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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怪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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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紫瞳

 
  【引子】

  2008年3月10日,向阳市晚报第七版刊登了一条短讯:

  昨日午夜时分,有目击者看到一个不明发光体从大气层滑落。目前对此物众说纷纭,有的说是UFO,有的说是飞机或是飞艇……就此事本报记者采访了本市天文观察中心。据专家介绍,很有可能是一块陨石,请市民不必大惊小怪……

  【1.中邪】

  洛小北最近添了个病,右眼疼得厉害。

  这种病犯起来相当要命,眼球上下如同针扎一般,而且疼痛经常持续一个到三个小时不等,一刻不停,每秒钟洛小北都有身在地狱的感觉。

  而且这眼病很怪,定点发作,每次上午十点整,眼球就会剧烈疼痛。

  一秒也不差。

  洛小北是公司的业务主管,工作上非常敬业,得到了老板和客户的赏识,可以说前途似锦。

  但是自从得了这病之后,他的工作业绩一落千丈,老板看他的脸色也是相当不好。

  洛小北决定上医院看看。到了专业的眼科医院后,大夫对他的右眼进行了彻底的检查,然后对他说:“洛先生,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的眼睛十分健康,一点问题也没有。”洛小北皱着眉说:“不会吧,大夫。”然后他又一次把自己病情发作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痛苦地说,“大夫,那种疼痛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大夫很严肃地说:“我们都是对症下药,在没确定你的眼睛到底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胡乱开药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我可以给你开点缓解视疲劳的眼药水,你用一段时间再看看。”

  洛小北遵照医生的嘱咐,制订了严格的用眼为生条例,比如不在阴暗的灯光下看书,用电脑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坚持睡前滴用眼药水……可是那眼疼还是隔三差五地来。

  洛小北几乎快被折磨疯了,最疼的时候,他甚至用头去撞墙,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球。

  有一次,他真的相当冲动,他从抽屉里翻出了锥刀,紧紧地压在自己的眼皮上。但那股金属的冰凉还是唤醒了他的理智,疼痛过后,他对着镜子往受伤的眼皮上贴胶布,浑身已大汗淋漓。望着镜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右眼的瞳孔似乎变为犹如熟葡萄一般的紫色,心里不禁泛起寒意,冒出个念头来。

  我是不是中邪了?

  一次朋友聚会上,一个叫陈南的朋友看到他,惊奇地问道:“洛小北,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洛小北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了自己的眼疾。

  陈南说道:“那你没上医院去看看?我刚好认识几个专业的眼科大夫。”

  陈南是做药品销售生意的,和许多医院都有业务联系,他交游甚广,为人豪爽,结交了许多医院的朋友。

  洛小北摇摇头:“找了很多的大夫,都没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鬼上身了。”

  陈南沉思片刻:“我给你介绍一位心理医师吧,他还是一个著名的催眠师。如果你的病因不是身体引起的,或许可能是精神或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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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8:56 | 显示全部楼层
【2.看病】

  陈南介绍的医师姓黄,全名叫黄飞虎,一个很怪的名字。

  黄飞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待了洛小北,并询问了他的病情。

  洛小北对催眠术和心理医生不是特别感冒,言语有些调侃甚至冷淡。黄飞虎看出来了,也并不生气,耐心地给他讲解催眠术:“人的潜意识里藏着过去积累的无数信息。俗话说,病从心头起,所有的疾病都来源于精神,来源于这些信息。催眠术直接进入潜意识,搜索深层次的创伤,直接和潜意识对话。我可以用催眠术找到你眼疾发作的真正原因。”

  洛小北被说动心了。

  黄飞虎说:“催眠术讲究的是两人之间的配合。如果病人不信任医生,就会在心理上产生抗拒,那效果就不会很好。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我可以帮你解决那痛苦万分的眼疾。”

  洛小北想到自己眼疾发作时的痛不欲生,倒吸一口冷气,点点头:“黄大夫,我相信你。治不好这个眼病,我还不如死了呢!”

