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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veying1314

《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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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DATE:5月27日联谊会

  灯光已经被关掉了,八个人周围只燃著七支昏暗的蜡烛。停尸房的门关的紧紧的,但是不知为何,蜡烛依然在没有风的状态中不断摇曳,吓得四个女孩死死的抓住身旁男孩的胳膊,就差没钻进对方的怀里去了。
  "这是个发生在医院里的真实故事,据说,听完这个故事的人,很快就能遇到一模一样的事情。"其中一个男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满脸都是诡异的气息,声音低沉的讲道。
  "记得就在一年前,有一位外科医生在做完急诊后,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换了衣服正准备回家,走
  进电梯时,见到了一位陌生的女护士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外科医生冲她微微一笑,很绅士的停住了电梯,等她上来后才按了钮,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的时候,门居然猛地被打开了。有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怀里抱著一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她神色呆滞的向里张望了一番,幼稚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失望:"怎么那么多人,我又要等了!"
  外科医生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将电梯门关上。
  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里哪还有人,为什么不让那位小妹妹上来?"医生喘著粗气,紧张的道:"B3是我们医院的停尸房,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
  护士听了,沉默没有再说话。
  外科医生为了冲淡内心的恐惧,主动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吧?"
  "我很早就到了。"护士抬起头,表情十分漠然。
  "但是以前我从没有见过你!"医生疑惑的向她望去。
  "你当然没有见过。"护士的右手抬了起来,向医生的脖子掐过去,手上赫然绑著一条红丝带:"因为我一直躺在停尸房里!"
  "哇!哇!"故事刚讲完,讲故事的人已经大叫了起来。女孩们神经一紧张,条件反射的扑进了男孩子的怀中。
  一旁的我软玉温香饱满怀,不由冲讲故事的男生暗中比了个"你小子高明"的手势。紧接著停尸房的灯被人打开了,所有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闷的通红,提著粉拳就向讲故事的男生冲了过去。
  我是夜不语,一个常常遇到稀奇古怪事件的男孩。这个故事的开端,在很久以后想来,当然不只是这场莫名其妙的联谊活动,但是,却绝对有关联。
  最近几个月的生活超平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只好每天上课时睡觉,夜晚睡觉时玩游戏看漫画,整个作息时间完全颠倒了过来。也正因为感觉无聊,所以才会参加这场令人郁闷的联谊会。
  不过说起这个活动,就不得不说说那个讲故事的男孩,那家伙叫钱墉,和我同校同班,但在班上却极不起眼,甚至如果没人提起的话,我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存在。
  当他有胆量将熟睡的我从课桌上推醒,然后将睡眼迷蒙、大脑迟钝的我拉出教室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不语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一场联谊会?"那家伙第一句话就直捣黄龙,想起来,恐怕这也是高中两年多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在耳中,皱眉,摇头,转身就想回去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钱墉一把拉住了我:"那个活动很有趣的。"
  "不去。"我恶狠狠的说完,挣扎著要回教室,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稍微有些恼怒了:"班上有那么多人,干么一定要叫我?"钱墉不动声色的用下巴向课堂中的一堆堆狗男女示意过去,然后又向我望过来。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懂了。
  据自己某个混蛋朋友的谣言,大四的时候,是每个单身狗男女最饥渴慌乱的时期。
  他们不择手段、弄虚作假、厚颜无耻的向所有不论有没有另一半的异性生物,发起猛烈的攻势,甚至不惜摇尾乞怜,为的就是不令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留下阴影,被别人说成没有校园恋爱史的白痴物体。
  将心比心,那一套理论放在高三的时候也实用。殊不看周围所有人都自动组成了良萎不齐的两人连体婴,每天都成双成对、出双入对的,似乎,整个班上也就剩下我和钱墉那家伙是单身游民了。
  那么,那家伙不会是看到我之后,产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怀,所以才死缠烂打的要我去联谊?我的妈,这个乐子可闹大了!
