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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x110

《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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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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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替身
  “苗疆与我花腰傣素无仇怨,如今黑巫师到我哀牢山出手究竟为何?”那男人说的是地道的云南口音。
  易士奇大惊,忙推开怀中的小华……。但见小华眼神迷离,口中仍在说着:“黑巫师为何毁我肉身?”
  “你是岩黑!花腰傣巫师的儿子?”易士奇脱口而出。
  “不错,苗疆竟然也知道我岩黑么?”小华在问。
  易士奇略一思忖,心中明了,于是说道:“我明白了,当年的岩黑已经死了,巧的是死在了天狗食日的千年难觅的地穴之中,那穴是整个哀牢山地气交汇处,磁场极佳。大凡人死咽气之后,大脑中的生物磁场可继续保持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消失殆尽,所以中原民间有做七七之说。当然,这段时间须得肉身不腐。”
  “黑巫师果真博学,佩服。”小华说道。
  “岩黑,你人虽然肉体已死,但生物磁场与哀牢山地穴的地磁频率相匹配,因此,你大脑中原有的生物磁场被加载保留了下来,至今已经数十年,这完全是倚仗那地穴风水之故。如今,你大概已经感知到了,承载你生物磁场的载体——你那不腐败的肉体已经被毁,因此,你只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意识知觉了,而且从昨天夜里开始,虽然你的生物磁场可以暂时加载到五毒蛭身上,但是你的意识仍会一天天模糊。”易士奇解释道。
  一阵沉默,窗外的月光扑簌迷离,清风徐徐。
  “我花腰傣与你苗疆并未结怨,你黑巫师为什么千里迢迢赶来毁我肉身?”小华重又发出厉声质问道。
  易士奇冷笑道:“岩黑,你的五毒蛭作恶多端,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我问你,你又为何千里迢迢跑到贵州乌蒙山杀死八条人命呢,如无前因,何来后果?”
  “我什么时候去过贵州?几十年来,我就从未离开过哀牢山!”小华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易士奇追问。
  “千真万确。”小华信誓旦旦道。
  “这就奇怪了,据我所知,只有五毒蛭的五种毒素才会使人产生苦怒哀愁喜五种表情,难道除此而外还有其它毒蛊可令人死时面露微笑?”易士奇诧异道。
  “未听说。其实五毒蛭名头的由来并不是因为它具有五种毒素,而是它一生之中须得蜕五次皮,每隔十五年蜕一次,而且每蜕一次,其毒性则更烈一倍。”小华解释说。
  “你这条五毒蛭蜕几次皮了?”易士奇问道。
  “前天夜里蜕第五次,若不是它眼睛被你的金蚕刺瞎,赶回去蜕皮脱胎换骨,我们也不会轻易离开的。现在我的五毒蛭已经将瞎眼的第四层皮蜕掉了,功力毒性已绝不在苗疆的金蚕之下了。在哀牢山,这是硕果仅存的一条五毒蛭了。”小华得意道。
  易士奇想起了陈圆,口气一冷:“陈圆是你杀死的吧?”
  “不错,我们蜕完皮就赶过客栈来与你和金蚕决一死战,不料你们竟然不在,既然空等着烦闷,于是我就私下里先享受一番。”小华淫笑道。
  “享受什么,在你来说,杀人就是享受?”易士奇忿忿道。
  “不,不是,岩虎抢了我的兰儿,我就报复他的女儿。”小华说道。
  “伊水!你对伊水做了什么?”易士奇大惊。
  “哈哈,我不过是和我的毒蛭侵入小华的身子,暂借小华的嘴,亲吻亲吻伊水而已,我知道伊水那丫头倔强的很,因此事先让她昏睡了。你紧张什么?今夜才和她洞房花烛呢。”小华冷笑着。
  “今夜?”易士奇疑道。
  “当然今夜,你说的不错,我还有四十九天,不,四十七天的新婚夜,哈哈,岩虎啊岩虎,你想不到吧……?”小华笑道。
  “你想……。”易士奇猜到了岩黑的意图。
  “不错,就是借你的肉体,如何?咱们花腰傣巫师同苗疆的巫师一同与伊水行那巫山云雨……。”
  “呸!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易士奇打断岩黑的话,同时伸手入怀,准备取出青铜镜和瓷瓶。
  “别动!你已经来不及了。”小华喝道,并张开了嘴,口中伸出一个肉乎乎的大吸盘,那吸盘滴着口涎,虎视眈眈的紧贴着易士奇的脸。
  易士奇懊悔莫及,此刻只能束手待毙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黏糊糊的吸盘张开了无数的无色鞭毛来吞噬着自己……。
  
  

[ 本帖最后由 yunchuo 于 2007-4-6 22: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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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2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深了,两名警察躺在竹椅上,紧挨着暖烘烘的火塘睡了。岩坎老爹仍不困,这两天客栈发生太多事,他实在是睡不着。
  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老爹看见易士奇走下了楼梯,转过身走向伊水住的那间偏房。
  “恩公,是要解手么?”老爹站起身来招呼道。
  易士奇恍若未见,径直来到了伊水的门前。
  老爹一下子发了懵,咦,有点怪啊,莫非他与伊水有约……?
  西南边陲地理偏僻,风俗各异,花腰傣族未婚男女交友随便,大凡看中哪家姑娘,小伙子夜晚登门解下腰带挂于门框之上即可入内幽会,姑娘的房门不但没有锁,而且女方家里人见到也是不闻不问,来的小伙子越多则越有面子。其他有意者见已有先来者腰带悬于门上,便知趣离开寻找未挂腰带之姑娘家。
  自古以来的未婚男女的这种结交方式,成为了傣家一个很奇特的风俗,与中原婚俗截然不同。当六、七十年代,大批的上海及重庆知识青年来到这里时,立刻被此地独特的风俗所吸引,男女知青入乡随俗也乐此不疲起来。因此,此刻老爹见到易士奇深夜溜到伊水门前,并未感到过于意外。
  老爹见到易士奇推开了伊水的房门并随手带上,他笑了笑,这个来自南方的大学老师是个好人,伊水跟了他,自己也就放心了,将来九泉之下,也好对伊曼、岩虎和兰儿有所交待了。
  
  


  
  第二十八章
  伊水自易士奇进门时就惊醒了,她诧异的望着这个心目中颇有好感的男人,她知道,正是这个男人去除了她身上的毒蛊,才使自己重新变回了正常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恩公。
  可是恩公这么晚来做什么呢?
  伊水童年时就受到五毒蛭的控制,至今对男欢女爱之事仍不甚了了,纯洁如幼稚园女童般,心内一片空明,以至当恩公坐在了床边,将手掀开她的被子时,她竟还是莫名其妙。
  “恩公,你要做什么?”她问道。
  恩公的笑容很奇特,而且又不说话,只是那眼神中似乎冒着火,烤得自己心里慌慌的。
  恩公的手朝着自己的胸部摸来,不知为什么自己感觉浑身发麻,也不想躲开……。
  易士奇胸前贴身的乾隆指骨突然一热,也就在一刹那的瞬间,他短暂的恢复了清醒,大吃一惊,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伊水好奇的发现恩公的眼神一凛,缩回了手,并站起急转身出门,但刚至门口,却不知为何突然站住,随即又转回身来,目光中又重新冒火,并重复起刚才的动作,伸手摸向自己的身体……。
  伊水笑了,恩公真有趣,她也伸出手来,去抓住他的手。
  易士奇胸口又是一热,神志猛地惊醒,他知道那乾隆指骨是有灵气的,能够克制岩黑的生物磁场,事不宜迟,他迅速地挣脱伊水的手,入怀抢出那段乾隆指骨塞进了口中……。
  不料,易士奇口腔深处突然伸出那只吸盘,竟将乾隆指骨接了去。
  千古帝王的肃杀之气与哀牢山恶灵相较,瞬间镇住了五毒蛭蛊毒,一股清凉生出,易士奇终于清醒过来。
  “伊水,对不起,我,我没想做……。”他赶紧起身,支支吾吾的边说着夺门而出。
  身后传来伊水喃喃细语声:“恩公,你做什么都可以……。”
  易士奇面红耳赤的冲出房门,岩坎老爹大为不解,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易老师,恩公……。”老爹道。
  “老爹,那五毒蛭没有死。”易士奇急促道。
  “啊!我去拿枪。”老爹转身进屋取猎枪。
  “不,老爹,它躲在了这里。”易士奇指着自己的脑袋。
  “恩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老爹问道。
  “老爹先别问了,还是逼出五毒蛭要紧,”说罢掏出青铜镜递与老爹,“快在月光下照我的影子!”
  夜空中,天边厚厚的乌云席卷而来,月亮已经被遮掩在了云中……。
  
