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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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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2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九章 风魂楼
说到武汉,最著名的或许是一种鱼,武昌鱼。不过说到最著名的地方,十个猎捕者会有九个说,是风魂楼。
风魂楼处在武汉的郊区,是一个在猎捕者中流传的地名,别误会,那里绝对不是当地的猎捕者集市,它之所以会出名,完全是有一个原因。因为它,闹鬼。
很可笑吧,在猎捕者之中居然会有闹鬼这种传言。
鬼,猎捕者当然不怕,毕竟捕捉它们也是身为猎捕者经济来源的一个方面。但这个所谓的风魂楼里的鬼,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可怕之处,值得猎捕者流传呢?
很简单,因为里边的鬼,至今也没有任何猎捕者能够降伏。
据说那里边住着一群女鬼。
五百年前的风魂楼曾经名为凤翔楼,是远近闻名的青楼,只对当地的官员和富豪开放,可以说是这些人心腐败的家伙们的后宫。可是突然有一天,居然有人发现里边的嫖客和妓女,竟在一夜之间横尸遍野,整个凤翔楼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这个特大案件直到最后,也因为找不到凶手而不了了之,但从那以后,就常常有人听到里边传来哀痛至极的窃窃哭泣声,凤翔楼中闹鬼的传言也越传越广。
更神乎其神的是,走入凤翔楼中的人,不论是普通平凡的人类、妖怪,还是猎捕者,皆无一能够活着出来。五百年过去了,凤翔楼不知从什么时候改名为风魂楼,而五百年时间也形成了猎捕者,对风魂楼任务的趋之若鹜。
无不知给我的地址,正是这座可怕的风魂楼。它说,我能够在这里找到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主人,这栋楼阴气好重!”青峰站在风魂楼跟前评价道。
这栋楼经历了五百年的风雨,沧桑的时间将它的外表腐蚀的极为残破,许多棱角上都出现了风化的痕迹。不过即使变成了这样,也依然阻挡不住楼中流露出来的,当年那种繁华宏大的气势。
这栋楼足足占地十亩有余,采用双层结构建筑,屋顶雕刻着许多女子婀娜多姿的百千形态,即使早已经风化的看不清楚容貌了,但风一吹,依然令人感觉那些女子像是随时都能够活过来。
只不过在我眼中,这些屋顶雕像却渗透着丝丝冰冷的寒意。
这地方,果然不简单。只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虽然他人是丑了一点,不过那么多年都忍受着自己丑陋的样子,坚强的活了下来,也犯不着现在到风魂楼送死吧!
“那个长相模糊的、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妖怪的东西,是不是骗了我们?”青峰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楼上转移:“从里边我根本感觉不到有活人的气息。”
我微微摇了摇头:“那个小气又贪财的混蛋只有一点好,它很讲信誉,只要收了钱就一定会讲真话,而且给出的信息从来没有错过。它说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在里边,那他就一定在里边。”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进去?”青峰问。
“嗯,进去是肯定的,那个人一定要找到。”我点头。最近自己的心里老是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有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
我是个非常相信直觉的人,毕竟自己的直觉,确实救过我许多次。
或许,真的有一个极大的阴谋,出于某种原因,落到了我的头上。那个阴谋令我寝食难安,如果不尽快解决掉,恐怕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再说自己的冤屈再不洗清,如果再被猎捕者集市通缉,如果再不能进入集市中交易,我就真的要穷到去拦路抢劫,或者考虑直接去抢劫钱庄了!
“青峰,这栋楼里的东西,你感觉到什么了没有?”我转头问。
青峰闭上眼睛,用神识搜索了一遍,轻轻摇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彷佛有一层纸将整栋楼都隔离了起来。那张纸虽然薄弱,但是韧性极强,不论我的神识怎么攻击都穿透不进去。”
“没办法,只好进去闯一闯了,看我们能不能从这栋被诅咒的楼中走出来。”我终于彻底死心,准备进去。
虽然楼中泄漏出来的寒意令人十分恐惧,但我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自从和雪萦、青峰签订生死契约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
最后看了一眼这栋阴森诡异的风魂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脚一抬,狠狠的踢在了门上,残破的门发出一阵“吱嘎”的难听声响,打开了。
传说中进入风魂楼的人,不管是谁,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出来的。
那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找他呢?毕竟进去的人必死,或许那个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而死人根本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不过对我而言,他的死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找到他。
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尸体。毕竟这家伙,是我唯一的突破口,如果不想掏出十颗金蛟龙内丹给无不知的话,找到他也只能是唯一的选择了。
踹开风魂楼的破败大门,我和青峰同时走了进去。
我躲在青峰身后,让他支起晟谰结界,晟谰结界可以有效阻挡非物理的攻击,对灵体等具有很强的反弹效果。这里盛传闹鬼,既然故事能够流传至今依然活灵活现的,就一定有它的参考之处。
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个谦虚、谨慎的好青年,前辈的经验我还是十分信服的。
一进门就能看到风魂楼的大厅,一个很大的大厅。仔细看还能看出大厅的右侧有座椅和戏台的痕迹,大概是古代达官贵人看戏娱乐、和妓女沟通,以及让那些有才华的青楼女子一展才艺、增加身价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的戏台和桌椅早已经风化腐朽,只剩下一截截的烂木头依然残留在地上。
大厅的地面用青石铺就,一种很特殊的青石,青中带着温润的玉质,恐怕是至今都很珍贵的和田青。
相传这种石头冬暖夏凉,常常用来打磨成当时富贵人家女子喜欢的饰物,和玉石等价,没想到在这里却廉价的用来当地板,看的我在心里直叫败家。
光看这地板都能看出当时这个地方的奢华和昂贵。就连皇宫都没办法相比,至少上次自己溜进宫的时候,也没见到用了这种和田青铺地板的。风魂楼啊风魂楼,我怎么就没有早点认识你?!
“主人,您、您在干么?”青峰见我口水长流,掏出一把刀用力在地板上挖着,不禁疑惑道。
“嘘,小声点。”我做贼心虚的低声道:“青峰,你也给我拼命挖。和田青可是好东西,这种材料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的市场上也很少见,值钱!”
青峰听话的也挖了起来,挖着挖着,猛然才想起什么,闷闷的道:“主人,貌似我们是进来找人的!”
我挠头想了想,“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对啊,我们是来找人的,嘿嘿,差点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地面,左手随便掏出一张符纸在空中一摇,右手拿着须弥袋,我轻声念道:“起!”
符纸燃烧着,灰烬带着火焰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猛地如同一阵狂风掠过,地上的和田青全部脱离,硬生生的从地面上浮起。
“收!”随着我的声音响起,空中的和田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吸力,统统飞入了右手的须弥袋中。
“大功告成,搞定。”我拍拍手正准备好好将这个大凶之地搜索一次,就听到青峰惊讶的叫唤声。
“主人,这里有尸体,好多尸体!”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因为被剥去了和田青这层地板,竟然露出了一个直径十尺的坑洞。这个坑不知道有多深,却密密麻麻堆满了白森森的骨架。
这些骨架都很完整,有的穿著残破的衣服,有的赤身裸体,但大多骨架的左手腕骨上都赫然印着数量不等的彼岸花。
我不声不响的走上前去,拉出最上层的一具骨架仔细观察起来。
这具骨架还很新,甚至从上边还能闻到腐烂的恶臭味。我将骨头理平整,一寸一寸的检查起来。
这个人是个男性猎捕者,九级实力,从骨架的色泽上看,死了大概才一年左右。骨架上并没有特别的伤痕,可以判断,这个人的死亡并不是物理原因造成的。
只是一年时间,怎么可能腐败到一丁点血肉都不剩,只残留着骨架的地步?而且骨架还能保养的如此完整?
对,不错,我确实用了“保养”这个词汇。因为骨架的光洁程度,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保养它的错觉,就像在保养自己的战利品一样。
我用手指在白骨上轻轻摩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血肉,很有可能是活生生的被某种东西,一片一片的撕裂下来的。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至少从他头骨的呈现状态上看,他死亡前在笑,笑得很灿烂,甚至有一种十分舒服放松的感觉。
又拉了几具尸体上来,情况依然大同小异。可以肯定,这个风魂楼中,确实不简单,五百年的闹鬼传言,并不是无中生有,这里,很危险。
“青峰,张开星辰结界。”我霍然起身,视线开始不断在大厅中游移,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和我签订生死契约后,雪萦、青峰这个大妖魔的实力,被压抑到了只剩下十分之一,毕竟我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过大的妖气。
星辰结界,是青峰在这个状态下,所能用出的最强防御法术,它对物理、灵体以及精神攻击都有极强的阻挡能力,甚至有百分之五的机率能够将攻击反弹回去。
青峰低喝一声,青发猛地无风自动,在空气中舒展开来。他举起双手用力一握,顿时一张薄薄的透明青色光芒,将我和他密不透风的团团围住。
我内心稍微安稳了一点。这个风魂楼里确实有东西,而且还很厉害。
在那个白骨堆里,我甚至找到了十三级猎捕者的尸骨。
十三级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或许很多人都不明白,毕竟猎捕者虽然一共被分为十八级,但就现在这个世道而言,上了十二级的存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十三级以上的猎捕者,恐怕也只能在名山大川的某个大家族禁地才能看到。
这些老不死的家伙通常没有个五百岁,至少也有两百来岁,他们不问世事,一心只想增强自己的实力,他们追求的是修道、飞升那种遥不可及、虚幻缥缈的东西。尘世里实在很难看到。
能够杀死那么多的猎捕者,能够让风魂楼成为五百年来,许多有实力的白痴望而却步的所在,风魂楼里的那个妖怪,怎么说也是个十三级以上的存在。
这次玩笑开大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够走出去。
我用眼角微微瞥了大门一眼,正考虑着是不是趁还没有出现异常状况的时候退出去。就在这时,一声声凄凄切切的哭泣声,猛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那种哭声很有穿透力,彷佛无所不在似的,没有经过耳蜗的共鸣就直接就窜入了大脑中。猛一听之下,我不由得身体摇晃,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在了星辰结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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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章 虚妄
有人说害怕什么来什么,是最要命的事情。很好,我现在遇到的事情就很要命。剧烈的冲撞让身在星辰结界中的我也稳不住身体,险些又坐倒在地上。
青峰猛地一转身,右手穿出结界抓向那股撞击传来的方向。但是辐射出淡淡青色光芒的手,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我的视线在周围扫视着,什么也没能看到。
没过几秒钟,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又撞在了结界上。我掏出符纸,低喝一声:“明目,疾!”
燃烧殆尽的符纸中,立刻传出一道柔和光芒射入了我的眼中。明目能看穿一切虚妄,对灵体以及大部分幻术都有极强的识破效果。
但是四周还是空荡荡的,我依然看不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难道这只是单纯的能量撞击?我百思不得其解,立刻叮嘱青峰增加结界的强度,不要轻举妄动。
这股力量暂时还冲不破星辰结界,我还有时间来想办法。
力量的冲击越来越强烈了,结界上泛起层层波动,像是荡漾着的湖水。
在力量的冲撞下,波动的荡漾越发的频繁,青峰苦苦支撑着,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只需要再多三分钟,我们就会因为结界被破开而遭到那股神秘力量的攻击,到时候就非常麻烦了。
心里暗自思忖着对策,我屹然不惧的站在原地。两分钟,一分钟,三十秒。
直到星辰结界就快要破开的那一霎,我猛地喊道:“契约封印,借魂!”
说时迟那时快,青峰浑身的妖气大量涌向了我的身体。
“极道破,给我爆开!”
我的双手一甩,一道无匹的妖气瞬间将身下地板硬生生破开了一道直径约七尺,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深浅的圆柱形深坑,青峰和我顿时跌落了下去。
一边向下跌落,我一边叫道:“青峰,解除百分之十的力量,朝正上方无间断使用极道破!”
