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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恐怖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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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2)
夕阳的余辉撒在校园,林语桐吃过晚饭便来到暗渠口。黑沉沉的流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甚至在暗渠口也没有激起一点点浪花。岸边柳枝轻拂,不时有成对的男女从渠边依偎着走过,完全没有丝毫恐怖的气氛。
下到水渠的石阶旁有棵大点的柳树,前天晚上师红英从水中被救起后该就是先放在这棵树下的,每年投水者的尸体被打捞起来后也该放在这棵树下的。民间传说柳树属阴物、易招引鬼怪凶邪,会不会和琴房的传说有些关系呢?
林语桐摸着那棵柳树身上的一个树瘤胡思乱想着,四周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平静的风景,平静的生活,似乎根本没有师红英投水的事件,也没有恐怖的幽灵传说。她无聊地在暗渠口转了几圈,便向琴楼走去。
琴楼的过道同往常一样的昏暗,林语桐慢慢来到27号琴房。打开房门,里面很干净,墙上的画痕几经清除也基本看不见踪影。林语桐打开琴盖,直接将琴谱翻到《月光》,她已经打定主意,就是要在月圆的时候弹奏这首优美的招魂之曲,看看这个幽灵是何方神圣!
昨天回寝室时,寝室里只有柳嘉和楚湘芷在。看到林回来,两人关心地问长问短。听林讲述完师红英的事情,楚湘芷沉吟半天,不紧不慢地说道:“小林子,我们老家倒是有个说法,鬼魂的怨气重是因为它有未了的心事。要是能帮它了结它的心事,它就不会在留下来害人了。我们可以先找到那个幽灵的来源,说不定就能发现它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了。”柳嘉听得不屑,林确是心中一动。确实,就算这是无稽之谈,但能找到幽灵的来源,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遍又一遍,林语桐反复地弹着《月光》。由于大部分心神都在思考怎样捕捉那个未知的幽灵上去了,林语桐根本无法融入到曲子的意境中去。过了不久,她心情开始烦躁起来,身子也因为过分紧张而微微发抖。
“咚——”林语桐恼怒地把双手狠狠地砸在键盘上。窗外夜色如水,一派初秋的空灵与恬静。这个该死的幽灵,你到底在那里?
林语桐悻悻地回到寝室,已经快熄灯了。师红英的事情贺老师早已知道了,昨天就已经委婉地叫柳嘉多注意下林语桐,所以柳嘉自然忍不住问长问短且颇多责怪。林语桐勉强配合柳嘉几下,便开始抱怨起那个该死的幽灵,话刚出口,便被柳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小林子,你疯了不成?一心一意呆在琴房想撞鬼?还不快乖乖睡觉去!”
林语桐吐了吐舌头,乖乖洗漱上床。这个柳嘉,看以后是哪个倒霉摊上她呢?林语桐暗笑,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冷风将林语桐惊醒,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觉窗户前有些响动。偏过头去一看,林语桐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冷清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惨白浮肿的脸庞,一个白色的幽灵正望着林语桐发出令人心悸的嚣叫声。看见林语桐醒来,那白色的幽灵瞬间便失去了踪影,只留下林语桐死死抓住被单,在床上一动不动!
冰凉的恐惧感从林语桐的脊背滑过,她的紧张得似乎要跳出胸膛一样。好半天,林语桐才回过神来,望着透明的玻璃窗发呆。可以肯定,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可笑的是自己的恐惧:晚上在琴房一心一意地想招来幽灵,而现在,这个幽灵真的出现了,自己却吓得动都不能动一下!唉!林语桐恼怒地自嘲着,很想推开窗户看看,却终究没敢伸出手去。
躺在床上,林语桐怎么也睡不着,总怕那个未知的幽灵会从幽明深处突然袭来。窗外月光如水,却将林语桐的心映得冰凉。林语桐睁会儿眼睛,又闭上休息休息,终于困倦击退了恐惧,眼皮合上、沉沉睡去。

2004-12-26 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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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3)
星期二的早晨又是程颐非的古代文学。两节课后,程颐非收拾好书本讲义快步出了教室,林语桐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走到教学楼外的大路上,林语桐追上前去。
“老师,请等一下!”
程颐非回过头来,见是林语桐,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淡淡地问道:“是林语桐同学啊,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林语桐望着程颐非,认真地说:“和我一起在27号琴房练琴的师红英投水自杀了,您知道不?”
程颐非皱了皱眉头说:“是那个迎新晚会上唱歌的女生啊?真是遗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语桐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只说了个师红英的名字,程颐非却说是迎新晚会上唱歌的女生,看来他对师红英该非常的了解!
“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了,即使醒过来,大脑也会受很大的损伤。”林语桐难过地说道。
“唉——”程颐非长叹一口气,眼睛看着林语桐,并没有说话。
“老师,请你告诉我,上次在过道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警告我不要到琴房去?”
“你也该知道,校园里对27号琴房的流言很多。”
“难道老师也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鬼怪作恶?”
“世上总会有一些难以解释的怪异事情,在没有确切解释之前,远离怪异、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程颐非望着林语桐,叹了口气说:“人最害怕的并不是鬼怪,人最害怕的、是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去27号琴房了。”
说罢,程颐非不等林语桐回答便匆匆离去,留下林语桐在路旁一脸的迷惑。
显然,程颐非没有把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他究竟又知道些什么秘密呢?他并不上艺术学院的课,为什么又对师红英的情况如此了解呢?林语桐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晚上的月色依然很好。熄灯后,121寝室的几个女生唧唧喳喳地了了半天,林语桐勉强应付了几句,精神就游离在未知的恐惧中了。
今晚那个幽灵还会出现吗?
林语桐揉揉隐隐作痛的头部,听几个姐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悄悄起身把窗户关死。完成了这个小动作,林语桐轻轻地吁了口气,未知的恐惧似乎消退了些,便躺下,舒展一下四肢,阖上了双眼。
妖异的月光照着黑沉沉的流水,是沧浪渠吗?为什么岸边的柳树却又如此高大干枯呢?林语桐脑袋痛起来了,不知不觉走到琴楼里。过道里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点声音。来到27号琴房的门口,门开着,现出一个白衣长发女子的背影,正在弹钢琴,仔细一听,赫然正是贝多芬的《月光》!
“师姐姐,是你吗?”林语桐以一种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声音问道,那女子却并没有回头。
不对,师红英不是还在医院里躺着吗?她怎么可能出现在琴房呢?
林语桐猛然醒悟,正想转身逃离琴房,琴房里突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草腥味,那女子转过头站起来,惨白浮肿的脸庞,喉咙里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嚣叫声,一步一步向林语桐紧逼过来。。。。。。
林语桐猛地惊醒,“啪,啪”窗户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偏过头一看,冷清的玻璃窗上,又映出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庞,那个白色的幽灵望着林语桐“嘎嘎”地笑着,显得异常诡异阴森。
林语桐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那白色的幽灵立即失去了踪影!
“怎么了,小林子?”寝室里的女孩子除了柳嘉,其余的全被林语桐的叫声惊醒了。睡在对面的楚湘芷从铺上伸出脑袋嘟哝着问道。
“她,她来了!”林语桐抱着被单缩在自己的床角,手颤抖着指向窗外。
“谁来了啊?”楚湘芷顺着林语桐的手望去,冷清的玻璃窗外除了沉沉的夜空外空无一物。
“那、那个幽灵,琴房的幽灵!”林语桐忍不住低低地抽泣起来。
楚湘芷立时打了个激灵,感觉全身一阵冰凉。她不禁往寝室里其他人看去,却看见三张和她一样惊惶的脸。
2004-12-26 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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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4)
白天很快过去,又到了练琴的时间,林语桐却犹豫起来。
昨晚上被吓醒后,她怎么也不敢独自睡觉。无奈之下,楚湘芷只好叫林语桐和她挤在一起对付了一夜。早晨柳嘉精神奕奕地醒来,却发现林语桐和楚湘芷睡在一张床上,忍不住又是一声尖叫,把其他五个人吓得不行。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柳嘉自然毫不客气地埋怨怎么不叫醒她什么的,然后就叫林语桐不准再去琴房,并且发了狠话,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林语桐。
然而经过一个白天的忙碌,林语桐内心的恐惧几乎消失殆尽。那究竟还去不去琴房呢?
“去!”林语桐咬咬牙,背上书包出了寝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胆小的人,怎么现在会被吓成这样?
然而当林语桐一踏进琴楼那黑暗的过道时,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虽然何伯的房间里亮着灯,还有电视机的声音,林语桐仍感到后背一阵发冷。冥冥之中似乎总有双冰冷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这个死柳嘉!白天不是才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吗,怎么吃完饭就不见踪影了?还有韩彬,从医院回来后就再没出现过!
林语桐一边埋怨一边在昏暗的过道里摸索,终于来到了27号琴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林语桐摸出钥匙,开了房门。
琴房里同往常一样整洁,窗户外仍是暮色笼罩的田园牧歌景象。林语桐翻开琴盖,架好琴谱,却没有一点练习的欲望。
这几天林语桐每天都和白洁通着电话。师红英已经被转到住院部了,但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还根本无法确定。师红英的父母天天守着,人整个都老了一圈。他们都是南江市绵西县一个小镇的普通小老百姓,师红英读书已经罄尽家中所有,原本指望女儿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哪知道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儿。五天的医药费花了快七千,每天住院的花费至少也要五百以上,白洁她们班上已经发动同学募捐了一千八百多。但面对源源不断开出的帐单,师红英的母亲愁得整天哭。明天白洁她们准备在学校公开募捐,自己除了出点力外,还能在哪些方面帮忙呢?
