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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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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6: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捕食

  那只巨大的螳螂在窗外徘徊着,突然镰刀状前肢一勾,整扇落地窗全部碎裂,落到地上,发出连续不绝的清脆响声。

  「螳螂属于昆虫纲有翅亚纲螳螂科,是一种中至大型昆虫,头三角形且活动自如。前足腿节和胫节有利刺,胫节镰刀状,常向腿节折迭,形成可以捕捉猎物的前足。

  「前翅皮质,为覆翅,缺前缘域,后翅膜质,臀域发达,扇状,休息时迭于背上,腹部肥大。除极寒地带外,广布世界各地,尤以热带地区种类最为丰富。世界已知一千五百八十五种左右。中国已知约五十一种。

  「其中,南大刀螂、北大刀螂、广斧螂、中华大刀螂、欧洲螳螂、绿斑小螳螂等,是中国农、林、果树和观赏植物害虫的重要天敌。螳螂体长形,多为绿色,也有褐色或具有花斑的种类。复眼突出,单眼三个。咀嚼式口器,上颚强劲。

  「前足为捕捉足,中、后足适于步行;渐变态;卵产于卵鞘内,每一卵鞘有卵二十至四十个,排成二到四列。每个雌虫可产四、五个卵鞘,卵鞘是泡沫状的分泌物硬化而成,多黏附于树枝、树皮、墙壁等物体上。

  「初孵出的若虫为『预若虫』,脱皮三至十二次,始变为成虫,一般一年一代,有些种类行孤雌生殖。肉食性,猎捕各类昆虫和小动物,在田间和林区能消灭不少害虫,因而是益虫,性残暴好斗,缺食时常有大吞小和雌吃雄的现象。

  「分布在南美洲的个别种类,还能不时攻击小鸟、蜥蜴或蛙类等小动物。螳螂有保护色,有的并有拟态,与其所处环境相似,藉以捕食多种害虫。」

  一路上,时悦颖买了很大堆的螳螂资料,一边走一边读,听得我不胜其烦。

  「小奇奇,你知道吗,雌性螳螂居然会吃掉自己的丈夫。」她看的大惊小怪起来。老天,这可是世界的基本常识吧。

  「你看在一九八四年,两名科学家里斯克和戴维斯,在实验室里观察大刀螳螂交尾,他们做了一些改进:事先把螳螂喂饱,把灯光调暗,而且让螳螂自得其乐,人不在一边观看,改用摄影机纪录。

  「结果出乎意料:在三十场交配中,没有一场出现了吃夫。相反地,他们首次纪录了螳螂复杂的求偶仪式,雌雄双方翩翩起舞,整个过程短的十分钟,长的达两个小时。

  「里斯克和戴维斯认为,以前人们之所以频频在实验室观察到螳螂吃夫,原因之一是,在直接观察的条件下,失去『隐私』的螳螂,没有机会举行求偶仪式,而这个仪式能消除雌螳螂的恶意,是雄螳螂能成功地交配所必须的。

  「另一个原因是,在实验室喂养的螳螂,经常处于饥饿状态,雌螳螂饥不择食,把丈夫当美味。为了证明这个原因,里斯克和戴维斯在一九八七年,又做了一系列实验。

  「他们发现,那些处于高度饥饿状态〈已被饿了五到十一天〉的雌螳螂,一见雄螳螂就扑上去抓来吃,根本无心交媾。处于中度饥饿状态〈饿了三到五天〉的雌螳螂会进行交媾,但在交媾过程中或在交媾之后,会试图吃掉配偶。

  「而那些没有饿着肚子的雌螳螂,则并不想吃配偶。可见雌螳螂吃夫的主要动机,是因为肚子饿;但是在野外,雌螳螂并不是都能吃饱肚子的,那么,吃夫就还是可能发生的。

  「在一九九二年,劳伦斯〈S.E.Lawrence〉在葡萄牙,对欧洲螳螂的交配行为,进行了首次大规模的野外研究。在他观察到的螳螂交尾现象中,大约百分之三十一发生了吃夫行为。

  「在野外,雌螳螂大概处于中度饥饿,吃掉雄螳螂,对螳螂后代也的确有益。一九八八年的一项研究表明,那些吃掉了配偶的雌螳螂,其后代数目比没有吃掉配偶的,要多百分之二十。

  「里斯克和戴维斯也承认,欧洲螳螂发生的吃夫现象,可能比其它螳螂远为普遍,是它们给螳螂带来恶名。但是,雄螳螂很显然不是心甘情愿地被吃的。

  「还有还有,大约两年前,美国出了一本题为《性与死:生物学哲学导论》的高级教科书。这本书介绍、讨论的,都是关于进化、基因这些很专业化的生物学哲学问题,作者说生物界是奇妙和古怪的,至少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古怪。

  「其实作者完全可以更明白地说:因为性和死是生物界的永恒主题,就像爱和死是文学作品的永恒主题一样。无性生物可以靠不断分裂而永世长存,有性的生物却必死无疑,性是对死亡的抗拒,是新生命的开端。

  「这两个相对的力量,有时却能古怪地结合。例如,在蜘蛛纲和昆虫纲动物中,有时能观察到所谓『性食同类』,即在交尾前后甚至交尾过程中,雌性吃掉与之交尾的雄性,最著名的例子当然是螳螂了。

  「对雌螳螂杀夫的首次描述,出现于一六五八年出版的德语着作中。

  「在一八八六年,一位美国昆虫学家向《科学》杂志,报告了他在实验室看到雌螳螂在交配前吃掉雄螳螂的头,而无头雄螳螂仍设法完成交配的奇怪情景,大概是关于这一现象的第一篇科学文献。

  「之后,法布尔在《昆虫记》中也描述了螳螂杀夫。然而在事实上,螳螂甚至还具有食用它丈夫的习性。这可真让人吃惊!在吃丈夫的时候,雌性螳螂会咬住对方的头颈,然后一口一口吃下去。最后,剩余下来的,只是它丈夫的两片薄薄的翅膀而已,

  这真令人难以置信。从这段描述看,我们不知道法布尔是亲眼所见,还是只是在转述一个公认的事实。

  「不管怎样,随着《昆虫记》风靡世界,雌螳螂『杀夫』,或者更确切地说,『吃夫』的恶名,和雄螳螂『殉情』的美名,也就尽人皆知了。生物学家们甚至试图论证『吃夫』的合理性。

  「有的说,雌螳螂产卵需要大量的能量,雄螳螂的肉正是极好的能量来源。断头的雄螳螂能完成交配,这是已被实验证实的,因为控制交配的神经不在头部,而在腹部。

  「而且,由于某些神经抑制中枢位于头部,头被吃掉反而还有助于增强雄性的性能力呢。雄螳螂不死,真是天理难容了。

  「哇,没想到里边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如果那只螳螂是母的有多好,只需要放一大堆公螳螂,她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吃,把我姐姐给忘个精光了。」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一个劲儿的惊叹,偶尔也多忧虑一下你姐姐和外甥女的性命问题吧!我苦笑着摇头。

  「对了小奇奇,我们这是要去哪?」

  「能不能不要小奇奇,小奇奇的叫?烦死了!」我皱着眉头。

  「不要,你又想不起你的名字。」时悦颖摇头晃脑、嬉皮笑脸。但从她顽皮的笑容中,却能清晰的捕捉到一丝担忧。我叹了一口气:「我们去农贸市场买些东西。」

  「去那里能买到什么?」她顿时好奇起来。

  「你刚刚那段数据白念了!」我摸着额头。

  「趁着你买数据的时候,我查过这个城市分布最广的六个螳螂品种。但是最近几年由于生态原因,有许多螳螂很难在附近看到了,根据你姐姐的描述,能够判断出,他们那时候可能看到过的螳螂品种,恐怕只有两种,薄翅和大刀!」

  「厉害!没想到只有一点线索,你就能调查出这么多东西!不愧为世界顶级杀手!」她讪讪的看着手中的那堆书,「这些书还要吗?」

  「你想留着就留着好了,总之对我没用。」怎么又把我判断为杀手了,极度郁闷!不过被她这么一闹,内心的紧张感反而冲淡了不少。有一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没有失忆前的自己,说不定也很少如此紧张吧!

  我们在市场买了许多东西,随即便回别墅布置起来。

  夜幕无法阻挡的迅速降临,我、时悦颖、妞妞、时女士,四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平时闲不住的妞妞,不知为何也安安静静的,彷佛预感到了什么。

  整个别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我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时悦颖困的开始瞌睡起来。

  就在指标指向三点整的时候。一个硕大的黑影倏然出现在落地窗外,长两米,高一米多,果然有一对镰刀状的东西凸显着。是螳螂,一只放大了上千倍的螳螂。那只巨大的螳螂在窗外徘徊着,突然镰刀状前肢一勾,整扇落地窗全部碎裂,落到地上,发出连续不绝的清脆响声。那只螳螂呈绿叶状,三角形的头部,触角很短。它翅膀一扇,跳到客厅前侧,嘴不断向着时女士的方向嚼动。

  「是大刀螳螂!」我喊了一声:「悦颖,二号方案。」时悦颖的瞌睡,早就被吓到了九霄云外,提着一个桶,强忍着恶心就向螳螂泼去。一大堆东西黑压压的飞了出来,全是大蜡螟、玉米螟、菜粉蝶、土元、黄粉虫等等,在饲料店买的大刀螳螂喜欢吃的昆虫。那只螳螂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它挥舞着大刀,不断向空中飞舞着的昆虫砍去。

  「趁现在,我们快溜!」我喊了一声。

  时女士带着妞妞,跟我朝楼上跑去。时悦颖一边跑一边面色古怪的问:「小奇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昆虫会消灭螳螂吗?」

  「当然不可能!」我瞪了她一眼,「只是想阻挡它一会儿,我们好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为什么!」她大惑不解。

  「很简单,你想想,你姐姐和姐夫许下承诺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十九分,而你姐夫的准确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九分。

  「照这样推断,凌晨三点十九分就是一个分水岭,一条分割生与死的分水岭,说不定,那只螳螂很有可能,只有短短的实体化时间,过了三点十九分就会暂时消失。」回头看了看那个不断吃着被前肢,从空中砍下来的昆虫的螳螂,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太多真实感。这个世界,竟然有这种东西,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拖过三点十九分?」时悦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十七分钟!」

  「够了,这些东西够它吃半个小时了,没想到沉溺池具现化出来的怪物,还有作为生物的本性,实在太幸运了。」我啧啧称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剩不到四分钟的时候,意外终究出现了。

  原本在母亲的肩膀上熟睡的妞妞,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张着朦胧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螳螂,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雪糕,妈妈,是雪糕!」

  就在这时,那只大螳螂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它抬起那对巨大的、绿油油的复眼,死死盯着妞妞看,彷佛锁定住猎物,猛地,它的周身唐突的膨胀起来。不对,不是身体膨胀,而是一种黏稠的绿色光线扩散开,刹那间,一直都在客厅里乱飞的昆虫们全都停止了响动,绿光退去,所有昆虫都从空中纷纷掉落在地上,如同下着一场虫雨,恶心的要命。

  「糟了,快跑!快快快!」我们全都被这个变故吓得呆住了,我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一人背后拍了一下,打开身后的大门,就将妞妞和时女士塞了进去。

  时悦颖正要进去,被我一把拉了出来,然后将门紧闭,自己也紧紧的站在门前挡住。

  「你干什么,不想要命了!」时悦颖吓得脸色惨白,就连语气都哆嗦的不稳定了。

  「我的命硬得很!」我看着开始暴躁不安的螳螂,只感觉心脏在狂跳,怕的腿都在发抖,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们俩都不是承诺的关系人,我看了怡江留下的那份资料,还没有听说过有沉溺池的惩罚,伤害到旁人的案例。

  「螳螂应该接触不到我们才对!我们得想办法把它留下来,拖延时间!」

  「但是那只螳螂能把飞到空中的虫子扫下来,还能把落地窗打的粉碎,它只要愿意,肯定能很轻易的割掉我们的脑袋。」时悦颖紧张的语无伦次。

  「相信我!」我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她侧头看我,一直看,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她突然笑了,回握我,大声的应了一声:「我相信你。要死就一起死吧,总之我不会孤独了!」

  凌晨三点十八分二十三秒。螳螂的复眼看到了我们,翅膀一张,两对后腿一蹬,便跳上了二楼。它的前肢碰到了墙壁,只见钢筋水泥墙面如同豆腐一般,被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它用复眼瞪着我俩,口器离我们的头颅只有不到十厘米,我甚至能看到它口器里的透明液体。

  凌晨三点十八分五十二秒。

  时悦颖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我感觉她的手心湿了一片,全都是冷汗。螳螂口器里,不断传来一股恶心的酸臭味道,时悦颖强忍着快要昏厥过去的恐惧,和我一起一眨不眨的回瞪它。

  那只螳螂估计好奇心被满足,对我俩这个障碍物不感兴趣了,它缓缓提起右边的镰刀状前肢,用力向我们挥了过来……

  凌晨三点十九分整。我和时悦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那把锋利镰刀掀起一阵狂风,即使是风压都让脸部肌肉隐隐生痛。就在我不知所

  措,以为自己大错特错死定了的时候,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看到镰刀接近了我们,从我们的身体里划过。

  没有痛感,张开眼睛后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哪部分少掉了。而那只螳螂,就在三点十九分整的刹那间,如同我的猜测那样,唐突的消失,无影无踪。如果不是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客厅,

  和二楼墙壁上那道深深的痕迹,真的会让人以为是一场异常清晰的恶梦而已。

  「我们没事?没死?」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悦颖,也睁开了眼睛,她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身体,许久才大叫道。

  「我们当然没事!」我笑了起来。

  她欢呼着,抱着我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兴奋的打开身后的房门,开心的喊着:「姐姐,你们没事了,螳螂不见……」她的喊声猛地戛然而止,人也呆呆的立在原地,一动也无法动弹。

  「怎么了?」我诧异的走上前去,顿时也呆住了。这原本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现在,依然也什么都没有。就连时女士和妞妞,也完全不见了踪迹,莫明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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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沉溺池

  卜晓欣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不错,那个、那个小奇奇……」不知为何,这个让我感到异常熟悉的女孩,在提到我的名字时,总有一种让我感觉她十分想爆笑又强忍住的错觉。

  《淮南子.人间训》里讲过一个故事,一个老翁丢了一匹马,他正在为失马而伤心的时候,那匹马回来了,还带回了胡人的骏马。得了骏马,老人非常高兴,可是,却因骑马摔伤了儿子,儿子残废了,老人又痛心不已。此时,战火纷起,朝廷征兵,他的儿子因伤残被免除了兵役,避免了死于战场。后来人们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形容世事多变,得失无常,坏事可以变成好事。人的一生好比走路,会遇到很多岔路口,每到一个路口都面临一次选择,而每次选择无不影响着未来。每一个人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和挫折,是舍,是得?是放弃,是坚持?充满了辩证法。

  生活对人生最大的考验,不仅是「得」,也有「失」,即放弃。哪些需要放弃,哪些永不放弃?此时此刻,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

  伏尔泰说,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必须学会随时倒出「鞋里」的那粒「沙子」。这小小的「沙粒」就是需要我们放弃的东西,什么也不放弃的人,往往会失去更珍贵的东西。放弃是一门学问,一种艺术,懂得放弃的人才会拥有更多;快乐的人放弃痛苦,高尚的人放弃庸俗,纯洁的人放弃污浊,善良的人放弃邪恶;聪明的人勇于放弃,高明的人乐于放弃,精明的人善于放弃。

  正如一则广告词说的那样,「舍清溪之幽,得江海之博」。经历风雨,未必能见到彩虹;但不经风雨,根本不可能见到彩虹,这或许就是人生的真谛。

  而人生,就如同塔一样,原本大家都是笔直的。比萨塔斜了,可以成为世界级的景观,但如果人生的金字塔斜了,就会造成人生的阴影。对于我来说,失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人生金字塔的倾斜。但妞妞和时女士的消失,却一定是时悦颖人生金字塔的倾倒!时女士和妞妞的失踪,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但古怪在哪里,我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时悦颖扑在我的肩膀上一直哭着,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许久后才道:「时女士两人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她们不见了!」时悦颖伤心欲绝,抽泣道。

  「消失并不代表死亡,至少她们没有死于螳螂的刀下;如果真的死了,现在尸体一定会留在这里。」我一边判断一边说道。

  「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谁,不知道什么原因带走了;二,就是出在沉溺池身上。恐怕我们要找怡江出来谈谈了!」

  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怡江就上了门。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她单刀直入,话语就像她的人一样爽快,「这里有一份数据,你看看。」她递给我们一份数据,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慢慢踱步,「沉溺池发生异变,对承诺人背叛后做出处罚,开始在三个月以前。

  而三个月前这个城市,只发生过一件大事,便是有一场二点六级的地震,很小的地震,就发生在沉溺池附近。

  「城市只不过感觉稍微晃动了一下,财产和人员基本上都没有任何伤亡。但城市各地从地震之后,就陆续发生了怪异的连续杀人事件。

  「最先是从何鹭的家庭开始的,然后越来越多,多的警方干脆封锁了新闻,勒令所有媒体禁止深入调查。」她踢了一脚满地的虫尸,「我有理由相信,地震和沉溺池之间,肯定有某种必然的联系。所以我和几个朋友以及受害者,准备下到沉溺池中去看一看,只是现在还有几个设备很难入手。」

  「具体的操作性怎么样?」我抬头问。

  「沉溺池以前也有洞穴爱好者下去过,还绘制了一幅地图,直来直往的一条路线,就算初学者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她认真的答。

  「很好。」我皱眉想了想,然后转头看着时悦颖,「美女,你的私房钱有多少?」

  「不算固定资产的话,父母还留了两百多万给我。」时悦颖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想到你还是富婆。」我惊讶的咋舌,「怡江,设备和行动费用我们来处理,不过设备中必须有我的一套,我要下去。」

  「不对,钱明明是我的。」时悦颖少有的反驳道:「我也有一个条件,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你不准下去。」我清楚她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我要下去。说不定,说不定姐姐和妞妞就在沉溺池里边,正等着我去救她们!」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而且、而且、而且你也要下去,我担心。不、不是担心你,就是怕你做不到。你明明是个病人,还为我家做了一个又一个危险的事情……总之,我要下去!」她说的很坚持,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退让。

  我看着她,许久才苦笑道:「那好吧,算她一个,否则我们一分钱都不出。」怡江看看我,又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啊,不结婚实在是太浪费了!」

  「怡江姐!」时悦颖整个脸顿时都红了起来,气恼的瞪了过去。不论如何,沉溺池的行程就这样订了下来。谁都不知道前方等待的东西有多危险,就连我也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妥当而已,但真的去了后,那场恐惧危险到极点的经历,即使很久后都难以忘却。

  沉溺池,正狞笑着,等着我们自己走进它的口中。

  我们实际到了之后,才感觉现场景物和道听涂说,根本就是两回事。

  沉溺池的两个井口,确实相隔了不到一点五公里。但那只是直线距离,其实两个井口正确的说,是在一座山的两侧山腰上。从母井的方向俯瞰,就能看到座落在山下的蓄村。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山脚下的村庄星罗密布,渐渐的升起了炊烟,一幅田园人家的休闲景色,让一路上倍感紧张的我,也稍微舒服了一点。

  旁边的时悦颖,一直都很紧张的牢牢抓着我的手臂。据怡江说这次去沉溺池探险的人,一共有七个,全都是自行在今天下午一点,沉溺池的母井集合,分批带着设备。去母井的山路并不适合越野车走,所以车子早就丢在了远处。

  我们三个人,一人背了一袋子沉重的设备,好不容易才在一点整到了母井前。剩余的四个人居然早就到了,他们有两男两女,五顶颜色各异的帐篷也早就搭了起来,现在正忙碌的准备着设备。

  怡江招呼了一声,热情的向我们介绍起来,「这位是我的搭档秦汉,你们几天前才见过。他负责拍照。」

  她指着另一个肌肉强壮的男子道:「这是本市最出名的冒险家英山,他五年前曾经下过沉溺池,唯一的一幅地图也是他绘制出来的。他负责向导工作。」

  「而其余的两个女孩。一个名叫何雪,是最先的受害者何鹭的妹妹,有长期攀岩的经验,想要为姐姐的死找出真相!」她用手指了指正站在井前系着绳子的马尾辫女孩,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精神抖擞、异常漂亮的女孩。

  「而那个女孩也是个冒险家,据说在国际上很知名,叫做卜晓欣。她有很强的环境生存能力,可以为我们的行动增加安全性。」

  卜晓欣?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看到她就不爽,怪了!

