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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8 01: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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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村?童年!
叶萧驾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黑房子前,他望着那高高的屋顶和烟囱,在无边的夜色里,如同法国中世纪的古堡,在这样的夜晚,鬼魅出没,亡灵聚会。于是,那种奇怪的预感再一次袭上他的心头。
他没有直接进房子里,而是先冲进了黑房子后面的那栋楼,和往常一样,他跑上了三楼的那间房间,在那扇正对着黑房子的窗前,向对面眺望。
他看见了黑房子三楼的房间里亮着灯光。雨儿呆呆地站着,表情似乎充满了恐惧,童年站在她身边,满头大汗,头发凌乱不堪,远远地看去,能看到童年的双目中正射出两道凌厉的凶光。而那房间里的一堵墙似乎已经被砸开了,地上有一大堆砖头和水泥的碎屑。从墙壁里,隐隐可见到一具雪白的骨骸。
毛骨悚然。
叶萧趴在窗口上向对面看去,终于他忍不住了,他知道雨儿一定面临某种危险,他必须要保护她,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对面的窗户高声地叫了起来:“雨儿!”
叶萧的声音穿破沉睡的夜空,如同一支利箭,射进了黑房子里。
雨儿被这声音一惊,立刻循着声音的来源向窗外看去,她见到对面那栋房子三楼的窗户上站着一个人影。童年也见到了,他冲到窗口,然后轻轻地咒骂了一声。接着他转过身,紧紧地拉住雨儿的手,把雨儿拖出了这间房间。
叶萧看到了这一切,他恨不得立刻就跳出窗户,飞到对面的房间里。他转身冲出了房门,飞快地跑下了三层楼梯,向黑房子冲去。
黑房子外边的铁门紧锁着,他猛地用肩膀撞了撞,却撞不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转到了黑房子外面的那片小树丛里。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一年以前成天赋拍摄的录像带里的内容,他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亮了前方黑暗的树丛,用手拨开那些树枝,按着录像带里出现过的画面,终于找到了黑房子围墙上的那个缺口。
他就像那盘神秘的录像带里成天赋做过的那样,跨过了墙上的缺口,然后绕到黑房子门口。他先用手电照了照铁门,没有开过门的痕迹,这说明雨儿和童年还在黑房子里。他这才放下心来,举着手电冲进了黑房子。
一进入底楼的客厅,他就高声地喊着雨儿的名字。然而,随后他听到的只是那可怕的回音,那声音在黑房子的各个角落里碰撞着,就像镜子里的刺眼的反光,这声音也是刺耳的,几乎震碎了叶萧的耳膜。难道这栋房子是有生命的?而现在,它开始愤怒了,就像一年前闯入这栋房子的不速之客成天赋所遭遇的那样。
叶萧在底楼各个房间转了一圈,他推开了所有紧闭着的房门,在开门之前他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他不敢把眼睛凑到猫眼前去看一看,他怕自己也被这些神秘的猫眼所迷惑,像成天赋那样坠入无底的深渊。他确信,这些门上反装的猫眼里埋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然而,当他把房门打开以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冲上了二楼,先打开了雨儿的卧室,没有人,只有那面梳妆台的镜子反射着一股清冷的光线。然后他又冲进了书房,就是在这间房里,他得到了那本《猫眼》,现在这里依然没有人。他打开了第三间房,里面摆着一整套的监控设备,他很想打开来看一看,但现在,他首先要救出雨儿。他继续向二楼的深处走去,直到最后的卫生间,还是没有人。
在叶萧冲上三楼之前,他的脑子里又一次掠过了成天赋录像里的恐怖景象。他摇摇头,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然后他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突然,他又一次听到了那可怕的惨叫声。凄厉的尖叫声瞬间传遍了黑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透过叶萧的皮肤如同细针一样直刺他的心脏。他可以确定,那绝不是雨儿的声音。但是,叶萧对这可怕的声音并不陌生,他立刻听出了那是一年前成天赋拍摄的录像带里的声音。叶萧终于亲身地体验到了当初成天赋所经历过的可怕场面,他可以断定成天赋就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和凄惨的声音里精神崩溃,直到最后自杀的。现在,叶萧也将崩溃了,他觉得那个女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伸出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脖颈。
但是,叶萧忽然想到了雨儿,他还不能这么死去,他还要救出雨儿,他答应过雪儿要保护好她妹妹的,他爱雪儿。为了雪儿,他要活下去。他终于打开了三楼那扇房门,就在开门的一刹那,那可怕的声音消失了。他回过头来,又用手电照了照走廊,没有什么可怕的女人,幽灵已经逃遁了。现在,他并不恐惧那所谓的幽灵,他已无所畏惧。
在这间房的墙壁里,叶萧见到了那具雪白的尸骸。她站在那儿,眼窝深陷,那空洞的眼眶里暗藏着某种东西。他摇了摇头,冲到了第二个房间,这里的墙上挂着六幅画,一眼匆匆掠过,每一幅画都让他震惊。来不及多看,他冲进了第三个房间,这里只是一个小阁楼,两面墙都是斜坡,一扇老虎窗对外打开着。
没有看到雨儿和童年。他们到哪里去了?叶萧后退了一步,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难道他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蒸发了?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在黑房子的空气中?不,叶萧一阵颤抖。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雨儿的声音:“叶萧!”
