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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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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44: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深圳市公安局刑侦处直接介入调查人民医院黄主任离奇死亡案,这不光是因为死者是国内外知名遗传学专家,主要还是其死因太过蹊跷,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并无任何外伤,心脏等可能导致其猝死的内脏基本都属于正常,奇怪的是死者的脑部软组织不见了,可以说是不翼而飞。
  中国的公安机关在案件侦破方面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各级单位所辖的未侦破案件的基本情况是不对外泄漏的,因为外界众所周知后万一破不了案,会引起民众的不满,影响社会稳定,因此通常的做法是破了案后才公布,然而这样往往得不到公众的协助,从而减少了线索的提供与发现。
  黄主任离奇死亡案也是这样的情况,刑侦处的侦察员们暗中调查毫无线索,他们不清楚相距并不太遥远的贵州乌蒙山区的山阳镇,也存在着相同的案例,否则合并侦察就可能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还有一个情况被人们轻易的忽略了,就是黄主任带同实习医生们拍摄的一位患者的背部及臀部病灶的数码相机里的储存卡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拍上,只有一些紊乱的磁迹线。有个实习医生想要重拍,但发现那位女患者李小华已经不辞而别了。
  小华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位于南山的深大宿舍。她着急的对易士奇母亲说,已经感觉到了易士奇的贵州之行会有生命危险。母亲听儿子介绍过小华曾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的命,心中一紧,两人匆匆收拾一下,抱上了宝宝就登上了晚班火车赶赴贵州,急得都没有先打个电话。
  第二天黄昏时分,她们终于赶到了山阳镇。
  山阳镇派出所,赵局长对她们说,易士奇和精神失常的兰教授已经失踪两天了。
  西南云贵高原的丛山峻岭中,两个风尘仆仆的徒步旅行者攀援在深山之中。他们数日来一路西行,已经走进了横断山脉的金沙江河谷,这两人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河谷向更深处走去,他们就是易士奇和青虚道长。
  易士奇本身就是徒步旅行的好手,可是仍旧赶不上青虚那已经70多岁人的步伐,以致青虚时常需要等着他跟上来。
  “道长,我们这样走了多日,实在是需要休整了,想不到道长身手如此矫健。”易士奇气喘吁吁告饶道。
  “以后不要叫我青虚道长了,我是中国绿色尸体组织的第二护法徐清,人称尸道。”青虚说道。
  “真是拗口,还不如就叫徐尸道好了,好记又中听。”易士奇揶揄道。
  “真不愧为是老师,徐尸道,这名字好,响亮地紧。”青虚哈哈笑道。
  翻过一道山梁,眺望极远的天际边,有座形状貌似锅盖一般的雪山,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那就是大雪山,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青虚松了口气道。
  “道长,不,徐尸道徐师傅,怎么还是蹩嘴,徐尸道先生,顺口多了,您还没有告诉我此行的目的,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来啦?”易士奇提问道。
  “嗯,你不是问我中国绿色尸体组织是做什么的么?总部设在哪儿吗?现在你看到的远处的那座大雪山,就是CGS总部的所在,关于她的工作性质,等到达那儿后,一看便知。”徐尸道回答。
  “你是那儿的头么?”易士奇问道。
  “不,我是尸道,还有尸释和尸儒,我们三个人共同打理组织。”徐尸道解释着。
  “教主是谁?”易士奇问道。
  “是你。”徐尸道回答。
  
  
  
  山阳镇的客栈里,连续等待了数日仍没有任何消息,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多年未犯的哮喘病又重新复发了。老人紧紧地抓住小华的手,含泪恳求道:“小华,你再去救救奇儿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求你了。”
  小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带我一起去。”宝宝躺在一旁的布包裹里,坚定的目光。
  小华出去搞来了一个南方妇女常用来背孩子的那种背兜和一些盒装的牛奶,将宝宝背在了后背上,然后以刚毅的眼神望着母亲,义无反顾地走出门去。
  首先,小华来到了山阴村水潭边,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发现了掉落在草丛中的那只海竿,其中的一只崩钩上还穿着一只已经干瘪了的小尸虫。
  小华低头嗅嗅,慢慢的向杂树林方向追寻而去。
  杂树林里,小华站在了数日前易士奇和金蚕与大尸虫阿兰对峙的现场,她感应到了易士奇与兰教授的生物磁场气息。
  “他们已经向西离开了四五天了。”小华说道。
  “那我们就追上去吧。”宝宝兴奋道。
  小华背着宝宝一路翻山越岭向西追去。
  横断山脉是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位于青藏高原东南部,东起邛崃山,西抵伯舒拉岭,北界位于昌都、甘孜至马尔康一线,南界抵达中缅边境的山区,面积60余万平方公里。大雪山主峰贡嘎山海拔7556米,为横断山脉最高峰。此地人烟稀少,崇山峻岭连绵起伏,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深切峡谷更是崎岖难行。
  小华此刻穿行于深山峡谷与荆棘密林之中的身手却是与人类有所不同,她擅长于以手攀树,利用各种树枝的弹性助其凌空飞渡,其矫健灵活的动作可令任何一个武林高手自叹弗如。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猿猴在穿梭于林间。
  “你简直就像猴子。”背上的宝宝由衷地赞叹道。
  如此日夜兼程的追踪而去,渴了喝山泉,饿了吃些野果,宝宝也听话,吃点牛奶后不哭不闹,大小便都会事先知会小华。忽一日,天际边已经遥遥望见了大雪山。
  
