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青草地
据妈妈说,我很小的时候也曾是个贪玩的野丫头。在那些许许多多到现在早已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里,酢酱草是我亲密的小小玩伴,只是那时候我们都叫它“酸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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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坡上、树丛底下,嬉闹的孩童忽地逢着一片生长得密密匝匝的酸酸草实在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就是那样的一小块缀满紫红色小花的茵绿地毯,便足以让那么多幼小而单纯的心灵为之雀跃、为之激荡了呵。
所有的小伙伴都知道这种草可以吃,它的酸溜溜的味道也早已品尝了几十上百次而烂熟于心。每一次我们却还是不厌其烦地在这样的草地上认真寻找自己认为最大最美的那一株,找到了把它连同旁边的小小花一同拔起,一遍遍地把玩它三枚紧紧相连的心形叶片,玩够了放进嘴里轻轻一嚼,那个酸、那个涩呀,碰上舌尖,立刻让你浑身上下一激灵,马上故作夸张地拧紧了小小的眉头,其实心里呢——却在刹那间乐开了花!
比这个更了不起的“大事”,就要看谁能找到它埋在地下的白色半透明块根了,我们管它叫“水萝卜”。那时的我定是个极其笨拙的小丫头吧,印象当中从未找到过一个足够大、足够在小伙伴中间炫耀的水萝卜,于是每每只好眼巴巴地又心痒痒地盼着好朋友把他们找到的“宝贝疙瘩”送给我。
后来,上了小学上了自然课,有一天老师说:“你们小时候玩的那个酸酸草,它的名字叫酢酱草呢。”
再后来,就到了现在,做了个常常因“五谷不分”“百草不认”的木讷而遭遇尴尬的花迷,说到酢酱草,却终于可以自豪地宣布——我认得它,也熟悉它!然后,再兀自悄悄地来品味随这个名字而来充溢心间的那缕欢喜、亲切和温馨。
当然是再不好意思蹲在地上挖草根了,可是童年的脚步曾走过的芳草地却一直没有褪色呵。你看,公园里、乡野间、院落中、墙根下、树根旁、花坛边、草坪上,甚至是那么些个在你低头抬眼的不经意间才会瞥见的旮旮旯旯的地方,酢酱草都可能乖乖巧巧地探出了它天真无邪的小脑袋,又伶伶俐俐地舒展了它莹碧柔韧的身影,向这天地间每一个或许留意了又或许根本未曾留意它的匆匆过客,捧上了赤子之心,无怨无悔。
夜阑人静,一灯荧然,不知谁家的CD开着,有稚嫩又甜美的童音正活泼泼地合唱:
大风起,把头摇一摇
风停了,又挺直腰
大雨来,弯着背,让雨浇
雨停了,抬起头,站直脚
不怕风,不怕雨,立志要长高
小草,实在是并不小
……
[ 本帖最后由 地王老婆 于 2009-4-22 01:16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