  我满脸的苦笑,低声道:"这个,我实在不想交女友,多谢你费心了!"钱墉顿时大惊失色,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也变得苍白起来:"难道,难道你是......"
  "放屁,我很正常!"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由于诸多原因,特别是和你讲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才不会无聊的去参加什么联谊会!"
  "理解,我真的能理解!"那家伙的脸色又是一变,用极度诚恳的声音道:"我以前也是拉不下面子,可是多参加几次也就习惯了。"
  "那个,每个人肯定都有一些其他人不太习惯的嗜好。我发誓,联谊会里的人小夜你千万不要当正常人看待。说起来,高中三年都还没有交往到异性的,本身就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郁闷,他究竟想到哪里去了?还有,这理论似乎本身便是毛病!
  我被他劝慰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闷声闷气的说:"总之,我不去。"
  "去嘛,很有趣的。虽然里边的女生都是些超级恐龙,不过运气好会碰到绝世美女也说不定!"钱墉丝毫没有气馁,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联谊会礼拜六下午六点半开始,节目很精彩的。拜托了!"礼拜六不是明天吗?我下意识的向纸条看去,只见上边印刷著一行字:礼拜六下午六点半,青山疗养院门口,供应晚餐。男生每人XX元,女孩免费。
  汗!我彻底无语了。
  青山疗养院位在我就读的城市的郊区,前身是青山医院,可惜早就已经废弃了。
  据说它是三十年前修建完成的,是这个城市第一座,也是规模最大的现代化医院,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里的病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院长在焦头烂额下,将整个医院廉价卖了出去。但是每一个买下医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连发生惨死。
  最后在七年前改为大型疗养院。按理开办疗养院是最赚钱的行业,可是青山疗养院是个例外。住在疗养院中的老人们也是相继死去,虽然都是自然死亡,但死亡率相较其他地方也实在高得离谱。
  慢慢地,青山医院闹鬼的传闻,开始在附近的城市里流传开,或许人老了更害怕死亡吧。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愿意住进去,整个疗养院最后只好宣布倒闭,医院也在五年前被封闭起来。
  礼拜六我实在很无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吃了所谓的早饭,然后就出门闲逛。冥冥中,买东西时将钱墉硬塞给我的纸条,从钱包里翻了出来。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著,望著开始变黯淡的商店街,内心开始动摇了。总之闲著也是闲著,晚上也没有任何节目,只能待在电脑前发霉,还不如看看那个该死的联谊会,说不定,真的会有惊喜。
  于是,我带著一身的无聊,搭上计程车,向青山医院方向去了。说起来那所医院的恶名也真不是盖的,刚进入了郊区,还只是到青山脚下,死机就死活也不愿再向上开。
  "小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还准备早点回去交班。"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用粗糙的语气说,声音稍微有点不自在,恐怕绝对不是在意交班的问题。
  摇了摇头,我也懒得再和他扯,付了车钱便下去了。那司机飞快的倒车,将头伸出窗外,小心翼翼的向山顶望瞭望,低声说:"小兄弟,你准备上去?"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很难搭到车。"我又嗯了一声。
  死机叹了口气,犹豫了再三才说道:"那上面很不干净,你自己小心点。"我冲他笑了笑,便见他一个甩尾,飞也似的绝尘而去。这个人,也太胆小了点吧。
  不置可否的望向天空,虽然四周还是很明亮,但是站在路上却丝毫没有明亮的感觉,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半,还算早,联谊会的人应该还在路上吧。
  青山离我就读的城市有六公里,说是山,其实它根本就是个小丘陵。不过才两百多米高而已,而且面积也很小。只是在这个平原地带,有个两百多米的小山丘,已经是很壮观的景色了!