  注:接下来的几日可能更新会不定时,偶还是会尽最大努力的,见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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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45: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海拔7556米的贡嘎山座落在青藏高原东部边缘,是横断山系的大雪山主峰,位于大渡河与雅砻江之间。“贡嘎山”,藏语意为“最高的雪山”,这一地区地质构造上有许多的褶皱和断裂。随着山体的抬升,河流东西两坡形成高差近5000米的峡谷。
   这里终年冰雪覆盖,主要是山谷冰川,悬冰川和冰斗冰川也有分布,其中的大冰瀑布高宽达 1000米以上。在雪线以下,山谷和山坡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高山植物群落和各种野兽种类繁多,当然毒虫之类的也不少。
   他俩走进一个表面很不起眼的天然冰洞,类似同样的冰洞在大雪山连绵的山峰里还有很多,若不是徐尸道带路,否则即使是有地图指引也还是找不到的。
  但这座冰洞确是一步三折,弯弯曲曲的有数里之长,最后穿过这座冰的隧道,面前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冰山湖泊,蓝天白云,墨绿色的森林环抱,水色格外的清澈透明,保持着原始、秀丽和野性的自然。
  易士奇的心灵刹那间被震撼了,人类社会里的世俗物欲执著在这一瞬间荡涤一空,蓝的是天,白的是雪,绿的是水和树,这简单的三色竟纯洁得让人不忍上前践踏半步,泪水顺着易士奇的脸颊流下。
  “你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我们的教义。”耳旁传来徐尸道的话音,仿佛来自天际。
  “是的,我明白了,自然,无为,原始,我感觉和谐的溶化在了其中,心灵得到了解脱,此刻没有苦、没有乐、没有烦恼、没有牵挂……”易士奇喃喃说道。
  “本教先祖郑隐的九字源就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乃身心,兵为能量,斗代表宇宙共鸣,者则万物复原,皆即危机感应,阵为心灵磁场,列乃时空控制,在表示自然五元素就是金木水火土,前为光明在前。”徐尸道接着说。
  易士奇默默思索着这九字源的内在含义,最后仰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道:“天地间五行为本,身心自然,万物复原,生物磁场,能量感应,控制时空,即可共鸣于宇宙,光明在前啊。”
  “教主果然天赋,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生人如此了得,我教有望矣。”徐尸道叹道。
  “徐先生,为何选择了我?”易士奇问道。
  “当年我循重阳祖师东行觅弟子马钰之遗迹来到蓬莱,与你机缘相认,世上四柱全阴者众,但生于阴地者寡之又寡,遂为你更名变运,谓师徒之缘。10年之前,贫道下山曾隐于你的附近,每当你有危难之际出手相救。你想想,你高中毕业当夜与同学的打架,大学一年级在深圳大学北门外的那次车祸,还有大梅沙海边的遭遇的那次抢劫,甚至你护送伊古都父子前去大苗山我都在你的身后时刻准备出手。”徐尸道告诉易士奇。
  “啊,原来我那高中的同学是你杀的!”易士奇惊道。
  “小意思。”徐尸道嘿嘿笑道。
  
  


  
  “可那只是一次同学之间的打架,尽管那同学无理,但也罪不至死呀。”易士奇惊愕道。
  “哼,凡是危及到教主人身安全的,我都会尽力予以清除的。”徐尸道言之凿凿。
  易士奇叹道:“那么我们教众有多少人?”
  “没有人,加上你四个人。”徐尸道回答。
  “你说什么!CGS中国绿色尸体组织只有四个人?”易士奇惊奇之极。
  “不错。”
  “那泰国分部巴颂他们呢?”易士奇问道。
  “他们不过是尸释收服的泰国恐怖分子而已,不在编,暹罗大茧变异得太肥硕,体重大,行动笨拙,属于淘汰品种。”徐尸道说。
  “我们干嘛?搞畜牧养殖么?”易士奇越发奇怪的问。
  “是的,一个好的品种需要上千年的筛选、培养,绝不是一两代人就能搞成功的。”徐尸道说道。
  易士奇心想,我是不是在做梦?历史上最为诡异的拜尸教原来是搞养殖的!“也不知道销路如何?”他嘟囔道。
  “你说什么?教主已经在考虑销路了,这一点请教主放心,现在经过1600余年的发展、淘汰与完善,饲养的品种只保留了一个最完美无缺的品牌,完全符合我教教义的要求。”徐尸道要易士奇放心。
  “是什么?”易士奇问。
  “尸虫。”徐尸道回答。
  “尸虫?”易士奇大跌眼镜。
  “你见过的,阿兰不好么?自从与蜚蠊目的蟑螂交配优生以后,经过数百年的培养,繁殖力大增,我们测算过一对成年尸虫十年间可以繁衍近220万只后代,如此发展,何愁大业不成?”徐尸道欣慰的说道。
  “它们吃什么?”易士奇提问道。
  “蛰伏期只要有水就不会死,任何腐烂的动物蛋白质和植物蛋白质都可以吃,它们是大自然的清洁工,将会为我们创造一个干净的世界。”徐尸道无限憧憬道。
  “你说我们的大业,是什么大业?”易士奇感觉自己心里直发毛。
  “哈哈哈,人类,消灭肮脏的人类,只要教主一声令下,蛰伏在各地的尸虫就会一举出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的鼻口进入,吃掉他们的内脏和脑子,先从云南开始,用不了多久就会占领中原。争取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横扫亚欧大陆,然后兵分三路,一路渡过白令海峡进攻北美大陆,一路突破苏伊士运河占领非洲,第三路越洋直取澳大利亚新西兰,一路吃光那些七七八八的太平洋岛国,最终消灭人类。”徐尸道侃侃而谈。
  “你说的有很大的问题,你把人类消灭了,那我们呢?”易士奇感觉计划匪夷所思和荒唐。
  “CGS的人有自己的识别密码,尸虫不但不会去伤害他,而且还百分百的服从。”徐尸道解释说。
  “将来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易士奇反问道。
  “那怎么能行,我们如何继续繁衍后代?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在黄色人种的汉民族里物色遗传基因健康、身高体重三围匀称,没有不良嗜好的青年男女来加入组织,将来整个世界就是他们的,他们才是真正的炎黄子孙。教主您试想想看,那时的人类人种纯正,人均占有地球资源有多少?人类再也不会为争夺淡水、石油资源和意识形态而去战争,没有毒品,没有犯罪,没有现代化科技,没有污染,他们幸福和谐的与大自然相处,和各种各样的动物相处,其乐融融,这就是道啊。”徐尸道感叹不已。
  “那这数不清的变异了的尸虫怎么处理?搞不好它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呢。”易士奇说。
  “这就是目前还没有处理好的最后的技术问题。”徐尸道皱着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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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九章
  “你带我到这里来,只是研究你的计划吗?”易士奇不高兴道。
  “不,教主,是来检阅你的军队。”徐尸道说罢一声唿哨。
  “轰”的声响,平静的冰湖上蓦地跃起无数巨大的尸虫,黑压压的一片,落下时溅起的水浪就像天女散花般,震天动地。
  易士奇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站在队伍前列的那只巨无霸,浑身黑亮厚实的甲壳,简直就像一辆坦克装甲车。
  “它就是尸虫王,已经1600岁了,是祖师郑隐当年亲手培育的,你要对它们说些什么吗?它们能懂。”徐尸道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易士奇回答,心想跟尸虫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同志们好。
  “徐尸道,检阅完了,现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山阴村?”易士奇说道。
  “我们哪儿也不去,在这里与尸释会合,解决最后的技术问题。”徐尸道说。
  “尸释?那么是佛门中人了?”易士奇猜测道。
  徐尸道点点头,说道:“正是,还有大护法尸儒,只不过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机成熟,自会见你的。现在我们该吃些高原绿色食品了,一路上净吃些冷干粮,怕是教主受不了了。”
  易士奇望着一尘不染的雪山冰湖,心中很不是滋味,谁能想到,宁静的冰湖水面下,竟然蛰伏着这些未来的冷血杀手,美丽纯洁的外表下,内里却是相反的本质。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徐尸道领着易士奇朝着茂密的高原树林中走去,由于海拔高,气温低,这里的树木全部都是针叶树,树下也都是干干净净,积满了松针,没有灌木丛,人行其中甚是惬意。
  林子边上有一座木屋,是原木一破两半搭建而成,木门上面的一块连皮厚板上是两个古朴虬劲的大字:尸门。
  推门进得屋内,有床有铺,桌椅板凳和一些简单的其它生活用品。
  徐尸道请教主先稍作休息,然后生火做饭,里间库房内贮存有米面油盐。炊烟袅袅,松脂燃烧的味道自然而香郁。
  “这里吃什么菜呢?”易士奇好奇的问。
  徐尸道笑笑,走到门外,又是一声唿哨,其声与前次有所不同。不一会儿,就见一只巨大尸虫,手里抱着、嘴中噙着一条尺多长的白鱼和两只浅绿色的燕尾蚌爬上岸来,直接送到木屋前。
  徐尸道接下鱼和蚌,挥挥手,那虫径自去了。
  “这冰湖白鱼生长缓慢,天然鲜美,燕尾蚌肥嫩,均是原生态的自然美食,中原内地是吃不到的,那里的食物已经全部被人类所污染,不能食用。”徐尸道边拾掇便说。
  鱼蚌清水下锅,还未及炖熟,那香气早已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了,易士奇闻着就已食指大动,饥肠辘辘了。
  此餐之后,易士奇方知大自然造物之妙,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之食,那是一种沁人肺腑的鲜和淡淡的惆怅。
  