  黄飞虎点点头,把他领进自己的治疗室。让洛小北横躺在床上,黄飞虎坐在他的旁边,嗓音柔和:“现在,慢慢地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渐渐没了重量,轻飘飘的,飘在天上……”

  在他的催眠下,洛小北睡意渐浓,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再次醒来,治疗室已经空无一人。他坐起来看了看表,不禁大吃一惊,居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翻身下床,来到办公室里。黄飞虎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眉头紧锁地抽着烟。

  洛小北看到他的手,颤抖得异常厉害,好像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十分恐怖的大秘密。

  洛小北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黄大夫……”

  黄飞虎好像受到了惊吓,手里的烟一下落在脚上,烟灰四散。他脸色苍白,尴尬地笑笑:“洛先生,你起来了。”

  洛小北问道:“黄大夫,我想问问我的病。”

  黄飞虎脖子发僵,艰难地摇摇头:“有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洛先生,我个人能力有限,对你的病情无能为力,你还是上正规的大医院看看吧,不要……耽误了病情。”

  洛小北疑惑地看着他,心中的疑问更甚,黄大夫的样子怎么这么像在撒谎呢?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他从我潜意识里知道了些什么?

  他提出自己的疑问,黄飞虎还算老实,他沉默半晌说:“洛先生,请不要再追问了。我说过,很多事情我都无法做出解释。请相信我,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洛小北心中的好奇更为强烈,毕竟这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大声说道:“病人有自己的知情权。黄大夫,你不要逼我动用法律手段。”

  黄飞虎苦笑一下:“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整件事也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一个礼拜之后,我会告诉你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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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9:06 | 显示全部楼层
  【3.奇事】

  深夜。大雨瓢泼。

  一所普通的居室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桌子前,两个人正在对饮。一个人蹙眉叹息,好像有很大的心事。另一个则轻轻摇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晃来晃去的琥珀色的酒,他的声音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飞虎,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飞虎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慢慢伸出自己左手掌。灯下,手掌上有一条深紫色的伤痕,触目惊心。“王斌,你看。”

  王斌,资深病理学家,在中医、西医、心理学等诸多医学领域都有很深的造诣,头脑灵活,智商奇高,解决过许多疑难杂症,和黄飞虎亦师亦友,两人关系极好。

  他皱眉:“怎么搞的?”

  黄飞虎把手递给他:“这不是伤,是前些日子突然冒出来的印记,不疼不痒,怎么洗都洗不掉,好像是长出来的。”

  王斌拿过放大镜,仔细看看,点点头道:“是很怪。”

  黄飞虎说:“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是……”

  “你有什么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王斌喝了口酒,“你不用担心我不相信。好吧,就算你说人是由蛐蛐变的,我也相信。”

  黄飞虎笑笑,但随即表情又沉重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这个梦在我的睡眠里多次重复发生。老王,你也知道,我本人就是个心理学家,可是这梦……我却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双眼惊恐地瞪圆了。

  王斌没有打断他,只是轻轻地用指甲划着桌子。

  “我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大院内。这个院子可能是高官富贾的,琉璃瓦顶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极为富丽豪华。当时正值深夜,下着漫天的大雪,梦开始时我就站在那院子里。我看到自己穿着家仆的衣服,肩头落满了白雪。就在这时,我听见侧房一个屋子里发出一阵接一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又尖又脆,深夜听来尤为可怕,好像一个人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我顺着声音来到房前,窗户是厚纸贴成的,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轻轻用唾液点开窗户纸往里看。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我看见屋子里两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正在折磨一个挂在房梁上的小女孩。”

  王斌皱起眉头,继续听着。

  “屋子里烧着炽热的炭盆,火光闪烁着。我感到里面很暖。那两个女人大概二十出头,长得都挺好看,可是行事却极为恶毒。我看到她们……她们正在用又长又尖的针扎那小女孩的指甲。那个小女孩大概也就是八九岁的模样,由于被倒吊着,头发都披散下来,十分吓人。最吓人的是,我正好和那女孩打了个照面,我看到她虽然在痛苦地喊叫,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高兴?”王斌问道。

  黄飞虎的手颤得厉害:“我看到她在笑,那种情况下能笑出来的人,给人的感觉……特别冷特别阴森。她在笑……”

  王斌轻轻拍着他的手:“喝口酒再说吧。”

  黄飞虎把剩余的酒一口喝掉:“那个小女孩突然挣扎着一口咬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脖子上,那两个女人像疯了一样打着她,等小女孩松口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上有种复仇的快感。我看得心惊胆战,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那两个女人一起回头看向窗户,我吓得急忙掉头就跑,结果跑急了,手被窗棂上的一颗钉子划伤,就留下了这么个伤口。”说着,他抬起左手掌,“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发现手掌上果然出现了这么一道伤痕。”

