷纷拿了钱去买刮奖卡,有刮着小奖乐不可支的,也有什么都没刮到满是遗憾的,不过再怎么也没人中到超过十元的奖,更别提那辆帕萨特了。
  “车身如龟如玄武,色黑为水。”萧三才站在边上嘀咕着,“广场下陷,为低洼之地。”
  一切正如他之前所卜算的那样,各种特征都一一对应上了。
  “请问,这车能兑换现金吗?”萧三才冲着台上那男人问了声。
  “中奖了就开走,还换什么现金?!”男人白了他一眼,继续吆喝道,“最后时间,最后机会,还有十分钟,一切都将结束!”
  车子不能兑换现金,那就不要车子,萧三才要的是现金,能够胜出本轮比试的现金。
  台边就是售卡处,六个方盒子里整齐地放着一厚叠卡片,萧三才远远地看了眼,从包里又掏出了算盘,埋头就是一顿猛算。但这次他并没有念叨什么,只是不断地拨打着算盘珠子,那样子完全是进入了痴迷状态。
  “三七、三三九、四四二、五七七、六三八……”萧三才停了下来,嘴里重复着五个奇怪的数字,走到售卡处,掏出了那张十元的纸钞。
  售卡小姐接过钱,刚要示意他自己选择,却见萧三才十指如飞地在卡片中翻检起来,那速度比银行职员点钞票还要快。
  第三盒的第七、第三十九;第四盒的第四十二张;第五盒的第七十七张,第六盒的第三十八张。售卡小姐只顾着惊讶,忘了阻止他乱翻的行为,其实她也来不及阻止,因为拣出这五张刮奖卡,萧三才只用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
  台上那男子正巧看见,撇了撇嘴,心说这书呆子想钱想疯了吧,没见过这么买刮奖卡的。
  卡一到手,萧三才立刻用指甲刮开了涂层,也不细看,直接递给售卡小姐:“兑奖,拿钱。”
  那小姐盯着五张卡中奖区上的字样,傻了似的半天没缓过劲来。台上的男子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心里琢磨着这书呆子不会是真的走了狗屎运,中了那辆车吧?
  车是没中,可五张刮奖卡张张都是中了现金大奖,两万、一万、五千、五千、三千……那男人看着都快抓狂了。要知道他们设立的现金奖总共也就五万元,连卖了三天才有几个人领走了七千元,没想到那剩下的四万三千元竟然在最后十分钟内被萧三才一人中了。
  十元钱,五张卡,张张有奖,这人不是神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萧三才可不管他们吃惊不吃惊,结算完奖金,塞进包里,掉头就走。就在他离开广场的同时,朴正焕的身影出现在了商厦旁。
 某宾馆豪华套间里,丁进正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观看着天空中的星斗。
  “丁爷,收到丁丑组执行监察汇报。”贾悦从会客厅快步走了进来,“萧三才在刮奖活动中得到了四万三千元的奖金。”
  “唔。”丁进好不意外地哼了声,眼睛瞟着窗外,继续晃动手中的酒杯。
  贾悦眼珠转了转,继续道:“在执行监察汇报的时候,霍兴也来了消息。”
  酒杯不动了,丁进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说说他的消息。”
  “霍兴在萧三才身上动了手脚,不过……”贾悦顿了顿,“他没有按计划遏制萧三才的能力,而是动用了‘凶量’。”
  “嗯,非常好。”丁进满意地点了点头,“朴正焕那边有什么动静?”
  “萧三才离开时,朴正焕尾随其后。”贾悦如实道,“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丁进没有再问什么,左手大拇指飞快地在四指间点算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又是一笔进账。”他自语似地嘀咕了一句,随即端起酒杯呡了一口。
  计划有变,看来那个朴正焕是凶多吉少了,贾悦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但他还有一点不太明白。
  “丁爷,我们收了韩国人的钱,本来是一直给八极宗开绿灯的。”贾悦试探地问道,“现在让朴正焕死在萧三才的手里,万一韩国人追究起来……”
  “如果他们能比日本人出价高,死的就会是福山雅史。”丁进满不在乎道,“可惜这帮高、丽、棒、子吝啬惯了,如果他们要追究,就说是天卜动的手脚。”
  “丁爷的意思是,朴正焕一死,我们立刻判萧三才因恶意竞争出局。”贾悦眼睛一亮,“剩下福山和天卜两人,一切就好做手脚了。”
  “韩国人肯定不会放过天卜,三煞星也会伺机下手。”丁进眯着眼道,“天卜是必然会败的,到时……”
  他没继续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得意的笑声。
  丁进当然得意,韩国人、日本人、外围赌局佣金,这些天文数字的资金将会全数落入他的腰包。有了这笔资金作为支撑,他在卜术界的地位还怕会动摇吗?
  
  被人算计还蒙在鼓里,这通常是冤大头遇到的事情,朴正焕也遇到了这样的事,但他只是冤而已。
  因为他的大头早就不见了。
  从国际商厦尾随到僻静小巷,朴正焕一直在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浸淫了几十年的跆拳道加上体内的特殊仪器,这些都给朴正焕带来了无限的信心。更何况,萧三才只是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而已。
  但朴正焕做梦都没有想到,像萧三才这样的书呆子竟然会彪悍凶猛到如此的地步。
  当萧三才走进小巷的时候,朴正焕从暗处现身,蓄势待发的右拳瞄准了萧三才的后脑,他左手的开关也早已打开,一股股足以干扰人类判断能力的“量”悄悄包围着萧三才。这手法他已不是第一次用了,初赛时他便是如此干掉了那几个与他竞争的对手,并在丁进的“照顾”下,顺利成为完胜者。
  砰,他的右拳结结实实地砸中了目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嘿嘿。”萧三才诡异地笑了起来,“你倒是再打啊?”
  拳头砸中的是一个铜制的算盘,萧三才依旧是背对着朴正焕,他的右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背到身后,手里正拿着那个算盘。
  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受干扰?!朴正焕暗暗吃惊,但他毕竟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惊讶只是停留在心中,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
  出拳,飞腿,横蹴,下劈,回旋踢,简洁有力毫不花哨的动作一气呵成,既便是一流的跆拳道大师也不过如此。
  但萧三才还是站在那里,连一点皮毛都没伤到,那些攻击依旧打在了铜算盘上。更让朴正焕心寒的是,在他的攻击下,萧三才一直保持背对着他的姿势,丝毫没有变过。
  “嘿嘿……”萧三才终于转过了身子,但在朴正焕的眼里,萧三才只是由背面变成了正面,他甚至还看到了萧三才因高速运动而在空气中留下的残影。
  这太离谱了!朴正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现在绝不是惊恐的时候,因为萧三才转身的同时,朴正焕还看到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铜算盘,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他的头侧,完全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只有高速、大力的情况下才会产生这样的状况,朴正焕如果不躲开,那他的脑袋就一定会变成个烂西瓜。
  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朴正焕身上的仪器突然自行启动了,只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便超出了最大负荷。朴正焕立刻感到了一种最熟悉的反应――手脚麻木,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这种麻木令得他完全无法动弹。
  麻木,朴正焕也许不曾想到,这是他此生最后的感觉了。只是那么一下,铜算盘便捣烂了他用来感觉和思维的大脑。
  “打啊?你倒是再打啊?!”铜算盘继续挥动着,萧三才每打一下便吐出一个字,“你-为-什-么-不-打-了?”
  一阵阵令人作呕的碎裂声在小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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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路边捡只招财猫(上)
  
