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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那多手记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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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4:5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4)

  通缉令是省公安厅发出的,那么解除对我通缉的命令是哪里发出的?
  怎么想都觉得那个专案组不可能放任我自流,撤消通缉令是为了不让地方警力或普通警力介入,换而言之,对我的追捕是秘密进行的。一旦我被再次抓住,肯定就难以和外界接触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悚然而惊。
  这一刻我有些怀疑,我去北京,算不算自投罗网?
  我略略和寇云说了,她知道我的前因后果,所以也有些沉默。不过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鼓励我说她一定会帮上我,让我得以昭雪。我不由莞尔,她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路上又经过一个派出所,再次停下看通缉栏,确认自己真的没有上通缉榜。这至少代表,一般的住宿交通,都不会有问题。
  两个人照着买来的地图在太阳下骑了近十小时,从城市到乡镇到农田,延着京广线向北去。寇云说说笑笑,还时常出些小差子,其间终于又摔了一跤,擦破了手肘。她是有意开解我,我的心情因此变得轻松许多。管它前面有什么在等着,都要闯他一闯,要是被人这么轻松就诬陷成功,那我也真是太逊了吧。
  等到夜色完全驱走日光,我们骑到了距广州一百多公里的沙口,这是京广线上的一个小站。
  寇云对自行车的新鲜劲头早已经过去,从玩耍变成纯体力活,近几个小时都无精打采的,所以我决定在这里搭火车去北京。我们不在通缉之列,这又是个小站,想来应该没有危险。
  骑车去北京的话,别说寇云绝对吃不消,一路经过些穷乡僻壤,还可能有不必要的危险。用自行车当交通工具的确比较难追查,但我这么个没学过反追踪的半吊子,相信用尽全副手段,也没办法在真正行家的眼前循形。所以还是坐火车早几天到北京,用有限的风险换有限的时间,按自己的思路进行调查,争取在被警方逮到之前将自己洗刷清白。
  在小站的售票处买了票,离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在小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付五十块钱开了个钟点房,洗去了一身的臭汗。
  把自行车在站前的小广场上一扔,我敢打赌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有新主人把它们领走。火车打着震天的响鼻慢悠悠地开过来,晚了十分钟。停靠小站的都不会是特快列车,这班车是普快,到北京得明天傍晚时分。
  上车的人三三两两并不多,都扛着不少行李,只有我们两个最轻松。我背了个新买的帆布包,主要是为装钱的小包打个掩护,还装了些饮料零食。除此之外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硬卧的条件并不好,不过这只是相对的,看守所里出来的人,哪还在乎这个。时间已晚,硬卧车厢只在走道上亮着小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床位,旁边的几人都已经睡下。这里也不方便聊天,寇云下铺我中铺,睡去也。
  临睡前我给梁应物发了个短信:明日五点到京。
  手里捂着包,我在动荡的黑夜里慢慢沉寂。
  醒了很多次,我好像在梦里知道了杨宏民是怎么死的,但醒过来就忘了,回忆的时候又睡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车窗外的夜色渐渐的淡下去了。
  觉得时间已经不早的时候,看了次表,居然还不到七点。挣扎着再次入梦,然后到了七点三十。旁边有人起床洗漱,车厢里走动和说话声开始响起来,又拖了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第一件事紧了紧手里的包,还在。铁道线上贼多,慢车或普快尤其不安全,这是救命钱,可不能遭了贼。
  把头伸出去看看下铺,小丫头呼呼睡得极香。从包里取出湿巾纸擦了脸,又往嘴里塞了两条口香糖,以此代替刷牙。
  手机里有一条梁应物发来的短信。我以为自己睡得很浅,却竟然没有听见短信的提示音。
  “杨宏民,南京人,六十七岁,中国工程院院士,航天科技集团公司高级工程师,中国登月计划专家组成员,负责空间运载技术顾问指导。工作地点:北京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总部——酒泉基地。登上太平洋翡翠号之前已经三年没有休假,北京和酒泉的工作时间约六四开,都有配给的居所。其家庭成员都居南京,所以实际上杨基本独自生活。之前四个月,杨一直在北京,居住地址XXXXXXX。目前其居所应处于空置状态。行动时请多多注意,不要太勉强。”
  我笑了,他和我还真是默契,这么快就查到了杨宏民在北京的住址。
  “收到,谢谢。”我随手回了一条。
  梁应物没有回复,估计还在睡觉,这条消息是昨天凌晨发给我的。
  我本来还在筹划,要使些怎样的手段才能搞到杨宏民的地址,现在梁应物把它送到眼前,省了许多事情。
  不过,我虽然是被冤枉的,这次在北京,少不得要真做些违法的事情了。从盗墓专家卫后那里学来的几手本事,这次要在实践中检验灵光不灵光。
  离到北京还有很久,没什么事好打发时间,在铺位上啃完面包,趴着发了会儿呆,又不觉沉沉睡去。这一次却比昨晚睡得更香更深些。
  迷糊中觉得耳朵突然痒起来,伸手一拍,抓到一只嫩猪手。睁开眼睛,却是寇云拔了根头发在掏我痒痒,这时被我抓住手,贼兮兮地笑。
  我把她放开,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一点钟。
  “哥你还真能睡啊,不是属猪的吧?”
  “我早上起来过啦,那时你还睡得满嘴吹泡泡呢。”我立刻反击。
  “切~~”寇云耸耸肩,把头歪到一边。
  上铺是空着的,对面床位的三个路人甲乙丙,或许是我心情不佳的原因,看起来面目无趣,丝毫没有攀谈的欲望。
  便宜妹妹缠着我多讲些自己的事情,就和她坐在走道的翻板小椅上,随便捡了些有趣的采访经历。寇云出来闯世界三个月,也只是见着了这世界的一角,我说的让她极感兴趣,不时插嘴提问。比如我说到卧底采访回收泔脚油烧小龙虾,她会追问什么是小龙虾,盱眙十三香是哪十三香,味道怎么样,然后狂咽口水一脸向往;比如我说有一次去采访个欧盟经济官员,自己英语不好又没翻译,于是装酷和她讲中文,那个官员结结巴巴满脑门的汗,她又问我,什么是欧盟盟里有几个人盟主是谁,还让我说几句英语,听完总结说,俺这鸟语没她老家林子里的鸟说得好。
  中午买了火车上又贵又难吃的盒饭,吃完之后寇云爬回床上睡午觉,我想她可能有些轻微的晕车。
  “嘟”的一声,我摸出手机,是梁应物的短信。
  “知道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和你也有些关系。”
  “是什么?”我立刻回复他。
  “你们的这宗越狱案,广东省公案厅的特事处介入调查了,因为新成立经验不足,他们请了我们机构在那里的分支协助。”他很快发来新的信息。
  “难道这不是一次意外?”我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心里也奇怪起来。这次轰动的越狱,是因为一盏大吊灯突然落下,砸晕了看守才发生的。难道说那吊灯掉下来并不是偶然的吗?
