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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00: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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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善恶
计划?什么计划?
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突然变成了民族英雄,而事情也在向我完全想不到的形势发展开来。
李旦是唐高宗李治和女皇武则天的第四个儿子,有人说,他其实是一个聪明睿智,兴趣广泛、多才多艺之人。
他擅长书法,喜好文学,却对本应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政治和皇权太不热衷。
李旦第一次做皇帝,是在高宗故后、武后专权时期,他接替了只当了两个月皇帝的哥哥唐中宗李显的位置。但他这次做皇帝也同他哥哥一样,就像在玩过家家,仅在很短的时间内,因为女皇的政治需求而迅速登基,又因大周王朝的创立而被武则天瞬间推下帝位,真可谓是来去匆匆。
李旦第二次即皇帝位,也是一次宫廷政变的结果。武则天死后那年,太子李显再次登基,大唐的政权迅速被皇后韦氏所掌控。
五年后,唐中宗李显吃了韦皇后的点心师做的甜饼而突然暴毙,韦皇后秘不发丧,把中宗唯一的儿子李重茂推上皇位,史称唐殇帝。
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联络李旦的第三子临淄王李隆基发动兵变,彻底粉碎了韦皇后欲当女皇的梦想,从而再次把相王李旦拥上皇权的顶峰。
这李旦本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在太平公主和李隆基的明争暗斗中,在位不到二年,便将这令千古英雄尽折腰的九五之尊让给儿子李隆基,自己悠哉乐哉做太上皇去了。
去年夏天,太上皇李旦崩于百福殿,时年五十五岁。群臣商议后,定其庙号为睿宗。冬十月,葬于北山山脉东部的桥山,名为桥陵。
桥山外观并不很陡峭,但山峰挺拔,气势雄伟,主峰南坡呈六十度角倾斜,表面裸露着大片灰白色石灰岩,只有少量低矮灌木从岩石缝中伸展出来,为这座坚硬的石山点缀些许绿色。
主峰两侧各有较低而绵长的小山一座,与主峰相连,浑然若一把高背太师椅和两个扶手,又似一只双翘左右展开的凤鸟,将睿宗的陵宫环拥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样神话般奇特的山峰走势,正是桥山被选定为帝王陵寝的主要原因。
在这位太上皇的陵墓前,原本是不允许任何皇家以外的人到来的。可是现在,却接二连三的有人进入,几乎快要成了菜市场。
这次除我们以外进来的第二波人,依然只有一个,依然是个熟人。正是那在梅阁外墙,一剑伤退影族女子的白衣人。他还是蒙着面纱,看不清样子,脚步仍旧悠闲,在这皇家坟墓中缓步前进,像是走在自家的后院里一样。
我和青峰隐住身形,对视一眼。
这男子靠近后,突然停住,嘴角的面纱微微一动,似乎在笑,然后突地脚步一闪,右脚地上飞快一点,只见一个人影猛地以极快的速度快速向远处窜去,追都追不及。
明显,那家伙肯定发现了我们。恐怕也是想入陵墓中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愿意和我们多做纠缠。
「好厉害的家伙,他的身法不比姐姐差。」青峰冷汗直流,深深吐出口气评价道。
我皱紧了眉头,居然有人能够让身为大妖魔的青峰有如此谨慎的表情,这人,绝对应该注意!而且,为什么昨晚出现的两波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太上皇李旦的陵墓前?难道,他们的目标和我们一样?那个混蛋皇帝,究竟想要我进去拿什么东西?