  晚上是用来睡觉的,这是人所周知的常识,也是一种自然规律。
  不过,现在的人已经习惯了突破常识,违反自然规律,并把这叫作“勇于挑战,敢于创新”。
  方展不是个喜欢违反自然规律的人,至于创新和挑战,如果非必要的话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可今晚不管乐意不乐意,这些他都得面对。
  此刻的时辰是子时,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剩几个了,方展依旧在大街上慢慢晃悠着,时不时地打上两个哈欠。
  他倒不是不想睡,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枕头,三秒钟内他就能睡得不省人事。他也不是没地方去睡,回家、去宾馆,随便怎样都能解决问题。
  “是不是前面脑子犯浑的结果?”方展自己嘀咕着,“还是说这卦象有问题?”
  和钱婆子分开后,方展找了家拉面馆,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就在他正在大口喝汤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他隔壁桌,坐着两个男人,一边吃面,一边在那里闲聊,方展注意到的正是他们闲聊的内容。
  “今天我见着你们部门新来的经理了。”穿黑色西服的那个男人说道。
  “又不是见着大明星,你用得着这么兴奋吗?”穿紫色夹克的男人翻翻眼,往碗里舀了两勺辣子。
  “他那人看着挺和气,比我们头好多了。”黑西服继续道,“我在想,要是你们哪儿好混,我就申请换部门。”
  紫夹克撇撇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那个新来的头也不是什么好料。”
  “这话怎么说的?”黑西服有点莫名,“他才来两天你就能看出来?”
  “吃饭喜欢一个人坐,上班提前半小时到,和我们沟通喜欢用书面报告。”紫夹克扳着指头道,“按这来看,他比你们头还要难伺候。”
  “得了吧,你又不是看相的。”黑西服满脸不信。
  “用不着会那个,看习惯不就能分析了吗?”紫夹克摇摇头,“你看,他吃饭……”
  后面的,方展没继续听,而是叫来了伙计,直接付帐走人。
  “遇人成卦,当以人事之应论。”方展暗自笑着,“看来帮人总是有好处的。”
  和天时、气候、物件一样,在推卦演算中,人也是一个重要的元素,而那两人的对话刚好提醒了方展,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个人。
  钱婆子,那个被方展救下的问米婆,在她的身上正预示着一个有趣的卦象。
  方展当时正往西走,而后遇到了钱婆子,西方为兑,钱婆子是老年妇女,为坤,这正组成了一个卦象“泽地萃”。往西方走是为求财,为事之根本,所以兑是体卦;遇见钱婆子是事情的发展,因此坤为用卦。
  如果简单地从表面看,坤为土,兑为金,土生金也就是用生体,算是个不错的征兆。但事实上其中还存在变数,钱婆子是被霍兴下了手脚,霍兴绰号“火星”,应了离卦,离为三,再加上她向方展提到了那三个煞星,暗含了三爻动。“泽地萃”三爻动,变卦“泽山咸”,艮为山为土,互卦见乾、巽。
  “用为占之即应,互为中间之应,变为事占之终应。”方展思量着,“从卦象上看,钱婆子是引导我的人,名字里又刚好有个‘钱’字。”
  在卦象里,互卦是事情的经过,乾代表着老头,代表圆形物体,代表马和象;巽是风,是气,在求财方面是三倍得利的征兆。
  “照这么看,接下来要找的就是一个老头,跟圆形物、马、象相关的老头。”方展点点头,“还是个气急败坏的疯老头。”
  按理说,他已经知道了下一步的方向和线索,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可还有个变卦在那里放着呢。
  变卦是事情的结果,泽山咸,上兑下艮。兑为口舌,为羊肉,为金刃,为破财;艮是少男、闲人,是虎。
  “费点口舌,花点小钱,割点羊肉。”方展开始挠头了,“找闲得发慌的年轻人和老虎?!”
  好像这变卦是有点问题,光是费口舌花小钱也倒没什么,可这大半夜的去哪里割羊肉呢?再者说了,城市里闲得发慌的年轻人满街都是,但要想找只老虎可就不太容易了,总不见得往动物园的虎山跑吧?
  方展再次挠挠头,他发现自己的解卦方式似乎渐渐变了,从出现卜术能力起,自己遇到过两次这样的现象。一次是在苏正的通明啸法起作用后,另一次则是抽了战家老爷子的纸烟,但这两次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自己曾出现嗜睡犯困大脑空白的现象。
  也许是神煞的反噬造成的,也许是自己的六门并不稳定,这当中的缘由只有日后找机会问问苏正或老爷子了。
  “都以为我这个天卜精通很多卜术。”方展苦笑了一下,“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些什么。”
  既然有了线索,就按着线索去找,至于那些想不通的问题,也许到时都会迎刃而解,方展拿定主意,继续向西走去。
  走了约摸半个小时,方展面前出现了一条交通主干道,要继续往西走就必须穿过这条主干道,可两头都是铁栏挡着,见不着人行横道。
  看来往西是走不下去了,但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恰恰说明,刚才卦象显示的东西就在附近。但路上除了方展就是往来的车辆,根本看不到一个行人。
  “兑为废井、缺池。”方展盯着路边嘟囔了一句

前面不远处正在建造一座大楼,楼前有个刚刚砌好的喷泉,那喷泉池是凹陷在地下的,看着像口大井。
  没有水的大井,可不就是废井吗?紧走几步,方展来到喷泉池边,还没探头就听到那里面有说话声,声音一高一低的,似乎是两人在争吵。
  “红为火,马走日字格,火、日暗指离卦;黑为水,象走田字格,水、田暗指兑卦。”一个粗粗嗓音道,“我红马吃黑象,就是火泽暌。”
  “不对,不对!红日在天上,天、马、象都暗合乾;黑为水,象走田字格,倒的确是兑卦。”一个细细的声音抢白道,“红马吃黑象,应该是天泽履才对!”
  大半夜的没事跑喷泉池里下棋玩,还拿走棋来演卦,这只怕是疯子才会干的事。
  方展听着一乐,找对了,象棋是圆形的,棋子里刚好就是有马和象的,而且听声音里面肯定是俩老头。不过他也有点头疼,如果是一个疯老头还好说,哄哄也就完事了,可那里头有两个,这下倒是要费功夫了。
  看看再说吧,借着路灯的光芒,方展往里探了探头,可就是这么一看,差点把他鼻子给气歪了。
  喷泉池里放着个木制棋盘,上面摆着副残局,一个老头在棋盘边上窜来窜去,一人扮两人,自己跟自己拌嘴。
  “这老头疯得还不是一点点……”方展心里嘀咕了一句,正想搭腔,眼角却瞟见那老头的后颈上有些异样。
  那是一点隐隐闪动的亮蓝色光点,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方展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原地弯下身子,右手猛地一伸,抓小鸡似地把老头从喷泉池里提了出来。
  “这小子是谁?”老头瞪着眼细声道,“看着有点眼熟啊。”
  话刚说完,他的声音立刻变得粗声粗气:“说你老了还不认,这后生来头大着,他是天……”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方展的左手就敲在了他的后颈上,疼得老头一哆嗦,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就是那么一敲,老头后颈上的光点亮了许多,方展眯眼看去,原来是一根奇怪的银针扎在那里,露出的针体上透着亮蓝色的光芒。
  “借你的棋子用用。”方展冲老头一乐,伸手从他兜里掏出两枚棋子,轻轻夹住,猛一用劲把那枚银针拔了出来。
  “唉唷……”老头叫了声,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两下。
  方展看着他抖完,随即一松手,那老头立刻捂着脖子连蹦带跳起来,好像疼得有些离谱,折腾了半天才停下来。
  “没事了吧?”方展点了支烟,冲老头道。
  那老头蹲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方展,一脸疑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方展也没再问他,只管低头抽烟,任由老头自己回忆。
  “下午最后一轮是占卜追踪,我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老头自言自语地理着思路,“蚊子……对了,我被蚊子叮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儿,老头脸一绷,正月还没完,哪里来的蚊子?方展笑了笑,举起左手,两枚棋子间夹着的银针在灯光下闪动着光芒。
  “‘狂量’?!是霍兴那小子……”老头挺识货,一眼就认出了银针上的亮蓝色东西,“死小子,居然连师叔也不放过!”
  师叔?方展眉头一挑,看来这里头有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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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路边捡只招财猫(下)
  