  “初步调查那可算是一宗神秘事件。”
  我看了这条短信心里极度不爽,这厮在短信里还要吊我胃口,痛快说出来不行吗。打了个问号直接发给他。
  “吊灯是由一串环环相扣的铁环系着的,突然掉落的原因,是当中的一环突然脱落,单是供电的电线无法承受吊灯的重量被拉断所致。可是事后发现,所有的铁环都是完整的。”
  铁环是完整的,这是什么意民?我一时间想不出这其中神秘在哪里。
  “说得详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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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5)

  “如果因为年代长久,磨损腐蚀之类的原因导致铁环断裂,那么依然垂在天花板上的那半截铁链的最末一端,或者掉在地下吊灯上铁链的最前一端,这两端的两个铁环,其中肯定会有一环是断裂开的,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分离开。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铁环原本密合的接缝口被拉开。但现在没有,所有的铁环都是完整的。”
  我对着手机上的小小屏幕愣住了。
  梁应物还嫌解释得不够详细,很快又发来一条补充。
  “就像这两段铁链天生就是分开的,现在要把他们重新连在一起,必须把接缝口撬开,串上后再重新用力合拢。现在的情况,要么是有一个铁环突然像水气一样蒸发了,原本连在这环上的两个铁环自然分开;要么是有一个铁环突然穿透了另一个铁环。不管是哪种可能在物理学上都无法解释。”
  “听起来像是魔术师的套环魔术。”
  “是的。目前不确定这神秘现象是自然发生的,还是非自然发生的。”
  非自然发生?那就是指人为了。当时距离现场最近的是兔唇,直接受益者也是他,可怎么看,他都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哪。
  “不过这事情没看出和你的案子有什么关联,你就当个八卦听听吧。有没有觉得放松一点?”
  “这就是你独门的开解人方式?”
  又和他打屁了几个来回,结束了这次长时间的短信沟通。
  他最后一句问候是“记得早点还我钱”。
  我的最后一句回答是“收到你羞羞答答的关怀了”。
  下火车先带寇云在肯德基大吃了一顿,我这才知道不是她胃口小,而是那天还算是照顾我的。这次吃准我口袋里有钱,连啃了五对鸡翅,最后是两只手捧着肚子慢慢挪出门的。
  “请把身份证给我。”
  “呃……”
  在广州顺利无证入住让我放松了警惕,以为在北京找个小宾馆也不用身份证,却不料这是首都,要比广州严得多。
  “只要一张身份证,不管是你们哪个都行。”前台的服务员再次对我说。
  “叭哒”,一滴水掉在柜台上,又是一滴。
  原本就心虚的我心里一抽,难道是自己冒的汗,怎么不觉得呀。
  小男生服务员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我转头一看,寇云已经泪如雨下。
  “我们……我们……”她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
  “别哭别哭。”我嘴里安慰着,心里却反而安定了下来。和这丫头认识不久,了解却已经很深了,这般的大哭,必然有诈。
  果然,寇云顺着我的话头往我怀里一倒,说道:“哥你还说没问题呢,现在怎么办呀,该死的小偷呀,呜呜,要睡大街上了呀。”
  “我们的随身小包在火车站被抢了,钱倒是还剩一些,可是证件都没了。”我对服务员说。
  “可是……可是我们有规定的啊。”他为难的说。
  “哼,都是坏人,坏人!”寇云从我怀里探出头来,红红的眼睛盯着那男孩。
  她的气势太足,那男生朝旁边撤了撤,脸也红了。
  “要不,要不……你还记得身份证号吗?”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
  五分钟后寇云摇晃着身子当先走进宾馆标准间,她得意地往床上一坐。
  “我的功劳哟!”她翘起脸说。
  “你的功劳,小骗子。”
  她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像小骗子是一个至高的赞誉。看她这模样,我怀疑她离家出走之后,村里的人恐怕还是比较庆幸的吧。
  “我去找个朋友,可能晚些回来,你先睡吧。”
  寇云“腾”地坐起来。
  “这么晚还要出去啊,去哪里啊,能不能一起去?”
  我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丫头的嘴顿时噘得可以挂油瓶。
  “乖,明天带你去买漂漂衣服。”
  “真的?”她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嗯,对了,你就睡这张床,不要换来换去。”眼看着她刚才几下就把床搞得乱七八糟,连床单都狠狠皱了起来,我赶紧先打好招呼。
  “哥你不会是要偷跑去那个杨宏民家里吧,那样的话我也要去哦。”
  “不是不是,真的只是见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吗?”
  ……
  好不容易把寇云搞定,我轻轻关上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顺理成章地和她住同一间房,都没有什么不自然,好像是从小看到大的亲妹妹一样。
  按着佛家的说法,这是缘分。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自己的事,那么就给她在上海找份工作,安定下来,不必再四处流浪,至于她哥哥,可以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帮着留心寻找。如果我自己的事解决不了,那也绝不能把她拖进这潭泥沼里来。
  所以今天晚上夜探杨宅,可不能带着她。
  问了几个人,找到家小五金店,买了一段铁丝,一把钳子和一个小钢勾。然后打车到杨宅附近,在家网吧上了会儿网,打了会儿赛车游戏。
  时间很快过去,在杨宅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前走过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保安什么都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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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5: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被揭下的通缉令(6)

  杨宅在一幢多层的二楼,楼道里用的是声音感应灯,我用力蹬了一脚,在灯光下找到二零一室。
  我看着这扇门,杨宏民就曾经住在这里。
  灯光熄了。我在黑暗里轻轻呼息。
  从口袋里摸出买的工具,我要对付的是两道门,一道是防盗门,一道是普通门。
  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开锁,其实有很多种方式。
  最暴力的是硬撬,这会发出声响,显然我不可能这么干。
  还有一种就是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其实是外行的统称,其实种类繁多。比较著名的一种,是最早出现在欧洲的一套由钢丝、铁钩和齿模制成的组合拨动工具,又叫作“百合匙”,意思是“一百种开锁工具组合而成的钥匙”。这样一套万能钥匙价值不菲,已经渐渐成为某些专家收藏家的藏品,特别是由欧洲一些著名锁匠所制的百合匙,每套的价格可高达数十万美元。
  另有一种中国当下的盗贼比较常用的万能钥匙,看起来和普通的钥匙差不多,分为一字锁、十字锁几个类型,这样的钥匙不像普通钥匙有很分明的棱角,而是钥齿上的起伏平滑不明显,插进锁孔里,用特定的方法使力,就能轻松开锁。
  当然还有先进的高压膨胀气囊、高频振动毛刷和电动电磁开锁器,更有超导软射线探测仪、超声波高频探测仪和激光扫描仪,它们利用各种光波、射线扫描和探测锁具内部结构,将其轻易打开。
  这些器具,都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搞到的。
  不过,每个五金店里都能买到的铁丝和钢勾,在一个经受过专业指导的人手里,已经足以打开这世界上大多数的锁了。而我恰好就有一次兴趣大发,在卫后那里接受过五天的专业训练。用他的话来说,高科技依赖多了会变笨,我学的这几手小技,如果去做贼,已经可以糊口了。
  用钳子剪了一小段铁丝,再弯成一个特定的弧度,塞进锁孔里,然后另一支手上拿着的钢勾,也慢慢伸了进去。
  感觉着里面的结构,回忆起那些天的练习和卫后的话,摸索了五六分钟,终于找到那个点,铁丝和钢勾一起抵住,然后慢慢转动。
  锁打开了。
  有了经验,我打开里面那个普通门锁,只花了三十秒。
  一切如此的轻易,我把门推开了。
  里面和外面一样,黑暗,静寂无声。
  老鹰……我真的能在这里得到线索吗?