青峰不假思索的执行了,一道又一道的妖气在他双手间凝练的如同实质一般,青色光芒不断射向了上空,狂暴的能量充斥了整个圆柱形坑洞的上方。
哼,虽然我看不到摸不到,但是那玩意儿既然要攻击我们,就一定会有一个落脚点。
我之前用了三分钟判断出,这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怪物,使用的攻击完全呈现直线,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我们也呈现直线攻击,而且和它的攻击轨道完全重迭,那么就有打中它的可能。
于是我将脚底下打出了一个深坑,如果它要攻击我们,就只有飞到深坑的上空。这样一来,就算看不到,青峰的极道破也能攻击到它。
果不其然,猛地一声尖锐刺耳的怪叫传入了耳中,那怪物被打的惨叫连连,飞快的不知窜向了哪里。
我坐在青峰的背上,让他轻轻一跃重新来到了风魂楼的一楼。
一打量环境,又让我啧啧称奇起来。在极道破不间断的攻击下,风魂楼的天花板居然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本人可是很清楚解开封印百分之十的青峰,妖力有多么可怕。那时候的极道破只需要三下,就可以将这栋占地面积足足有十余亩的风魂楼夷为平地。
不过这地方本来就是带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地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摧毁的话,就不会在猎捕者中流传几百年了。
看向地板,我突然“咦”了一声。布满灰尘的地上慢慢显现出一丝丝的水渍,这些水渍越来越深,最后泛出了鲜艳的红色,诡异莫名。
我蹲在地上,用手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用力捏了捏,很有黏性,居然是血液,而且还是人类的血液。
嘿,有趣,在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绝的风魂楼,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有名鬼地,我居然能在地上发现人血,而且那些人血还出现的极为神奇,完全是从无到有缓缓显露出来,彷佛身处在大海中的半透明水母一般。
对了!水母,肯定是水母!我浑身一颤,终于想到了那个攻击我们的怪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母诘皇,一种原本只生存在海中的妖怪,这种妖怪力气十分大,速度又快,再加上完全透明的身体,绝对是搞暗杀的终极怪物。
难怪自己的明目无法看穿它的身形。这东西并不是灵体,也不会实用幻术,它天生就完全透明,明目对它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这种海中的妖怪怎么可能跑到了陆地上来了,这家伙不是一离开水就会死掉吗?我大惑不解的挠了挠头,既然知道了它的实体,对付起来就简单多了。这东西最爱就是利用速度和力气进行冲撞攻击,由于看不到,常常令人防不胜防,只是弱点也很明显。
我掏出符纸,大喝一声:“炫极光,开!”
顿时一道道昏黄色的光芒在这个空间中散播开来,这种光芒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令周围的一切都反射出一圈晕黄。
没多久,我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头透明的水母状妖怪,它带着无数根触须飘浮在半空中,受伤的身体正不断滴着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落地后不久,居然全都化成了类似于人类血液的鲜红。
世界果然很奇妙,就连所有文献数据中都没有记载,母诘皇上岸以后它的血液会变成这样。
我让青峰用百蚕破将它网起来拉到身旁,不禁又是一阵赞赏。
这玩意儿,实在有些漂亮的眼花缭乱。
据说俗世最近很流行养水母,不知道如果我将母诘皇染色后拿出去卖,会不会受到世俗人类的追捧而大发一笔?毕竟母诘皇可比单纯的水母漂亮多了。
不过,母诘皇虽然很令人防不胜防,但还不至于能够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杀掉十三级的猎捕者。难道,这个风魂楼里,还不止一种怪物?
就在我好奇的想要将眼前这头居然能在陆地上存活的母诘皇解剖一番的时候,猛地内心中划过一丝警兆。突然身下一空,整个人都落了下去……
“主人!”青峰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只见地上的洞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融化掉,没几秒钟就合拢到了初始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它就在不久前还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该死!”青峰愤怒轰击着自己主人消失掉的地方,但即使将那块地面打的支离破碎,却依然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青峰唐突的倒在地上,青色的发丝逐渐转黑,面色也开始抽搐起来。
终于,他的额头浮现出一个面容冰冷的绝丽女子的样貌。青峰羞愧道:“对不起,姐姐,我没能保护好主人。”
那绝丽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闭眼,便从青峰的额头上探出了头来。青峰的全身顿时一抖,身材猛地缩小,最后,雪萦出现了。
白衣如雪,一袭水袖轻舞的雪萦冷冷看了一眼诡异莫名的风魂楼,轻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就彷如惊雷一般,将整个风魂楼都震的抖了一抖,四周的气氛毫无征兆的寒冷起来,寒气一阵阵的袭来,穿梭在整栋楼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绝丽的女子微微吐出了一句冰冷的话语:“放了主人,否则,死。”
从风魂楼的四面八方突然窜出一阵鬼哭狼嚎,彷佛是在嘲讽她。
雪萦那个精致无比的脸孔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又抖了抖水袖,雪白的水袖立刻变长,在空中飞速窜动,彷佛追逐着某种速度极快的东西。
没过多久,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便被水袖卷住,不住哀嚎着,雪萦看也没看一眼,就见那只被卷住的黑影“啪”的一声化为了万千冰屑。没有任何停顿,两袭水袖又是一卷,又是两只不知名的怪物被卷住,破碎成了无数块碎片。
没多久,死在雪萦水袖上的各种怪物已经多达了上百只。这个绝丽的女子明显不耐烦起来,她红润水嫩的小口轻轻张了一张,一口寒气被吐了出来。
那寒意一脱口,楼内的空间顿时化为了绝对零度的超级低温气流,所过之处的一切物体和生物都瞬间脆化掉,如同接受了千万年的时间洗礼一般,寒风一吹就整个变成了微粒,飘荡在了地上。
“住手!奴家、奴家投降了!”眼看整座风魂楼就将要被这股寒风吹的支离破碎,一个火红的身影终于忍不住飞了出来。
黑暗,落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视线所能触及的方向,什么也无法在视网膜上成像,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青峰!”我试着大叫了一声,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证据,就只剩下强壮的心跳。
自从我突然掉下来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迷失在了这片黑暗中。我分不清上下左右,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站立着。
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就连触觉也遗失了。
“喂,有人吗?”我并没有慌张,因为自己十分清楚慌张也没有任何用,只是在内心中暗暗感受着生死契约。
不久便感觉到契约开始产生了变化,雪萦硬生生突破了封印的束缚,从隐性状态苏醒过来。我不由得心里又定了一定,只要雪萦出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优哉游哉的飘浮在这块虚空中,脑子丝毫没有停顿的思索着有什么东西能和现在的状态联系起来。没多久自己便有了答案。
虚妄!这里应该是虚妄空间。
曾经有佛语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有众生及万法,皆如梦中镜、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事因人立,人既虚妄,人所立之事,自然也是虚妄的。如眼有病的人,空中原本没有花,因病见花,事如病花之果。
虽然这是一道佛偈,但却活生生勾勒出了一个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妖怪——病花兽。这种怪物如同水刺怪一样,肚子里自成空间,而这一空间就是俗称的虚妄空间。
病花兽并没有实体,它是介于幽灵与妖怪的存在,也便是所谓的杂交品种,不过被它吞进肚子里的生物,却不论怎样也逃不出来,只能在它肚中的虚妄空间里腐败,被它一点点的消化吸收,是个很阴险的妖物。
不过它本身除却了这个虚妄骗人的能力外,基本上是一无是处。
明白了这妖怪的身分,我的心里更是有底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病花兽的虚妄空间中一切都是假的,就连眼前这层看不透、听不到、感觉不了的黑暗,也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其实在理论上,病花兽肚子里的空间可以分为一二三四,四个点相连而成的一个立体正方形。这个圆形分别以点一二三四为圆心,正方形边长的一半为半径,画四个圆六七八九。
圆六代表着一个封闭性宇宙。圆六七八九是一模一样独立存在并同时运行的宇宙。而每一个宇宙中皆有一个并行的空间。
既然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为什么自己会被欺骗?因为这个相是自己造的,因为不是自己真心的流露,是假的。所以在这个空间中,千万不要执着于任何东西。
每一个并行空间之上皆有一个自己。和圆六、七相对,圆五六相交于点十。圆五,七相交于点十一。那么,圆五上的任何一点,相对于点十和十一来说,就产生将来、过去之幻觉,即时间幻觉。
时间浓缩后的空间,是幻觉之幻觉,也是这个空间的根本。而基于时间、空间而言,圆五永远感受不到圆九的存在;但是也是基于时间、空间,我只要能到达九点,就能走出这个超脱于三千大千世界之外的虚妄幻觉空间。
小时候的自己由于没有任何能力,只能博览群书,古今中外几乎所有的文献数据、野史传记,我都熟读了记在脑子里,可以说我的大脑,也算的上是对付妖怪的一大利器,即使不借助青峰、雪萦的力量,对付这个小小的病花兽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默默计算着,在虚空中不断走动,最后猛地停住了。睁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欠揍的笑容。我双手一拨,漆黑的虚空中顿时有一丝刺眼的光线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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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2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二章 可怕同桌
十二年前。
据说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从来到这个怪异的小镇后,我发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甚至身体上所有的感觉器官都不再可靠了。
如果真的可靠的话,那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晚上一回家我就闷闷不乐的待在小凳子上,毫无目的的翻书。老娘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晚饭,抽空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夜,你在书院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摇头。
“我就说嘛,我家小夜那么聪明,只有欺负人的分,哪有人敢欺负你。那你为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有点不在状态。”我敷衍道。大人的世界和思维方式比我们小孩子复杂的多,就因为太复杂了,所以更难以理解非理性的事物。
假如跟他们坦诚今天的遭遇,估计半个小时后老娘就会强制老爹回家,而老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找个大夫来。算了,还是节约些口水的好。
“哟,屁大的小破孩还有不在状态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县太爷啊。”老娘撇了撇嘴,继续忙去了。
我到现在脑袋都一团乱,如同乱麻一般,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小镇,绝对有些不简单。既然自己只来了一天就遇到多得难以想象的诡异事情,那自己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
在饭桌上,我稍微试探了一下公然在儿子面前肉麻的父母。
老娘满脸陶醉:“这里的邻居都好热情,王夫人、李夫人、张夫人一早就送了些小礼物过来,还帮我收拾了房间。赵夫人也很……”
主妇真是可怕,老娘的供词直接略过,听听老爹的。
老爹也是满脸陶醉:“这里的人际关系比京城里单纯多了,刚认识的小王、小张、小李,听说本人要开杂货店,一大早就帮我把东西抬进了我今天才租下来的店面里,还说明晚帮我接风洗尘,到外边去大吃一顿……”
看来有时候怀抱杂货店理想的男人,也和主妇是一丘之貉,供词毫无参考价值,再次略过。
呜,难道整个家里就数我最倒霉,一到新地方就怪异事情层出不穷?我招谁惹谁了我!难怪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小镇,肯定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
吃完饭,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出纸和笔乱画。不久后便觉得无聊了,干脆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床上。
看看对面的漏斗,还不到酉时,窗外已经坠入了黑暗中。这个地方的夜晚来临的似乎特别早,我从前居住的城市,要到酉时末左右,天色才会渐渐暗淡下来。
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望着天花板,我看着看着,总觉得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些奇怪的痕迹。那个痕迹越看越像是个人的脸庞,有鼻子有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我打了个冷颤,再次将视线转移。
就在这时,寝室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强烈的震动。
我下意识的跳下床来,那种震动居然唐突的消失了!
一股恶寒猛然间窜上了脊背,我呆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房间在震动过后如死亡一般的安静,安静的极为不正常,就彷佛我的耳朵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反差大得让脑子实在难以忍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嘴里默默念着。记忆里,身后只有一块屏风,用来隔开尿壶。
那个屏风是这栋房子从前就有的,很古旧,上边画着一个红衣的绝丽女子。
突然,鼻子里唐突的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老娘偶尔会在脸上胡乱涂抹的胭脂水粉。我浑身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去。
顿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屏风上的红衣女子居然在画中挣扎,她的纤纤细手变得不再修长,她的全身也不再窈窕,整个身子都在膨胀,臃肿的彷佛像是要流溢出画中。
不对!她确确实实的正拼命想从屏风里挣扎出来。
她的手也确实伸出了屏风,一伸到外界,就变成了尖锐的爪子,同时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是想要将我整个人都撕碎掉。
这种诡异的事件,根本就不是我这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够承受的。所以我一张嘴,也恐惧的高声尖叫了起来。
只听见楼下的老娘也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哒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老娘一边叫着一边冲到门口,手里还拿着正在洗的菜刀。老爹实在受不了了,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闹够了没有!大惊小怪的,都不知道在瞎跟着叫什么。你看,小夜不是好好的吗?”