“咚,咚!”身后传来几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断了林语桐混乱的思绪。会是谁呢?难道是柳嘉,要不就是韩彬?
林语桐打开房门,门口却站着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子,浅花的格子衬衫、米色休闲裤,戴着金边眼镜,颇有艺术家的气质、又显得十分儒雅。
“黄教授!”林语桐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师红英曾经说过,黄教授是音乐系的副主任,学校的声乐权威,经常在蓉城市举办的各种歌唱比赛中担任评委;早在1997年,当时年仅39岁的他就晋升教授,令当时音乐系的同事羡慕不已。音乐系现在的主任、艺术学院的副院长已经58岁,再有两年就退休,黄教授到时候便是当仁不让的接班人。更难得的是黄教授对学生很好,经常给家境困难的学生介绍家教、校外演出等各种各样的机会,深的学生的敬佩。暑假的时候,黄教授还曾经给师红英介绍了一个家教,挣了点学费。
“是林语桐同学吧?这两天院里的学生出了点事,我放心不下,就到处看看,刚好看到这间琴房里有人,就想来聊聊。”黄教授和蔼地微笑着。
“教授,多谢您的关心。”黄教授的举止言谈间透露出的温煦让林语桐感到十分舒服,原本紧张烦躁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在这里练得还好吧?”
“恩,还不错啦。”林语桐客套着说道。突然她心中涌出一股冲动,便问道:“教授,您是学院的元老了,能不能讲讲,这间琴房究竟有什么怪异吗?”
黄教授定定地盯着林语桐,沉默了会儿才说:“作为老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想必琴房的一些谣言你也听说过一些,是不是感到很惶惑?”
“听说很早以前有个音乐系的女生使用过这个琴房,后来投水了,以后这个琴房就有很多怪异发生,是不是这样的呢?”林语桐改变了谈话的策略,决定用“是”与“不是”的对话方式来套套黄教授。
“这个事情到是真的。大概是80年早期吧,当时音乐系有个女生,人很漂亮,钢琴也弹得很好,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她的钢琴老师。那老师家庭不和,对这个学生也是非常欣赏,两人就常在这间琴房见面。有年中秋晚上,那女生和老师正在这间琴房里,突然老师的老婆带着几个学校的老师闯进琴楼,把两人当场抓获。当时的社会比较封闭,那个女生受不了这个羞辱,当晚就在那个暗渠口投水了。”黄教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又继续说:“再后来,经常有人说在月圆夜晚发现这间琴房里有怪异的事情,还把学生出事的事情和琴房的怪异联系在一起。”
林语桐想起梁伟陵对她说的27号琴房幽灵的起源,和黄教授的大同小异,看来这个说法该比较可信了。
“为什么那个女生每年都要害一个人呢?”林语桐幽幽地说到,想到师红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鬼神之事,终究虚无缥缈。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我帮你找找老师私人的钢琴练习。”
林语桐轻轻摇了摇头,说:“教授,谢谢您了,我还是在这里练吧。”
黄教授笑道:“年轻人,有勇气是对的。要是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好了。我到别的地方再去看看,不耽搁你了。”说罢,黄教授把门轻轻掩上,离开了琴房。
谈完这番话,林语桐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幽灵的源头算是找到了,明天就到学校图书馆或者保卫处去,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生自杀的详细档案,这样就可以揭开27号琴房的秘密了,说不定还可以化解幽灵的怨气呢。可是想什么理由到保卫处要资料呢?再说,事情过去都20年左右了,档案还保存着吗?唉,不管它的,反正事情有些进展了。
想到这里,林语桐有些兴奋了,手指轻快地在琴键上跳跃着,嘴里还禁不住跟着琴音哼起了小曲。
2004-12-26 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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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5)
“咚咚咚!”身后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林子,你在吗?快开门呀!”是柳嘉风风火火的声音,语调有些焦急。
这柳嘉,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琴房吧?林语桐笑着摇摇头,把门打开了。柳嘉身旁还站着个高大的男生,神情疲惫,看见林语桐便做出一副酷酷的微笑。
“韩彬?你,你们?”林语桐彻底疑惑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一起?
“小林子,有重要事情,我们快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一下。”柳嘉急急地抓起林语桐就要走人。
“有什么重要事情啊?这里说不行?”林语桐嘟哝着,眼见挣脱不了,只好乖乖地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们走人。
“是这样的,语桐。”韩彬以尽量平淡的语气说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我这两天在网上搜索了很多资料,还到保卫处去了一趟,把和27号琴房传说有关的死亡记录整理了一下,我们一起讨论讨论,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规律。”
“保卫处?他们怎么会给你提供资料呢?”林语桐望着韩彬,吃惊地问道。
“我不是在院里学生会跑腿嘛,到学生会开了个证明,说要写一篇有关大学生心理抑郁导致自杀的报道,探寻信息社会下青春期的大学生该如何保持心理健康、乐观向上等等问题。嘿嘿,到了保卫处再和颜悦色地发了通好烟,那两个管档案的小子直夸我思想敏锐爱党爱国可以做蓉城师范大学的十大杰出青年了。”韩彬以惯常的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嘿嘿,当然是提名。”
晕!这小子居然想得出这样的招来!不过林语桐却没有被韩彬调侃的语气给逗乐。她一开始就知道韩彬现在不过是在尽量调节气氛而已,他呆会儿要说的事情肯定比较重要。
这韩彬,究竟查到了什么要紧的资料呢?林语桐心里有些紧张了。
柳嘉这时不失时机地插上来说道:“韩彬天天都悄悄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异常,这几天还废寝忘食地查资料,辛苦得很呢,他还。。。。。。”
韩彬若无其事地笑着,林语桐听得脸上发烧,却忍不住悄悄看了韩彬一眼。韩彬满脸疲态,看来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林语桐看着两个好朋友,心中一阵暖意涌起。
唉,有这样的朋友,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不会孤独。
一行三人很快走到学校的商业区步行街,找了个生意清淡的水吧坐下,韩彬从包里摸出一叠纸,摊在桌上,手里拿起一支铅笔,神情冷峻地开始了他的讲解了:
“根据现有的资料,27号琴房传说的系列自杀事件是从1997年才开始的。”
“97年投水的女生是当时音乐系大三专科生,叫杨会,投水时间9月20日,注意一下,这一年的中秋是9月16日。”
“98年投水的女生叫赵晓霞,音乐系专科大三的,这一年艺术学院成立,她投水的时间是10月5日,这一天刚好是中秋。”
“99年投水的女生叫沈艳,艺术学院音乐系专科大三的,投水时间是10月3日,这一年的中秋是9月24日。”
“2000年投水的女生叫曾敏,注意,她不是音乐系的,而是法学院大二的本科生,投水时间为9月16日,这一年的中秋是9月12日。”
“2001年投水的女生孟菲菲,艺术学院音乐系本科大二,投水时间为10月6日,这一年的中秋是10月1日。”
“今年大家都知道的,师姐姐是艺术学院音乐系本科大三的,正好在中秋那天晚上出事。”
韩彬讲到这里,很不自然地望着林语桐、脸色发白,右手机械地转动着手里的铅笔说道:“从97年算起,六年时间,每年都有一个女生出事,除了师姐姐还活着外无一幸免。她们都是选择在沧浪渠那个暗渠口投水的,时间都是中秋或者中秋前后一点。意外的是今年师姐姐虽然出了意外,但毕竟是活下来了,所以,私下的传言很多。”
柳嘉这时也听得脸色惨白,插话道:“小林子,还是听大家的,不要到琴房去了。昨晚上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啊?师姐姐没事了,说不定那个幽灵现在是专门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三个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惊惶和恐慌!
林语桐吐吐舌头想做个可爱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了,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她努力笑笑说:“的确很可怕,是不是?对了,韩彬,97年以前确实没人出事吗?”
韩彬皱着眉头说:“学校这么大,几乎每年都会有学生自杀。不过和27号琴房传说有关的自杀事件的确是从1997年开始的。”
林语桐又问:“能确定前面五个女生都出事的时候都在使用27号琴房?”
韩彬迟疑了一下说:“保卫处倒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这六个人有五个是音乐系的,2000年的曾敏虽然是法学院的、但据说钢琴也弹得很好,当时要参加学校的比赛,所以也在琴楼里练琴。网上查到的资料到是说她们都是因为使用27号琴房出事的。”
林语桐一时没了言语,陷入了沉思。突然,她又想到从黄教授那里得知的幽灵的起源,便说道:“韩彬,你还记得白洁她们说的那个幽灵的起源吗?”于是将黄教授讲的那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韩彬忧郁地说:“这个我也查了,因为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的,所以根本查不到。不过保卫处的说,他们那里的档案只保存了二十年的,再早的就只有到学校的档案室去找了,不过一般也只有重要的资料才会保存。我改天再去查。”
柳嘉说:“其实找到了幽灵的起源又能怎样?难道我们给她做法事超度不成?小林子,还是尽量离那个邪气的琴房远一点吧。”
韩彬正愁眉紧锁的,听到柳嘉的话,嘴里跟着念叨着:“法事,超度?”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对了,语桐,有关鬼神的事我们到是可以去问一个人,他就算不能帮我们解决琴房的这个问题,至少也可以给我们指点迷津!”