  说完怡江拍了拍手,向所有人介绍道:「各位,来见见我们这次探险的出资人。男的叫小奇奇,女的叫时悦颖,他们会和我们一起下去。」

  郁闷,怎么小奇奇真的变成我的名字了。没有人放下手里的工作,秦汉忙着四处拍照,只有那个我特别在意的卜晓欣抬头看了我俩一眼,然后又埋头工作起来。何雪熟练的绑着滑索,英山不断检查设备的安全性,似乎只有我和时悦颖是多余的一样。

  怡江耸了耸肩膀,「别在意,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就这样了,全是些工作狂。」

  「看他们的样子,我对以后的行程更有信心的多。」我默默看着,并没有上去帮忙,既然能偷着清闲,就稍微悠哉一会儿,下去后就有的忙了。

  何况,事情交给专家,貌似是我的做人原则。并没等多久,设备就架设完毕。沉溺池的母井宽有两米,在这两米周围,架起了三根粗壮的金属支架,支撑了两条滑索绳。

  英山把设备检查完时,刚好下午两点十分。全部人吃着简易的食物,坐在草地上听着他解说:「沉溺池的母井深四十米,井口宽两米,但是越往下走周围越宽阔,到了底部有个一百六十多平方米的空旷范围。

  「那里的水只有一米多深。我五年多前来过,母井和子井确实有一条隧道连接,那条隧道的直线距离,虽然只有一点五公里,但弯弯曲曲的,我走了接近三个小时才穿出去,所幸并没有岔路。」

  他稍微顿了顿:「子井的情况和母井差不多,在子井上我已经架好了设备。我们这次主要目标,是从母井下到底部,然后从子井穿出来。

  「你们认为地震对沉溺池的结构造成了影响,这也是我们的调查方向之一。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他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四十分正式出发,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六点左右就能重见天日了!现在解散。」

  解散后每个人都没有闲下来,开始检查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设备。我检查完自己的,顺便帮时悦颖认真检查了一次。没有太大的问题,设备齐全,准备充分,但为什么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我们是七只扑火的银蛾,正迫不及待的扑向火焰做成的明亮陷阱中。

  「怕不怕?」我问不知为何发呆的时悦颖。

  她转头看着我,一直看,笑着摇头,「不怕。」这个女孩,自从姐姐和外甥女失踪以后,像是一夜间长大了一般,变得突然懂事起来。看来逆境果然能令人迅速成长。

  「小奇奇,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她突然问。

  「每个人都会死嘛。」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会不会全都死在下边。」她盯着青石累成的井口。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皱了下眉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有这种感觉罢了。」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说姐姐会没事吗?」

  「当然会!」我肯定的点头。

  「谢谢,其实我都知道,说不定她们已经遇害了,不过这个祸害,罪魁祸首,我一定会挖出来。」她说的咬牙切齿。我点点头,用力喊道:「时间到了,我们走。」

  下午两点四十分整,英山殿底,何雪第一个滑入了沉溺池母井,黑漆漆的洞口内。我乘机向里边探头望了望,洞口很深邃,见不到底。外边发出的声音进入井内,就像进入了异域似的,连续反弹出不断的响动,最后形成了一种类似呻吟的恐怖音调。随着沉溺池的低哑呻吟,何雪顺利的下到了井底。她用对讲机报了平安,让下一批人下去。第二批是怡江和她的搭档秦汉,也是顺利到达。

  第三批是我和时悦颖,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在井口用力的吸气,脸色白的吓人,可能是内心怕到了极点。英山替我们将滑索系好,然后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我点点头,示意时悦颖和我以同样的速度向下滑。

  我把滑索拉的很紧,所以下滑的速度并不快,在这样的速度下足够我近距离的观看沉溺池的一切。果然,随着深度的增加,沉溺池的井宽不断增加起来,不久前,还能用手轻易摸到井壁的,现在要费很大的工夫,才能勉强将手掌贴上去。向上望望,那个小小的洞口已经遥不可及,只能勉强看到一丝光线射入。而我俩周围早已漆黑一片,于是我打开了头顶的矿工灯。

  四周顿时明亮起来,洞壁的青苔似乎很厚,呈现一种腐败的灰褐色,应该是死了几个月的样子?奇怪,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保持了几千年,甚至更久的青苔生态链发生了变化,全部死掉了?

  我随手扯下了一大把,死亡的青苔随着我扯掉的位置,露出了洞壁,那些洞壁很不光滑,似乎上边有些什么。我示意时悦颖停住下滑,将头凑过去仔细看,灯光照射到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我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是文字?不对,更确切的说是一些符号,密密麻麻雕刻在井壁上。我又扯掉了几把青苔,那些符号居然又露了出来。

  「难道这个井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造出来的?究竟是谁花了这么大的工程干这种事情呢!」我的惊讶难以形容,一眨不眨的盯着壁上那些类似鬼画符的符号看。

  「不知道,不过这些东西,看得人很不舒服。我怕!」时悦颖颤抖的道。

  「我们下去,下快一点!」我冲她点点头,将滑索一放,迅速的向下滑去。没几分钟就到了底,我一把拉掉身上的绳索,就向远处的井壁跑。怡江走过来正要和我说话,见我和时悦颖都在跑,不由得也跟了过来。

  啪啪踩水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秦汉和何雪也跟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她看着我俩停在井壁前,不由问道。

  「我想干这个!」我用力将井壁上的青苔用登山镐几下扯掉,果不其然,那些刻的密密麻麻的符号立刻出现了。

  「这、这些是什么?」怡江震惊的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用手去摸那些符号,许久都开不了口。秦汉职业习惯的立刻掏出相机拍照,闪光灯惊醒了她,好不容易才问:「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偶然而已。」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变幻莫测,完全没有规律的符号,「整个井壁上都有这些符号,这意味着什么?沉溺池恐怕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就算粗胚是天然的,但不知道在多少年前,肯定有经过一次大规模的人工修建。

  「就算在现代,要想打磨四十多米深,最底部一百多平米的圆锥形洞穴,也是个极为庞大复杂的工程。可是在设备简陋的古代,修建起这么一个东西,还要在整个井壁上,刻满意思不明的符号或者文字,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我有个猜测。」我转身看了看周围的人,卜晓欣和英山不知何时已经下来,愣愣看着壁上的鬼画符,正在听着我的推断。

  「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花费下来,恐怕也只可能为了一件事,就是墓穴,但普通人,即使是富甲天下,也不可能动用这么多的人力资源,恐怕这是皇帝或者当年最尊贵者的陵墓!」我说道。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怡江侧头想了想,「一般皇亲国戚的陵墓,坊间都会有大量的传说,但我并没有听说,这附近有类似的流传。」

  我指了指壁上的符号,「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认识吗?它不属于任何我知道的文字体系。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卜晓欣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不错,那个、那个小奇奇……」

  不知为何,这个让我感到异常熟悉的女孩,在提到我的名字时,总有一种让我感觉她十分想爆笑又强忍住的错觉。

  她继续道:「那个小奇奇分析的很有道理,恐怕这里的文字比甲骨文还早。说不定真有个帝王陵墓,在井里的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发掘。」

  英山也是兴奋了一阵子,随即又大摇其头,「我五年前来的时候,只发现了一条路,那里只会通到子井去。再没有别的通道了!」

  卜晓欣笑着反驳:「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你发现,那沉溺池的秘密,早就被挖掘出来了。帝王陵墓没有一个是容易找到的,恐怕里边还有些很难发现的岔路口。」

  「很有可能!」摄影师秦汉哈哈笑着,挥舞着自己的相机,「发现了宝藏,就算上缴给国家,国家也会补偿点的。我女儿终于有出国留学的钱了!」

  「别想的太美。」我淡淡看着四周,冷冷的视线扫过所有人,「不要忘了我们来沉溺池的初衷。不管这里是陵墓也好,其它什么也罢,有一点很清楚,这里异常危险,肯定有一股神秘诡异的力量在保护着。」

  「也对,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就算到手了也会丢掉。随缘吧,我们走!」怡江很快就从激动狂喜的心态中恢复过来,用力拍了拍英山的肩膀。

  英山笑得依然很灿烂,兴奋的手都在发抖,平静了好久才发挥起向导的功能。通向子井的通道,就在洞壁的东南侧,很小,要潜水过去。我咬住小型氧气筒,排在时悦颖的身后进入了水中。

  沉溺池神秘的面纱,终于渐渐向我们露出了真正的容颜,以及锋利的爪牙……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怡江侧头想了想,「一般皇亲国戚的陵墓,坊间都会有大量的传说,但我并没有听说,这附近有类似的流传。」

  我指了指壁上的符号,「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认识吗?它不属于任何我知道的文字体系。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卜晓欣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不错,那个、那个小奇奇……」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怡江侧头想了想,「一般皇亲国戚的陵墓,坊间都会有大量的传说,但我并没有听说,这附近有类似的流传。」

  我指了指壁上的符号,「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认识吗?它不属于任何我知道的文字体系。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卜晓欣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不错,那个、那个小奇奇……」

  不知为何,这个让我感到异常熟悉的女孩,在提到我的名字时,总有一种让我感觉她十分想爆笑又强忍住的错觉。

  她继续道:「那个小奇奇分析的很有道理,恐怕这里的文字比甲骨文还早。说不定真有个帝王陵墓,在井里的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发掘。」

  英山也是兴奋了一阵子,随即又大摇其头,「我五年前来的时候,只发现了一条路,那里只会通到子井去。再没有别的通道了!」

  卜晓欣笑着反驳:「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你发现,那沉溺池的秘密,早就被挖掘出来了。帝王陵墓没有一个是容易找到的,恐怕里边还有些很难发现的岔路口。」

  「很有可能!」摄影师秦汉哈哈笑着,挥舞着自己的相机,「发现了宝藏,就算上缴给国家,国家也会补偿点的。我女儿终于有出国留学的钱了!」

  「别想的太美。」我淡淡看着四周,冷冷的视线扫过所有人,「不要忘了我们来沉溺池的初衷。不管这里是陵墓也好,其它什么也罢,有一点很清楚,这里异常危险,肯定有一股神秘诡异的力量在保护着。」

  「也对,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就算到手了也会丢掉。随缘吧,我们走!」怡江很快就从激动狂喜的心态中恢复过来,用力拍了拍英山的肩膀。

  英山笑得依然很灿烂,兴奋的手都在发抖,平静了好久才发挥起向导的功能。通向子井的通道,就在洞壁的东南侧,很小,要潜水过去。我咬住小型氧气筒,排在时悦颖的身后进入了水中。

  沉溺池神秘的面纱,终于渐渐向我们露出了真正的容颜,以及锋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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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洞穴

  我用眼睛看着那团火焰,只是一眼,就感觉脑袋里喧闹的不得了,有许多邪恶的东西四处乱窜着,充斥了整个洞穴。

  洞穴,英文名叫cave,cavern,或cavity。根据国际洞穴学协会的定义,洞穴是指人能进出的天然地下空间。

  洞穴是地球自然景观的一个重要构成部分,亦是一种独特的自然资源,与人类的生产活动有着密切的联系;而研究其形成、形态特征、发展演化以及开发利用的科学,就是洞穴学,英语叫Speleology。

  在大陆,尤其在南方岩溶山区,洞穴的调查、探测、及其形成和开发利用研究,有着十分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社会经济价值。但这个城市附近,出名的洞穴并不多。沉溺池虽然很出名,但出名在它的承诺上,至于两口子母井之间的通道是不是洞穴,很少有人去思考,也很少有人想到要去探寻一番。

  英山是第一个进入沉溺池洞穴中,并走了出来,历时三个半小时。由此可见,沉溺池两个子母井之间的通道并不难走,就算初学者也可以轻松上手。

  说到洞穴,就一定要提及它的几个大种类。其它的不用多做介绍,毕竟和这本书没有太大的关系,着重介绍相关的几个类型就好。

  根据洞穴的定义,洞穴实际上由洞穴空间〈洞腔〉,及围绕其四周的岩体,或者〈围岩〉两部分构成。洞穴有很多种类型,按其所形成的围岩性质分,有:碳酸盐岩洞,由岩溶作用形成,在大陆分布最广,数量最多,规模最大。

  石膏洞,洞体一般规模不大,分布远不如碳酸盐岩洞普遍。砾岩洞,形成于钙质胶结的砾岩中,在大陆数量很少,一般长度不大。

  玄武岩洞,由火山活动喷发出来的岩浆,在流动过程中经差异冷却而成,主要分布在大陆东北及海南火山喷发区。

  砂岩洞,由差异风化作用而成冰。而沉溺池子母井之间的洞穴,就是分布很少的砾岩洞。

  我们七个从水里游出来,就爬上了一个砾岩的平台,不大,只有十多平方米。灯光照射处,只见一个狭窄通道在不远处延伸,蜿蜒弯曲,就像通往地狱的深处。

  英山最后一个过来,他腰上别着一根毛线粗细的绳子,正发出幽幽的银光。时悦颖好奇的拉了一把,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特殊的塑料绳,用来指示我们的位置,防止迷路,绳子的一端栓在我身上,另一段钉在了母井底下,如果找不到方向,就可以顺着绳子返回来,我买了五千米的长度,足够用了。」英山解释。

  「这么细,不会断掉吗?」她又问。

  「当然不会,是特殊塑料,很有韧性,弹性极强,不容易拉断,也很难被锋利的岩石割断。」英山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用额头的矿工灯向四周扫了扫。

  整个洞壁砂岩狰狞,头顶还有长度不一的钟乳石,滴下透明的液体,有如某只恐怖巨兽的唾液。

  「这里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难以形容的恐怖!」

  「走吧,继续。」怡江将设备背到背,「我看过你画的地图,前边的洞,基本上都能用走的吧?」

  「对,洞的宽度和高度都很适合初学者,难度小,也没有太多需要攀爬的地方。」英山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铁镐,「我来领路,大家一个跟着一个走,小心洞壁,砂岩有的时候也可以锋利到能轻易割开人体,一不注意就会受伤。」

  众人鱼贯缓慢进入刚好能够容下一个人的洞穴中,英山在前,秦汉压后,我在队伍的中央,不紧不慢的走着,边走边打量洞壁。砂岩是源区岩石经风化、剥蚀、搬运,在盆地中堆积而形成的,岩石由碎屑和填隙物两部分构成。

  碎屑除石英、长石外,还有白云母、重矿物、岩屑等。填隙物包括胶结物和碎屑杂基两种,常见胶结物有硅质和碳酸盐质胶结。

  根据洞穴的定义,洞穴实际上由洞穴空间〈洞腔〉,及围绕其四周的岩体,或者〈围岩〉两部分构成。洞穴有很多种类型,按其所形成的围岩性质分,有:碳酸盐岩洞,由岩溶作用形成,在大陆分布最广,数量最多,规模最大。

  石膏洞,洞体一般规模不大,分布远不如碳酸盐岩洞普遍。砾岩洞,形成于钙质胶结的砾岩中,在大陆数量很少,一般长度不大。

  玄武岩洞,由火山活动喷发出来的岩浆,在流动过程中经差异冷却而成,主要分布在大陆东北及海南火山喷发区。

  砂岩洞,由差异风化作用而成冰。而沉溺池子母井之间的洞穴,就是分布很少的砾岩洞。

  我们七个从水里游出来,就爬上了一个砾岩的平台,不大,只有十多平方米。灯光照射处,只见一个狭窄通道在不远处延伸,蜿蜒弯曲,就像通往地狱的深处。

  英山最后一个过来,他腰上别着一根毛线粗细的绳子,正发出幽幽的银光。时悦颖好奇的拉了一把,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特殊的塑料绳,用来指示我们的位置,防止迷路,绳子的一端栓在我身上,另一段钉在了母井底下,如果找不到方向,就可以顺着绳子返回来,我买了五千米的长度,足够用了。」英山解释。

  「这么细,不会断掉吗?」她又问。

  「当然不会,是特殊塑料,很有韧性,弹性极强,不容易拉断,也很难被锋利的岩石割断。」英山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用额头的矿工灯向四周扫了扫。

  整个洞壁砂岩狰狞,头顶还有长度不一的钟乳石,滴下透明的液体,有如某只恐怖巨兽的唾液。

  「这里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难以形容的恐怖!」

  「走吧,继续。」怡江将设备背到背,「我看过你画的地图,前边的洞,基本上都能用走的吧?」

  「对,洞的宽度和高度都很适合初学者,难度小,也没有太多需要攀爬的地方。」英山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铁镐,「我来领路,大家一个跟着一个走,小心洞壁,砂岩有的时候也可以锋利到能轻易割开人体,一不注意就会受伤。」

  众人鱼贯缓慢进入刚好能够容下一个人的洞穴中,英山在前,秦汉压后,我在队伍的中央,不紧不慢的走着,边走边打量洞壁。砂岩是源区岩石经风化、剥蚀、搬运,在盆地中堆积而形成的,岩石由碎屑和填隙物两部分构成。

  碎屑除石英、长石外,还有白云母、重矿物、岩屑等。填隙物包括胶结物和碎屑杂基两种,常见胶结物有硅质和碳酸盐质胶结。

  杂基成分主要指,与碎屑同时沉积的颗粒,更细的黏土或粉砂质物。填隙物的成分和结构,反应砂岩形成的地质构造环境和物理化学条件。但是从这里的砂岩中,我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它地质构造的信息。身后的卜晓欣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小声道:「小奇奇,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算了,都知道这个丢脸的名字,我不认也不行了,该死的时悦颖!

  我没有转头,只是敲下一块看了看,「确实很奇怪。」

  「对吧,砂岩是使用最广泛的一种建筑用石材。几百年前用砂岩装饰而成的建筑,至今仍可能犹存。这种岩石的特征就是隔音、吸潮、抗破损,很难风化,水中不溶化、石上不长青苔、易清理,但是你看!」

  她指了指石头上的一些已经发灰的植物,「虽然这些植物已经死亡了,但明显是存在过。恐怕这些砂岩有些名不副实。」

  「或许吧,砂岩里边恐怕还含有其它可以令青苔存活的物质。」我将石头凑到嘴边,在破口处轻轻舔了一下。

  「尝出什么没有?」她问。

  我摇头,「味道很复杂,我吃不出来。」就在这时,前边的人猛地惊呼起来。

  「前边怎么了?」我敲了敲时悦颖的背。她摇头,「不知道,看不清楚。」

  我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周围的空间很大,足够我侧身挤过去,于是我就挤着缓缓向前移动。没多久便来到了英山身旁,只见不远处有个很大的平台,平台周围散落着大量砂岩石块,那些石块的断口很新,恐怕掉下来没有多久。

  「怎么了?」我问发愣的英山和怡江。

  英山声音有些沙哑,显然很是失望,「通往沉溺池子井的通道,被岩石给堵住,我们没办法往前走了。」这一席话说出来,所有人顿时都极为失落。原本抱着各自的目的,兴致勃勃的出发,没想到路还没有走完一半,就要打道回府,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算了,或许这也是天意,回去后我们找点炸药,把沉溺池的两口井全部炸掉,免得它再出来害人。」怡江倒是看的很开,她拍拍手,坐到一块大点的岩石上,「大家都饿了吧,就地吃些东西,我们二十分钟后往回走!」

  大家扫兴的各自散开,我和时悦颖并没有去吃那些简陋的食物,而是走到不远处的角落里,那里是英山指出的,原本应该前进的位置。果然以前是有一个可以容人进入的洞口,可惜因为地震的原因,被几个人力完全不可能移动的岩石堵住了。

  我用力摇了摇那些岩石然后苦笑,难道沉溺池知道我们要过去,故意将我们的去路封闭掉?不可能,哪有那么拟人化的洞穴。

  「我们过不去了。」我回头对时悦颖说:「很失望吧?」

  「有点,不过不知为什么,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老实的说:「进来以后我的心一直悬吊吊的,像是进入某个巨大怪物的喉咙一般,现在通向它胃袋的喉管堵住了,似乎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小妮子还真会比喻。

  我问:「但是或许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沉溺池的秘密,也有可能永远不知道你姐姐和妞妞,是否还活着。」时悦颖顿时呆住了,许久,才缓缓道:「小奇奇,你说姐姐她们真的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只要还没有找到尸体,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她们确实已经死亡了,她们在法定意义上就是活着的,只不过一时失踪了而已。」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谢谢,呼,真希望回家的时候,能看到姐姐突然出现,迎接我们。这个该死的沉溺池,真要炸掉的时候,我来点火!」

  「小女孩子的口气还真不是一般大。」有个声音从她身旁冒了出来,是卜晓欣,「不过,我喜欢。」她看着我俩,笑容有点暧昧,「你们交往多久了?看你女朋友,貌似才高三生的样子。」

  我愣了愣,说起来,时悦颖的年龄,应该真是高三的样子,怎么从来就没有看她有去读书,现在又不是暑假。

  时悦颖瞪了她一眼,「我今年就辍学了,读书没意思。父母死前为我和姐姐建立了一个基金,这辈子我都可以衣食无忧。」

  「哟,原来是千金大小姐,失敬。」这位据说在国际上很有名的冒险家,不知为何语气有点酸味,看着我撇了撇嘴巴,「小奇奇,你们真的在交往吗?不太像。」

  「这种事情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管吧。」时悦颖对她似乎有些敌意。

  「好,既然是人家的家事,我当然不会管,人家走开好了。」她满不在乎的走了,一路上在岩壁上敲敲打打。我笑了笑,「怎么了,语气那么冲。」

  「不知道,看到她就觉得不舒服,虽然她并没有刻意针对我。但,总觉得她有问题,就像……」时悦颖侧头想了想,「就像她会从我身边,将我最重要的东西抢走似的……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

  「女人的第六感?」我诧异的问。卜晓欣这个女人虽然我也看她不爽,但只是单纯的不爽而已,并不觉得她危险,相反,甚至令我有些熟悉。

  「对,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时悦颖用力的点头,「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灵验了,看来我要时刻提防着她。」

  「喂喂,没必要这么狠……」我正要喊,突然硬生生将自己的声音掐死在喉咙里,「悦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她摇头。

  「不对,刚才卜晓欣敲石壁的时候,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声音,我明明听到了!」我喃喃自语着,一边走到卜晓欣刚才走过的位置,一路用登山镐敲过去,终于,一种空洞洞的声响从石壁上响了起来。顿时,我激动了,大喊着:「大家,恐怕,我有点小发现。都给我过来!」

  不一会儿全部人都集合起来,他们有的咬着压缩饼干,有的拿着水壶,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也懒得理会他们诧异的表情,只是用力的敲着石壁,「听听,听到某种声音没有?」大部分人摇头。

  只有英山和卜晓欣脸色剧变,浑身一颤,声音也兴奋的微微颤抖着。

  「有一种空洞的声音,石壁后面,后面有洞穴!」

  「不错,听这种空洞的声音判断,这面石壁肯定不厚,我们一起用随身携带的镐子用力砸,一定能砸开。」我大声道。众人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掏出镐子一阵乱砸。

  果然石壁并不厚,很快就被砸出一个足够容人进出的洞来。我向里边探头望了望,一片漆黑,那如墨似漆的黑暗,就连头顶的矿工灯都照的很艰难。

  洞穴很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现在有个问题,我们进不进去?」我坐在地上看着其余的六人。

  「进!」怡江斩钉截铁:「说不定这就是通向那个古代帝王陵墓的通道。如果从前真的有过这个帝王,而且有过井壁上的符号文字,这绝对是个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我和怡江一条战线。」摄影师秦汉表态。

  「我要找出姐姐死亡的真相。」何雪说道。

  「这里边开始就是个未知的世界了,不过,五年前的沉溺池对我而言,也是个未知世界。我喜欢探索的感觉,我去。」英山想了想:「不过,你们的安全我没办法再保证!」

  时悦颖看着我,犹豫道:「姐姐的下落与生死我想知道。而且,你去我就去。」

  「大家都去,当然我也要去,人类可是一种群体性生物。」卜晓欣笑笑的说。我缓缓看着所有人,又看看不知隐藏着什么未知秘密的幽幽洞穴,一时间好奇心猛烈的燃烧起来。人就是这种生物,对未知的东西止不住的好奇。

  就像一个紧闭的盒子摆在你面前,所有人都叫你不要打开,而你自己也知道,打开就会有危险。但是当你在那个紧闭的盒子面前,待的越久,就越想要打开。

  恐怕,我对沉溺池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大。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离开,离这个洞穴越远越好。

  面对去与不去的选择,我的选择时间其实并不久,只有一秒钟。不管怎样,我都想要进去看看,否则一辈子都会遗憾。唉,说不定没有失忆前的自己,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冒险家吧!