“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老娘见我安然无恙,用力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他怎么了。”
老爹看向我:“出什么事情了?”
“有鬼……”我双眼呆滞的望着屏风后边。
老爹也向屏风看去,仔细的看了许久,才摸着后脑勺问:“屏风后哪有东西?”
“有!里边有个全身穿着红色衣衫的女人,很可怕,刚才还一边尖叫想杀了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老爹和老娘对视一眼,老娘说道:“夜夜,里边根本就没有红衣女人,而且就算有你所谓的女人,刚才还叫了,我们应该也能清楚听到才对吧。但刚才我和你爹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除了你的尖叫声外。”
我一愣,再次集中注意力看去时,居然惊讶的发现,那个女的,那个可怕的女人居然又回到了她一直待着的地方,就连伸手欲挽发簪的姿势也和从前一模一样。现在的屏风里边干干净净的,极富艺术感觉,哪里还有刚才那恐怖怪物的影子?
“但刚才我明明……”我欲言又止,突然发现再怎么解释,眼前的父母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了。有一种委屈的感觉顿时涌入了心里。
老娘还想说什么,但被老爹一把拉住。
老爹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夜夜,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虽然这次搬家我们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让你内心很抵触这个地方,但希望你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我也是想给你和娘更好的生活环境的,毕竟老家已经乌烟瘴气,不适合我们这一家人了。
“好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老爹把我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将卧室的油灯吹灭,在关门的时候,又将头探进来说:“希望你能早点适应这里,待久了你就会知道,其实这里的人都很不错。”
完了,看来父母已经完全认定我是在和他们唱反调了,现在估计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很不爽的从床上坐起来,将油灯点燃,掏出一张纸想要写一点东西。
但提起笔却千头万绪的,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写起。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着写道:
今天是我家搬来黑水镇的第二天,也是我到白鹭书院上学的第一天。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描述我第一天的转学生活。
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怪异的事情。
自从搬来后就被父母误会了两次,心情实在糟透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无知学生,其实才是最快乐的一件事。
写完日记我就早早的睡了。
到黑水镇的第二天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希望明早,会还我一个平凡的人生吧。
但是隔天一上课,那个令人头痛的同桌又准时出现了。
“喂喂,哥们儿,你知道吗?书院操场后面有一座很大的树林,里边有些很奇怪的东西喔!”一大早那个古怪的同桌诸葛宇,就在我的耳边犯嘀咕。
我不由得想起了树林前,赵凝香找到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然后苦笑起来。那算不算是有趣的东西呢?
第一堂课刚开始,诸葛宇就从课桌抽屉里变戏法似的往外拿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有,桌面几乎都快摆放不下了。张先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继续聚精会神的上课。
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拼命的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拼命的忽略他。
诸葛宇见我当他不存在,嘻嘻笑着,一把一把的往自己嘴里扔着零食,好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将嘴巴凑到我的耳朵旁,用全班都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问我:“喂,哥们儿,想不想来一包?”
“不需要,还有,请不要打扰我上课!”我转过头,俨然一副绝世好学生的样子,严肃的拒绝道。那副嘴脸如果让从前的先生看到,不吃惊到掉下巴才怪。
从前的我,一上课就打小差,仗着成绩好就是不好好上课,无聊时候干的无聊事情,都已经成为班级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那时候什么都干过,就是没有认真上过课。
“真无趣。”同桌缩了缩脖子,又将满桌的零食往课桌里塞。
不一会儿桌子干净了,他彷佛觉得桌面干净的实在受不了,于是便从抽屉里拉出一个软绵绵的、彷佛写着“靠上去就能睡得舒服到流口水”的枕头,用力转了转脖子,然后抱着枕头,义无反顾的睡了起来。
我的佛祖!请问他的抽屉是传说中的须弥袋吗?究竟要怎么排列组合才能塞下那么多东西!
理智的我按捺住好奇心,好不容易才憋到下课。还好,这个古怪的同桌一个早晨都在睡觉,没有再做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骚扰我。
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候,吃饭时间赵凝香跑了过来。
“夜不语社员你好。”她趾高气扬的向我问好,声音高傲的像是某国皇帝,跟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孩子。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家散步社新进社员夜不语。”
她扬起头得意的向那两个孩子介绍我,然后眼睛一亮:“怎么样,我的社团有两个人了吧。你们快点把答应的东西给我。”
这个……我该不会是不但进了狼窝,还一不小心被当成赌注了吧?
“知道了,啰唆。”那两个人极为不情愿的将两幅字画塞给她。
左边的男孩子带着苦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路见,就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见’,是武术社长。”
得了,一听自我简介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武侠狂人。这种人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麻烦人物,立刻转入重点忽略目录之中。
右边的女孩长得很小巧,脸上长着两个彷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酒窝,大方的说道:“我叫晓雪,碧涧驿思晓的‘晓’,鬓云欲度香腮雪的‘雪’。在书院藏书阁当管理员。”
喔喔喔,少有的诗词歌赋狂人,估计是未来有志于向文学发展的有为文学少女。终于遇到个正常人了!
礼不来非往也,一向都很礼貌的我立刻招呼道:“你们好。就如同刚才那位介绍的一样,我叫夜不语,夜不语的‘夜’,夜不语的‘不’,夜不语的‘语’。”
对面的三个人立刻大笑了起来。
“你的自我介绍还真节约,佩服。”晓雪笑到细细的腰都弯了下来。
路见笑够了,好奇的打量着我:“你真的参加了赵凝香的散步社?”
“被逼的。”我苦笑。
“完全能够理解。”路见和晓雪露出同病相怜的苦涩笑容。
这两个家伙,虽然没有参加这个社团,不过肯定也被赵凝香折磨的够呛。
赵凝香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俩一眼,拍着我的肩膀问:“夜不语社员,你好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诸葛宇,我都快受不了他了!”我的痛苦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滔滔不绝的诉苦道:“那家伙整个一魔鬼,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开杂技团的,要不然他老爹就是个术士……”
“等等,你说谁?”赵凝香问。
“诸葛宇啊!”
赵凝香转过身望着晓雪和路见,疑惑的问:“我们班有叫诸葛宇的人吗?”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你们班的。”他俩异口同声的答道。
“难道不是我们班的?”赵凝香用手指抵住嘴唇嘀咕着。
“怎么不是我们班的,都不知道你这个班级老人是怎么当的。他不但在我们班,还是我的同桌!”我大声说。
“你的同桌?”赵凝香呆了一呆,傻乎乎的问:“你哪有同桌?”
“你在耍我吧!”我瞪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没有同桌,那家伙叫诸葛宇,从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骚扰我。”
“夜不语同学,你真的没有同桌,这点就算我们外班人都知道。”路见也点头作证。
“不错,我记得你那排的桌子一直空着没人坐,我从五年前就在这个班上上学了,从来没人坐过那两个位置。直到夜不语同学你来的时候占了一个位置,另一个位置依然空着,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桌。”赵凝香想了想说。
“不可能,那一直以来谁坐在我的身旁?”我大为惊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有人!我就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从来没有看到你身旁有人坐过!”
“怎么可能!”我发疯似的走到同桌的位置,拉开抽屉想要证明这个桌子确实有人经常坐。但当抽屉拉开后,我却呆住了。
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尘灰和一丝淡淡的腐臭的气味。
在这个老旧的课桌上,我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曾经有人坐过的痕迹和证据。
难道真的没有人和我坐过?我其实真的没有同桌?难怪那个叫诸葛宇的家伙不管干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教室里的先生和同学都根本不会惊讶。因为他们完全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
那,那个叫做诸葛宇的男孩,我的同桌,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所以才冒出来的错觉?还是真的如同父母所说的,我对他们搬家有抵触,所以内心深处开始产生自我幻觉?
“诸葛宇,你说那个同桌叫诸葛宇对吧?”就在我开始自我否定的时候,晓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真的?”赵凝香立刻来了兴趣:“在哪里?”
“应该是书院的藏书阁吧,有一次我帮书院整理学生档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晓雪不确定的说。
赵凝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想往外跑:“走,我们去查查。”
“笨,你知道档案楼在哪里吗?”晓雪不屑的拍掉她的手:“在旧书社那边,现在已经完全废弃了。要去就要穿过操场后边的树林,想要来回,中午的休息时间压根儿就不够。”
“那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了。”赵凝香兴致高昂。
路见迟疑道:“但据说旧校舍那边一到晚上就闹鬼,很可怕的。何况书院后边的树林很少有人整理,几乎快变成森林了,传闻常常有诡异的声音传出来!”
“切,胆小鬼,亏某人还经常自称大侠。”赵凝香鄙夷道。
“哼,去就去。”路见果然是个武侠狂,激将法一出现,就见他咬牙切齿的答应了,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我不去。”我举了举手。
“为什么?”赵凝香显然很意外。
“没有为什么,我讨厌麻烦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说。
赵凝香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你肯定会去的。”
“为什么?”我反问。
“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和你又臭屁又冷漠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好少年。”
……完全被看穿了。
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真相,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或许,这个事情任性的探寻下去,会变得异常危险吧……
下午放学后,我们四人来到了操场后边的树林前集合。看着即使在白天也感觉长相狰狞的树木,我莫名的有些担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跟着他们慢慢踏了进去。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很顺利的就来到了旧校舍前。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残破的旧校舍采用木石结构,外观早已斑驳的令人不寒而悚,有一种怪异的气氛一直萦绕在四周,虽然是五月天,但我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从旧校舍里透出来。
“真的要进去吗?”路见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废话,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还能半途而废?”赵凝香大大咧咧的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尖叫了一声。
我们三人慌忙也窜了进去,然后同时石化了。
只见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不!那玩意儿早已经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它只留下了一堆骨架和些许毛发。上边堆满了灰尘,不过这绝对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
最让我恐惧的是,眼前无数的草根和树根从地板下穿出来,那些根部穿梭进了每一根骨头里,它们将尸体紧紧拴住缠住,彷佛那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赵凝香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她使劲在自己头上敲了敲:“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
晓雪也满脸惊骇的直直看着眼前的景物,嘴里喃喃说道:“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带着浓厚的兴趣将眼前的骨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用手将骨架翻动起来,哑然失笑。
“你们这些笨蛋,这又不是真的骨架,有什么好怕的。”我嘲笑道:“没见过上针灸学时候的人类骨架吗?你们自己摸摸,硬木头做的,外表涂了一层漆。”
三个人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起来。
赵凝香恼羞成怒的用力踢了面前的骨架一脚:“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家伙搞恶作剧,要让我逮到了,我、我罚他把《论语》抄写一千遍,活活折磨死他!”
要让你逮到才有鬼了!我耸了耸肩膀,正准备打量四周。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世界都摇晃了起来。
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整个黑水镇,就在此刻,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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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2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三章 天坑
曾经有个哲人说过,人类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着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这是我常常教育青峰的话,不过现在我手里拿着的一份虬信,却在考验着我的智慧。
所谓“虬信”,是一种通过叫做“虬”的怪物传递的信件。
这种怪物没有腿,也没有翅膀,却能在两个空间中自由的穿梭,是猎捕者获得信息的重要来源。而这种虬信,只能从猎捕者集市里获得。
由于遭到猎捕者集市的通缉,我早在好几天前便单方面的掐断了虬道,令集市无法判断我的位置。但相应的,自己也有好一段时间无法接收到信息了。
刚才命令青峰蹲守在路边,随便打劫了一个猎捕者,我很容易的得到了正拿在手上的这份“虬信”。
虬信是一本小册子,首页赫然是我的通缉令。切!集市里那些老王八蛋,犯得着花那么多精力来逮捕我吗?我招谁惹谁了我!以前猎捕者集体遭到屠杀的时候,也没见过暗阁的人出动过,这次不但花了那么大的价码,还派出一大堆暗阁成员抓捕我。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要让人相信里边没有点猫腻都难。
虬信的第二页是一则很显眼的新闻。我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新闻里提到,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最大的有五十丈宽,塌陷严重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民居。初步认为,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但村民怀疑是妖物作祟。
新闻正文依然是猎捕者集市当红的探知撰写的。他写道:
前日凌晨,黑水镇发生了局部地面塌陷,一夜之间形成大小不等的三个巨型“天坑”,呈直线展开,长约四百丈,塌陷严重威胁到附近的十一家农户。此事发生后,当地衙门立刻派出手下,来到当地猎捕者集市,委托猎捕者查明塌陷原因。
一个时辰后,五名土行猎捕者就赶赴了天坑处。经过仔细的现场查勘后,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灾害。
集市虬信成员也在当晚派出人员,对当地进行了暗查。
黑水镇最年长的老人,八十一岁的张富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地面冒出这么大的洞来,好吓人哟!”在张富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古怪事”。
昨日上午辰时,鄙人也驾着火行兽来到了黑水镇,只是进了镇中,前行了约两里的地方,就看到路边突然“冒”出一个“大坑”。这些坑洞大的确实像是妖怪造成。
村民周华、李兰的家与“大坑”几乎是零距离。他们说,前日早晨这个大坑还要深些,现在村民不断的朝里边倒土进去,希望把天坑埋起来,不过忙活了半天,仅仅填埋了一半左右。
附近几个有的居民在好奇地比划着“大坑”的尺寸,有的一直认为是天灾,甚至在坑前顶礼膜拜,磕头焚香。
沿着第一个“大坑”右方的上山路前行不到五十丈,左侧一块大田中央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圆形“大坑”,大小与路边的“大坑”相仿。但这个不算大,半山腰的那个才算是“天坑”,足足有五十丈宽!