林语桐和柳嘉同时问道:“谁啊?”
韩彬神秘地说:“呵呵,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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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6)
蓉城北郊的凤凰山,春来风筝飘舞,秋日黄叶纷飞,历来是风景胜地。
绵绵凤凰山盘延数里,龙潭寺正坐落在凤凰山的山腰。
韩彬、林语桐和柳嘉来到凤凰山下,仰望龙潭寺,青山白云间,隐约可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和高耸的尖塔。
“哇,这么大的寺庙啊?”林语桐吐吐舌头,满脸的疲惫。
星期三晚上他们三人讨论完27号琴房的系列自杀事件后,林语桐当晚一闭眼就梦见白色的幽灵飘来飘去,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被噩梦惊醒后,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窗户,所幸连续两晚出现的白色幽灵并没有出现,然而醒了以后却再也睡不着。星期四林语桐哈欠连天地上完课,中间休息的时候还抽空到白洁她们组织的校园募捐现场去帮了会儿忙。晚上又是一晚的噩梦,虽然醒来仍然没发现那个幽灵,但毕竟连续四晚睡不好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眼见星期五下午没课,林语桐正说补补瞌睡,韩彬却在中午的时候突然打来电话,叫两人到北郊的凤凰山去,说是和那个神秘的人联系好了。
林语桐和柳嘉糊里糊涂地跟着韩彬到了凤凰山中的龙潭寺,韩彬才说那个神秘的人物就是龙潭寺里的一位大师父,听得林语桐和柳嘉面面相觑。
“韩彬,你的交际也太广了吧,连庙里的大和尚都和你有交情?”林语桐惊讶地问,旁边柳嘉的嘴更是张大了合不拢来。
“那里,这位师父是我妈的熟人,前天听柳嘉说起法事、超度,我才一下子想起他来,后来叫我妈帮我联系的。”韩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呀,还麻烦了吴阿姨啊?真是不好意思!”林语桐感到有点不安,她其实一向不喜欢和韩彬的母亲有过多的交往。
“没什么,我给她说我准备考外语四级,想去烧个香还个愿,她不知道你的事情。”也许是心情比较轻松了,韩彬又恢复了惯常的那副坏笑。
原来这个大师父法号真修,从小出家,现在快60了。文革破四旧的时候,寺庙被砸、寺里的和尚都被强迫还俗。真修当时被下放到韩彬母亲的村里,那时吴晓霞(韩彬母亲)还是个8岁的小丫头。
真修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兼且识文断字,所以在村子里颇受村民爱戴。相处久了,村民们逐渐发现了真修预知福祸、避凶化吉的本事。据说有次村里的憨汉牛牛饿了两天没饭吃,真修说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吃饱。牛牛想,反正闭上眼睛就当是睡觉,而且对真修也很信任,于是就闭上眼晒太阳。只听耳边“呼呼”风响,真修轻轻说声“睁眼”,牛牛睁眼一看,“妈哟”!自己居然到了一个大食堂里,身边就是一大甑子白亮亮香喷喷的米饭!牛牛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便吃。吃了个肚子滚圆之后,真修又叫牛牛闭上眼睛。牛牛惬意地闭上眼睛,耳边又是“呼呼”的风响,他忍不住悄悄地睁开眼睛一看,“妈哟”!两人原来正在空中驾风而行!这一叫,两人顿时从空中狠狠地跌落下来,晕乎乎地走了半天才回到村子。这件事情后来悄悄地传开了,村民们更是对真修敬若神明。
后来真修重新回到龙潭寺,但每年还会托人带些东西回村子。吴晓霞发达以后,到蓉城便会拜望真修,真修每年也会叫吴晓霞在华西买些蛇放生,一来二去,关系便甚是熟络。
林语桐和柳嘉听得神往,不禁又重新打量起龙潭寺来。
龙潭寺规模相当大,看得出香火非常旺盛。此刻又正是风和日丽的星期五下午,香客游人更是络绎不绝,山门旁的停车场早就已经爆满,连寺内的道路上也停了不少的车。寺门口挤满了人,不少残肢断臂的乞丐向香客游人乞讨。林语桐她们一路上见人便给,快到山门时才发现到处都是乞讨的人,无奈之下只好装做没看见,赶紧买票进了寺内。
沿着山道蜿蜒而上,路过了几座大殿,韩彬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师父住的地方。在一座僻静的庭院内,一个老和尚正躺在椅子上翻阅一本经书,看见韩彬他们三人东张西望的走进院子,便仔细打量着韩彬。
“请问是真修师父吗?”韩彬恭敬地问道。
“啊,是小彬吧?十多年不见,长成大人了。我走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呢。”那个叫真修的和尚把书放下,站起身来,露出和善的笑容。
“师父您好,这是小桐和小嘉,我们有些为难的事情想请教您。”韩彬仍然恭敬地说道,林语桐和柳嘉早已按捺不住,一边上前向真修问好,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老和尚。
然而令两人非常失望,真修看起来非常普通,普通得走到大街上就再也找不出来。如果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衣换成茄克的话,就和在幼儿园外等着接外孙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这个老和尚不是白须白眉,法相庄严,身穿一身金黄的袈裟?”柳嘉乘真修转身带他们进房的时候,在林语桐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林语桐苦忍着笑脸,身子却已开始笑来差点发抖。韩彬听到身后的异常,回过头来,很严肃地瞪了两人一眼,示意不要乱说话,却惹得两人更想笑。
真修住的是间两进的老式瓦房,面积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里边的房间是卧室,门虚掩着,看不清里边的东西;外边那间除了张桌子、四张条凳、一个洗脸架外便没有其他摆设,看样子生活过得很清苦。
“你们随便坐。”真修拖出那几张凳子,自己靠里坐下。问了几句家常,韩彬忍不住说道:“妈常说师父最喜欢帮人了。我们最近遇到些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想请师父指点一下。”
真修淡然一笑,看了看三人,眼光最终落在了林语桐身上。韩彬将27号琴房的传说和林语桐所遇到的怪异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柳嘉自然少不了在旁边插嘴补充。
“事情就是这样的。师父,你说说,是不是真是幽灵在作怪呢?小桐该怎样避开祸事呢?”韩彬介绍完事情的始末,感觉心里陡然一轻,愉快地吁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看着真修。林语桐的心也一下悬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真修,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2004-12-30 8:23:00  
真修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微笑着看着林语桐说:“鬼神之事,千百年来,并无定论。但如执念太深,便没有鬼怪作恶,也难免有祸事上身。”他顿了顿,走近林语桐,又仔细端详了半天,说:“小桐面庞丰润饱满,双眼灵光流动,是福泽深厚之人,并无任何凶兆,你们大可放心。”
林语桐她们三人听得大眼瞪小眼。虽然真修的话深奥晦涩,但大意还是听得很明白的。要换成大白话,那就是:你没事儿!
天,难道她们期待三天又走了半天的结果,就换来这神秘莫测的高人说的这句白话:你、没、事???
正当柳嘉心里不知将真修神棍骗子假深沉真老练地骂了多少遍的时候,韩彬干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恩,师父说得很对。小桐,你呢,不要想太多了,多放宽点心,啊?不过,师父——小桐胆子小,可能一时半会还是会怕那些个幽灵啊鬼怪啊什么的,你能不能。。。。。。”
真修笑着摇手示意韩彬不要再说,转身进了卧室。一阵开抽屉摸索的声音后,真修又出来了,手里捏着个东西递给林语桐。
“小桐有缘,这是寺里的大和尚前天才开过光的。好好戴上,相信可以逢凶化吉。”
这是块蓝田暖玉,刻着个憨态可掬的罗汉,淡淡的翠色晶莹润泽,一根红绳系在上面。林语桐兴奋地接过玉,感觉手里有股暖暖的感觉,她赶紧戴在脖子上,这些天的阴郁惊惧顿时一扫而光。
真修微笑着看着如释重负的林语桐和韩彬他们,又说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只要一心向善,并无偏差,就算鬼怪在旁,又有何妨?”
此时此刻,韩彬他们三人的心境与刚才相比自然是有天壤之别。老和尚一番深奥的因果论,听得三人是连连点头。柳嘉脸上的崇敬之情、只怕连钱钟书给她签名送书也难有这样的待遇。
“真修师兄!”几声女声突然从院外传来,居然是华西市的口音。
林语桐她们正在想是什么人的时候,四个穿灰色僧衣的尼姑涌进了房间,把个小小的僧房挤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女尼约莫五、六十岁,戴顶帽子,其余三个则很年轻,才20岁左右,头发剃得精光。
“是常觉师弟啊,她们三个剃度的事情还没完啊?”真修看着那三个年轻尼姑,微微蹙了下眉头。林语桐她们这才注意到,那三个尼姑头上并没有戒疤。
“是啊,那个管剃度的老挑毛病,别的庙的比我们晚来,中午就完了,我们从早晨等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常觉不满地念叨着,接着又开始数落起寺里其他的人来。什么三个月前到常觉庙里考察,不仅要常觉摆了两桌素席,走的时候还索要了十斤香油;三个女弟子进龙潭寺后,哪个小和尚的眼睛又不老实,等等。种种奇事,听得林语桐她们眼睛越来越大,深感天下不平之事不独我一个。
劝慰半天,常觉才带着三个弟子去斋堂吃饭了。真修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微笑着对林语桐她们说道:“天上人间,皆无净土。只怕那27号琴房的幽灵来了,也会烦得逃到阴曹地府,永不会再骚扰你们。”
“扑——”柳嘉的一口茶水全喷在了韩彬的脑后。
乘着暮色,林语桐她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龙潭寺。其实真修丝毫没有解释这一系列的怪异是否是幽灵作怪,也并没有替林语桐指点迷津,但是那块玉佛显然将三个人的惊惶恐惧都给全部驱走了;常觉的诉苦则更有意思,将平日里僧人们神秘修行的面纱撕得粉碎。
嘿嘿,天下无事亦!