  王斌想了想说:“飞虎,你是心理学的权威。如果我和你谈梦的解析之类的问题,恐怕你了解的比我更多。我只想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个梦很有可能是由于你自身的某些病理反应所导致的。身体上一些不适很容易被带进睡眠里,形成噩梦。比如有的人阑尾炎发作,从梦中疼醒,在他醒来前一刻,他梦见自己正在用刀捅着自己肚子。你的情形,我看也差不多,你应该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黄飞虎咽了一下口水说:“听我说完!听我说完,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王斌一摆手,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黄飞虎继续说道:“前天,我接待了一个病人,他的眼睛很疼,疼起来要死要活的那种。他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查出病因。他认为是心理原因,就来我这接受了催眠治疗。你猜我在他的潜意识里挖出了什么?”

  王斌说:“不要卖关子,快讲。”

  黄飞虎拿出一个小巧的MP3,摁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很清晰的声音,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亮,我……我看见很亮的……啊,越来越清楚,是灯笼。我是一个女人,穿着红红的锦衣,很漂亮,我对着镜子慢慢地装扮自己。屋子里很热很暖,我慢慢站起来,径直走到房间中心。天哪,那里居然倒吊着一个小女孩!她瘦瘦弱弱的,十分可怜,可是我心中却充满了极度的恨意,不知来由的恨。我拿出一根钢针,捏住她的手指,慢慢把针插进了她的指甲里。那女孩疼得大叫,叫得越厉害我越高兴……她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似乎还有嘲笑。我疯了一般,把针插进了她的眼睛。那女孩再也没叫,只是瞪着满是血的大眼睛看着我……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我的眼睛突然剧烈地疼起来,疼得好厉害……好疼……”

  王斌听后极为震惊,说道:“难道还有这样的奇事?”

  黄飞虎又倒了一杯酒,大口喝下,嘴里依然干涩得厉害:“你怎么看?”

  王斌想了想,说:“你能不能让那个患者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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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9:17 | 显示全部楼层
【4.因果】

  洛小北最近一段的工作和生活完全被打乱了节奏,他准备辞职休息一段时间。当他把辞职信递交上去之后,老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小北,你是本公司很有前途的员工,我非常欣赏你。也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咱俩对心思,你为什么要辞职呢?是不是有更好的平台了?”

  洛小北急忙摆手,吞吞吐吐地说道:“最近我染上了病,想休息一段时间。”

  老板拿起钢笔,准备在辞职报告上签字,笔尖落在纸上却不动了。他深埋着头,看不清表情,半晌没有动静。

  洛小北疑惑地试探着问:“老板……老板……”

  “扑通”一声,老板突然趴在桌子上,浑身抽搐。洛小北急忙走过去扶起他,急切地喊道:“老板,你怎么了?”

  老板满脸涨红,头上是豆大的汗珠,他艰难地用手指着抽屉说:“止……痛药……在里面。”

  洛小北取出药来递给老板,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老板服下药,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尴尬地冲洛小北笑笑。

  这时,洛小北看见老板的脖子上有一个深紫色的牙印。印记细碎,齿印清晰,很像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嘴。老板不停地用手揉着脖子,大口喘着气。洛小北低声说:“你的脖子……”

  老板急忙用手掩盖那印记,尴尬地说:“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洛小北的手机响了,是黄飞虎打来的。

  当天晚上,洛小北应约拜访王斌。在王斌的授意下,黄飞虎把他在催眠状态下所录制的录音播放出来。洛小北听后已是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接着,黄飞虎又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给他听。

  此时灯光昏暗,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愈发地阴森。洛小北后背直冒凉气,一直不停地说着:“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都在一个梦里?”

  王斌取出一沓材料:“上次听完飞虎说的这事,我特意动用手里的关系网仔细调查了一番。这些日子以来,还是很有成效的,我打听到原来有很多人的病情都和你们一样。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潜意识或睡梦中跟那个大宅院或多或少有关联,而且在他们身上某个部位都会有暗紫色的印记。”

  洛小北和黄飞虎拿起材料仔细看着:

  案例1——患者:王婷。患者自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陷入一个梦魇,很痛苦!医生请你救救我!我梦见自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专门伺候四奶奶的女儿。四奶奶死得早,那小女儿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可是那天不知怎的,她竟然失踪了。我被老爷一顿毒打,那种痛经常折磨得我从梦中惊醒。体检证明:在该患者背部出现若干条细长的紫色印记。经鉴定,不是外伤也不是内伤,很像是胎记。