  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选择了进去,进去前我们听从英山的建议,再次整理好装备。他调整了绳子的位置,在这个新洞穴的入口处,将特制的塑料绳子又固定了一次,预防迷路的时候可以拉着绳子原路返回。

  「这根绳子一共有五千米,已经用掉了一千一百米,还剩下三千九百米。」他一边看绳子的刻度一边说:「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前进三千九百米后,就必须返回来,否则很容易迷路!」

  其余的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各想各的事情。

  依然是最有洞穴探险经验的英山走在最前边,他小心翼翼的迈入第一步,然后示意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去。

  当我的身体完全进入洞穴时,立刻被一股恶寒包围住,冷,一种渗入骨髓的凉意,不断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就连身上的防寒服都无法遮挡。

  没过多久,这种怪异的寒冷就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让人觉得刚才的那股凉意,是不是只是一种错觉。

  依然排在我身后的卜晓欣,戳了戳我的后背,「进来时你有没有觉得很冷,然后寒意又突然消失了?」

  「有。」我回答的简单明了。

  「好古怪的感觉,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快要被冻结了,整个身体像是被某种东西窥视的干干净净。这个洞穴,不简单!」她咕哝着。

  「安静一点,我们要多小心。」我心里一凛,就着七个矿工灯的灯光,缓缓打量起四周来;周围的空间很大,向来的方向望,我们敲开的石壁,只是内部石壁的一个小口子。

  内部的石壁非常笔直坚挺,大约有五米高,一米半宽,厚度异常的薄,就像是人工将整块岩石,硬生生削成现在的样子。而我们所处的地方非常狭长,洞顶却很高,如同一线天的地形。

  洞穴中的漆黑,黑的十分不正常,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就着灯光看清楚,原来四周的岩壁,居然也是漆黑一片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黑色。

  我不由得惊讶道:「你们看,洞壁的岩石似乎是黑色的。有可能是辉长岩!」这个世界上纯黑色的岩石不多,大量出现的就更少。虽然玄武岩也是黑色,但自然界中的玄武岩,一般都带有气孔状,杏仁状构造和斑状结构。这一点我在周围的岩石上并没有看出来。而辉长岩不同,如果黑石母含量极高的辉长岩,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纯黑色。

  众人纷纷惊叹的看向岩壁,这些家伙,估计是太紧张了,一个二个的想东想西,就连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太注意。

  卜晓欣脸色有些凝重,她用手敲下一块岩石,拿到手里端详片刻,然后看着手心发呆,许久才愣愣的道:「不对,这些是灰岩。只是表层被人工涂抹了一层炭。」

  怡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里早就有前人进来过。甚至可以说,这条通道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猜想的、帝皇陵墓的入口!」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激动,继续向前的动力更加旺盛了。我不言不语,表情也有些凝重。

  有时候在木材上或者棺材里加入炭,可以起到干燥防止腐败的效果,但没有听说哪个帝王陵墓里,有用炭将整个陵墓涂抹一次的。再加上沉溺池井壁上那些完全看不懂,更没有起源的未知符号,让我心底十分的不舒服。

  希望不要出问题才好。

  我暗自提高警觉,一边走一边仔细注意四周。通道很长,也很笔直,没有太大的沟渠与急转弯,很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岩洞,再经过人工雕琢。

  前边秦汉的相机闪光灯闪个不停,令我在这个原本就幽深压抑的环境里,更加烦躁了。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有一个椭圆形的空间露了出来。我们鱼贯而出,一出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全身石化,再也合不拢下巴。只见这个椭圆形空间有十米多高,两百多平方米宽,空间的相对中央位置,摆着一个巨大的、似铁似铜的容器。容器呈不规则形状,足足有六米长,半米高,但最让人惊讶的地方,是容器里有一种火焰,一种诡异到难以形容的火焰。那种火焰通体黑色,炽热的燃烧着。

  但站在不远处的我们,却丝毫感觉不到热量,反而异常的寒冷,彷佛身上的温热,都像受到磁石吸引的铁物质,向黑色火焰方向流失过去。这些火焰静静燃烧着,除了眼睛,人体的所有感官,都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用眼睛看着那团火焰,只是一眼,就感觉脑袋里喧闹的不得了,有许多邪恶的东西四处乱窜着,充斥了整个洞穴。

  邪火!似乎世界上只有一个名词,能够形容眼前这个东西。我打了个冷颤,感觉身旁的时悦颖,死死抱住了我的手臂,身体在不住的发抖。

  「黑色的火焰,似乎在西方传说中,只有地狱才有。」许久,卜晓欣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道。

  「我还从来不知道,火焰居然能呈现黑色,不晓得容器里边盛放的是什么,居然能使这种黑色的火焰,燃烧了千年甚至更久!」我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秦汉兴奋的不得了,他不断的拍照,离那个火焰越来越近。

  「小心,不要离太近了!」我警告道。

  这个北方大汉憨厚的回头冲我笑笑,「没关系,我看能不能弄一块下来带出去。」

  「太危险了,这种未知的物质,还是距离它远一点。」我皱眉,示意他回来。他完全不听,径自走过去,「这东西又不像外边的火焰那么热,应该什么都烧不掉。我试试看!」秦汉掏出一个卷纸,抓住一头,另一头用力抛进了火里。

  卷纸果然没有燃烧,甚至稍微破损的痕迹都没有,直直的飞入火焰里,像是进入了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但透过诡异的黑色火焰,却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看吧,一点危险都没有。」他得意的说着。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卷纸突然冒出了黑色的火苗,火苗在刹那窜高,纸张并没有像被点着一样,卷曲着化为灰烬,而像是凋谢了一般。

  对,确实是凋谢,那些卷纸就是在瞬间凋谢,化为飞灰,掉落到地上。同时,被这一变故震惊的呆住的秦汉,突然痛得大叫一声,滚倒在地上,他紧紧的抓住右手,痛苦的满地滚着。只见他的手上,赫然也窜出了一些黑色火焰,火焰在他手上跳跃着,越来越多,没几秒钟就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在场的四个女孩不由得尖叫起来,火焰的里边,正上演着一个极为诡异的场景。被黑色火焰包裹住的秦汉,先是从右手开始枯萎,他的手像是被火焰吸干了全部的水分,很快就塌陷了下去,再是身体和头颅。他迅速的干枯,听不到火焰燃烧的声音,只有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久,秦汉便化为灰烬,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块。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黑色火焰也渐渐熄灭了。

  剩余的六人,全身都在这惊人的一幕中颤抖,没有人有能力帮他,只是怕,怕的要命。不知过了多久,英山才语气干涩的道:「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不过它只会焚烧有机物,对无机物无效。」我大着胆子走上前,用登山镐翻了翻秦汉死后留下来的东西,全是些金属器械,含有有机物成分的东西早已被燃烧殆尽。

  「见鬼,我们马上回去。这种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来的!」英山狠狠道。众人的意见,再次惊人的一致起来,我们收拾好秦汉的遗物,毫不犹豫的打道回府。但那时候,并没有人想到,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沉溺池诱惑我们进来时,就没有打算放我们出去。它要我们腐烂在它的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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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死局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客人,它可是主人。既然主人有请,我们只能客随主便了!」卜晓欣冷笑了一声。

  所谓火焰,正确地说是一种状态或现象,是可燃物与助燃物发生氧化反应时,释放光和热量的现象。

  火焰分为内焰、中焰和外焰,火焰温度由内向外依次增高。

  火焰并非都是高温等粒子态,在低温下也可以产生火焰。

  火焰中心或起始平面,到火焰外焰边界的范围内,是气态可燃物或者是汽化了的可燃物,它们正在和助燃物发生剧烈,或比较剧烈的氧化反应。在气态分子结合的过程中,释放出不同频率的能量波,因而在介质中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例如,在空气中刚刚点燃的火柴,其火焰内部就是火柴头上的氯酸钾,分解放出的硫,在高温下离解成为气态硫分子,与空气中的氧气分子剧烈反应,而放出光。外焰反应剧烈,故温度高。

  综上所述,火焰内部其实就是不停被激发,而游动的气态分子。它们正在寻找「伙伴」进行反应并放出光和能量,而所以放出的光,让我们开到了火焰。

  就我所知,火焰随着燃烧物的不同,就会呈现不同的颜色,这就要谈到元素的焰色反应!

  有些金属或他们的化合物在灼烧时,能使火焰呈特殊颜色。这是因为这些金属元素的原子,在接受火焰提供的能量时,其外层电子将会被激发到能量较高的激发态,处于激发态的外层电子不稳定,又要跃迁到能量较低的基态。

  不同元素原子的外层电子,具有着不同能量的几台和激发态,在这个过程中就会产生不同波长的电磁波。如果这种电磁波波长,是在可见光波长范围内,就会在火焰中观察到这种元素的特征颜色。

  利用元素的这一性质,就可以检验一些金属化合物的存在。这就是物质检验中的焰色反应。

  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黑色的火焰,虽然砹元素燃烧可能产生黑色的光,但是不明显;毕竟黑色这种颜色,就代表着无光或少光,但燃烧能产生热量,是必定会引起发光,何况那种火焰的燃烧方式,也是在太古怪了。

  「小奇奇,你觉得那种火焰是什么?」一路上大家都无言无语,沉浸在秦汉死亡的阴影里。只有卜晓欣最先恢复过来。小声问。

  我摇头,「不知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黑色闪电?」她神秘的说。

  黑色闪电,这是因为大气中由于太阳光、宇宙射线、云的电场、线状闪电和一些物理化学因素的作用,天空中会产生一种化学性能十分活泼的微粒,在电磁场的作用下,这种微粒便聚集在一起。

  而且能像滚雪球那样愈滚愈大,形成大小不等的球状物或者焰状物。这种球状物不会发射能量,但可以长期存在,它没有亮光,不透明,所以只有在有光线的时候,才能观测到它。

  我再次摇头,「黑色闪电只是人类臆想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证明它存在过!」

  「但也没有人提到过刚才那种火焰的存在形式啊!」她撇了撇嘴,「你看,黑色闪电会呈现火焰状,也没有声响,更不会发射能量,还能在空气里长期存在。所有的特征都符合刚才那种火焰的特性,无声,无热量的火焰。」

  「但黑色闪电遇到物质,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一旦有物质侵入,内部活跃的微粒便会凌乱,引起爆炸,但刚才的黑色火焰,只是烧光了有机物。」我反驳道。

  「你见过闪电将金属也烧掉的吗?」她反驳回来。我哼了一声:「金属不会烧掉,但会熔化!」

  卜晓欣哑巴了,许久才讪讪道:「谁知道呢,总之黑色闪电的特征,也只不过是人类猜测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说不定它不对金属起反应,只会焚烧有机物呢!」

  「现在争辩没用,改天拿仪器来探测一下,横竖沉溺池又跑不掉。」我耸了耸肩膀,原本对她的怀疑更加强烈了,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冒险家,她不简单。

  不过,为什么老是向我套交情,似乎和我很熟的样子。而且,她貌似有点清楚我的底细。难道,这女人认识没有失忆前的我?

  想着想着,时间过的飞快,很快我们就顺着塑料绳索,回到洞穴入口。但是走到底的时候,所有人却再次呆住了。

  前方居然是死路一条,真正的尽头!不远处只有石壁,并没有出去的洞口。英山拉了拉系在它身上的绳索,原本钉在洞外的另一段就被拉了过来,他呆呆望着

  手里的绳头,脑袋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回事?」怡江声音有些颤抖。

  「绳子断了。」英山干涩的道。

  「没理由,你不是说过绳子很坚韧,肯定不会断吗?」她歇斯底里起来,看来秦汉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我看看!」我一把将绳头抢了过来,在灯光底下仔细打量。绳子确实断了,硬生生被割断的。不知道是周围的岩壁还是什么东西,但割开绳索的工具显然不太锋利,说的直观一点,像是某种动物的牙齿。

  卜晓欣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和我交换了下眼色,小声道:「洞里还有其它生物!」

  「很有可能!」我点头,「你带武器了没有?」

  「开玩笑,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带。」卜晓欣诡然一笑,「捷克人七0年代的CZ83型九毫米双动手枪;使用七点六五毫米勃朗宁枪弹,又可使用九毫米勃朗宁短弹,还可使用前苏联马卡洛夫枪弹。

  「全长一百七十二毫米,枪管长九十七毫米;发射七点六五毫米枪弹时,空枪重零点七五千克;发射九毫米枪弹时,空枪重零点八千克。采用十双排弹匣供弹机构,有效射程五十米。」

  「厉害,虽然我有听没有懂,不过,我也带了一把枪,黑市买的。」我拍了拍内包。这时时悦颖用力拉了拉我,语气有些不善,「你们在聊些什么?似乎很谈得来的样子?」

  「谈怎么出去的问题。」我指了指前方的洞壁,「你怎么看?」

  「我们出不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沮丧。恐怕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十分的沮丧。怡江和何雪虽然一个干练、一个有着冒险经验,但都是女孩子,脸上带着随时会哭的神色。

  我到尽头用镐子使劲敲洞壁,很扎实的声音,看来要开一个洞,以现有的人力是根本不可能。于是我也坐了下来,思考了许久,突然大脑一凛,跳了起来大声道:「不对,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想到了什么?」时悦颖抬起了头,所有人也都看向了我。

  「英山,绳索确实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对吧?」我语气急促的问。

  「不错,我们完全是跟着绳子在走。」他点头。

  「但据我一路上的观察,我们从进洞开始,就是一线天的地形,途中也没有太大的弯曲,可以容人进入的岔路,也根本可以忽略不计,然后就看到了黑色的火焰。就算我们返回途中,绳索断掉了,我们应该依然处在那条通道里。

  「那条通道就算没有引路绳索,都能轻易的出去,但现在我们居然走进了一条死路里!」我喃喃道:「这种状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洞穴移动了。二是某种东西因为某种目的,把绳索咬断,将我们引进了这里!」

  卜晓欣顿时眼前一亮,「对!很好,洞穴当然不会移动,肯定是洞穴里存在的某种东西,将我们诱拐过来的。只要我们原路返回到黑火的位置,应该就能轻易找到入口,顺利逃出去!」这一席话立刻让剩余的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英山的精神状态不由得好了许多,一反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大手一挥道:「大家就地吃饭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往回走!」

  我不知道希望是什么味道的,但我知道失望是苦涩的。

  记得从前看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和作者完全忘了。这个故事主要讲述的是一位弹奏三弦琴的盲人,渴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世界,可遍访名医,都说没有办法;一个道士给他一张药方,说必须在他弹断一千根弦时,才可以看。

  于是,这个盲人带着同样失明的徒弟,游走四方,终于弹断了一千根弦,可他叫人一看,那竟是一张空方,那位琴师潸然泪下,突然明白了道士那「一千根弦」背后的意义。

  正是这「一千根弦」,支持这位盲人尽情弹下去,而匆匆五十三年就如此活了下来。一千根弦,蕴含着人生中的各种挫折和考验,当你回过头来思索,什么是生活时,也就懂得了人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上,不免有些磕磕碰碰,没有人永远幸运,也没有谁总是不幸。

  这位琴师把这张没有字的「药方」,给了同样渴望光明的徒弟,因为他希望徒弟也和自己一样,在希望中走下去。是啊,每一个人都有梦想,而梦想是支持人勇敢面对生活的动力,如果我们连梦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道士给了琴师一个梦,琴师又给了徒弟一个梦。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千万别失去信心和希望,要坚强地走下去!谈到梦想,我也很迷惑,毕竟,我是一个就连记忆都丢失掉的人,还有什么梦想呢?唯一还能支持我下去的,恐怕就是一种希望吧。希望自己活着出去,顺利找回遗失的记忆,清楚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毕竟从前的自己,那个已然失去的自我,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他,让我好奇!

  往回走的路并不顺畅,更不顺利,每个人都走的气喘吁吁,似乎洞内干燥的空气令喉咙很不舒服。对了,这里的空气确实很干燥,但谈不上新鲜,恐怕我们真的是进入,某个庞大的人工建筑中了吧。看看手表,荧光幽幽指向六点十分,我们已经在这个该死的沉溺池底部,待了三个半小时。从原本的兴趣茂盛,到现在的

  偃旗息鼓,这三个半小时,真可以说是尝尽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

  不过等找到黑火的位置,相信自己一定能寻回来时的洞穴,毕竟那个洞穴实在引人注目。英山在前边带路,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又停了下来。顿时,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走向前一看,立刻头皮都麻木了!

  只见不远处地面赫然横立着一道,宽度足足有五米的裂口,那个裂口下方幽黑无比,还有一股寒气不断向上冒,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我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向下扔去,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石块掉落的声音,彷佛它穿透了地幔地核,直接到了地球的另一面。

  「这裂口,不会一直通向地狱吧?」身旁的时悦颖,用力咽下一口唾液,颤抖道。

  「不知道,不过我们一定爬不过去。只有往回走!」我缓慢的道。队伍再次死气沉沉起来。依然英山带路,但这次没有走多久,居然再次回到了绳索断掉的那个石壁前。他恼怒的用手敲着石壁,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个鬼洞穴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子爬过西部的许多穴脉,探测过的洞足足有一百多,没有一个这么邪门的!」又再次往回走,前方,竟然还是大裂缝。

  我也感觉无力起来,「这次我看得很清楚,并没有岔路。我们所处的这条通道一端是死路,一端是悬崖。要不要再走一次?」

  「不用了。」一直都很少说话的何雪,走到裂缝前看了看,然后摸了摸洞的顶端,「这个悬崖对面还有一条路,顶部的岩石很坚硬,如果将攀岩钉打进去,足够支撑两个人通过。我能从顶部爬过去!」

  「不行,太危险了。就算站在裂缝边上,我都双脚发抖!」怡江立刻阻止道:「何况你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你也遭到意外,你姐姐一定会死不瞑目!」

  何雪笑了笑,出神的望向裂缝对面,「没关系,我受过专业训练,爬过比这更危险的地方。如果不过去,恐怕所有人都会饿死在这鬼地方。姐姐也希望我这么做吧!」

  说完,这个坚强的女孩向所有人点点头,掏出攀岩用的设备,开始在洞穴顶端钉入攀岩钉。她熟练的将主绳牢牢栓在身体上,然后每爬一步打入一根钢锥。这是种特制的锥体,在克服难度较大的岩石、冰雪地形的登山作业中,将不同长度和类型的钢锥,打入岩石缝和冰层中,可以作为行进和保护的支点。

  她的基础打的十分扎实,毕竟登山时平面斜度不过才九十度而已,现在却要整个人都吊在悬崖上。何雪满头大汗,五十厘米的距离就打入一根钢锥,然后将主绳和辅助绳穿入,五分钟后,终于到了悬崖的正中央。

  留守的五人紧紧拉住主绳索的另一端,以防她掉落时将她拉住,不至于就此坠落下去。我感觉手心的汗水冒个不停,心里的紧张和不安,随着她的距离增加而不断滋长着。又远了一点,她已经过去了三米多一点,还有一米多就到达对面了。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嘘,小奇奇,你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怪?」卜晓欣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心里一凛,缓缓向四周望了望。确实,周围的有点不对劲!虽然环境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总觉得有什么改变了。似乎,是温度!