三个人的背后,龙潭寺逐渐隐没在沉沉的暮蔼中。
晚上,林语桐躺在床上,着摸了摸脖子上那块玉佛,暖暖的。她放心地睡着了。
睡梦之中,林语桐舒服地翻了个身,感觉身边似乎有人!
林语桐猛地惊醒,却发现柳嘉穿着睡裙站在她的面前。
“嘉嘉,你怎么了?”林语桐吃惊地问道。
“她,她又来了!”柳嘉用手指向窗外,颤抖着说。
林语桐心一沉,偏头向窗外看去。
冷清的玻璃窗外,除了沉沉的夜色外什么也没有。林语桐的心里却立时掠过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庞,感觉全身如坠冰窟!
2004-12-30 8:41:00  
有关真修师的一些事情,基本为本人亲耳所闻,包括空中飞行和常觉的诉苦.不过真修空中飞行的事情实际为真修的师父.是否真实,本文并不做探讨,谨表纪念而已.但本人对佛教并不熟悉,俗家女子能否进入僧房不清楚,相关的称谓也凭记忆,请熟悉相关知识的朋友多指正.
本节擅用牛牛反串了一下,别生气,还有更强的在后面等着你哈。我起名字一直很差,一章中居然出了两个晓霞,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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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7)
中午的时候,韩彬就知道了柳嘉晚上看见幽灵的事情,惊得说不出话来。三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到保卫处查查20来年前女生自杀的记录。
下午刚一上班,韩彬就到了保卫处的档案室;林语桐和柳嘉本来也要跟着来的,韩彬觉得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于是叫她们在寝室里等着。档案室里只有一个40来岁的男子在看报,韩彬记得那人该姓袁,上次来查资料的时候他也在。
韩彬说明来意,好在袁老师也算是熟人了,查的又不是个人隐私、而是自杀记录,于是袁老师在韩彬一阵恭维之后,便大大咧咧地放行了。
从1981年到1989年的自杀记录中,都没有发现符合黄教授和白洁所说的那个音乐系女生。
“袁老师,1981年以前的记录呢?”韩彬无精打采地问。
“都存档了,要查啊,得到学校档案室去才行。怎么啊,韩彬,你写个报告要花这么大的功夫?”袁老师叼着韩彬打的烟,很自在地吐了个烟圈。
“没办法,资料详细点,文章才深刻嘛。”韩彬勉强笑着说:“对了,你知道学校那个27号琴房的传说不啊?听说邪门得很,每年都要死一个人?”
“林语桐子这么大,哪能没有点异常啊。”袁老师不以为然地说:“你到其他学校去打听打听,象我们这么大的学校,哪年没有个三两个学生出事的?”
“但是听说那琴房真的很邪?每年都有个学音乐的女生投水自杀,而且这些女生自杀前都穿着白裙子、还要弹一首钢琴曲,完了才慢慢走进沧浪渠里边?”韩彬仍不死心,故意很玄乎地说了一通,想套点东西出来。
袁老师顿时来了精神,放下一直翘起的二郎腿,凑到韩彬面前,神秘地说:“你不要说,音乐系,就是现在的艺术学院的琴楼还真是很古怪。那里啊,一到月圆就经常闹鬼!而且,好些年了,音乐系每年都有女生出事。”
韩彬大喜,问道:“是不是真的哦?怎么个闹鬼法?”
袁老师说:“月圆的时候,琴楼的管理员老在深更半夜听到有人弹钢琴,一查琴楼,又没哪间房里有人。有时候啊,还能看到琴楼那里有个白色的影子,一晃、就没有了,你说,这不是闹鬼是什么嘛。所以啊,那里的管理员到了熄灯就关门不管了。”
韩彬继续追问:“听说那个鬼以前是80年代早期音乐系的一个女生?好象她和自己的老师在27号琴房里约会,被那老师的老婆带了很多人当场抓住了,那女生想不开就在沧浪渠里投水自杀了,后来琴房就开始闹鬼了?”
“恩,好象是这么说的。还有更神的呢。”袁老师诡秘地压低了声音说:“记得好象是1997年音乐系自杀了一个女生,都死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有个老师说在琴房见过她、还听她弹过琴呢!”
韩彬一呆,问道:“97年?是不是叫杨会?”
“让我想想。恩,好象是这个名字。”
“那个老师有是谁?”
“是现在文学院的老师,叫程颐非,我们见过好多次的,还有些印象。”
程颐非?韩彬脑海里闪过迎新晚会上的情景,顿时感到心中一冷。他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那个80年左右投水的女生具体是哪一年自杀的啊?我对这个案例比较感兴趣,想重点了解一下。”
袁老师指着韩彬面前的档案说:“资料都在这里了啊,怎么,没查到吗?”
韩彬沮丧地说:“是啊,查到1981年的了,都没有。会不会是1981年以前的?”
袁老师双手一摊,说:“那就没办法了,以前的资料只有到学校的档按室才能查到了。”
韩彬说:“那肯定要开证明啊,我上次开的证明已经掉了,现在再去开,多麻烦哪。”
袁老师将手中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掐,笑道:“小事,我这里出个证明不就完了吗?”
韩彬满怀心事地从保卫处出来后便找到林语桐和柳嘉,三人一起向学校的档案室走去。路上,韩彬讲了袁老师所说的程颐遇到的异事听得两人也惊诧不已。
到了档案室,三人交了证明后顺利地进去了。档案室里堆满了一个个的书架,满是资料。由于少有人来,一进去就感觉阴森森的。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出飞扬的尘土,让人很不舒服。
三个人强忍住厌烦,分头查找资料。忙了半天,从1981年的查到1978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仍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那个女生的自杀记录。
“下班了,要查什么资料明天再来吧。”档案室的老师不耐烦地催促道。
无精打采地出了档案室,三个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云台山。
找个草地坐下后,韩彬呻吟一声,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下了。
“蟀哥,注意一下形象!”柳嘉大力拍了下韩彬的腿。
“唉,身边就有两个美女,可以不注意了。”韩彬无力地笑道。
“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昨晚上虽然嘉嘉见到了那个幽灵,但是我没见到,说明那个玉佛还是有作用的。嘉嘉又不到琴房,自然也不会有事,对不对?”林语桐看着韩彬心理交瘁,心中很是不忍。
“但是那个幽灵老在你们面前出现,也不是办法啊。”韩彬皱着眉说。
“呵呵,真修师父不说了嘛,我福泽深厚,不会有事。”林语桐继续宽慰道。
“我们来分析一下,师姐姐出事前一直没说见到过幽灵,那说明她是突然出事的。如果那幽灵是因为师姐姐没事而来找小林子的,那小林子也该突然出事才对。那为什么小林子老是见到幽灵呢?”柳嘉插话了。
林语桐和韩彬听了这话,都认真地看着柳嘉。这家伙,平时做事那么粗,没想到还这么能动脑子。
“恩,嘉嘉说得有道理,那个幽灵确实出现得有些蹊跷。它是不是想对我传达什么信息?”林语桐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
“传达信息?”韩彬一骨碌坐起来,想了想说:“既然查不到这个幽灵的自杀记录,那我们就从系列自杀的女生入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也许,她是含冤而死,所以制造了系列自杀事件,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好为她昭雪?”柳嘉想得出神了。
“啪!”林语桐轻轻地敲了柳嘉的头,笑道:“你呀,是不是灵异小说看多了?不过你们说得对,眼前没有了其他线索,我们不妨从系列自杀的女生入手,看看能查到些什么。”
“对,我们就先从第一个自杀的女生开始调查!”韩彬从包里摸出张纸,摊在林语桐和柳嘉面前,上边列着一长串系列自杀人员的名单,排在最前面的赫然列着两个字:
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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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1)
南江市荣兴县,坐落在风景优美的云华山下,云江从县城边蜿蜒流过,更增添了几分秀美。
眼下是10月6日的上午。虽然天气阴郁、愁云密布,前来荣兴旅游的人还是很多,汽车站里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林语桐和韩彬匆匆下了汽车,出了站门,好奇地望着四通八达的街道。
韩彬摸出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边写着行字:荣兴县城关镇西街43号县粮食局,杨忠汉。这是从保卫处的档案里查到的杨会的家庭地址,杨忠汉是杨会的父亲。
自从9月28号林语桐、韩彬和柳嘉决定先从系列自杀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杨会开始调查后,韩彬先是到保卫处再次查阅了详细的记录,但没有任何与27号琴房的幽灵传说有关的东西,于是韩彬建议到杨会的老家向她的父母了解情况。三个人商议半天,觉得到杨会老家调查应该会有收获,而且马上就是国庆、时间比较充裕;虽然杨会死亡已经5年了,但她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应该能顺利找到他。于是三人便决定国庆在的后半段时间到杨会的老家去一趟。
南江市和华西市是相邻的两个市,因此林语桐并不担心家里会反对自己的出行:到时候就说到大学同学家去玩,父母肯定是不会反对的。由于柳嘉老家距离南江市太远,所以只好放弃了。国庆放假前,林语桐抽空到医院看了看师红英,师红英仍然昏迷着,她的父母呆在旁边愁眉不展。林语桐心情又是一阵难过,很抑郁地回了家。陪父母玩了几天,看了看以前的老师和同学,10月6号清晨就和韩彬一起往荣兴县去了。
韩彬招手找了辆出租车,两人很快就到了位于西街43号县粮食局。和预料的一样,粮食局大门紧锁,只有小门是开着的,传达室门开着,传出阵阵电视的声音。
两人走到传达室的门口,里边有个老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大爷,请问一下,杨忠汉在这里工作吗?”林语桐问道。
那老头回头看了看她们,很惊讶地问:“你找杨忠汉干什么啊?”