  两人越看越心惊,这些材料中的病人似乎都在讲同一件事。

  王斌说道:“结合所有人的自述,我推理出了发生在梦境里的这个故事的大概。这家主人身份未定,但可以知道非常有钱,应该是高官富贾。这位老爷有老婆若干,但互相嫉恨。其中老爷最爱的是四奶奶,其他老婆似乎都不得宠。四奶奶死得早,留下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女孩很受老爷的喜爱,但同时也为她埋下了祸根。某一天,两个小老婆制定计划,诱骗那女孩进了自己的宅子,然后将她折磨致死,最后毁尸灭迹。老爷像发疯一样到处寻找,打死许多奴仆,此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现在可以知道,其中一个小老婆就是洛先生,而黄飞虎则是一个无意中窥探到秘密的家仆。”

  黄飞虎苦笑道:“这说明什么?前世今生的恩怨?冤死女孩的亡灵复仇?”

  王斌皱眉:“我是不会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的。这件事怪异到了极点,但我相信凡事有果必有因,我们一定会调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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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5.天外来客】

  向阳市医科大学。四楼是国家一级生物实验室。

  此时这里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做着实验。一身白大褂的王斌由负责人陈医师带进实验室。陈医师指着一个三角杯,里面盛着半杯混浊不堪的水,他说:“这个就是我们从本市四小区提取的地下水样本。”王斌拿起杯子,轻轻晃动,陷入沉思。

  陈医师说:“老王,你看看这里。”说着,他提取了一滴样本滴在玻璃片上,然后放在高倍数显微镜下。王斌把右眼放在显微镜上仔细观察。在高倍镜下,水里出现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微生物,有尾巴的,没尾巴的,四处游动。这时,王斌的身体突然一震,他看到有个很怪的微生物正在不停地旋转着。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医师。陈医师点点头:“你也看到了吧。”

  王斌继续观察,这微生物形态极怪,很像是一个小小的人以手抱腿,身体弯成了球形。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斌居然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那人的五官,小鼻子小眼,好像还有一头长发,他不禁想起大宅院里那个受折磨的小女孩。

  他问陈医师:“这是怎么回事?”

  陈医师说:“这个微生物,据我们了解,目前在全世界还是第一次发现。它也是本市发生的群体精神病的病原体,这种生物经饮用水进入人的全身循环系统,可以影响脑神经的正常脉冲,甚至可以引起部分皮肤组织的异常病变,这也是病人出现紫色印记的原因。”

  王斌皱紧眉头,心中的疑问更甚。他问:“这种微生物是怎么出现的?”

  陈医师说道:“经过我们调查取样,有理由相信,这种生物是天外来客,很有可能是随着陨石落下的。”

  王斌摇摇头:“为什么所有患者产生的精神幻象都互有联系?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那精神幻象到底是不是在历史上确实发生过的呢?”

  陈医师惊讶地看着他:“老王,我知道这件事很怪。但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所谓的梦境和潜意识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现在我们正在研究疫苗和克制药物,近期就会有重大突破。那些患者都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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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6.谜】

  王斌现在心中有个最大的疑问。

  他看过所有相关患者的病例,在那个幻境中几乎每个角色都有人扮演,老爷、小老婆、家仆、丫鬟……

  只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没出现。

  那个受到非人折磨的小女孩。

  谁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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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3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3层空间

  

  【1.南盛网吧】

  深夜三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犹如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

  王海涛睡眼蒙眬地拿起手机,当他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惊叫道:“是顾炯!是顾炯打来的!”距离现在,顾炯已经失踪了两天。

  张小南和秦剑飞也醒了过来,齐声嚷着:“那你快接啊,问他这两天哪里鬼混去了!”

  王海涛慌忙按下接听键。数秒后,他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你在哪?喂,顾炯,你说话啊……”顾炯已经挂了电话。

  秦剑飞问:“他在哪里?都说了什么?”

  王海涛摸出香烟跟打火机,脸色异常苍白。他连抽了两口烟,看了看秦剑飞,又看了看张小南,说:“他说,他在南盛网吧。”

  张小南瞪大眼睛:“他怎么可能在那里?你会不会听错了?”

  秦剑飞也说:“是啊,是啊,你再打过去问问。”

  王海涛于是回拨了过去,可是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张小南躺了下去,不以为然地说:“这臭小子肯定在耍我们,别理他!”