  
  
  “从今日始,我要教你御尸虫之大法,以后统领它们出征就要靠你了。首先,请出郑隐骨碗。”徐尸道对易士奇说道。
  易士奇自怀中掏出那骨碗,摆在桌子上,徐尸道摆上香烛,然后拉易士奇一同下拜。
  “这只骨碗是先祖师郑隐死后之天灵盖制成,其间蕴含着先祖师毕生的功力。骨碗在藏语中称‘嘎巴拉’,是密宗最高级别的法器。东晋,拜尸教初创时颇受西藏原始宗教——笨教的影响,也按照笨教的嘎巴拉法器制作方式将郑隐的天灵盖制成了骨碗,供奉为拜尸教的圣物,由历代教主亲自掌管,也可以说骨碗就是掌门信物。”徐尸道向易士奇介绍郑隐骨碗的来历。
  “为什么要叫拜尸教呢,一听名字就是邪教。”易士奇道。
  “先祖师郑隐从葛洪尸解羽化之中悟出了自然之道,并创立了教派,他认为,人人都可以羽化成仙,关键是修行,修身心自然之行,天地之行,世上万物均有独特的生物磁场和能量,如能探测并驾驭,便可控制时空而长生成仙。同时他以丰富的生物化学知识对一些不同的生物进行培养实验,探知和操纵其生物磁场,结果你都已经看到了,可以按照人的意愿进行变异。”徐尸道解释道。
  “王重阳培养的毛毛虫朱蜮也是这样的吧,可是那些毛毛虫脱离了人的控制,在西双版纳袭击马帮商队,杀人不眨眼,十分凶残。”易士奇反驳道。
  “任何科学实验都有可能出现偏差,我们一直在不断的完善,如今郑隐骨碗重出江湖,回归CGS,控制尸虫解决最后的技术问题就有了保障。”徐尸道说道。
  “想听听我的想法吗?”易士奇说道。
  “当然。”
  “我不会当你们的教主,不会领着尸虫去杀人,你们几个都是疯子。骨碗你要就拿去,我要过自己的生活,我要回去了。”易士奇大声说道。
  徐尸道淡淡一笑,说道:“这不要紧,我可以暂时控制教主的生物磁场。”
  “你……”易士奇知道,徐尸道说的有可能是真的,那样可就惨了。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易士奇退一步道。
  “没问题。”徐尸道欣然道。
  突然,徐尸道脸色一变,高声叫道:“何方高人,竟不现身?”
  门推开了,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喊:“爸爸!”
  浑身褴褛的小华,赤着脚,怀抱宝宝站立在了门口……
  
  诸位筒子:偶仍在旅途之中,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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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4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章
  易士奇愣住了,眼前的小华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和秀丽,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荆棘划伤的血痕,身上的衣裳及裤子已经撕成了一条条的,褴褛不堪。
  宝宝却是闪动着兴奋的目光,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
  徐尸道阴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华,颇为惊讶的说道:“想不到小华姑娘原来是武林高手,竟然瞒得过贫道的耳朵。”
  “兰教授,你说什么呢?宝宝,快去爸爸这儿。”小华白了徐尸道一眼,然后欣喜的将宝宝递给易士奇。
  “慢!教主有孩子了?我看看。”徐尸道如影随行,易士奇与小华但绝眼睛一花,手中的婴儿已经被徐尸道劈手夺去。
  “奇怪,这孩子也就刚刚出生不久的样子,竟然已识开口叫人,还有,我竟然未能看出这小丫头怀孕,当今社会已经变异成什么样子了?可叹啊可叹。”徐尸道长叹一声。
  “什么味道?”徐尸道皱起了眉头。
  “我屙了。”宝宝哈哈笑将起来。
  徐尸道一抖包袱皮,眼睛望过去,惊讶道:“原来是个残疾儿。”
  徐尸道年幼出家,如今已经七旬,看见这么小的人儿自是感到新奇,尽管那婴儿下身味道有些恶心,但还是舍不得松手。
  小华将宝宝拿下,取出带备的纸巾替他揩拭。
  “我要洗澡。”宝宝叫喊起来。
  徐尸道闻听忙说好,急匆匆去烧起了水。
  大木盆里热气腾腾,宝宝高兴地坐在里面嬉水,水花四溅。小华和易士奇一同为宝宝擦洗身体,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徐尸道站在那里看着急的直搓手。
  “里面房间有一些旧衣服,教主你可以领小华去换换,你看她已经体无完肤啦。”徐尸道对他俩说道。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入盆,兴奋的帮宝宝擦洗起细嫩的身体来。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将来也是在淘汰之列。”徐尸道摇摇头。
  “为什么要淘汰?我知道你是兰教授。”宝宝突然开口道。
  徐尸道冷不丁吓了一跳,“你竟然会……”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出自新生婴儿之口。
  “教授称爸爸为教主,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宝宝一面玩着水一面问道。
  徐尸道差点没晕过去。
  突然他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天意呀,这孩子不就是天生的教主么?冥冥中自有因果,原来三十年前的因缘竟是应在了这里!”
  