  我深吸了口气,踏前一步,进入屋里,轻轻把房门关上。
  我伸手在旁边的墙上摸索,灯的开关应该就在这附近。
  灯亮了。
  灯亮了,但我还没有摸到开关。
  这灯不是我开的!
  一时间光明大作,强烈的光暗对比让我眯起了眼睛。
  “那多!”一个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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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6: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迷雾之鹰(1)

  “那多!”
  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的毛孔“刷”地张开了。
  我没有转身就逃,那是可笑的举动,既然在这里布了网等着我,我就不可能逃得掉。
  我陷入巨大的颓丧中,心灰意冷,觉得这下子全都完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却有些熟悉?
  几秒钟后,我的眼睛适应了光亮。
  这是一个挺大的客厅,在我面前只有一个穿着便衣的人。
  果然是熟人。
  “郭栋!怎么是你?”
  这位上海公安局特事处的副处长,怎么会跑到北京在杨宏民的宅子里等着我?
  “杨宏民这个案子的调查组,我是副组长。”
  想起梁应物对我说,郭栋出任务找不到,原来他竟是出的这个任务!
  “这儿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很快让心绪平复下来,问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
  “哦,不怕我逃跑吗?”
  郭栋笑了:“你为什么要逃跑?”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
  “坐。”他就象一个主人,微笑着招呼我。
  这事情蹊跷得很,不过也代表着有转机。
  “你猜到我会来这里?”
  “你从看守所里跑出来,不可能甘心永远当逃犯,所以肯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帮自己找回清白。你说你没有看见凶手,那么你就会从死者着手调查,当然就要来北京,而这里是可能有线索,却比较容易进入的地方。我已经等了你一天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玄机,连忙问道:“你觉得我是清白的?是你自己这么觉得,还是你们这个调查组都这么认为?”
  “原本调查组是有这个怀疑,不过我加入调查组之后,就基本把你的嫌疑排除了。因为他们原来从常规的资料里,并不能看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过怎样的经历。”
  “你是主动加入这个调查组的?”我插嘴问了一句。
  郭栋微微点头。
  原来他对梁应物说的一定会帮忙,是选择这种方式啊。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么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加入调查组把案子查清楚。
  “我对你熟悉,所以加入也很自然。而且在我加入之前,他们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情况?能说吗,我想我这里也有些你们还不知道的线索。”
  “哦?你有新线索?”郭栋眉毛一扬,有些诧异。
  “是杨宏民临死前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微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你小子还真是鬼。好,我先说。杨宏民的休假是从他踏上太平洋翡翠号的三天前开始的,临上船的前一天夜里,他打了个电话给酒泉卫星基地的对月发射总指挥,说他会提前结束休假,完成太平洋翡翠号的旅游就赶赴酒泉,届时会有一些情况和他商量。”
  “什么情况他有说明吗?”我问。
  “是关于在今年一月份已经顺利完成的一项运载任务。具体是什么事情,当时杨宏民说要面谈。而且,他的语气比较奇怪,透露出些许游移,好像认为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但同时对此又不太确信。”
  “然后他就被杀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的。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和那位总指挥谈什么。所以在我到达北京之前,调查组的成员就倾向于认为这件案子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而在我提供了你进一步的资料之后……”郭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我笑了笑,看着他。我做过什么,能反映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蠢货是干不了刑侦的,除非是视而不见,蓄意为之。
  “如果那多是一个这样不冷静的人,那么这么多次的冒险,恐怕死上十次都不多。反过来说,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人,更不会只为了如此的小事就想要动刀杀人。甚而再进一步,就算是你杀的人,在杀人之后,也不会因为惊惶失措,而主动叫来别人。你可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毛头小子。所以凶手另有其人,只不过看见了你和杨宏民有过冲突,才嫁祸给你,好让这件案子变得单纯,迅速结案。当然,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法嫁祸,现在还不知道。”
  “这么说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只是比较倒霉,因为凶手要转移视线所以顺手栽了个赃?”我顿时郁闷起来。
  “看起来挺有可能是这样子。”郭栋点点头。
  “广东省公安厅原本对我的通缉令,是不是你们这个调查组照会他们取消的?”
  “你居然知道这件事?”郭栋有些意外:“的确是我们要求撤消的。”
  我心中一喜,问:“这么说来我没事了?”
  郭栋对我的问题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然后轻轻摇头。
  “你们不是确认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了吗,还是说,要追究我逃出看守所的责任?我可算是被裹携出来的,这……”
  郭栋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辩解。
  “这并不算多严重,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的关系很多,都未必会留下案底。可是,既然那个凶手想拿你为他做掩护,那么你暂时就和这个案子捆在一起了。”
  “捆在一起?这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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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迷雾之鹰(2)

  “现在不知道杨宏民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而招致杀身之祸,目前调查组正在极力调查。这件事肯定和中国的太空计划甚至登月计划有关系,事关重大。如果我们宣布你不是真正的凶手,那就意味着我们已经知道这案子有内情,反之如果我们仍旧把你当作凶手,真正的凶手就可能放松警惕,有利于整个案子的早日破解。”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你们一天不破案,我就一天不能恢复正常的身份和正常的生活?”