  医院建成的时候,也修了一条弯曲的公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公路四周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灌木,公路的缝隙里也长出了低矮的植物,很是萧索。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所医院一定要建在市郊的青山上?就一般而言,大医院的选址大多考虑在城市里,甚至越繁华的地方越好,那样交通和附属设施都能跟的上,病人也好送过来。
  但是青山医院实在太偏远了。如果说城市里太过拥挤,实在容纳不下那所医院,但是用膝盖想想也觉得有问题。毕竟在那个时代,能盖起那么大的一所医院的人,不光是有钱就可以的,还要有繁密如蜘蛛网一般的庞大关系。
  试问那样的人,怎么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块绝好的地盘?
  一边想著从前的疑惑,一边向山上走,走了许久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四周寂静异常,风吹过草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如同几十个女人一起尖著嗓子恐惧的大叫。天色并没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却没来由的感觉一股压抑。
  风吹到皮肤上,出奇的冷。已经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续高温到摄氏三十一度左右,路面都被晒的快冒出了白烟,可是这里居然还可以用冷这个字来形容周围的空气,就凭这一点,我也能够想像,当时有个笨蛋为什么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医院买下来当疗养院。
  青山公路的长度,根据山下的路牌给的资料来考量的话,大概只有两公里,但是这两公里我却走的非常不轻松。很多时候,有个朋友在身旁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两公里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胡思乱想,等回头向后看去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也没有超前走多元,特别是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自从青山疗养院倒闭以后,这附近的居民也出于种种原因陆续搬走,而且也因为它的恶名,令所有地产开发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这一处灵异爱好者常常聚会的圣地。
  废弃的五年来,虽然大人们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医院,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绝对是无法小觑的。
  国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小学生,邻近城市的许多学校,许多空虚无聊、极度郁闷的年轻人,纷纷建立起诸如惊世骇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调查社团,只要一放假,就到这个地方转来转去。
  只是我,虽然好奇心严重的可以吓死一堆牛,但是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终于遇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在我前面五十米的地方,身材很修长,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样的际遇,半路计程车扔了下来,此刻正独自一人郁闷的向上走著。
  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我快步向前追过去。那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一抽动,头也不回,脚步却明显加快了。
  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来。这一跑可不得了,前面的女孩浑身一颤,没命似的拔腿就跑,我实在摸不著头脑,也下意识的跟著她跑。
  那女生恐怕运动远远不是她的强项,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已经追到了她身后,离她的肩膀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原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变幻莫测的行为,顿时和她撞成了一团,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当稳稳的停住后,意识恢复,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轻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体香涌入鼻中,我才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将脑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视线开朗了一些,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惶恐的脸庞。
  女孩子不断喘著气,诱人的胸口剧烈起伏著。她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零点一六四英尺,我俩的视线开始缓缓接触,然后彼此望著对方,呆住,然后石化。
  一连串的意外后,我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是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龄,浏海将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红齿白,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紧紧的,如同小鹿般的长长睫毛微微抖动,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觉自己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而且姿势还有那么一点点遭人误会。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软绵绵触感,令手部皮肤一阵阵规律性的酥麻,大脑又开始有些混乱了,那种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般十三流电影的剧情都能被自己给撞上,看来今晚完全可以去买张彩券,绝对中!
  脑中胡乱的想著没有营养的东西,左手不自觉试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又过了许久,等两人都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女孩突然大叫一声,用紧紧拽住的手提包向我狠狠砸了过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被那只越来越大的MICKEY MOUSE占据,然后右脸一痛,还被她用力推开,头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晕过去。
  "救命啊,有色狼--杀人了啊!"女孩尖叫著跑远,留下我一个人捂住脑袋不知所措,现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虽然确实占到了一些小便宜,只是变得伤痕累累也太不值得了吧!况且,我的初衷不过是想和她结伴而行罢了,唉,老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两公里的上山路实在有够远的,特别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那个败落的建筑群前,远远就看到钱墉露出满脸的笑意,向我走了过来。
  "夜不语同学。"他叫著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搭回去。
  "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吗?口口声声夜不语同学的叫来叫去,总让人感觉很生疏。"他毫无特色的脸上堆积起来的笑容,也够壮观的,让我实在无从拒绝。虽然是很想大吼一声,破口大骂,老子我本来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见鬼了,自己干么要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联谊会,还被人狠狠K了一下,几乎要破相了!