    
  岩坎老爹双手高举青铜镜对准了易士奇,可是没有了月光,里面漆黑一团,根本照不见人影。
  嘿嘿的嘲笑声在易士奇的大脑中回荡,岩黑的意识说道:“别费劲了,黑巫师,青铜神兽镜在月光下可以驱出五毒蛭,但对我则是无用,我已经进入你的大脑深处,我是无形的,你找不到我,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俩将成为一体,你能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再也不会魂飞魄散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我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哈哈。”
  岩黑笑了一阵,然后又说:“刚才你塞到嘴里的是什么药,像块骨头,好煞气!你犯了个大错误,现在五毒蛭已经被你的那块药骨头麻翻,处于长期昏迷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你就是再用青铜镜照,它也没有反映,不会出来了。”
  易士奇大惊失色,如此岂不是弄巧成拙,反而让岩黑借自己身体还了魂?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易士奇试图用意识与其沟通,不料岩黑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说话吧,我听得见。”真是欺人太甚。
  “岩黑,这么说毒蛭已经丧失了作用?”易士奇压低声音说道。
  “是这样。”岩黑的意识说。
  “我无论与谁说话和做什么,你都知道?”易士奇寒心道。
  “没错,只是我须得太阳落山方才可以醒转,早上日出前睡觉,有什么事情,你必须夜里和我商量,白天你是找不到我的。”那意识解释道。
  老爹上前拍了拍易士奇,担心道:“恩公,你在和谁说话?”
  易士奇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听得老爹是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易士奇收起铜镜上楼,来到了小华的房间。小华已经睡述,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华是无辜的,他想。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叼起了一支香烟,望着青烟袅袅,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烟!好久都没有抽到烟了,真是香啊。”岩黑突然赞叹着。
  
  

[ 本帖最后由 yunchuo 于 2007-4-6 22: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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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49:2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讨厌!让你抽。”易士奇气愤地骂道,把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揿灭,然后一头扎到床上睡觉。
  “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易士奇,他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小华怯生生的走进来。
  “易大哥,我们还是走吧,我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怕。”小华面色憔悴。
  易士奇心想,昨晚的事情不知她会不会有些记忆,于是便道:“小华,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
  小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睡好了,一睁眼天就亮了。”
  看来她对受控制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记忆,就像自己若不是乾隆爷的指骨有灵气,也是懵懵懂懂去做清醒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的。
  “好,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他说。
  早饭后,易士奇使了个眼色叫岩坎老爹出客栈散散步,老爹会意地跟出来,肩上挎着猎枪。
  太阳刚刚升起,茶马古道旁的小草上沾满了露珠,林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去,鸟儿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空气格外清新。
  易士奇叫了几句岩黑,脑中没有丝毫反应,看来日出后那家伙确实睡觉了,白天自己所作所为,岩黑是不会知道的了。
  “老爹,我准备今天走,先到昆明的大医院进行脑部检查,做下核磁共振或脑CT扫描,如有发现那毒蛭,即便是开颅取出也在所不惜。”易士奇斩钉截铁道。
  老爹点点头,心中十分难过,叹气道:“恩公,你救了伊水却害了你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易士奇坦然一笑,道:“生死由命,说不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然后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万一没有其他办法,我有一事相求。”
  “恩公,说吧,无论何事,我一定办到。”老爹言之凿凿。
  易士奇苦笑道:“给我这里来一枪,我要与岩黑同归于尽。”
  老爹怔住了,半晌说道:“恩公,总有办法的,一定有。”
  “我只是说万一,老爹放心,我易士奇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决不会屈服的。”易士奇坚定的说道。
  临行前,老爹私下将嘎巴拉碗送与易士奇,百般叮咛,嘱其保重。
  伊水噙着眼泪,躲在自己的房里透过窗子远远的望着自己的救命恩公。
  小华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背囊的最下面,放着一架相机,陈圆的数码相机……。
  
  

  第二十九章 白石道人
  昆明市人民医院,这里有云南省医学界最好的医学专家,有些学科甚至在全国也是属于领先地位的。
  脑神经科的主任和几位主任医师仔细的研究着一张核磁共振报告,胶片上的断层扫描显示出该病人的脑颅内有一不明物体,长条形状,中间还有一个骨状物,该不明物体卷缩在大脑和脑桥及延髓的缝隙之间,可以明显地看出脑组织已经被挤压变形。
  “这个病人不可能成活的。”一位专家医师说道。
  “你们看,病人的下丘脑、脑干全部被挤压,按理说病人即使不死亡,也会是个植物人。而奇怪的是,他就好端端的坐在外面。”主任指着外面的诊室道。
  易士奇与小华坐在外面诊室里等候医生们的会诊结果,小华有些紧张,轻轻地握住了易士奇的手。
  科主任出来了,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易先生,你的脑中发现有一不明物体,应该是先天性的,否则您是不可能存活的,由于它与脑干的脑桥及延髓紧密相连,即使手术也无法分离。而且,您知道脊髓伸展到脑部的那部分就是延髓,十分危险。我建议,您还是照常生活,定期来医院检查,如有不适请立即前来,如何?”
  易士奇笑笑,告辞出来,他知道西医已经是毫无办法了。
  昆明四季如春,气候果然宜人,姹紫嫣红,到处栽种着鲜花,清香处处可闻。
  刚一出医院大门,早已有几名医托上前搭讪,易士奇转身摆脱了她们的纠缠。
  “先生,我看您印堂发黑,眼眶青而目无神,三日之内恐有血光之灾。”身旁地摊之上一算命先生突然开口。
  易士奇本身研究奇门易数,对卖卜看相并不排斥,他知道街头摆摊者基本上都是唬人的,真正的高手隐于市井之中是轻易不露面的。
  “医院是治不了您的,但我却可以指您一条明路,逢凶化吉。”那算命先生又道。
  “你是看我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吧?”易士奇道。
  “先生自知。”算命先生淡淡一笑。
  这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身骨清癯颏下长须,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令人顿生好感。
  “那好,你若看出我患有什么病,我就信你。”易士奇说道。
  “中蛊。”那老者嘿嘿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易士奇大惊,此人一言道破玄机,看来今天是遇到高手了。
  “老先生如何称呼?”易士奇恭敬的问道。
  “在下道号白石。”
  “白石道长可否明示?”易士奇说道。
  “先生所中之蛊溢于上焦,故一眼识破之,但我看又非通常的蛊毒,先生怕是有奇遇,莫非哀牢五毒蛭?”白石道人说道。
  “道长所言极是,在下正是中的哀牢山花腰傣五毒蛭,不知可有解法?”易士奇急切道。
  白石道人沉思片刻,起身道:“解法倒是有,须得剃光头才可施术。”
  易士奇听到可以医治,忙说不要紧,只管剃头就是。
  “那好,请随贫道一起到寒舍。”白石道人收拾卦摊,三人乘坐一辆出租车往西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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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山脚下,滇池湖畔,垂柳深处,有一农家小院,白墙灰瓦,小桥流水,木柱石阶,一片菜园,甚是精致。夕阳下,几只芦花鸡悠闲的觅食,一只小黄狗甩着尾巴迎上前来。
  小华见此景致,不住地感叹,若是不从乌蒙山里出来,怎知世上还有如此美丽恬静的乡村农舍。
  一位农妇招呼大家进屋,端上茶水,殷勤备至,这是白石道人的妻子。
  白石道人请易士奇坐好,然后拿出一把铮亮的剃头刀,开始给易士奇落发。白石道人的妻子见小华质朴可爱,便拉着她到院子里到处看看。
  剃刀飞快,一缕缕黑发散落,不一会儿,易士奇就变成了光光的秃顶。
  “五毒蛭蛊奇毒无比,亦称笑蛊,专喜躲入人的头颅之内,吸食脑浆,中此蛊之人历经苦怒哀愁喜五种极至情绪,最后微笑而亡,先生目前是否感觉苦闷?下一步就是发怒,怒不可竭。此蛊在西南极隐秘,先生竟能撞见实属不易。”白石道人解释道。
  易士奇苦笑道:“道长不仅精通相术,对毒蛊也是如此了解。”
  “贫道年轻时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里采过药,也曾与傣家的巫师切磋过,故对五毒蛭的毒性以及解毒之法颇有心得。先生,拔除蛊毒后,那毒蛭须得留给贫道,贫道还要进行深入的研究。”白石道人诚恳说道。
  “道长只管拿去便是,”易士奇点头允诺,然后望着外面天色渐晚,有点担心道:“道长,天近黄昏,可否即刻开始?”
  “好,下面开始拔除五毒蛭。”白石道人边说边取出一堆小火罐子。
  他找出来一瓶酒精,先用棉球消毒,然后点燃了一个个的小火罐,扣在了易士奇光秃秃的头顶上。
  “五毒蛭长于变形,可渗入渗出人体,吃药开刀都无济于事,就有用拔火罐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反而最有效,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将其吸出。”道长把握十足。
  “道长是在本地道观修行的吗,不知是何门派?”易士奇看半个时辰无事可做,索性聊天好了。
  “贫道是全真派,自幼在终南山学道,我派极重易学术数和医道,行走江湖,或卖卜看相,或悬壶济世,少了许多的繁文缛节,倒也自由自在。”道长笑着说道。
  “道长,晚辈向您打听一个人,我不晓得他的道号,只知道他是终南山的一个云游道士,鼻子上长着一颗朱砂痣。”易士奇道。
  “啊,那是我师叔青虚,他的鼻子上有一粒朱砂痣,他已有多年未下山了。”道长惊道。
  “我外公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晚辈有事想向他请教。”
  “原来如此,我那师叔是全真教里最神秘的人了,连贫道也只就见过一两回,道行高深莫测。”白石压低声音说道,敬仰之极。
  “黑巫师!你在干什么?”易士奇脑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太阳已经落山,岩黑苏醒了。
  