  “从下午到现在,你老也够累的了。”方展看看手机,“先找个地方歇着吃点东西,咱们慢慢说。”
  拐过两条街,有处专做夜市的小弄堂,他俩找了家露天排档,弄了几碟小炒,方展还特意给老头叫了瓶酒。
  半瓶酒下肚,老头扯开话匣子,道出了其中的渊源。
  老头姓黄,叫黄易松,是个灵卜者,专修灵棋占卜。霍兴原本是黄易松的师侄,从小天份就很高,可品性一直就不怎么好,经常惹是生非,好几次在外头把人打成重伤。霍兴的师父虽然没少责罚他,但总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所以多多少少也有点手下留情。
  都说严师出高徒,这师父一旦不严了,徒弟也就毁大了。
  几年一过,霍兴的卜术大有长进,并学会了如何掌控“量”的特性,能靠自身制造出不同特性的“量”。本事大了,他那恶劣劲也跟着大了,二十岁那年,和师兄吵嘴,一怒之下竟把那师兄砍成了两半。
  一看出了人命,霍兴知道待不下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闻讯赶来的几个师兄弟全都砍了。到最后他杀红了眼,冲进卧房,把卧病在床的师父也给杀了,卷上一票值钱的东西,从此不知所踪。
  出了这种败类,黄易松哪有放过霍兴的道理,他几次三番寻找霍兴的下落,想把这个家伙抓回来惩办。但霍兴也不是省油的灯,出逃之后他很快就和卜术界的一群败类混在了一起,拉帮结伙彼此照应。再加上霍兴凭着自己过人的天份和一股子狠劲,在短短几年内把卜术练得突飞猛进,这么一来,黄易松倒不好对付他了。
  “像他这样的天份,要是走在正道上,一定会有所建树,可偏偏就……”黄易松叹了口气,恨恨地一拍桌子。
  排档的桌子是简易折叠桌,用久了本来就不怎么牢靠,被黄易松这么一拍,刚好撞上了巧劲,一下就歪了,桌面上的杯子碟子稀里哗啦地滚到了地上。
  两人一愣,赶紧去捡,碟子是捡回来了,可那杯子却骨碌碌地滚出了老远。方展摇摇头,这老头感慨也就罢了,还学人拍什么桌子,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弯腰捡起了杯子。
  可就在起身的当口,旁边传来一阵奇怪的猫叫声。
  方展一抬头,刚好瞅见两个十七八的年轻人,正醉醺醺地堵在墙角,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根帆布皮带,皮带的一头拴着只黑白花纹的小猫。
  拿皮带的那个把小猫拎得后脚着地,另一个则用打火机去烧那小猫肚子上的毛,小猫痛得一个劲怪叫,他俩倒是乐不可支。
  不用问,两人显然是喝多了没事干,拿那小猫恶作剧。方展看着眼睛一亮,猫?猫不就是小虎吗?
  “哎,这猫是你们的吗?”方展上前打了个招呼。
  “管你他……他……妈屁事。”拿皮带的那个骂了句,“天上掉的,地……地上捡的。”
  听这口气喝得还挺高,旁边那个拿打火机也帮腔道:“怎么着,兄弟是想英雄救猫?”
  “我只是想要这只猫。”方展倒也没生气,“如果不是你们的,那我就直接抱走了。”
  啪,一只打火机甩在了方展的脸上。
  原本拿着打火机的年轻人狂笑了起来:“要猫?老子还没玩够。”
  “干……干嘛不……给他。”拿皮带的那个突然轮起胳膊,“他要就……给……他。”
  皮带一抡,那小猫就跟流星锤似地飞了起来,直奔方展的脑袋砸了过去。
  可方展却不见了,两人眼前一花,拿皮带的那个觉得手上突然一轻,皮带上拴着的那只小猫也不见了。正在纳闷的功夫,方展又出现了,而且就在刚才消失的位置上站着,手里正抱着那只小猫。
  两人对望了一下,酒醒了一半,心里琢磨,眼前这个估计不是什么正常人,惹不起还躲不起?想着连忙脚底抹油,一溜烟没影了。
  喵,小猫在方展怀里弱弱地叫了声,一付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喜欢猫?”黄易松跟了过来,有趣地看着那小猫,“这猫看着是饿坏了。”
  走回桌旁,杯碟早被摊主收拾好了,方展挑了些干净的剩菜喂给小猫,那猫只是闻了闻,却不肯吃,继续无力地叫着。
  “这种猫我记得朋友家曾有只。”黄易松仔细端详了下,“脾气怪,喜欢吃肉。”
  羊肉、金刃、破小财……方展顿时回过神来:“老板,你这儿还有生肉没?”
  排档老板看了看:“哟,今天生意好,就剩点羊肉了。”
  说着拿出一点生羊肉来,随手掂了掂:“十块钱,要的话就拿去。”
  “成,麻烦你切成肉泥。”方展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个红封袋,“给你钱。”
  还真被黄易松说准了,那小猫一见到肉泥,立刻大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没多会功夫就吃了个精光。吃饱了肉,小猫洗洗脸,蹭着方展的胳膊一个劲撒娇。
  黄易松看着有趣,掏出颗棋子,放在桌上逗小猫玩,那猫一见圆滚滚的东西,立马来了劲,上去一个虎扑把棋子摁在了脚下。
  啪,棋子被摁得一翻,弹了起来,砸在了小猫头上,小猫吓了一跳,连忙蹿回方展怀里,警惕地盯着落在桌上的棋子。
  桌上那枚棋子恰好正面冲上,上面的字样是个黑“兵”。

“兵为金,黑为阴,阴金为兑;猫作虎扑,虎为艮。”黄易松看着一愣,“上兑下艮,得卦‘泽山咸’,这猫能生财啊!”
  方展笑了笑,今天他是第二次看到“泽山咸”这个卦了,正是这个卦让他确定了那只小猫,如果不能生财,那他最后一轮还比什么。
  “不过,这卦里有些蹊跷。”黄易松显然是个“卦痴”级别的老头,这么着就开始要解卦了。
  “兑为少女,为财之根本,艮为少男,为财之事体。”方展接过话头道,“艮土生兑金,即是生财。不过,泽山咸是个男追女的卦象,也就是说,有个男孩会花钱买这猫,用来讨好女孩。”
  抢话头可不是方展的习惯,但他却必须抢,如果现在让黄易松解了卦,那暗中监视方展的执行监察就有理由认为他是在借助外力,名正言顺地可以踢他出局了。
  “嗯,这么说是有理。”黄易松好像很来劲,“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的蹊跷应该是指用卦艮有求财不利的含义,尤其是春占不利求财。”方展继续堵他的话头,“体卦兑虽然是求财有利,但有口舌之嫌,又是秋占才有利的。”
  “对,就是这个。”黄易松听着过瘾了,“天卜有什么高见?”
  “很简单,艮卦是那个少男,现在是入春,他要买这只猫的话就是破财,论求财当然是不利。”方展笑着说道,“兑卦是少女,秋季是最有利得财的,少男送猫给她,自然是得财。不过,这当中还有一层意思,秋金克春木,兑卦的财势压过了艮卦。从全卦来看,还是个得财有利的卦,只是这个财少了点。”
  “高明,高明。”黄易松听得眉飞色舞,一个劲点头,“那这卦何时能应呢?”
  “何时?”方展摸了摸怀里的小猫,“马上就能应。”
  他这话斩钉截铁,把个黄易松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得请教请教。”黄易松没想明白方展说这话的依据,“从卦象上如何能看出呢?”
  “不用看卦象。”方展笑着指了指路口,“人都已经来了。”
  顺着方展手指的方向,黄易松看到了一辆红白相间的MINI COOPER。车子刚熄火,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模样挺标致。只见她嘟着嘴,气鼓鼓地往车边一靠,似乎在赌气。
  车的另一边下来个年纪相仿的男孩,正气急败坏地和她解释着什么,这情形一看就知道是小情侣闹了别扭。
  女孩似乎不太肯接受男孩的解释,捂着耳朵往前走了两步,男孩跟上来想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可就在推开男孩的一刹那,手指刮在了男孩外套的金属拉链上,女孩手上一下就冒出了鲜血。
  “哦?”方展和黄易松同时低呼了一声。
  
  豪华套房很舒适,尤其是那张大得夸张的床,睡上去整个人都会陷进被褥里,就像躺在一片松软的白云里那么悠哉。
  丁进却没有躺上去,他并不打算睡觉,今晚对他来说,还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
  执行监察的汇报一直都很及时,朴正焕被砸破脑袋的那一刻,丁进就得到了消息,朴正焕的大名立刻从丁丑组的名单上删除了。和朴正焕一起被删除的还有萧三才,丁进特意花了几分钟,把预先准备好的出局理由看了两遍,而后复制到了萧三才的记录中。
  与此同时,两笔可观的外盘投注全数进了丁进的腰包,他也在作庄,和那些大庄家相比他更为低调,甚至低调到了没人知道的地步。
  但他将获得的收益会是所有大庄家都难以相比的。
  现在,丁丑组只剩下方展和福山雅史了,再过五六个时辰,丁丑组就会只剩下福山雅史一人。
  “也许用不了那么久。”丁进得意地看着监视记录,“他的对手是日本人,那可是一个连鱼都等不及煮熟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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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4: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男女生财有不同(上)
  