“我是他女儿的一个朋友,来找他玩的。”林语桐按事先商量好的内容说道。
“他女儿不早死了吗?”那老头觉得更奇怪了。
“是这样的,我和杨会以前是一个老师学钢琴的,以前一直说到杨会家里来玩,结果没想到杨会就出事了。我当时学习紧张,也没时间来看看杨伯伯,现在放国庆了,就想来看看他。”林语桐结结巴巴地说道,脸有些发烫,毕竟撒谎对她而言是很少的。
“哦,这样啊。丫头,你来晚了,杨忠汉前年就死了。”老头惋惜地说:“唉,挺好的一个家的,自从杨会死了,老杨也大病了一场,前年检查出肝癌了,不久就死了。现在是家破人亡喽!”
林语桐和韩彬心中一沉,难道就这样白跑一趟了?
韩彬问道:“大爷,那杨会的妈妈还在吗?”
“她妈啊?自从老杨死了,就没见着。好象是回乡下老家了吧?”
“那,那怎么才能找到她啊?”韩彬急了。
“那就不知道喽。老杨家里,现在就只剩一个老娘在了。”
按着传达室老头提供的地址,林语桐和韩彬来到县粮食局老的家属宿舍楼。低矮的五层高的楼房裸露着红色的砖,过道的墙壁上有很多水浸的痕迹,看样子很有段历史了。两人来到507,破旧的房门正开着。
“有人在吗?”林语桐轻轻敲门问道。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接着一个穿着青色围裙、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疑惑地打量着林语桐和韩彬。她身材矮小、瘦削,皮肤又黑又糙,一看就是长期风吹雨打劳作惯了的。
“婆婆,您好,我叫林语桐,这是韩彬,我们都是蓉城师范大学的学生。我以前和杨会一个老师学钢琴的,一直说来看看您,但是事情忙,最近才抽出空来了,真是抱歉。”林语桐的脸又发烫了。韩彬看在眼里,赶紧把路上刚买的一袋水果递上前去,笑呵呵地说:“第一次到婆婆家,买了点水果,请婆婆不要见笑啊。”
“啊,是阿会的朋友啊?你们快请进,还买什么水果啊?真是客气了。快,快进来啊。”老婆婆苍老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将两人拉进了屋子。
杨会家是老式的套二房,摆设很简单,旧桌椅,客厅里的那台21寸彩电也很旧了。老婆婆看两人坐下,又去张罗水杯倒水。看着韩彬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老婆婆笑得很开心,随即满是歉意地说:“唉,家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林语桐和韩彬连声说不客气。不等两人说其他的话,老婆婆便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讲起家里的事情来了。也许是一个人的艰辛生活太久无人诉说,也许是太过寂寞。
杨会死后,杨忠汉身体一直不好,到前年也因肝癌晚期死了。杨忠汉治病又花了一大笔钱,虽然单位有保险,但家里也出了不少。杨会的妈妈是农村的,一直在县粮食局做临时工,杨忠汉死后临时工自然也做不下去,只好会乡下老家了,一两个月才回来看看。还好老婆婆身体硬朗,平时靠贩点针线、缝点鞋垫什么的挣点零花,每个月再领些政府救济,勉强也能维持温饱。
说着说着,老婆婆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下来了,林语桐也早已双眼模糊。韩彬心中一阵难过,对老婆婆说:“婆婆,我们想再看看杨会的相片,行不?”
老婆婆用围裙擦擦眼睛,哽咽着说:“看阿会的相片啊?好啊,你们到这屋来。”说着,把林语桐和韩彬领进了小的那个房间。
房间很整洁,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个书柜,摆满了各种课本一类的书,桌上居然还有架电子琴。
“这些都是阿会的东西,她走以后我们一直舍不得动。那个琴也是,她爸病了缺钱,她妈要给卖掉、她爸说什么也不肯。”老婆婆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赶紧用一手用围裙擦眼睛,一手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边抽出本相册。
2005-1-4 8:46:00  
相册里面是杨会从小到大的相片,相片里的杨会面容清秀,总是溢着淡淡的微笑,气质闲雅、落落大方,完全不象一个小市民家庭长大的女孩。让林语桐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张杨会和两个女孩子的合影,看样子是杨会高中毕业时和同学一起照的。三个女孩都长得很漂亮,十八、九岁的样子,差不多高矮、一样的披肩长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三姐妹。
“婆婆,这相片里的两个女孩是谁啊?”林语桐好奇地问。
“是阿会的同学,从小到大都一起读书的,好得就和亲姐妹一样。瓜子脸的那个叫李薇薇,大学和阿会还一个学校呢,脸圆点的哪个叫洛华,每年她们都还来看我呢。”老婆婆咧着嘴呵呵地笑了。
李薇薇居然大学还和杨会一个学校?林语桐和韩彬交换了一下会心的眼神。
“那婆婆您知道李薇薇她们现在在哪里工作吗?”
“她们啊,应该都在蓉城了。不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完相片,林语桐和韩彬又和老婆婆聊杨会大学的生活。可惜老婆婆没什么文化,对杨会大学的情况并不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杨会自杀前并没有任何征兆,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那年暑假她找了份家教,因此只回家呆了几天就走了。自杀的消息传来,家里简直不敢相信。杨会个性温和,从来都循规蹈矩,是个听话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就想不通了呢?
直到现在,老婆婆都没不明白,她那乖巧听话的阿会怎么会忍心丢下奶奶和爸妈,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呢?
看着老婆婆干瘪的脸上涕泪纵横,林语桐的心就象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揪住一样,师红英父母伤心欲绝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不管前方是多么可怕的鬼怪,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自己都要揭开系列自杀事件的源头!林语桐暗暗发誓,莫名的勇气油然而生。
韩彬一边劝慰老婆婆,一边仔细检查杨会留下来的笔记本、书一类的东西。从老婆婆那里已经得知,杨会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韩彬还是不死心,想从她留下来的东西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笔记本、教科书一本本的翻过,东西很多,韩彬一页页地仔细翻着。小本的资料已经翻完了,韩彬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逐渐焦躁起来。
突然,一堆比较大本的书引起了韩彬的注意。是琴谱!韩彬心中有些兴奋了,杨会可能就是因为和27号琴房沾上了关系才自杀的,自己怎么把杨会在琴房里最重要的东西——琴谱给忘了?
韩彬一本本地仔细翻阅着琴谱,上面果然记了很多字。一页页的琴谱从韩彬眼中流过,韩彬的兴奋和希望也一点点流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沮丧和沉重。
琴谱里边记的都是和曲子有关的内容,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韩彬,你过来。婆婆刚才说,每年7、8月和年底,都会有人给杨会扫墓。”林语桐一直在陪老婆婆,这时突然说话了。
韩彬一惊,赶紧问道:“那知道是谁吗?”
老婆婆呵呵笑道:“没见过,不过阿会她爸问过墓地的管理员,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那两个时候去墓地的人少,那个小伙子每次都要带很大一束花去看阿会,很若眼。唉,阿会认识的都是些好人哪,象你们,这么久了都还记得她。”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每年都去看杨会,多半是非常喜欢杨会的人了。但那人每年是每年7、8月和年底的时候去墓地的,着实有些奇怪。看来他多半不是荣兴县的人,不然就该在清明前后去墓地了。
这个神秘的人究竟是谁?
他与杨会的自杀有没有关系?