  

  
  第三十章
  “我在拔火罐。”易士奇洋洋自得道。
  “拔火罐?你是怎么会用这个解毒法的?”岩黑诧异道。
  “这不劳你费心了,你的毒蛭半个时辰后将被彻底清除,花腰傣世上最后一条五毒蛭从此消失,岩黑,你有何感想啊?”易士奇讥讽道。
  “哈哈,就凭你那几个小火罐就能吸走第五代哀牢毒蛭?妄想!哼,我今晚就等着看热闹吧。”岩黑满不在乎道。
  白石道人怔怔的望着易士奇,迟疑着说道:“先生,你在与谁说话?”
  易士奇尴尬的笑笑,道:“不瞒道长说,晚辈在哀牢山不幸被花腰傣一个巫师的灵魂缠上了,他一到晚上就出来,在我的大脑中跟我说话,晚辈也在想法子如何来驱除,刚才就是同他在对话。”
  “原来是这样,待贫道用天雷符来为你驱魔。”白石道人说道。
  易士奇闻言大喜,若是能驱除掉岩黑的生物磁场,那可是太好了,否则用不了几天,自己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白石道人取出朱砂笔,铺好黄裱纸,开始书符。
  易士奇望去,那红色的朱砂线条俱是刚烈的直线符,符头下面有字:奉关圣帝君敕令降魔……云云,符腹内画了三道捆仙绳。
   白石道人将已书好的天雷降魔符火化後加冲阴阳水,用食中二指化为金刚指沾符水来擦易士奇的头部,再沾符水拍一拍胸前以及背部。听得道长口中念念有词:“上三十六天罡,下七十二地煞,留人门,绝鬼路,急急如律令。”最后口含符水,并用金刚指放在自己唇前,用力一喷,符水经由白石道人的口腔全部喷到了易士奇的脸上。
  易士奇大叫一声,头痛欲裂……。
  道家的符咒本身就是中国独特的道家灵修的哲学,是古人对宇宙气场深刻体验的记录,经历代各派道家高手在对灵异现象的斗争实践中不断的完善和积累,确有灵验,因此在中国民间私下流传甚广,可以起到西方医学所不能及的作用。中医实际上就是缘自于古时道家的祝由科。
  凡符者,内里存储书符者的意念,意念越强存储的时间就越久,释放出来的能量也就越强,小者可以治病调心,大者可以消灾解厄,直至降魔除妖。
  市井卦摊之上的书符者不是道学知识不够,就是功力十分有限,更有大多数纯粹为骗钱而来,用红墨水代替朱砂,根本没有任何效用。
  白石道人出自终南山全真教,又有数十年的功力,自然非同凡响。他的意念,也就是生物磁场随符火化附于阴阳水之中擦于易士奇皮肤上,与其生物磁场相汇,驱邪扶正。
  所谓阴阳水,常年暴晒于太阳下的水为阳水,井水、泉水则为阴水,此二水混合为之阴阳水,相当于服药时的药引子。
  白石老道的意念信息进入易士奇体内,与岩黑的寄生的生物磁场缠斗在一起,易士奇的大脑中传来岩黑的一声声暴喝和醇正平和的道号声,为了减轻头部的颅压,易士奇下意识的声嘶力竭般喊叫着。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到了院子里,小华大吃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回来。
  “易大哥!”她语带哭腔,扑到易士奇身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部……。
  刹那间,那暴喝,那道号,那痛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归于沉寂……。
  过了许久,易士奇的脑海深处响起了岩黑诧异的声音:“咦,你不是苗疆的黑巫师……。”
  “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黑巫师呀。”易士奇说。
  “那么你究竟是谁?”岩黑愠怒道。
  “我是深圳大学的一个教风水学的普通老师。”易士奇一板一眼的说道。
  “既然你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为什么跑到我哀牢山来生事,伤我五毒蛭,毁我肉身?”岩黑恨恨道。
  “贵州的乌蒙山区,有一个山阴村,六个月来的时间里相继死了七个人,死者个个面露微笑,与茶马客栈的陈圆的死亡表情一模一样,从各方面分析,即使不是你干的,也是另有其它的五毒蛭所为。小华就是其中一名死者的妹妹,她那中五毒蛭而亡的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华姑娘是你的情人吧,我进入过她的梦乡,她想同你结婚呢,在蓝色的大海边,她抱着你在亲嘴儿,肉麻得很……。”岩黑嘻嘻笑道。
  “别胡说!”易士奇叫道。
  “易大哥,你怎么啦?”小华惊愕道。
  “啊,没什么。”易士奇面色一红。
  白石道人接过话头:“那巫师的恶灵没能克制住?他还在与你对话?”
  易士奇点点头。
  “这来自中原的符咒果然十分厉害,亏得及时加入进来一股处子清纯的气息,引发了你那药骨头的内在能量,压制了我与符咒的对峙,好险啊。”岩黑颤抖的声音。
  处子清纯的气息?易士奇明白了,那是小华,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因火罐的吸力,女孩的生物磁场信号输入了自己的大脑,被乾隆指骨感知,激发了指骨内储存的能量。
  真没想到,乾隆爷喜欢年轻处子的帝王本质真是深入骨髓啊,数百年后还是这么有力量。
  “这世上不可能还有其它的五毒蛭的……。”易士奇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岩黑的喃喃自语。
  慢,易士奇猛地想起与伊古都初到乌蒙山,那天晚上夜探山阴村时,在深水潭边发现了一条巨大的水蛭尸体,是被失踪的那只金蚕所杀死的。那条巨蛭青黑色的身体就有一米多长,头尾细,中间肚子大,如同纺锤型,头前面还有一个血红色的大吻,吸盘内有颚,里面则是两排粗大的钝齿板,这东西是一只变异的嗜血水蛭,否则怎会长得如此巨大,它会不会就是蛊虫呢?也许是哀牢山五毒蛭的近亲,体内同样具有五种毒素也说不定,更或许就是它才是山阴村命案的真正凶手,那么饲养这条大变异毒水蛭的人很可能仍在山阳镇……。
  想到这儿,他转过头来问小华:“小华,山阳镇里有没有听说谁家里养水蛭?”
  小华脸一红,说道:“干吗问这?”
  “与山阴村的案子有很大关系。”易士奇说道。
  “只有一个人养过特大宽体金线蛭……。”
  “是谁?此人还在山阳镇吗?”易士奇急切的追问。
  “就是我。”小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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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原来两年前,李西华从北京带回来几公斤宽体金线蛭种,放入山阴村深水潭,告诉小华四五个月就可以成虫,然后自行繁殖,目前国内和国际市场上非常走俏,这也是山里人一条致富的门路。
  小华开始满有兴趣的,邻居们也都帮着喂食,小东西长得很快,几个月下来就已成虫,身长达十二、三公分了。不知怎的,潭中的水蛭日渐减少,过了年,竟一条水蛭也见不着了。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我告诉了哥哥,他说算了,准备今年就接我去北京了。”小华叙述给易士奇听。
  问题难道出在了深水潭内?那潭水呈深绿色,下面隐藏着什么?那些水蛭都到哪里去了?那条嗜血水蛭何以变异得如此巨大?那潭中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潭水里还有没有其它的更大的变异毒水蛭?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易士奇的脑海里。
  “那潭水有多深?”易士奇问。
  “没人知道。”小华说道。
  “喂,岩黑,难道除了我脑袋里的这条五毒蛭外,世上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五毒蛭了么?”易士奇拍拍脑门问。