  在生活中,男女间争吵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特别是像那对年轻的孩子。
  方展和黄易松没那闲心去劝架,但却很关注他俩,这倒不是因为他俩合了卦象上的显示,也不是因为小猫能从他俩身上招财。
  “可惜啊。”黄易松叹了一声,“年纪轻轻的就遇上了这样的凶兆。”
  “嗯,是凶兆,但也只是个兆头而已。”方展摸了摸怀里的小猫,“通常说来,兆头只是个开始。”
  这话说得黄易松一愣,明摆在眼前的凶兆却被方展说得轻描淡写,难不成这个天卜又看出了什么自己没注意的?
  从年龄上来看,那男孩也就十八岁的样子,为“童”;刚才女孩推了男孩一把,用的是手;“手”与“童”恰好合了一个字“撞”。如果只是这点倒也不算什么凶兆,关键是之后那女孩的手指被拉链刮破,出了血。两人以车代步,有“撞”的迹象,再应血光之灾,由此看来,他俩将会遇上车祸,非死即伤。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一切的发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世事总是存在变数的,这个变数也许是那两个年轻人自己,也许是他们的车子,也许是方展,也许是……
  女孩从手提包里拿出创可贴,包好伤口,男孩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他知道,女孩的脾气一向不小,刚才的口角还没摆平,现在又把她手指弄伤了,再想让她消气,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果然,包好伤口后,女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扭身,直直走进了弄堂口。
  “晴晴,你听我说……”男孩急了,“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
  说着拉住女孩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又弄伤了她。
  “放开!”女孩的脾气依旧很大,甩着手叫了一声,“跟进来干嘛?你不是怕脏吗?”
  弄堂里都是小吃店和排档,晚上生意好了,那满地就都是油腻和垃圾。男孩看着皱了皱眉,显然是讨厌这些东西,可他却不敢放手,生怕那女孩跑了。
  女孩依旧执拗,甩着手和他吵着,弄堂口排档上的人都乐呵呵地看着,权当是宵夜时间的娱乐节目。
  “我知道你生我气,不想理我。”男孩有点受不了众人的关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可你必须跟我走!”
  那口气听着十分坚定,女孩倒愣了,她这男朋友一向是唯唯诺诺哄着她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我凭什么跟你走?”女孩试探着反问了一句,口气缓和了不少。
  “就凭你受伤了,得去医院。”男孩开始忽悠了,“拉链是金属的,你那伤口不经过处理,很容易得破伤风。”
  “破伤风?”女孩狐疑地看了看手指,“胡说,哪有这么严重?”
  “你别忘了,我是学医科。”男孩趁热打铁道,“你对我那么重要,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能忽视。”
  既下了套,又哄了人,他这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女孩似乎有点动摇了。
  “这新一代的教育就是不一样。”黄易松看着一个劲摇头,“医学和泡妞本是两码事,他倒是能灵活变通学以致用。”
  方展笑笑,继续关注着这对男女,那女孩显然是被说动了,跟着男孩往车边走去。
  窝在方展怀里打盹的小猫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那女孩的双腿,眼睛瞪得溜圆。原来女孩穿了双造型可爱的毛绒短靴,靴子两侧各挂着一对装饰用的绒球,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正好引起了小猫的注意。
  喵,小猫蹿下方展的膝盖,几步蹦到女孩身边,对着那绒球扑打起来。
  “呀,这小猫真可爱。”女孩低头看见那猫,似乎十分喜欢。
  “上车吧,别逗猫了。”男孩坐进车内,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挺脏的。”
  一听这话,女孩又不乐意了,事实上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男孩那种古怪的洁癖。
  “不管,这小猫太可爱了。”女孩嘟嘴道,“我想抱回去养。”
  “那么脏……”男孩刚想说下去,一看女孩的脸色不对,马上改口道,“这是家猫,应该是有主人的。”
  “是我的猫。”方展站在弄堂口冲两人道,“对不起,请放它回来。”
  说来也是有趣,那小猫听到他的话声,立刻喵喵叫了两下,似乎在印证方展所说的正确性。女孩看了看手里的小猫,又瞟了眼方展,一脸不舍地放下了它。
  虽然被放开了,可小猫却并没有立即跑回方展的身边,而是在女孩腿边来回蹭着,随即又跑开,像是要那女孩陪它玩耍。
  “先生。”女孩实在抵挡不了小猫的诱惑,对方展开了口,“你这猫卖吗?”
  “你想买?”方展佯装迟疑,“这猫……”
  男孩从车内探出半边身子,看了看方展,脸上满是不屑。
  “这种人肯定会漫天要价。”他精明地冲女孩低声道,“这猫又不是名贵品种,回头我给你买只更好的。”
  “我就是喜欢这只!”女孩赌气地瞪了他一眼,“别的我不要。”
  男孩拿她没辙,只好从车上下来,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对着方展扬了扬:“两百,这猫我们要了。”

“两百?成,这猫就卖给你了。”方展爽快地一点头,随手看了看手机,差半分钟两点。
  两百……两点……方展眉头一扬,一个不太妙的巧合。
  “给你钱。”女孩拿过那两百元,走到方展面前,递了过去。
  方展并没去接,一伸手搂住了女孩的细腰,做出一付要吻她的样子。女孩吓了一跳,刚想挣扎,却听到方展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在救他。”
  “混蛋!”男孩一见急了,连蹦带蹿地从车里钻了出来,冲到他俩身边,一把拉过女孩,挥拳就要打方展。
  吱嘎,一阵极为刺耳的刹车声从背后传来,男孩一愣,拳头没能挥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耳边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女孩的眼睛惊恐地望着他的身后,身体忽地一软,靠在了男孩身上。
  “现在没事了。”方展弹了弹手上的两张百元大钞,“猫归你们,钱归我。”
  男孩傻了,他那辆停在街边的MINI COOPR已成了废品,一辆东风卡车从后面撞上了它,在猛烈的撞击挤压下,几片锐利的金属片插在了前排座上。
  如果刚才他没有及时离开,如果他俩正在车上,那现在成为废品的就不只是这辆MINI COOPER了。
  “两百块买只猫,还能捡回两条命。”黄易松摇头晃脑地出现在方展身边,“买一送二,你这算让利促销?”
  “人命可不是能用钱衡量的。”方展乐呵呵地说道,“虽然不少人都喜欢这么去做。”
  他俩这一问一答,把边上那对男女唬得一愣一愣的,女孩想起刚才方展的异常举动,便悄悄地把他说的话告诉了男友。
  “真有这么玄?”男孩几乎不敢相信,可眼前的事情却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那里。
  “你身边带了多少钱?”女孩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两万现金,卡里还有六七万。”男孩摸了摸腰上的小包,“怎么了?”
  “我听人说,如果死里逃生的话,一定要给指点自己的高人一笔钱。”女孩悄悄道,“等于是换种方式付出,不然还是要倒霉的。”
  “有那么严重吗?”男孩显然不太情愿。
  “我们俩的命不值这点钱吗?!”女孩恨恨道,在她的威逼下,男孩乖乖地交出了钱和卡,女孩又从自己的提包里翻出些钱和卡,随手在纸上写下密码,伸手递给了方展。
  “谢谢您救了我们。”女孩诚恳地说道,“请您一定收下,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对着一大堆钱跟卡,方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收下了,毕竟这笔钱关系到比试结果,而且比试结束后也会捐助到慈善机构去。
  送走那对小情侣,方展和黄易松找到附近的自助银行,按女孩之前留下的密码一一操作提款。在柜员机上操作了半天,四张卡总共提出了八万元,加上之前女孩给的四万元现金,方展用十元钱赚来了十二万的收入。
  “卜术的高低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黄易松看着方展手中那些钱道,“丁进不是什么好货色,他插手比试规则,你可得多加小心了。”
  “不但是我,整个大衍论卜中的人都得小心。”方展把钱装进一个黑色塑胶袋,“我得找个地方去歇会儿,明天或许还有什么新的花样等着。”
  黄易松哈哈一笑,点点头:“好,咱们就此别过,他日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两人握了握手,在自助银行前分道扬镳。
  就在他俩告别的时候,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正蹲在一处楼台上静静地观察着。
  “和天卜公平竞争,实在是个奢侈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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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5: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男女生财有不同(下)
  