看来,再不能悠悠闲闲慢吞吞的混时间了,早点进去,先一步将东西拿到再说。
我看了青峰一眼:「青峰,解开百分之三十的封印,将左手臂化为原始形态。」
说完便捏了几个手印,用契约法术把加在他身上的封印稍微打开了一道口子。青峰顿时兴奋起来,满头的青色发丝在空气中无风自动,一波又一波如有实质的能量波动在他的周围不断凝固,带着强烈的气息冲天而去。
没多久,青峰的右手臂逐渐变成一种怪异的兽爪形象,五彩斑斓,一看就知道极为危险的光芒萦绕在手臂四周,弥漫的周围石像都纷纷破碎。
「好久没这种感受过了,我的力量!」青峰满脸冷酷,性格似乎也在力量的极度膨胀中变得扭曲,变回了封印他以前的状态。
我脸部肌肉一抽,狠狠一拳头捶在了他的头顶:「跩什么跩,还不给我挖!」
青峰满脸嚣张的正要变脸发怒,抬头猛然间看到我阴笑的神色,顿时气焰尽灭,郁闷了半天才道:「主人,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您要我把整个坟墓都掀个底朝天,弄了半天,还是要我挖啊!」
「废话。我不是老告诉你,做事要低调吗!」我在他额头上又来了个暴粟,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主人我天性善良,一向为自己人着想。」指了指他的爪子又道:「你看,都给你工具了,还不给我挖快点。」
青峰完全无语,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埋头发泄似的苦挖起来。
一路无话,他挖了多少,我就走进去多少。有了工具,力量膨胀的青峰果然进度很快,没多久就将洞打到了陵墓里。
随着不远处阻隔开胚土的石板在青峰的利爪下轰然向里边倒塌下去的时候,一个黑暗、空荡荡的地方立刻露了出来。
我伸头进去四处打量了一番,接着又皱起了眉头:「奇怪,为什么没有术法的波动?一般皇家陵墓里,机关、诅咒、攻击和防御术法多不胜数,这里居然一个都没有。」
心里,顿时升起不太妙的预感。
青峰在掌心化出一颗临时充当照明用的光球,将四周照亮。视线所及的范围,众多召唤石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地上,机关似乎有完全被触动的痕迹。果然,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闯了进去。
弯腰在地上捡了一根弓弩的箭头,只见它已经被一剑砍成了两段。断口处很新,看来应该是刚断不久。恐怕掉在地上的所有机关都是如此。
来人,好高的身手。不但凭着高超无比的剑技蛮横的破除了所有的术法,而且根本就没有停顿的向里走。
只是想到那分功力,都会令人不寒而颤。
「不好!」我大叫一声,一边带着青峰朝摆放灵柩的墓室跑,一边掏出李隆基给的锦囊打开。里边龙飞凤舞的只写有两个大字:玉玺。
太上皇李旦的灵柩里,棺材盖大开。那玉玺,早已不知踪影……
「请皇上恕罪,草民没能顺利拿到玉玺。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请皇上治罪。」我在御书房里大声请罪,但双膝依然硬挺挺的支撑着身体,没有丝毫可能跪下去的行动。
出乎意料,李隆基并没有动怒,只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随风摇动的怒放花朵,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夜不语,你知道那是什么玉玺吗?」
「草民不知。」虽然自己内心倒是有些猜测,不过现在还是装笨点好。
「玉玺分很多种,有批准公文用的公章,也有命令内府用的私章。但有一个玉玺却很特殊,掌握着皇家的一个秘密,手里拿着那块玉玺,就能调动历代积累的隐藏力量。如果那个玉玺,真的已经落入了那个女人的手里,事情就麻烦了!」李隆基苦笑。
所谓的那个女人,恐怕只有一个,就是太平公主。不过如果那玉玺真的有调动皇室隐藏力量的作用,对眼前的这位而言,事情确实会很糟糕。
这个李旦果然是个聪明人,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万一斗不过太平公主这婆娘,恐怕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状况下,特意将玉玺带入了自己的坟墓。也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一条后手,让他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同时知道了这个秘密,都派出了高手去太上皇的灵柩里偷玉玺。
说不定,原本这高明的一招,现在反而有可能替自己的儿子掘了坟墓。
只是不知道那位功力高深到莫名其妙的白衣男子,是不是太平公主的手下。
「看来,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李隆基坐回了龙座,烦躁的将一张纸撕碎,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道:「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计划?什么计划?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突然变成了民族英雄,而事情也在向我完全想不到的形势发展开来。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是就算那根海底的针,也有被人刻意抹去的时候。
就在李隆基说要提前进行计划的三天后,一件举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王皇后一直都没有身孕,在后宫的处境极为尴尬。他的哥哥王守一这时已是玄宗的妹夫、薛国公主的驸马了,他当然也对妹妹的处境十分担忧。