很快,这声音又消失了,紧接着,他听到从头顶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叶萧忽然明白了,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到了黑房子的屋顶上。他立刻钻出了阁楼的老虎窗,走上了高高的屋顶。
忽然,他有些晕眩,他小心地踩在瓦片上,用手电向四周照去。终于,他看到了雨儿和童年,他们正蜷缩在烟囱边上。叶萧向他们走来,雨儿也大叫了起来,却被童年蒙住了嘴巴。
童年大声说:“叶萧,你不要过来。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带着雨儿跳下去。”
叶萧停止了脚步,他看到在童年和雨儿的身后,就是陡峭的屋檐了。
一阵夜风吹来,掠过叶萧的眼睛,他忽然觉得在童年的脸上,仿佛还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像——童雪村。
童年的绝境
雨儿现在静静地躺在童年的怀里,他们坐在屋顶的黑色瓦片上,几盏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探照灯照亮了她的脸,她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苍白难看,就像那具墙壁的骨骸。
他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在屋顶上,黑房子里,还有地面上,都布满了警察和警灯,
一些嘈杂的声音不断响起,警车还在不断地向这里开来,悠远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进雨儿的耳朵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周围的邻居们,今夜黑房子周围的人们又要度过一个不眠夜了。
雨儿看到了叶萧,在所有的警察里,他离他们最近,就在20米开外的屋顶上,他身后还站着几个警察,攀在老虎窗边上。她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童年,她发现童年正在不断地颤抖,他的表情很痛苦,一阵风掠过他纷乱的头发,她看到几滴泪珠从童年的眼睛里落了下来,又掉在了她的嘴唇上,热热的,充满了咸涩的滋味。
“童年,我们过去吧,我不要再呆在屋顶上了。”她在童年的耳边轻声地说。
“不,雨儿,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知道骑虎难下这个成语吗?现在我们不是坐在屋顶上,而是骑在猛虎的背上。”童年轻声地说着,忽然探照灯的灯光打到了他的脸上,他眼前一阵眩晕,忙用手挡了挡。
这时候,雨儿听到叶萧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小心些,不要把灯光直接对准疑犯和人质的脸。”然后,叶萧大声地对童年说:“童年,请你把雨儿放了,其它的事情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童年把头别了过去,不回答叶萧。
叶萧继续说:“雨儿是无辜的,我知道你爱她,既然爱她,就给她以自由吧。童年,你不觉得把雨儿作为你的人质很可耻吗?”