  “暂时只能这样,你还不能恢复记者的身份,对外你仍然是个在逃犯。我所能做的就是不通缉你,没有警察会真的来抓你。你这也算是协助调查吧,事后会发奖章和补偿金的。”郭栋带着歉意说。
  “我可不要什么奖章和补偿金。”我满心的郁闷,却也知道郭栋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事,这个协助调查既然定下来,再怎样不满都无法改变了。
  “那个,你刚才说,杨宏民临死前对你说了句话,是什么?”郭栋问。
  我振作起精神,至少现在我不用担心被警察追捕,实际上情况已经比我之前想像的好很多。我要想早日正常生活,也只有全力配合警方了。
  “其实他只有力气说两个字,老鹰。”
  “老鹰?天上飞的老鹰?”
  “他是说的不是写的,所以我只能保证是这两个音没错。本来我是想到这里来找找,有没什么东西和老鹰有关。”
  “老鹰……这里我们已经初步搜索过,不记得有类似的东西啊。”说着郭栋站起身来,把几个房间的灯全都打开,四处巡视起来。
  一共三间房,一间客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挂着几幅山水画,还有一幅人物油画,都和老鹰无关,电脑里搜索不到含“鹰”的文件名,郭栋连床单都抖开来看有没有鹰的图案。
  “喂,那多,你来看看这个。”翻箱倒柜搞得一脸汗满身灰的郭栋站在书房的一排柜子前。
  我走过去,他手上拿着一个根雕。
  “你看看,这雕的是鹰吗?”他不太肯定的问我。
  这树根的形状本就十分奇怪,不知哪个民间雕塑者只是很简单的在原型上修饰了一下,所以这玩意就和奇石差不多,你看它像什么,它就像什么。
  我对根雕顶部的曲线端详了很久,说:“好像有点这意思,一只腾开双翅的鹰。不过好像有点抽象啊。”
  郭栋“腾腾腾”跑出去,又“腾腾腾”跑回来,手里多了个放大镜。他把根雕拿在手里,对着放大镜一点一点的看。
  “看出什么没,看出什么没?”我在旁边紧催他。
  一手可以握住的根雕,郭栋看了二十分钟,脑门上的汗都眼睁睁看着滴了三滴下来,才抬起头。
  “要不你来看看?”他皱着眉对我说。
  我晕,不过还是接过放大镜和根雕,看了三分钟就放弃了。
  “说不定秘密在里面?要不要砸开来?”
  郭栋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带回去再用仪器看一下,表面肯定没花头之后才弄碎看。
  我突然想起金老先生写的一部武侠小说中的桥段,问郭栋:“你还记得刚才这根雕放在柜子里,老鹰是冲着什么方向的吗?”
  郭栋愣了一下,好好回忆了一番,才伸手一指:“可能是这边。你的意思问题在这幅画上?”
  他指的方向,正是一幅绘着山水的中国水墨画。
  我们扑过去,把画框取下砸开,取出画纸,横竖琢磨了半天。
  “要不,用火烧烧,或者放到水里浸一浸?”我迟疑着说。
  “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郭栋怒斥我。
  然后他把画小心卷起来,打算和根雕一样,带回去好好研究。
  “我说郭栋,现在我和你们在一条船上啦,你们不破案我也上不了岸。要不你发我份工资,我也进调查组算了。”
  “切,你以为这个调查组是打零工的地方,可以随便来去进出的吗?”郭栋笑骂了我一句。
  “我是说真的,不然我闲着干什么。”
  “我清楚你在这方面很有能力,不过,正式进入调查组确实不行,你毕竟不是公安系统的,而且名义上还是在逃犯,我的同事更不会对你有多大的信任。”郭栋正色说道。
  “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你就在野调查算了,你以前不都是单枪匹马的吗,你需要什么资料,以及我们的最新进展,我都可以透露给你知道。”
  “在野调查就在野调查,嗯……”
  “怎么了?”郭栋见我沉吟,问。
  “刚才有个什么问题要问你的,忽然就忘了。”我苦恼地说。
  我歪着头想了很久:“唉,我的忘性怎么越来越大了。”
  “我看你是困了,你住哪里?”
  我把住的宾馆告诉他,说的时候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郭栋挥挥手说。
  “还有,有个忙你一定得帮我。”
  “你说。”
  “我父母那里,现在还不知担心得怎么样,你想个办法吧。”这是我心里一块大石头。
  “没问题,我让调查组出个证明,说明你作为目击证人被警方保护,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请两位老人家不要向外人透露。过段时间就会让你恢复名誉正常工作。”
  “这样最好。你有什么新进展一定告诉我,我想起来什么问题也会打你电话。对了你现在用的手机号是多少,你日常用的那个关机了。”
  郭栋给了我一个新号码,我也把我的新手机号告诉了他。
  “你的新手机?不用了吧。”他问我。
  “不用?什么意思?”
  郭栋笑笑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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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迷雾之鹰(3)

  他开车送我到宾馆,我要下车的时候,他冲我一点头。
  “你自己去把后备箱打开。”
  我这时困的眼都快睁不开了,转到后面打开后备箱,定神努力把眼皮撑开看了回儿,才认出那里面的大旅行包,正是我原本被扣在广州看守所的那个,我的手机皮夹身份证都在里面呢。
  悄悄打开宾馆房门,里面的灯竟然是开着的。寇云的脑袋冲着门趴在床上睡着了。她应该等我等到很晚,实在撑不住才睡过去的吧。现在的时间接近四点,过不了多久天就要开始亮了。
  我草草冲了把,关灯上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虽然现在离事情解决还遥遥无期,可是之前被警察追着,让我这个一向自认代表公理正义的人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睁开眼睛坐起来,从满屋子的光亮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寇云依然保持着昨天的姿势,不过脑袋冲着的方向换了换,她正在看无声的电视,怕吵到我她把声音调成了静音。
  听到声音,她手足并用,在床着横着转了一百八十度,支着手抬起头对我说:“哥你老实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偷跑去杨宏民他家了?”
  “啊?”