林语桐和韩彬对望了一眼,都充满了疑惑。
问清楚了杨会的墓地,并再三叮嘱老婆婆打听一下李薇薇和洛华在蓉城的地址,林语桐和韩彬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林语桐悄悄塞了50元钱在茶几下。老婆婆步履蹒跚地把她们送到楼梯口才止步,等林语桐她们到了宿舍楼大院的门口,回头一看,老婆婆还在门口远远地望着她们。
云华山脚的公墓里,一排排白色的墓碑和一人高的青松排列得非常整齐。天色阴郁,清风微拂,云江从公墓外缓缓流过。
林语桐和韩彬费力地找到了杨会的墓。墓前打扫得比较干净,已经看不出有人吊唁的痕迹。一块墓碑上写着:爱女杨会之墓。旁边列着杨会的生卒年月和父母的名字,还有张黑白的头像。
小方框内的杨会依然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但她的人却永远静静地躺在墓中那个冰冷的黑匣子里了。林语桐静静地看着杨会的照片出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这种忧伤很淡很淡,却怎么也挥散不开。一时间,她的心思又回到了两年前韩建新墓前的那片青松白云。
直到上了回蓉城的公共汽车,林语桐都没能从这种淡淡的忧伤中解脱出来。
汽车沿着云江边迤俪而行,县城的景象在阴郁的暮色中渐行渐远。
韩彬突然开了口:“语桐,你发现没有,杨会和师红英有些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相貌很象,而是那种闲雅温柔的气质很象。”
林语桐听到韩彬的话,才勉强从忧伤中摆脱出来,定定神认真回想了半天,发现杨会和师红英在气质上确实很相象。看来自己从看见杨会的奶奶后情绪就受了波动,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个现象。
韩彬神情忧郁地盯着林语桐继续说道:“不仅是她们俩,其实你们三个人的气质都比较相象。而且,虽然我没见过琴房系列自杀事件的其余四个人的相片,但我感觉她们和你们一样、都应该是这种气质的女孩。另外,你们七个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都不是蓉城人。”
林语桐听得心惊,难道琴房系列自杀事件真是幽灵作怪?难道自己真的摆脱不了和前面六个女孩那样走进沧浪渠的宿命吗?她转过头去,正好迎上韩彬忧郁的眼神,顿时感到一阵温暖,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住了韩彬。
两只手都冰凉的,滑滑的。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语,任时间流逝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黑沉沉的风景中。
“韩彬,谢谢你。不管前面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孤独。”林语桐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一时间,程颐非忧郁的眼神又在眼前闪过,她的心一阵刺痛。
天色早已黑尽。蜿蜒的山路陡然驶尽,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大平原,无数璀璨的灯火隐约可见。
蓉城就快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韩彬的心越来越紧,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郁。
“语桐,如果你真的走进了沧浪渠,我该怎么办呢?”韩彬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自父亲去世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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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2)
回到学校,已经九点多了。韩彬把林语桐送到宿舍楼后仍不放心,一直等林语桐回寝室后说已经有楚湘芷和洛磊两个人回来了,他才放心离去。
三个室友几天没见,自然分外亲热。楚湘芷和洛磊把各自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摆了一桌,要林语桐好好品尝。林语桐却觉得头越来越闷,抹了好多风油精也不见效,于是强笑着吃了一点,说了会话,推说买点东西,便一个人出了寝室。
校园里虽然还很冷清,但林语桐仍然觉得烦闷,于是专向人少的地方走去。沿着林语桐荫道拐了几下,林语桐眼前出现一排柳荫,原来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沧浪渠旁。
琴房静静地矗立在远处,四周柳荫环抱。天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月光,也没有一丝星光。初秋的风吹过,卷起渠边几片落叶,林语桐竟有了一丝寒意。
沉沉的黑夜将四周的景色都卷进了暧昧的旋涡,林语桐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她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些天来的经历。
从程颐非警告自己,到师红英投水,到幽灵不断出现,再到韩彬发现系列自杀事件的女孩可能属于气质温柔闲雅、并且擅长钢琴。眼下的线索似乎越来越清晰地指向那个未知的幽灵。难道是因为她生前心有不甘,一直还恨着那个她曾经爱过但后来反诬陷她勾引了他的老师?所以当这些女孩在27号琴房里弹奏《月光》的时候,这个怨灵就忍不住从沧浪渠里走了出来,徘徊在琴房的四周,最后终于将一个个的女孩都引到沧浪渠里去了?
程颐非显然知道很多27号琴房的秘密。可是程颐非为什么在琴楼过道里要警告自己,而没有警告师红英雄呢?要知道,师红英比自己到27号琴房还早,而和程颐非在过道里可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啊,当时两人甚至连样子都不清楚!
林语桐越想脑袋越痛。她转向黑乎乎的沧浪渠,定定地望着暗渠口出神。正恍惚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暗渠里慢慢爬了出来。林语桐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回过神来,眼前依然是黑沉沉的沧浪渠,哪有什么白色的幽灵?不过是自己一时眼花而已。
林语桐抚着胸口,心还在“砰、砰”直跳。这时,沧浪渠对岸有一个人慢慢向琴楼走去。林语桐一看背影,心“砰、碰、砰”地跳得更快了。原来她认出那人居然是程颐非!
这么晚了,程颐非往琴楼去干嘛?或者,他只是凑巧从这里经过?
林语桐忍不住悄悄跟在程颐非身后。程颐非走得很慢,从暗渠到琴楼不过几十米,他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到。到了琴楼前面,程颐非停了下来,仰望着琴楼半天没有动静,似乎满怀心事。
琴楼黑魖魖的,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点声音。林语桐远远地躲在路边的柳树下,看着程颐非一直在发呆,一时间那不定主意该留下来继续跟踪还是该悄悄回寝室去。
突然,程颐非看了看四周,大步走进了琴楼那个黑洞洞的楼梯口。林语桐顿时楞住了,没想到程颐非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走进琴楼。她赶紧跑到琴楼下,黑洞洞的楼梯口如同怪兽张大的巨嘴,似乎要将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全都吞噬掉。仔细一听,里边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程颐非进去干什么呢?自己该不该跟进去看看呢?
进去!不进去!两种念头在林语桐心里激烈地斗争。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焦急万分,生平第一次开始懊恼起韩彬不在自己身边来。
猛地,林语桐咬咬牙,毅然走进了琴楼。
跨进楼道的一瞬间,无尽的黑暗使得林语桐双眼一盲,脚步立刻迟疑起来,内心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突然,林语桐眼前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她仔细一看,原来是琴楼管理员何伯的值班室门缝里偷出的灯光。依然没有声音,不知道何伯在做什么,但微弱的灯光使林语桐的恐惧减退了许多。
琴楼就三层,楼梯口在楼的中间,每层楼的过道呈“U”形。但除了琴房,并没有那个地方的空间大得足以藏下一个人。程颐非进来后会到那里去呢?
27号琴房!
恐惧再次袭来。林语桐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师红英在病床上了无生机的脸庞,还有杨会奶奶那张饱经风霜的泪脸。一股悲愤涌上心头,林语桐逐渐忘掉了恐惧,她睁开眼,在黑暗中轻轻摸索着上了二楼。
楼道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了空间感。但林语桐的直觉告诉她,二楼左侧过道的深处、27号琴房附近正有个人。那人是程颐非吗?林语桐很小心地来到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轻轻地蹲下。如果程颐非真在27号琴房,那他下楼的时候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而且,楼梯的扶手还能将她隐藏起来不被发现。
楼道里的黑暗令人窒息,可怕的宁静更让人恐惧。时间一点点流逝,林语桐的双腿因为蹲得过久而逐渐麻痹,勇气和耐心也在逐渐消失。
突然,二楼左侧的过道里传来了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如同毒蛇从草丛中穿过一样。
林语桐紧张得汗毛倒竖起来,这时楼梯口现出一小团微弱的光,该是钥匙链上挂的那种简易手电的光。林语桐赶紧把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眼睛盯着那团光。一个黑影紧随着手电光出来了,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从身高判断正是程颐非。
程颐非很小心地走着,似乎很怕发出声音来。他向楼下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脑袋似乎往楼梯上方看了看,林语桐吓得连气都不敢出。还好,程颐非又马上走下楼去了。
良久,林语桐才小心地呼了口气。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痹的腿,才发现身上早已汗流浃背。走到二楼的过道,林语桐望着27号琴房的方向有些好奇:程颐非到那里去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小心地摸索到了27号琴房门口。
黑漆漆的过道里只能模糊地看到门和墙,门上的号码根本就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分辨出这就是27号琴房。林语桐伸手一推,门是锁好的。她犹豫了一下,掏出钥匙打开琴房。
“吱——”开门的声音在空旷的过道里回响着,吓了林语桐一大跳。
“啪!”耀眼的白炽灯光将林语桐的双眼刺得微微发痛,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琴房里除了钢琴、凳子外空无一物,窗户紧紧关着,伸手一摸,钢琴盖上布满了灰,看来有几天没人进来了。
这就奇怪了,程颐非难道一直就站在琴房门口?那他来这里的目的有是什么呢?林语桐彻底糊涂了。她无心久呆,匆匆锁好门赶紧下了楼。
走了半天才到底楼,林语桐飞快地冲出了楼道,看到远处的灯光,她情不自禁欢呼起来。
原来光明是这么的可爱!
突然,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林语桐赶紧回过头来,发现一个人正象幽灵一样从琴楼的角落里向她走来。林语桐吓得接连倒退两步,正要大喊“救命”时,却发现那人有些眼熟!
“老师!”林语桐惊得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程颐非走到林语桐的面前,轻轻摇头叹道,眼神依然充满忧郁。
林语桐回过神来,看着程颐非问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要到琴房去?”
程颐非沉默半晌,才徐徐说道:“我去找一些东西。”
找一些东西?难道是去寻找那个未知的幽灵?林语桐问道:“老师,请你把27号琴房的秘密告诉我好吗?师红英已经出事了,你难道忍心还看着其他人出事吗?”
程颐非苦笑道:“我真不知道27号琴房有什么秘密!”夜色沉沉,程颐非神色忧郁,似乎没有说谎的迹象。
林语桐疑惑地问道:“那你当
作者:空白319  回复日期:2005-1-6 9:32:00  
先坐上.再工作
2005-1-6 9:33:00  
林语桐疑惑地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警告我不要到27号琴房去?又为什么不警告师红英?”