  南盛网吧是张小南的舅舅开的一间黑网吧,就在学校不远处那幢大楼的十四楼,高而隐蔽,所以躲开了警察的搜查。不过两个月前被封了,因为里面死了一个人,死者是张小南他们宿舍的周峰。沉迷网络游戏后,周峰便天天泡在网吧,早中晚三餐都是叫外卖。结果就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因哮喘病发作,死在南盛网吧的五号包厢。

  王海涛说:“顾炯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小南,快给你舅舅打电话问网吧是不是开了。”

  “没开。不用问了,舅舅去外地出差,起码一周后才回来。你别信顾炯,他根本不可能在网吧。”

  王海涛的手机响了,这次是短消息,屏幕上只有两个字:救我!是顾炯发来的。王海涛按捺不住了,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手电筒:“走,去南盛网吧。”

  张小南说:“你是不是疯了?这三更半夜的,有病!”

  “你才有病啊!顾炯一定出事了,否则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两天。你不去是吧?那好,秦剑飞,咱们走,别理这种自私小人!”

  “你骂谁啊?我有说不去吗?”

  秦剑飞赶紧打圆场:“好了,别吵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如果顾炯真的搞鬼,我们就当场抽他一顿。”

  跑出学校时,张小南跟王海涛仍在斗嘴,没完没了的。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幢大楼,进了电梯,秦剑飞按下“14”的按钮。

  该大楼的投资方是外商,所以楼层不设忌讳的十三楼,过了十二楼便是十四楼。电梯上依然有“13”的按钮,但按了也不会亮,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十三楼。

  电梯缓缓上升,张小南咕囔着:“这小子三更半夜把咱们骗到这里,如果他没事,等会儿我非宰了他不可。”说话时,电梯停了,门缓缓地打开了,就像一张巨大的嘴。

  “顾炯!顾炯!”王海涛跨出电梯,张小南和秦剑飞也紧跟了出去。电梯门合上了,他们霎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王海涛刚把手电筒打开,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顾炯,你在哪?”

  “我在网吧,你们快进来。”顾炯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周围一片死寂,所以另两人也听到了顾炯的话。“我真的在网吧里面,快、快进来……”顾炯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虚弱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网吧门口。手电筒照上去,只见一把大锁悬挂在玻璃门的一边把手上。王海涛看着张小南和秦剑飞,正想问要不要进去,顾炯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且愈加惨烈:“快进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王海涛不再犹豫了,推开大门,一股阴风夹杂着霉味顿时扑进鼻孔,呛得他连声咳嗽。张小南打着冷战,扯开嗓门喊:“顾炯,你在哪?给我出来!”

  王海涛用手电筒四处照着,腿有点儿哆嗦:“你、你到底在哪?”电话里传来顾炯的声音:“我在五号包厢。”这句话犹如一记霹雳同时击中了他们三人。他们不会忘记,周峰两个月前就死在五号包厢。

  “不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小南给吓得声音变了调。

  王海涛没有答话,他沉默片刻,突然一个箭步往前冲去,推开了五号包厢的门。

  手电筒向前照去时,他当场给吓得摔倒在地,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包厢里,顾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在沙发上,脸上一道道血痕,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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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40:02 | 显示全部楼层
【2.墙上的数字】

  三人瘫坐在路灯下上气不接下气,张小南和王海涛极有默契地将目光齐刷刷投向秦剑飞。

  秦剑飞正捂着肚子呕吐不止,叫道:“你们干吗看我?顾炯又不是我杀的。”

  王海涛扑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口:“不是你还会是谁?你想独吞那笔钱,是不是?”

  秦剑飞怒道:“我跟你们说了,那张彩票不见了,不见了!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是那种见财忘义的人吗?”

  张小南冷哼一声:“如果是三十块或三百块,我相信你不会丧尽天良。可现在是三十多万,你敢说你不想独吞?一句彩票丢了就想蒙过去,你当我们是傻子啊!”

  “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彩票确实是丢了,如果我骗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天可以作证!”

  “老天要是能作证,顾炯就不会死。”

  秦剑飞的脸都绿了:“顾炯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更何况网吧的钥匙只有张小南的舅舅才有。”

  张小南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啥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冷静下来。如果顾炯是我杀的,他为什么不在电话里指证出来?发现尸体时,他的手机还在跟王海涛通话,到底是他临死前用尽最后一口气打出电话,还是鬼来电呢?”