  见我装傻,寇云瞪起眼睛,用手一指。
  我顺着看去,见自己搭在床边的长裤裤袋里露出半把钳子和一截铁丝。
  作案工具都暴露了,我只好乖乖交待。
  我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说到开了门,走进去,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的时候,小丫头“啊呀”叫起来,一脸的紧张。
  等全部讲完,寂云松了口气,说:“怪不得,我想怎么房间里突然多了个大包呢。嗯,这样就不用提心吊胆啦。”
  她突又板起脸对我说:“哥你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可不能瞒着我。这件事听起来,好像很的搞头也。”说到这里她脸上显出无限向往之色。
  “咳,什么很有搞头,是内幕重重,危险重重才对。”
  “什么危险重重,不管。”寇云手脚用力,像小野猫一样一蹦就蹦到我这张床上,膝盖顶在我小腿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她才不管我怎样,压到我身上掐着我的脖子用力摇:“一定要带着我哟!”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了拨浪鼓,僵硬的颈椎喀啦啦地响,生怕被她把脖子抖断了,挣扎着把她的手掰开,再把她赶下床。
  喘了半天气,我对正跪在床边扮纯情眨眼睛对我放电的小妖精说:“算我怕了你,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已经死了一个人,也很可能会继续死人。死人懂不懂,死了就活不转了!”我对她吼了一声。
  寇云很认真的连连点头。
  “而且牵涉面很广,一定会有很多东西是国家机密,所以,我告诉了你什么,你的小嘴巴一定要看紧,不能告别人,否则会把我们两个都害惨。”
  寇云立刻赌咒发誓,从玉皇大帝到山神精怪说了一大堆。不过我想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其它人可以泄露,这么说是以防万一,毕竟这小丫头身上还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上午睡过了头,带寇云买衣服的承诺只好延后到下午。
  刚才寇云扑到身上的时候我其实一阵脸红心跳,这小丫头身材是不错的,长得也是不错的,这么一扑还真是要命。现在要从毯子里爬出来穿长裤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丫头笑嘻嘻就是不肯去卫生间避避,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裤子。
  “哥,你的腿上光溜溜的也,我听别人说,好男一身毛,你不行哦。”她贼贼地笑,又叹了口气:“不过还说好女一身膘,我身上好像膘也不多呀。”
  我装作没听到,酷酷地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每个城市都有这么几个地方,可以买到不太贵又很时尚的服饰。上海最著名就是襄阳路服饰市场,不过因为卖假名牌的太多而被勒令在六月三十日停业,六年的辉煌就要烟消云散。北京的动物园附近也同样是这么一块地方。
  动物园附近的几条路两边小店林立,寇云就像到了天堂,两条腿几乎迈不动步子,恨不得把每件衣服都换上身试试。
  我拿回了自己的旅行箱,所以纯粹是陪她来买。不过既然是我掏钱,什么衣服买什么衣服不买,全都是我说了算。
  优雅的不要,性感的不要,一句话成熟风格的统统不给她买,能让我下手的全是可爱型的罗莉派服饰。
  这和我个人的审美正好相反,就是因为这小丫头粘起人来不知轻重,整天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真要把她打扮得艳光四射,那不是诱惑我犯罪嘛。现在给她一堆水手服啊小熊维尼套装啊,时刻提醒我:这孩子是俺妹子。
  寇云自然不太满意,不过好在以她出山才三个月的眼光来看,所有店里的所有衣服都是漂亮的。在我诚恳地看着她说“我觉得那件更漂亮”时,最多怀疑地问一句“真的吗”,然后在我的花言巧语中放弃自己原先的立场。
  逛内衣店的时候颇有些尴尬,寇云倒是知道收敛,没有拉着我问“这个好看不”“那个怎么样”,不过店员问她胸罩型号,她浑然不知,求助地看我。她这一看,店员也立刻暧昧地看过来。
  “看我干什么,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我板着脸严肃地说。
  从内衣店出来的时候,寇云忽然用手戳了戳我的腰。
  “干嘛?”我问她。
  “哥,33C算不算大呀?”
  我连声咳嗽,含混地说了句:“应该算吧。”
  直到日落西山,这场购物才告一段落,这时我双手各提一个大购物袋,寇云手里也有一只。她犹不满足地说:“下次再来。”
  我是个诚实的人,所以只好装作没听见。我发现和寇云在一起,必须常常让耳朵失聪才行。
  晚饭是在路边一家号称老北京传统风味的面馆里解决的,一碗炸酱面寇云只吃了小半就不动了。
  “真难吃。”她对我说:“明天我们还是吃肯德基或麦当劳吧。”
  “总是吃那种东西,你刚买的衣服很快就会穿不下的。”我告诫她。只是炸酱面嘛,我也不打算再尝了。
  饭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郭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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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迷雾之鹰(4)

  “根雕已经彻底解剖完毕,什么都没发现。那副画的检测还在做。不过今天白天我再看根雕,又觉得不太像老鹰了。”郭栋说。
  “我想起来昨天想问你什么问题了。杨宏民要谈的事情和今年初的一项运载任务有关,那是项什么样的任务?”
  “哦,那个任务啊……”
  “怎么不能说吗?”
  “这倒不是,既然你已经完全牵涉到这件事里来了,就没什么要对你保密的,说实话我本人很期待你加入调查后能有所斩获。说到空间运载,因为我不是内行,所以怕说不清楚。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你直接去向他了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明天?”
  “我现在在北京什么事都没有,不打扰的话今晚去行不?”
  “我先联系一下,你等我电话。不过这个运载任务,依我看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郭栋的效率很高,十分钟后,他把见面的时间地点等通过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
  我要见的人名叫彭登,也是一位为中国登月计划服务的科学家,是月面生存项目的主要参与者。
  因为他此时已经下班,所以见面的地点是在他的家里。而这位彭登住的地方,恰好和杨宏民在同一个小区。
  我想航天科技集团为了解决旗下科研人员的居住问题,大概在这一片买下了大量的房子。
  为我开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完全不像在室内搞研究的科学家。联想到他的负责项目,他这一身黑肯定是在酒泉附近的戈壁滩上晒出来的。
  “彭老师吗,我是那多。”
  “欢迎。”彭登把我们让进屋。他看了一眼我旁边的寇云,说:“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来呢。”
  既然答应寇云带她来,事先当然想好了说辞。寇云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容,说:“我是那老师的助手寇云,协助做一些记录,还有资料收集整理的工作。”
  如果早一点想到的话,应该给她买一套正式些的套装,让寇云看起来职业一点,而不是现在小公主般的可爱装扮。不过郭栋不可能对他讲明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应该不会露马脚。
  客厅里并没有其它人,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寇云一本正经地拿出笔和记录本。老实说我很担心这个书记员会在记录本上画满鬼脸。
  “彭老师,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是否就请开始介绍一下情况?”天知道郭栋是怎么说的,一句话全都给糊弄过去。
  “你知道我们的运载火箭除了要完成国家布置的发射任务之外,其实相当多的时候,会接商业发射项目,由于我们的长征系列稳定,价格偏低,所以在国际市场上很有竞争力。你想了解的在今年一月十七日成功发射升空的,正是这样一次商业发射。不过,我们承运的东西,却不是卫星。”
  “不是卫星吗,那会是什么?”没想到彭登的第一句话就令我吃惊。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商业发射不都是发射卫星吗,哦不,听说国外有公司在做太空旅游,每人收费几千万,只是那好像是由航天飞机完成的,不是运载火箭。
  “发射的东西,倒和我现在的工作有些关系。”彭登说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眉头也皱了起来,好像这宗已经过去了近半年的发射任务,至今仍有令他困惑不解的疑点。
  想到彭登和杨宏民所共有的一个身份,我脱口而出:“月亮?和月球有关?”