在当地热心村民的指引下,鄙人在黑水湖边上见到最大的一个“天坑”,直径有五十余丈,深十丈,它紧挨着一家采石场及几家住户。
“天坑”呈圆形,周边的农田及地面都被一只“无形之手”拉扯得变形、开裂,最大裂缝足有四、五十寸;一些庄稼也被垮下去的土石彻底湮没。
鄙人注意到,“天坑”波及的范围包括一大片农田及上山的必经之路,衙门已经在四周派出捕快,不让任何人通行。
这次出现天坑,令许多人家的院子一夜之间不见了。
黑水镇民杨兰、杨华、杨友三家毗邻路边,位置呈三角形。这次地面塌陷的其中一个“天坑”,恰巧“落”在三家人当中。
“一夜之间,我家门口的院坝居然不见了!”杨华回忆说,前日凌晨寅时左右,一家人还在熟睡中。突然,门口一阵异样的响动惊醒了他,“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如同重重关门时,发出的‘砰砰’声,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早晨卯时许,杨华起床后开门一看,发现自家大门口塌陷出一个圆形的大坑来,“大坑直径大约有五丈,深有六丈,幸好是白天发现,若不然晚上黑灯瞎火的一脚踩空可就糟了!”杨华后怕不已。
就在杨华等居民发现“大坑”时,距离五十多丈开外的一块大田内,同样惊现了一个直径大小差不多的“大坑”;而接连的怪事不断,在附近二、三十丈外的石山上也塌陷出一个体积更大的“天坑”。细心的村民发现,三个大坑几乎呈一条直线,距离有四百多丈。
此天坑的造成原因,究竟是塌陷、是天灾、还是人祸?甚或是妖怪作祟?
地面蹊跷塌陷的成因为何?事发后,黑水镇土行猎捕者到现场查勘,初步认为:“该地面塌陷是因为地下溶洞引发的小型岩溶塌陷,是自然形成的地质灾害。目前应采取的措施包括:进行三到五天的全天候监测,进一步弄清塌陷成因及采取应对措施。
“监测期间危险区域内的十一户居民,不能在此居住及农作,必须撤离;对出现的陷坑必须用石块和泥土进行填埋。”
塌陷是“天灾”吗?黑水镇的部分村民持有不同说法。一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指出,附近的一家石料开采作坊,有可能是造成塌陷的元凶,“从十天前起,那家作坊就开始大量抽取地下水,可能使地下的溶洞地质发生了改变,最终导致了地面塌陷发生。”
鄙人在当地衙门却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那家石料开采作坊在十天前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大量的泥浆水从开采石料的洞穴中毫无征兆的涌出,淹没了百余丈长的矿道,石料作坊损失惨重,所幸此事也是发生在夜晚,否则会有大量无辜人员会受到毁灭性冲击。
这次地面塌陷是否与作坊大量开采石矿,以及抽取地下水有关,最终还要进行进一步的勘测!
随后,鄙人联系了那家作坊的老板,他说,该石料作坊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从未出现过矿道涌入泥浆水的情况,他们对此也感到非常蹊跷,甚至感觉是妖怪作祟。
就在鄙人收集资料的昨日下午申时左右,黑水镇的大地伴随着强烈的哄吟,又有几个“天坑”凭空塌陷了下来。
情形极为恐怖,也让土行猎捕者所谓溶洞塌陷的说法不攻自破。因为这一次“天坑”出现的地方,离最近的溶洞也有五里,就算溶洞倒塌也牵涉不到此地。
本地的猎捕者集市再一次接到当地的衙门委托,悬赏十万两黄金调查此事。究竟是天灾人祸还是妖怪作祟,恐怕有待众位猎捕者的努力了!
我看完虬信,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信微微发呆。青峰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主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你知道无不知要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一个什么人吗?”
“不知道,您没告诉我。”青峰摇头。
“就是虬信中的那个黑水镇。”我叹了口气,一时间那个小镇的名字如同打开门的钥匙一般,将从前儿时的种种记忆都释放了出来。
“主人,你为什么要叹气?”
“没,只是想到许多的往事罢了。”我摇摇头。
“一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青峰判断道。
我略微有些吃惊:“哦,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这家伙很有哲理的说了一句臭屁的话:“主人曾经说过,美好的回忆当自己回忆起来的时候,是不会叹息的。”
“切,我有说过这种肉麻到就算想一想嘴上都会长疮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可思议。
“说过,姐姐可以作证。”
“恶心!”我用力摆摆头:“算了,还是说正经事吧。黑水镇,这个地方其实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惜,被一次天灾将所有东西都毁掉了。”
“天灾?类似现在的这种天坑?”青峰问道。
“不完全是,那时候猛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群山环绕的黑水镇整个都从中央位置裂开了。黑水湖的湖水倒灌出来,淹没了整个小镇,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来,很幸运的是,我爹娘并没有在那里丧命。
“老爹的杂货铺老板梦想破灭后,又灰溜溜的带着我回到了本家。”我的笑容有些苦涩,显然,不论是黑水镇、天灾、还是本家,都不是些有趣的回忆。
“然后呢?主人在悲伤,雪萦也会悲伤。”感觉到我的感伤,青峰的声音抽搐了片刻,雪萦出现了,她的水袖轻舞,一双洁白细嫩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
“没有然后了,走,黑水镇去。”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有十二年没有去过黑水镇了,自从十二年前逃出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既然无不知说一切的根源就来自于黑水镇,只有到了黑水镇才会找到诬陷栽赃我的那个东西,那么如他所愿,我就去吧。
黑水镇,我来了!
午夜寅时许,四周一片宁静,有一群小偷悄悄溜进了黑水镇的一户人家中,翻过院落的围墙,想要进屋偷些东西。
赵力被院坝里的狗叫声惊醒。仔细一听,似乎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小偷!”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力推醒熟睡的妻子张晓,一边交代她叫醒旁屋的侄女婿,一边披衣追下楼去。
当赵力悄无声息地走到楼道口时,发现四名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服中的男子,不知道在他家里偷了什么东西,黑色衣物后边隆起了一大块,像是驼了背一般,正准备出门。
“站住,偷的东西统统放下!”赵力见状立即扑了上去。
见事情败露,那四个打扮怪异的小偷,立刻分出三名男子赶紧向前奔去,另一个比赵力稍微矮小的男子,则持一把刀向他反扑过来,并用嘶哑的、带着腐烂气息的声音指着他威胁道:“不许过来,否则杀死你!”
见对方拿着长刀,赵力不敢贸然向前冲。对方见他不敢上来,转身便跑。
赵力一面朝隔壁大哥家大喊“有贼”,一面跟着追上去。
那名黑衣小偷见赵力又追上来,右手在驼背上一捞,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根铁棍,转身对着赵力劈头盖脸打过来。赵力只好伸手遮挡,并大声呼救。
他的呼救声惊动了大哥,也惊动了周围邻居。
大哥和邻居赶来,与赵力一道,顺着小偷逃跑的门前小路追上大路。在追了二十余丈远后,小偷居然莫名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追到了乱坟岗中。不禁打了个冷颤,暗中判断恐怕是碰到鬼了,对着乱坟岗的方向,每人吐了三下口水驱邪,然后四散回到了家中。
追贼无望,还莫名其妙的沾染了晦气。赵力和大哥气愤地边骂边往回走,刚走到离大门不远的茅房门口时,居然发现妻子头朝大路、脚朝家门,一动不动趴在路中间。
“怎么了,你怎么了?”赵力以为妻子不小心摔倒了,赶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大声叫唤着。
但不论他怎么叫、怎么摇晃妻子,她躺在赵力臂弯里,只是“呃”了一声,便垂下了头去。顿时,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赵力心底,他赶紧更加大声呼喊并使劲摇晃妻子,但妻子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还是他大哥冷静,摸了摸他妻子的鼻息,缓缓的摇头:“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刚才她还好好的!”赵力难以置信的吼着。
“她已经没有鼻息了,不信你摸摸看!”大哥也大声叫起来,皱着眉头:“冷静一点,看清楚情况再说。”
赵力的大哥当过捕快,很有些办案经验。
他迅速将赵力妻子张晓的尸体检查了一遍。
这具尸体完好无损,体温因为死亡而迅速流失着,整个尸体都没有明显的伤痕。唯一有伤痕的地方,只是手臂和腿部,但都不是很重,恐怕是跌倒后的擦伤。除此外就再也找不到致命的伤痕了。
张晓临死的时候左手呈现爪状,像是伸手想要去拽什么,而右手五根指头都紧紧握在了一起,赵力的大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里赫然残留着一片布,一片明显才从某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黑色布料碎片。
那点布料碎片带着腐臭血腥的味道,很像他们不久前在追捕的小偷身上所穿的衣物。
但张晓明显不是被小偷杀死的,毕竟没有任何的致命伤痕。
然而,要说是自然死亡,也不太可能。弟媳妇的身体很好,就算是突然之间受到惊吓而死亡,表情上也应该表现出来才对。
但现在的她却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受到过惊吓的样子。就彷佛、就彷佛她的灵魂被妖物摄走了。
大哥霍然站起声,大喝道:“快去看看屋里的其它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赵力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妻子,跌跌撞撞的朝里屋跑去。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侄女和侄女婿倒在了屋里,两个人都死了,死亡的样子和自己的妻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死了,都死了!老天,我究竟是犯了哪门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这样惩罚我!”赵力跪在地上,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右边的房间跑了过去。
女儿,自己的宝贝女儿千万不能有事才行。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女儿,唯独女儿不能失去。
用力推开房间门,赵力彷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窗户大开着,女儿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就在黑水镇乱坟岗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那四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物中的小偷缓缓停住了脚步。这四个人对视一眼,然后身体一阵模糊,最后四个人居然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
那个驼背的男子慢悠悠的将手伸向驼背的位置,向后一拉,一个绝丽的女子顿时从背上掉了下来。她昏迷着,如瀑布般漆黑的秀发散在地上,很美。
那男人将女子甩下来后,背脊猛地打直了,敢情他的驼背居然能装下一个成年女孩子。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将那女孩弄晕,驮在背上带回来的。
男子脱掉了又脏又臭的黑色外套,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只是那张帅脸上满是邪气。他的嘴角带着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好看笑容,但就因为那种笑容实在太完美,反而令人很难产生出真实感。
“醒了吧,我知道你醒了。不要再装了!”他狠狠的将女孩从地上抓起来,又用力摔在了地上。
女孩头部摔出了血,眼泪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但女孩始终不说话,忍着剧痛,哼也没有哼一声,只是紧紧闭着眼睛。
“真是不乖的女孩。你爹娘没有告诉过你,到别人家做客,眼睛要直视主人家才算礼貌吗?我要惩罚你!”他舔了舔舌头,左手亮出一把尖锐的刀。
“先切哪里好呢?嘿,小姐,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我们要不要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先发出声音了,就让我切一刀。如果我先出声,就让你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还没等她答应,那个男子已经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将一片鲜红的冒着热气的肉片了下来。令人疯狂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经,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男人激动的如同小孩子一般,一边拍手一边怪异的大笑:“你输了!你输了!哪里?我这次要割哪里?”