  被秦剑飞一说,王海涛和张小南不再吱声了。秦剑飞一屁股坐在地上:“会不会是周峰的鬼魂在报复?不然顾炯怎么偏偏死在五号包厢?”王海涛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我们跟周峰无冤无仇,他报复什么?”

  张小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他们问道:“喂,咱们刚刚去的是几楼?”

  秦剑飞率先回答:“十四楼啊!”

  张小南摇摇头说:“不对,我们到错地方了。”见秦剑飞、王海涛一头雾水,张小南接着说,“电梯门打开时,手电筒跟着亮起,我看到墙上的数字是、是13……”

  王海涛叫起来:“扯淡!那里根本就没有十三楼,你是不是看错了?”

  张小南皱皱眉问他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他始终觉得事情蹊跷。秦剑飞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说天亮了再过去吧。王海涛点头同意,然后很严肃地问秦剑飞:“事到如今,你跟我们说句实话,那张彩票……”

  秦剑飞脸色一变:“真的丢了!骗你是孙子!”说完就往学校方向走去。

  王海涛对着他的背影狠狠骂了一声,转头看着张小南问:“你信他吗?”

  “孙子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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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40:10 | 显示全部楼层
  【3.别无选择】

  顾炯、王海涛、张小南、秦剑飞原本是玩得最好的朋友,三天前他们买了四组体彩号码,三十一选七的那种。他们以前也常买,每次都是买四组,轮流出钱,说好如果中了就大家平分。断断续续买了两年,却没中过一次。这次轮到秦剑飞掏腰包,结果其中一组号码竟然中了三十多万,把他们高兴坏了,立马跑去Disco疯了一晚上。谁知道回到宿舍后,秦剑飞伸手摸摸口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跳起来嚷着彩票不见了……谁也不相信,都以为秦剑飞拿他们开玩笑。秦剑飞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甚至发了毒誓,但其他三人始终不信,认为他想独吞这笔巨款,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次日,顾炯就失踪了……

  王海涛斜靠在床上,喷出一口烟雾:“你们俩可别睡了,一会儿就天亮,不管是十三楼还是十四楼,我们都要去看看,然后报警,不能让顾炯死得不明不白。”边说边瞥了秦剑飞一眼。

  秦剑飞有些不悦地说:“怎么,你还怀疑顾炯是我杀的?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张小南冷笑道:“如果连你都没有动机,那其他人就更没有动机了。”

  秦剑飞说清者自清,待会儿就报警吧,就看谁才是杀人凶手。王海涛穷追猛打地说:“哼,不管顾炯是不是你杀的,你别忘记,你欠我们每个人八万多块,我们给你打个折算五万好了,这笔账你别想赖。”

  “凭什么这笔账偏偏算到我头上?彩票丢了,你以为我不想要钱吗?讲不讲理啊!”

  “不讲理又怎样?”王海涛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张小南从上铺探出脑袋,小声问着王海涛:“顾炯跟周峰有没有什么过节?”秦剑飞扑哧一笑,说你也怀疑是周峰的鬼魂作祟啊。“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张小南吼了一句,抓起一本书砸了过去。

  王海涛望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说:“应该没有吧!好了,先别瞎猜,一会儿过去看看。”

  天色转亮,他们穿好衣服忐忑不安地走出宿舍。

  谁也没有说话,电梯里出奇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每个人心脏跳动的声音。

  “叮咚”一声,电梯停了,他们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王海涛特意看了看对面的墙壁,上面贴着一个非常显眼的数字——14。

  张小南极为抱歉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我昨晚看错了。”

  他们来到网吧门口,却发现大门上了一把大锁。

  “奇怪,怎么锁上了?”王海涛嘴里嘀咕着,试着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看,只见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朝着里面喊了几声:“顾炯,顾炯,你在里面吗?”无人应答。

  秦剑飞看着张小南:“为什么昨晚没有上锁?除了你舅舅,谁还有网吧的钥匙?”

  “没有了,不可能是我舅舅锁的,他还在外地呢。”

  “究竟怎么回事?我们昨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顾炯到底在不在里面?我们报警吧!”