听到这个,雨儿轻声地对童年说:“童年,他们已经把你当作嫌疑犯,把我当作你的人质了。可我相信你,你不是什么嫌疑犯,你是无辜的,我们离开这里吧,到叶萧那里去,你会把事情都说清楚的,我也会帮你解释的。我会对叶萧说你没有劫持我,我不是你的人质,是我自己要和你上来的。”
“不,你骗不了他们。”他把雨儿抱得更紧了,“雨儿,现在我们的身后就是屋檐,只要退一步,一切的烦恼就都解脱了。10多年前,我爸爸就是从这里掉下去摔死的,我一直相信,其实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他这么做,也许是一种忏悔,现在,我也在忏悔。”
“你在忏悔什么?你并没有犯罪。”
“不,雨儿,其实你不了解我。这并不怪你,因为这以前,我也不了解我自己。而现在,我终于彻底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魔鬼,我是一个魔鬼!”他大声地说,然后停顿了片刻,“雨儿,最近你应该发现,我有梦游的毛病。”
“是的,我发现了,你应该去治疗。”
“不,一切都太晚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干的,都是我的这双手。”说完,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放到雨儿的面前说,“这双手犯下了滔天的罪行,肮脏而卑鄙,而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其实,连我自己也被这双罪恶的手所蒙蔽了。我原本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做出那种事,可是,黑房子里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想到什么。那天晚上,我发现自己竟然倒在罗姿家的门前,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想,应该是我掐死了她,在我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
“你是说,扼杀案是你干的?”雨儿颤抖着说。
童年痛苦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抬起头大声地对叶萧说:“叶萧,我知道躲在对面楼里监视我们的人就是你,你大概早就怀疑我了吧?你干得真棒,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干过些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察觉到了。没错,现在我终于记起来了,连环扼杀案就是我干的。原来那些噩梦,都是真的,自从我住进黑房子起,就会做那种可怕的噩梦,我梦到自己在深夜跑出了黑房子,闯进某个陌生的单身女人的家里,骗她开门,然后掐死了她。我还以为那只是梦而已,是虚幻的,但现在我知道,那不是梦,而是事实。”
叶萧并没有回答,他紧紧地盯着童年和雨儿。
童年继续对他喊道:“‘劈开木头我必将显现,搬开石头你必将找到我’。好了,叶萧,你已经劈开了木头,搬开了石头,你终于找到我了。”
“不!”雨儿的尖叫声在童年的耳边响起,“童年,你没有干过,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雨儿,难道你真的要到被我掐死的时候才能真正了解我吗?”说完,他用手抚摸着雨儿脖子上那道被他扼出来的紫痕。
“我宁愿相信你只掐过我一个人。”雨儿哭着说。
“不,你只不过是我手中所有受害者中的最后一个而已。”
忽然,又响起了叶萧的声音:“童年,现在你要冷静,你说的话我都已经听清楚了,这一切都要成为法庭上的证据,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清楚。”
“法庭上的证据?你认为我还会像我的曾祖父那样上法庭吗?不,我不会给你那种机会的。”童年大声地说。
“曾祖父?这和你曾祖父有什么关系?”雨儿轻声地问他。
“因为在66年前的S市,我的曾祖父每晚都会走出黑房子,宛如幽灵一样,在S市的深夜里四处游荡,他不断地扼死那些崇拜他的无辜女性。在三楼的房间里,他还藏了许多女人的尸体,他是一个具有双重人格的魔鬼。最后,他被判处了绞刑。我已经查过30年代的杂志对此事的记载了,这件事在那个时代曾轰动一时。”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难道不知道,有某种精神上的疾病是会遗传的吗?是的,当我从米若兰的心理诊所出来以后,我才明白,我很可能遗传了我们家族的某种基因,这是罪恶的基因,深藏在我们的血液深处。当我进入这栋房子,这罪恶就逐渐地占据了我的肉体,成为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罪恶无比,嗜血残忍,宛如66年前的恶灵附身。”说完,他向夜空狂吼了一声,发泄他那满腹的痛苦。
“童年,你是说你有双重人格?”
童年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是的,你曾与魔鬼共枕。”
雨儿一阵颤抖,她抱着童年说:“不,你不是魔鬼,你可以自首,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残害了五条无辜的人命,已经足够枪毙我好几次了。我要向她们忏悔,我必须要下地狱。”忽然,童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雨儿:“雨儿,跟我走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雨儿点了点头说:“我们去哪儿?”
“地狱。”
童年抱着雨儿,向屋檐边上走去,他在雨儿的耳边轻声地说:“你是最后一个。”
魔鬼的来临
也许今夜真的会发生些什么?