  

  
  小华一面换衣服,一面向易士奇讲述了她与母亲一同前来贵州的情况,她没有提及深圳医院的情况,只是说不放心这边才溜出医院的。
  易士奇心疼得抚摸着小华脸上和受伤的血痕,爱意澎湃。
  他俩手挽手走出里间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宝宝正与徐尸道聊得正欢。
  “这么说,尸道爷爷是用控制气场的方法来训练尸虫的啦,其实,如果使用蛊术可能效果会更好些。”宝宝说。
  “怎么?你知道蛊术?”徐尸道越听越惊讶。
  “当然,南疆的傣家巫师古老的蛊术对御虫是极其有效的,不巧我略懂一二。”宝宝毫不谦虚地说道。
  徐尸道感觉到自己多少年来的积郁一扫而光,心情是无比的舒畅,他小心翼翼试探的问:“小兄弟,当你训练的虫子完成任务,不再需要了以后,有什么办法除掉它们?”
  “杀。”宝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
  易士奇见此内心深处一寒,他仔细的望着面前的宝宝,仿佛不敢相信般。
  “易老弟,这孩子和本教圣物郑隐骨碗留在这里,你们可以离去了,贫道寻觅了数十年,今天终于见到了我教真正的教主,几百年了啊。”徐尸道激动莫名。
  “不行!”小华这段时间已经与孩子产生了一定的感情,突然间要分开,如何能够舍得?
  “贫道念在你们是教主的父母份儿上,才饶你们不死,难道非要逼贫道动手不成?”徐尸道冷冰冰的说,一股寒气袭来。
  “小华,我们带不走宝宝的。”易士奇明白,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小华走过来,轻轻地抱起宝宝,在他的脸蛋上亲亲,两滴眼泪落在了宝宝的脸上。
  “宝宝在这里吃什么?他生了病怎么办?你能保证他的健康吗?”易士奇向徐尸道提出诸多的疑问。
  “这点你放心,他可以喝尸虫的乳汁,百病不生。”徐尸道说道。
  易士奇几乎晕倒,他镇定下来后,说道:“尸虫是卵生的,不是哺乳动物,怎么会有奶水?”
  “只有尸虫王有乳汁,异常变异。”徐尸道回答,随后开门一声唿哨。
  “哗啦”巨大的溅水声,仿佛一座黑铁塔般的尸虫王爬上岸来,多肢带毛的脚划动着,只几步就已经来到了门前。
  夕阳照在它那坚硬的甲壳上,呈现出红褐色,隐隐看得见一块块的色素沉着,那可能就是老年斑,易士奇想。
  小华见到如此巨大的尸虫,着实吓了一跳,那尸虫王也是不住地打量着她。
  徐尸道捧起郑隐骨碗,说道:“教主每天要喝奶,明白吗?”
  那厮点了点头,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前脚,接过骨碗送到腹部下缘处,易士奇瞥了一眼,那里隆起来的密密麻麻的竟有上百个小乳房,个个都是黑不溜秋的。
  骨碗再送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盛满了白色的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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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一章
  徐尸道端着骨碗,啜了一小口,咂咂嘴说道:“此奶营养价值绝不逊色于牛奶,口味独特,而且以骨碗盛之,不但可解百毒,而且有增加功力之效,小教主长期饮用,体内会积攒尸虫王的一些遗传因子,对将来领导群虫大有裨益。”
  易士奇担心的望着宝宝,不料宝宝咕嘟咕嘟喝的挺香,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好喝,好喝。”
  易士奇对小华说:“看来此乃天意,说不定真的对宝宝本身有利呢。”
  徐尸道郑重道:“十年之后,你们的孩子将成为江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宗师,尸儒、尸释、尸道三尸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他,也就是那时,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徐尸道,我最后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叫中国绿色尸体组织?”易士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问道。
  “人死方得到解脱,或藏于大地之土,或火焚、或水浸、或金解,或虫食,均离不开五行之轮。人之尸,生命之载体,它的生物磁场尽管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个昼夜,但如果识易数之法,却可以天长地久矣。当年葛洪尸蜕为拜尸教的图腾,是作为一种象征,今天冠名绿色尸体也同样是一种象征,代表我们崇尚的自然与原始,歌颂这生命的载体,当然也考虑到环保方面的意义。”徐尸道解释说。
  “爸爸妈妈,我喜欢这里,讨厌城市,还有,如果有时间,去看看伊水。”宝宝说道。
  易士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他与小华最后依次亲了亲宝宝,离开了木屋,走了很远,还望见尸虫王那伟岸的身影矗立在那儿。
  夕阳西下,两人走出冰洞时,外面天已是黑了。
  “我们到下面的那片树林中过夜吧。”易士奇道。
  “就听易大哥的。”小华拉着易士奇的手,心情好了许多。
  这是一片浩瀚连绵的高山原始森林,由于高海拔,只是生长着耐寒的针叶树,如红松和桧柏等。
  易士奇四处拾了许多干松枝,夜晚寒冷,得多备些柴。尽管没有香烟了,好在打火机仍在口袋里,他燃起了一堆篝火。
  小华说去搞点吃的,便向林子深处走去,没多久,竟然捉了只野兔回来。
  不多时,穿于树枝上的野兔散发出来阵阵脂香,这香气随风向林深处弥散开来。
  “母亲好么?”易士奇关心的问道。
  “哮喘犯了。”小华道。
  “唉,都怪我太好奇,跟着这个青虚老疯子跑了这么远。”易士奇叹道。
  此刻,易士奇蓦地看见旁边小华的耳朵动了几下,面目表情突然凝固了……
  “怎么啦?”易士奇惊奇道。
  小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发出声响。
  易士奇于是屏气静听,他终于也听到了那由远及近,轻而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篝火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出现了不只一个而是一群身影,它们慢慢的围了上来,这是一群猴子。
  易士奇紧张的望着它们,不知它们的来意,但胸前的乾隆指骨并未发热,他知道此刻暂时还无危险。
  这似乎不是一般的猕猴,也不是横断山脉特有的滇金丝猴,看其身高和四肢的比例倒更接近于猩猩,身上长着的是金黄色的毛,头大尾短,前额凸起,也许是某种类人猿,易士奇心想。
  那些猴子起先对他俩及篝火和上面烤着的野兔感到惊奇,相互之间指手画脚,叽叽喳喳的嘀咕着,其中的一只体型魁梧的头领慢慢的接近小华,不住地打量着她,并用鼻子嗅嗅。
  小华没有动,静静的望着,火光映着她雕塑般的脸庞,眼角噙着泪水。
  易士奇感到十分惊奇,这时,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华慢慢站起身来,解开衣服纽扣,轻轻脱去上衣和内衣,赤裸着转过上身,并褪下裤腰,露出了后背上的黄毛和臀部的粉红色肉垫……
  猴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那头领更是伸手抚摸着小华背上的毛,似有无限的温存。小猴子们则窜过来有的拉手,有的抱腿,显得格外高兴。
  易士奇瞠目结舌,傻傻的望着小华,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是它们的同类。”小华幽怨的说道,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你不是!你不过是人类的一种返祖现象,小华。”易士奇大声说道,伸手捉住她的胳膊。
  随着猴群的一声尖叫,易士奇胸前的指骨突然一烫,凶险万分。
  小华对猴群摆摆手,叫声低了下去,头领狐疑的盯着易士奇。
  “易大哥,我可能暂时要离开你,不然你会有危险,你自己先回山阴村吧,母亲还在那儿等着你,我随后会去找你的。”小华幽幽道。
  易士奇刚要询问,小华已经在猴群的簇拥下向树林深处走去。
  易士奇脑袋一热,站立起来就追了过去,刚跑了几十步,前面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听到树林梢头摆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易士奇心灰意冷,魂不守舍的挨到天亮,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上了返程,他在公路边搭上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冥想着。然后在国道上了长途汽车,几经辗转,两天后回到了山阳镇。
  见到了母亲,易士奇一头栽到了客栈的床铺上,迷迷糊糊睡了三天。
  当他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之中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背影。
  那姑娘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伊水!”易士奇楞住了。