他手里的刀不断在女孩身上的各个部位比划着。女孩紧紧咬着牙齿,全身都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好,决定了,就割这里!”男子嘿嘿笑着,举起刀就向女孩割去。
就在女孩不堪折磨,绝望的想要自尽的时候,山洞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很难令人忽视的巨响。
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疯狂的大声叫喊。
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拳将她打晕,然后冷静的将手洗干净,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的走到山洞口,伸出头小心翼翼的向外望了一眼,愣了愣后,走了出去。
山洞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公子服装,嘴角带着欠揍微笑的男子,手里一把折扇。他大感有趣的盯着他微笑,许久才慢吞吞地道:“你山洞里那个抢回来当押寨夫人的女人,运气真的很背。不过我喜欢,那女人,我要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是?”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一个要你命的人。”说完,迅速的掏出一张符纸,一道灿烂的光芒猛地向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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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3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四章 遇见
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在函谷府衙,为府尹留下洋洋五千言《道德经》时,一名年逾百岁、鹤发童颜的老翁,招招摇摇到府衙找他。老子在府衙前遇见老翁。
老翁对老子略略施了个礼说:“听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愿向您讨教个明白。”
老翁接着得意地说:“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六岁了,说实在话,我从年少时直到现在,一直是游手好闲地轻松度日。与我同龄的人都纷纷作古,他们开垦百亩沃田却没有一席之地,修了万里长城而未享辚辚华盖,建了四舍屋宇却落身于荒野郊外的孤坟。
“而我呢,虽一生不稼不穑,却还吃着五谷;虽没置过片砖只瓦,却仍然居住在避风挡雨的房舍中。先生,是不是我现在可以嘲笑他们忙忙碌碌劳作一生,只是给自己换来一个早逝呢?”
老子听了,微微一笑,吩咐府尹说:“请找一块砖头和一块石头来。”
老子将砖头和石头放在老翁面前说:“如果只能择其一,仙翁您是要砖头还是愿取石头?”
老翁得意地将砖头取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说:“我当然择取砖头。”
老子抚须笑问老翁:“为什么呢?”
老翁指着石头说:“这石头没棱没角,取它何用?而砖头却用得着呢。”
老子又招呼围观的众人问:“大家要石头还是要砖头?”
众人都纷纷说要砖而不取石。
老子又回过头来问老翁:“是石头寿命长呢,还是砖头寿命长?”
老翁说:“当然石头了。”
老子释然而笑说:“石头寿命长,人们却不择它,砖头寿命短,人们却择它,不过是有用和没用罢了。天地万物莫不如此。寿虽短,于人于天有益,天人皆择之,皆念之,短亦不短;寿虽长,于人于天无用,天人皆摒弃,倏忽忘之,长亦是短啊。”
传说被老子握着比喻过的砖块和石头从此有了灵性,变为了妖物。圣人用过的东西会带有灵性,在认知中似乎是理所当然了,就如同名人使用过的东西,就算是个尿壶都会身价百倍一般。
但根据猎捕者集市的调查研究,不光光是圣人,一些极少数的普通人也会给经常使用的物品赋予灵性,这些人自身恐怕没有任何能力,甚至无法为其它人类所发现。
当妖怪的却总能很清楚的找到并分辨出这些人,他们对妖怪而言,犹如极为美味的补品,妖怪一旦找到他们,就恨不得一口吞噬下去。
恐怕,这个妖怪也找到了这样的一类人。
当我的符纸化为的噬日箭,就要刺穿那个笑容好看的男人的前一霎,那家伙以完全脱离了人类的速度,猛地朝后跳去,在空中他的身体暴胀,只见身上的皮肤寸寸破开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层皮干巴巴的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七尺多高,口吐刺鼻味道的妖怪显露了出来。它浑身呈现墨黑色,血红的眼睛,尖锐的牙齿,没有腿,四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爪子,这妖怪窜到了山洞的中央,正对着我低吼着,刺耳的音波将四周的大石头全都震的粉碎。
“晦气鬼!”我略微有些吃惊。这种只会在澡堂和茅房中出现的妖怪,怎么会跑到了这里来?
晦气鬼顾名思义,就是喜欢吞噬晦气,而所谓的晦气,大多是人类的排泄物和分泌物,所以人类最容易聚集这些东西的地方,例如澡堂、茅房,都偶尔能够看到。但自从二十多年前唐朝卫生改革后,它们也集体迁移到了下水道中。
理论上而言,它们是无法出现在有晦气以外的地方。奇怪了?!
“青峰,上,和那东西玩一玩。”我一挥手,然后掏出符纸喝道:“醒目,疾!”
就在青峰窜上去和晦气鬼打做一团的时候,一道光芒也射入了我的眼中。醒目,能够看透一切肉眼不能看到的东西,是“明目”法术的第二个运用层次,利用它能够看到许多空气中残留的东西,不论是狐臭、体臭、妖气,或者是晦气。
但是一看之下,我却有些目瞪口呆起来。怎么可能?这个山洞里干干净净的,就连随处可见的浮游灵也没见到一个。不远处有两团一青一灰的光芒。
青色的是青峰的妖气,而灰色的是晦气鬼的鬼气。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晦气鬼居然有着和青峰不相上下的实力,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还有这个山洞房间,太不符合常理了,哪有这么干净的地方?就算是纯净之地也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等等!我猛地想到了什么。
这个怪异的晦气鬼为什么会来找这个女孩?晦气鬼一般只是喜欢吃晦气而已,虽然长相可怕,但基本上不会伤害人类,也不会离开有晦气的地方,攻击力更不会这么强。
又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同样怪异的妖怪。会使用附魔武器的金钱鬼,离开了水的母诘皇,以及现在就在眼前的晦气鬼。它们都太特别了,特别的令人不寒而悚,如果妖怪都像它们这样,整个世界都会乱套的。
“青峰,接触百分之十的封印,给它留个全尸,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运起了生死契约。青峰周身的妖气瞬间暴涨,原本还打得难分难解的状况立刻被颠覆,晦气鬼的鬼气被压了下去,没多久便被逼到山洞的一个小角落中。
然后我又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不论是青峰的妖气还是晦气鬼的鬼气,一旦泄漏到山洞的其中一个角落,便会诡异的消失掉。
不是被吸收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抵销或者分解掉,然后消弭在了空气中。
古怪,这地方果然有古怪。
我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去。那个女子正躺在地上,虽然浑身是血,但却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精致秀气的脸孔,没想到她还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
她的睫毛很长,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会不时的抖动一下。
那纤细的腿上,被晦气鬼用刀划出了几道长长的伤口,脸上身上也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不过,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身后的打斗声开始变得轻柔了,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只见青峰用“破魔刃”封锁住了晦气鬼的一切退路,无数“青魂剑”软绵绵的飘过去,不断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响,轰击得晦气鬼手忙脚乱。
趁着那只鬼忙乱的当口,青峰毫不犹豫的使出“修霜冻”,顿时,晦气鬼的四周彷佛时间停顿下来了一般,它整个七尺多高的身体,都被封印在了一块青色水晶中。
搞定!我向青峰点点头,赞扬了他几句,然后一扬手,整块封印着晦气鬼的青色水晶便飞入了须弥袋里。
当我再次转回女孩身旁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一道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是这个视线的主人,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过来。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却完全不能从她眼中读懂任何的东西。
郁闷,这次不要又被误会了吧!
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女孩扑闪扑闪着她大大的眼睛,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清楚了我的样子,这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忍着剧痛给我欠了个万福:“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能不能请你顺便送我回家,我家在黑水镇赵家。”
“举手之劳而已,小姐不用太在意。”心里默默通过契约封印,命令雪萦醒过来,吩咐她将眼前的女孩扶起来。
这个女孩的心智果然很坚强,就算身体再痛也没有哼一声。看到走进来的雪萦冰冷绝丽的脸孔,她稍微愣了一愣,这才道:“有劳了。”
不知为何,这个女孩我越看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无不知的法术中。无不知给我指点了一条找到诬陷我的幕后主使的快捷方式,就是来到黑水镇,接近眼前的女孩。
没想到一赶来,还来不及对这个女孩展开调查,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我一进入黑水镇,就看到了这只晦气鬼在镇子里四处游荡。最后来到了一户人家前,它吸光了那户人家里主人家的精气,还抢走了我的目标。
我来不及阻止,这家伙就从我眼前消失掉了。
靠着青峰的灵敏鼻子,让他像狗一般的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只晦气鬼的老巢。但,这女孩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到她的容貌,第一次见到她的真人,但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雪萦一路搀扶着她,也不怕惊世骇俗,一路飘在空中飞驰。
我在脚上贴上神行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那女孩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彷佛现在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是很理所当然的。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就连晦气鬼都遇到了,整个人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害怕。
我的视线有一次移动到她身上,这次才惊讶的发现,她的大腿上有鲜血不断在流,这一路上女孩居然哼都没有哼过一声,够有骨气的。
“铁树开花,枯木逢春,万物回春咒,疾。”我丢出一张符咒,那张黄表纸在脱离我手的瞬间便燃烧起来,火焰中解析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如同棉布般轻轻贴在了女子的伤口上,血顿时止住了。
女孩眉头舒展开,转头微微向我点了点:“再次谢谢先生。”
晕倒,从公子到先生,她的称呼也够有跳跃性的。
“先生是猎捕者吧?”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问。
“你知道猎捕者?”我略微有些惊讶。毕竟猎捕者这种职业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就算是国家的达官贵人,如果品级不是够高,恐怕也不会知道。
这女孩从哪里得到猎捕者这个行业的存在的?她家里好像并不是富裕人家。
她看着我,笑了笑:“没什么好奇怪的。前段时间发生了天坑的事情,黑水镇一时间来了许多的土行猎捕者,其中一个猎捕者还问过我老爹一些事情。”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不过说起来,最近的黑水镇实在不太平。”
“总会过去的。”我想了想,抓住了她词语中的一个漏洞,奇道:“奇怪,你居然还分得清楚来黑水镇的是土行猎捕者,看来你对猎捕者很不陌生嘛。”
“倒是有过一些调查。”女子揉了揉被符咒覆盖的大腿,感觉到腿部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缓缓道:“其实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猎捕者这个行业了,那时候有个小孩子,嗯,不对,现在恐怕也和我差不多,是个二十二岁多的有为市民了。
“他老是爱在嘴里咕哝着以后要当一个猎捕者,经常听,自然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怀念的感觉:“因为觉得猎捕者这个名字很奇怪,也想知道那个男孩,究竟念念不忘想要奋斗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很有趣,从前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不单纯,甚至不可能只有人类。
“小时候也和那个男孩遇到了一些怪异莫名、无法解释的事情,结果,这次真的亲眼看到了猎捕者的法术以及妖物。先生,这个世界,果然不单纯,充满着危险吧?”
女子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他的梦想实现了没有。唉,现在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也没办法实现才好,今晚我才知道,猎捕者这个行业真的很危险,经常和那种妖物战斗。太危险了……”
我的耳朵已经无法接收她的声音了,因为在内心中,早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十二年前的我,确实总是吵着想要成为一个猎捕者。
因为夜家,就是个在业界如泰山北斗般存在的猎捕者世家。
夜家的人一出生,身体内就蕴含着大量的灵力。很可惜,我是个例外,我没有灵力,甚至看不到大部分妖物和幽灵。
不过我有非常爱我的父母,他们将我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既然没灵力,就不让我接触灵异的东西,就算我遇到了古怪的事情,他们也会坚决的予以否定。但是处在猎捕者世家,哪有不知道猎捕者存在的道理。
虽然在家族中备受歧视,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猎捕者是什么,但看到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每天嘟哝着,要以成为猎捕者为荣的臭屁样子,我也沾染上了没事就嚷着要当猎捕者的习惯。
为了这件事情,父母打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每打我一次,母亲就哭一次。最后,我没有再说过,但想要当猎捕者的理想,却从此在心底生根起来。
童年时候,在黑水镇时,我确实跟一个人讲过自己的梦想。一个女孩……
一霎间想了许多,心底在颤抖、在激动,我猛地窜了上去,抓住那个缅怀过去的女孩肩膀,我的声音甚至都在发颤:“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道:“小女子叫赵凝香,先生,你……”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她用手指着我,眼泪猛地流了出来:“小夜!你是小夜!你真的是小夜!”