  “这……,哀牢山就这一条,至于其它地方嘛……。”岩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我问你,你晚上会不会进入到我的梦里去?”易士奇担心的问岩黑。
  “这就看你对我和五毒蛭的态度是否友好了,你要是再找人和我斗法,我不但到你梦里去吓你,而且可以随时令你失眠,痛苦不堪。”岩黑得意的说道。
  “我也可以晚上服用安眠药,让你始终醒不过来。”易士奇毫不示弱。
  “好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何?其实你留我在你的脑袋里是有你好处的,我可以经常为你出谋划策,两个人的智慧总好过一个人的,而且我还是一名巫师,将来说不定会用上我的经验和智慧呢。”岩黑似乎异常的诚恳。
  其实岩黑说的也不无道理,易士奇想。
  “先生,请恕贫道无能,恐怕只有我师叔才能够帮你了。”白石道人歉意道。
  “不妨,道长已是尽全力了,无奈那家伙太顽固了。终南山我是要去的,不过,我准备先回去一下山阳镇。”易士奇道。
  “也好。我为先生画道符带在身上,太阳落山就把它贴到膻中穴上,此穴为命门,位于前胸两乳头一线的中心点上。如此,可保你去终南山见到我师叔之前,不至于被那巫师的恶灵有机可乘,切记。”白石道人叮嘱道。
  “我们还要回山阳镇?”小华战战兢兢的问道。
  “如果你不愿再回去,你也可以留在道长这里,我去去就来。”易士奇体贴的说道。
  “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不放心你。”小华眼中充满柔情。
    易士奇和小华与白石道人道别,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几经辗转,次日黄昏,终于又回到了山阳镇。
  他俩先来到了派出所,山阴村死亡案件的侦破组虽然还在,但人员已经大大减少,赵局长为其它案件也已于几日前离开了。
  “总之,很可能变成了无头案,最后不了了之。”王警官感慨道。
  “兰教授还在么?”易士奇关切的问。
  “可能就这一两天走,翻遍了镇里的角落旮旯,尸虫的影子也没见着。”王警官摇摇头,又接着问易士奇道,“你去云南干什么了?莫非有什么线索?”
  “还不肯定,晚上我请你吃饭,在老地方,到时候再详细说,我现在要去找兰教授。”易士奇约好了王警官。
  易士奇同小华来到了以前住的那家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因为小华已经无处可去了。
  推开兰教授的房间,他果然还没走,正躺在了床上,额头上敷着一条毛巾,面色十分憔悴。
  易士奇心下有些内疚,毕竟是他隐瞒了那些尸虫的下落,才让教授白忙活了这许多天。
  “你好,兰教授,我带回来了哀牢五毒蛭。”易士奇平淡的说道。
  “什么!五毒蛭!快拿来看看。”教授从床上一跃而起。
  易士奇扶住教授,坐在了床上,然后把他与小华赴云南哀牢山查访五毒蛭以及后来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述说了一遍,里面隐去了金蚕的部分。
  兰教授听得是抓耳挠腮,激动异常,不等易士奇的话全部讲完,便迫不及待插嘴道:“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变异的蛭纲生物竟然能够进化到在常温环境下分解聚合,人类梦寐以求的时空穿梭就是解决不了分解聚合这个难题啊,没想到这种哀牢山的低等生物竟能够做到……。”教授激动之余,竟然潸然泪下。
  “分解聚合?”易士奇不解道。
  “哀牢毒蛭能够靠本能意志将自己的身体快速分解为某种比微子夸克更细小的物质,渗透穿过人体的皮下组织甚至骨骼,然后再迅速聚合还原,这是人类还远不可及的生物学上未来的幻想啊,它是怎么做到的?它,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推翻了当今物理、化学和生物学上的某些定律,不,它颠覆了当今的科学……。”兰教授越说越激动。
  “教授,普通的水蛭如何才能发生变异?”易士奇问道。
  “生物每时每刻都在进化之中,进化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如果什么时候这个进程突然加快,就是说它产生了变异,促使这个加快变化的媒介目前来说,最有效的就是放射性元素。”兰教授解释道。
  医院,水潭边是老镇医院的原址,可是,这个偏僻的乡村医院是不会有放射性物质的,大城市的肿瘤医院才有放疗的呀,易士奇隐约意识到整件事情可能与以前的这个老医院有着某种关联。山阴村的七户人家均在这家医院工作过,然后又在医院旧址上按玄武七煞阵排列造了房子,一定是想要镇住潭里的什么东西,那潭里究竟有什么?
  是那条变异的嗜血水蛭吗?水潭深处是否还有更大只,变异得更奇特的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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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2: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深潭
  易士奇想,最关键的是那放养的几公斤水蛭成虫后跑到哪里去了,那潭水既然不知道深浅,那些水蛭会不会仍生活在潭底?
  “教授,水蛭能不能生活的深水里,它们之间是否能够相互吞食?”易士奇感到自己的知识实在是不够用。
  “环节动物门水蛭纲里的动物一般生活在稻田沟渠和浅水污秽塘坑,以及小溪河流里,适应力好,深水可以生存,耐饥渴,再生能力极强,将其身体切断可再生。有的水蛭使用吸盘吸食人畜血液,也有的吸食水中浮游生物、小形昆虫、软体动物幼体以及泥面腐植质,至于相互吞食,应该不会。”兰教授说道。
  “教授这段时间辛苦啦,今晚请你喝酒。”易士奇知道兰教授钟爱这杯中之物。
  晚餐时,大家约好第二天早上前往山阴村水潭边测量水潭的水深和捕捞未知的生物,当然也许什么也没有。
  易士奇一番生死之行,感慨良多,与王警官连干十余杯,当地的土烧酒,最后迷迷糊糊的由小华送回了客栈。
  “不能喝就不要逞能,害得我也想要吐。”岩黑气恼的声音。
  “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和隐私,呕……。”易士奇终于吐了。
  “真恶心……。”岩黑愤怒的说道。
  小华扶易士奇躺在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清洁打扫了一番。
  “是个好姑娘。”岩黑道。
  次日清晨,王警官一早来到了客栈,易士奇叫上了小华和兰教授,大家一起来到了山阴村的水潭边。
  晨曦之中的水潭呈现出黑绿色,潭中升腾起白色的雾气,水平如镜,波澜不兴。
  王警官从拎着的塑料袋中取出测深绳,那是一头拴铅坠的线轴,线上每隔一米都标有刻度。
  王警官站到潭边突出的一块石头上,轻轻地甩出铅坠,如水的声音很沉闷,然后迅速的放着绳子,10米、20米、50米、70米、75米,绳子在77米刻度处不动了。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看着只有三四亩水面的水潭竟然有如此之深。
  小华看着刻度吐了下舌头,说到:“邻居们都说深不见底,从来不让孩子们到潭边玩,并吓唬说这里面有鬼。”
  “你养的水蛭放在这潭里恐怕都跑到水底去了。”易士奇对小华说道。
  “如此深的水底下压力非常大,很难有淡水生物存活。”兰教授皱皱眉头。
  “未必,哀牢山黑水潭也是极深,五毒蛭照常可以潜下去,以我看,这潭起码数百年不曾干涸过,这样的老潭里面肯定有不寻常之物,我看你还是叫他们离水潭远点吧。”岩黑嘟囔道。
  “咦?”小华突然叫了起来。
  大家急忙看过去,原来那测量绳正在一米一米的被拖下水去……
  