程颐非叹道:“我虽然不知道27号琴房的秘密,却知道只要远离琴房,便可以避免危险”。
眼见程颐非答非所问,林语桐再也忍耐不住,把师红英出事前后的怪异细细说了一遍。至于为什么亲眼见到程颐非如此诡异的行为后还能相信他,林语桐自己都说不清楚。
程颐非一直很安静地听林语桐说完,只有在林语桐讲到杨会老家探访的时候才现出复杂的表情。沉思良久,程颐非说道:“27号琴房一直都传说有幽灵出没。比如,琴楼里深更半夜还传来贝多芬的《月光》,有人还看见有白色的影子。我一直想揭开这个秘密,今晚刚好路过,就顺便去琴房查看一下。”
“那你查到什么没有?”
“很遗憾,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我下楼的时候闻到过道里有股淡淡的风油精味,才知道楼上有人。当时把我吓了一跳,于是躲在楼下等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你。”
林语桐的脸红了红,又问:“那你相信系列自杀事件真是幽灵在作怪吗?”
程颐非叹道:“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不过,1997年杨会投水后两个多小时,我还亲眼见到她在27号琴房弹奏《月光》!所以,你叫我不相信有幽灵也难。”
林语桐顿时想起国庆前韩彬曾说过这个事情,当时还以为是保卫处的人瞎吹,没想到程颐非竟亲口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不要再到琴房去!否则,幽灵会找上来的!”程颐非的声音严峻而冰冷地传来。一股寒意涌了上来,林语桐感到全身都在不停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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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1)
国庆大假的最后一天。
林语桐早早地起了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向蓉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了。快一周没见师红英了,她心里有些惦记,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师红英是不是有些好转呢?
天气依然阴郁,还飘起了点毛毛细雨。蓉城的秋季一向阴雨连绵,阴冷的天气更容易让人心情抑郁。
雨丝无声地沾在玻璃窗上,将窗户弄得模糊不清,却又不能洗净上边的尘土。林语桐独自上了公共汽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望着污浊泥泞的窗外出神。
昨晚和程颐非的交谈并没有让林语桐弄清琴房的秘密,反而让她更加糊涂。回想起跟踪程颐非到两人在琴楼下的交谈,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这样。程颐非显然一直在极力回避他所知道的琴房的重要情况,但他对自己的维护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从他再三告戒自己不要再到琴房去就可以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昨晚去琴房呢?昨天是农历的初一,而琴房的幽灵该是在月圆的时候才会出现啊。
而且,程颐非在杨会自杀后两个多小时还见到杨会在琴房弹奏《月光》的离奇经历也很蹊跷。为什么别人都没见到,惟独他能见到?虽然程颐非说自己当时在上杨会的公共课,但那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到琴房去干嘛?最重要的,他说的这个事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的幻觉呢?
可恨自己昨晚上受当时诡异恐惧的气氛所感染,思维吓来一下子短了路。现在抽身事外,再回头静静地分析,才后悔当时没有把这些问题都向程颐非问清楚。要再找合适的机会,只怕难喽。
不过程颐非显然也没有揭开琴房的秘密。他研究琴房的系列自杀事件应该有很长时间了,而自己卷入琴房事件不过短短一个月,能揭开琴房的秘密吗?难道琴房的系列自杀事件,真的无法避免?如果自己继续呆在琴房里,真的也会向以前的女孩一样,最终落得个投身沧浪渠的结果?
这些问题,该向谁寻找答案呢?林语桐想到这些,闷闷地叹了口气。
汽车摇晃着到了一医院,林语桐很快来到师红英的病房。师红英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照看她的除了她的母亲,另外还有个穿着红色T恤的女生,圆圆的脸,一头卷发,看起来很是活泼可爱。
师红英的母亲见过两次林语桐,看见林语桐近来,勉强挤出点笑容算是打了招呼。几天不见,她看上去又老了许多。林语桐一阵心酸,强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又关心了下师红英的病情。
令林语桐很吃惊的是,师红英三天前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恐怕她醒了比昏迷还更糟糕。因为师红英醒来后一直非常抑郁,一句话都不说,而且一到晚上或有陌生人的时候就会非常恐惧地把身体缩在被单里,偶尔还会发狂。主治医生说她只怕是精神上出问题了,并建议观察几天后就转到精神病院里去。
这个变故对师红英父母的打击也许比死亡还大。她的母亲边说边哭,那个圆脸的女孩在旁边不断地劝慰她。好不容易她母亲止住了哭泣,圆脸女孩才和林语桐聊了起来。
这个女孩叫金莹,是师红英高中的同学,省卫校西药专业的学生,现在蓉城市一家药店里实习。师红英住院的第二天她才知道消息,由于工作忙,只过来看了两次,国庆放假了才专门来看护师红英的。
“红英吃的药都是我给她买的,早知道就。。。”金莹后悔地说。原来师红英从高考时就有轻微的失眠,今年暑假她忙着家教并在一个酒店里兼职弹钢琴,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就托金莹一次买了一大瓶安定片好慢慢用。哪知道师红英投水前竟然先把药全吃光了。
“金姐姐别自责,谁都料不到师姐姐会突然想不开啊。对了,她怎么会精神出问题呢?”林语桐安慰金莹几句后又不解地问道。
“按理说安眠药物过量导致的损伤不会这样,医生说她应该是昏迷前受了很大的刺激。”金莹偷偷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师红英母亲,见她并没有注意两人的谈话,才悄悄补充到:“是非常大的刺激才会这样!”
会是什么样的刺激呢?难道是那个幽灵幻化出了可怕的景象?林语桐迷惑了,她突然发觉在师红英的自杀事件上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的东西,但她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东西是什么。
“红英提过你几次,说你人很好。有个事情想问问你。”金莹见师红英的母亲出病房去洗手,靠近了林语桐严肃地说:“红英出事前说你们用的琴房有些古怪,而且她还发生了件比较奇怪的事。”
原来中秋前一周,金莹和师红英还在一起逛了街,本来以前每年中秋她们都要一起过的,今年师红英说中秋前后有重要的活动,两人就提前聚了聚。但在逛街的时候,金莹发现有个青年男子一直在跟着她们。开始两人以为遇上了小偷或者变态色狼,后来师红英仔细看了半天,发现那人居然是蓉城师范大学的老师。
“那她知道是谁吗?”林语桐急急地问道。
“没有,红英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不过她说在你们年级的迎新晚上见过他,所以应该是你们院里的老师!”金莹皱着眉头说:“所以我想请你猜猜那人可能是谁。”
迎新晚会上出现过的青年老师?林语桐的心有些颤抖了。她向金莹问道:“那人有多高?长相还记得吗?”
金莹思索了一下说:“那人大概一米七左右,没戴眼镜,不胖也不瘦,长得比较英俊!当时我还打趣是不是那个老师在晚会上被红英的歌迷住了,所以跟着她要签名呢。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人很可疑!”
“轰——!”林语桐的脑袋一片空白,身子软软地靠在椅子上。按金莹描述的特征,这个人不是程颐非又会是谁?
“是那个迎新晚会上唱歌的女生啊?真是遗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自己第一次问程颐非知不知道师红英自杀的时候,程颐非就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当时自己还很惊讶程颐非怎么会对师红英的情况这么了解,现在总算知道答案了。
可是,程颐非为什么要跟踪师红英呢?他究竟知道了多少琴房的秘密?

林语桐脸色越来越白,头又开始痛起来了。突然,病房门口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居然是韩彬。他看到林语桐,快步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都不叫上我?师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韩彬着急的样子,林语桐有些歉意。昨晚见到程颐非后,她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心情也有些焦躁,早晨起来后就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出来一趟,所以没叫上韩彬,却没想到韩彬跑这么远也好来跟着。她简单地介绍了师红英的最新病情,又把金莹介绍给韩彬。
这时病床上的师红英突然动了一下,金莹赶紧走到师红英身前将她扶起,原来师红英醒过来了。林语桐和韩彬也走上前去,看到师红英的样子,都不禁呆住了。
这是一张完全没有生气的脸。脸颊惨白瘦削,眼睛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从躯体完全抽离了一般。
看到林语桐和韩彬走过来,师红英突然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发抖,嘴里同时发出一阵尖叫,声音绝望而恐惧。金莹赶紧抱住师红英,并叫林语桐和韩彬离她远一点。两人怏怏地退了几步,师红英的母亲这时听到女儿的声音也赶回病房。
“唉,她现在一见到陌生人就这样。”师红英的母亲抹着眼泪解释道。
林语桐也难过得流下了眼泪,师红英以前那秀美温和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韩彬站在林语桐的身边,悄悄递给她一包纸巾。
忙了半天,师红英的情绪才算平静下来。林语桐摘下脖子上的玉佛递给师红英的母亲,说:“这是我求的,给师姐姐戴上吧,也许能辟辟邪。”
韩彬吃惊地叫道:“语桐,你怎么能把它送人呢?”
师红英的母亲看韩彬这么大反应,才知道这个玉佛对林语桐该十分重要,便推辞道:“小林语桐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林语桐很坚决地说:“护身符不过是让人心安而已。师姐姐这个样子,我又怎么能够心安?还是给她戴上吧,这样我更好受些。”说罢她将玉佛塞到师红英母亲的手里,和金莹到了声别,拉上韩彬便走了。
下楼梯的路上,韩彬忍不住埋怨了林语桐几句。林语桐笑笑说:“真修师父不是说过嘛,凡事有果必有因,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你不要担心了。”
韩彬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唉,你呀,那难道师姐姐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真是的。”
林语桐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韩彬的胳膊说:“不说这个了,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金莹说这附近有家饺子店不错的。”韩彬受宠若惊,赶紧乐颠颠地跟在林语桐后边,早忘了继续批评林语桐了。
一医院后门小巷里的刘氏饺子店门面不大,里面却是人山人海。林语桐和韩彬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份饺子。林语桐轻轻晃着筷子说:“韩彬呐,你说说看,师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韩彬皱着眉头说:“是啊,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了韩彬的话,林语桐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线索。但任她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关键线索是什么。店子里的人闹哄哄的,林语桐心烦起来,正好饺子上来了,韩彬先递给她一盘,两人开始吃起来。吃到一半,韩彬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看我,把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原来韩彬早晨的时候抱着一线希望给杨会的奶奶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老太太办事情很利索,昨天下午就到李薇薇家里去了一趟,把李薇薇在蓉城的地址问清楚了。韩彬大喜之下,赶紧去找林语桐,寝室里的人说林语桐到一医院了,韩彬便赶紧跟了过来。
林语桐瞪大了眼睛,问道:“李薇薇在蓉城的哪个地方啊?好找不?”