  福山雅史不是个高调的人,但他往往却会做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来。比如之前在焦卯二人的测试中,他先是用风水手法干扰卜术,后是用稀有的白龟甲壳屏蔽干扰,每一次的手法和技巧都让人过目难忘。
  不过,和之前那些相比,福山雅史现在做的事情就更与众不同了。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分析,方展、萧三才、朴正焕走的都是城市西面和北面,唯独只有福山雅史走的是城市的南面。
  当执行监察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丁进时,他也吃了一惊。
  “南面?离位属火,火克金,求财大利。”丁进点着手指道,“但这场比试求的是意外之财,和正南离位代表的财不同啊?”
  他的疑惑完全有道理,从卦理而论,意外之财、横财多以金、水为主,离火代表的是平常之财,就像烧火需要不断地添加木柴才可渐渐兴旺,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作为九菊一派的资深代表,福山雅史断然不会不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可他怎么偏偏出了这么个怪招?
  老谋深算的丁进并没有停留在疑惑之中,他让贾悦通知了负责监视的执行监察,不多久,几幅高精度的数码照片就传到了丁进的电脑上。
  丁进看了一遍照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并不死心,又将照片放大到最大精度仔细地再看了一遍。这次,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画面上,福山雅史的风衣口袋里露出了一个淡绿色的小角,在放大后,丁进分辨出那是一份城市的交通地图。在那个小角的后面,隐隐还有一点红色,带着反光。
  丁进翻看了一下执行监察反馈的记录,根据记录显示,福山雅史走出茶楼之后,首先去的是一家大型超市,并把手中装着各种用具的塑料袋放进了寄存箱。
  但他并不是全都放了进去,执行监察曾看到他从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风水罗庚。
  “日本人不简单啊。”丁进眯起了眼睛,“狡猾狡猾地。”
  其实福山雅史并没有走错,他只是遵循了另一种方式而已。
  从城市的交通地图上来看,所有自外地通往这整座城市的交通主干道都是从北而来,这就像一个住宅的主门户一样,正门是冲着北边开的。
  丁进大约也了解些风水上的知识,福山雅史显然是用到了风水中的八宅相位。
  以刚才的分析,福山雅史将整座城市看作是一个大宅,正门冲北就是坐南朝北,这在风水上称之为“离山坎向”是“离宅”。
  在八宅的理论中,宅内的八个方位与生老病死、灾祸、财富、男女情感等是息息相关的,并且用一些代表凶吉星宿来命名这些方位。当然,不同朝向的宅子里,八个方位所代表的意义也就不同。
  离宅中,东北为祸害位、财位,南为伏位、财位。按理说这两个方位都是财位,但东北有祸害位,为禄存星,乃小凶之星曜;而南方的伏位,为左辅星,乃小吉之星曜。如此一来,选择就很明显了,只有向南边求财才是最佳方案。
  
  此刻城市南边的酒店大堂里,福山雅史正悠闲地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拥有各色附属服务设施,并且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当然,福山雅史选中这家酒店,并不是来享受这些的。
  从地理位置看,这家酒店正处于城市南面财位的正中,而酒店的名字恰好带有一个“鑫”字。因此,当福山雅史发现这家酒店时,他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进了大堂。但光靠这些还是不够的,如果只是坐在那里喝咖啡的话,就算喝上一天也未必会有钱送上门来。
  福山雅史明白这些,但却依旧悠然自得,直到那个小小的意外发生。
  大堂顶上布满了耀眼的顶灯,为了保证视觉效果,酒店总是彻夜开着它们,也许是连续使用的时间过长,有一盏稍大些的顶灯闪了几下,突然灭了。
  前台服务员一见,立刻打电话通知电工来检修,就在他们忙做一团的时候,福山雅史笑了。
  “南为离,求财之根本;电闪为震,求财是事体。”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片卦象,“上离下震,得卦‘火雷噬嗑’,震木生离火,用生体,不错。”
  离为中女,为文人,于婚姻上有不利的征兆,却又有利中女的婚姻,这一点有些奇怪。震为长男,于谒见有利,可见,可望,有急迫之相。
  福山雅史皱了皱眉,长男见中女,离火配震木,这正应了干柴烈火之相,怪不得离卦的婚姻上即是不利又是有利。
  正想着,门外走进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行色匆匆地冲向电梯,似乎赶着时间。也就在这个时候,电工换好了灯泡,大堂那个顶灯再次发出了光芒。
  “唔,你就是‘震’。”福山雅史点点头,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那男人已经进了电梯,上行的箭头不住跳动着,一个个数字显示着电梯的进程。福山雅史站在那部电梯前,似乎正漫不经心地等电梯,但他的眼角却一直盯着那些数字。
  “二十三楼。”数字停下了,福山雅史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上了旁边的一部电梯。
  二十三楼的装潢设施十分的豪华,应该属于酒店中相对高级的层面。走在松软的地毯上,福山雅史仔细打量了下走廊两侧的房间。
  电梯边的指示牌上清晰地标注着楼层的房号,左边是二三〇一到二三〇三,右边是二三〇四到二三〇八,整层楼面就只有八套高级套房。
  八套,不算多,可那男人进了哪间套房呢?福山雅史不是警察,也不能一一去盘查,更何况,走廊里布设着旋转摄像头,如果他贸然动作的话,酒店的保安也会立即出动的。
  “离为三,震为四,合数为七。”福山雅史笑了,“是二三〇七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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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房号是能确定了,可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如果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那些坚实厚重的房门。
  走廊边的摄像头转动了起来,从电梯出来到现在,福山雅史已经待在那里二十多秒了,酒店的监控系统显然是注意到了他。如果再这么站在那里,肯定会被保安所怀疑。
  福山雅史笑了笑,从电梯边的桌上拿了份报纸,仔细翻了翻,边读边走地朝二三〇七号房走去。他的动作十分轻松自然,就像一个拿了报纸准备回房的住客一样,再加上他那身正装打扮,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摄像头转向了别处,看来负责监控的保安已经不再怀疑福山雅史了。
  走到二三〇七号房门前,福山雅史停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东西,用报纸掩饰着按动了几下。
  滴滴,那东西发出一连串电子蜂鸣声,随即房门的电子锁也跟着鸣叫了一声,上面的红色指示灯跳成了绿色,福山雅史优雅地推开门,走进了房内。
  房内的灯光被调得十分昏暗,一阵轻柔缠绵的音乐在不同的房间内回荡着。福山雅史慢条斯理地在厅里走了两圈,转身进了其中一个房间,随手调亮了灯光。
  两声惊呼之下,一对男女惊慌地用被子遮掩着赤裸的身体,那男的便是刚才进入房间的男子,在他旁边是一名年近四十的女人,虽然徐娘半老却颇有几分姿色。
  “你……你是什么人?”那男人看福山雅史并不像凶恶之徒,便壮起胆喝问道。
  “哦,对不起。”福山雅史歉意地鞠了个躬,“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那男人顿时气得不行,走错你还满屋子逛,还盯着我边上的女人看?这也太不像话了!
  “请你马上出去!”男人镇定下来,面容言辞都显出了一种特有的威严。
  福山雅史再次鞠了个躬,转身就要离开房间,可他却没真的离开,身子转了一半又转回来了。
  “阁下的尊容十分面熟。”福山雅史看了看手中的报纸,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您是……”
  他把报纸拿得很高,上面有张大幅的新闻照片,标题是某某项目奠基仪式,而图片正中被人众星捧月的那个男人和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正是同一个人。
  “你……你认错人了。”那男人的脸色一下白了,“我不是你说的这个人。”
  “哦?可看上去很像。”福山雅史又看了看照片和新闻,顺口读了出来,“携夫人共同出席……嗯,的确不是。”
  他较真地点着照片上男子的身边,那是一名微胖的中年女子:“相比之下,您夫人要比他夫人漂亮许多。”
  说着又指了指缩在床角的女人。
  “你……”在福山雅史的旁敲侧击下,男人终于崩溃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阁下果然是照片上的这位高层,她也不是您的夫人……”福山雅史不好意思地拉了个长音,“也就是说,您是在……”
  “说你的条件!”那男人恼羞成怒道,他已受不了这种侮辱了。
  “按常规来说,我应该索要金钱。”福山雅史捏着下巴道,“但我不知道该要多少,还是请您来定吧。”
  那男人愣了愣,没见过这样要钱的,我定多少你就拿多少,太离谱了点吧?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也许对方是在试探他的诚意,如果开价低了,还是会继续刁难的。
  把柄被人抓在手里,那男子咬了咬牙:“十万。”
  “是现金?”福山雅史确定了一下。
  “是,我只有这么多。”男人怕他反悔,强调了一句,爬下床,从手包里抽出一刀钱,又向女人拿过手提包,也拿出了一刀钱,直接递给福山雅史。
  “多谢您的照顾。”接过钱,福山雅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封袋,递了过去,“这个,请您务必收下。”
  说着冲他一鞠躬,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封袋里是一张十元的纸钞,那男人拿着这十元钱,苦思冥想起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走出酒店的大门,福山雅史看了看手上的西铁城腕表,时间是晚间一点半,看来自己的时间还相当充裕。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鬼塚前辈。”福山雅史接通了手机,声音十分淡然,“突然来电,是有什么事吗?”
  “福山君,我是代表本部向你下达最后通牒令的。”电话那头,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本部对你的进度非常之不满,决定改变计划,今晚丑时必须杀死天卜。”
  “丑时?”福山雅史再次看了看腕表,“不等我打败他,就直接动手?”
  “是的,你不必迟疑。”鬼塚继续道,“只要达成目的,你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中国卜监会方面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
  福山雅史沉默了会,缓缓点头道:“如果这是命令,我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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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7: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奢侈的公平竞争(上)
  