整整一夜,米若兰总是被这个想法所困扰着,以至于到了凌晨时分,她仍然坐在诊所里思考这个问题。
电话铃响了。
这一回,她犹豫了,她的手按在电话上,却没有拿起来。铃声继续响着,就像地狱里的哀嚎不停地催促着她,终于,她接起了电话。
“又是我。”对方的话里带着一股奇怪的笑意。
“我猜到了就是你。”
“我也猜到了你现在一定会留在诊所里。”
“你还想说什么?”
“我就怕你不敢再听下去。”
米若兰一怔,然后笑了笑说:“我喜欢深入别人的心灵,我不认为害怕的人将会是我。”
“那么害怕的人是我?”对方也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究竟是谁了。”
“请说吧。”
“谢谢你能够耐心地倾听,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说过,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栋黑色的大房子里,那个男人怀疑美丽的妻子对他不忠,他经常打她,而她总是逆来顺受。终于有一天,那个男人无法遏制他对妻子的怀疑,他发狂了,那是一个深夜,他带着她的妻子来到三楼的房间里。忽然,女人发现他的丈夫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已经是一个魔鬼了。那个魔鬼占据了男人的身体,伸出双手,掐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米若兰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她下意识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就像仿佛突然之间停止了呼吸,半分钟以后,他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他掐死了自己的妻子。”
“上帝不会宽恕他的。”米若兰冷冷地说,。
“当然,上帝当然没有宽恕他,他自己也没有宽恕自己。那个可怕的夜晚,午夜的灵魂在古老的房子里出没,罪恶的幽灵控制了那个男人,用他的那双手活活地掐死了他的妻子,那个可怜的漂亮女人。”
米若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罪恶的幽灵?你见到那幽灵了。”
“是的,我在我的心里见到了它。”
“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继续:“在杀了人以后,那个男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可是,他美丽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他才刚刚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很痛苦,也很恐惧,在经过反复的内心煎熬之后,他决定掩盖自己的罪恶。他连夜运来了一些水泥、砖块和石灰,他独自躲在三楼的房间里,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他的妻子给封闭在墙壁里面。他用那些水泥和砖块做成了一副坚固的墙上棺材。从此以后,那个被永远禁锢在三楼墙壁里的女人就变成了一个冤死的灵魂,飘荡于那栋巨大的房子里。”
“后来那个男人呢?”米若兰第一次听到这种可怕的故事,她有些紧张。
“那个罪恶的男人谎称他的妻子失踪了,他做得几乎天衣无缝,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妻子居然会埋葬在自家的墙壁里。但是,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终于有一天,走上了三楼上面的屋顶,跳楼自杀了。我说过,上帝没有宽恕他,他自己也没有宽恕自己。”
米若兰长出了一口气,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缓缓地说:“我想,这个男人也许有双重人格,有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又开始了她的心理分析,就像是面对她的那些需要帮助的可怜的病人。
忽然,她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刚要转身去看看,电话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啊,你说的没错。你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有的时候,我真想抚摸你的光滑的皮肤。”
“你说什么?”她忽然一阵颤抖,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的小花园,一阵花影摇动,一些花瓣在缓缓地撒落。
“我说我想抚摸你的光滑的皮肤,还有,你修长迷人的脖子。”
忽然,一阵细微的笑声从她的身后传来。
那笑声来自地狱。
当此生第一次惊恐万分的米若兰刚要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她的脖子上。
惊人的巧合
黑房子的天空上依旧一片黑暗,然而,东方已经亮出了几点曙光,漫漫长夜即将过去了。
在黑房子的屋顶上,童年拖着雨儿向房檐走去。雨儿则没有反抗,她浑身失去了力量
,只能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旋转,听天由命了。
“你要干什么!”叶萧大声地喊了起来,他不能再等待了,不顾危险,踩着屋顶的瓦片向前冲去。忽然,他发现童年在屋檐边上停了下来,于是他也停住了脚步,他害怕自己再一冲,会逼着童年抱着雨儿同归于尽。
生存与死亡,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有时候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此刻,雨儿几乎失去了感觉,她闭上了眼睛,感到自己的头已经悬在屋檐外面,呼啸的风卷过她的头发,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她感到童年在不断地颤抖,不知道童年下一步会干什么?