“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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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3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五章 五月一日
我一直都相信,幸福就像夕阳,人人都可以看见,但多数人的眼睛却望向别的地方,因而错过了机会。
最近莫名其妙的心情烦躁。没什么,就是老烦躁。
于是昨天下午我漫无目的想着从前的一切,又想起了他,小时候的玩伴,一个有点臭屁的家伙。
说实话,最近自己老是想到他。
父亲,就要在下个月将我许配给临镇的周家了。周家是个附近很有权势的商人,亲戚中有几个知府,所以在这个小地方说话做事都很嚣张。
我不希罕周家,更不喜欢周家的二公子,那个相貌丑陋的男子。每次见面他都会色迷迷的盯着我,恨不得一口将我吞掉。
其实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现实,适合自己的,自己并不一定会爱上。而又适合又爱的,这辈子,如果碰到狗屎运气侥幸碰到了一个,那就应该躲到偏僻的角落里偷笑了。
从前,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偷哭,自从订婚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我很伤心,父亲居然把自己当作家族崛起的垫脚石,但,我这块垫脚石却无法抵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但是,今晚一个人影却溜进了我的房间,这个人那身黑色的衣物下,笼罩一张好看但却冰冷的笑脸。
他不是人类,绝对不是。有一个声音如此告诉我。
就在我准备反抗的时候,那男子冲我笑了笑,然后我便晕了过去。
男子将我带走了,丢在山洞里折磨我,甚至,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周家的二公子一样,充满了贪婪。我有一个感觉,他是真的想吃了我。
但事情再一次的峰回路转,就在我绝望的准备自尽的时候,又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一身白衣如雪,彷佛天神一般来临,救了我。更没想到的事,那个人竟然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夜……老天,总是喜欢给我开玩笑。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偷笑去呢?但,为什么,总是笑不出来?
是因为想到就算平安回到了家,生活依然会充满绝望吗?好想,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小夜笑,不用再回去了。
算了,既然遇到了,还是去偷笑的好。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依然是一天。何必哭脸藏笑呢?
所以,我笑了……
“你在笑什么,笑得好傻?”我问眼前笑得傻呆呆,眼泪不断流着的赵凝香:“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十二年前,黑水镇毁在天灾之下后的情况呢!路见、晓雪,他们怎么样了?”
赵凝香擦了擦眼泪,轻轻摇摇头:“就像你知道的那样,黑水镇在地震后的第三天被湖水淹没了,镇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来。现在的黑水镇,不过是在离开原址附近五里外的地方修建起来的。
“晓雪的爹娘都死了,无依无靠的她被自己的伯父霸占了全部家产,并卖去了怡香楼;而路见,他带着刀闯进晓雪家中,杀掉了她的伯父,然后又从怡香楼中将她抢了出来。他俩都不见了踪影,而我,也从此失去了他们的联络。”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最近路见给我来了一封信,上边提到最后晓雪依然还是死了,怡香楼原本就是依靠药物来控制女孩子,没有了解药,他只能看到她慢慢而又痛苦的死掉,什么都没有办法做。路见心如死灰,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周游,然后也成为了猎捕者。”
“什么?他也变成了猎捕者?”我极为惊讶。毕竟路见我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他虽然醉心于武术,但武功和法术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武术,对妖物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他很有练武的天分,但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没有灵力的人。而没有灵力,就不可能成为猎捕者。
当然,自己这个特殊人物例外。
“难道他别有其它的遭遇?”我问。
赵凝香点点头:“应该算吧,据他从信里提到的说,他在周游的途中,在一次偶然情况下,他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一个也是叫做黑水镇的地方。
“那个地方的居民非常朴实,和他所在的那个尔欺我诈的世界完全不同,他深深沉醉在那个朴实无华、而又处处透露着人情温馨的地方,不可自拔,也将晓雪死亡后的伤痛渐渐抹平了些许。
“虽然那里的人不错,但,他们却始终对这个外人掩盖着什么。而他们的行为,也有颇多怪异的地方。
“又是一次偶然,路见进入了当地人一直遮遮掩掩,严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圣地。那个圣地上空空荡荡的,透露着一种令人感觉刺骨寒冷的死亡气息。
“路见惊奇的发现,那个偌大的地方里什么都没有,只在中央位置竖立着一个佛龛,里边供奉的佛像很是奇怪,面目狰狞,嘴上还留有鲜血,身前供奉的不是香油香蜡,而是猫狗鸡鸭的尸体。
“于是他好奇的对这尊佛像展开了调查,没想到不知触碰了什么机关,地面猛地裂开,他整个人都掉入了地底深处。然后,路见惊奇的发现了一些怪异的东西,是墙壁上的一连串壁画,那些壁画栩栩如生,雕刻了许多怪异莫名的妖怪与人类的战争,以及一些残缺的功法心诀。
“就在他观察壁画的时候,原本已经死掉,和他一起掉进地底的死猫死狗、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竟然统统复活了起来,它们行动僵硬的想要将他撕咬成碎块。
“就在那时,他竟然发现碰触到遗迹中某些土壤的自己,身手诡异的敏捷起来,原本就已经很强壮的体质变得更加强壮、力大无穷,皮肤也变得细嫩。运用墙壁上刻划的心诀,甚至能施展出许多匪夷所思的神奇力量,恐怕那就是你所提到的法术。”
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路见的奇遇自己并不陌生,其实,五年前的自己也同样在偶然中到过一个相似的地方,然后,自己遇到了雪萦和青峰。
不过那又是别外一个故事了,就此略过不提。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在她又唠唠叨叨给我讲了许多事情以后,我抬头问道。
赵凝香的声音唐突的顿住了,彷佛被别人掐断了喉咙。
“不知道。”许久她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毕竟回到家,你还是要知道,还是要承受的。”我缓缓道:“你的娘亲和几个亲人都死了,被晦气鬼吞噬了精气,很抱歉我没能救到他们。”
“哦,知道了。”她的语气中透露着莫名其妙的冷漠。
“你似乎并不怎么悲伤的样子?”我有些惊讶。
“自从他们不顾我的反对,要将我许配进周家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她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冷漠没良心的女子?”
我哈哈笑了两声:“不会。”
她用手拍了拍心口,低声道:“还好。”然后又轻轻说:“你最后还是成为了猎捕者。”
“对啊,实现梦想了。”我有些唏嘘。
“真好,恭喜你。”
“谢谢,你家到了。”说完,我们就看到了赵家的房檐。
有一个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中年男子看着我们,猛然间呆住了。他停止了哭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凝香,然后又大笑了起来。
“那就是我爹,”赵凝香冷冷说道:“看他的模样,恐怕就快要乐疯癫了。我回来了,赵家就要飞黄腾达了。”
我苦笑,有些郁闷。人间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只要身在尘世中,就要遵循尘世的规律,除非你有打破尘世规则的实力,否则,就会永远在尘世的牵绊中沉浮。猎捕者虽然比普通人活得更潇洒一些,但却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下个月的头一天,五月一日,就是三天以后,便是我出嫁的日子。”赵凝香抬起脚向前走,没有回头:“希望你能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她便越过看着她、依然跪在地上傻笑的爹,身影没入了房中。
五月一日啊,我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身旁的雪萦。雪萦眼神茫然,显然并不了解眼前的事情究竟是个怎样的悲剧,她的视线接触到了我那张有些惆然的脸孔,笑了。
果然,不食人间烟火的妖怪是幸福的,至少它们不用在轮回中挣扎,更不用因为尘世中的种种而痛苦。
唉,又有一段童年的回忆,将要结束了。
三天后,五月一日。
中午我吃了很多东西,都是爹为我准备的。但感觉,还是很饿。
娘不过死了三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按时将我嫁过去。
其实我是想为娘守孝的,但爹不许,周家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但一想到周家二少爷的脸,我就会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特,我知道他并不爱我,甚至远远算不上喜欢我。但是,他却对我有一种欲望,不是情欲,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猥亵龌龊,但我很清楚,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太多的欲望。
到了这一天,出奇的,心情并没有不好。当然,也不是兴奋。
总之,一般而已,我想那是一种认命的感觉吧。醒来后就将自己的拳头握得很紧,似乎自己在担心,担心一天之后便会失去现在握在手心里的小小幸福。
尽管那个幸福就在不远处。自己很清楚的知道,他离自己并不远,就在对面,还在望着我。
仔细想想,真的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自从那次天灾过后,自己就无所事事,漫无目的,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年接着一年,似乎为的就是等待今天的到来一般。
自从知道爹为我订婚后,我总是很奇怪。
为什么别人都有勇气,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路见,晓雪,他们都能。
甚至是夜不语,他向着自己的梦追逐,最后真的成为了猎捕者。但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动的接受现实。
还有,就像我一个闺房密友,她的丈夫死后,没哭几天,她就迫不及待的溜出来请我吃喝玩耍,还拐弯抹角的要我介绍个好男人给她。她说只要还不错的男人就好,样貌过得去、看得顺眼就好,踏实,能过日子就好。
我笑了笑说帮她注意。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在路上遇到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说是就要结婚了。我就郁闷了,为什么她就能那么潇洒呢?为什么她不想当个寡妇呢?为什么她能那么快的就续嫁了呢?
现在,我稍微能够了解一点呢。
其实自己身旁一直都没有缺少过好男人,但这么多年唯一对他们做过的,就是不断的伤害。让他们伤痕累累的离开,看着他们组建起自己的家庭,参加他们的婚礼,看着他们过着幸福以及不幸福的生活……
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在等待些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却十分清楚,自从十二年前,自己心里就藏了一个人。那个坐在自家门前草地上的男孩,在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注定永远的印入了心灵深处。
很有趣对不对?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一见钟情。
前段时间还在和一个闺密谈论,男女之间会不会产生纯友谊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们谈论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定论。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其实男女之间,真的很难产生纯友谊,即使一方在努力拼命的维系这种友谊关系,但另一方却会有意无意的打开缺口,扯的远一点,当自己认定了这段友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缺口了。
当一方出现问题的时候,另一方就会故意或者不由自主的窜进来。说起来有些无奈,但,人本身就是感性的动物,只不过硬是为自己套上了理智的帽子。但是这种理智真的值得信任吗?
就如同两个人真的仅仅只是纯友谊,那么坐在月色朦胧的地方,不管周围的气氛再浪漫再暧昧,自己那一刻觉得再孤独,也是不会产生情愫的。
所以理智的人也好,感性的人也好。如果真的不想后悔,就不要似有若无、有意无意的还给别人机会。
又扯远了。算了,无所谓了。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一堆胭脂水粉,轻轻拿起来涂抹着,用红纸染上唇红,穿上鲜红如血的嫁衣,对着镜子做出微笑的样子。
没关系,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你看着我。就只是这样,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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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第十六章 獬豸
“主人,那位姑娘笑得很灿烂,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青峰跟着我站在窗户前,透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看向对面的房子。
正对面一丈左右的地方,同样有着一扇敞开的窗户,里边坐着一位绝丽的美女,她穿着红色嫁衣,正在梳理自己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
“不错,很好,你竟然已经能察觉到这种复杂的事情了。”我微微叹了口气:“人类,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无法抗拒的事情。那位姑娘,确实很痛苦。”
“她笑得让我很不舒服,彷佛心都要碎掉了。”青峰看向我:“她喜欢主人吧?”
“不知道。”我翘着二郎腿,缓缓道。
“一定是喜欢,她看你的眼神,就算妖魔都能清楚感觉到里边包含的强烈精神波动。”青峰宛如一个哲人:“主人,为什么不去帮她一把?其实要帮她很容易,只需要将她抢过来就好了。”
我苦笑:“将她抢过来确实很容易,但以后呢?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将她带在身旁。而且,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试图去反抗过自己的命运,就算将她救了出来,恐怕也只是让她陷入了另一种痛苦而已。”
青峰头痛的道:“你们人类果然是很麻烦的生物,哪有那么多沟沟渠渠的事情,像我们妖魔,喜欢就扑上去交配,讨厌了就一脚踢开,多简单。”
我顿时狂汗。幸好雪萦还算是个矜持的好妖魔,如果某一天恢复了妖魔的本性,一把将我扑倒,那才郁闷了。
防着点,以后绝对要防着一点。
“对了主人,您在等什么?最近三天您将我和姐姐关在契约空间里,怎样都不准我们出来。而一将我召唤出来就给我贴上了闭气符咒,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吧?”