[ 本帖最后由 yunchuo 于 2007-4-7 13: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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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54: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二章
  果然是她,易士奇依稀记得的花腰傣姑娘,清纯的容貌,清澈的眼睛,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你醒啦。”伊水淡淡淳朴的笑容。
  “伊水,你怎么来这儿了?”易士奇惊讶的问道。
  “是小华,她来了哀牢山,告诉我们你现在需要人照顾。”说话的是岩坎老爹,和母亲从门口走进来。
  “小华呢?”易士奇问。
  “她走了,让你自己保重,还说你打开她的背囊就一切都明白了。”伊水说。
  易士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取过母亲递过来的背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有点眼熟的西门子数码照相机,他拿起来,盒子上两个清秀的小字:陈圆。
  这是住在茶马客栈的那个上海姑娘陈圆的东西,怎么在小华的手里?易士奇隐约感觉到一丝寒气自心中升起。他揿动开关,回放里面存储的图像,早些时候的都是拍的一些哀牢山风光,最近的几张只是一些磁迹线在上面。
  易士奇困惑不解,他拨回到拍摄状态,揿动快门,再回放,画面上出现了房间、母亲和微笑着的伊水,相机恢复了正常。
  山阴村,他想起了侦破组说的九月八号,李西华死的那天晚上,监视的摄像机没有拍到完整的画面,也都是一些零乱的磁迹线。
  易士奇继续翻动小华的物品,一封信露了出来,他轻轻抽出,这是一封小华写给她的信,他先看了看落款,是一个月前写的,可能是在终南山上的时候。
  易大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多保重。
  我怀恋我们的相识,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感激你允诺会娶我,我也曾梦想与你结婚,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我知道最后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越是拖到最后,对易大哥的伤害越大,我必须下决心说出这一切,但我无法面对你,几次想告诉你真相,可都还是张不开口,因为一旦说出来,我也就永远失去了你。
  二十年前,山阴村水潭边是当地的一座小卫生院,总共只有七个人,就是后来居住在山阴村的那七户人家。
  每天黄昏时,医院都会清理出来一天的垃圾,基本上都是由护士郝美芝倾倒在杂树林中。垃圾里面什么都有,其中间或有一些血肉模乎的东西,那是人工流产打掉的胎儿。这些都被树林中的一只流浪到此的大雪山人猿看到了,她是一只雌性小人猿,她什么也不懂的吃下了那些胎儿,那些都是女婴。不知道为什么,小猿的体内逐渐发生了变化,除了后背上的毛和屁股上的肉垫外,其它的部位越来越接近于人类,而且具有了人的思维,发音与习性,直到那一天,李西华的父亲——医院里的一名医生发现了她。
  他收养了她,以为她是人,是一个被人遗弃的,身患返祖残疾的可怜女孩儿。
  
    
  当时的年代,由于政府只允许生一个孩子,所以人们鄙弃女婴,遗弃乃至溺婴事件层出不穷。李医生收养患疾女孩儿与人们的观念相悖,但他不理睬镇上人的白眼,对女孩儿疼爱有加,替其取名叫小华,并告诫儿子李西华不得欺负妹妹。
  李医生的老婆则接受不了,她三番五次要赶小华走,与李医生吵架,最后甚至去医院搞来了一些安眠药,溶化在水里骗小华喝下去了。也许是小华命大,幸亏被哥哥及时发现,喊来了父亲把她抢救活了。这一次,李医生盛怒之下暴打了老婆一顿,老婆则离家而去,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就是老蛊婆。
  小华体内的变化仍在继续,每逢月圆之夜,她都坐卧不安,心神恍惚,开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她慢慢明白了,是她吃下的那些女婴胎儿的某种物质在潜移默化的起着作用。从她流浪到山阴村开始到李医生带她回家,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她可能吞噬了四、五百女婴尸,从人流的两个月胎儿到八九个月引产的婴儿都有,甚至还吃过十几具因超生被溺毙的刚出世的健康女婴。
  小华会在月圆夜深之时,偷偷溜回树林中发出痛彻心肺的哀号,也许是类人猿在呼唤失散的同类,也许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女婴灵魂在诅咒,总之那声音像极了婴儿在啼哭。
  医院的七名医生护士害怕了,他们知道他们亲手杀死了多少婴儿,那些本不该在母腹中被强迫用冰凉的机器绞碎的女婴,就是他们用B超隔着肚皮与她们以目相视,然后残忍的撕碎了她们。而且有些孕妇是由民兵用绳子捆绑来的,任由她们嚎叫,医生们还是不动声色的将长长的针头戳进子宫,刺入婴儿的脑袋里。
  一定是她们,那些死不瞑目的婴灵,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人们之间开始流传起鬼婴索命的事来,医院里甚至夜间都不敢再值班了。此刻恰好镇内有栋部队撤走后的营房还空着,所以医院就经镇上同意将医院搬到现在的这个地方了。
  但是还是有人时不时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山阴村医院旧址婴儿的啼哭之声,每到太阳落山,黄昏一到,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山阴村了,那里名副其实的变成了一个无人的死村。
  直到有一天,自终南山上来了个老道。
  老道说这声音来自鬼婴,也就是在医院里死去的那些女婴的怨灵,他布置了一个玄武七煞阵,可以镇住怨灵,否则怨灵长大了,就会前来向医院里的七人索命。
  人们按照道士画的图纸,循北斗七星之形,建造了这七栋房子,果然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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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5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三章
  小华的感觉是自从房子按七星排列建好之后,就立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仿佛类似一种气场或是磁场般。她在山阴村的各个不同的地点,发觉压力也有轻有重,如杂树林和水潭边就相差很多,而且似乎还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化着。自己体内经常出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暴戾,尤其是每当月圆之夜的那种嚎叫的渴望不见了。
  小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哪里知道这玄武七煞阵乃是战国时期著名易学宗师鬼谷子所创的三大困魔阵法之一,向以诡异著称,凡是困入此阵的妖魔鬼怪必为七股煞气所伤,无解。
  其玄武本为道家的神兽,是龟与灵蛇的变异体,通俗一点说,就是乌龟与灵蛇的混合蛊。道家四大蛊,是为青龙蛊、白虎蛊、朱雀蛊和这个玄武蛊,具体作用青龙蛊属木主勃发,白虎蛊属金主凶杀,朱雀蛊为火多热毒,而玄武蛊属水就寒毒,而且最为诡异。
  小华不是什么妖魔,亦非鬼怪,本身与人类一样,属于灵长类的生物,这玄武七煞阵即使再变化多端,再诡异凶险,其实对她是没有实际杀伤力的。关键是那些死去的婴儿怨灵,也就是她们的生物磁场聚集在了小华的体内,这股力量属于煞气的绞杀的对象。
  人类十月怀胎,自受精始,一个新的生物磁场就开始了孕育,两三个月后,胎儿的生物磁场就已经形成并完善了,其它就是等待子宫内的那个载体(婴儿)发育成熟分娩了。当这些载体未成熟就被人为的绞碎抛弃在树林里,她们体内的生物磁场与常人死去时一样,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消散期,恰巧在这期间为小华所吞食,她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载体。
  可是这些婴灵满怀怨气,她们甚至隔着孕妇的肚皮与医生护士们相望,尽管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和说些什么,但已经感觉到了这些白衣人的恶意,后来果然对她们下手了,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她们牢牢地记住了那些白衣人的模样和磁场。
  世上诸多死亡事件中,民间传说以厉鬼为甚,就是指含有冤情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满含报复心的那股生物磁场。然而最厉害的莫过于小鬼,就是冤死的小孩子,它们生性单纯,好恶分明,感情冲动,往往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进行报复。
  山阴村这数百女婴被绞杀于母腹,其怨气尤甚,一旦在小华体内联起手来,其势可想而知,而这一点,是当年鬼谷子创阵法时万万没有考虑到的。
  