一分钟以后,她忽然感到脖子上多了一串什么东西,她伸手摸了摸,在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块宝石。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童年的脸离她很近,童年在向她微笑。他托起已经被他重新挂在雨儿胸前的猫眼宝石说:“雨儿,现在我把猫眼项链还给你,它永远都属于你了。”
“童年,你别走。”她哭泣着说。
“雨儿,请相信,我永远爱你。而我是有罪的,我必须要下地狱。你好好地活着吧。”
“不!”雨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
但童年却指着东方的天空微笑着说:“你看,天快亮了。”
雨儿辨不清方向,只觉得在地平线上的某个角落,一缕白色的光线正在突破黑夜的包围,她轻声地问:“你看见朝霞了吗?”
“我看见了,那边的天空美极了。”童年向往地说,“雨儿,那里真美,我现在就要到天的那边去了,妈妈还在那边等着我呢。”
童年微笑着站了起来,然后,他向前纵身一跃,跳下了黑房子的屋顶。
几秒钟以后,一阵沉闷的身体碰撞声从地面传来。
童年真的下地狱了,或者上天堂?
雨儿不敢往下看,眼泪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样涌出了她的眼眶,她胸前的那枚猫眼宝石,忽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她轻声地对自己说:“童年,雨儿永远爱你。”
叶萧呆呆地站在雨儿身边,看着三层楼下的地面上,警察们正围拢在童年血肉模糊的身边。他的同事悄悄地走到他身后说:“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第六起扼杀案
“天快亮了。”
叶萧对着东方缓缓地说。他呆呆地站在黑房子的楼下,看着周围的同事们正在不停地忙碌着,他却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忽然,他看到雨儿躺在担架上被抬出了黑房子,她显然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她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叶萧扑到她身边,他看到雨儿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紧闭着眼睛,表情充满了痛苦。叶萧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扰她,她正沉浸在失去自己所爱的人的痛苦之中,他目送着雨儿被送上了救护车,离黑房子远去,他在心里默默地对雨儿说:“雨儿,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与此同时,童年的尸体也被蒙上了白布,送进了运尸车。
“他实践了自己的誓言。”叶萧轻声地说,他想起了童年曾经当着他的面发下的誓言——如果童年欺负了雨儿,就从黑房子的屋顶上掉下来活活摔死。
叶萧没有再回到黑房子里,对于那栋房子,他已经受够了。他关照过他的同事们,要把黑房子里所有房门上的猫眼都给取下来带回局里,尽管这个要求令同事们无法理解,但他们还是照做了。
忽然,他的身后又传来同事熟悉的声音:“叶萧,恭喜你了。”
“有什么可恭喜的?”叶萧的声音里充满了忧愁。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连环扼杀案终于被你破获了,要知道像这样的大案,我们一辈子都很难碰上的。这回你至少得拿个一等功吧。”同事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过去,我还以为像恶魔杰克那样的梦游杀人故事,仅仅只存在于19世纪的伦敦传说之中,但没想到,这回我们真的见识到了中国的恶魔杰克。”
叶萧不置可否地看着身后的黑房子,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些特别的东西,缓缓地说:“虽然童年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扼杀案的凶手,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一些疑点没有搞清楚。”
“我们不是已经做过指纹比对了吗?在罗姿家门口发现的那块清晰的指纹就是童年的。”同事肯定地说。
叶萧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今夜除了这里以外,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会有事?在哪儿?”