  温度在不断下降!我甚至看到在矿工灯光照下,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缝隙里,有一丝丝的白气冒了上来。

  有种危险的感觉,不断冲击着我的神经,我不由脱口喊道:「何雪,快回来,马上!」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从缝隙中泄漏出的少数白气突然蒸腾开,如同沸腾的开水,呼啸着,发出哀怨凄厉的惨叫声,猛地向正努力攀爬的何雪扑去。

  白色气体接触到的地方,绳索开始断裂,金属开始腐朽,何雪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孔。原本吊住身体的双手一松开,她的身体就开始往下直掉,所幸辅助绳索并没有完全断开。

  「拉!」我大喝一声,示意所有人用力将她拉回来。

  但已经晚了。何雪身上特制的登山衣物,在白气中腐烂,露出了她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脓水四溢的躯体。

  她的肉在迅速坏去,一股惊人的臭气散播到洞穴各处。雪白的皮肉,鲜艳的血液,不久后便被侵蚀殆尽,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头。终于,困在她身上的所有绳索都断裂开,她最后剩下的那具白骨,也迅速向裂缝里坠落。那个深渊就像狰狞巨兽张开的大嘴,它龇着锋利的牙齿,将何雪连人带骨头吃的干干净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一场惨剧,怡江手脚发冷,蜷缩在地上。

  「何雪死了。」我苦笑,浑身无力。这个白雾状气体究竟是什么物质组成,居然带着那么强悍的腐蚀性?

  「你们看!」一旁的时悦颖突然惊叫了一声。众人抬头,只见不远处,原本触手可及的深渊,居然活生生在我们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对面就是一条笔直的洞穴,和身处的这个洞穴一模一样,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它们根本就是同一个整体。而在离开我们大约四米多距离的地上,赫然散落着一堆堆的白骨。骨头很旧,有些泛黄,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石化,全是人类的残骸。

  我用力咽下一口唾液,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打量一番才道:「这些人类残骸头部都有钝器伤痕,头骨已经裂开了,死亡原因很有可能便是这个。」

  「这是个陪葬坑?那刚才的深渊,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卜晓欣也走了过来,惊讶的说。

  「可能这里有一种能够起到催眠效果的物质,让我们全身的感官都产生了错觉。」我判断道。

  「但何雪的死那么真实,而且这些骨头里并没有她的遗骸。」

  我扫视了下四周,「谁知道呢,说不定问题就出在我们看到的那些雾气里。那些气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何雪的身体接触后全部中和掉了,催眠效果的物质也损耗殆尽,所以我们又能正常的看到和听到。」

  「如果你的判断正确的话,那往回走应该能够到达黑火的位置。」卜晓欣神情黯然的说。所有人默不作声的又开始向回走,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依然没能走出去。前方,还是那个坚固的石壁。

  我狠狠用手砸在石壁上,恼怒道:「该死!看来沉溺池这玩意儿,只准我们走它留给我们的通道,它想把我们引向它想让我们去的地方!想要我们全部死绝!」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客人,它可是主人。既然主人有请,我们只能客随主便了!」卜晓欣冷笑了一声。

  「你说话还真幽默!」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也对。走,我倒要看看,这个见鬼的沉溺池,想要我们走到哪去!」

  晚上八点五十三分,我们踏上了那个原本是悬崖的洞。那个洞十分笔直,一直呈现十五度轻微的向下斜坡,很难判断是自然造成了,还是人工修建的。

  但这样走着,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会直接走进地狱的深处。

  洞穴里开始变得寒冷,随着海拔的下降,温度就会变低,洞穴里同样也遵循着这样的定律。走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在十点五十分的时候,我们终于穿出一成不变的洞穴,来到了一个水潭边这个水潭的水不深,而且相当清澈,水面上浮着某些藻类,正散播出幽幽荧光。就算关了头顶的矿工灯,也依稀能够看到,水底有些不知名的小东西正在游着,不时悠闲吃着水面的浮藻。

  「好美。」时悦颖惊叹道,脸上总算恢复了点血色。大家都饥肠辘辘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地扎营,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再出发。卜晓欣用矿泉水瓶在潭中接了一瓶水,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PH测试纸,检测水的酸碱性。

  「怎样,能喝吗?」我问。这次由于没有打算在沉溺池底待多久,更没想过要过夜,所以带进来的设备都并不多,只有一些简陋轻便为主的检测设备,和少量的食物和淡水。

  由于秦汉和何雪都死亡了,身上带的东西也被损失掉。我随便统计了一下,如果节省一点,食物和水只能支持我们五个人活过三天。

  但有足够的水就不一样了,有水,每个人能多活五到七天,大大增加了存活下去的机率!而且,水潭里貌似还有鱼,虽然不知物种,这东西能吃的话就赚了。可以不再担心食物和水的问题,慢慢的寻找出路。

  卜晓欣看了一眼试纸,抬头道:「PH为七,典型的不酸不碱特性,不过实在太标准了,某家号称过滤了九十九层的矿泉水广告,都没有它夸张!」

  「管他那么多,既然没有酸碱性,应该就能喝。」我摸了摸鼻子。

  「那你先喝给我看,酸检指数虽然没问题,但这潭水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卜晓欣将瓶中的水倒回潭里。

  「你看,植物不可能光靠水就能活下去,肯定需要其它的成分。既然水面有植物能活,水里就一定还有什么PH检测纸,不能检验出来的东西。」

  「不错,」我点头,要我喝这个古怪洞穴里的任何东西,我当然不敢,「如果一种植物要发光,体内大多都含有某种放射性元素。估计潭水下边的岩石里含有发射性矿物质成分,植物吸收后在体内加工,变成了可见光。」一旁的时悦颖,突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喊道:「小奇奇,你看,水潭里的鱼好奇怪,居然没有骨头!」我定睛一看,果然,在我不远处游动的鱼,通体基本上呈现透明,透过它的身体,居然能清晰的看到潭底景貌。

  「奇怪了,这些透明的鱼,它的骨头在哪里呢?」她偏着头苦思不得其解。

  我笑了笑,「它的骨头也是透明的。这种类型的鱼,海中也有,为了抵御天敌,它们只能把自己隐形起来。」说到这里,我的话猛然停住了。不错,水藻靠吸取水和水潭里的发射性元素生存,而鱼靠吃水藻存活,这已经形成了一个

  生物链条,那么这些鱼为什么还需要伪装自己呢?难道还有一条上层食物链?

  但这个水潭一目了然,除了这种透明的鱼,并没有其它东西了,那它们在防备什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响动,由远及进,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的方向奔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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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绝境

  每个人的嘴唇都因为缺水而裂开,在烛光的照耀下,鲜红的触目惊心,散发着一种妖艳的色彩,那是从嘴唇中渗出的血。

  声音越来越接近,我大喊一声,所有人都背靠背的站着,矿工灯大开,手里死死握着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没过多久一群外形似狗,高达两米的生物跑了出来。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些生物不像狗的地方,则是在于四肢皆触地时,肩高与臀高不一,肩部略高于臀部,其前半身比后半身粗壮。

  它脑袋大,头骨粗壮,吻部不长,耳大且圆。四肢各具四趾,爪大,弯且钝,貌似不能伸缩,颈肩部背面长有鬣毛,尾毛也很长。

  体毛稀且粗糙,有斑点或条纹;虽然它们的外形略像狗,但头比较短而圆,额部宽,尾巴短,前腿长,后腿短,毛棕黄色或棕褐色,有许多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点。看那两排锋利的牙齿,就知道绝对是肉食性动物。

  「鬣狗?」卜晓欣小声问。

  「外形有些像,但显然不是,鬣狗没有这么大只的。」我轻声答。些生物显然还有保留着微弱的视觉,用来捕食潭水里的透明鱼类;恐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强烈的光线,它们猛地停了下来,谨慎的围着我们一行人绕着圈子。它们张大嘴巴,不停流着恶心的唾液,锋利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丝毫不用怀疑它能不能轻松的将你撕碎。

  被一群两米多高的生物绕着圈子、虎视眈眈,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我们五人冷汗直流,汗水流入眼睛中也不敢放松精神,害怕它们随时扑上来。

  由于集合的仓促,怡江和时悦颖的背包没来得及带上,还留在远处的水潭边。那些古怪的生物显然也发现了这点。

  它们其中几只饶有兴趣的走过去,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几口将背包咬开,津津有味的吃起里边的东西,很快所有的类狗生物,都被背包里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它们吃的十分欢快,甚至连金属物质都被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趁现在,我们快溜。」这种好机会并不会持续太久,等那些生物吃光背包,然后适应了强光时,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恐怕它们就是一种变异的鬣狗,犬齿、裂齿发达,咬力强,能够轻易的咬断金属。我刚才稍微观察了一下,这种生物虽然体型庞大,但奔跑速度竟然可达每小时五十至六十公里,而且能够跑很长的距离却没有倦意。

  在这个没有天敌的地方,它们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无法震吓它们。就算用枪能打死几只又怎样,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蹑手蹑脚的尽量不惊扰它们,迅速向前移动,离开了这个危险的水潭,走了接近一个多小时,才敢停下来休息。这一次损失惨重,惨重到我们一时无法接受!由于怡江和时悦颖是女孩子,为了照顾她俩,笨重的设备都由我、英山以及身体较为强壮的卜晓欣背了。她们俩的背包里,装着队伍大部分的食物和淡水。两个背包被鬣狗吃掉,不但意味着我们百分之七十的食物和淡水没有了,还大大降低了我们存活的机率。我们坐下来稍微清理了一次背包,剩余的食物和水,只够我们五人吃两次的分量。也就是说,如果一天吃一次,我们只能支持两天,然后就只能挨饿去找出路,如果在五天之内出不去的话,我们就死定了。我把食物分成了五份,一人一份。

  英山眼神有些不对劲,看着食物,突然说道:「小奇,知道什么叫优胜劣汰吗?生物在生存竞争中,适应力强的保存下来,适应力差的被淘汰。

  「这是达尔文进化论的一个基本论点,在人类社会中,优胜劣汰的现象更严重。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什么意思?」我皱眉看他。

  「我们是男人,比其余的三个女性有更强的存活机率。」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有个想法,现在的食物和水只剩下每人两天的分量。

  「如果只有我俩的话,就能每人多活三天,如果省着用,我们能活十天以上。就用这十天,倚靠我的经验,绝对能找到出口,逃出生天!」

  我冷笑了一声:「你要我丢下她们三个?」

  「当然不是,我们让她们在原地等候,自己先出去求救;没有她们拖累,每天能走更多的路,找更多的地方。」他满脸无辜。

  「哼,我想你的论点从开始就有问题。你的建议,是建立在抢走她们全部食物的基础上,没有食物和水,她们怎么可能坚持活到我们带人回来营救为止?」我有些鄙夷眼前的这个人。

  「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她们的求生能力,何况书上常说,女性在缺乏水和食物的状态下,比男性的存活机率多的多。」

  他厚颜无耻的继续蛊惑我。

  「就此打住,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再提到,当心我打烂你的下巴!」我哼了一声走开了。时悦颖走过来问:「他跟你说什么?怎么你语气不善的样子?」

  「没什么。」我不想解释,只是看了看卜晓欣,用嘴向英山的方向努了努,「当心那个男人,他被这个洞穴搞得开始神经不正常了!」

  看看表,已经凌晨零点十分,每个人都累的受不了,于是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出一个守夜时间表,准备休息到明天早晨再继续寻找出路。

  第一个守夜的是我,期间并没有任何值得描述的地方。轮到我休息时,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用Vbuzzer软件,在计算机上打国际长途给几个朋友。其后,我拨通了不知道谁,但是却让我很熟悉的电话,那是个女孩子,我和她侃了侃家常物价什么的。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喂,夜不语,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那一刻,我的大脑当机了。夜不语,这就是我从前的名字吗?不过,对啊,幸福是什么?幸福到底是什么?我想了又想,最后无奈的摆了摆头。第一次,我发现,那传说中的幸福,居然离我那么遥远。在梦里,我的大脑不断搜索着,历史上一些名人对幸福的定义。塔西伦说:当你能够感觉你愿意感觉的东西,能够说出你所感觉到的东西的时候,这就是幸福。

  马克.吐温说:幸福就像夕阳—人人都可以看见,但多数人的眼睛却望向别的地方,因而错过了机会。而鲁迅对幸福的理解比较抽象,他说:所谓幸福,便是穿掘着灵魂的深处,使人受了精神底苦刑而得到创伤,又即从这得伤和养伤和愈合中,得到苦的涤除,而上了苏生的路。失忆前暂且不论,特别是失忆后,我越来越搞不懂幸福是什么了。名人警句中的幸福言语,不过是他们对幸福的定义而已,那我呢?对我而言,什么才是幸福?越想,我越不知所措。于是我反问她:「你幸福吗?」

  那女孩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略微有点黯然,「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但是,或许我错了。」

  挂了电话,我又梦见自己抱了一箱啤酒回家,一排排整齐的放在地上。我慢悠悠的打开了六瓶,然后一口一口的喝起来。再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也依然很熟悉的女孩的电话。

  「你幸福吗?」我用低沉的声音问。

  另外一个女孩愣了愣,然后毫不淑女的嚷嚷道:「不幸福,当然不幸福!又没男友养我,每天工作累得要死。挤公交车、工资少就算了,还要受Boss的气。老娘我那个郁闷,就像掉茅坑了一样!」

  我狂汗,直接挂断了电话。

  梦中的景物又是一跳,突然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我感觉他也很熟悉,服饰、发型、甚至板着的脸孔,都让我十分接受。

  我丝毫没有考虑他的意见,直接将那混蛋拉进了附近的麦当劳里。买了两杯饮料,大家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双方不知会死翘翘多少次。就这样沉默的坐了好几个小时,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打破沉默。但是冲入喉咙的话语经过舌头,路过嘴唇,传入空气中后,却变了味道。

  「喂,老男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干嘛还不去找个人娶了。以为自己还年轻啊?!」他狠狠回瞪我,猛地将屁股从椅子上挪起来,站直,就要向外走。但没走几步,又莫名其妙的回头,说出了一句令我肩膀抽搐的话。

  「我就算死也不会比你早结婚。」我正想气恼的回他一句,周围的环境突然黑暗下来。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居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兽的大嘴里,它低声嘶吼着,像是在狞笑。

  它的喉咙不断的产生一股强大吸力,喉管中的肌肉一收一缩,似乎想要将我咽下去。我拼命的抓住它的犬牙,但那股向内的吸力越来越大,终于我手一滑,掉了进去……

  然后我便醒了过来,大汗淋漓!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卜晓欣满脸焦急的跪在我身旁,似乎想要叫醒我。「怎么了?」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英山不见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什么!」我顿时清醒过来,翻起身吼道:「马上检查背包里的食物和淡水的情况。靠,这家伙守夜安排的时候,表现的比任何人都正常,我还以为他打消那个肮脏念头了,没想到居然给我来阴的。该死!」

  果然,英山那混蛋不但带走了所有的食物和水,还拿走了大量的重要设备。现在的我们除了我和卜晓欣随身携带的两支枪,一百多发子弹外,剩余的生存设备,就只有一个用掉了几乎一半电量的矿工灯,十根蜡烛,四根攀岩绳索,一些钢钉,三个空的不锈钢水壶,以及一瓶容量五百毫升的矿泉水。一时间我们愁云密布的坐在地上,怡江和时悦颖有点不知所措,想哭又不敢真的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哭出声音。怡江甚至歇

  斯底里的哆嗦道:「我们死定了!我们全部都死定了!」

  「这件事都怪我!」我苦笑,「我早就看出那王八蛋有坏心思,但最后被他唬弄过去,没有提防。」

  「算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自责也没多大用处!」卜晓欣用力拍了拍我的背,「还算那混蛋有良性,给我们留了一瓶水。」

  「我看他留下那瓶水,也没有存什么好心思。」我冷笑了一声。英山恐怕认为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愿我们活着出去,将他的事情公诸于众,这会让他有牢狱之灾,所以他要我们死,他以为有人会像他一样,为了争夺那瓶水,肯定有人铤而走险,将其余人都杀掉。

  不过,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我的视线在剩余三人中一个一个扫过,最后才缓慢的说:「悦颖,你把最后一瓶水收起来,我们立刻上路。」与其相信其它人,我更相信自己熟悉的时悦颖。没有早餐,每个人都喝了一小点水,饥肠辘辘的继续向前走,这次上路有两个目的。第一,找到出口;第二,将英山这王八蛋挖出来,打个半死,废了他的四肢,然后拉出去丢进监狱里。为了节约照明工具,电量已经剩余不多的矿工灯,早已经不再使用了,当作紧急时的后备工具。剩余设备都背在我的背包里,怡江、时悦颖和卜晓欣轻装上阵,以减轻体力消耗。卜晓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手里拿着一根光线暗淡、彷佛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我殿后,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断注意着来自身后以及周围的危险。就这么走了两天,每天十多个小时的不间断行走,不论多节省,五百毫升的水依然没有再剩下多少。

  「喝一口,只要再给我喝一口,就一小点。」怡江可怜兮兮的哀求着时悦颖。

  每个人的嘴唇都因为缺水而裂开,在烛光的照耀下,鲜红的触目惊心,散发着一种妖艳的色彩,那是从嘴唇中渗出的血。因为干燥,人会下意识的舔嘴唇,次数太多后,血便不停流了出来。缺血,大量运动后缺盐分,缺水,让所有人都摇摇欲坠,彷佛倒下后就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时悦颖犹豫着,见怡江实在渴的受不了,只好向我看来。我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她刚将水壶掏出来,怡江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抢过去,仰头灌了一口。就这么一大口,我们所有的淡水完全殆尽了。

  没有水后,前方的路更为艰难,还好这个洞穴并不难走,只需要平缓的向前移动就好。又不知走了多久,我就连看表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眼前一亮,一些绿幽幽的光线,猛然射入眼中,虽然微弱,但却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一行四人立刻连滚带爬,加快步伐走过去。但当真的抵达时,一股寒意充斥了所有人,呆立,惊讶,无力,绝望,许多负面情绪冲击着我的大脑,我苦笑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前的空旷所在,居然是三天多前才来过的水潭。地上甚至还残留着,那些鬣狗吃剩下的尼龙绳。我们走了两天多,绕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这里,就连原本来水潭的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我们,彻底迷路了!

  「水!水!」怡江早已没有当初那个干练爽朗的女记者样子,她吃力的向水潭附近爬过去,越来越近,像是想要喝水潭里的水。

  「不要喝!」我上前想要阻止,但却被卜晓欣一把拉住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认真,然后,她摇了摇头,缓缓道:「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我冷笑了一声,想要用力挣脱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要让她去当白老鼠,如果她喝了潭水没有出现异常,你就会去喝。」

  「这样不好吗?牺牲了一个人,但是能救活三个。」她指了指我身旁的时悦颖,「你看看那位小妮子,她差不多也干渴的忍不住了。你不希望她死吧?」我转头一看,只见时悦颖满眼放光,看着不远处的那满潭子的水,喉咙里不断传来干咽的声音,看情形随时随刻都会扑上去痛饮一番。她的眼里现在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还好还保有着最后一丝理智。

  那一刻,我犹豫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怡江已经爬到了水潭边,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那爽快的咽水声彷佛响彻了整个洞穴,我们三人不由得头脑凌乱,险些受不了引诱,跑过去大喝特喝。

  「水!水!」身旁的时悦颖实在受不了了,如同被催眠似的,开始缓缓的移动脚步。我一把将她抱住,她越是挣扎我就越是用力。不论什么时候,我都绝不会让她去冒险,我答应过她姐姐要好好照顾她,我说过,要带她活着出去。

  身体补充了水分,怡江渐渐恢复了理智,她没有再喝下去。看来她十分清楚缺水的人不能喝太多的水,会被溺死。

  「我没事,水没有异味,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她看着我们三人,理性的微笑着,「我这只白老鼠已经喝过了,活得好好的。看来,至少我们不缺淡水了。等下我再试试水池里的鱼能不能够食用,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当个饱死鬼。」

  看来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脸皮厚如我和卜晓欣,一时间也有点脸红。不过,看来水确实是没有毒的!