  
  
  任何阵法都是有时效的,玄武七煞阵的时效是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小华体内被克制住的怨灵每逢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便萌动,但此阵的磁场是按北斗七星位置根据黄道旋转的,有七种不同的变化,就如同人体的穴位有子午流注的变化一样。
  那是布阵之后的第三年,中秋节的夜半子时,乌云密布,山雨欲来,天气十分闷热。半夜时分,小华体内怨灵汹涌澎湃,辗转反侧,便起身到厨房灶间喝水。此刻正是破军位(李西华家)上煞气流转留下了一个空隙,阵眼便是灶间。不巧就在此刻,李医生出来小解与小华相遇,悲剧瞬间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兄妹俩发现李医生微笑着死在了灶间。
  人们认为李医生是死于心肌梗塞,因为他原患有心脏病,之后便按正常死亡安葬了。
  小华只是觉得那晚做了个梦,梦见她抱着李医生的脑袋,舌头伸进了他的鼻孔里,舌头卷成了坚硬的吸管状,刺穿鼻腔进入脑部,吸食了他的脑髓。
  这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说出来,一直压抑在心里面,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以后她和哥哥李西华相依为命,慢慢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今年春天的一个月圆之夜,玄武七煞阵突然间冰消瓦解,那夜小华又作了一个噩梦,那是西面第一家,杨天寿伯伯,原来医院的院长,梦中可怕的情形与十七年前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每一个月圆之夜,她都作一个同样的噩梦,一户接着一户,霍婶婶、李叔叔、吴老伯、万叔叔、郝奶奶相继死去。直到哥哥李西华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摄制组。
  她把七次噩梦全部告诉了哥哥,只是没有说出她是来自大雪山的人猿,也没有告诉哥哥当年流浪时,因饥寒交迫而吞食女婴尸体的事情。
  哥哥安慰她,那些都是小孩子因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哥哥还说,已经请了他的同学易士奇前来,这位同学是专门研究风水和灵异现象的,一定会帮助解开山阴村噩梦之谜的。
  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易士奇还是没有赶来,哥哥情绪低落,他让小华先睡,自己在灯下写下了最后的那封信。
  小华无论怎样坚持,还是于半夜时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同样的噩梦吓醒了她,此刻哥哥的脸上露着古怪的微笑,体温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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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58: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四章
  哥哥的死,终于唤醒了我,我彻底的清醒了,杀死我的救命恩人、养父和我的山阴村邻居的真凶原来就是那些婴灵,它们寄居在我的体内,控制着我,我是一具行尸走肉。这个事实太可怕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崩溃了,我以哥哥的名义给你发了邮件。
  易大哥,见到了你以后,我改变了,我决定跟随你离开山阴村,彻底的忘却山阴村并永远不再回来。为了尽快离开,我暗中帮助你,吃掉了漏网的尸后,我也吃掉了金蚕,目的是警告你及早抽身。
  我做的对吗?我还杀死了陈圆,尽管那是瞬间的冲动。我当时受岩黑五毒蛭控制在伊水床上抱着她,突然门被推开了,一阵眩目的闪光暂时封住了蛭毒,我得到了片刻的清醒,这个女人会毁了你对我的感情,我毫不留情的攫住了她,吸食了她的大脑。
  我所做的一切,我……
  还有那个深圳医院的黄主任,杀了他,他几乎发现了我人猿的真实面目。
  直到我在大雪山重新遇到了我的族人,我才终于明白了,我是人猿,我们不是同类,我与生俱来的戾气也许在哪一天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害到你,伤害到我最心爱的人。
  我必须走了。易大哥,你和伊水才是天生的一对,它是一个真正一尘不染的女人,我祝福你们。
  另外,伊古都不是我杀的。
  保重。我要回到我的族人身边去了。
  李小华。
  易士奇惊呆了……
  他痴痴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的,这样的不可思议,人猿,婴灵,真凶?还有什么是真的?
  易士奇苦笑着从口袋里找出那三枚铜板,抛撒出去。
  定睛细看,乃是“雷泽归妹”第五十四卦,上六爻。象辞说,女子的筐篮里空空荡荡没有实物,男子用刀宰羊却不见出血,诡异啊。
  伊古都是谁杀的?
  