  见我没有反对,钱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奇的望著我,从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了好一阵之后,这才两眼放光的偏头,装作不在意的问:"对了,小夜,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额头上的那块有点青红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上掉下来的某种东西砸了一下。"
  "喔,原来如此,原来树上掉下的东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伤口,实在是叹为观止。我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声干笑起来。
  笑到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尴尬的时候,钱墉收敛住表情,小声的说:"刚才听联谊会的人说,有个女孩上山的时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个可疑人物没有?"两人的视线再次接触,然后再次大声干笑。
  干笑途中,我猛地沉下脸,冰冷的问:"你是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钱墉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怀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理解的,今天的机会多的是,请耐心期待!"他用力拍著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道。我真是郁闷啊,怪哉,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俩两年多来所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数的完吧!
  转头向青山疗养院大门口望去,那边停了三辆机车,机车周围松散的站著两男两女四个人,再加上我和钱的话,一共有六个。只是说实话,虽然有心理准备来联谊的都不会出现什么好货色,但是这些男男女女也实在太极品了,极品到我几乎要被吓的晕倒的程度。
  "人都来齐了吗?"我苦笑著问。
  钱墉点头:"这次活动一共有八个人,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感想怎么样?"
  "整个就是诛罗纪两栖动物主题公园。"我叹为观止。
  钱墉又用力拍著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认为他是不是早就对我产生了某种仇恨,借机抒发怨气:"别担心,这次还真来了两个极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帅的,绝对有机会。"
  "被你这么说,似乎也高兴不起来吧。"我瞥向拼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销自己的那两个大眼睛水生两栖生物,笑容中都能挤出黄连水了。
  钱墉看了看手表,然后用力拍手,大声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的联谊会正式开始。不过首先呢,嘿嘿......"他卖了个关子,从机车上拿出一个不大的饼干盒,神秘的笑起来:"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组织的联谊会是最讲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贵在精良。"
  "这次刚好有四男四女,我们会分为四组人马开始活动。为了公平,现在进行第一轮游戏,也就是传说中的,抽签。谁有运气能最后脱离单身贵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虏诚的企求老天了!"说完,他还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这家伙还不是第一次举办联谊会来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莫名其妙的陷阱里,唉,头痛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在兴奋的青蛙大哥们之间,我将手伸入饼干盒,掏出了一张纸片。四号?靠,不是个吉利数字。
  抽签完毕,钱墉洋溢著满脸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大声道:"好了,现在请看看手里的号码,然后找到相同的数字配对。绝对不可以私自交换哦,企求老天不要让自己愩龟,碰到同性!"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我拿著号码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女孩向我走了过来。
  "你也是四号?"声音很娴静好听,只是为什么有点耳熟?
  "对啊,真巧。"我俩同时抬头,视线接触在一起,然后带著微笑的表情猛地呆滞,然后石化。
  "死色狼!"好死不死,和我配对的居然就是上山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生。该死的十三流剧情,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内被自己连续遇到了两次,如果不去买彩券,就太对不起天上某位神灵的眷顾了!
  "误会!"眼看著面前的美女,条件反射的做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起手势,我慌忙大叫著向后溃退。
  "都做过那种事了,那,那种事,你还敢狡辩自己不是色狼!"她越说越小声,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状况,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绯红。
  "冤枉,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山罢了,谁知道你拔腿就跑,在那种情况下我当然是要追了。可是你跑就跑吧,又突然停下来,我不撞上你还能撞到自己啊!说我是色狼,也不看清楚,世界上哪有我这么帅的色狼!"我不无哀怨的解释道。
  那位秀气的美女恨恨的盯著我,语气极为不善:"你的意思是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要向你说对不起?"