  我们三人走到潭水边,蹲下,用手一掬正准备喝,猛地,异变就那样突如其来的发生了。怡江痛苦的蹲下身子,冷汗冒个不停。我当即一把打掉了时悦颖手中的水,大声喊道:「你怎么了?」

  「痛!好痛苦!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边钻出来!」她吃力的说着,眼珠瞪得老大,就那样将眼皮撑破,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时悦颖惊叫一声,吓得将头钻进了我的怀里。怡江那黑漆漆的、没有眼珠的眼眶里,不断流出散发强烈浓臭的液体,带着血丝,异常恐怖。她痛不欲生,用力站起身体,摸索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杀……了……我……」她一边走,一边撕心裂肺的喊道。

  她张开的嘴里,不断有一些东西钻出来,是水潭里那些通体透明的鱼类,只不过更小,像是才被孵化出来。突然间我明白了这个水池的所有生态,其实,这些鱼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发光藻类靠水和矿物质生存,透明的鱼吃藻类生存,而鬣狗虽然吃鱼类,但同时也在被鱼类吃。

  潭水本身恐怕确实是没有毒的,但整个潭子里的水,都布满了这种鱼的鱼卵,同样透明难以发现。一旦喝下去,鱼卵就会迅速孵化,孵化速度可能只需要一分钟。

  藻类、鱼类、鬣狗,共生了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年,变异的鬣狗体内早已有了抗体,所以只有少量鬣狗才会让鱼卵孵化。

  但每次孵化的鱼又何止上万,足够潭水里的鱼永远繁殖下去了。怡江身上的肉,不断被体内孵化出的小鱼咬开,钻了出来,掉落在地上。那些透明的小鱼在地上接连弹起,直到进入水中。

  「杀……了……我……」怡江不断向我们求助。

  我实在忍不住了,掏出枪正准备扣动扳机,一声枪响猛地响彻了洞穴。怡江的头颅正中央冒出一缕青烟,缓缓的向后倒去。

  「直接破坏大脑,这样死比较不会痛苦。」身旁的卜晓欣叹了口气,默默收回了枪。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底的滋味难以形容,许久,才抬头看着她,「你究竟是谁?」

  「冒险家,如假包换!」她笑了笑,笑容十分的苦涩,「走吧,枪声这么大,肯定会把鬣狗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我坐到地上,无力的道:「还能到哪里去?横竖都是死,还是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吧,自从失忆以后,我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叹了一口气,我躺在地上,打开矿工灯,睁大眼睛向洞穴顶端漫无目的望着。

  「也对,还能去哪里,我都有些想放弃了!这鬼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出去。」卜晓欣也幽幽叹了口气,躺在我身旁。时悦颖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考虑自己应该死在什么地方,她用力推了推卜晓欣,把她推的离我远远的,然后一脸

  满足的睡在中间位置,抱着我的胳膊,将头深深埋在我的臂弯里。卜晓欣有些羡慕:「你们俩真好,成双成对的。不像老娘我,死的时候都形只影单,这辈子还没好好恋爱过一场。」这女人,明明一副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偏偏语气总是老气横秋,似乎已经很老了。

  等死的时候是最无聊的。时间在渐渐过去,一分一秒,望着洞穴顶端,突然我像是被火扫到了屁股似的,猛地跳了起来。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摸着额头,不断的在原地绕圈,「你们看洞顶,根本就没有水滴下来,那就是意味着潭水是来自地底下!奇怪,关灯,把所有光源都给我灭掉!」时悦颖和卜晓欣诧异的看着我,但还是照做了。

  顿时,整个洞穴只剩下潭中水藻散发出的绿幽幽光芒。

  我睁大眼睛使劲看,边搜索边说道:「既然有水源渗漏出来,就证明不远处有个同样水位的水源带,说不定会有出口!在哪里!在哪里!」

  远处渐渐传来了一阵凌乱的奔跑声,是鬣狗正在往这里赶来。如果它们真的到了,逃生的希望就会完全没有。我不想死亡,我还有失落的记忆要去找,我还答应过时悦颖,要带她出去,我保证过,要保护她……看到了!我终于发现了潭底有一丝不一样的光线,并不类同于水藻的磷光,而是日光!真正的日光!我顿时一阵激动,潭底果然有出口,但太小了,需要用工具扩大。来不及了,鬣狗正在不断接近,如果多给一天时间,不,哪怕是多三个小时,就能逃出去。难道,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吗?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天崩地裂,整个天地都摇晃了起来。向我们靠近的鬣狗被吓得四处乱窜,地穴在摇晃,在崩塌,不断有大块的岩石掉落下来。

  「危险!」有块岩石向时悦颖砸了下去,我条件反射的扑过去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再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躲过去。岩石砸到了我的脖子还是脑袋,我不清楚。但就在我昏迷的瞬间,听到了时悦颖伤心的哭泣声……最近实在很倒霉,老是被砸到。第一次被小孩砸,第二次被岩石砸。不过这一次,恐怕我真的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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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滚你个人品,你都有人品,那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都是纯洁人类了!」

  死了吗?

  我死了吗?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确实洁白的天花板。我的脑袋胡里胡涂的,许多纷乱的记忆,纷纷从大脑深处窜了出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原来,我叫夜不语。但我不是应该死了吗?那种情况下,应该是没有救了才对。不过,这里是哪里?天堂?不可能,我这种人,哪有可能上天堂!

  「你醒了?嘿,这里可不是天堂哦,是医院!」一个女孩嘻笑着坐在我的床位旁,她的表情令我十分不爽。

  「这位小姐,我该是叫你林芷颜好,还是卜晓欣好?」我哼了一声。

  「好冷淡哦,亏我还救了你?」她委屈的装哭。

  「你救了我?时悦颖呢?她怎么样了!」我紧张的想坐起来,不过发现自己被包扎的密密实实,像个木乃伊,瞬间放弃了。

  「她没事,活得比你还滋润。当时地震了,你为了救她被岩石砸中,她抱着你哭晕了过去,就在之后,水潭下边裂开了一道很大的缺口。

  「潭水全部干涸,然后露出了一条通道。你猜那通道通向哪里?」她削了一个苹果,然后将果皮全部丢我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果肉,「医生说要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靠,这个死女人。

  「通向哪?」我强忍怒火将果皮吐出来问。「正好通向沉溺池的子井,没想到我们一直离出口只有几步之遥。实在是造化弄人!」她感叹道:「想不想知道英山怎么样了?」

  「你把他打残废后丢进了监狱?」我问。

  「他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死了!」林芷颜笑嘻嘻的说:「这混蛋死的地方,就在沉溺池的子井底下,估计是向上爬的时候,被地震掉落的石块砸中,彻底嗝屁掉。可怜人,恐怕那时候他还欣喜若狂的认为得救了!」恶人有恶报,天理轮回!这句话我总算有了深层次的认识。

  「对了,明明你先到这个城市,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我瞪了她一眼。

  「那时候人家正忙着调查,觉得分头行动比较好!」她小心翼翼的说:「找到的时候你已经失忆了,为了怕你误会,不信任我,只好曲线救国〈注四〉,混入了探险团队里。」

  「喔,所以你取个假名叫卜晓欣?卜晓欣,不小心,根本就是在嘲笑我嘛!」我哼了一声。

  「干嘛啊,老娘懒得这么低声下气一次。」林芷颜语气强硬起来。

  「低声下气!我的行李是你偷走的吧,酒店里狙击我的人也是你吧。还有,时女士母女是不是你藏了起来?」我气不打一处来,「那段时间吓得我要死,你当很有趣啊!」

  「本来就很有趣……」她小声嘀咕着。

  这个死女人!我无力的摆摆手,「时女士母女现在应该和时悦颖团聚了吧。那,沉溺池怎么样了?」

  「在地震中全毁了,你不知道,这次地震很大,足足有五级,城市里许多房屋都受到了影响。我们能活着出来,根本就是奇迹,肯定是我平时人品好,老天开眼了!」她又自恋起来。

  「滚你个人品,你都有人品,那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都是纯洁人类了!」

  「切,不和你争论这些事实。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沉溺池究竟是什么?」她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我好给老板写报告。」我思索了片刻,许久才道:「沉溺池,恐怕是远古人类的某一个失落文明吧。它与其说是帝王的陵墓,更有可能是一种封印。

  「远古人类发现了一种十分邪恶的东西,于是他们倾所有人力物力,建造了这个庞大的地下迷宫来封印它。但在三个月前的地震中,沉溺池受到了影响,封印松动了,所以造成了许多人死于自己的承诺中。」

  「邪恶的东西?那是什么?」她好奇道。「其实我们看到过,就是黑火,不管哪个时代的封印,被封印物都是在封印建筑的最中央。」我叹了口气:「只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恐怕永远也不得而知了。毕竟,沉溺池已经不在了!」

  沉默了一下,我又问:「时悦颖呢,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林芷颜愣了愣,神色有些尴尬,好不容易才道:「我对她说,你为了救她,死在了沉溺池的底下……」

  我呆住了。

  林芷颜一扫从前的嘻笑,满脸严肃的缓缓道:「这样对她好一点,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我苦笑,躺下,将脸侧过去背对着她,「谢谢你。」

  「明天她会为你举行葬礼,你去看看吧,不过不要被她认出来。」她难得善解人意一次。于是第二天,我去看了自己的葬礼。

  那天,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天空暗淡的彷佛全世界都在哭泣。

  我的葬礼在本市最贵的皇家陵园中,来的人并不多,只有时女士、妞妞和时悦颖。她没有打伞,只是默默站在雨中,一直站着。我坐在车上,隐约能听到牧师的声音。

  时女士信天主教,恐怕那位牧师是她请来的。我的衣冠冢就在她们身旁,不久后便会安葬下去。只听牧师的声音隐约传过来,他说道:「这位先生,美丽的时悦颖小姐的丈夫,小奇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却死得其所。

  「人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但,他却为了最爱的人走了。

  「从前,上帝有了最美的天使。如今,你也走了,从此,上帝又有了最帅的绅士。

  「愿你在天堂安息……」时悦颖再次哭倒下去,她死死抱住我的棺材,怎样也不愿松手,彷佛一松手,我就真的会离开。我不忍心看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远处。

  天空很灰暗,不过,晴天,依然会被我们等来。没有我,她,会更幸福的。

  注四:曲线救国,大意指忍辱负重、委屈自己,使用迂回的方式,达到目的。

  ——《沉溺池》全文完——

  后记

  一个人的一生,总有许多无法承受的重量肩负在身上。感觉痛苦也好,感觉悲伤也好,总是要继续背负下去的。但是当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背负的肩膀变成了两个,就这样走下去,走了很久,习惯了两个人承受的时候,如果有一个

  人突然消失了。另一个人,又会怎样呢?我不知道,我很迷惑。

  前天去了一趟奶奶家,这位八十岁的老人,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她说:如果爷爷比她先走一步,她该怎么活下去?如果,她比爷爷先走一步,爷爷该怎么活下去?

  我听后,全身都呆住了,手脚发冷。

  生命到了那个年龄,爱情或者亲情已经混成了一个整体,缺少任何一半,生命恐怕都无法继续了。想一想,在这种感情面前,爱情,其实也很渺小……

  突然又想起了从前听过的一首诗:

  当我老了,不再是原来的我。请理解我,对我有一点耐心。

  当我把菜汤洒到自己的衣服上时,当我忘记怎样系鞋带时,请想一想当初我是如何手把手地教你。

  当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早已听腻的话语,请耐心地听我说,不要打断我。你小的时候,我不得不重复那个讲过千百遍的故事,直到你进入梦乡。

  当我需要你帮我洗澡时,请不要责备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千方百计哄你洗澡的情形吗?

  当我对新科技和新事物不知所措时,请不要嘲笑我。

  想一想当初我怎样耐心的,回答你的每一个「为什么」。

  当我老了因疲劳而无法行走时,请伸出你年轻有力的手搀扶我。就像你小时候学习走路时,我扶你那样。

  当我忽然忘记我们谈话的主题,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回想。

  其实对我来说,谈论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你能在一旁听我说,我就很满足。

  当你看着老去的我,请不要悲伤。理解我,支持我,就像你刚开始学习如何生活时,我对你那样。

  当初我引导你走上人生路,如今请陪伴我走完最后的路。

  给我你的爱和耐心,我会抱以感激的微笑,这微笑中凝结着我对你无限的爱。

  是呀,当走了一辈子的生命中,突然消失了一半的时候,那种重量确实是难以承受的。奶奶和爷爷已然老去了,他们的生命犹如风雨中的烛火一般,随时都会逝去,两根蜡烛同时熄灭的时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浪漫,最好的结局。

  但当只有其中一支熄灭,留给另一支的,恐怕剩下的只是残忍。

  这个社会,老人的生活原本便孤独,走了另一半,也几乎走掉了半段生命。很迷惑,最近都在想,当父母老去的时候,我该怎么做。当自己老去的时候,自己的儿女会怎么做。

  现在的时代,儿女都会走出家庭,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不论房子有多大,在那个偌大的空间里,最后剩下的依然只是你和妻子,或者妻子和你。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充斥着一种孤独的感觉。

  一直以来,我都有自己的梦想,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经历的增长,梦想变得缩水了,变得越来越现实,也越来越简单。但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有个不错的老婆,有不错的经济条件,有悠闲的人生。一个月可以出去小游一番,一年有一次国外旅行。在二十八岁的时候,有属于自己的车子和房子,房子不需要太大,足够两人住就好了。

  毕竟,以后的生活,是属于自己的,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我一直在朝着自己的梦想走,越来越接近。但就在奶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再次迷茫了。自己的父母把自己老去后的生活,都安排的好好的,该投资的投资了,该买的保险买了,恐怕不需要我去赡养。但老去后,真的只需要不缺钱的生活,就可以了吗?据说,不管再怎么样的人,在年龄到了的时候,就会变得更顾家,更希望有人来陪陪他们。

  我在为自己以后要不要搬出去迷惑。奶奶的那番话,指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认为另一半不在后,会失去唯一能长久陪伴在身旁的事物。生活,会更凌乱,更孤独。譬如某个明星,有几百万的名车,住两千万的豪宅,但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突然死去。

  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确实要调整一些。或许,不搬出去会好一些,至少父母老去后,我们还能照顾陪伴他们。

  或许,就算搬出去,也要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几分钟的路程。这样就算有事情,也能及时赶过去。

  奶奶的话,让我感触良多。一个人,就算辉煌又能怎样,老去后,自己的需求就不会再剩下太多。而自己,也只留得下亲情,以及希望有人陪伴的期盼了吧……

  请原谅我的跳跃性思维,实在没办法。写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一直我都在奇怪的事情。说起来自从高中毕业后,每年生日的前几天,就会收到一双匿名者送来的拖鞋。我不知道送我拖鞋的人是谁,也有过许多猜测,不过,直到如今依然毫无头绪。今年是第七年,已经习惯了,有了心理准备的我,却没有等到拖鞋的到来。

  说实话,心里,有点寡寡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遇到怪异的、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时,总是会为未知而感到害怕,不太希望这种状况持续现;但当那种状况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真的消失了,反而会有点难以接受。

  这么多年来,收到过六双拖鞋,不管我身在何处,那个匿名的人总会把拖鞋寄到我身边。拖鞋的质量都很不错,而且每年都轮换着寄凉鞋或者棉质拖鞋。那些年,我穿的拖鞋,全都是那位「好心人士」送的。就算我去到荷兰、去到德国也没有例外。彷佛,她或者他很清楚我的行踪。

  原本我以为可以从这点上,将她或者他推测出来,但越推测越迷糊。毕竟,像自己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知道我全部行踪的实在太多了。

  有生以来,我没有得罪过谁。当然,也不会自恋的认为,有人会持续暗恋我那么多年。

  所以,她或者他送拖鞋的目的,就更难以理解了。但,今年拖鞋却没有寄来。

  或许是她或者他,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懒得骚扰我,理会我的死活了吧。

  稍微有点寂寞。

  不过也好,今年的生日Party虽然没有办,谁也没有请,只是安安静静过着自己的生活。但那种生活,也觉得满不错的。毕竟,今年虽然没有收到礼物,但是却有许许多多的祝福简讯,和书迷发来的Mail。谢谢各位读者,寄给了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也谢谢,那个持续送了我六年拖鞋的人。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由衷的祝你幸福。不想再多说,谨以此书献给我的爷爷奶奶。同时也献给所有能遵守住承诺的人。

  虽然,这不过是一本销量不高的恐怖小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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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诡秘档案二零三] 熊家婆(出书版) BY: 夜不语


  文案:

  它,西北方叫狼外婆,东南方叫虎姑婆,而巴蜀四川地区则称呼为——熊家婆……

  侦探社的头头失踪了,夜不语只好结束休假,

  与搭档一同前往接续老板未完的案件。

  据资料显示, 山市区发生多起连环变态凶杀案,

  当地谣言四起,有民众宣称自己看见了「熊家婆」……

  奇诡的天象、怪异生长的植物、

  还有神秘的习俗和巫术,纷纷出现在他们周围,

  但又与一般认知的完全相反,散发出恶意!

  这些神秘的事件,到底在「预告」着什么?

  熊家婆人物介绍

  张三:谜一般的人物,不知因为什么理由从加拿大跟踪我们到了凌山市。

  林芷颜:据说是我的搭档,据说崇拜我,不过,实际上性格极为恶劣。样子清纯的如同高中生,实际年龄耐人寻味。

  杨俊飞:知名的大侦探,曾经和主角在《茶圣》、《宝藏》等故事中相遇,最后变成了不稳定的朋友关系。现在主角正在他的侦探社打工,这个故事里,处于失踪状态。

  夜不语:就是我。主角。是个IQ很高,但很多时候都理智的让人感到乏味的人。从小到大,我的身旁发生过许许多多诡异莫名的事情,有感于此,我开始用笔将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记载了下来,写成了小说。不错,就是你们正捧着的这本。

  序——

  最近在想一个问题,不知道答案,用百度也搜索不到。那个问题,叫做感情。

  有点累了,不管是写稿写到烦躁也好,还是其它什么。总之,很累。

  有人说爱情就像是在捡石头,有的人一捡就能捡到价值上千万的极品,而有些人捡了一生也捡不到。

  脑子有些乱,最近实在太累了,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了半个月,一直坚持到今天下午,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文字这种东西,就像个填词游戏,今天,至少在今天,我没有办法再填下去。

  呼,今天一天都还没有出过门,门外阳光很灿烂,不过刺眼。我讨厌刺眼的感觉,不,与其说讨厌,不如说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外的世界,屋外的人,屋外的阳光,屋外的小鸟叫声。

  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屋里将自己禁锢很久了。没想到这么久,这么久,就算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玻璃外的世界的我,却没有想要出去走一走的感觉。

  这两天一直在忙碌,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但依然疲倦,赶稿闲暇时,间或的总是想些有的没有的。

  唉,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不管这个情绪来自他人,还是自己。

  累的时候我总是想写些东西,发泄下情绪,可是每当这个时候都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于是,每次,都变成了漫无目的、杂乱无章的散文,以及连篇的废言。累,这是最近的主色调,不知道这种疲惫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但,有些坚持不住了。

  还是今天,看到一个大学朋友的日志,他说「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生命的价值,而我知道,就两千块。」

  这是《危险人物》里的台词,他从来没有想过一段电影台词和自己有什么联系,直到最近。

  他说在德国待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花了家里上百万,而回国后却只有不到两千块一个月,心里极度郁闷。两年时间,不断经历上岗和下岗的痛苦,工资却难以水涨船高,然后几天前,他又失业了。

  在这漫长的两年里,经历了回国海归变海待的过程,经历了怀揣梦想到碌碌无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确实在真心的付出,也真实的迷茫了。

  在某一个瞬间,他以为离实现自己的梦想好像很近,很近,而在大多数的时候,他又觉得梦想对他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的遥远。再次失业后,他想过放弃也想过继续,可是每一个念头都会在很短时间内被另一个念头替代。

  这个梦他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做下去,不过现在的他明白,很多事情都应该设立一个期限,毕竟食物放久了吃了会坏肚子,一个梦做久了人就会忘记前进。

  确实,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生命的价值。而我知道……就两千块。

  我也是在荷兰留学,回来后找本专业的工作难,辗转一年后,热情灭了,还好自己的特长很多,于是拿起了自己的特长开始工作。虽然现在赚得很多,但,总觉得自己大学四年学的那么辛苦,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算了,至少现在我还过的不错,希望他们也能同样过的不错吧。

  不过说起来,自从女友换了工作后,就一直抱怨骑车很冷,我一直都说她娇气。直到我一大早起床和她去了一次后,便送给了她一台雪佛莱的小车。

  没想到离买那辆车,转眼都过了要半年了。

  说实话,一直以来都在想自己买第一辆车的时候会怎样激动、兴奋,手足失措。但真的到了买的时候,我却十分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冷淡的付钱,冷淡的过户。看着身旁激动的女友,我很难以理解。

  只是买个车而已有什么需要激动的。或许是因为我不会开车的缘故吧。

  女友张罗着一切,据说新车要杀只公鸡祭车,于是晚上就去杀了,顺便请了一些照顾过她的人。我在一旁保持着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的适当微笑,但就是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别人买车是怎样的,总之,我不兴奋,不高兴。甚至看着那辆几乎用了我五个月收入买来的小车,至今也只是觉得那么陌生,彷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一样。那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有点无法理解。

  记得买车的那天中午,女友乐颠颠的开着车上班去了,我看着她和车慢慢驶离,这才缓缓的将车库的门关上,在车库前跺了跺步,挠了挠脑袋,然后将钥匙全都掏了出来。兜里有两把钥匙,两把遥控器。

  一把汽车的,一把电瓶车的。

  我摇了摇头,又将车库门打开,看着空荡荡的车库角落里,那辆陪伴了我三年的电瓶车,突然有些感触。这辆车给我的感觉更熟悉一点,我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它就是属于我的,它的身上,有一种在新买的车上根本找不到的感情。

  想当年我买这辆电瓶车的时候,是那么激动,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了似的,拿着钥匙到处炫耀;但现在买车,直到现在父母和大部分的朋友也都不知道,我也懒得提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老旧电瓶车,突然来了兴致,缓缓骑着它出了门。

  总之,我人生的第一辆车,我直到现在也没有产生感情。

  或许我会喜欢第二辆吧。只是不知道下次买车,又是什么时候了……

  买车前是电瓶车,买车后,依然还是喜欢电瓶车。

  对了今年下雪了,很大的雪,大陆很多地方都遭到了雪灾,不过对于成都而言,风景却是很宜人的,雪花纷纷扬扬的,白色的雪飘了一地。它们并不融化,只是盖在地上,默默地,在三月三十一日的阳光中,泛出优雅的纯洁的颜色。