常言道「病急乱投医」,王守一四处打听之后,找到了一个叫明悟的左道僧人,这个明悟在一通作法之后,鼓捣出了一块「霹雳木」,上面刻着天地字样以及李隆基的名字,交给王守一说:「佩此有子,当与则天皇后为比。」
王皇后听了这话,万分高兴,她当初能够直接参与丈夫杀韦后的密谋,不用说也是个对权力有欲望的女人。如今变心的丈夫对自己已经无复往昔恩爱,她当然更渴望权力、希望将丈夫控制在自己手心里。
然而,事情并不像王皇后所想的那么完美。这个消息居然很快就走漏了风声。
大吃一惊的李隆基立即亲自过问此事,事情很快真相大白。
面对人证物证,李隆基怒不可遏,于两天后颁布诏书,昭告天下:「皇后王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造起狱讼,朋扇朝廷,见无将之心,有可讳之恶。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可废为庶人,别院安置。刑于家室,有愧昔王,为国大计,盖非获已。」
王皇后立刻被废为庶人,太子少保王守一先是被贬为泽州别驾,随后又被赐死。三个月后,王庶人死在冷宫之中,死因成谜。不过那又是后话了。
而这件事的牵连极大,就连太平公主也被牵扯了进去。有一大堆证据在早朝的时候,被摆在了皇帝以及众位大臣的面前。
证据罗列出太平公主李令月挑拨离间,差人装成那个叫明悟的左道僧人蛊惑王皇后造反,并多次游说王皇后,误导王皇后,让其对梅妃的恨意日渐深沉,最后还唆使王皇后在梅妃的卧室里偷偷换了焚香,买通宫女在素三彩鸭薰中放入麝香,令梅妃流产,最后致使梅妃郁郁寡欢下自缢在疏影阁中。
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太平公主这一连串的阴谋,用意旨在破坏朝纲,扰乱后宫秩序,迫使圣上无法顾及她的小动作,令她可以后顾无忧的准备造反的逆天之事,做第二个武则天。
更有证据指出,太平公主欲以七月四日作乱。唐玄宗以及众臣大怒,立刻宰杀了太平公主的党羽常元楷、李慈、萧至忠、岑羲等人。窦怀贞听到消息后,当天便自缢在家中。
第二天,唐玄宗下令,将太平公主李令月毒酒赐死。太平公主冷笑了一声,将太监递过去的毒酒一掌打翻在地,然后举旗真的造反起来。
唐玄宗龙颜大怒,亲自率兵将十万将凤鸾殿层层围住,一场惨烈的政治内战就此展开。
开元元年七月十三日,天气晴,无雨。东都洛阳,却在上演着一场腥风血雨。
李隆基挥兵十万,在凤鸾殿周边的朱雀门和太平公主的六万精兵狠狠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腿四处都是。
我和青峰站在远处的了望车上,身旁便是当今圣上李隆基。他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非常满意,看了许久,才从目不转睛的状态中解除,看了我一眼:「要不要做笔大买卖?」
「什么买卖?」我诧异道。
「很划算的买卖。」这皇帝大笑了几声:「跟我进去活捉太平公主,她伏罪后,凤鸾殿中的财物你可以随意拿走。」
「很有趣的买卖。我当然没有反对的必要。」
不是没必要,而是根本没可能,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对这位脸上总是带笑的皇帝,我倒是有了深刻的理解。
对他而言,所有人都是蝼蚁,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管,但唯独蝼蚁不听话的时候,不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抹去。我还没有傻到会去摸皇帝屁股上的逆鳞的程度,所以,还是稍微听话点、傻一点好。
「那好,我们这就进去!李公公!」他大喊了一声。
顿时,在他身旁唐突的冒出了一百一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是影族,这才是皇家真正的影族,光看气势,都和那天偷袭我的影族小姑娘完全不一样。
这些人是真正的高手,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一旦现出形迹,那种肃杀的感觉就会直冲云霄,使得周围充斥起一种血腥味。令人不舒服。
最令人意外的是,李公公居然也是影族,而且身手高超到夸张的地步。看来,皇帝有恃无恐,果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和本钱。
「陛下,请勿以身犯险。请让老奴进去将公主擒下。」李公公尖着嗓子跪下道,一副心腹忠臣的模样,看得让人讨厌。
「不用,毕竟里边的人是朕的姑姑,朕有责任看她走完最后的路。」
李隆基向凤鸾殿深处眺望,「我心已决,李公公,快送我们进去。」
看不出来,他还具有强烈的冒险精神。
李公公不再说话,一挥手,影族的一百多人顿时人影闪烁,围着我们摆出了一个怪异的阵势。他们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猛地眼前一黑,再有光线亮起时,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所在。
我揉了揉眼睛,这里,居然是凤鸾殿的正客厅。
太平公主正高高的坐在主人的位置,她的身前摆放着那口黄金棺材,一群人正围着那口棺材不断的施着某种法术。
她看到我们唐突的出现在不远处,神色并没有慌张,只是看着李隆基,一眨不眨的看着,最后叹了口气:「陛下,你终于来了。」
「姑姑,你不该拒绝那杯毒酒的。」李隆基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厅的正中央:「败局已定,姑姑,放手吧。」
