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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一年暑假,偶们去野外实习,实习基地建立在离城市很远的一个山脚下。来的路上听老师说,那个基地在解放前是日本人建的集中营,死了很多人,以前还闹过鬼。偶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对这种革命教育都当耳旁风,一路连说带笑就到了基地。
基地是建在山脚下,院子很大,几排整齐的平房,山石做的基底,青砖灰瓦。几棵不知什么年头的老树稀稀拉拉的插在房子旁边,四周高墙环绕,隐约看到以前墙头铁丝网的痕迹。也许是在山下比较潮湿的原因吧,墙下趴满了绿幽幽的青苔。推门进房,迎面一股夹杂着霉气的阴气迎面扑来,窗子很小,所以房内光线很暗,拥挤的摆满了床铺,还是上下双人的。大家有点开始相信路上老师的话了。
偶是班里的干部,因此,床位自然要让同学们先挑先选,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靠门边的上铺了。安顿好行李,收拾好床铺,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吃完晚饭大家也就睡了。山风起了,树叶在风中沙沙的响着,像有人拖着鞋子在走路。窗上斑驳的树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向屋内窥视。
一天,二天,三天,一周过去了,很平静,大家白天实习,晚上在屋前的空地上打牌聊天喝酒倒也逍遥快活。
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来临了,白天实习比往日累,大家早早的就收了牌局,三三两两的回了房。夜深了,四下里响起了高低起伏的鼾声,屋外的还是沙沙的响,窗上的眼睛依旧诡异的挂着。就在我即将昏昏睡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的寂静,仿佛是人再惨死前最后的嚎叫。紧接着,一个人从某张床上跳下来,拉开门疯狂的跑了出去。我以为是有人在做噩梦,就没有理会。可是紧接着,在刚才发出叫喊的方向又是一声惨叫,比刚才那声更加恐怖,又一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夺门而出,接着这个房间开始骚乱起来,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惊恐的喊叫。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拉亮了电灯。灯亮了,我环视四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窗上睁着惊恐的眼睛,探寻着事情的缘由,觉也没法睡了,大家惊恐的从床上爬起,走出了屋外,互相询问着出了什么事。
跑出去了两个人,大家分头去找,终于在高墙的青苔旁找到了一个,是第二跑出去的人。见他蹲在墙边,身体蜷缩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我们。把他扶回房间,老师也来了,向他了解情况。他说话含糊不清,语无伦次,“听好一声惨叫。。。有个人跳到了我的身上,他冲我笑,和我说话。。。”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突然直愣愣的注视着前方,他举起了手,指着老师身后的前方,然后直挺挺的仰面躺倒在地上。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老师抱起那个人狂喊他的名字,过了好久,他慢慢醒过来了,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某个地方。。。
这时候,第一个跑出去的人也找回来了。他的情况要比那个人好些,但是也是抑制不住的恐惧。他说他床上有个人,悬在他的头顶上瞪着眼睛看着他。
那个昏死过去的人慢慢平静下来了,他说,他昏过去前,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就在我们老师的背后站着,男人,头发整齐,脸色惨白,还用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向他做闭嘴的动作。
大家都在房子外面站着,谁也不敢先进那个房间,1个小时,2个小时,3个小时。明天还要实习,我组织大家回房睡觉,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回到自己的窗上。灯是不能再关了,因为由于我开灯的时候用力过猛,把灯绳拉断了。即使这样,我知道大家还是睡不着,我拿出一本书,开始给大家读里面的优美散文。慢慢的,大家的鼾声又一次起来了。。。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我的窗边无声的飘过,穿过了门,出去了。屋外仍然是沙沙的走路声,窗上的眼睛还在闪烁着。。。。。。我慢慢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要回到妈妈的胚胎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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