  
  
  易士奇头脑中出现了初见伊古都尸体的情形:那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连绵起伏的乌蒙山,黄色警戒圈内,伊古都躺在了山阴村水潭边,一条瘦长的腿伸进了潭水里,张开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而圆的黑眼球迷惘地望着天空,长满紫色疙瘩的长脸上,紧闭着的嘴角透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是老蛊婆杀了伊古都么?”易士奇自言自语道。
  老蛊婆的确是在树林里活动过,动机是伊古都的金蚕杀死并吸干了她的毒蜘蛛小花,她尾随着他俩回到了山阴村伺机下手。老蛊婆明白只要有天下第一的金蚕在,她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伊古都的,可是机会恰巧来了,小华在潭边伸手捉住并吃掉了金蚕,正因为她是一只人猿,而且婴灵附身,所以不惧这毒蚕。
  伊古都失去了金蚕护身,被老蛊婆乘虚而入,杀了他。但也不对呀,老蛊婆用什么杀的伊古都?伊古都的尸体与其他人一样丢了脑子,露着古怪的微笑。
  凶手1:金蚕,它进入人体啃噬人脑和内脏,伊古都内脏仍在,而且尸体的嘴应该是张着的,那是尸虫们逃跑的通道。再者,相信老蛊婆是绝对没有金蚕的,否定。
  凶手2:五毒蛭,可在人脑内释放五种毒素,最后一种笑毒令人微笑,而且也喜食人脑组织,可是那时五毒蛭还远在云南哀牢山中,更是花腰傣的秘传,老蛊婆也不可能拥有,否定。
  凶手3:小华,她那人猿的舌脷可以卷成吸管,刺穿鼻腔进入脑部,而且前八位死者均是如此,他们脸上均露出微笑,说明人体脑组织被人猿以这种方式吸食后,神经系统最终拉动嘴部某些肌肉,正常人看来,那就是一种古怪的微笑。
  但是,小华信中明确了伊古都非她所杀,她既然承认了前面八个人都是她杀的,没有必要再隐瞒一个伊古都了,况且易士奇相信她没有撒谎,否定。
  凶手4:大尸虫阿兰,她吐出的小尸虫确实迅速的杀死了黄狗,但黄狗脸上呲着牙齿的表情不是人类意义上的微笑,因为动物学家们统计过,世界上的生物只有灵长类动物会笑。
  凶手5:徐尸道,也就是青虚道长,不过怎么看也都不像,否定。
  难道老蛊婆还豢养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蛊么?
  易士奇头痛欲裂,他已经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杀害了伊古都。
  伊水看着易士奇左右为难的样子,劝慰道:“何不去问问苗疆女巫?”
  对啊,苗疆女巫,“残月子时,故地重游,若见婆婆,铜镜映月。”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易士奇此刻最想见的可能就是春花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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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3: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五章
  “我们去苗疆吧。”易士奇以目光相询道。
  “好,我们一起陪你走一趟大苗山。”岩坎老爹呵呵笑道。
  “我要把金蚕、青铜镜和那本书还给春花婆婆,那镜子没有带在身上。”易士奇怅然道。
  “是这个吗?小华姑娘让我带来给你的。”母亲自包里取出那面青铜镜说道。
  “正是它。”易士奇心里由衷地赞赏小华的细心。
  易士奇吩咐大家做准备,自己则来到了镇派出所,找到了赵局长。
  “山阴村的案子已经明了,原来是二十多年前数百个被这七名医护人员杀死的女婴的怨灵所为,这是小华留下的信。”易士奇将信交给了赵局长。
  赵局长惊讶的接过信,边看边张大了嘴,最后竟说不出话来。
  “匪夷所思!怎么可能?立即传讯李西华的妹妹!”半晌,赵局长发出指令。
  “她已经走了。”易士奇说道。
  “去哪儿了?”赵局长依旧沉浸在惊愕之中。
  “遥远的大雪山。”易士奇喃喃道。
  当赵局长联系上了云南哀牢山地区的警察和深圳警方,终于核实了陈圆之死和黄主任死亡情况后,初步证实了小华信中的部分内容,但是要他们相信和承认目前科学发展水平以外的的东西,毕竟还是不太可能的。
  易士奇和母亲再加上岩坎父女一行四人,于当天下午乘上了开往湘西凤凰城的长途客车。
  湘西的凤凰古城,位于沱江之畔,群山环抱,关隘雄奇,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叠翠的南华山麓倒映江心。江中渔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悬崖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这里曾被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称赞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
  凤凰城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古代城楼、明清古院,古老的沱江静静地流淌,唐代的黄丝桥古城,举世瞩目的南方长城。沈从文先生的故居以及墓葬就在这里,这里也是怀化、吉首、贵州铜仁三地之间的必经之路。
  易士奇等人下了车,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他们走在古城石砌的岩板街上,细细的雨雾中,耳边传来进香客的牛皮钉鞋敲击街面时“叮叮”的响声,仿佛时间倒退了若干年,令人顿生隔世之感。
  “距离残月之夜还有数日,我们就在这里暂住休息几天。”易士奇解释道。
  他们见不远的前面有家“古城东门客栈”,便近前打听,赤着双脚的老板娘咚咚咚的带他们上了二楼,房间很好,窗下便是汨汨流淌着的沱江。
  易士奇要了两间房,母亲同伊水住,他和岩坎老爹住在紧靠江边的一间。
  望着烟雨苍茫的沱江,易士奇和岩坎老爹默默地抽起了烟。
  “这么说,那只骨碗竟是如此大有来历啊。”岩坎听罢易士奇叙述完以后,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现在郑隐骨碗回到了拜尸教之手,恐终是祸害呢。”易士奇忧心道。
  “客官,郑什么的骨碗啊,本小店就有哇,你们要不要?”老板娘提着水壶走进来,刚刚好听到易士奇话说到“郑隐骨碗”处。
  
  