「放手?你叫我怎么放手?我根本就没有选择。」太平公主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皇上你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是,为什么不多给我一天?就一天。我只想要再多一天时间。」
「一天?难道要我真的等你准备好了,抢了我的位置?」李隆基冷笑。
太平公主微微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知道哀家在找什么,哀家究竟想要什么。如果哀家真的想要你的皇位,这么多年,这么多的机会,哀家早就坐上了当年母后坐过的位置。」
「你还想要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姑姑,你想狡辩也没用了。」
李隆基哼了一声,「不错,以前你确实有很多除掉我的机会。但是,那时候你的时机并不成熟,就算朕驾崩了,你也永远没有机会坐上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第一任丈夫,城阳公主的二儿子薛绍,就是你阴谋害死的。你同父王一起作为李家的代表参与了武李盟誓,看起来是为大唐的基业做贡献,实际上,你暗中做了许多的手脚,同时也掌握住了更多的权力。你,恐怕比朕更爱权力。」
「我不是!」太平公主又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我这么爱权力,并不是因为真的爱,而是,我需要权力来为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李隆基有些惊讶。
「我要找一个人!」李令月的眸子猛地闪了闪。
「找一个人?就为了找一个人?」李隆基愣住了,然后大笑,狂笑,笑得咳嗽连连,「你为了找一个人,不惜诬陷自己的丈夫,不惜踩住一堆又一堆的尸骨往权力的巅峰上爬?别当我还是三岁的孩子。」
「丈夫,哼!那是他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死,不要说你是不是还坐在皇位上,恐怕大唐的整个江山都要改姓了。」
太平公主冷笑了一声,她看着在术法中闪烁出五彩光芒的黄金棺材,眼神顿时又柔和了起来,「我这么多年来,确实在找一个人。一个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而又平凡。但就是这种平凡人家的感受,皇家人却永远也得不到。陛下,就像你的梅妃,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爱她吗?还是最爱你自己?
「但是他不一样,我爱他,胜过于爱我自己!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十七岁。那天我记得很清楚,自己一时贪玩,有一种想要出宫的冲动。于是我就真的出宫了,在一个湖边遇到了他。
「那时候他默默无名,却有高深的剑法。他在湖边练剑,湖中的水、林中的叶子全都围绕着他飞翔。他似乎发觉到了我的偷窥,转头冲我笑了一下。
「就那一下,我的身躯僵硬了,满脸呆滞,脑中全是他干净的眸子,和那道淡淡的笑容。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跳立刻便告诉了我一个事实。
「就是他了。他就是我的丈夫,一辈子的丈夫,一个将要陪我走一生的人。而我,从此以后,只会有他一个。
「我要嫁给他!」
太平公主的眼眸流出了一丝泪水,神情恍惚的望着窗外。
「但是我却没有嫁给他。比武招亲的时候,他毁约了,没有来,更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于是,我嫁给了薛绍。这个男人需要的只是个长公主丈夫的名号,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想当皇帝。
「说我诬陷他,不过是他罪有应得罢了。这么多年来,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我深深爱着的那个负心男人挖出来,不论用什么手段,不管因为这件事会死多少人,我都不管,我只想看到他,哪怕只有最后一眼,我也想见他!」
凤鸾殿的正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许久也没有人出声。只有那群术士,以及发光的黄金棺材还在微微散放动态气息,让人不会产生时光停顿的错觉。
又过许久,李隆基才深深吸了口气,喝道:「撒谎,差点被你骗过去了。那口黄金棺材是你花万两黄金,委托人从一个商代的『千魔罗天冢』
里偷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口棺材里封印着一只大妖怪,哼!你在那里煽情拖延时间,其实是想将里边的妖怪唤醒,趁机将我们全部杀掉。
「来人啊,给我将那口棺材毁掉!」
李公公应了一声,带着一百一十一个影族飞也似的朝着黄金棺材的所在冲去。
「不要!」太平公主惨叫一声,一直天塌不惊的神情变得惊惶失措起来。她跑下台阶,似乎想用柔弱的身躯挡住影族的攻击。
「不要管她,死活不论,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掉!」李隆基声音阴沉的下令。
影族闷不做声,整齐的抽出匕首,向正客厅里所有的术士冲去。正聚精会神面向黄金棺材施法的术士们来不及防御,一个个惨死在了刀下。
就在李公公的刀快要碰到太平公主的喉咙时,一道剑气凌空飞出,将李公公的匕首硬生生的划断,匕首尖飞出几丈开外,深深的刺入了对面的墙壁里。