“不错,哈,青峰,我发觉你越来越聪明了,果然是英明神武的你主人我教导的好啊,居然能将你这块烂榆木疙瘩都调教到半个天才的程度,我他娘真是个大天才。”我自吹自擂,想要掩饰自己并不高涨的情绪,但,失败了。
青峰双眼看着我,轻声道:“主人,您的精神波动有些乱。”
我沉吟半晌,最后摇了摇头,低下语气,缓声说:“青峰,你知道什么是獬豸吗?”
“不知道,不是妖魔一类。恐怕是最近几万年才繁衍出来的妖怪,对吧?”青峰问。
“不错,大体上就是如此。”我又叹了口气:“所谓獬豸,也称解廌或解豸,是古代传说中的异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
“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帝尧的刑官皋陶,曾饲有獬豸,凡遇疑难不决之事,便请獬豸裁决,均准确无误。所以直到现在,獬豸都是执法公正的化身。
“从前的‘法’字写作‘灋’,而‘廌’即为獬豸,‘廌法’二字合为一体,取其公正不阿之意,所以从水,取法平如水之意。
“獬豸作为法律象征的地位,就这样被认定下来。由‘灋’到‘法’,‘廌’字虽然已被隐去,然而它象征的中国传统法律文化并没有消失。
“但即使如此,也从来不曾有猎捕者亲眼见识过獬豸究竟是什么样子,有人认为它像鹿,有人称它似牛,更多的说法还是羊。
“除了相关的古籍如《后汉书》、《论衡》、《五杂组》等记述之外,猎捕者集市还发现,秦之前的文物中,獬豸都是一角羊的造型,牛形獬豸则出现在东汉之后。
“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文王曾获一獬豸,照其形制成冠戴于头上,于是上行下效,獬豸冠在楚国成为时尚。秦代执法御史戴着这种冠,汉承秦制也概莫能外。
“到了东汉时期,皋陶像与獬豸图,成了衙门中不可缺少的饰品,而獬豸冠则被冠以法冠之名,执法官也因此被称为獬豸,这种习尚一直延续下来。至清代,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
“按您的意思,这个獬豸应该是瑞兽的一种。”青峰明白过来:“但是主人你提到这东西干么?”
“当然有我的用意,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吗?那个女孩痛苦成那个样子,我都很冷血的没有理会,不是我不想理,而是,根本就还轮不到我去理会。”我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我从那个女子身上,发现了一丝獬豸的味道。”
“什么!”青峰大为惊讶:“可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废话,獬豸的气息是那么容易察觉的吗?特别是在它执行公正的时候,是不会散发气息的,就算它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身为妖魔的你也根本什么都察觉不到,只以为是个很普通的家伙罢了,恐怕直到它的独角将你刺死都不知道。
“所以没有人见到过獬豸的真正样子,因为见过它的人,都已经死掉了。”
“那它为什么会在赵凝香姑娘身上留下味道?难道是想要惩罚她?不对,不可能吧,按照主人您的说法,獬豸应该只会惩罚恶人。”
“恶人与否,只是个相对的说法而已。其实这个世界上又哪有什么真正的罪恶之人,在你的立场上,某个人或许真的是十恶不赦的,但对他的亲人儿女来说,他很有可能是个极好的人。所以,獬豸惩罚的人,也不过是它认为的恶人罢了。”
我望向窗外,视线透过了对面的窗户,落在那个继续梳妆的绝美身影上,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很遗憾,这一次獬豸将要惩罚的人,就是她。獬豸只会在要惩罚的人身上留下味道。”
“怎么可能?”青峰非常的疑惑:“像她那样的二十出头的女孩,怎么可能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人类的女子一辈子不是都很少出门吗?她哪有机会做!”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獬豸为什么要选择她。”
我微微耸了耸肩膀:“獬豸要杀的人,是容不得别人杀掉的,所以在它施行惩罚前,赵凝香非常安全。但你不一样,獬豸一闻到妖魔的味道就会发飙,拼命的发起攻击,所以我给你贴上了闭气符咒,你自己小心一点。”
“獬豸什么时候施行惩罚?”
我望向天空:“今晚戌时。正好是她成婚的时刻。”
五月一日,戌时。
晚上的月亮很皎洁,很多人都说有明月的夜晚是看不到星星的,那个人一定没有见过今晚的夜幕。当空的夜幕中,月亮周围点缀着点点繁星,甚至能看到璀璨的银河。总之,一切都很反常。
来到黑水镇的这三天,我调查了很多东西。天坑、晦气鬼、赵凝香、以及十二年前令黑水镇毁灭的天灾。
其实关于十二年前的天灾,关于那次所谓的地震,随着见识的逐渐增长,我对它真的是天灾的可能性越发的怀疑。只是这一次的调查,反而令自己的怀疑逐渐有了证据。
那次地震没有毁坏任何地方,只是震塌了整个黑水镇。震塌的很彻底,黑水镇在半刻之后,便没有一间正常的房子,之后黑水湖倒灌出来,淹没了一切。
按理说那么强烈的地震,其它地方也应该损失惨重才对。
但临镇却好好的,甚至没有感觉到震动。这不得不发人深省,引起我的怀疑。
地震前我们在做什么?当时我、路见、赵凝香、晓雪正想要去旧学院去查我的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同桌的档案。那次地震,彷佛就是在掩埋某种证据似的,它为了不让我们知道真相,于是造成了一次地震,然后毁掉了整个黑水镇。
这一切的猜测听起来好笑,但真相,谁又能知道呢?
总之最近一段时间的际遇,以及不久前梦了四个晚上的梦,似乎真的重合在了十二年前的这个地方。一切的谜底,恐怕离开我不会太远了。
獬豸,代表公正,惩罚邪恶的神兽,它为什么会在赵凝香那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女孩身上留下味道?它为什么要惩处她?或许,也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关键。
在它出现之时,就是谜团解开的时候。
我望着天空的明月,躺在屋顶上,默默看着下方喧闹的人群。婚礼很热闹,周家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地方商贾,他家很有门道。
当地的文人名绅、地方官员都到齐了。盖着红盖头的赵凝香被牵了出来,一个穿着新郎服饰的丑男人正看着她,就差流口水了,那就是周家二公子。
“主人,那个二公子是个妖怪。”舒服的躺在我身旁的青峰说道:“虽然他的妖气很淡,但,绝对是个妖怪。”
我丝毫没有惊讶:“不光是他,其实整个周家人,甚至所有来参加这个婚礼的人都是妖怪。恐怕晚上正等着抬了新娘回去当宵夜呢。”
青峰用力在空气中闻了闻,然后学着我皱眉头:“果然,空气里充满了妖气。我还以为是一个妖怪散发出来的,没想到是一群妖气相似的妖怪。这些都是什么怪物,妖气居然那么弱?”
“那些都是涡齿怪,一种没什么能力的弱小妖怪,因为弱小,所以它们最爱干的就是找寄主。这种妖怪一旦找到了寄主,就会钻入他们的身体里,控制寄主的思想,同时收敛自己的妖气,以达到不被别的天敌注意的效果。
“被涡齿怪寄生后,虽然行为举止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记忆也保存着,可人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它们会将寄主的五脏六腑掏空吃光,然后再找下一个受害者。”我解释道。
“您是说,它们想要吃掉赵凝香姑娘?”青峰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论依照妖怪的逻辑还是人类的逻辑,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它们犯得着那么大张旗鼓的娶一个普通女子吃掉吗?吃掉了赵凝香姑娘,它们就不会受到怀疑吗?”
“这点你就不知道了,当然是赵凝香本身有足够它们放弃一切的吸引力。”我缓缓道:“有一种人,天生就有着隐性的灵力,那种人是妖怪的大补药。
“或许你们上古大妖魔并不清楚,也不会去在意那点能量,但弱小的妖怪却对这种人如饥如渴,它们会因为那点能量而发疯的争夺。晦气鬼也是因为她体内的能量而将她抓了过去。”
“难怪,我就说那些小妖们在想什么。”青峰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在他身上又加了一道闭气符咒。
“有话留待等下能活命再说,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阵烟花爆竹的响声,终于,要拜天地了。
赵凝香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表情,但当她听到爆竹的响声时,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终于,自己的幸福就要终结了。
希望他能幸福吧,把自己的幸福一起过渡过去。
“请新娘入席。”红娘大声喊叫着。
她在红娘的搀扶下,僵硬的向前走,走到屋的最里端。周家二公子就在自己的左边,自己甚至能听到他恶心的呼吸声。可以想象,他一定正用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想要将自己一口吞掉的眼神,就算想一下都会令人不寒而悚。
“一拜天地。”
红娘暗中用手按住自己的腰肢,压住自己的脊背,让自己的头深深埋了下去。
“二拜高堂。”
红娘再次用力,她的头再一次拜倒下去。
“夫妻对拜。”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红娘刚想要用力,突然赵凝香发现她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而屋中原本喧闹的声音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终于她忍不住了,再也不顾及所谓的礼仪,用力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当眼睛接触到四周的景象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整个屋里安安静静的,原本人声鼎沸的环境像是个梦境。
映入眼中的只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所有人都死掉了,每个尸体的胸膛上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个大洞,彷佛在一瞬间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穿了胸口。
尸体的致命伤口中没有一个有鲜红的血液流出,这些人的衣物上只沾染有一些淡绿色液体。
赵凝香顿时心里了然起来。原来,整个周家,全部参加婚礼的人,都是妖怪。
是谁杀了它们?是他吗?他来救我了?
赵凝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但她真的想要露出个笑容时,笑容却猛然间凝固了。
一个人,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人默默站在她身后,他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冷漠。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犹豫了片刻后,一道锋利的白色光芒挥手间冲她刺了过来!
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接近死亡,赵凝香毫不怀疑那道光芒的威力,它肯定能轻易的将自己一刀两断。她闭上了眼睛,神情却出奇的平静。
原来死亡,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但就这么很有觉悟的等了几秒钟,预料中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睁开了眼睛,瞳孔猛然间放大了。
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前,并不强壮的身躯却将她遮掩的严严实实。
“你不能伤害她。”我冷冷看着眼前那个冷冷的男人。
“它的罪孽需要洗净。”他也看着我,用一种干涩的不像人声的音调说道。
“但她并没有罪孽!”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应该很清楚,有罪的只是她身体中的那一个。”
赵凝香迷糊了,她不知道那两个男人究竟在说什么,插嘴道:“请问一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说我的事情吗?我身体里哪有东西?”
我转头望着她,冷哼了一声:“不要再偷窥了,出来和我聊聊。”
“小夜,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赵凝香更加疑惑了。
“不干你的事情。”我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不自己出来,那就别怪我逼你出来了。哼,我十二年前的同桌,诸葛宇!”
话音刚落,一阵干哑的嘶笑声,就从赵凝香的喉咙深处涌了出来,赵凝香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喉咙,她的面部表情不断变化,最后在她的面部上,一张人脸浮现了出来。赫然就是十二年前书院的同桌,诸葛宇。
他大声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男子,然后视线凝固在了我的身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我冷笑了一声:“这三天时间,我调查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去了早已被黑水湖淹没的从前的那个黑水镇,到了旧书院,也找到了你的档案。
“确实,档案里有个叫做诸葛宇的学生,不过早在一百八十年前就死掉了。然后我去了要迎娶赵凝香的周家,看到了一群涡齿怪,也就是这群涡齿怪刺激了我一个想法。”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它:“我想起了一种上古妖怪,一种同样可以寄生潜伏在人体内的上古妖怪。这种妖怪比涡齿怪更加有破坏力,它以人类的精气为食物,它一旦寄生入人体内,就没有人能够找到。
“那种妖怪有很强大的妖力,它们能毁天灭地,对许多猎捕者而言,它们是根本无法毁灭的存在。那种妖怪就是馗妖,幸好,这种妖怪很少,而且还有一个天敌,叫做獬豸。”
我看了不远处的黑衣男子一眼:“你被一只獬豸缠住了,以馗妖的能力,就算再强大,也只能被獬豸狠狠的克死。唯一能够逃避的方法,就是寄生入人类的身体掩埋气息,但那种寄生方式并不是每个人类都能承受你变态的能量。
“十二年前,你挑中了我,化为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同桌接近我蛊惑我,妄图潜移默化的顺利寄生入我的体内。
“但就在不久后,你这个没用的混蛋王八蛋还是被獬豸给逮住了。那一次你们打的天昏地暗,更运用神通将整个黑水镇都震塌,没入水中。
“而也是那一次,你元气大伤,我也走掉了。你只好躲入天生就有隐性灵力的赵凝香体内,一躲就躲了十二年。”
我叹了口气:“但好运不长,你这没用的家伙终究还是被獬豸给找了出来。獬豸碍于赵凝香,一直不敢下狠手。而赵凝香一直都在收集有关猎捕者的资料,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叫做夜的猎捕者就是我,但你却知道。
“你得知我拥有一个大妖魔时,就开始布出一个局。你命令你手下的妖魔故布悬疑,陷害我、栽赃我,为的就是将我引诱到黑水镇来。你现在是想用赵凝香作为威胁,让我杀了那只倒霉的獬豸,对吧?”