  "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看看我的额头,你的MICKEY包包打的我差点破相,是不是应该......"眼看著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身体似乎又要摆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招式,我慌忙摆手:"不要了,赔偿费什么的我统统不要了。倒是惊吓到了美女大人,我的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上山的时间里,我的良心更是遭受了非人的自我折磨,就怕刚刚看到的那位惊为天人的美女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汗啊,像长江一样流个不停,嘴里也没有闲著直到眼前的女孩面色缓和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哼,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苦笑,这辈子虽然被无数人骂过不是好人,但是没有一次这么冤枉的。
  微微伸出右手,我撑开肌肉堆积起类似笑容的表情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我们又是搭档,所以,一起努力吧。我叫夜不语,你好!"
  女孩看著我伸过去的手,不置可否:"哼,谁知道是不是误会。说不定你刚才根本就想要非礼人家。我老妈常常教育我,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你长得还算看的过去,但是谁知道你本质上是不是个猥亵的人!"这,这句话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只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刺耳?女孩子,果然喜欢把事情想的复杂化。我尴尬想把手缩回去,可是眼前的女孩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甩了几下。
  "算了,暂且相信你。不过不准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哼!"原本想要做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可是皱眉歪嘴的反而更可爱了,看的我忍俊不禁,"我叫谢雨滢。记得叫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全名,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什么态度嘛,我夜不语是招谁惹谁了我,就算今天是本人的大凶日,老天也惩罚的太过了吧。
  抽签游戏奇迹般的将四个小组都分成了男女配对的组合,虽然八个号码组成的机率不算多,但是就百分之百的成功配对而言,还是令我忍不住怀疑,钱墉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手段。
  不然为什么四个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偏偏和他成了搭档?那家伙笑的脸都快烂掉了,趾高气扬的仰头喷著粗气。
  谢雨滢指著他身旁的女孩子小声对我说:"看到那个女生没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很漂亮吧?"
  "你也不差啊,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好看。"我笑著道。
  说实话,那个女孩很有青春活力,令人很容易被她吸引住,但谢雨滢长得更甜,乌黑的长发配著清纯的面容,文静秀气的让人忍不住会去怜惜。
  就吸引力而言,我很庆幸可以和她一组。当然,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容易被漂亮话打动,以至于上当受骗的单纯女生。这也是我庆幸的原因,不然自己青山一匹狼的花名,要不了多久就会响遍全城的学校圈了。
  谢雨滢脸上微微一红,著嘴偏过脸去:"哼,果然油嘴滑舌的。讨厌!"话音落下,钱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俨然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扫视著四周,大声道:"大家都和自己的搭档交流好感情了,对吧。那么,我们准备吃晚餐。"
  "不过这次的餐桌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隐藏在了青山疗养院的四个地方,其中某个地方的提示,在刚才摸到的纸片上就有。
  "如果找到的话,完全可以免费享用这次的大餐。但是找不到,那就请乖乖的饿肚子,或者出三倍的价钱向本人购买。不过,各位绅士们,你忍心眼看著自己的女伴饿肚子吗?"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家伙哪里像是奸商,他根本就是奸商来著,不但泡了马子,还顺便赚了钱,实在是一箭双雕,佩服。
  谢雨滢急忙将纸片翻过来,果然看到了一行字:打断念头,手无寸铁。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看的摸不著头脑,可爱的皱著眉头。
  我瞥了那行字一眼,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就是心控室吗,钱墉啊钱墉,看来这顿饭我是白吃定了。
  "这是字谜,应该是猜两个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为了不减少气氛和趣味,我保留尺度的稍微提醒了眼前的美女一句。
  "原来是字谜。"谢雨滢惊呼,紧接著抬头小心翼翼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怕被人笑没内涵,硬是鼓著底气道:"当,当然是字谜,谁一眼都能看出来。关键是里面的内容。"
  "应该是只有两个关键字,可以指出医院里特有的某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就放著我们今晚的大餐。"我忍住笑再次提醒。
  谢雨滢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人家当然知道,站在外边乱哈拉怎么可能把晚餐挖出来,我们进去游荡看看,一定会触发灵感。"我晕,这么简单的字谜还需要触发灵感?这位美女也把灵感看的太浅薄了吧。只是有她这种单纯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数,有一对已经推开青山疗养院虚掩的大门,准备朝里走了。钱墉那一对也没有例外。
  郁闷,那家伙身为组织者,东西也是他自己放的,居然还要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明显是想藉著医院中独特的恐怖环境吓小女生。
  也懒得拆穿他,正犹豫著自己需不需要那么早进去,身旁的谢雨滢已经用力拉了我一把。"想什么呢,快点走,小心我们的晚餐被别人抢了!"我实在是无语了,每一对搭档的字谜应该都不一样,而且在那么大的建筑群里,想要碰巧找到四个特定的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的另一种形式,哪有那么侥幸的?