  突然想到当一个年迈的乞丐,在繁华的都市里,伸出一直向你乞求一点施舍的手的瞬间,你会怎么做?你会注意路人的目光吗?你会觉得有面子问题在折磨你吗?人是复杂的动物,七情六欲是有的,每个人在刻画自己像梦一样的生活。

  而梦,是否存在呢?有人说,爱情是伤人的东西,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有时候细细想来,所有的情感其实都是双刃剑,能带给你温暖的同时,也能带给你伤害,有时候,温暖越多,伤害越重。

  又或者是,爱情它本身并不伤人,只是我们还没有真正学会爱的方式,不明白怎样去拥有,才会成功地避开玫瑰尖利的刺,而领略到她醉人的芬芳。

  想起人们常常说的一句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其实,并不是因为婚姻而淹没了爱情,只是在时间的推移和角色的变换中,爱情演变成为了更加具体的模样,从而失去了最初虚华但诱人的浪漫。婚姻使两个人的距离缩到了最短,也使爱情的惰性变成了最大。

  一切都慢慢演变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更关心每天的油盐酱醋而不是对方的喜怒哀乐,不是更多的心存感激而是更多的指责和抱怨,爱情这种娇气的植物,理所当然会日渐凋残。

  在两个人最初的距离里,会为对方的一声咳嗽而心急担忧,为一个深情的眼神而迷恋陶醉,会为一个深夜的电话而激动不已,为一个小小的礼物而傻笑半日。

  而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却常常会因一言不合而摔门而去,因买错礼物而抱怨半日,为偶尔的迟到大发雷霆,为对小小的细节的不满而伤害彼此的心。

  越来越近的距离使彼此亲密,也暗暗地使彼此疏离,开始越来越高地要求对方的同时,爱情被越来越重的压力挤的变了形……

  也有人说过:距离产生美。其实并不是距离产生了美,美本身就存在着,只是距离提供了发现对方美的必要的空间,归根到柢,距离使人更加理性,也能更加客观地对待对方和自己。

  两个独立的个体在一起时,各有个性,冲突难免,给对方一分宽容,等于给自己的个性张扬增加一分机会,如果总要对方归顺,结局当然是两败俱伤。

  对爱你的人永远心存感激,即使距离再近也永远保持尊重和赞许的心态,也许爱情的花会开得更久,更绚烂。

  算了,有点感冒,脑袋晕沉沉的,痛得很,而这本书也几乎是伴随着感冒写完的。收笔不写了。

  实在很抱歉,这篇序言写的又长又有点莫名其妙。下次写的理智些。

  PS:书中我设定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许看过《尘世道》的朋友能看出些端倪。

  巴蜀有怖小儿语曰「熊家婆」,妇孺皆知。

  小时候常常听这个故事,说有一对小姐弟,上了熊家婆的当,被后者抓住了,并带到一间屋子里。

  天黑以后,熊家婆要吃人,又怕一下对付不了两个,于是,她把两姐弟带上床睡觉,弟弟和熊家婆睡一头,姐姐睡另一头。

  半夜里,姐姐听见熊家婆在吭哧吭哧地吃东西,好像是在啃骨头。偷偷一看,原来熊家婆正在吃她的弟弟。

  她吓得不得了,但又不敢惊动熊家婆,于是,假装要拉尿,让熊家婆放她出门。熊家婆怕她跑了,便拿出一根绳子,一头拴在小女孩手上,一头自己捏着。

  小女孩出门后,赶快解开手上的绳子,并把它拴在树上。

  熊家婆吃着小男孩,隔一会儿就拉拉绳子。过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小女孩回来,等她跑出去一看,前者早已不见踪影。

  如果将整个中国分为三个部分,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三个地方分别都有一个用来吓唬夜哭的小孩的故事,只是每个地方的称呼都不一样。

  西北方叫狼外婆,东南方叫虎姑婆,而巴蜀四川地区则称呼为——熊家婆。

  虽然称呼不同,但故事却惊人的一致,甚至可以断言,虎姑婆、狼外婆、熊家婆,其实根本就是一种东西或者生物。

  世事都是空穴来风,有故事千百年流传下来,当然就有传播的理由。或许,熊家婆真的存在,一直都藏在你的身边。

  静静地、悄悄地,就等一个机会,等到某个你熟睡的夜晚,从黑暗的深渊深处,狰狞着爬到你的床边,将你活生生地吞噬下去……

  引子一

  今晚十二月二十七日最大最圆的月亮将把凌山城照亮本报讯:据学会

  负责人介绍,月亮每经历十四次圆缺,即天文学中的十四个「朔望月」,合四一三点四天,就达到最大最圆的「圆满」状态。

  根据推算,今晚十二时左右,月亮将运行到距离地球最近的位置,所以看到的月亮会比平时大一些。

  与此同时,在这一天,地球也将运行到月亮和太阳之间,此时月亮恰好「直面」太阳,它将太阳的光全部反射给地球,所以也会比平时圆许多。

  此外,根据天津天文学会对九年来,最大最圆月时间与近地时间之差的比较发现,明日的差值最小,表明月亮离地球最近,因而可以推断出明晚的月亮是九年来最大最圆的。

  想目睹婵娟高海拔利于赏月据专家介绍,观测月球最好选择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如使用六倍以上的普通望远镜的话,还能清晰地看见月球上的环形山。

  当然,天气状况也是重要因素之一,据气象台报导,本市区未来几天都将以多云天气为主,可能会对观测造成一定影响。

  市民若想清晰目睹圆月,最好还是选择城市周边较高海拔地区,这将有利于赏月。

  「我选的地方不错吧,据说今晚在这里可以看到九年来最大最圆的月亮,哈哈,爽!」

  夜深了,凌山市西郊的凌山上,一个能够鸟瞰城市的山坡,正有五个年轻人席地而坐,进行着野餐。

  这五个人三男两女的搭配,年纪都不大,他们喝着啤酒,哈哈大笑着。其中一个青年向着脚下城市的方向,狠狠的将手中的啤酒瓶扔了出去。

  天空早已黑尽,只剩下又大又圆的月亮向人间挥洒银色的月光。

  洁白的月光将一切都照的灰蒙蒙的,给山崖披上了一层古怪的神秘。

  一个女子笑道:「张杰,干得不错,你小子总算干了件大事了。来,敬你一杯。」

  他俩嘻嘻哈哈的将啤酒一饮而尽。

  女孩旁边的一个男孩看了看手表,向天空望去,「新闻上说,今晚的十二点正,月亮会变得最接近地球,我得仔细看看才行,靠,到十二点之前,老子我准备眼睛都不眨了。」

  「你行不行啊,离十二点可还有两分钟!」一直默默喝酒的另一个女孩抬起头,满脸不相信。

  「娘的,你尽管监视我,看咱不眨一下。要真眨了一下,我跪下叫你妈都行。」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那女孩笑嘻嘻的说:「如果你真是我儿子,老娘我早就给气死了。」

  「切。」男子「切」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耐心的等待月亮最接近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光从皎洁变得稍微有些混浊,投射到地面的光明居然透露着丝丝的诡异。

  不知何时,原本就不多的冬虫也完全停止了啼叫,变得异常的寂静,寂静如同死水一般凝固在这个山坡上。

  秒针像在拼命喘息的老人,缓慢的逐渐爬向十二点正。时间终于到了。

  就在那一瞬间,似乎天地都摇晃了似的,但又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果然望着月亮没有眨眼睛的男子突然「咦」的一声,问身旁的人:「奇怪,难道是我的眼睛睁太久,开始眼花了。居然看到月亮变红了,红的还很混浊?」

  「好像你没有眼花,我也看到月亮变红了!」其余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交流自己眼中的景象。

  只见那一轮圆的十分标准的圆月,就在十二点正的时候猛地昏暗起来,散发出妖艳诡异的暗红色。

  那种怪异的光芒似乎很暴躁,看在眼中,令人十分的不舒服,彷佛心脏都受到了影响,越跳越快,呼吸也急促的喘不过气来。

  「新闻里似乎没有提到过月亮会变成这样吧?」不眨眼的男子惊讶道。

  「别管那些天文学家,那些家伙吃干饭吃多了,撑饱了没事情干,就爱乱猜测,宇宙的事情哪是他们这些俗人能明白的。」

  他旁边的男子唾液四溅的臭屁道,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数位相机。

  「先照张相再说,把相片丢去报社,再怎么说也能得个一千块的稿费。」

  「臭小子,你行啊你,这种屌事也给你想到了,我强烈支持你,真拿到钱钱了,至少也要到夜上海请一桌。」不眨眼老兄揽住他的肩膀说。

  「美的你啊,到梦里去吃吧。」

  那位仁兄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正要说什么,突然,他身旁的一个女孩猛地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的问:「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什么声音?」众人问道。

  「有点像熊叫,又像人在低语。」她明显有些害怕。

  「哪有那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另一个女孩耻笑道:「说起来,你听过熊叫?」

  「切,别小看我,至少我在动物园听过。」女孩小声说。

  另一个女孩正准备嘲笑,突然也打了个哆嗦:「琴琴,我、我好像也听到了……」

  「开玩笑,凌山上哪有熊。」剩下的三个男孩显然也开始怕起来,声音里略带着一丝不自信。

  「明明就是有听到,这么大的声音,你们几个的耳朵是长在猪身上的啊?」

  两个女孩恼怒道。

  没过多久,那像是熊暴躁的嘶吼,又像是女子低语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很清晰,就如同那声音近在耳畔。

  五个人惊惶失措的站起来四处张望,却完全无法找到声音的来源。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在心底荡漾开,他们害怕的要死,什么也顾不上了,拼了命的向山下跑。

  还没等跑下山坡,所有人突然同时眼前一黑,耳朵里传来一阵身体撕裂的声音,就再也没有醒来…

  …

  引子二

  我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现在我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今天我在凌山上偶然捡到了一个凤凰牡丹镜。

  铜镜以战国、两汉和唐代最为著名,古铜镜背面的花纹非常丰富多彩。战国、两汉为鼎盛时期,唐代更加繁荣。

  诸如战国的山字纹镜、汉代的神兽镜,以及唐代的海兽葡萄镜,都是富有时代感的典型代表作。它铸造精致,形态多姿多彩,纹饰华丽,铭文丰富。

  到了元代,多采用六菱花形或者是六葵花形式,但是纹饰已经渐渐粗略简陋。

  元代的镜纹饰有浅浮雕和浮雕两种,这时的铜镜有缠枝牡丹纹镜、神仙镜、人物故事镜、双龙镜、「寿山福海」铭文镜,素镜、至元四年龙纹镜等等。

  我捡到的这面铜镜直径为七厘米左右,素边,圆钮。内区装饰有五只相互追逐的瑞兽,外区装饰有四只凤鸟穿梭于牡丹花间。

  铜镜的外缘为十四瓣菱花纹,外饰十四朵云气纹。四只鸾凤造型各异,尾部的羽毛采用高浮雕的手法,八朵牡丹花造型各异,妩媚妖娆。

  虽然本人的鉴赏能力不行,常常在古玩市场买到假货,少有淘真捡漏的,不过就凭我这样的小门外汉,只看了它一眼也能肯定,这玩意儿,绝对是真货。而且,价值不菲。

  这个镜子内区的五只瑞兽和外区的这种凤凰纹,都代表是从隋唐以后才有的纹饰,而镜子里的牡丹则是元代才开始形成,写实性非常高。整个镜子的纹饰都富有一种创新精神,包括它的高浮雕手法。

  在整个铜镜的历史上,元代的铜镜存世量相当少,大而且精的更少,所以这东西更显得珍贵。

  捡到它的时候,据说昨晚的凌山刚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五个年轻人被撕碎在了前山的山坡上。

  唉,这年头,犯罪率也太高了,而且前晚上的赤月也是满诡异的,让偶然起来上厕所的我也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我乐颠颠的回到了家里,客厅里没有人,估计太晚,都睡着了。我于是准备将那面凤凰牡丹镜小心的收藏好。

  「爸爸,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有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是我四岁半的女儿甜甜。她拉着我的衣服,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来的?

  我笑着将她抱起来。「乖女儿,这东西是你老爸才弄到手的宝贝。」

  「比甜甜还宝贝的宝贝吗?」甜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中的镜子,那眼神令我十分奇怪。

  「当然没有我的甜甜宝贝,这怎么能比。」我用力在她香喷喷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怎么?甜甜也喜欢这面镜子?」

  这小妮子毫不犹豫的直摆头:「甜甜才不喜欢,这个镜镜好坏,好吓人。还在「噗噗」的往外冒黑烟。」

  我疑惑的向右手的镜子看去,铜镜的镜面在灯光下泛出冷冷的光芒,哪有什么黑烟。

  「甜甜睡迷糊了吧,乖,爸爸抱你去觉觉。」

  我将她抱回床上,然后将镜子放在收藏室的保险柜里,这才回了寝室。妻子已经熟睡了,我蹑手蹑脚的爬上床,一想到那面捡到的镜子就幸福的偷笑,激动了好久才睡着。

  再一次醒来时,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尖叫声是从甜甜的房间里传来的,我吓了一大跳,窜下床,飞快的跑到了她的卧室里,只见甜甜蜷缩在床边的角落中,全身都在发抖,双眼还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直看。

  「乖女儿,你怎么了?」

  我按下灯的开关,视线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抱在怀里,问道。

  「熊家婆,熊家婆来了。她来吃甜甜了!」女儿的声音瑟瑟发抖,几乎变了形。

  我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妻子,这女人就是爱给孩子讲些莫须有的东西吓她,这下好了,给吓出问题了。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但她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的身后,直勾勾的眼神里满是消不退的恐惧。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居然看到捡来的那面镜子,竟然安安静静的摆在甜甜床边的桌子上。青铜镜面泛着冰冷的如水光芒,多看一眼都觉得身上直冒寒意。

  「甜甜,你什么时候把它拿进来的。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经过允许,不许随便拿爸爸的东西!」我眉头一皱,轻声责备道。

  「甜甜没有拿,是它自己跑过来的。」女儿没有看我,仍旧望着那面镜子。

  「镜子又没有腿,它怎么可能自己跑过来,跟我说老实话,爸爸不会责怪你的。」我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这孩子,明明拿了东西还学会了撒谎,都不知道哪里学的,得好好教育一下了。

  「没有拿,甜甜就是没有拿过。」女儿语气倔强的道:「是镜子,臭镜子把熊家婆带来了,她要吃了甜甜。」

  「别撒谎了!」

  正当我气不打一处来的准备教训她一番的时候,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不对!那面镜子自己明明已经放进了保险柜里了,她究竟是怎么拿出来的?

  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自己和妻子知道,妻子没理由半夜起来把镜子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给甜甜玩。而女儿还很小,就算知道密码也不会操作保险柜将其打开。

  难道,有小偷?

  「甜甜,从现在起不要讲话,也不要发出声音。」

  我抱着女儿,悄悄的溜到厨房里,拿起一把尖锐的菜刀。有刀在手心里,顿时觉得胆气都大了一些,我将整个房子的灯都打开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房子并不大,三室一厅,一百多点平方米,很快就检查完了。但整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找到,更找不到有过小偷出入的痕迹。

  奇怪了?镜子是怎么跑到甜甜房间里的?难道真像甜甜说的那样,自个儿长了腿?我摇了摇头。

  女儿在过度惊吓后,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熟了。我将她抱回寝室,轻轻的放在床上,正准备回自己的卧室时,突然觉得,似乎有某个事情自己忽略了。

  是什么呢?总觉得有些重要!

  对了!是妻子!为什么甜甜尖叫,自己后来又闹出了那么多响动,妻子居然完全没有醒过来,依然熟睡着?

  这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作风,她是个浅眠的人,一遇到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

  而且就她那种对甜甜的溺爱程度,甜甜就算多打了几个呼噜,她都能在睡梦里感应到。

  但今天,怎么那么反常?我疑惑的推开卧室的门,朝床上看了一眼。

  妻子还在床上,只是这女人睡觉实在不老实,整个人都不知道缩到床的哪个位置去了。只看到被子里高高隆起的一堆,和伸出被子的双脚。

  「喂,醒醒,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拍了拍她的身体,妻子的身体有些僵硬。

  心中猛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我用力一把将被子揭开。

  妻子、妻子的头居然不见了!

  床上没有任何血迹,只是床上的那具尸体没有了头,形态怪异的躺着。

  我恐惧的尖叫,只感觉身体下方一股暖流流了出来,我吓得小便失禁了。我连滚带爬的逃出寝室,心脏在狂跳,呼吸急促,害怕的快要窒息而死。

  「报警,马上报警!」

  我全身都在颤抖,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正要拨通的瞬间,我突然发现灯光的映照下,对面的墙壁上映照着两个影子。

  一个是我的,另一个形态怪异的影子,紧紧的贴在我身后……

  「喂,这里是凌山市警察局,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引子三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我要逃出这个被诅咒的鬼地方,这个恐怖的城市,还有那个它……

  一辆汽车在公路上飞驰,天已经很暗淡了,眼看夜晚就将要来临。

  阴云盖满了天空,在这黄昏最后的时刻,恐怕还会有一场不大的暴风雨。那辆急驰的车上坐着三个人,孩子,母亲,和父亲。

  孩子只有九岁左右,他正恐惧的从后车窗向外望着,身体不知为何不住的颤抖着。母亲也不时的在向外张望,嘴里不断催促着身旁的父亲。

  而父亲满脸铁青,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早已经踩到底了。车虽然在飞驰,也能看到他们飞驰时的速度,但他们依然觉得很慢,慢的如同雨中的蜗牛。

  雨终于下了下来,雨点很冷,打在车上冒起一丝一丝不知水雾还是寒意的白色烟雾。突然车子轮胎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父亲猛地踩下刹车,好不容易才稳住方向盘,车子滑行了很久,这才缓缓停在了公路旁。

  「怎么了!」母亲神经质的嚷着。

  父亲下车看了看,叹了口气:「车胎爆了。」

  后座的孩子打了个冷颤,满脸的害怕,「它来了,它追来了。」

  「傻孩子,我们已经出了凌山市了,它追不过来的。」父亲慈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儿子,大雨淋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服全都淋湿了,父亲觉得有点冷,稍微裹了裹外套。

  儿子突然紧张的张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道:「它来了,它、它就在你身后。」

  父亲全身一僵,缓缓的回过头去,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臭小子,你吓你老爸干么!差点没把我给吓死。」父亲长长吁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股寒意,一股深入脊髓的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了上来,他全身的汗毛、头发,甚至神经末梢都因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而悚然。

  再次转过身去,他便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消失了,父亲就在自己眼前唐突的消失了,而母亲还没来得及尖叫,也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了。整个车上就只剩儿子孤独的蜷缩在后座,悚悚发抖。

  「你说要陪我的。」有一个声音空洞洞的不知从何处响了起来。

  「不要,不要,请把我老爸老妈还回来。」儿子尖叫着,怕的要死。

  「你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个空洞的声音继续说着,声音很诡异,听不出男女,尖锐的就像指甲在玻璃上不断的摩擦。

  「不要,早知道我就绝对不会答应和你做朋友!」那孩子哭叫的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我们是朋友,你要永远陪着我。但你违背了你的承诺,你逃走了!你居然逃走了!」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彷佛离那孩子越来越近。

  但就在声音要碰到他时,却猛地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孩子强忍着恐惧,从双膝间将头探了出来,四周依然什么都没有,父母依然不见踪影,只剩下雨水打在车上的枯燥声音。

  他抽泣着,正想要坐起来,就在这时,有个声音轻轻地,如同悄悄话一般,猛地在他的耳畔响起。

  「跟我走吧……」

  雨不久后便停了,只剩下寂静的夜色,没有月光,没有虫啼。雨后的那一段公路空荡荡地,只剩下一辆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破旧汽车。

  车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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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失踪

  我正在听一个童颜老女人讲一个故事。

  故事说,在某一天,素有森林之王之称的狮子,来到了天神面前。

  「我很感谢您赐给我如此雄壮威武的体格、如此强大无比的力气,让我有足够的能力统治这整座森林。」

  天神听了,微笑地问:「但这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吧!看起来你似乎为了某事而困扰呢!」

  狮子轻轻吼了一声,说:「天神真是了解我啊!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因为尽管我的能力再好,但是每天鸡鸣的时候,我总是会被鸡鸣声给吓醒。神啊!祈求您,再赐给我一个力量,让我不再被鸡鸣声给吓醒吧!」

  天神笑道:「你去找大象吧,它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狮子兴冲冲地跑到湖边找大象,还没见到大象,就听到大象跺脚所发出的「砰砰」响声。狮子加速地跑向大象,却看到大象正气呼呼地直跺脚。

  狮子问大象:「你干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象拼命摇晃着大耳朵,吼着:「有只讨厌的小蚊子,总想钻进我的耳朵里,害我都快痒死了。」

  狮子离开了大象,心里暗自想着:「原来体型这么巨大的大象,还会怕那么瘦小的蚊子,那我还有什么好抱怨呢?毕竟鸡鸣也不过一天一次,而蚊子却是无时无刻地骚扰着大象。这样想来,我可比他幸运多了。」

  狮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仍在跺脚的大象,心想:「天神要我来看看大象的情况,应该就是想告诉我,谁都会遇上麻烦事,而祂并无法帮助所有人。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靠自己了!反正以后只要鸡鸣时,我就当做鸡是在提醒我该起床了,如此一想,鸡鸣声对我还算是有益处呢!」

  「在人生的路上,无论我们走得多么顺利,但只要稍微遇上一些不顺的事,就会习惯性地抱怨老天亏待我们,进而祈求老天赐给我们更多的力量,帮助我们度过难关。但实际上,老天是最公平的,就像祂对狮子和大象一样,每个困境都有其存在的正面价值。

  「一个障碍,就是一个新的已知条件,只要愿意,任何一个障碍,都会成为一个超越自我的契机。」

  讲故事的人现在就坐在我的床边,笑咪咪的做着总结:「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困境即是赐予。」

  我「哦」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问:「现在你们遇到困境了,所以想要我赐予了?」

  「援手!是援手,也可以理解为,你有工作干了。」林芷颜厚颜无耻的一边说着,一边扭动肢体语言。

  「很抱歉,我早在两周前就给老男人说过,我要请假一个月,现在我正在休假期。」我冷哼了一声:「我正忙呢,假期里别烦我。」

  林芷颜撇了撇嘴巴,「又耍大牌了。不好意思,批准你请假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失踪了。」

  「你说老男人失踪了?怎么可能!」我略微有些吃惊。

  「千真万确,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办法联络上他了,按正常情况,他应该每天跟我联络一到两次的。」

  林芷颜漂亮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

  「不接受。老男人那家伙命比蟑螂还强悍,估计没大问题。」我摇头。

  「要是万一有问题呢?」她偏着头问我。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的道。

  「万一呢?」

  「……切。」我无语了,稍微有些担心的向她摊开手掌,「算了,他调查的那件Case的资料拿来给我看看。」

  「嘿,给你。」林芷颜顿时甜甜的笑起来,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了一迭纸。

  这女人,看来早就准备好,只等着算计我了。缓缓将资料看完,我抬起头一眨不眨望着她的眼睛,许久,才说道:「给我订一张去凌山城的机票,今晚的。」

  有趣,似乎老男人调查的事情比我的休假更有趣。嘿,看来不会无聊了!