  
  王警官发现水潭内有什么物体在往下拖着测量绳,便双手使劲儿的拽住,那尼龙绳绷得紧紧的,像是钓到了大鱼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兰教授兴奋得涨红了脸。
  “不行,拉不住了,这家伙好有劲儿,你们大家快来帮忙。”王警官弓着腰,喘着粗气,眼看着快被拖下水了。
  “不要管那东西,快松手吧!”岩黑焦急的声音。
  易士奇这时也顾不得岩黑的警告了,深潭的秘密就要揭晓,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异常亢奋,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大家一起上前拽住尼龙绳,用力向上拉,那绳子上的刻度一米一米的被拉出水面。
  小华紧张的盯住了水面,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大黄狗,到了小华身边摇头摆尾。
  “笨笨,你怎么来啦?”小华认识,这是邻居李叔叔家的狗。
  太阳升起来了,潭中的白雾慢慢消散,绳子上的刻度已经是10米了,谜底就要揭晓,大家的心情反而越来越紧张,随着绳子的一米米的升起,人们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往上提。
  “完了,我也要跟你一同倒霉了。”岩黑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终于睡去了。
  绳子仍在不停的往上移动,7米、6米、5米、4米、3米,刻度停止了,双方僵持着,那条大黄狗笨笨似乎感到了什么,仿佛十分的不安。
  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了水面上……。
  哗啦一声响,水花飞溅,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一只巨大的黑色尸虫跃出了水面……。
  人们惊呆了……。
  那巨大的尸虫落在了潭边的草地上,其身子足有一米多长,黑亮亮的壳上长着一些不规则的暗斑,两只红红的眼睛在甲壳的凹陷中不住的打量着在场的人,口腔里看得见两排锋利似刀的黄牙齿,那只铅坠早已被它吞食,只有测量尼龙绳卡在了牙缝间。
  人们还在震惊之余,勇敢的大黄狗笨笨冲了上去,站在尸虫面前狂吠。
  尸虫突然张开了嘴巴,从里弹出一团黑色的东西落在了笨笨的身上,然后那团东西散开,原来是上百只小尸虫。那群小尸虫极迅速的由笨笨的口鼻之中钻入其身体里,只见笨笨异常痛苦的摔在了地上,身体颤抖扭曲着,然后不动了,只是在嘴角留下了一丝微笑。
  那些小尸虫吃光了黄狗的内脏和脑组织,又蜂拥而出,回到了大尸虫的身上,爬进了它的口里。
  “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声。
  王警官果断地拔枪向大尸虫连续射击着,子弹洞穿了那黑色的甲壳,弹孔中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大尸虫忿怒的红眼睛扫过人们的身上,然后转身缓慢而痛苦的爬向水里,一圈涟漪过后,大尸虫连同测量绳一起不见了。
  半晌,人们呆呆的怔住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生物?”兰教授战战兢兢的说道。
  “尸虫。”易士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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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3:0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怪哉怪哉,最近新疆喀纳斯湖水怪和东北长白山天池水怪频见报道,人们猜测纷纷,可我认为喀纳斯水怪不过是哲罗鲑的大型化变异,二三十米长的哲罗鲑鱼生活在那儿的深水里也不足为奇。而长白山火山天池1702年才刚刚喷发过,距今不过才300年,很难有大型生物生活在里面,所谓的天池水怪,我研究过它的所有资料,它则完全可能是一种淡黄色皮毛的水獭而已。
  可我今天见到的却是一个真真实实史前生物!蜚蠊目中的大地鳖!”兰教授兴奋之极。
  “它是不是蟑螂的变异?”易士奇问道。
  “绝对不是,蟑螂最显著的特征是有翅膀,刚才的所谓尸虫我仔细观察它并没有翅膀,另外它能够在水下生存,蟑螂则不行。详细的需要有活体解剖来佐证。”教授解释道。
  王警官接话道:“我马上向侦破组领导汇报,可以组织人力将潭水抽干,生擒此怪。大家看,这条黄狗的尸体面部的表情也露出了微笑,所以很有可能那些小小的尸虫就是山阴村命案的真凶。大家今天所见都不要往外说,暂时封锁消息,以免媒体和老百姓知道引起恐慌。”
  大家点头称是。
  小华眼圈红红的蹲在大黄狗笨笨的尸体旁边,易士奇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山阴村水潭出现史前怪物,也许就是那一连串死亡事件的凶手,这一震撼性的秘密报告迅速的电传至市县局和省公安厅。上级机关同意侦破组的抽水擒怪的方案,并派赵局长赶回山阳镇坐镇指挥。
  中午时分,一队武警官兵进驻山阴村,将其封锁。下午三点钟,集中来的数部大马力的抽水机同时轰鸣起来,行动开始了。
  兰教授作为中科院的生物学家被留在了现场,配合赵局长的现场工作。
  易士奇和小华则被排斥在外,不得进入现场,理由是属于无关人员。王警官私下告诉易士奇,赵局长认为他到哪儿都会出现新的问题,就好像有死亡的阴影相随,总之晦气。
  “既然如此,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办,我和小华明天就离开这里。”易士奇平淡的说。
  “你要去哪儿?”王警官问道。
  易士奇笑笑,回答道:“终南山。”
  
  