  张小南无奈地说:“事情越来越古怪,还是等我舅舅回来再说吧!如果顾炯确实死在里面,我们再报警也不迟。”

  “可你舅舅一周后才能回来,如果顾炯真的死在了里面,尸体都发臭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报警以后怎么说?说顾炯半夜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来网吧?我们来的时候他却死了,手机还在通话,你认为警察会相信吗?而且网吧的门紧锁着的,我们说昨晚被人打开了,警察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合谋杀了顾炯?”张小南说的似乎条条入理。

  王海涛点头同意,但还是让张小南再打个电话给他舅舅,问他能否早点回来。

  返回学校门口时,王海涛突然回头看着那幢大楼,脸上有一丝莫名的诡异神情。他转身叫住了张小南、秦剑飞:“呃,你们先回去吧,我到超市买支牙膏。”说罢,伸手拦住一辆Taxi,钻了进去。

  秦剑飞咕囔着:“有毛病啊,买牙膏还要打车。”

  张小南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学校大门。他们谁也不曾注意到,王海涛坐的那辆Taxi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时突然掉头,直直开往那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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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01:40:18 | 显示全部楼层
  【4.第二名死者】

  张小南醒来时是夜里两点,秦剑飞正巧从门外进来,张小南问他:“你去哪了?”秦剑飞头也不回,说上厕所了。张小南看了看王海涛的床,“王海涛呢?”

  “我哪知道,我不是跟你一样都在宿舍睡觉吗?”

  “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可能是吧,反正我没看到。”

  张小南马上拨打王海涛的电话,系统提示对方已关机。他愣住了,怎么买个牙膏买得人都不见了,电话也关机,不会出什么事吧?

  “喂,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我昨晚已经被顾炯的事吓掉了半条命。”

  “我刚才做了个梦。”张小南坐直身子,斜靠在床头,“我梦见我们四人去领钱,是开着一辆货车去的,那辆货车是红色的,就像涂了一层血似的。我们把钱统统换成十块钱的,这样就装了满满一车。然后我跑进车厢数钱,数着数着就在里面数到一个人头,你知道是谁的人头吗?”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是王海涛的人头!我不知道这个梦是否有着暗示,可是……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小南话音未落,手机就猛地响起来,他赶紧接通:“喂,王海涛,你的牙膏还没买好吗?什么,你说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手机从手中悄悄滑落下来,掉在了床板上。

  秦剑飞原先就被张小南的噩梦吓得心里发毛,现在看见张小南这副模样,他战战兢兢地问:“怎、怎么了?他不会是……”

  张小南说:“王海涛说他跟顾炯在一起,就在南盛网吧。”还没说完,手机响起了信息铃声,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递给了秦剑飞。信息是王海涛发的:十八层是地狱,十三层也一样是地狱!

  张小南翻身下床,抓起床头的衬衫,边穿边说着:“走,咱们去南盛网吧。”

  秦剑飞尚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神情呆滞,喃喃地反复念着信息里的内容。

  张小南见状,接着说:“我昨晚没看错,我们去的不是十四楼,而是十三楼!”

  “不,根本就没有十三楼……没有……”秦剑飞继续呆愣着。

  “你到底走不走啊?”张小南怒吼一声,把床边的椅子踹倒在地,他的眼眶霎时湿了,“我不是白痴!我知道根本就没有十三楼,可我不能不去!我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就这样出事,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跟我一起去!”张小南猛地转过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大步向门口走去。

  秦剑飞赶紧追了上去。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有气无力地照着地面,把这座城市映照得恍恍惚惚。天空中没有星星,月亮也不知跑哪去了,整个苍穹就像涂了一层浓黑的墨汁,黑得那么不自然。

  电梯里,张小南问秦剑飞怕吗。秦剑飞吞了吞口水,摇头说不怕,可事实上他已经害怕得两腿发软。他知道张小南也在害怕,因为张小南把手电筒握得那么紧,手背上的青筋一一突显出来。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时,他们对望了一下,然后张小南举起手电筒朝对面墙照去,一个大大的“13”陡然定格在他们眼前。

  他们来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楼层!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哗哗……哗哗……”那声音从网吧里传出来,貌似水龙头的开关被打开了。与昨晚一样,大锁悬挂在网吧大门的一个把手上。

  张小南上前推开门,那水声越来越清晰了,好像是从厕所传来的。他们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发疯般地跑向厕所,尽管他们已经猜到了结局,但眼前的一幕仍令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海涛仅穿一条裤衩,背朝上躺在满是血水的地板上,那条裤衩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早已被鲜血染透,他的手指僵硬地向前弯曲着,像是试图拼命想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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