韩彬嘿嘿笑道:“我办事,你放心。李薇薇家给杨会奶奶的是她开的酒吧的地址。我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到酒吧问了,吧员说她不出意外每天下午都会在酒吧。现在还早,我们慢慢吃完了去正好。”
自己开的酒吧?看来这个李薇薇混得还不错。林语桐想了想,又继续吃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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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 00: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蓉城西区的芳邻路。
这里散布着大大小小二十多家小酒吧,虽说店子装修都并不高档,但由于北邻南河,西面又是著名的碧潭公园,环境清幽、绿荫苍翠,所以在以休闲闻名全国的蓉城,这里还是小有名气,尤其是天气宜人的春秋时分,从下午开始,街面上摆在芭蕉树下的露天座位都坐满了人。
林语桐和韩彬沿着南河从东往西走着,仔细看着每家店子的招牌。一家,两家。。。。。。“夜光城”!就是这家了,她们俩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这家李薇薇的酒吧。
店面不大,只有两个窗户的长度。落地窗和门上镶的木格子比较细,带着明显的欧洲装饰风格。但是靠街面的石台里却种满了芭蕉,非常的高,翠绿的芭蕉叶将明媚的阳光都阻断了。树荫下精心摆放了4张桌子,此刻已经坐了3桌。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酒吧里光线比较暗淡,桌椅并不紧凑,却空无一人。
韩彬推开门,两人进了酒吧里面。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很快迎了上来,韩彬问道:“请问李薇薇小姐什么时候能来?我们是她老家的朋友,有点事情想找她。”
“你们找阿V姐啊,她大概还有10多分钟就能来,你们先坐着等一下她吧。”服务员热情地把他们俩带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一人端了一杯柠檬水。
林语桐仔细地打量着酒吧里面。桌椅都是藤条加玻璃的,铺的桌布由墨绿色和紫色搭配,显得比较简洁;墙上挂着些抽象画,都是些油印品;靠吧台的书架上摆着许多时尚、旅游一类的杂志,萦绕在房间里的是些流行的轻音乐。看来这个“夜光城”酒吧该属于那种比较清净的清吧一类。
韩彬刚和林聊了两句,酒吧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服务员笑道:“阿V姐,这里有两位客人在等您呢!”

眼前的李薇薇画了点淡妆,体态丰腴,衣着入时,几乎已看不出照片上那个十七八岁少女清纯秀美的影子了。她的社会阅历显然非常丰富,听了韩彬一顿摸不着头脑的介绍,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来,而是很礼貌地请两人坐下。
“阿星啊,给这两位朋友加杯水,谢谢。”李薇薇回头轻声吩咐吧台的服务员,然后坐在韩彬和林语桐面前:“叫我阿V好了。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阿V说着,从包里抽出香烟很优雅地点燃,又把烟盒递给韩彬和林语桐。
韩彬摆摆手示意不需要,林语桐却觉得和阿V给自己的感觉怪怪的不舒服,便用脚碰了碰韩彬。韩彬会意,于是把师红英自杀、林语桐几次看见幽灵、到杨会奶奶家拜访的经过详细向阿V讲了一遍。阿V一直低着头静静地听韩彬说话,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缭绕的烟雾也掩藏不住她锐利的眼神,看得韩彬和林语桐暗自心惊。
等韩彬说完,阿V仍静静地低头看着手里明灭的烟头,一直没有说话。韩彬不安地看着阿V,林语桐觉得越来越闷,脸色开始有点发白了。一缕淡蓝的青烟从阿V手上的烟头呈螺旋状向上飘动,灰白的烟灰越来越长,终于一下掉在了烟灰缸里。阿V这才抬起头向两人微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想问小会出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好找出琴房系列自杀事件的原因?”
林语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V姐,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说的东西很无聊,神神怪怪的?”
阿V把烟头掐灭,淡淡一笑道:“比这古怪一千倍的事情都见过,是人,都有解决不了的难题。难得你们有心,还能去看小会,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看对你们有帮助没。
我和小会、洛华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班的,算得上情同姐妹。95年高考,洛华到了上海读书,小会到了师大,我却落榜复读,第二年才进了师大法律系。
那时候通讯没现在方便,我们又都是普通家庭,所以和洛华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写写信,小会和我到是经常在一起。
小会人很漂亮,性格又好,喜欢她的人很多,但她却一直想好好学习,所以没交男朋友,交际圈子也很窄。直到她出事,一直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情。不过那时候好象她对自己的一个老师有点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琴房的幽灵传说我们也听说过,但小会出事前该没怎么流传。小会出事后,98年也有音乐系的女生投水,我问过,那女生确实也是用的27号琴房,那时幽灵传说已经很盛行了。99年我虽然已经离校了,但也听说有个音乐系的女生又投水了,再后来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也就没多留心了。按你们的说法,那幽灵每年都还在作恶。”
阿V说到这里,眼睛转向了窗外深邃的风景,语气突然变冷:“不过今年师红英投水自杀前居然还吃了安眠药,确实非常的奇怪。”
林语桐心中一寒,阿V的话让她抓住了上午以来苦苦思索也没能抓住的线索:师红英要真是因为幽灵作恶,怎么会先吃安眠药再自杀?
难道师红英投水根本不是因为幽灵作恶?那琴房的系列自杀事件和师红英投水又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窗外满是初秋明媚的阳光,酒吧里显得更加的阴郁寒冷。林语桐打了个哆嗦,转头向韩彬看去。韩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的问题,沉着脸说不出话来。
阿V盯着林语桐看了半天,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也许是个巧合,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小会和语桐有些象,都是那种长相比较斯文秀气、气质有点纯纯的乖女孩。另外,据我所知,98年死的那个女生也是这种类型的女孩。”
韩彬十分着急,赶紧问道:“按阿V姐的分析,那个幽灵每年都要让一个比较斯文秀气的女生投水自杀,今年师红英投水又不是幽灵作恶,那这个幽灵的目标不就是该语桐了吗?”
阿V看着韩彬惶急的样子比林语桐都还要紧张,轻轻感叹一声:“唉!我可没说那个幽灵今年的目标是语桐。事实上,每年使用27号琴房的人最少也有6、7个人,出事的却始终只有一个,所以该有办法的。”
韩彬急道:“是什么办法?”
阿V冷冷地盯住林语桐说:“不要再到琴房去。”她把手中的烟狠狠地掐灭,一股灰烟从烟灰缸蓬起又立刻消散,她继续说道:“你本来就不是学音乐的,离开琴房,自然就不会有事情。”
酒吧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三人各怀心事,都没再说话。林语桐闷了半天,突然问道:“对了,阿V姐,你说杨会姐出事前对她的一个老师有好感,知道他是谁吗?”
阿V默然地看着林语桐,好半天才说:“那人的名字我忘了,但我记得他当时上小会的大学语文。”
林语桐的心里一阵揪心的痛楚,将脸转向窗外。程颐非,原来竟然和杨会有这么深的关系,难怪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在杨会自杀后两个多小时还在琴房听到杨会在弹奏《月光》!
韩彬偷偷看着林语桐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光闪烁,悄悄伸出手想握住她,却终于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韩彬想到个问题,问道:“阿V姐,那洛华现在在蓉城吗?”
阿V姐淡淡说道:“洛华毕业后就留在上海了,我也几年没联系过她了。”
良久,林语桐回过头来,对阿V勉强笑道:“阿V姐,谢谢你这么热心地接待我们,我们不打扰您了,再见!”
阿V笑笑,摸出两张名片递给林语桐和韩彬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联系。”随即起身将两人送到门口才止步。
阿星收拾好桌子转身向吧台走去时,突然发现阿V正在落地窗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林语桐和韩彬出神,指间明灭的香烟将她那张原本十分性感美艳的脸庞映得异常诡异阴郁!
林语桐和韩彬又沿着南河从西往东慢慢走着,“夜光城”酒吧逐渐掩映在高大的芭蕉树中。来到南河边的一处豁口,林语桐停了下来,望着流淌的河水发呆。
“韩彬,南河的水是不是比沧浪渠的还脏?要是投水的话,我看沧浪渠该比南河好。”林语桐突然冒了句话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语桐,你,你别想不开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韩彬见林语桐突然说出了如此萧瑟的话来,急得脸上青筋暴突,手心也泌出了细细的汗来。
“唉,没用的,都是注定的,我逃不掉的,和杨会一样。”林语桐转头看着韩彬,眼神逐渐有些痴迷了。
韩彬感觉林语桐的身体似乎正在向豁口倾斜,惊出了一身冷汗,冲出一步,双手死死地抓住林语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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