  小时候的苏彦喜欢看汽车,每次爷爷带她上街的时候,苏彦总喜欢在街边多停留一会儿,用她那胖乎乎的手指一辆辆地数着。吸引她的并不是汽车那笨头笨脑的外形,也不是越来越多彩的颜色。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大人坐进去之后,只要蹬蹬脚动动手,那些笨重的家伙就会开始移动,有的甚至还能动得飞快。
  长大之后,她知道了汽车的原理,这一切对她也不再那么神奇,她也不再那么热衷于喜爱汽车了。相反的,她渐渐讨厌起汽车来,因为这东西不但很吵,还会排出一股股让人不适的废气。
  虽然讨厌,但苏彦却是个开车的高手,这还是在苏正的督促下才学会的。按苏正的说法,讨厌一样事物,并不意味着你从此就必须放弃或逃避它。只要需要,再讨厌的东西都必须去适应,这是人生的法则,也是自然规律。
  更何况,汽车只是个工具而已,工具造成的结果取决于使用的人。
  遵照爷爷的吩咐,苏彦早早地来到了城东,找到一个破旧的仓库。那里停着一辆加满油的越野吉普车。苏彦在墙角一处做了暗记的砖块后找到了钥匙,但她却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在车厢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手机闹铃把她惊醒。
  戌时,爷爷交待的出发时间,苏彦看了看遮阳板后夹着的地图,发动汽车,沿着上面划定的路线冲上了城郊公路。
  这路线很奇怪,包括了城郊上下所有最复杂的弯道车路,不仅如此,车程路线还特别的长,苏彦竭尽全力地适应着各种路况。足足开了两个时辰,车子终于驶上了一条较为顺畅的道路。
  看了看油表,汽油已消耗了一部分,按爷爷先前的说法,这次肯定是要走远路的,苏彦下意识地注意着路标,看看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可以加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一个加油站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爷爷真厉害,连这都算准了。”苏彦调皮地吐吐舌头,把车开进了加油站。
  趁着加油的功夫,苏彦跳下车去边上活动下手脚,刚才那些路开得她手脚都酸麻了。一个懒腰还没伸完,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苏彦本能地一反手,去扣背后那人的脉门,可手却落了空。身边空气一阵窜动,身后那人似乎闪到了她左侧,苏彦左肘一横直撞过去,却被那人在肘部一按,再次躲了过去。
  “是我。”那人似乎怕苏彦继续出手,直接闪到她的面前。
  “老秦?”苏彦惊讶地叫了声,“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出你了。”
  眼前这人正是秦扬,只不过现在他换了身行头,穿了套暗灰色的工作衣裤,头上戴着顶相同颜色的工作帽,身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哪里的工作人员。
  秦扬冲苏彦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上车再说。苏彦见他如此小心,多少有些奇怪,但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便也不再多问。
  上了车,秦扬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手指了指前方,要苏彦立即开车。看样子不离开加油站,他是不准备开口了。
  “老秦,到底怎么了?”车子离开加油站半公里后,苏彦再也忍不住了。
  “丁进诬陷苏老与战家勾结,危害卜术界,逼他让权。”秦扬缓缓道,“苏老答应了。”
  “丁进……我爷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彦记得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但她更关心爷爷的安危,因为从秦扬的口气中听来,苏正似乎有什么问题。
  秦扬叹了口气:“苏老从卜监会出来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吱,车子在路上歪了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哈哈,老秦,你……”苏彦大笑着把住方向盘,“你也太一惊一乍了,爷爷肯定是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这下轮到秦扬纳闷了,“难道他是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只要我爷爷高兴,谁都找不到他。”苏彦信心十足地说道,“他交待我们做这些,自己也一定会有安排的。”
  “这么说,他早就算准了丁进会逼他让权……”秦扬似乎在自言自语。
  “应该是,爷爷趁这个机会才能脱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苏彦坚定地点点头。
  秦扬没再说话,伸手打开车窗,冲窗外嗅了嗅,又侧耳听了下动静。
  “现在刚过子时,我们还有一小时的准备时间。”秦扬突然想起了什么,“萧三才什么时候到?”
  苏彦摇摇头,当初苏正只是交待她按路线开车,准备好相应的用具,并没有告诉她秦扬和萧三才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否则她刚才也不会在加油站差点和秦扬打起来。
  “看来苏老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秦扬点点头,“那就按计划办,先去市公安局。”
  说这话时,他摸了摸身边的背包,那里面是苏正让他准备的东西。
  “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热闹。”
 城市的另一角,一间破旧的民居内,老爷子和战如风正坐在桌旁慢慢地喝着茶。
  桌上放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半小时前,战如风通过无线网络从加密邮箱里收取了一份邮件,发件人正是鬼算苏正。邮件的内容是一些平常的问候话语,附件中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片。若是旁人看去,这只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邮件。
  可战如风收到邮件后却很郑重,他用记事本打开了那张图片,找到文件末位的一段字节,复制了下来,随手打开一个特殊的转换软件,将这段字节粘贴到窗口中,点击解密按钮。
  一段中文字符出现在了窗口中,那才是鬼算苏正和他们间真正要传达的信息。
  “三才果然是有惊无险。”战如风欣慰道,“原来是苏正故意安排的。”
  “关心则乱,你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老爷子喝了口茶,“既然苏正交待了,那就等三才过来再说。”
  说话间,房门突然无声地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屋内两人都没有动,依旧喝着茶。
  那人影走到桌边,恭敬地向两人欠了欠身:“老爷子,师父,我回来了。”
  战如风看着那人影,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你这娃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扮猪吃老虎。”老爷子笑骂道,“差点连你师父都骗到了。”
  来的这人正是丁丑组晋级赛中被淘汰出局的萧三才,此刻的他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斯文模样,丝毫看不出格杀朴正焕时的凶狠。
  “老爷子见笑了,如果不是苏老事先提醒,我最多只能发现火星暗中跟踪。”萧三才谦虚道,“断然想不到这种将计就计的法子。”
  原来萧三才早就得到了苏正的暗中指点,霍兴假扮乞丐接近他时,萧三才故意中计,让霍兴在自己身上下了“凶量”。
  “控‘量’的法门你学得不错,但还缺了点火候。”战如风正色道,“以后得勤加练习。”
  “是的,师父。”萧三才点头应道。
  战如风所说的“控量”其实与霍兴的技能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霍兴属于制造,而萧三才属于吸收控制。但萧三才这方面的能力还远不能与霍兴相比,在被朴正焕偷袭的时候,他一半是动了真怒,另一半则是受到了“凶量”的影响,所以才会变得那样的残暴。
  如果朴正焕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死得冤枉了。
  “以你的名气和表现,丁进和三凶暂时是不会注意到你的。”老爷子道,“但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要对付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萧三才应了声,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爷子所说的那个人,他虽然知道些,但却没有更深的概念,事实上这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剪影。
  “很快就是丑时了。”战如风看了看表,“三才,你即刻动身,协助天卜。”
  