他的手机响了。
叶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同事腰间的手机。同事觉得叶萧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他打开了手机:“喂,是我——什么?——你说什么?和以前的几起案子一模一样吗?这不可能,你能肯定?——天哪——行了,我们这就赶过来。”
同事放下了手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叶萧的眼睛说:“你猜得没错,确实还有事发生,第六起扼杀案发生了。”
叶萧点了点头,他握紧了拳头,和同事一块儿向他的车子奔去。
谁是凶手
清晨五点半,天已经亮了。 叶萧和同事来到了米若兰心理诊所。在诊所门口,他特意看了看那几张广告,他并不知道那广告就是雨儿做的,他只觉得那广告里画的似乎就是他的梦境。 很快,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叶萧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躺在地上的死者,而是房间后面的小花园。
他注意到有一丛近窗的花朵凋零了,许多花瓣沾在窗玻璃上,就像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房间里已经有几个警察在等候着他们,叶萧的同事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死者米若兰,他确认无疑地告诉叶萧,无论从作案手法还是受害者的脖子上的伤痕来看,确实与此前的几桩案子一模一样,是同一案犯所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四点,正好是童年挟持雨儿与警察在黑房子屋顶上对峙的时间。
叶萧注意到了案发现场的一个细节,桌子上的那台电话没有放好,话筒被电话线吊着,在桌子下面晃晃悠悠的。 忽然,同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没想到,原来真正的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可是,童年他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呢?” 叶萧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轻声地说:“报案的时间还不到凌晨五点钟,在凌晨五点的时候,这里除了死者和凶手以外,很难想象还会有什么人。所以,我想见一见那个报案人。”
于是,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在这里,叶萧看到了报案人——许文明。 瞬间,叶萧就想起了那天在黑房子对面的楼下的那一幕,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叶萧将许文明一把推到了墙上,冷冷地说:“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叶萧的脸,许文明也想了起来,他惊恐地说:“怎么会是你?我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过任何人,真的,请相信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叶萧放开了他,缓缓地说,“对不起,请你叙述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吗?” “死者的名字叫米若兰,我是她的朋友。今天凌晨,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她被人杀害了,我就非常害怕,想过来看看。”
叶萧知道他这个理由明显是在说谎,像这种愚蠢的话他听到过许多次了,大都是在人们有着某种隐情的时候编造出来掩饰的,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在不到凌晨五点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她会在诊所里而不在家里?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个私人问题,除了你所说的朋友,你和死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许文明有了些紧张,他低下了头,缓缓地说:“你猜的没错,我和她之间确实有着某种暧昧关系。” “好了,我明白了。” 许文明继续说:“原本,我是给米若兰的家里打过电话的,可是没有人接。然后我又打她手机,依然没有人接。我就猜测可能有什么问题了,我觉得她在诊所里的可能性要比在家里的可能性更大。
米若兰给过我诊所的钥匙,所以我能自己进来,当我走进她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的尸体,然后我立刻就报案了。” 同事已经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然后,他还要带许文明到公安局做笔录,在许文明离开这里之前,叶萧忽然想起来他是雨儿的老板,于是对许文明说:“你是雨儿的老板吧?今天她不能来上班了。” “雨儿出了什么事?” “她的童年死了。” 许文明的眼里又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和叶萧的同事一起离开了这里,他被带到公安局里去做笔录。
叶萧又在心理诊所里转了几圈,他还在诊所的挂号记录里,发现了童年的名字,他的心里又想到了什么。当他转到诊所的走廊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画着猫眼的油画。 猫眼在冷冷地看着他。
狐狸的尾巴
在回局里之前,叶萧先去了一次黑房子。更确切地说,他并没有走进黑房子,而是去了黑房子后面的那栋楼房。他快速地冲上了这栋楼房的三楼,打开了那间他一直用来监视对面的房间。
叶萧首先看到的是那两行墙上的字,这是凶手留给他的耻辱和刺激。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了另一面墙上挂着的那几个相框。