  
  侦破组从下午三点开始,连续24小时不间断的抽水,至午夜12点,仍不见水位有丝毫的降低,再到次日清晨,经测量仍与抽水前的水位线无任何差异。
  “看来,这潭里一定有补水的通道,而且补水量远远大于抽水量。”王警官分析道。
  兰教授忧心仲仲道:“我看这一带地质状况属于喀斯特地貌,地下溶洞较多,照目前来看,此潭底下应有地下暗河,抽水恐怕无济于事了。”
  事实很明显,赵局长只有撤掉了武警战士和抽水机,派出所的民警守住山阴村口的石壁要道,潭边立警示牌,闲人免进。另外再与有关部门联系,调水下摄影机前来进行水下摄影,看看能否发现什么东西。
  北上的列车里,望着车窗外迥然不同的景色 ,易士奇在给小华讲解着沿途的风景名胜。
  当年,初唐四杰的田园山水派大诗人王维的是这样描绘终南山的: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终南山,又名中南山或南山,即秦岭。西起甘肃天水,东至河南陕县,绵亘千余里。主峰为太乙峰,亦为终南山别名。终南山在西安市西南方向三十公里处,是道教发祥地之一。
  据传,周康王时,天文星象学家尹喜为函谷关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传说今天楼观台的说经台就是当年老子讲经之处。道教产生后,尊老子为道祖,尹喜为文始真人,奉《道德经》为根本经典。于是楼观成了“天下道林张本之地”。
   终南山系道家北派,亦称北宗,尊王玄甫为一祖,钟离权为二祖,吕洞宾为三祖,刘海蟾为四祖,王重阳为五祖,俗称“北五祖”。金世宗大定八年,王重阳创立全真派。
  这一日,秋高气爽,山间的白杨已有些许枯叶飘落,晚秋的风凉凉的,终南山通往太乙池的山道上,走来风尘仆仆的两个朝山者。
  前面不远就是终南山著名的风洞,高15米,深40米,由两大花岗岩夹峙而成。
  入得洞来,清风习习,凉气飕飕,精神为之一爽。
  “青虚道长住在这里不会冷吗?”小华问道。
  易士奇笑笑,说道:“大凡世外高人,都是选择僻静的地方来清修,远离俗人聚集的场所,你看这里风景奇秀,人迹稀少,正是藏龙卧虎的之地。”
  穿过风洞,眼前豁然开朗,峰峦之中出现了一个山间湖泊。池面碧波荡漾,山光水影,风景十分优美,两人不觉得看得痴了。
  “这池是唐天宝年间的一场大地震造成的,道法自然,贫道青虚。”身后传来一声道号。
  易士奇转回身,见一身着粗布道袍,清癯鹤发的老者,老者的鼻子尖上一粒朱砂痣。
  易士奇急忙上前行礼。
  “贫道近来心绪不宁,知今日有缘自远方而来,小兄弟气宇不凡,却中奇蛊,也是天意使然。”老道微笑道。
  “晚辈易士奇,道长可曾记得二十多年前,山东蓬莱潮水乡。”易士奇提到老家的名字。
  青虚道长略一沉吟,目光如炬,紧紧的盯住了易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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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3: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突然,道长出手如电,手指切住易士奇左腕内关,须臾,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青虚道长前行,绕过一片松林,前面是一个石洞,松林里的背风向阳处有几间窝棚,窝棚是由松树干和树枝简易搭成的,一条青石羊肠小道直通太乙池边。
  “那石洞称之为冰洞,乃上古遗留,即使三伏酷暑,洞内亦是坚冰不化,寒气袭人,是贫道修行之所在。这几间窝棚是以前到此习道之人留下的,你们两个暂且住一间,因为夜间拔除毒蛊之时需要有人守候在旁。”道长吩咐道。
  “多谢道长相救,您……。”易士奇刚想问及当年之事,话语已被道长打断。
  “小兄弟,你要将所有之事详细道来,贫道方才好对症下药。”青虚郑重说道。
  易士奇对这位全真教第一高人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就从山阴村命案讲起,怎样在列车上偶遇伊古都,知道了偏远的民间仍有传说中的蛊虫一事,并亲眼所见金蚕与冰蛛的殊死搏斗。自己如何千里赶尸到苗疆,夜晤苗疆女巫,冲出大苗山,金蚕战尸虫,接着又南下哀牢山,茶马客栈结识岩坎父女,金蚕再度出手刺伤哀牢山花腰傣的五毒蛭,夜探黑水潭,毁岩黑肉身,终被岩黑五毒蛭上身,外公如何得到乾隆指骨,指骨有灵气遇险则热,入体内克制住毒蛭使其昏迷,白石道长拔罐驱魔等等叙述给了青虚道长,唯独未提当年道长为自己更名和师徒缘分一事,如果青虚道长有意自会说到,无缘何必强求。
  “金蚕还在么?”青虚问道,不经意间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在。”易士奇回答。
  “这么说乾隆指骨仍在你头中的五毒蛭身体里。”青虚沉吟道。
  “正是。”易士奇道。
  “我明白了,今夜施法驱魔,你们先去休息,日落吃饭。”青虚吩咐道。
  “道长,我想问一下,那乾隆指骨不过是一段骨头,怎会如此有灵气?”易士奇请教道。
  “这与那翡翠玉扳指有关,玉可存气,乾隆指骨上的气场被玉扳指裹住而历百年不散,世上万物,其小无内,其大无外,小小一段指骨,则蕴藏着乾隆爷的生物磁场,也就是气场的全部信息,那千古一帝的肃杀之气对外界事物起反应也是自然的了。”青虚解释道。
  易士奇豁然开朗,连忙道谢,道长颌首一笑,飘然而去。
  窝棚里简陋之极,地上松枝铺就的床铺,薄薄的行李卷,一只水桶,未见茶杯牙缸洗漱用品,只有一个水瓢孤零零躺在桶中。看来求道修行之人也如印度苦行僧般,须断绝一切物质欲望才行。
  易士奇拎起水桶,走下青石小径,来到太乙池边,青山环绕着一泓碧水,水质极清澈,喝上一瓢,甘甜可口,直入脏腑。
  太阳落山,青虚已做好一锅稀饭,几条咸瓜,如此简单,易士奇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伙食太差了,我不饿!”岩黑醒来气恼道。
  易士奇没有理他,与小华各自吃了一碗,返回了窝棚内,点燃了油灯,等待道长前来。
  不多时,道长端着一只粗瓷碗来到了窝棚内,抱歉的说道:“易老师,这里条件实在太过简陋,请多包涵。这是贫道配置的药引,请先饮下,月上东山,即可除魔。”
  “我不喝!这妖道没安好心。”岩黑抗议道。
  易士奇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松林里,秋风拂过,传来轻轻的松涛声。
  窝棚内,易士奇与小华相对坐在床铺上,等待着月亮出山。油灯下,易士奇第一次仔细的端详着小华,她与李西华果真没有相似之处。小华的五官小巧玲珑,与网上流传的天仙妹妹四川阿坝的羌族少女尔玛依娜酷似,唯一不同的是,小华的脸上多了一层细细的茸毛。
  易士奇听母亲讲,老家那儿过去姑娘出嫁时需要以粉线绞去脸上的汗毛,大概指的就是小华面庞上的那些茸毛了。如今都市的姑娘们哪里还有茸毛可绞?她们的脸早已被那些人为制造的化学品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唉,世风日下啊。
  跳动的灯花映照下的小华就像大自然生成的一块美玉,天然无雕饰,纯真无邪,那羞怯的神态,少女芬芳的气息,令人难以把持……。
  易士奇感到丹田处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球,不一会儿就散发到全身的五骨六骸,他的面孔越来越红,眼睛中闪动着奇特的火苗,他觉得体内在无限止的膨胀,如果找不到宣泄口,自己将会爆裂。
  小华惊奇的望着易士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大哥……。
  易士奇血红的眼睛盯着小华美丽无邪的大眼睛,他从她那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压抑的渴望。他慢慢的探出双臂,抱住小华柔软的身躯,一阵战栗传遍了全身,他将嘴唇贴向了小华的……。
  “住手!坏了,那妖道给你喝的药引子是个圈套!”岩黑吼叫起来。
  易士奇浑然不觉,吻向了小华的嘴唇,小华甜蜜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空白,只要易大哥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易士奇狂热的亲吻着小华……。
  岩黑也不吱声了……。
  窝棚外的阴影中,青虚道长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热辣辣的小块物体自易士奇上颚处缓慢下行,裹着津液滑过舌尖向小华的嘴里而去……。
  “住嘴!”平地里一声暴喝,青虚道长一步抢进屋来。
  易士奇与小华均自一愣,双唇分开,乾隆指骨落下,青虚道长接在了手里。
  “道长,这是为何?”易士奇还未完全清醒。
  青虚呵呵一笑,道:“不唤醒毒蛭,何以拔出体外?好在乾隆爷受少女气息所吸引,自己出来,若不然,贫道亦是无能为力。”
  易士奇恍然大悟,接过乾隆指骨,连连道谢。
  月上东山,山林间一片空明,夜色如水,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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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3: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
  易士奇瞥了一眼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小华,对青虚道长说道:“不过道长此法似乎不太那个,万一乾隆指骨没有出来,势必还要……,易某岂不愧对人家。”
  道长正待分辨,小华听罢易士奇的话更加羞怯,低着头跑出窝棚外去了。
  月色溶溶,清凉的夜风,小华信步走去,依在了一株大槐树下,心中甜丝丝的,方才自己情乱神迷,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男人接吻,尽管从小很喜欢哥哥李西华,那毕竟只是兄妹之情。易士奇则不同,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在这个男人的怀中,自己的身体快要化了,好想好想永远的一直这样下去……。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姑娘的思绪,小华一怔,看见了月光下走来的青虚道长。小华忙绕到树后藏身,她自觉羞怯,不好意思面对道长。
  青虚道长边走边接听手机:“白石,是你么?是的,一切按计划在进行,金蚕归我,毒蛭是你的……,不要紧,之后他就是一个傻子,什么也说不出了,哈哈,不,你先不要露面,等我电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通电话会被人听到。
  小华惊呆了,如同掉入万丈深渊,怎么会这样?那青虚道长可是世外高人,竟会为抢夺金蚕而加害我的易大哥?那白石道长竟是帮凶?天哪……。
  小华赶紧顺原路跑回,一头冲进窝棚里,把易士奇吓了一跳。
  “快,快走!”她拉住易士奇的胳膊,脸儿涨得通红,惊恐万分。
  易士奇惊讶的看着她,说道:“上哪儿呀,道长回冰洞取法器去了,马上就要开始驱魔啦。”
  “道长是坏人!”小华战栗着说。
  易士奇笑了,安慰她道:“道长方才那样做也是好心,我心里其实……。”他突感到体内热流又一次涌动,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双手去拥抱小华。
  “小华说的没错!我早就看那妖道不顺眼,我的意见是赶紧走人,肉麻之事暂且停下。”岩黑果断的说着。
  易士奇摸摸自己的光头,若有所思道:“青虚道长当年云游至我家时,曾说我与他有师徒之缘,并为我更名,他怎么会有害我之心呢?”
  “易大哥!道长他……。”小华急得都快哭了,正欲说出偷听到的电话一事。
  “无量天尊。”一声道号传来,青虚道长已经来到了窝棚前。
  “晚了。”岩黑说。
  道长将怀里的法器撂在了地上,有阴阳镜、桃木剑、阴阳水和一只古老的黑褐色的大木盂,还有一团红色的丝线以及两个大磨砂玻璃瓶子,瓶子上贴有朱砂符。
  道长吩咐易士奇在床铺上盘腿打坐,自己则拿了条毛巾揩拭着易士奇光秃秃的脑瓜顶,一面念念有词,然后含一大口阴阳水喷到光头之上,取红丝线扎住易士奇的天灵盖七圈,最后用那只古老的木盂扣在了光脑瓜顶上。
  “请随我来。”青虚松了一口气,手持阴阳镜和桃木剑钻出窝棚,站到了月光下。
  
