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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1 0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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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下午(1 )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下午5 点整上海。
外滩朝向东面见不到落日,只有黄昏时分的余晖,洒在黄浦江对岸的无数摩
天大楼上,金茂的玻璃外墙发出金色的反光,倒映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也倒映在
我的脸上。
此刻,我正趴在外滩防汛墙上,也是许多年前被称为“情人墙”的地方,只
是现在的周围都是旅游团队了。
手腕上的表针正一格格迈向整点——那个声音响起来了,从我的身后几十米
外的高处,洪亮地播放着《东方红》的旋律。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整。
回头仰望海关大钟,钟声从高高的钟楼里传出,方圆几公里内的浦江两岸,
都被这声音笼罩。小时候,我家就住在外滩背后的江西中路,时常听到海关大钟
的巨响,也常常从背后眺望钟楼的背影——幻想那上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某
个神秘的人物隐居于其中,每到整点就会用力地敲响大钟。
钟楼是种奇特的建筑,至今我仍几乎每天都在钟楼下度过几小时。钟楼里具
有宇宙赖以存在的基本元素——时间,还有包含人类智慧的机械装置,时钟的发
明本身就是历史进程中的大事件。古今中外许多文学作品里,大钟依然是重要的
道具,就像巴黎圣母院里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也许每个钟楼里都有一个诡异
的故事,一颗痛苦的心灵——大本钟也有吗?
上午,我已从网上证实了大本钟停摆的消息,春雨发给我的短信没错,她确
实亲眼目睹了大本钟停摆——从而证实了高玄在伦敦留下的预言没错。
我仍然仰望着海关大钟,据说这是亚洲第一大钟。不知春雨现在做什么?她
从亚洲第一大钟脚下走出来的,在万里之外目睹了世界第一大钟的停摆,不晓得
还会有什么离奇的遭遇。
黄浦江面上传来游轮的汽笛声,我快步走下外滩防汛墙。你猜中我要去找谁
了吗?
半小时后,我敲开了我的表兄叶萧警官的房门。他还没有完全把时差倒回来,
一脸倦容地给我泡了杯茶。但与昨晚相比,他的表情平静了一些,望着窗外傍晚
的暮色。
“你看到网上的报道了吗?伦敦时间昨晚十点,大本钟停了将近两个小时。”
原来叶萧也上网了,从BBC 的新闻里看到了这条消息。美联社和法新社也在
第一时间做了报道,还有大本钟停摆当晚的照片,看来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了。
“是的,我看到了。”
然后,我把今天清晨接到春雨的短信也告诉了叶萧。
他像大多数警察摸摸自己下巴,眯起眼睛自言自语:“四年前高玄究竟是怎
么知道的?”
“只有天知道吧。”
“阴谋!”他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也许是出于警察特有的敏锐,“你觉
得那行预言真是高玄写的吗?”
“难道不是吗?”
我心里嘀咕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一定——一定有个很大的阴谋。”
叶萧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同时嘴里喃喃自语,显示出了职业本性。
忽然,他拍了一下肚子说:“哎呀,我饿了。”
我偷笑了一下,他的厨房里只有方便面,这就是单身汉的可怜生活。
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两下,立即打开手机一看,没想到又是那熟悉的名字——
春雨。
叶萧从我眼里察觉到了:“是她吗?”
我紧张地点点头,打开了春雨的这条信息——“几年前高玄在英国一家医院
住过段时间,你能告诉我那家医院的名称和地址吗?谢谢。”
看着这条从几万公里外发来的求助,我心神不宁地将手机交到叶萧手中。
叶萧警官看完短信,“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面部表情异常严肃。
沉默了许久,叶萧抢先说话了:“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谁告诉她这些
事的?”
“是我——”我有些尴尬地低声道,“当初高玄出事后不久,我就把他在英
国的事情都告诉了春雨,当时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春雨有权利知道这些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她为什么去英国?该不会就是为了寻找高玄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的吧?”
“昨晚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春雨是去英国读书的,想在那边攻读心理学博
士。”
“呵,她想学弗洛伊德吗?”
“你别笑啊,我觉得春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肯定能学好这门学问的。”
叶萧苦笑着挥了挥手:“别说这个了,先想想怎么答复她的短信吧。”
“把医院的地址告诉她。”
“你肯定这合适吗?我怕她卷进这件事会更麻烦。”
“春雨是个外表柔弱可怜,内心却异常坚强的女孩,我相信她能够应付的。
况且她现在人已在伦敦了,迟早会找到那个地方的。”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下午(2 )
窗外,夕阳已渐渐消失,不知此时的雾都伦敦有没有太阳?
叶萧倚着窗台说:“好吧!”
他不太会用我这台新买的手机,便把它扔回给了我,然后找出伦敦维多利亚
医院的地址。
我即刻将这个英文地址输入在回复给春雨的短信中。
瞬间,数字沿着空气中的电磁信号传递到夜空中,再通过无数条光缆穿越欧
亚大陆,跨过英吉利海峡抵达那个美丽女孩的手边。
耳边似乎响起了她的短信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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