有一个穿着老旧白衣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轻轻的将李令月几近昏厥的柔软身躯抱在怀里,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痴痴的,最后叹了口气,「令月。我来了。」
他怀中的太平公主娇躯猛地一震,拼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真的是你?」
「不错,是我。高慕白。对不起,令月。我来了,没有人能够再伤到你。」高慕白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
「你老了。」李令月缓缓的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我也老了。」
「你没有老,还是那么漂亮。」高慕白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没能娶你。」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早就明白一切了,全都是薛绍搞的鬼。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只是,一直都很想你。慕白,这么多年来,你都到哪去了?」
「我?」高慕白笑了起来,虽然沧桑,但却很迷人,「我一直都在你的身旁。你嫁人的时候,我在远处。你休息的时候,我在远处。
「你的丈夫死了,一直独居,我也在你附近。我一直都在,一直都默默的注视你,看着你。只是不敢走过来,哪怕一步都不敢靠近,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傻瓜。算了,我们都老了。慕白,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高慕白猛地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望向李隆基,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捏在手心中:「皇上,要不要和我做一笔买卖?」
「哦,什么买卖?」李隆基微微笑着。
「非常划算的买卖。」高慕白淡然道:「只要你放过我和令月,我就将这个还给你。我们俩会彻底消失在你的视线中,过平凡人的生活。」
说着,他手心一翻,露出了一个玉玺。看样子,或许正是那个太上皇李旦带入棺材中,可以调动皇家秘密势力的玉玺。
李隆基的眼睛一亮,却没有说话,盘算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在威胁朕?」
「不敢。只是有这个玉玺在手,似乎能调动一些莫名其妙的隐藏势力。如果用它来打击报复,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会终年寝食难安吧。」
「哼,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李隆基哼了一声:「何况,太平公主必须死,否则会给朝堂埋下阴影,她的势力也无法消除。」
「既然谈不拢,那只有最后一招了!」
高慕白摇头笑着,挥手抽出一把长剑。随手舞动几下,几道剑风立刻将对面的墙壁划出了几个深深的痕迹。
好恐怖的气势,好高的功力。
李隆基也微微色变,他手指一划,影族全都动了起来。
「天雷勾动地火,万山之巅,万峰之顶,接万物以封四空。万物凝固咒,封!」一阵咒语声响起,上百道白色的光芒猛地窜出,将整个会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住,四周的一切动作都缓慢了起来。
我脸上带笑,微微的站在了高慕白和李令月的身旁。
李隆基怒道:「夜不语,你敢背叛我?」
「抱歉,皇上,似乎你误会了什么。」
我微笑着,耐心的解释:「我和您只是雇用者和被雇用的关系,现在约定已经解除了,我可以随着心意自由行动。」
「你,好,很好。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李隆基气急败坏的喝道。
「管他的,我妈妈说,一定不要看悲剧。」我转头冲青峰喊道:「青峰,准备解除百分之七十的封印,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圣上,您就凭这点人马,想要阻止我们,还剩多少胜算呢?」
李隆基阴狠的看着我们几人,许久,这才摆摆手,颓然的道:「很好,不错。从今天起,太平公主已经被朕赐死在了凤鸾殿中。收兵,回宫!」
太平公主造反失败,所有亲兵都举刀投降,唐玄宗志得意满的回到了长安。
玄宗皇帝粉碎太平公主集团后,立即「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余里」,并流放郭元振,斩杀唐绍扬威皇权,并逐步将功臣,诸王调离出京,到外地任刺史。
皇权稳固之后,玄宗开始整顿朝纲,任用贤能。并在当年改国号为开元,从此开元盛世来临。
而这个世间,确实再也没有了权倾朝野的太平公主。那位中国历史上最接近皇位的公主,已经死了,从此后,世上多了一个叫做李令月的平凡女人。
那个李令月和自己最爱的人过着平淡而充实的日子,二十年后,李令月和高慕白在同一天同时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幸福地埋在了一起。
享年七十一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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