  彭登点点头:“那一次我们的火箭并不是运送东西到近地或远地轨道,而是三十八万公里外的月球。所采用的火箭型号,也正是年底要执行‘嫦娥一号’发射任务的长征三号甲运载火箭。”
  “可是我国的登月计划,不是要到今年底才会启动,向月球发射绕月卫星的吗?怎么偷偷先射了?”
  “这并不是登月计划的一环,我先前已经说了,这是一次商业发射。别人付钱,我们把东西送上天。委托方是注册在荷兰的一家公司,到底是什么底细我不太清楚,至少此前在空间探索领域从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他们要把什么东西送到月亮上去?”
  “一个探测舱,通过火箭反向推力可以实现在月球表面的软着陆。因为这探测舱不是我们制造的,而是委托方直接运送到酒泉,所以里面放着什么我们也没法打开看,估计是个月球车之类的吧。”
  “连我们自己的登月计划也要到年底才能发射绕月卫星,之后才会进行无人月球着陆,怎么会……这家私人公司反倒走到前面去了呢?”我吃惊的问。一家私人公司居然在登月方面超过了中国的进度,是他们太牛还是我们太逊?
  彭登摇了摇头:“倒不是你想的那样。造一个探测舱或月球车虽然对相关技术有很高的要求,但并不能算最前沿的技术,国际上一些著名的机械生产企业都能制造。实际上美国太空总署的很多项目,比如火星车,就是向这些企业订制的。我们要等到几个月后才会发射绕月卫星,月球无人着陆要再晚些,却并不代表我们没有掌握这些技术。中国人做事,讲究有十成把握之后一击必中,所以登月计划是一步步地来,并不好大喜功。再说,把月球车投放到月球表面并不太难,我们登月计划里要做的无人着陆,是能放能收,把探测器降到月亮上,还要再收回来,带着采集的月壤安全返回地球才行。一月射上去的那个月球探测舱并没有返回的功能,扔在月亮上就再也回不来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才解除了我心中的疑惑,否则随便一个公司就有超越中国的空间实力,这也太不象话了。
  “而且接这一单还有个好处,就是能为我们的登月计划积累经验。别人出钱给我们做实验,多好的事儿啊。”彭登说到这里开了个小玩笑。
  “那么这个探测舱是成功降陆到月球上了?”
  “长征三号甲花了七十四小时把绕月推进器射到了月球轨道上,推进器携带着探测器绕着月球飞了五圈之后,在委托方指定的地点,月球暗面的某处,成功和探测器分离。可以说,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可是探测器最终是否成功地软着陆,由于其信号是直接传回委托方的,所以我们并不清楚。”
  “是在月球的暗面啊。”我说。
  “是的,月之暗面,你应该知道吧。”彭登问我。
  我点点头。由于月球自转和公转的角度,月球始终以同一面对着地球,其另一面永远隐藏在阴影里,这就是月之暗面。
  彭登说到这里,差不多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我也已经明白让他心里的疑惑是什么,又是什么让郭栋觉得这一次的商业发射任务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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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7: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迷雾之鹰(5)

  不管那个月球探测器里装着什么,有怎样的功能,一家私人企业的所有行为,都应该和营利有关。
  然而人类的太空探索还刚刚起步,不论是中国、美国还是其它几个空间技术领先的国家,都还处于投入阶段,国家每年成千上万亿的拨款是不求回报的,也不可能立刻得到回报。那么一家私人公司,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投大把的钱把一个探测舱发射上月球。而且这还是个无法返回的探测舱,连一克月壤都带不回来。
  如果是一个人做了一件周围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那么这个人多半会被当成神精病。但如果一个企业做了这样的事,难道说这家公司的决策层集体得了精神病不成?
  这样以亿计的投入肯定是有理由的,只是这个理由我现在还想不到而已。不但我想不到,郭栋和彭登也同样想不出来。
  那么杨宏民呢,他是不是知道了理由?
  想要问的都问完了,那家公司的背景彭登不清楚,他甚至没记清这家荷兰公司的名称,不过我相信郭栋肯定不会放过这家公司,他一定会调查其底细。
  寇云一直老老实实地记录,一句话都没说,有几次我偷眼看了看,记录本上还真的密密麻麻记满了字。
  我最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打算告辞了,招呼寇云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她在向我打眼色。
  我一时搞不清这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怕她捣乱,瞪了她一眼,催促她快起来。
  寇云嘴巴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看她的口形,是“杨宏民”。
  这时候我已经站起来,彭登也起身准备送我出门,我却没有迈步,问他:“彭老师和杨宏民院士,应该挺熟吧?”
  被寇云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到,彭登和杨宏民都是中国登月计划成员,连住的地方都如此接近,而他又是郭栋帮我联系的,肯定是熟悉杨宏民的人。那么他对于杨宏民的被杀,会否有自己的想法?
  彭登果然点了点头,他神色黯然,说道:“老杨这个人脾气急,和他相处难免磕磕碰碰,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心地是好的,就算有时红脸也不会真往心里去。谁知道这次被遇到不测。”
  我听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冷汗。在对着彭登的时候,我完全当自己还和以前一样是个记者,可老天我是公安局的逃犯也,是明面上杀杨宏民的人啊,天刚才我还自报家门说是那多,幸好,幸好这彭登看样子不知道被抓住的那个倒霉蛋叫什么名字。
  彭登没注意到我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神情,接着说:“听说那个杀人犯当场被抓住了,一定要重判,老杨对中国的登月事业的贡献和作用是无可取代的呀。”
  他说着脸色越加沉痛起来。
  明明不是我杀的人,这一刻我却心虚得要命,连连点头认同。
  这彭登连被警察抓住的人就是俺那多都不知道,也没提杨宏民昨上船前的那通电话,说明这案子保密情况做得很好,他也并不是我期望的知道内情的人。
  “对了,彭老师你到他家去做过客吗?”