“全中。”那只馗妖嘻嘻大笑着,笑得十分龌龊:“现在,你的选择呢?”
“还能怎么选择,我根本没有选择。”
又叹了口气,我看了它一眼,又看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突然语气大了起来:“青峰,扯掉闭气符咒,解开百分之四十的封印。你,给我干掉那只獬豸。”
话音一落,整个屋中都充斥满一股强大的妖气。
那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妖气,将獬豸和馗妖同时推开了一丈。青峰满头的发丝无风自动,一圈圈波纹状的气势,如同实质一般轰击着周围的一切。
百分之四十是我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那个黑衣男子,不,应该说是獬豸的眼中微微划过一丝诧异。
青峰在地上轻轻一跳,在空中一摆腿,带着强烈的破坏力量由高向低踢了下来。獬豸立刻现出了真身,一只如牛如羊的庞大怪物浮现在了空中。
他俩顿时战在了一起,天空中风云色变,五光十色的术法光芒闪烁个不停。
馗妖笑嘻嘻的看着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我也望着天空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如牛如羊的怪物头颅从天空掉了下来,庞大的重量和冲击力将地面活生生砸出了一个十丈大的巨坑。
“獬豸,那东西终于死了!”馗妖欣喜若狂,差些没笑到背过气去。
“它已经死了,赵凝香也没用了,把她还给我吧。”我再次叹了口气,最近叹气的次数,实在多到自己都懒得去计较了。
“这个世界哪有如此容易的事情,我可是馗妖,你有见过馗妖那么容易说话的吗?”这妖怪好不容易才止住抽风般的狂笑,讥讽道。
传说中馗妖是十分贪婪的怪物,果然如此。我淡淡问:“那你还想我怎么样?”
“契约,给我你的妖怪仆人的契约。”它用又尖又细长的舌头舔着嘴唇。
“好,我给。”我没有多说什么,运起契约封印,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禄文就出现在了空中。
馗妖嘎嘎笑着,真身迅速脱离了赵凝香的身体,化作一片虚影,迅速扑向了那团金光。就在它将要把禄文吞噬下去的瞬间,一道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虚影狠狠咬住,正是那个像牛又像羊的獬豸。
“怎么可能!”馗妖无法置信的吼着。
我微微一笑:“一切皆有可能。小妖怪,跟爷爷斗还嫩了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天敌朋友,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通情理,至少,它还愿意陪我演一出戏。”
接着“啪”的一声,獬豸将嘴巴用力合住,馗妖彻底消失在了漫天的光影中。
一切,终于全部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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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204 灵魂泪 尾声
“主人,为什么你不等赵凝香姑娘清醒过来?”坐在山顶上,看着黑水湖荡漾的湖水,青峰问道。
“废话,不论是人是妖怪都能看出她眼中的能量,我怎么还敢留下来。”我用力敲了下他的脑袋。
青峰委屈的摸着头:“但她是真的很喜欢你。还记得那四天的梦吗?姐姐曾说,有一股人类的精神力量一直在主人周围萦绕着,即使是姐姐她也没办法驱赶走。要怎样的思念,才能让脆弱渺小的人类精神力变得如此强大?”
我叹了口气:“但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会有个好归属的。”
“但是……”
“但是你个头!不要再给我拉皮条了,当心雪萦杀了你!”
我一脚将他踢进了黑水湖中,摇了摇脑袋:“说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帅哥我给忘掉了,是什么呢?”
青峰从水中冒出了一个头:“猎捕者集市的通缉怎么搞定呢,主人?现在馗妖死了,獬豸走了,根本没人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了。”
“啊!”
我满脸郁闷,一把将青峰从水中拉了出来,喝道:“娘的,又要逃路了。”
地上燃起一路尘埃,我和青峰绝尘而去,又一次踏上了逃亡的路……
——《灵魂泪》全文完


夜不语204 灵魂泪 后记
脑袋有点混乱,其实实在不知道这篇后记该写些什么。
以前在席慕容的《初相遇》里,曾经看到过一句话: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于是在我最没有料到的时候,美丽的梦确实出现了。
从最初两人的不适应、不知所措,到现在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其实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长。
以前的我,总是以为每个人的命运其实都和荔枝花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没有花瓣的,只是默默的开花,默默的结果,在季节的推移中,一株荔枝没有选择的结出它的果实,而一个人也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道路吧!
可是那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心情也是一样。有的心情,别人是不会明白的,有时候过了五分钟,心情就完全不同了,生命的很多事,你错过一小时,很可能就错过一生了。
但我至今才明白,其实感情也正是如此。
就像某一天你住在这个旅馆,而那正好是我服务的地方,如果你不叫咖啡,或者领班不叫我送,或者我转身时你没有叫我,我们都不能相逢,人生就是这样。
一个又一个的偶然,造就了缓慢的感情。我就是那个服务生,一直在那里等着,等着你住进来,等着你叫那杯咖啡,等着你在转身时叫住我。一直等着。
你也确实那样做了。
其实该来的,总会来的。该发生的,终会发生的。
做好充足的准备,又何尝不好呢?
最近做了一个梦,突然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事情。
“有人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还没来得及爱上一个人时,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似乎那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被自己习惯而又不爱的人消失了,又会怎样呢?
“她会迷茫、失落、然后才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办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经在习惯中,深深的爱上了他。
“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她们更像从水星来到地球的物体,水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如同水一般的捉摸不定,千万不要试图去弄清楚她们的性质。因为毫无意义,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待在男人的怀里,被深深的保护着,爱护着的。
“其实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在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结婚后才发现适合自己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会做一个非常称职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诸如此类的职位。王志,还有这位美丽的彭瑶小姐,我这辈子最好的两个朋友。祝你们永远幸福!”
二零零六年十月三日,是王志和彭瑶结婚的日子。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月老、以及一些莫名其妙临时安插在我头上充当光环的虚名,我莫名其妙的要在女方长辈的发言后致辞。
以上,就是我的发言。我很懒,就干脆用自己小说中的一些话语当演讲辞搞定,估计台下的人恐怕是有听没有懂。唉,稍微有点丢脸。
不过,我看到台下的小瑶哭了,哭的很开心。我还看到王志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他笑的那么灿烂。
也对,这么多年来的希望得偿所愿,恐怕换了是我,也会笑的把脸给撑烂掉吧。所以,我微微扬起手中的杯子,向他们致意,静静的走下主持台。
下午,抽空陪新娘在双流公园里单独逛了逛。也单独陪新郎喝了点小酒。
今天的小瑶不像前段时间因为婚前恐惧,频繁打电话给我时,那么的焦躁不安,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王志穿着白色的西装。靠,这小子突然变得人模人样起来。
下午单独的和他俩聊了许多。没想到,他们这对配合默契的狗男女,居然跟我讲起了恋爱导教和婚姻辅导课……寒!
“阿醒,你有很多优点,就像你的缥缈、你的神秘,会让对方不由自主被你吸引住。但是有吸引力,并不代表会得到爱情,你看,你时常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会令爱你的人很累。”
小瑶拍了拍公园里某个倒霉的石椅,示意我坐到她身旁。
“这么多年,我也很了解你呢,其实你的为人一点都不缥缈,对感情也很专一。但是太专一也不好,如果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你很容易再次受到伤害,对感情,你还是放开一点好。
“还有,说实话,你的感情运,真的有点不好。喜欢你的,你在逃避,等你逃避的差不多了,走出来了,好的也都嫁的差不多了。而且你自己挑的女孩,问题绝对是超级多。别急着反驳,这是事实!虽然所有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幸福。”
小瑶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阿醒,你是个很会付出、很会宠自己女友的人。但是那样宠对方,对你,对对方,真的好吗?自己考虑清楚,再走进那个圈子吧。”
王志的婚姻辅导课,相对简单明了许多。
“臭小子,我要结婚了,嘿嘿。”他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娶她吗?第一,当然是因为我很爱她。第二,我懂得有效的付出。”
嗯,这两条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现在的社会就是阴盛阳衰,而且女孩子都被网上的帖子和无聊的韩剧给完全洗脑了。所以,不要太惯她们。
“你知道吗,作为男友,你必须教会她们,什么是你的责任,什么是她的责任。就像你常常说的,感情虽然需要其中一方付出多一点,但是另一方始终不愿付出,没有反应,甚至不愿意为你稍稍改变的话,那么,那段感情,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王志讲的天花乱坠,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感情,想要良好的继续下去,说白了,就是得不断改变自己和对方,到达比较契合的位置。
“单方面的改变当然是不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弹性极限,我现在已经到达了那种极限,而你嫂子,估计也是吧,所以我们最后才能走到一起。”
……这个,似乎,好像,是我硬把他塞给彭瑶的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仔细想想,最近这三年多来,我的感情运确实是很糟糕,除了烂桃花还是烂桃花。但是也没有糟糕到可以令这对超有默契的狗男女拐弯抹角全盘否定的地步吧!
新郎和新娘,两个人我都单独陪了他们一小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郁闷的折腾我。不过至少在我准备走人的时候,两人还是稍微说了一句象样的人话。
“阿醒,你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小瑶说:“但是首先,不要吝啬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大声说出来,不管怎样,只要是女生,都会感动的。”
回程的路上,突然想起了,昨天加我后,又迫不及待的要我删除她的女孩。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年龄,也不知道样子。
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的人生,对我而言,就是一场韩剧。我希望你加我,但是我更怕你加我。因为,韩剧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
于是,我如其所愿,将她删掉了。
我的人生居然被人说成是韩剧?那么我身旁的人,不是也成了路人甲乙丙丁吗?主角是谁?配角是谁?女主角又是谁?
郁闷,在删掉她的时候,我都忘了告诉那女孩一件残酷的事实。其实韩剧,也是有皆大欢喜的喜剧的……
两年后,一些喜剧也渐渐进入了我的生活。
两年前,开始有一个人走进了我的生活,每天对我嘘寒问暖,每天早晨十点准时打电话叫我起床。为我学做饭,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和她一天一天的过,很平淡,虽然那两年里,心,却依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但彷佛时间都这样凝固了下来,而一切,也都稳定了下来。
我也,越来越懒了。
“要一生一世哦!”昨天,女友对我说。
我说:“嗯,一生一世,一辈子。”
突然想起,遇到她的时候,是前年的秋季。不知不觉,已经在一起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感觉起来,总觉得好长,好长,长的彷佛已经度过了一生似的。
“亲爱的,你又把袜子乱丢了,快拿出来我给你洗。”她在床下到处找我乱塞的脏袜子,还特意在床上踩一圈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亲爱的,你写一本我们的爱情小说嘛。”
“亲爱的,饿了吗?我给你煮饭。”
“我们要节约,我们要开源节流,我们要省钱。”女友拽着小拳头,咬牙切齿的吼着,然后第二天,我们的卡上又少了很多钱。
最近老爱回忆从前的种种。恐怕,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完全的陷入了现在的生活中,不希望改变了吧。
突然想起了从前写过的一首诗:
Look for someone?
Someone to fall in love?
There is no CHOICE but step into the Love Escalator!
寻找谁?
是谁又降落在爱里?
事实上,再没有多余的选择,我,步入了这爱情的滑梯!
希望这滑梯无穷无尽,又漫长。
我不想再选择,不想再寻找。
只想永远在滑梯中
永远,滑落……
二零零八年六月十九日,我的生日,也是我和她结婚的日子。我们都会,幸福吧……
——夜不语于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八日凌晨三点四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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