  晚上十点,和林芷颜坐上了飞机。我闭着眼睛分析着数据里的信息。

  凌山市最近三周以来发生了许多的怪事。首先,有许多人称自己看到了「熊家婆」,更有甚者说还曾受到过它的攻击,这些诸如此类的大部分无稽之谈可以略过,但确确实实,凌山市发生了几起怪异的凶杀案。

  死者无一例外的,是被某个强有力的凶手,用某种尖锐的凶器残忍的撕裂。

  据法医解剖后证实,凶器类似于熊的爪子。

  受害者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恐怕又是一宗连环变态凶杀案。

  附近的市民因为这位至今仍旧没有落网的凶手而惶惶不安,常常很早就回家,把门关的紧紧的。晚上夜游的人也少多了。

  还有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在市郊的凌山上。有人报警说在凌山里听到过一种貌似熊的嘶吼,又像是女子低语的怪异声音,怀疑凌山上有熊。

  但这更是比无稽之谈更荒谬的无稽之谈。众所周知,熊的种类一向较少,全世界仅有七种,而我国就更少了,只有三种。

  熊科中分布最广泛的是棕熊,分布于欧亚大陆和北美洲的大部分地区,但数量并不多。不同地方的棕熊,体型、习性有一定的差距,最大的阿拉斯加棕熊体重可达六百到八百公斤,而小型的棕熊体重不及一百公斤。

  阿拉斯加棕熊由于体型超大,过去曾被当作独立的物种。

  我国西部的一些棕熊,颜色和体型与其它棕熊也有些差别。

  唯一能和阿拉斯加棕熊相比的是北极熊,生活于北冰洋附近,游泳能力强,并可随海冰远离海岸。

  北极熊主要食海豹,是肉食性最强的熊。

  北极熊和棕熊是仅有的跨洲分布的熊,其它的熊有四种分布于亚洲,一种分布于北美洲,一种分布于南美洲。这几种熊体型均小于北极熊和多数棕熊,且除了大熊猫以外,均以黑色为主,亚洲特有的几种熊,胸前还有月牙形的白斑。

  亚洲另一种食性比较特殊的熊是南亚的懒熊,主要以昆虫为食。

  东南亚的马来熊是体型最小的熊,身体比其它熊瘦弱,爬树技术高超,喜欢吃昆虫和果实,也捕捉鸟类和啮齿类等小动物。

  亚洲黑熊是典型的杂食性的熊,植物构成了食物的很大一部分,但是偶尔也会杀死较大的动物。

  亚洲黑熊是我国最常见的熊,但仍然属于珍稀物种。

  由于人类文明的进步,熊的栖息地已经被压缩到很小的深山中去了,就算我国分布区里也很难看到。

  更何况凌山这个地方,从来就没有史料记载,或者化石记录说明曾经有过熊。

  而且,近期也没有接到过任何动物园和马戏团有熊丢失的报警。

  看来很有可能是当地市民因为连环杀手引起的心理恐慌症。不过林芷颜给我的资料已经是一周以前的了,最近恐怕又有了新的进展。

  我睁开眼睛,小声问林芷颜:「最近有没有新的情报?」

  「有,当然有,而且还非常有趣。」林芷颜这个童颜老女人笑嘻嘻的答道:「凌山上最近不但时常传出熊叫,森林深处还有狼聚集。」

  我皱了下眉头,「那里真的出现熊了?」

  「根本没有,至少警察出动了许多警力搜山都没有找到。原本一些市民认为两周前的十二月二十七日,发生的五个青年男女被不明生物杀死在凌山山坡上的事件,是莫须有的熊干的。

  但经法医鉴定,他们身上的撕裂伤痕,和市里的那几起连环凶杀案一模一样,基本上能断定是同一凶器所为后,原本坚持凌山上有熊的市民,也变得墙头草起来。」

  「还有呢?你说的狼在聚集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

  「就是山里的野狼在深山里聚集呗,现在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只,估计整个凌山的狼都向那个地方跑来了。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耸耸肩膀。

  「当然很奇怪。」我瞪了她一眼,「虽然狼是群居性极高的物种,但我国的狼,一群的数量平均都在五到十二只之间,虽然在冬天寒冷的时候最多可到四十只左右,但超过一百只以上,在国内的狼群习性里是很少见的。

  况且我国虽曾是狼种群数量最大的国家之一,但是近年来,对狼群最多的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狼的种群调查表明,当地狼的数量不超过两千头。而目前,产狼最多的地区仍是西北、内蒙古、东北地区和新疆的部分地区。

  因为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和长期以来人为的大量捕杀,使得狼在我国的分布区域大为缩小,由过去的全国性分布,到现在只分布于北纬三十度以北地区,基本上呈块状分布,在江浙地区已绝灭。即使在北方林区、草原,狼群也只偶尔见到。

  以凌山那么靠近城市的地方,狼几乎已经也算濒危物种了,现在居然在短短的几周内聚集起来二百多只,你认为这件事古不古怪?」我托着下巴仔细思索着,最后苦笑。

  这件事也太不合情理了。除非凌山里发生了某种变化,让狼感觉到了危机,认为只有聚集在一起才能生存下去,否则这种现象根本就难以解释。

  「对这件事,凌山市的反应如何?」我问。

  「很多专家都和你一样的反应,还有的甚至危言耸听,说之所以发生这种现象,有可能是因为地壳运动引起的,不久后凌山市附近恐怕会有类似地震的天灾。不过普通市民倒是没太大恐慌,甚至有人想三三两两的约着到深山里去看狼群。」林芷颜答道。

  「算了,这些东西先甩到一边去。」我头痛道:「还是先跟我说,老男人究竟在调查什么?」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对这件事他老是神神秘秘的。」她托着下巴想了许久,「不过在我看来,很有可能和熊家婆有关。」

  「熊家婆?」我惊讶的差些大叫起来。

  「不错,就是熊家婆。」这童颜老女人面部少有的严肃。

  「你知道什么是熊家婆吗?」

  「废话,当然知道,」我皱眉,望向了机窗外,「只要是西蜀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如果记忆没有错,记载着熊家婆的最早文本,应该要算清人黄承增着的《广虞初新志》,里边有一篇叫做「虎媪传」的故事就有提到。」

  「喔,你居然也知道?那原文是不是这个?」林芷颜递给我一张数据,上边打印着一个古文语的故事。

  歙居万山中,多虎,其老而牝者,或为人以害人。有山甿,使其女携一筐枣,问遗其外母。

  外母家去六里所,其稚弟从,年皆十余,双双而往。

  日暮迷道,遇一媪问曰:「若安往?」曰:「将谒外祖母家也。」媪曰:「吾是矣。」二孺子约:「儿忆母言,母面有黑子七,婆不类也。」曰:「然。适簸糠蒙于尘,我将沐之。」

  遂往涧边拾螺者七,傅于面。走谓二孺子曰:「见黑子乎?」信之,从媪行。

  自黑林穿窄径入,至一室如穴。媪曰:「而公方鸠工择木,别构为堂,今暂栖于此,不期两儿来,老人多慢也。」

  草具夕餐。餐已,命之寝,媪曰:「两儿谁肥,肥者枕我而抚于怀。」弟曰:「余肥。」遂枕媪而寝,女寝于足,既寝,女觉其体有毛,曰:「何也?」媪曰:「而公敝羊裘也,天寒,衣以寝耳。」

  夜半,闻食声,女曰:「何也?」媪曰:「食汝枣脯也,夜寒而永,吾年老不忍饥。」女曰:「儿亦饥。」

  与一枣,则冷然人指也。女大骇,起曰:「儿如厕。」媪曰:「山深多虎,恐遭虎口,慎勿起。」

  女曰:「婆以大绳系儿足,有急则曳以归。」

  媪诺,遂绳其足,而操其末,女遂起,曳绳走,月下视之,则肠也。急解去,缘树上避之。媪俟久,呼女不应,又呼曰:「儿来听老人言,毋使寒风中肤,明日以病归,而母谓我不善顾尔也。」遂曳其肠,肠至而女不至。

  媪哭而起,走且呼,彷佛见女树上,呼之下,不应。媪恐之曰:「树上有虎。」

  女曰:「树上胜席上也,尔真虎也,忍啖吾弟乎!」

  媪大怒去。无何,曙,有荷担过者,女号曰:「救我,有虎!」担者乃蒙其衣于树,而载之疾走去。

  俄而媪率二虎来,指树上曰:「人也。」二虎折树,则衣也,以媪为欺己,怒,共咋杀媪而去。

  我拍掌:「不错啊,从哪里收集到的?」

  「嘿嘿,老娘记性好的很,过目不忘,直接就从图书馆里找了出来。」

  「得了吧,我信你才怪。」我耸了耸肩膀。「说起来,这种『将谒外祖母家』的情节,实在有太多书本记载了。故事构造更神似西方格林童话的《小红帽》。曾几何时,以前的《小红帽》的故事就被译作『红巾娘』,所谓娘,在四川便有阿姨,外婆的意思。所以熊家婆也完全可以当作家长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东西而已,这又跟老男人的调查扯上哪门子的关系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社长走的时候,只是对我神秘的笑了笑,得意的说是要去调查熊家婆了,这是我所知道的,有关这件Case的唯一线索。」林芷颜撇了撇嘴巴。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讽刺道:「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良心嘛。自己的老板都失踪了,完全不担心一下,没心没肺的,当心失业了没人要。」

  「不劳你费心。」这老女人丝毫没有生气,依然笑嘻嘻的,只是手攀上了我的大腿,狠狠的拧了起来,「何况,你不是跟我一样没心没肺吗?嘿,同类。」

  痛!痛死了!她这一拧,冷汗都差点给我痛了出来。高,实在是高,明知道本人是绅士,不屑打女人,就给我搞恶劣的人身攻击。

  好,本人记住了,给我等着!

  飞机飞下了平流层,穿入了对流层,开始在机场上空盘旋。

  我望着机外的风景,缓缓问:「等一下我们怎么办?」

  「本美女早就都安排好了。」林芷颜扯出一张纸,正儿八经的念道:「下了飞机后,我们就到凌山饭店入住,美美的睡上一觉,等到天亮睡到自然醒后,再顺便游览凌山的著名风景区,最后分散自由活动。」

  我瞪了她一眼,恨不得用血滴子挖开她的头,看看她的大脑究竟是什么构造,居然白痴成了这种样子。

  「喂,请问,你的安排也太随意了一点吧,为什么我们还要去风景区游览?」

  「废话,难得来一次,而且还是公款吃喝,当然不能亏待自己了。」

  她理所当然的扬起自己丰满的胸脯,「更何况现在老男人又难得失踪了,用了多少、怎么报销,完全是本小姐自个儿说了算,如此幸运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乖,听话一点,姐姐带你去玩。消费什么的,本小姐都统统给你报!」

  晕倒!我深深为老男人请了这种「通情达理」的败家员工感到悲哀。难怪他老是说自己存钱不多,敢情是被这死女人给报销光了!

  正想要说什么,林芷颜这老女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满脸嘻嘻哈哈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得我浑身都僵住了。

  正要反抗,她立刻在我耳畔哈了一口气,用如同温柔情人一般的声音耳语道:「亲爱的,那个坏蛋社长终于被我们甩掉了,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能过个二人世界,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她一边轻声说,一边用指尖在我的手心写道:不要动,更不要回头。我们被跟踪了!

  我顿时不再动弹,脑袋里飞一般的回忆起飞机里每一个我有印象的人。很快,飞机里的人员布局就在我脑子里过滤了一次,果然,我猛地想起了一个举止怪异的人,那家伙刚才还向我借过打火机。

  哼,现在想来简直就是笑话,飞机上哪有人在非抽烟区借打火机的。不过当时自己有点心不在焉,没有想太多。

  看到老女人采取的反侦察行动,我就知道,自己恐怕就在那个时候,让别人安放了跟踪器或窃听器。

  麻烦,还是先等下了飞机再解决这件事情吧。

  我撇撇嘴,一边冲林芷颜温柔的笑着,一边在她手心写道:快把你的头拿开,恶心死了。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林芷颜也温柔的笑,然后温柔的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靠!这女人的牙口真好,一口就差些咬掉了我二两肉。

  飞机降落,停稳,凌山市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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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诡雷

  有人说跟踪也是一门艺术,现在我有点相信了,跟踪我们的人就把这项艺术表演的淋漓尽致。我和林芷颜费了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甩掉他。

  「该死,这人究竟是怎么搞的,到底懂不懂规矩!哪有那样跟踪人的?」林芷颜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那家伙明明已经知道被发现了,但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依然拿着一份报纸边走边看。老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夜晚十点了,大半夜的,有在街上边看报纸边走路的白痴吗?简直就不符合跟踪定律嘛。

  一般而言,跟踪被发现就应该立刻停止,然后讪讪的走人的。这家伙,脸皮实在太厚了!

  「不管了,让他跟着,我们先回酒店,说不定从他身上能引出老男人的线索。」我轻声说。

  林芷颜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色,「恐怕社长真的有麻烦了。不然怎么会引出人来跟踪我们!」

  「这倒未必,以老男人那种奸诈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人知道底细。我看跟踪我们的人有点问题,绝对不简单。」

  林芷颜头痛的捂住额头,「麻烦。我不认为有谁,或者有某个势力会派人蹲点守候我们,而且一上飞机就跟上来了。要知道,侦探社的总部在加拿大,而我们上飞机的地方可是德国啊!」

  「很简单,那个人恐怕在加拿大的时候就跟上你了,看他那副搞笑的样子,恐怕不是敌人。」我不置可否。

  「不是敌人?」她满脸怪异的看了看我,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身后秀逗的跟踪者,恼怒道:「请问你从哪个地方看出那个古怪的家伙不是敌人了?不要告诉我是男人的直觉!」

  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嘿嘿,被你猜中了!」

  林芷颜完全无语的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狠狠掐了我一下,「说正经事!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我神神秘秘的向后看了一眼,奸诈的笑了起来。

  我拉着林芷颜在完全不认识的大街小巷胡乱走着,那家伙也毫无自觉的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满脸一副「总之都被发现,老子我干脆也懒得装了」的痞子表情。

  我微微一笑,正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突然听到一声异响,只见一道闪电硬生生的从天空划下,粗壮刺眼的光芒落在了不远处的街道上,水泥地面顿时被那股强大的破坏力炸开,烟雾迷茫。

  我们被完全惊呆了,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莫名其妙的闪电,石化般的站在原地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结结巴巴的问:「现在是几月分?」

  「一月十一日。」林芷颜也结结巴巴的答道。

  「在凌山市的地理位置上,一月分会乱落雷吗?」我神情呆滞。

  「没听说过,我是本地人,三十多年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异象。」回答的居然是跟踪我们的那个厚颜老男人,估计他也是被吓得发懵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放下所有成见,飞快的向落雷的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便到了雷击处,只见那块被闪电击中的水泥路面已经支离破碎,水泥碎块飞溅的到处都是。

  而我们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坑洞。

  这个坑洞看不出深浅,只是冒着诡异的寒意。

  我在地上随意捡起一块水泥碎块扔了下去,居然许久都没听到回音。用力摇摇头,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后,顿时头大起来。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林芷颜向下望了一眼,用手抱住肩膀道:「这东西不会像『世界大战』里的剧情那样,从下边冒出些外星人或者怪物什么的吧?」

  我不由自主的又向下望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冷颤。这个洞穴实在出现的太怪异了,里边漆黑一片,非要形容的话,我宁愿相信它有通向地狱最后一层的可能。

  跟踪我们的那个男人,一眨不眨的望着张牙舞爪的洞口,一直都没有说话。

  我抬头向林芷颜示意了一眼,见她悄无声息的绕向那男人的身后,才缓缓道:「喂,就是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一直跟在我们后边了吧?」

  男子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诡异的一笑。

  突然,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感觉。糟,他想跑!

  还没等我暗示,老女人林芷颜已经很配合的向他冲了过去。我将手揣在兜里,手掌用力的握住了兜里那把侦探社刚配发的手枪,犹豫着该不该用。

  老女人飞快的冲到他身旁,左手一勾,想将他的行动控制住。没想到那男人也不是个简单货色,他猛地向后一退,右脚在后退的路上轻轻一点,就那么向左变向,躲过了林芷颜的手。

  老女人的脸上划过一丝凝重,看来是遇到了高手。她的功夫十分扎实,双脚不停,瞬间踢出了自己得意非常的连环勾。

  那厚颜老男人看似笨拙,但依然用匪夷所思的小步变向躲过了。

  就这么一攻一守了大约几分钟,被他们飞快的招式晃的眼花缭乱,我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离我的控制范围很远了。刚要掏出手枪,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又是神秘的笑了笑,突然向后一窜,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拐入了不远处黑漆漆的小巷里。

  林芷颜并没有追赶,只是有些沮丧的回到了我的身旁。

  「你猜对了,这家伙绝对不简单,而且,对我们没有恶意。」她说道。

  我点点头,摇头笑了笑:「怎么,又遇到一个能够压你一头的男人,感觉怎样?」

  「不怎么样!」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以他的能力,偷袭的话应该能不太费力气就能控制住我俩的行动,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蹩脚的跟踪。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对,与其说跟踪,更不如说是,嘿嘿,」我顿了顿,吐出了两个字:「保护!」

  「你说什么?」林芷颜惊讶的看着我,但以她聪明的头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神情顿时更沮丧了,「你说的没错,现在想来,他确实在保护我们。从加拿大就一直跟在身后保护我,等你出现的时候,顺带也保护你。」

  这个女人,什么叫顺带!我耸了耸肩膀,「怎么?不服气?」

  「废话,我老娘在,还需要谁来保护!」她恼怒的吼叫着,宛如一只人类版的侏罗纪霸王龙。

  「是!是!是!」我敷衍道:「恐怕,他是老男人的朋友,老男人出事之前估计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才拜托他的吧。既然知道了他是在保护我们,那这家伙就不会离我们太远,没关系,有的是机会报仇,现在,先回酒店吧。」

  离开雷击现场不久,隐约能听到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看来落下的这道闪电声势不小,就连警察都动用了。

  有机会真想下去看看洞穴底下究竟有什么。内心深处总有一些耿耿于怀,不知为什么,老是很介意为什么自己扔东西下去,居然听不到响动。

  按理说雷电就算再狂暴,破坏力再怎么凶猛,打出的洞也不可能深到听不见回音的地步。难道,那个洞穴真的不简单?

  来到早就预定好的酒店,我随意的将行李扔到角落里,然后用力倒在床上。

  好累,没想到刚来凌山市没几个小时,就弄得身心疲倦起来。

  本来想干脆就这么休息一个晚上的,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这时,一阵十分不耐烦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一听这独特的声音,就知道主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起身开门。只见林芷颜满脸不耐烦的正准备提起脚踹门,见门打开,只得讪讪的将腿收了回来。

  「干么?」我没好气的问。这女人,似乎还一副意犹未尽,嫌我开门开早了的表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准备和你一起睡。」她平静的说。

  我吓了一大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语气也结巴起来:「你脑袋有毛病了,还是身体机能出现障碍了?我可对你这种老女人不感兴趣!」

  「切,你以为我会对你那副瘦不拉叽的身板感兴趣!老娘是怕你遇到危险,好心泛滥才屈尊过来的。」

  她冷哼了一声就想进来。

  我拼死拦住她:「不要啊,我的清白可不要这样就毁于一旦了。死都不要。」

  「那你就去死。」她终于不耐烦了,一脚把我踹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完全没有淑女形象的将我丢进浴缸里,得意的睡到了我的床上。

  靠,这死女人晚上倒是睡得舒服了。面对冷冰冰的浴缸,我再次无奈的苦笑。

  我招惹谁了我,干么最近老是那么倒霉。要是从前的我,我非得要……不过,说起来,就算是从前的我,好像也打不过她。

  算了,好男不跟老女人斗,我隐忍,以后再伺机报复!