  城西,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福山雅史和方展遥遥相对。
  “十万对十二万。”福山雅史将一个纸袋抛在面前,“天卜阁下,这一轮,你赢了。”
  “大半夜的约我上天台,应该不只是要说这些。”方展避着强劲的夜风,点起了一支烟,“之前你的积分比我高一分,现在算下来咱俩的积分应该相当。”
  “是的,这很尴尬。”福山雅史缓缓脱下风衣,一松手,风衣乘着夜风飘去,落在了天台的边缘。
  “所以你想换种更直接的方式,比如……”方展看着在风中发亮的烟头,“直接杀了我。”
  “阁下的卜术精湛绝伦,功夫也很厉害。”福山雅史微笑着解开了西服,“但你并不精通杀人。”
  说话间,福山雅史一个倒翻,西服和衬衣全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身深灰色的连身衣,手腕和脚踝部分被两指宽的布条束紧,右边的腰侧悬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兜囊。
  “很帅的出场画面,对忍者来说却花哨了点。”方展叼着烟懒懒地鼓起掌来,“废话时间结束,请开始杀人吧。”
  可福山雅史并没有动手,而是走向了天台的正中。
  “我是个卜者,也是个忍者,但我并不是杀手。”福山雅史深吸了口气,“所以我将会用我的卜术与你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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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4:5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奢侈的公平竞争(下)
  
  从接到鬼塚的电话起,福山雅史就一直矛盾着,面对天卜方展这样的卜术高手,他不愿用暗杀的手法去赢得胜利,哪怕这是九菊一派本部的命令。
  按他的话说:“这不是公平的竞争。”
  福山雅史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比试规则:先由其中一人站在指定的位置,另一人则发起进攻,进攻者可以采用一切的手段隐藏自己的攻击目的,但只限一次,被进攻者则要依靠自己的卜术来预知对方的进攻。
  这种比试的胜出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其中一人永远倒下。
  越是简单的比试,往往挑战就越大,方展很清楚这个。排除对方的干扰,并在短时间内预知对方的进攻,这对任何一个卜者来说都不是件能够轻易办到的事。
  更何况,他所面对的对手是个擅长隐藏、暗杀、伪装的忍者。
  但他还是答应了福山雅史的条件,事实上,即便他不答应,福山雅史也会逼迫他答应,因为对他们而言,已没有第二种选择。
  “既然规则是我定的,那么就由我先被攻击。”福山雅史站在原地鞠了个躬,“请多多指教。”
  方展耸耸肩,丢掉了烟头,围着福山雅史转起了圈,一边转一边有趣地看着福山雅史,活像在看一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就这么转了足足有十分钟,方展始终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难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福山雅史有些犯疑,但这疑虑也只是一闪而过,对方很可能是想让自己分心,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分心就会造成自己的死亡。
  他凝神静气,全力感觉着方展身上的变化,也就在这个时候,福山雅史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方展身上的“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扩张!
  以福山雅史定下的规则来看,要想快速有效地击倒对手,就应该尽可能地隐藏自己身上的“量”,最好能干扰对方的感觉,让自己完全在对方面前隐形。
  可方展却反其道而行之,难道他根本就不打算赢?
  “嘿嘿。”方展忽然笑了,笑得还有些诡异。
  “糟了。”福山雅史心里一惊,因为此刻方展的身影从他眼中凭空消失了,不但如此,他甚至无法感觉到方展的存在。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得有些夸张的“量”在福山雅史周围爆发了,巨大的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听觉、嗅觉和视觉。而且由于这股“量”的瞬间爆发,福山雅史对“量”的感应也受到了干扰。
  其实方展并没有消失,他就站在福山雅史的面前,他的右拳正迅速接近福山雅史的脑袋,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可惜啊,还是被你躲过去了。”方展突然叹了口气,收回了拳头。
  不知什么时候,福山雅史的身子变成了后仰的姿势,方展刚才的那一拳刚好贴着他的面门过去。其实只要顺势再往下砸一拳,福山雅史就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可那就变成两次攻击了。
  既然有规则,就不能犯规,那样就不是公平的竞争。
  “还是被你看破了。”方展笑了笑,“现在换我挨打。”
  说着他走到福山雅史身边,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直到这时福山雅史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明白方展的战术很巧妙,他刚才不停地在福山雅史身边走动,暗地里已经将身上聚集的“量”布设在了周围,随后用笑声使福山雅史分心,在引爆预先布设的“量”时,也隐去了自身的信息。
  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卜者,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刚才方展那一拳就已经把他变成了死人。
  可他是个忍者,并且恰好还会“追气术”,那是忍术中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依靠皮肤触觉感应空气细微流动,以此来判断敌人的行为。福山雅史虽然暂时失去了嗅觉、视觉和听觉,但他却依旧有触觉。
  “那么,我开始了。”对着原地不动的方展,福山雅史鞠了一躬,也许这个对手将是最后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了。
  和方展一样,福山雅史也围着他转起了圈,但不同的是,他的速度非常之快,高速移动的残影在方展身边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圈。
  方展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烟卷燃着的同时,福山雅史感觉到方展身上的“量”正在渐渐渐弱。
  “想靠这样来‘隐’形吗?”福山雅史暗自摇头,“荒谬,除非你能真的从空气中消失。”
  同样的,方展也感觉到了福山雅史身上的变化,但他的“量”既不是在渐弱,也不是在增强,而是奇异地分作了几个。
  视觉上方展无法看清福山雅史的所有动作,所以他根本没去看。但如果从“量”的感觉上去看,身边那道灰“圈”中凭空多出了七个福山雅史。
  “影分身术?!”方展皱了皱眉,“老套但很高级的玩艺儿。”

 灰“圈”中那八个福山雅史,每个身上带有的“量”都是一样的,如果从这上面去判断的话,的确很难分辨。但方展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每隔几秒种,其中一个福山雅史身上的“量”会有细微的变化。方展立刻明白了福山雅史的手法,他一定是在周围放置了可以暂时积存“量”的东西,并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给这些东西注入带有自己特征的“量”以此来造成影分身的效果。
  只不过,在消耗了一定“量”之后,他本人身上会有细微的变化。
  “既然喜欢玩,那就试试中国特色的。”方展猛抽了一口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随着这口烟,方展身上那几乎完全消失的“量”猛然提升,与先前攻击福山雅史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机会!”福山雅史暗喝一声,身子陡然一闪,灰“圈”中瞬间飞出了一片十字镖,从各种角度攻向方展。也就在十字镖飞出的同时,方展的身影从福山雅史的感知中消失了。
  很快,那些十字镖也消失了,原来那只是福山雅史制造的假象,真正的攻击是来自上方!方展站立的位置上方!
  福山雅史鬼魅般地出现在半空,手中化掌为刀直劈了下去。在追气术的感应中,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处于福山雅史的攻击下。
  “该死,是烟。”半空中的福山雅史感到不对,那人影后面似乎还有个人影。
  原来方展用自身的“量”配合纸烟产生的高温,在身前的空气中制造了一个替身,这和福山雅史的影分身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中一击已出,福山雅史要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按约定也只能攻击一次,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叮,福山雅史手腕一紧,自袖中横弹出一把苦无来,那尖锐的刃口正对着方展的胸膛。以福山雅史下冲的速度来看,这把苦无完全可以将方展开膛破肚。
  但这早已在方展的预料之中,他的右臂正护在胸前,那是勾陈神煞附着的手臂,就算被伤得再重也会很快痊愈的。
  “也许还要再比上几次才能分出高下。”福山雅史和方展的脑中同时出现了这个念头。
  可就在这时,出乎两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苦无接近方展手臂的瞬间,福山雅史突然瞥见两支细巧的银针射入了方展肩头,那上面隐隐闪动着一种亮蓝色和乌蓝色相交的光芒。银针射入的位置极为巧妙,正扎在手臂的神经上,方展身体一震,右臂横挥了出去,胸腹顿时暴露在苦无的攻击之下。
  眼见苦无要将方展开膛破肚的时候,福山雅史却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左手一拳击在了右臂上。一声骨骼的轻响下,福山雅史的右臂被打折,诡异地反扭了出去。这样一来,苦无完全无法伤害到方展了。
  可福山雅史在半空中的动作却完全走了形,身子横扭着摔向地面,他的头部偏向了方展的右侧。
  方展那挥开的右臂正迅猛地挥回来,拳头直对福山雅史的头部,他甚至已经感觉到拳头带起的气流。
  “做一场公平的较量,真的那么奢侈吗?”福山雅史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拳头渐渐放大。
  
  高楼内,不少熟睡的居民被一种类似野兽般的嘶吼惊醒了。
  有人说,那晚的夜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也有人说,那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离三篇 举火烧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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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5:00:48 | 显示全部楼层
莫问天机·人算卷

震四篇 惊雷乍现

  
  第一章 算盘和蛇的较量(上)
  