  

  
  窝棚内,“扑通”一声,小华屈膝跪在了易士奇的面前,泪水涌出:“易大哥,青虚道长和白石串通了要害你,他要金蚕,白石要五毒蛭,你要相信我。”
  易士奇一愣,略一沉思,自怀中掏出瓷瓶塞到小华手里,也未说话,躬身出了窝棚。
  月光下,青虚道长手举阴阳镜,正欲念动咒语。
  “且慢,晚辈有一事不明,须得请教道长。”易士奇忽然严肃说道。
  青虚一凛,道:“易老师请讲。”
  “道长可曾去过发生命案的贵州乌蒙山区的山阴村?可知那个村子的房屋何人所设计?这样设计的目的是想要做什么?”易士奇连续的提出疑问。
  “贫道不曾去过那里。”青虚道长回答道。
  “请道长替我取下木盂,驱魔一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易士奇请求道。
  “时辰已到,再不驱魔恐有凶险啊,易老师不必多虑,贫道这就开始。”青虚说着已转动了阴阳镜对准了易士奇,口中不由分说的念动了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明月为光。当我者死,逆我者亡……。”
  易士奇顿时感到扣在头顶上的木盂有异,那盂口紧紧的箍住了天灵盖,而且随着道长的咒音在逐渐的内收,盂腹中生出一股越来越大的吸力。
  惨淡的月光投射在阴阳镜上,又反射到了易士奇的身上,体内的五毒蛭苏醒复活了……。
  “快点阻止妖道!不然我俩都要完蛋啦。”岩黑忿怒之极的喊道。
  此刻的易士奇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任由青虚摆布了。
  “天有四狗,以守四境。我有四狗,以守四隅。以盂为山,以镜为河。神鬼不得过,来者不得去,出者不得逸,去者不得退……。”青虚一手持镜,一手操起桃木剑,口中念动四阴擒魔咒真言,刹那间,四周寒气袭人,白雾升腾,木盂外壁已然结霜,易士奇天灵盖向内挤压,颅内毒蛭扭动,头痛欲裂,神智恍惚,几近昏厥,隐约听见岩黑在怒骂那妖道不得好死。
  青虚道长从阴阳镜的反射中突见一道金光直奔脑后,知是有暗器袭来,他仗着自己道家内力深厚,头也不回,力贯桃木剑反手向外磕出……。以他的全真派武功,拿捏之准头,足以磕飞任何武林高手的暗器,可是他太过于自负了,未料到那暗器竟然贴在了桃木剑上,而且还居然是活的!那东西如闪电般沿剑身而下,在自己持剑的右手虎口处一划……。
  原来是小华见易士奇情况危机,便悄悄溜到青虚道长的背后,拔掉瓷瓶塞,放出了金蚕。那蚕儿自从受了重伤之后,易士奇以精哺之,感情深厚形同父女,如今见主人有难,顿时勃然大怒,出得瓷瓶便是对道长雷霆一击……。
  道长大叫道:“不好!”慌忙扔掉镜子木剑,左手指连点右手内关、曲泽、天泉、天池四大心包经要穴,封闭毒血上行通道,然后盘坐在地上吐纳运气疗伤。
  咒语一停,易士奇突觉轻松下来,慢慢恢复了意识。“好险啊。”像是岩黑在说话。
  小华冲上前,取下恢复原状的木盂,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捏了捏易士奇的脸颊,见其已恢复神智,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走吧,这里到处都是坏人。”小华泪眼汪汪的说道。
  易士奇感激的望着小华,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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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23: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易士奇走到青虚道长面前,盯着他鼻子上的朱砂痣,说道:“你是谁?”
  青虚道长低头不语。
  “你不是青虚道长,当年是道长去到山阴村,设下了玄武七煞阵,以镇邪魔。再早些年,道长曾云游山东蓬莱,与我外公相识并与我有师徒之约。可你究竟是谁?难道你这朱砂痣是假的?”易士奇边说边伸手去抠青虚鼻子尖上的那颗朱砂红痣。
  红色的朱砂痣应声而落……。
  “我是白松,白石的师兄。”那道人见伪装已被拆穿,只有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青虚道长在哪儿?”易士奇追问道。
  “他已云游多年,仙踪不定,贫道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白松低着头回答。
  小华轻轻的拽着易士奇的胳膊,小声说道:“他会死吗?”
  “谢小姑娘,贫道不会死,贫道自会医治。”白松面露愧色。
  唉,世人多贪欲,即使修道有成的白松、白石道长亦不能免,难怪苗疆女巫莲花婆婆告诫我不要说出金蚕之事呢,这世上究竟哪儿能有清静之地?此一刻,易士奇竟心生遁世之感。
  “我们走吧。”易士奇收好金蚕,趁着月光,与小华携手下山。
  白石道人等到师兄电话,赶到了太乙池,扶师兄往重阳宫救治。
  易士奇与小华月夜下山,一路上默默无语,想到自己颅内的五毒蛭苏醒过来,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岩黑,岩黑,你在么?”易士奇低声呼唤着巫师。
  岩黑没有吭气。
  “我知道你在,快点回答我。”易士奇提高了声音说道。
  “方才我和小华都提醒过你,可你不听,非要相信那妖道,险些跟着你一块儿完蛋,所以,懒得理你。”岩黑愠道。
  “别生气了,刚才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多听从你的意见的。现在我问你,脑袋里的五毒蛭醒过来了,怎么办?你要知道,大脑是人体神经最丰富的地方,丝毫是碰不得的。”易士奇忧心仲仲说道。
  “嗯,苗疆的神兽镜尽管可以逼出五毒蛭,但我肉身已破,能量丧失,控制不了它,很可能伤及你的大脑,你若痴傻了,与我没有好处。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使毒蛭对你无害,又可以让它受你驱使,做你的武器,愿意吗?”岩黑颇为得意的说。
  “这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同意。”易士奇欣然道。
  “不过有一个条件,得事先说好。”岩黑道。
  “说吧。”
  “以后你须得尊重我,称我为大哥,以后再作那些肉麻之事,最好白天做,眼不见心不烦。”岩黑说道。
  “你本身岁数就大我一辈儿,叫声大哥自是占了便宜,没问题。至于……,”易士奇侧脸望了望小华,“这个么,我尽力而为就是。”
  “嘿嘿,那好,你听真切,我会教你花腰傣巫师控制五毒蛭的咒语,可令它身形缩小至一寸大小,然后驱使它自脑中沿鼻腔口腔到你的胃里,以后它就长期居住在那里了。以后你吃什么有毒的东西也都不要紧了,因为它在为你解毒。如遇敌人,你可以张开嘴,它会用吸盘为你御敌,如何?”岩黑解释道。
  “如此甚好。”易士奇平静的说道。
  