  带着无限的疲倦,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一张开眼睛,就有一份报纸扔到了我的头上。

  「看头版。」那个死女人穿着睡衣,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

  我揉了揉眼睛,只见报纸的头版写着这么几个字:昨晚凌晨一时许本市中心遭到雷击本报讯:昨晚凌晨一时许,本市中心位置遭到了一道奇怪的雷电袭击,地面被破坏的支离破碎。

  记者赶到时,只见到雷电击中的地方,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大坑。

  现在警方已经涉入调查损失情况,并将周围圈了起来,交通暂时会因此受到不便的影响。如果有必须路过市中心的朋友请绕行。

  头版下边还有一个不比头版小的篇幅,用大字写着:被雷击中的市中心附近长出怪异植物本报讯:昨晚被雷电击中的市中心,今天早晨莫名其妙长出一株株「植物」,生长速度奇快无比,就算被连根拔起后,还会继续生长,不久后便在原地重新长出一株来。

  今天早晨,在接到读者给本报打来的爆料电话后,记者赶到了市中心附近,见到了这些神奇的「植物」。

  上午七时许,记者在市中心被雷电击中的地方附近看到,那些已经被无数次连根拔起的「植物」有一米多长,呈乳白色,外形特别像一个体格巨大的生姜,沾满泥土的根部却没有任何根须。

  而在「植物」被拔出来的地方,竟又重新长出一棵一模一样的「植物」,用肉眼就可以看出,重新长出来的这「植物」还在颤动着成长变大。

  「太神奇了,难道是外星植物?」、「不会是植物基因变异吧?」好奇的市民纷纷猜测着「植物」的来历。

  第一个发现这神奇「植物」的,是起来晨练的张先生。

  张先生称,早晨六时许,他就发现这株植物长出了大概二十厘米,当时他没在意。没想到晨练完后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植物」竟又长长了约一米。

  「这生长速度也太快了吧!」心存疑虑的张先生用工具将「植物」连根拔起放在地上,没想到被拔出的这「植物」居然还颤巍巍地又长了几厘米。张先生吓了一跳,赶紧给他的一位朋友打了电话,然而他那位生化系的老师朋友,也不曾识得这神奇的「植物」。

  很巧合的是,昨晚一时许,「植物」的附近有一道奇怪的雷电击中过地面。

  不知道这种古怪的植物和雷电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现在,本市的相关部门已经赶往当地调查,植物的种类还有待专家进一步的考证。本报将予以进一步的追踪报导。

  看完新闻,我立刻坐了起来,胡乱的随便洗漱了一番,然后抓起外衣就想要出门。却被林芷颜一把给抓住了。

  「想去哪?」她问。

  「废话,当然是先去现场看看。」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以为这样去人家就会让你看了,没知识!要知道,社长还在失踪中,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谁知道现在的凌山市是什么状况!」她撇撇嘴。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这么理智了?

  「哼,还有昨天那个混蛋男人,没有抓到他之前,老娘不想行动。」

  晕!我就知道她绝对在打什么小算盘,女人啊,一小气起来真的能要了人的命。不过现场是肯定要去的。

  「那好,我一个人去现场,你偷偷的在我身后跟着,我想既然那个神秘的男子有可能是在保护我们,那么他应该也会暗中跟在我后边。

  「到时候你慢慢观察,看看有没有其它可疑人物。我想,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逮住他。」我盘算了一下说道。

  不先把眼前这个开始发疯的女人稳住,估计我是别想出门了。

  林芷颜偏过头去想了想,然后阴笑着点头,「这个阴谋不错,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有好办法。你这家伙的脑子实在太好用了,不去当政客简直浪费。」

  「得了,我就当你在夸奖我,走吧。」我苦笑着将外套穿上,然后等她也穿戴整齐,这才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酒店。

  看看手表,已经早晨九点四十五分了,我到车行去租了一辆Passat,然后向市区开去。一拐入凌山市的一环路,就发现几乎所有的车道都被设成了单行道,所有进城的车辆只能绕行,远远的避开被雷电击中的那个地方。

  将车远远的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我买了一份市区地图,然后慢悠悠的向目的地走。主干路上有大量的执勤交警在维持交通秩序,凡是想要拐入主干道的车辆都被拦了下来。

  警方也来了不少人,并设置了大量的关卡,来限制市民以及媒体的进入。

  看来非相关人等是很难进去了。

  观察了好一阵子,我也没有找到混进去的办法,刚想打道回府和林芷颜商量一下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被吓了一大跳,虽然自己不像老男人和林芷颜一样有很深的武术功底,但眼睛和警觉性还是很自豪的,没想到居然让人毫无征兆的拍到了肩膀。我非常冷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这种状况,不急于回头反而能站在更加主动的位置。

  「兄弟,还认识我吗?」那个人说话了。声音很低沉,似曾相识。

  「认识,当然认识。」我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昨晚一直跟踪我们的仁兄,对吧。不知找小弟有何贵干?」

  「我看到你颇有些苦恼的样子,就想说是不是能帮你些微薄的小忙。」他也笑着说。看起来果然如我猜测的一般,并没有恶意。

  「如果你能帮上忙的话,我当然十分乐意。」

  我心里又是一喜,这男人说过自己从小就是本地人,功夫又不错,恐怕很有些门道,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把我弄进去。我微微一笑,沉声道:「我想到昨晚被雷击中的地方参观参观,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办法,帮这个忙。」

  他朝市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没问题,我知道有个秘道可以把你带进去。」

  「那就多谢了。」我转过头,向他身后望了一眼,「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解决你的麻烦吧。」

  话音刚落,一记手刀就风一般朝他劈去。这男人身手也不慢,得到了我的暗示,飞快的向我的方向一退,滑溜的像泥鳅似的,在我的跟前一晃,飞快的变向,就那么躲到了我的身后。

  林芷颜的手刀来势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我砍去,我矗然不动,眼看就要劈中我的脖子时,手刀猛地向上一勾,隔着我的身体,准确的劈向那个男子。

  那男子又是一退,不过手刀的来势实在凶猛,他只好扬起右手将其隔开,左手紧紧贴在右手臂上将力量卸掉。

  「这位美女干么老是对我咄咄逼人,不会是爱上我了吧?」男子调侃道。

  这个家伙,居然敢正面调戏林芷颜这种凶残老女人,实在不愧对我给取的厚颜绰号。

  「当心老娘杀了你!」林芷颜少有的动怒起来,脸色铁青,一把推开我就使出了连环腿的绝招。只见她连绵不绝的腿法一环套住一环的攻击那男人的下盘,让他无法施展自己得意的轻快身法。

  他们两个的身影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看得我差点想买包瓜子,一瓶啤酒,就地坐下当电影大片观赏了。

  那男人虽然被逼得颇为难看,不过显然并没有占下风。

  他只是一味的躲避,不见有过攻击。林芷颜的攻势越来越刁钻刻薄、咄咄逼人起来,连环踢层出不穷,眼睛更恶狠狠的盯着男人某个最重要的部位,手刀如同毒蛇一般,像随时都会仰首攻击向眼睛所注视的位置。

  这女人,不会是想用女子防身术的伎俩让人家断子绝孙吧?不对,以林芷颜这种性格,绝对有可能。

  我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大小姐,你给我悠着点,要打的人家特级残废,也得等他把我带进去了再说,你把他打残了,我找谁带我进去。

  全身直冒冷汗的不止我,还有被攻击的那厚颜男子。他明显感到老女人眼中射出的逼人气势,那种恶毒的气势以及它瞄准的部位令他不寒而悚。

  那家伙估计暂时还不准备断子绝孙,于是认真起来。有攻有守的又打了几回合,正当我无聊的考虑是不是要叫上三份外卖,等他们打累的时候一起吃的时候,那男人虚晃一招,然后飞快的拉住我的手臂,以一种难以理解的人类极限速度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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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01: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怪异植物

  「我的妈呀,那女人实在太狠毒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那里。」

  不知跑了多久,他才放开我,喘着粗气说道。

  我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苦笑:「要你的小命倒还不至于,不过断子绝孙倒是很有可能的。」

  「切,那比让我死掉还惨,本人还没结婚呢。我家三代单传,就等着我传宗接代了!」他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老天,这家伙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没结婚。绝配!果然和某童颜老女人是绝配。不会是老天看他俩可怜,在刻意撮合吧?

  这番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在心里偷着狂笑了半晌,才道:「这是哪里?」

  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看路。等缓过神来,已经发现自己待在某个又脏又臭又狭窄的地方了。

  「下水道。」这混蛋漫不经心的说。

  「下水道?」我皱眉,「你说的所谓秘道?请问,这种众人皆知的地方哪里『秘』了?」

  「当然是秘道。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但有胆子从这底下钻过去的又有几个!」

  厚颜混蛋满不在乎的说。

  切,这家伙难怪至今未婚,不是因为性格有缺陷的原因才奇怪。

  无奈的摇摇头,我道:「走吧,就当你有理。总之结果最重要。」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在前方带起了路。下水道实在很窄,而且到处都流有肮脏、臭味横生的排泄物,臭到令人窒息。

  我拉起衣服捂住鼻子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多久,想了想,我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问道:「喂,还没问过你的尊姓大名呢。」

  「我的?」他造作的装出诧异的模样。

  「当然是你,不然我还能问谁,这附近应该没其它人了吧。」我没好气的答。

  「哦,我叫张三。」这臭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也冷了下来:「喂,这位张三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济阳有个商人过河时船沉了,他抓住一根大麻杆大声呼救。

  有个渔夫闻声而至,商人急忙喊:『我是济阳最大的富翁,你若能救我,给你一百两金子。』

  待被救上岸后,商人却翻脸不认帐了,他只给了渔夫十两金子,渔夫责怪他不守信,出尔反尔。

  富翁说:『你一个打鱼的,一生都挣不了几个钱,突然得十两金子还不满足吗?』渔夫只得怏怏而去。

  不料想后来那富翁又一次在原地翻船了,有人欲救,那个曾被他骗过的渔夫说:『他就是那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于是商人淹死了。

  商人两次翻船而遇同一渔夫是偶然的,但商人的不得好报却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一个人若不守信不诚实,便会失去别人对他的信任。

  所以,一旦他处于困境,便没有人再愿意出手相救。失信于人者,一旦遭难,只有坐以待毙,所以做人,一定要诚实。」

  那男子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弱,「哦,这么说来,我也知道一个故事。在古老的荷兰,有一个虽然贫穷却美满幸福的家庭,在爱情的结晶将要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男主人决定出去打工赚钱,来维持以后的生计。

  临行的时候,妻子坚定的对他说:『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你的。』

  带着这句沉甸甸的诺言,男人安心的踏上了征程。

  斗转星移,眨眼间就是二十年过去了。男人想起了远方的妻子,决定回家去,老主人听完男人的要求,一脸的平静。

  他稍微沉思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对这个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仆人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拿走你二十年的工钱;第二,我送你三句话和三个高级面包。』

  男人听了很奇怪,但他很好奇,于是问:『我的主人,你要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主人答道:『第一,不要轻易相信人;第二,不要过于好奇;第三,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好了,既然你选择了我的第二个条件,准备回家吧!』

  男人只好拿着那三个所谓的高级面包,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但这二十年来发生的变化太大了,以至于自己无法辨认面前哪条是回家的路。

  正好看到个路人经过,于是他走上前问路。但这个路人,看他是个外地人,就故意耍了他,给他指了另外一条错误的路线。

  男人在走向那条路的时候,猛然想起了主人的第一句话,于是毅然选择了和路人说的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正确的路线。

  他几经跋涉,晚上在一家客栈落脚,深夜,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他穿好衣服刚要走下楼的时候,记起了主人的第二句话:不要过于好奇。于是在踌躇中回到了床上,第二天下楼,发现了一地的尸体!

  披星戴月,在路上男人好多次想把面包吃掉,但想起家中的妻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高级的面包,几次拿出来闻闻又放回去。

  终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虽然变化很大,但他依然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家。走到窗子边的时候,他突然想看看妻子在做什么。

  但透过缝隙看到的一幕,几乎把他击倒!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怀里,躺着个年轻的男人!在愤怒中,他几乎想立刻冲进去把他们一起杀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记起了主人的第三句话: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

  在复杂而痛苦的内心挣扎后,他忍了下来,但怕自己现在进去,再无法控制自己,索性住到了附近的旅店。

  这样一夜过后,男人安静了下来,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中——没有看到昨天的男人。妻子激动的迎了过来想和他拥抱,但他冷冷的推开了。

  望着一脸吃惊的妻子,他用颤抖而有些愤怒的语音问道:『昨天躺在你怀里的男人是谁?』

  妻子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突然捶打着男人哭道:『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紧紧的拥抱住被岁月剥蚀了二十年的妻子,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团聚了,但家徒四壁的男人,没有什么其它吃的东西,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背囊中的三个高级面包!他兴奋的拿了出来,分给妻子儿子一人一个。

  但掰开食用的时候,他们被惊呆了——里面全是钱,加起来正好是男人二十年的工钱!你说,这个故事会不会比我的名字更加有趣?」

  我仔细咀嚼着他的话,特别是故事中的那三点:不要轻易相信人、不要过于好奇、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轻易下决定。彷佛是个警钟,更像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接下来的路,我会意的没有再问任何关于他的问题,只是一路闲聊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默认了他张三的名号。

  「到了。」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他指了指头顶说道,然后拉了拉下水道的梯子正想往上爬。

  突然,有种奇怪的光线映在我的视网膜上,我急忙喊道:「先别爬上去,前边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借一下手电筒。」

  从他手里接过手电筒,透过橘黄色的光芒,隐约能看到一些一米多高的怪异影子。怪影底下细,上方粗壮,非常像是某种植物,不过在下水道这种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大型植物生长?

  我俩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近了,很近了。但怪影清晰的进入视线时,顿时我们都惊讶的呆住了。

  只见不远处赫然生长着五株长相难以形容的植物。这植物有一米多高,乳白色,外形像一个体格巨大的生姜,根部伸入肮脏的水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根须。

  张三用力吞下一口唾液,从裤腿里掏出一把瑞士刀走向前,用力向植物的根部砍去。刀碰到了植物,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刀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植物很轻易的便被砍断了。

  但令人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被砍断的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嗤嗤」的向外快速生长着,只用了一分钟就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我俩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难以置信的蹲下,仔细观察起植物被砍掉的部分。

  「可以肯定了,这些东西应该是新闻报导里的怪异植物。」我对他说。

  张三点点头,用手摸了摸植物的叶片,「叶子上有植物的手感,就是看不出品种。」

  「采集一些回去化验。」从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瓶子,我将一些叶片和根茎放了进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吼道:「喂,谁在那里?待在原地不准动!」

  「听你的才是傻瓜。」张三和我彷佛顿时有了多年的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行动起来。

  我向来时的方向猛窜,张三飞快的几步闪到喊话人的身旁,右手掌一动,狠狠向那人的脖子抽去。

  喊话人居然也不含糊,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格挡住,左腿顺势踢了过来。两人没有说多余的话,你来我往的拼命想把对方尽快降伏。

  「啪啪」的比拼声起伏在下水道中,肮脏的水四溅,我关掉手电筒,躲得远远的听着两人的打斗。

  在没有任何光源的时候,那些古怪的植物身上,竟然散发出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颜色,总之很复杂,令人的眼睛接触到,就会浑身十分不舒服。

  张三和喊话的人明显愣了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喊话的人更是瞠目结舌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精神不集中。

  张三的反应很快,抓住他的那一霎漏洞,抽起一脚,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周积蓄力量,然后以极强的破坏力踢在了喊话人的下巴上。

  喊话人顿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走。」他顾不得看那人的情况,拉着我就往外拼命的跑。

  出了下水道,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再一次气喘吁吁的捂着腰,就差累的坐到地上了。

  「喂,我说张三,你也太逊了吧,解决一个随便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人都用了大半天。半个小时前你羞辱林芷颜那个老女人的气魄到哪里去了?」我用力喘息着调侃道。

  「靠,别说了,那个要命的下水道里随便钻出一个人都是军队的高手,你看他那套军体拳打的哗啦啦的响,直顺溜,没有个二十多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

  这个厚颜老男人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语气委屈的说。

  我稍微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说,军方已经插手调查了?奇怪,难道那个被雷电击出的坑洞真的有古怪?」

  「没有古怪才奇怪了,军方的高手都能派出去巡视下水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那些家伙只有在执行极为特殊的任务时才会出动。」他撇了撇嘴巴。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奇道。

  「废话,我以前……」他忽然顿住,讪笑道:「我以前有个朋友,就是类似于军方特殊部队的,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

  切,又是睁眼瞎话,我信你才怪。

  没有深入的追究这个话题,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怪异的闪电,怪异的植物,还有军方的介入,每一个都在揭示着这个事件的不平凡处。凌山这个就算在我国都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居然能在几天之内发生那么多令人混乱的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还有老男人杨俊飞,这家伙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在了凌山市中,究竟,他又遇到了什么怪异状况?

  有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我用力摆摆头,暂时将所有的疑惑压在了心底。突然想到那个怪异植物身上的诡异光芒,全身一寒,冲张三道:「你说,那个植物究竟会是什么?」

  「不知道。」张三明显也很疑惑,「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居然能发出那么难以形容的光芒,不知道对人体会不会有害。」

  我微微思索了一番道:「光芒原本就是一种辐射,要想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放射出来,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类似荧光粉那种介质,部分时间暴露在可见频段光线中,充分吸收储存了光能后,缓慢的放射出来。

  「第二种就危险了,有可能植物体内含有放射性微量元素,持续的向外散播可见光,不过这些微量元素散发出来的放射性光芒,通常都是有害的。回去做点试验,看看它究竟属于哪一种。」

  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来,毕竟,我对他并不信任。如果植物体内真的还有放射性微量元素,那极有可能是人为的。而且这件事又很快的吸引了军方的注意,难道,会与军方有某种联系?

  而老男人,虽然是来调查熊家婆的Case的,不过如果涉及到了军方的话,莫名失踪也情有可原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厉害,但毕竟还是个人,势孤力独的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和整个国家作对。

  悄悄的溜出了下水道,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我们才不紧不慢的在附近兜圈,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在我所住的酒店前散开。

  临走时张三留给我一张名片,还拿走了一小半的植物标本。

  我打开房间门,却没有看到老女人林芷颜,房间里的摆设也一如早晨离开时的样子,她显然没有回来过。我没有太在意,略微思忖了一番,拿出信纸写了一份信,然后和植物标本一起放进了EMS中,准备寄到疯子叔叔那里。

  疯子叔叔名叫夜郝,是夜家旁系的人,出名的花木狂,现在是某个著名农业大学的教授,从小受到他毒害的我,从他身上学会了许多花木的知识。现在由于军方的介入,将植物标本送到任何化验所都有危险,还是他比较可信。

  出门亲自把信扔进了信箱里,回来后刚准备掏钥匙开门,突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本属于林芷颜的房门虚掩着,里边传来一阵微弱到不注意就会忽略掉的翻东西的声音。

  谁在里边?我心里一凛,急忙打消想要向里张望的念头。

  装作没事一般,脚步慢悠悠的向前踱着,走过林芷颜的房间,路过自己的房间,一直向前走。来到消防通道后,往上又走了一层,然后在下一层视线死角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慢等待着。

  林芷颜是不可能翻自己的房间的,因为她昨晚根本就在我的房间里过的夜。

  更何况她的行李里,根本不会有任何有用的东西,纯粹是装个样子,只有几件不要的衣物。我们真正的行李,为了保险起见,早就在来之前,就寄放在某个澡堂的储物柜里。

  看来老男人杨俊飞的失踪确实不简单,说不定,他真的遇到了危险。那种危险甚至连带到了我们身上,恐怕,我们也被人盯上了。

  那些人想从我们身上找到某些信息。难道,有些东西或者信息他们怀疑杨俊飞已经传递给了我们?

  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从老男人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

  虽然,似乎我们也没有得到。不对,或许得到了,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一边坐着冷静地分析,一边安静的等待着。

  那些翻我们房间的人如果聪明一点的话,应该不会坐电梯上下,毕竟电梯装有监视器,会令他们有迹可寻。稍微懂点反侦探常识的人都会选择安全楼梯。

  如果这些人真的傻到会搭乘电梯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一堆鲁莽的蠢人,又有什么值得怕的?

  没让我等多久,就听到安全楼梯被粗鲁推开的声音,推门的人明显情绪不佳。

  我居高临下,极为小心的偷偷向下瞥,看到了三个很普通的男子。

  那三个男子黑着脸孔,皱着眉头,脚步很快的向楼下走去。

  从他们的脚步就可以看出,长相平凡的三个人,矫健的步伐中透露着不平凡。

  他们都是练家子,属于一个能打翻我二十个的种类。

  看来就是他们了。不动神色的留在原地坐了很久,我才缓缓的往回走。

  慢慢踱步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发现自己的房间也是一片狼籍,所有属于我的物品都被带走了,这些人办事还真是一丝不苟。

  稍微有些庆幸自己手脚快,先一步出门去寄信,否则成了瓮中之鳖,被逮个正着就丢脸了。我苦着脸准备给林芷颜打个电话,突然有个人影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几步窜进来,还没等我惊讶,就已经全身无力的扑倒在我的怀里。

  居然是林芷颜,浑身伤痕累累的林芷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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