  
  “你说什么?你店中有……骨碗?”易士奇惊愕道。
  “客官,我这就拿上来。”老板娘是土家人,性格直爽,风风火火。
  不一会儿,她就捧上来一叠碗。碗呈黄白色,略深,光滑发亮,且大小规格齐全。翻过碗底,竟刻有字迹,上面写的是:正德年制。
  “老板娘,这碗明明是仿大明正德年间而制,你看这样光滑的内外壁,如此圆的口,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你这是用骨粉混合环氧树脂压铸成型的假货啊。”易士奇揭露道。
  “切,古董能卖五块钱一只?也不想想。”老板娘不满意的嘟囔着下楼去了。
  “大概是些猪骨牛骨做的。”老爹说。
  晚饭是在街上的小摊上吃的,易士奇点了当地有名的血耙鸭子、苗家酸菜豆腐汤、大苗山酸鱼、蕨菜炒腊肉和野葱社饭。
  易士奇想起了在大苗山上吃鳝鱼的那晚,他摇了摇头,此地苗人竟有如此古怪的习俗。
  这几日,老爹有意撮合易士奇和伊水两人,便请易士奇带伊水四处走走,让第一次离开哀牢山的伊水长长见识。
  他们最先到的是古城内的沈从文故居。沈从文是我国著名乡土文学家,誉为世界乡土文学之父,他那散发着浓郁乡土气息的文章,曾经是易士奇的最爱。
  故居始建于清同治五年(1866年),系木结构四合院建筑,占地约一亩,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诞生在这里,并在此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1988年病逝于北京,骨灰葬于凤凰县听涛山下。这是一栋已有百余年历史的清朝晚期建筑,分为前后两进,中间一个小天井,左右配以古色古香的厢房,给人一种精巧秀丽的感觉。飞檐矗立的屋架和灰色牢实的墙体结结实实的融为一体,显得十分和谐,那苍老陈旧的板壁和剥蚀脱落的门窗,显示房屋的陈旧与古老。
  据传,当年沈从文的祖父辞官回归故里,买下了这块地皮,修建了这座四合院式的楼房。从沈从文的祖父到沈从文这一代,前后经历了三代,风雨沧桑几十年,也曾显赫一时。时过境迁,昔日的辉煌与荣耀,已成过眼烟云。如今已是人去楼空,睹物思人,不禁心下黯然。
  易士奇一路讲解着边询问沈从文墓所在。经人指点,他与伊水乘小舟于沱江之上,水清而浅,伊水以手抚摸长达数米的水草,感到十分惊奇。舟从草上过,草似飘带抚摸船帮,飘逸之极。船至官渡口,弃舟上岸。旧时水路乘舟都由此上下岸,自然形成埠头,繁华一时,商贾往来、迎官送客均于此,故称官渡口。但现在没落了,成了冷落小巷。
   沿石板小巷上行拾级而上,见到一方形石碑,上书“沈从文墓地”五个遒劲大字,右边岩石上有黎元洪题壁的“兴废周知”四字。再向前可见一座五尺石碑,这是著名画家黄永玉及夫人为纪念沈从文而立的,碑文是:一个战士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易士奇口中念叨着这句话,唏嘘不已。
  前面狭长的草坪上有一块高近2尺的天然五彩石,状如云菇,正面刻有一行小字,文曰: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沈从文。
  这便是沈从文的墓碑,这字是集沈先生手迹而成的。他的骨灰就埋于碑下。墓碑背面,刻有其姨妹张充和女士的撰联:“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易士奇举目四顾,见墓地倚山临江,清幽超尘,紫气霭霭,竟也暗合要领。此地据说是沈从文生前亲自选定的,他的骨灰一部分葬此,一部分洒在沱水中。墓地所在的山名为听涛山,安眠山腰,日夜听涛,长观世事沧桑,静思天地真谛。
  易士奇再观这块简陋的石碑,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真乃奇人也,沈先生不愧为中国一代大儒。”
  “小兄弟难道不是奇人么?别来无恙否?”身后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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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7 14: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十六章
  易士奇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格桑活佛笑呵呵的站在了面前。
  “咦,大师不是去罗浮山了么,怎的在此巧遇,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易士奇高兴的合掌施礼。
  活佛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兄弟意欲何往?这位却不是小华姑娘?”
  易士奇道:“这是伊水,她是哀牢山花腰傣人,小华已经走了。伊水,快来拜见格桑活佛。”
  伊水见过活佛,活佛眼神扫过伊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
  “大师,我要去大苗山一趟,准备把金蚕还给苗疆女巫,我已经厌倦了世间的这些争斗,心灰意冷。”易士奇道。
  活佛呵呵一笑:“可是往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可惜了一块良材美质,现在还不愿做贫僧的徒弟么?”
  “我意已决。”易士奇语气坚定。
  “你何时去大苗山?”活佛问。
  “几天后的残月之夜就送还金蚕,反正我也保护不了它,万一落到恶人手里岂不作孽。”易士奇回答。
  “小华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怎会离开你?你们吵架了还是你变心了?”格桑拉易士奇到一边小声问道。
  易士奇苦笑了一下,只得将小华是人猿,如何报复杀人,留书出走的事情告诉了活佛,他不愿意对活佛有所隐瞒。
  “孩子呢?”活佛追问道。
  “这……”易士奇一时语塞,最后一咬牙,将横断山大雪山的事情讲给了活佛听。
  “这么说,孩子成为了新的教主,郑隐骨碗也物归原主了,这徐清老道下手够快的。”活佛听完了叙述后说道。
  “你说什么?”易士奇心中一凛。
  “贫僧说徐清老道办事果断。”格桑答道。
  “我重来都没有提过徐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你是尸释?”易士奇感到寒气陡升。
  “果然明察秋毫,聪明绝顶,不错,我就是尸释,CGS组织第三护法。”格桑活佛目光炯炯。
  “大师,我万分敬重你,可是你们的计划本身就是疯狂的,是不现实的,我真的想不通,以大师您和青虚道长的才智和功力,为什么不去做些有益的事呢?”易士奇寒心道。
  活佛默默地盯着他,未有作声。
  “你看我就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点学问,就像沈从文先生一样。”易士奇由衷的说道。
  “你知道沈从文先生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吗?”活佛面无表情道。
  “是什么?”易士奇随口道。
  “尸儒。”
  
    
  易士奇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易士奇回想当年正是读《边城》而知道沈从文,知道湘西这个地方的,他喜欢作者笔下的那一缕淡淡的哀伤,时常想象着,在那遥远的湘西,碧溪的渡船上只剩了一个清寂的身影,她依然在执著地守望……
  如果有中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沈从文莫属。
  “唉,可惜1988年就去世了,天妒英才啊。现在新的尸儒还未出现,可叹之极。”格桑满怀深情道。
  “当今文坛红极一时也是大有人在呀,譬如跋涉于人生苦旅的大散文家余秋雨,回归原始的当红诗人赵丽华难道不可以吗?”易士奇问道。
  格桑摇摇头,叹道:“近代我比较看好马寅初,他的《新人口论》暗合CGS的教义,他主张减少人口,对我们消灭人口的最终目标是有帮助的,可惜早于1982年就去世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请芙蓉姐姐,山东二哥来当尸儒吧。”易士奇嘲讽道。
  格桑并不生气,也许他并不知道网络上红极一时的做秀,因为他曾经说过,讨厌使用现代化的东西。
  “不过,新的尸儒人选已经诞生了,他不但有文化,聪明绝顶,并且热爱大自然,更难得的是奇遇不断,异于常人。”格桑高兴得说。
  “大师,你不会是在说我吧?”易士奇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就是你,当今世上哪里寻得出第二个如你一般奇遇连连的人?”格桑郑重道。
  “大师,我说过了,我对江湖上的事情毫无兴趣,我不干。”易士奇斩钉截铁道。
  “不怕,新教主长大还要些年,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小兄弟,后会有期。”格桑颇有信心的说道,随后转身隐去。
  易士奇感到索然无味,便同伊水乘舟返回,一路默默无语。
  “易老师,我想同你一起去见苗疆女巫。”伊水道。
  “好吧,不过你要在下面等我,婆婆可能不愿见生人。”易士奇点头道。
  他向伊水讲述了苗疆女巫春花一生的坎坷遭遇,以及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和嫉恶如仇,伊水从来未听说过这些,易士奇还未讲完,她已经热泪滚滚了。
  这两天,易士奇同伊水带着金蚕上山,那蚕儿高兴的搜寻了数条毒虫,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终于等到了农历月末,易士奇告别了母亲和岩坎老爹,带同伊水登上了驶往大苗山的汽车。
  是夜,一钩残月,冷冷的挂在了东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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