  

  
  终南山,月夜之中,易士奇拉着小华踉踉跄跄在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易大哥,我累了,我们找家店住下吧。”小华疲惫不堪的说道。
  易士奇四下里细瞧,目及之处并无灯火,眼前这条小路蓬蒿及腰,并非原上山之路,一定是下来时走入了岔道。
  易士奇扶小华坐在一块青石上,傍晚时两人只在太乙池各自喝了一碗稀饭,连夜又赶了这许多路,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方才你和岩黑说什么?”小华问道。
  “他想教我控制五毒蛭的咒语,让毒蛭变小,以后就住在我的胃里,即可为我解外来之毒,又可帮我御敌。”易士奇说给她听。
  “它在你胃里怎么御敌呀?”小华不解的问。
  “它会从我的嘴里伸出一个有毒的大吸盘……。”易士奇解释道。
  “恶心死了,易大哥千万不要,我以后都不敢和你……。”小华发现自己说走了嘴,满脸通红,亏得月下瞧不出来。
  “嘻嘻。”岩黑在偷着笑。
  山上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间杂着手电筒的亮光,小华紧紧拽住了易士奇的胳膊。片刻之间,那群人来到了跟前。
  “前面可是山东易士奇先生。”为首的一名中年道士问道。
  “我就是,请问道长有什么事么?”易士奇沉着回答。
  中年道人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说道:“可是山东蓬莱潮水乡的易士奇?”
  “不错,正是。”易士奇心中纳闷。
  “好了,总算追上师叔了,师叔在上,晚辈华清给您行礼了。”中年道人华清躬身施礼。
  “什么师叔,道长认错人了吧?”易士奇心中隐约明白了几分。
  “师叔祖青虚道长是我终南山全真教前任掌门,十年前传位现任掌门白云道长后再次云游,仙踪不定。临行之前,留书一封,并嘱托掌门白云道长,山东蓬莱潮水乡易士奇于他有师徒之缘,倘若有一天来到终南山,可将书信交与此人。您既是师叔祖的弟子,就是我们的师叔。”华清恭敬的说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呢?”易士奇问。
  “回师叔,白石背白松师叔夜上重阳宫疗伤,经掌门询问,才知他俩险些误伤了师叔,掌门大怒,派几路人星夜下山追寻师叔,务必请到师叔返回重阳宫说经台,掌门等在那里。”华清解释道。
  “别去,我对中原老道没什么好感。”岩黑警惕的建议道。
  “青虚道长鼻子尖上可有一枚朱砂痣?”易士奇问道。
  “正是。”华清回答。
  易士奇点点头,说道:“好吧,前面带路。”
  “你会后悔的。”岩黑独自唠叨着。
  
  
  
  第三十七章
  古人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
  当年自尹喜草创楼观后,历朝于终南山皆有所修建。秦始皇曾在楼观之南筑庙祀老子,汉武帝则于说经台北建老子祠。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名道云集楼观,增修殿宇,开创了楼观道派。
   唐代,因楼观道士岐晖曾赞助李渊起义,故李渊当了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武德(618-26年)初,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至清末,宗圣宫仅存残垣断壁 ,一片废墟。新中国成立后,对古楼观进行了多次修葺,形成了以说经台为中心的建筑群,此处,即是世上闻名的重阳宫。
  易士奇与小华重上终南山,三星西斜时分已至山北麓的重阳宫外,但见九株千年参天古柏护卫宫门,月光下殿宇递阶而上,巍峨而壮观,不愧其素有“仙都”之称。
  老子说经台大殿之上灯火通明,进得殿门,但见数十道士垂手肃立两旁,抬头望去,殿堂之上供奉着道德天尊和南华真人及冲虚真人,高高在上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童颜鹤发,满面红光的老道,他便是终南山全真派掌门白云道长。
  “易师弟,终于盼到你登上终南山了,快快看座。”白云道长起身相迎,紧紧的拉住易士奇的双手命门,罡气微微一送,便已知道这位师弟根本没有一点武功。
  易士奇浑然不觉,但这丝许的气息却已经为岩黑所觉察到了。
  “不好,又是一个妖道。”岩黑警告易士奇。
  “这位小姑娘就是智取白松师弟的巾帼侠女吧,果然是英姿飒爽啊。”道长两道白色的眉毛扬起,目光炯炯。
  “道长,请问深夜请我俩上山所谓何事?”易士奇问道。
  “十年前,青虚师叔下山云游前,交贫道一封密函,谓如有一天,山东蓬莱潮水乡易士奇来到重阳宫,可将此密函交给他,此人与青虚师叔有师徒之缘。青虚师叔说,你那时尚幼,无甚特征,可凭三枚铜钱相认。不知师弟铜钱可曾带来?”白云问道。
  易士奇从怀中掏出那三枚乾隆钱来,递与白云道长。
  “果然是三枚乾隆雕母,灵气十足,师叔所言非虚。”白云点了点头。
  “把铜钱要回来,这老道心术不正。”岩黑小声告诉易士奇。
  易士奇伸手拿回铜钱,揣回口袋里。
  “不知白松道长伤势如何?”易士奇试探的问道。
  “正在疗伤,易师弟的金蚕蛊毒非同小可啊,请随我来。”白云起身前行,易士奇同小华随后。
  偏殿耳房内,但见白松道长浑身赤裸的被倒悬于梁下,地上烧着满满的一锅热水,雾气蒸腾。
  小华赶紧背过身去,出到殿外。
  “金蚕蛊为天下第一毒虫,毒性极怪异猛烈,这是用我派独门解毒法来医治的,究竟怎样,立见分晓。”白云脸色阴暗。
  此刻听得白松一连串的呕吐声,但见其张大了口,一团团的黑色胶状物混同胃内的黏液和食物残渣喷出,落入滚烫的开水锅里。
  那黑色的胶状物是尚未发育成熟的尸虫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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