  “经常去啊,我们离得又近。”
  “你看到过他橱里的那个根雕吗?”
  彭登点头:“你是说那个松树根雕吧,见过的。”
  “松树根雕?那个是用松树的根做的吗?”
  “哦,是什么根不知道,我是说他雕的是一棵迎客松呀。”
  “迎……客松?”我张大了嘴,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那根雕,好像又有点像松树了。
  我和郭栋一心想着老鹰,结果把好好的松树看成了展翅的雄鹰。
  “那,你在杨院士那里,有没有看过老鹰呢?”
  “老鹰?”彭登皱了皱眉。
  我正要解释说不是真的老鹰,而是和老鹰有关的东西,彭登迟疑了一下,却说:“老鹰,我倒是知道,可从没在老杨家里见过。”
  随口居然问出了大线索,我心中一喜,却听见彭登接着说了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话。
  “我记得,他近些年没来过中国呀。”
  “老鹰是一个人?”寇云终于也憋不住,瞪大眼睛脱口问了出来。
  “是呀。”彭登看我们这样的反应倒奇怪了:“难道你们说的不是维布里博士吗?”
  我和寇云四目相对,忍不住笑起来。
  昨天翻箱倒柜找不着,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维布里博士,瑞士云森国际机械制造公司首席科学家,杨宏民的好友。云森机械,就是国际上最著名的几家制造太空探索相关机械的公司之一。因为维布里有一双鹰眼和鹰钩鼻,工作态度和方式又极犀利,所以他的朋友给他起了个外号:老鹰。
  从彭登家里出来,我不仅抬头望向夜空。
  今夜云层浓厚,不见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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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8: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湮灭的密钥(1)

  “老鹰找到了!”郭栋转头一声喊。
  调查组的专案室里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我在电话那头把动静听得分明,心里也不免有点自得。
  管你多大来头的调查组,管你有多少经验丰富的成员,关键性的进展还不是由我取得的?
  至于我取得进展的过程是不是有点偶然,那叫吉人自有天相,又叫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也是一种能力,完全不会让我不好意思。
  俺现在已经过了年少时青涩的谦虚时节,时不时在心里自吹自擂一番,自信心和厚脸皮同比例增长,这可是行走江湖的两大利器啊。
  不过长江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假以时日,寇云一定会把这两大利器打造得比我更犀利。因为我还只是在心里自吹自擂,她却从彭登家中出来开始,一路表功表到了宾馆。
  “是是是,你是个超合格的记录员,一点都没给我添乱。”
  “就只是记录员,就只是没给你添乱?”寇云一叉腰一撅嘴说。
  “不不不,你就像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医生,为破案立下汗马功劳。”
  “福尔摩斯?这名字有点熟。华生?奇怪的名字,这俩是谁呀?”
  我被她噎住,好在脑筋转得快,立刻换了个说法:“那你就是包公身边的公孙策,缺了你不行呀。”
  寇云的传统教育接受的不错,总算知道这两位是何方神圣,扮了三秒钟酷,就忍不住哼哼叽叽笑起来。
  “我才不要公孙策,我要,我要……”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大声说:“我要白玉堂。”说到白大帅哥,她整张脸都在放光。
  我摇了摇头,怎么突然就怀起春来了,这丫头的心思比六月天变得还快。
  “擦擦嘴,口水都留下来了。”
  寇云忙用手抹。
  “哥你骗我!”
  “谁叫你笑得那么……啊……”我虎吼一声,这丫头竟然进化到用掐的了,谁教她这么毒的招数,还是……这是女人天生的技能?
  我睡了个好觉,起来就打电话给郭栋。
  看来郭栋一夜都没睡,他已经把关于维布里的情况,调查整理得有些头绪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极重要的线索,把隐藏在阴影里的东西一点点拉了出来。
  调查组全组动员,开足了马力收集情报,甚至其中一名组员,已经于凌晨飞去香港,再转机去瑞士,亲赴云森。
  郭栋告诉我,等再过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这个案子就会把脉络初步梳理好,到时再详细对我说。
  只是耐不住我的追问,他还是告诉了我一个情报。
  维布里在杨宏民被杀的几天前就失踪了。怀疑鹰已殒落。
  天坛地坛紫禁城,这两天北京市区里的景点几乎都带着寇云转了一圈。
  这些地方我早已经去过,玩起来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而且……北京跑到哪里都这那么大,这么转一圈,真是累呀。
  寇云倒是没看出多累,她有另一个深切的体会。
  这时我们正在从颐和园返回宾馆的车上。车停在马路中间,前面是车,后面是车,左面是车,右面是车。
  “这两天在车里的时间,好像比在外面的时间长唉,我们到底是在北京城玩呢,还是在北京城的出租车里玩呢……”
  虽然我听到过很多次对北京交通的控诉,但这是让我最印象深刻的版本。
  晚上,我终于等来了郭栋的电话。我们来来往往谈了近一个小时,急不可耐的寇云绕着我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放下电话,我把郭栋所说的整理了一下,从头开始转述给寇云听。
  杨宏民临死前所呼喊的,是他的好友维布里博士。这本身就说明,这只“老鹰”虽然不会是杀他的人,却和案情是有重大关联的。和郭栋的调查结果相印证,一些缺失的环节也能推导出来。
  一月十七日发射升空的神秘探测舱的委托方,是一家名字有些奇怪的公司,叫黑旗国际集团有限公司。下辖几家小船厂和贸易公司,没有任何和太空相关联的业务。这家集团成立的时间不算悠久,到今年整十年。
  黑旗集团在国际刑警的档案库里是挂了号的,一直被怀疑参与洗钱业务,但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却没露出任何马脚,也似乎并不与什么黑帮或毒枭有联络。
  这次突然进军太空,并委托中国发射登月探测舱,黑旗集团表现得十分克制,甚至称得上隐蔽,没有记者会,没有商业计划的公开发布,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进行。加上中国方面卫星发射的保密工作一向不错,所以直到郭栋向国际刑警组织申请调阅黑旗集团的档案时,已经放松监控的国际刑警才知道黑旗集团竟开始打月球的主意。
  黑旗集团的业务中虽然也有制造业,但造一个能点火在月球表面软着陆的登月舱,显然超出那些小船厂的能力范围。所以这个探测舱,黑旗集团是外包制造的。承接这个单子的,就是瑞士云森国际机械制造公司。
  也就是说,从那个探测舱到舱里的东西,都是云森机械制造的。由于黑旗集团的要求有相当的技术难度,所以云森机械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老鹰维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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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2 23: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湮灭的密钥(2)

