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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湘桥好风流,十八梭船廿四洲。廿四楼台廿四样,二只鉎牛一只溜。
" j0 E% Q0 M* }) O0 z* T 这首脍炙人口的民歌中的鉎牛,为风流的湘子桥增添了亮丽的景色。然而,它却是旧时代历史悲歌的见证者!( v, V& E! | s: M' Z
寄望“神力” 抗御天灾. j+ o* z S3 W, {
古人的能力有限,除人工辛苦征服自然灾害外,更重要的是寄望于“神力”来抵御天灾。在治水方面,他们“发明”了“厌胜法”(也称“厌胜术”)来制服水患。所谓“厌胜”,即是“以咒诅来厌伏其人其物”,实际上是一种迷信的巫术。制服水患的“厌胜法”就用“镇水兽”(牛),这由来已久。汉·扬雄《蜀王本纪>载:“江水为害,蜀守李冰作石犀(牛)五……以厌水精。”以后历代各地多有仿效,并把石牛发展为铁牛。明·正统十一年(1446),河南开封的镇河庙铸有铁犀牛,牛背刻着名臣于谦所撰的《镇河铁犀铭》:“变幻灵犀,雄威赫奕。镇御堤防,波涛永息。水怪潜形,冯夷敛迹……”另据《荆州万城堤志》载:“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十一月,上谕:‘向来沿河险要之区,多有铸造铁牛安镇水滨者。盖因蛟龙畏铁,又牛属土,土能制水,是以铸铁肖形,用示镇制。’次月,湖广总督毕沅铸造镇水铁牛九具,置放于险要堤段。”据以上记载,是见上至皇帝、大臣,都是如此的迷信!* I/ M$ W; v8 w( d/ D
素有“岭海名邦”之称的潮州,在这方面岂能落后于人家?于是,鉴于韩江水患为害之烈,统治者对此束手无策,便应用起“厌胜法”来。清·雍正二年(1724),潮州知府张自谦亲自督造了两只用生铁做成的“镇水兽”一一鉎牛,分置于江心十八梭船两端的桥墩上,“以镇水患”。
- S2 V; L y0 F6 s 在此之前,由于韩江日渐淤浅,水位随河床不断升高,堤防不坚固,大洪水来时便常决堤。明·弘治八年(1495),大洪水还冲垮湘子桥桥墩4座。清·顺治、康熙年间,韩江下游决堤16次。特别是康熙三十三年至五十九年(1694—1720)这26年间,危及大半个潮州府属地区的北堤崩溃5次,境况甚为凄凉!无知无能的统治者只好把洪害频繁的原因归咎于水怪和蛟龙的肆虐,因而采用了“厌胜法”,企图以此来平息或缓解水祸,其实这是愚蠢之至!- x9 N, J z( H8 O6 B9 K/ N( r6 `3 W* |
壬寅大水 墩垮牛溜
. T n: X2 K% x* _: `8 @ 安置鉎牛之后至道光二十二年(1842)的118年间,据地方志书记载的韩江下游大决堤、大水灾就有29次。尤其是道光二十二年(壬寅年)水灾更为厉害,湘子桥被漂散的杉排卡住,被冲垮了12墩,连“镇水神兽”一一二只鉎牛中的一只也自身难保,被冲走得无影无踪,成了“二只鉎牛一只溜”的千古话柄!且看《韩江记》卷八《水患纪略》中对这次洪害的有关记述:# p$ {: A$ r! D
“……壬寅六、七两月,淫雨滂沱,日夜倾注不绝。韩江之水既满,加以汀州、上杭客水横流猝至,遍城遂成巨浸……上河杉木漂至桥面,水与桥平,木为桥拦,枝枝插立,愈聚愈多,廿四洲间俨若木栅,阻遏急流,声如鲸吼,怒涛激浪高及城头,人心惶惶,彻夜不睡,或扎木筏、备干粮为避水计。延至黎明,忽闻霹雳一声,如万钟齐鸣,山摇地震,闻者无不胆战心惊,不解何故,陡然汗淋漓,而奔走者皆曰:“湘子桥坏矣!可怜历数朝之津梁须臾间尽皆倾折,连墩毁去……决东岸石墩圮者六、损者二、坏者一,决西岸石墩圮者三,木石桥梁损失殆尽,鉎牛失其一。”悲惨之状,可见尸斑!( C: M* V$ ^- Y. e6 q' i
遭此次大灾的隔年,修建了西桥三墩,又造浮桥船42只,连结原来的梭船与存下的梁桥接通两岸,成为名副其实的“浮桥”。4年之后即道光二十六年(1846)东桥9墩才修建竣工。
7 `: j5 y' K' d/ a5 K 至于那只鉎牛沉江之后,有一说是“遍寻不获”,一说是“后在上游发现”(据称是水刮空姓牛旁的沙,使其慢慢向上移位),但从未有过打捞起它或复制它的传闻。估计是成为“事后聪明者”的官员和工匠们明白“厌胜”并不能取胜的道理,何必再安置上它呢?从那以后,湘子桥上就只留下一只孤独的鉎牛,默默地作为对历史悲歌的见证,也可让人们对旧时代统治者在洪水面前的无奈作讥弹!
" o; [( S. P% C1 ^ 鼎铸不成 文物毁掉
8 ?6 S* V* K' Q; V( ? 新中国成立后,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潮州人民大破封建迷信,大力兴修水利,加固韩江南北堤堤防建设,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但人们有时未免有片面的偏激行为,认为鉎牛是完全无用之物,60 年代中期,竟把那“一只留”的鉎牛也捣毁掉,拿去鼎厂回炉作铸鼎原料,可砸开来只有外层是鉎铁,里面包的是石头。鼎铸不成,却毁掉了文物!后来为了恢复历史原貌才重新铸造现有的这一只狂鉎牛安在湘子桥上,以留给人们观赏和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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