他取下了相框,相框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他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了灰尘,在那些黑白照片里,他看到了一张全家福。全家福里是一家四口,中年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在他们的身后,站立着两个少年,左边的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而右边的一个看上去大概有十五六岁。他注意到了左边那个少年的脸,这张脸的轮廓立刻让他想起了许文明。他又仔细地看了看,确实非常像,如果许文明再年轻个十几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而右边那个少年的目光则显得特别忧郁,似乎还深埋着什么东西。
忽然,叶萧发现在相框的背后还藏着一些东西,似乎有一个夹层。他打开了相框后的夹层,看到里面藏着一叠铅笔画纸。这些纸张似乎都有些年头了,边角上都有了一些霉点。纸上是铅笔的素描画,每一幅画上都标着完成的日期,总共有十几幅画,叶萧翻到了最早的那一幅,日期是1987年12月10日。
画上有一扇宽敞的窗户,窗户里有一张梳妆台,在梳妆台前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梳妆台的镜子里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她很漂亮,正在梳着长发,她的胸前还挂着一条项链。叶萧向窗户对面的黑房子看了看,这幅画正是二楼的卧室,可以肯定,画面里所看到的就是现在的这个角度。
叶萧按照画上的时间顺序继续翻了下去,他看到画里的那个女人经常坐在一间房里画画,总之,在这些画里,那个女人的形象似乎非常完美,叶萧还觉得这画里女人的脸有些像雨儿。
后面的画里,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扬起手掌,打了女人的耳光。此后的几幅画,就经常出现男人殴打女人的画面。其中有一幅画,一个女人裸露着她的背脊横卧在地上,背上伤痕累累。
最后那几幅画的完成时间是1988年6月19日,他首先看到的是男人和女人在窗户里说话,那个男人的表情十分可怕。接下来画的是男人死死地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最后的画面,是那个女人似乎已经死了,她被固定在墙上,男人正在用砖块和水泥在女人的身上砌一堵新墙,这是最后一幅画。
叶萧又把目光投向了对面三楼的那扇窗户,现在,那堵墙已经被清理好了,那具雪白的骨骸也已经被运到公安局去做尸检了。他终于明白了,那堵墙里的尸骸究竟是谁的,而她又是被谁所杀害的。
叶萧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局里的同事:“喂,我是叶萧,许文明他还在不在做笔录?”
“刚刚做完,正准备手续让他出去。”
叶萧急忙说:“先别让他走,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他。还有,你先帮我查一查,许文明在20岁以前住在哪里?谢谢。”
稍等片刻,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同事的声音,他报出了许文明10多年前的住址的门牌号码——就是这栋楼。
叶萧点了点头:“我猜的没错。谢谢你,千万要留住他,我马上就回来。再见。”
显然,上一次叶萧在楼下发现许文明的时候,他就在撒谎,他绝不是来看雨儿的,而是来看他的旧居。叶萧把旧相框和那些素描画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许文明的弟弟
当叶萧回到局里的时候,许文明还在继续回答各种问题,做着无休无止的笔录。但叶萧并没有直接去找许文明,而是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全市居民的个人资料库。
他在查询许文明及其全家的资料。原来,许文明从出生一直到20岁都住在黑房子后面
的这栋楼里,后来,许文明考上了美术学院,从美术学院毕业以后,他又出国留学,攻读广告学,一直到三年前才回国,开办了对窗广告公司。从电脑里显示的资料来看,许文明并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而许文明的父母在1990年1月外出旅游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双双遇难,而此时许文明正在美术学院读书,家里只剩下一个弟弟许天明。许天明在父母遇难后不久,就因为心理抑郁症而长期休学。此后,许天明的病情时好时坏,1993年,他被叔叔送到了外地的一家医院治疗他的抑郁症。但是,到了1998年,许天明私自离开了医院,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档案记录了。
看完这一切以后,叶萧又拿出了从那个房间里带出来的相框,看着全家福照片里的那个站在右边的少年,少年的目光是如此忧郁,以至于看得让人心疼。
叶萧带着这些离开了这里,走进了正在给许文明做笔录的房间。许文明一看到叶萧进来,脸色就有了些变化。叶萧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把那张旧相框放到了许文明的眼前。许文明立刻呆住了,叶萧缓缓地说:“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在撒谎,是不是?”
许文明停顿了片刻,终于低下了头说:“是的,我是在撒谎,我只是想来看一看我过去的家,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撒谎?”
许文明没有回答。
“好的,我再问你,许天明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许文明立刻抬起头来:“天明?他是我弟弟。”
然后,叶萧又把那些素描画拿了出来,一一摊开在许文明的面前问:“这是谁画的?”
许文明看了看那些画,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浑身都瘫软了下来,嘴巴里喃喃自语了片刻:“我没有犯罪,我真的没有犯罪。”
“我相信你没有犯罪,所以,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你就可以证明你没有犯罪了。”
许文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告诉你们,你带来的这些画不是我画的,是我弟弟天明画的。我和我弟弟小时候都喜欢画画。我们住在黑房子的对面,从我们的窗户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黑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那时候,黑房子里住着童家夫妇还有他们的孩子。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吸引着我和我弟弟,所以,我们喜欢对着那个女人画人像素描。”
“那个女人就是童年的妈妈吧?”