  探测舱里是个什么情况,也已经调查清楚。深测舱如果成功在月表软着陆,一辆月球车会从舱里开出来。这辆月球车由太阳能供电,可以分析月壤成份,可以进行静态动态的拍摄,并把拍摄的画面传回地球。此外,月球车上的四条机械臂,可以由远程控制,翻动月壤甚至击碎一些质地松散的岩石。实际上所有的月球车火星车都可以叫作机器人,云森制造的这架机器人,其设计寿命为五年。不过呢,所有的太空机械设计寿命都是很保守的,不碰上特殊情况,工作超出设计年限一倍以上时间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整个项目的进行过程中,作为负责人,维布里需要和黑旗集团不断沟通,通常,设计制造的一方要非常清楚订购方的意图,才能做出尽可能完美的产品。可是,恰恰在这个沟通环节,维布里和黑旗集团闹得很不愉快。
  据当时和维布里一同工作的几名工程师说,在仅有的几次和黑旗的沟通中,几乎每次沟通完毕,回到云森自己工作室里的维布里都面色不佳。维布里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心里不爽时,往往直接从嘴巴里表现出来。几次下来,他的同事就知道了原因。
  维布里不愉快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黑旗集团负责和他沟通的人,就是不肯告诉他为什么要把东西射上月球,而只能告诉他,月球车需要实现的功能。
  维布里则执拗地认为,如果他能知道黑旗集团是要最终实现怎样的目的,那么以他的经验和技术,可以设计出更好的月球车,而不仅限于黑旗现在要求的这几个功能。
  维布里会提出这样的交涉,很难说其中有没有好奇的成份。他想必也无法理解,黑旗这个一样和航天事业完全不搭边的公司,怎么会想要造一个月球车扔上月球。只是黑旗出乎意料的强硬态度,把他这么个在业内极有声望的科学家的合理要求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回绝,让维布里大为恼火。可是按照合约,这个探测舱和月球车还是必须按时完成。
  在项目完成后的一个小型交接仪式上,维布里对出席仪式的黑旗集团副总说了一句话:“我会搞明白的。”
  当时那位副总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维布里似乎并不是说着玩,他和美国、俄罗斯、中国、法国这些航天大国的航天机构都很熟,像杨宏民这样有交情的朋友,每个航天机构里都能找出几个,所以在黑旗集团委托中国发射探测舱后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他的同事听到维布里在办公里大声打着国际长途,在确定黑旗把单子交给中国之后,他还兴奋地大力捶了记桌子。
  “这个人,听起来有点讨厌。”寇云皱着鼻子说。
  我笑了笑。从郭栋说的这些情报里,维布里的确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脾气古怪,自尊心太强。黑旗集团不告诉他原因是扫了他面子,但黑旗集团也有不告诉他的权利,他却为了这个原因执意要找黑旗的麻烦。这坏脾气到头来反害了自己,他的失踪,综合下来怕和黑旗集团不无关系。
  维布里喜欢下班去附近的酒吧喝酒,有一次他喝得有点多,一个同去的同事听到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那帮鬼鬼祟祟的家伙,我可不会和他们妥协。”听的人当时没有在意,但不久之后的一天深夜,维布里醉酒后跌跌撞撞走出他常去的酒吧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寓所,就此失去踪迹。警方开始调查的时候,维布里的同事把这句话告诉了瑞士警察,警方也怀疑过与黑旗集团有关,因为维布里也曾用“鬼鬼祟祟”形容过他们,可是除了这句虚无飘渺的话之外,没有任何线索指向黑旗集团。维布里就此人间蒸发,用警方的话来说,某些人“干得非常漂亮,很专业”。
  由于维布里的声望地位,现在瑞士警方虽然还在加紧侦查,但实际上,这宗案子多半会成为悬案。
  寇云是很聪明的,尤其是专心于一件事的时候,她听我说了这些,忍不住问我:“听你的口气,你和那个郭栋,都认为维布里失踪是黑旗集团干的,只是抓不住证据。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维布里不准备和他们妥协的是什么,月球车已经造好,整个项目都结束了,是什么把他和黑旗集团再次连在一起?”
  我眯起眼睛意外地看着寇云:“你居然也能正经说话也……”
  寇云猛力跺脚:“快回答快回答啦。”
  果然,正经只能维持二十秒。
  寇云问的正是关键所在。在完成了黑旗集团委托的项目之后,维布里手上却仍然握有黑旗集团需要的东西,为了这东西,维布里生死不明,杨宏民死于非命。
  那位飞赴瑞士的调查员从维布里的同事那里了解到了关于维布里的一个传言,这个只在一定范围里私下流传的说法,如果属实,正可以补上那个缺失的环节。
  “据说维布里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常常会在由他制造的东西里,留一个后门。”
  “啊,后门!”寇云皱起眉头说。
  她的眉毛越皱越紧,好像在紧张地计算着什么似的。
  “那个……”她再次开口问我:“这个后门,是前门后门的后门吗?”
  我用手戳戳她的脑门:“以后不懂就直接门,不要在那里装样。”
  寇云捂着脑门,嘿嘿笑着,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遂把电脑程序里的后门概念和她说了一遍。
  “月球车里的电脑系统,负责月球车的一切行动,更可以把月球车拍到的影像传回地球黑旗集团的基地,并由地球远程操控。维布里全权负责这个项目,如果他愿意,的确可以在其它工程师不知情的情况下,埋进一段后门程序。实际上,调查组已经从维布里的另一位好友处证实,他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揭露出来就是个很大的丑闻,对维布里会有很大影响,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那位好友才愿意说出来。”
  “那这老鹰肯定设了后门了呀,否则他怎么会说‘肯定搞明白’这样的话呢。”
  我点头说:“郭栋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除了这个办法,维布里不可能再有其它手段搞清楚这辆月球车的用途。如果他激活后门,接收到月球车的信号,就可以知道月球车到底在干什么,要是他造的后门功能足够强大,他不仅能看见月球车传回的影像,更可以和原本的控制方黑旗集团争夺月球车的控制权。维布里对黑旗选择哪家发射如此关心,也间接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因为接受月球车的讯号乃至控制月球车,需要专门的设备,一般来说,只有各国的太空中心才有这些设备。换而言之,他想启动后门,必须通过中国,通过酒泉基地。”
  “所以黑旗集团肯定打听到这头老鹰的恶趣味,要他交出启动后门的密码,但是他不肯。”
  “更可能的是维布里一口否认,说自己没有设置后门。不过黑旗集团为了这就下毒手连杀两人,一方面说明黑旗集团的背景又黑又深,另一方面也表明这月球车背后藏着的秘密,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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