  忙碌分很多种,有的忙碌会使人感到充实,有的忙碌会使人感到迷茫,有的忙碌会让人感到厌倦。
  丁进对忙碌并不反感,但前提是忙碌的结果必须给他带来某种利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忙碌中去的。
  可现在他面对的忙碌非但不能带来利益,相反还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而且他根本无法摆脱。
  卜监会的临时会议室内,十来名执行监察不住地忙碌着,电脑、电话、手机……所有能传达信息的通讯设备全部派上了用场。当然,他们并不是唯一忙碌着的人,更多的执行监察此刻也在城市的各处忙碌着。
  “苏正,一定是苏正!”丁进咬牙切齿地恨道。
  一小时前,丁进还悠闲地看着执行监察传回的信息画面,那是高楼天台上福山雅史和方展对决的精彩一幕。他并不关心两人如何出手,如何应对,事实上这场比试的结果是早已安排好的。方展必须输,因为只有这样丁进才能对那些外盘庄家有所交待。
  也只有这样,丁进才能对自己有所交待。
  当看到福山雅史的苦无接近方展手臂时,丁进得意地笑了,他知道这是个关键的机会,而埋伏在附近的霍兴他们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个机会。
  如果论卜术,霍兴等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方展的对手,可若论杀人,方展就未必是对手了。更何况,方展还面对着福山雅史这样的强大对手,而时机又是如此的千钧一发。
  天卜方展死定了!丁进拿过手机,准备通知那些和他一样期待这个消息的人。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福山雅史竟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并不惜击断自己的右手,来避开完全失去防备的方展。
  “愚蠢!愚蠢!”丁进恼怒地拍着桌子,手机被砸得飞了出去,“这就是他妈的狗屁武士道精神!”
  画面上鲜血飞溅,方展的拳砸在了福山雅史的头上,后者当场毙命,可方展却并没有停下,疯了似的继续挥动着拳头。尸体被打飞了出去,方展没了攻击目标,他嘶吼了一声,瞪着渐渐发红的双眼四处张望。
  这时,画面有了晃动,显然是负责监视的执行监察准备撤离了,面对发了狂的天卜,谁还敢在他身边多停留一刻呢?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因为丁进已在画面上看到了方展的表情,一种发现猎物的狂热表情。一阵凌乱无序的抖动后,画面消失了,丁进将屏幕定格在最后一个镜头上――那是一片浓重得难以形容的红色。
  福山雅史死了,方展成了丁丑组的获胜者,丁进焦燥地抓了抓头皮,怎么办?如果那些后台老板们追究起来,如果日本人兴师问罪,如果……
  叮铛,随着丁进焦燥的动作,西服口袋中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他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是那两枚古钱,代表着卜监会最高权力的天机和大象古钱。
  攥着两枚古钱,丁进的脸色平静了下来,眼珠却不停地转动着。
  “权力,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一丝诡诈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
  随后的十几分钟内,丁进打了三个电话,三个足以让他扭转现有局面的电话,他甚至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出如此完美的解决方案。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贾悦的,要求他通知下去,天卜方展在丁丑组晋级赛决胜局比试上严重违反规则,恶意杀害日本代表,故此被判定出局,并要求全体执行监察全力围捕。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日本九菊一派的,丁进在电话中痛心疾首地陈述了方展是如何卑鄙地设计陷害,福山雅史又是如何惨遭毒手。他代表中国卜术界表示道歉,并一再重申,将动用全部力量缉拿凶手方展,送交九菊一派本部发落。
  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的,他以大衍论卜首席监察的身份宣布,天卜方展和福山雅史已出局,赌局应当按照既定的赔率进行操作。
  打完这三个电话,丁进完全轻松了下来,现在只需要再耐心的等上半个小时,几笔数量大得惊人的资金就会划进他的账户,而埋伏在高楼天台的霍兴他们则会把失控了的方展押送过来。
  在那些射中方展的银针上,特意布设了“狂量”和“煞量”,这可以使方展变得疯狂,并大量消耗他自身的“量”,随后引发沉睡的勾陈神煞,使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展并没有被押到,而丁进的银行账户上仅划进了三分之一的资金。
  丁进感到有些不对,正当他想要联系相关人员的时候,却接到了三个令他恼怒不已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贾悦打来的,原本他应与霍兴等人会合,接手被制服后的方展,并押解去卜监会。但方展却跑了,发了狂的他不但没有被勾陈神煞束缚住,相反却愈加凶狠骠悍起来。霍兴等人拦不住,被他闯下了楼,不知所踪。
  第二个电话是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打来的,在宣布天卜方展出局的消息之后,下注赢盘的大批庄家极为不满,对裁定提出质疑,要求了解方展的现状,并拒绝兑现赌注。
  第三个电话是卜监会高级监察打来的,就在电话接通前的不久,本市的警察全部出动了,稽查的目标正是大衍论卜中发生意外死亡或争斗的事件,并逮捕了一部分涉案卜者。据了解,是有人向警方提供了详尽的线索和资料。
  刚刚还沉浸在得意中的丁进再次被打击了,他一方面安排贾悦霍兴等人继续搜寻方展的踪迹;另一方面搪塞着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表示将尽快解决以上问题;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卜监会的临时会议室。
  作为卜监会的首席监察,他必须出面控制局势。
  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与之相伴的还有责任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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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15: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城市公路上,苏彦和秦扬继续按着地图上划好的路线行进着,拐过几个路口之后,吉普车驶入了一条熟悉的路段,那是通往市警局的路。在地图上,市警局的位置用红笔做了个清楚的标记。
  秦扬示意苏彦靠边停车,自己拎着包走进了市警局,不多会儿便从里面出来,回到了车内。这时,苏彦注意到,秦扬手上的包不见了。
  “你交给警察的是什么东西?”发动车子,苏彦好奇地问道。
  “大衍论卜的意外伤亡和争斗记录。”秦扬淡淡道,“精确到时间地点和涉案人所在地。”
  苏彦吓了一跳:“这是卜监会的机密资料,你怎么……”
  “这是苏老的意思。”秦扬的语气依旧淡然,“只有这样,卜监会上下才会忙得不可开交。”
  让卜监会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那就意味着拖住了丁进和他的爪牙,苏正这么安排的目的无疑是在为苏彦等人争取时间,苏彦当即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车子继续上路,地图上的路线指向城市的西面,从标注上来看,这是最后的一段路程,而萧三才应该会在这段路程上与他们会合。
  路程并不长,吉普车很快就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最后地点,可在此期间萧三才却并没有出现。苏彦在指定的位置停下了车,从车窗向外打量着,路的两边十分开阔,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而且苏彦也不曾感觉到附近有任何可疑的“量”。
  “阴暗、潮湿……”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扬突然自语起来,他的脑袋奇怪地侧着,那样子既像在聆听又像在思索。
  自语声未落,吉普车的底盘上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叩击,随即哐当一下,后座与前排之间的车厢地板上冒出一个人头来。
  “苏老为你安排的出场方式很特别。”秦扬头也不回地说道,“但你也该事先打个招呼。”
  “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人头往上伸了伸,露出半边身体,“你们跟我来。”
  虽然苏彦有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那人的出现吓了一跳,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书呆子能像地老鼠似地从车底钻上钻下。
  地板上冒出的那人正是萧三才,吉普车车厢的那块地板是预先就被切割开来的,并做了一块向下开合的活门。上面遮盖着一层胶垫,只有从车底打开活门时才会发现这个出口,而秦扬和苏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这么个机关。
  萧三才冲他俩招招手,身子缩了下去,两人翻过前座,跟着钻入了地板上的出口。预留的宽度很充裕,两人毫不费劲地钻出了车子。
  车子的下方有个宽大的下水窨井,井盖被萧三才移去了一边,从出口下来刚好可以进入。萧三才让过秦扬苏彦,将车底的暗门恢复原样,随后拉过窨井盖顶在头上,慢慢地隐入井内。
  随着一声轻响,窨井盖合上了,窨井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萧三才揿亮了手电,照了照下方,伸手递给苏彦一只手电,示意两人往下。三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一会儿,双脚终于踩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这下水道还真大。”苏彦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眼前是一个宽大幽深的通道,她很难想象,这只是用来排水的。
  “是上个世纪时英国人留下的,改建后继续延用了。”萧三才一边说着,一边在头前领着路,“这座城市的雨季特别长,汛期的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而像现在这样的季节就是很好的藏身之处。”秦扬侧了侧头,“好大的煞气!”
  他这么一提醒,苏彦也注意到了,前方黑暗的通道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气息的确是煞气,而且相当的强大。但奇怪的是,苏彦对这煞气感到有些熟悉。
  “是很大,不然也不会来这儿。”萧三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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