“是的,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一个画家的原因吧,这激励了我和我弟弟的画家梦,我们也都发奋地学画,特别是我弟弟。我发觉他对黑房子里的那个女人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他开始没日没夜地趴在窗口上观察黑房子里发生的事,他甚至还买了望远镜,来偷窥对面的女人。那时候,我就害怕他会走火入魔,我觉得他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的爱是朦朦胧胧的,是纯洁的,没有半点肮脏的成分。他只是一种痴情而已,他经常对着黑房子画素描,有时候,甚至把黑房子里那个男人殴打女人的事情也给画了下来。我弟弟很同情那个女人,非常恨那个男人,他甚至还悄悄地给那个女人写过情书。”
“那么最后那几幅画呢?”叶萧指着最后那几幅记录着童年的妈妈被杀害的画。
“我并没有亲眼目睹那晚发生的事情,是第二天我弟弟告诉我的。他说他恨那个男人,恨到了极点,那个男人夺走了他惟一的爱,他希望那个男人死掉。于是,他给那个男人写了几封恐吓信,把他所见到的那一幕都写在了信里,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从屋顶上掉下来摔死了,我猜他一定是收到了恐吓信畏罪自杀了。”
“后来你弟弟怎么样了?”
许天明叹了一口气说:“自从黑房子里那个女人死了以后,我弟弟就整个地变了,他变得异常忧郁,每晚都会做噩梦。他一定是在那天晚上目睹了谋杀的全过程以后,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和刺激,给他带来了永远都难以抹平的心理创伤。其实,他原本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智力绝对在我之上,在他很小的时候,人们就说他将来必成大器,谁都不会想到,那扇窗户毁了他的一生。在我们的父母遇难以后,他真的得了抑郁症,送进了医院。后来,我去了国外留学,渐渐地就和他失去了联系。三年前,我回到了国内,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我弟弟,却再也找不到他了,茫茫人海之中,哪里还会有他的踪影。”
叶萧点了点头,他相信现在许文明所说的才是事实。他给许文明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下,然后许文明继续说:“谢谢你。直到最近一个月,雨儿来我的公司应聘,我发现她长得与当年黑房子里的那个女人简直一模一样,我立刻就决定聘用她。但是,更让我吃惊的事发生在一个多星期前,我接到了我弟弟打来的电话。要知道,我和他已经失去联系许多年了,一时间我是又喜又忧。”
“你应该高兴,为什么要忧呢?”
“因为他在电话里和我说话的语气非常奇怪,说的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语言富有哲理,但有些语言却充满了血腥和残暴,我觉得他的这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他在电话里约我们在过去住过的老房子见面。于是,我就赶到了那里,没想到正好撞上了你,当时我很害怕,立刻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就对你撒了谎。直到几天前,他终于来到了我的公司里,我们兄弟俩隔了10年第一次见面,原本我应该高兴,但我却有一种奇怪的不祥之兆。”
“你们谈了些什么?”
“我们只谈了一会儿,主要是在回忆往事,特别是回忆黑房子里的那个女人。我觉得他一定疯了,他还生活在十几年前,他甚至以为那个女人还活着。他还经常说起一个叫童雪村的名字,他说他无限地崇拜这个叫童雪村的人。可童雪村究竟是谁呢?”
“他是童年的曾祖父,黑房子的最早的主人。”叶萧为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总之,天明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他提到了雨儿,也提到了米若兰。从他说话的样子来看,我很害怕他会伤害雨儿或者米若兰。在今天凌晨,我弟弟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叫我到米若兰的诊所里去一次。我立刻就猜到了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果然,当我赶到心理诊所的时候,米若兰已经死了,她一定是被我弟弟杀死的,我可以肯定。”
到这个时候,许文明终于忍不住了,瞬间泪如雨下。
叶萧看着他,知道他确实已经把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叶萧深呼吸了一口,看到同事已经把刚才许文明所说的全部录了下来。他向许文明挥了挥手说:“谢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立刻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叶萧自己先走出了这间房间,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打开了窗户。他已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了,眼睛熬得通红,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着。对他来说,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但这一切又都是真的。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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