  跟著这位没大脑的女孩向前走,我无意识的望向眼前洞开的医院大门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一瞬间,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上甚至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出于寒意,而是有种刺骨的冰冷,猛地灌入了大脑中。我像溺水的人似的,不但窒息,还承受著巨大的水压,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却在跨入大门后唐突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谢雨滢疑惑的望著我:"怎么了?"
  "刚刚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我指了指门外。
  "没有。"她打量著我:"你有什么感觉吗?"
  "那没有了,应该是错觉吧。"我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谢雨滢追了上来,用手指抵住下巴,说道:"你很奇怪耶,干么把话只说一半,太不礼貌了!"
  "真的没什么。"我打著哈哈,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是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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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阳尸

  捡骨这个行业很辛苦,而且规矩非常多,甚至许多捡骨师都不得善终。这是师父从前讲的,不过人活了一辈子哪里没有什么意外,见多了,也就看开了。
  凡是葬在"九阳点睛穴"的尸骨,尸身都带著强烈的阳气,开棺时需要等到极阴之刻,也就是午夜十二点新旧交换、昼夜更替的时间。
  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赵因何抬头望向悬挂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阴气也就会越重,到时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开棺的忌讳,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太大问题。
  "小三小四,点蜡烛,焚香,烧纸钱给墓地周围的好兄弟开路。"赵因何大叫了一声,自己拿起锄头开始在坟头上挖起来。
  虽然汉人讲究入土为安,但是客死异乡的人地位却很尴尬。稍微有点钱的还好些,雇上一个道士,千里迢迢的将尸体送回老家,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大多会裹上一层烂布席子,就这样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只剩下骨头,甚至尸骨无存。
  风干的骨头放的久了,怨气也重了,常会引来灾祸。捡骨师可以说是防患于未然的行业,将带著怨气的骨头入土,让他们能够早日轮回,也算功德一件吧,只不过这些年政府对尸体的管理力度越来越大,捡骨师这个行业也变得难做了。
  看看表,刚好到午夜十二点。赵因何用力一挖,将最后的土层挖开,露出了一个酱黑色的陶瓮。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记得一年前自己确实用的是金斗瓮,为什么挖出来后陶瓷的颜色居然变了?
  "小三小四,把瓮抬起来,小心一点。"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声吩咐道。
  两个十八岁左右的小伙子应声走了过来,在金斗瓮的瓶口挂上绳索,中间穿过扁担,吃力的抬起。
  装满人骨的陶瓷瓮在土中摇晃著,终于缓缓升上来,从土中剥离。就在那一瞬间,一阵冷风猛地吹拂过来,小三小四浑身一颤,脚下没有稳住,整个瓮顿时向地面摔去。
  还好赵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担的中央,这才止住摔势,硬生生将瓮稳在了中央。
  "两个死娃子,都叫你们小心一点了。"他恼怒的喝道。
  小三吓得连忙解释:"师父,我觉得这个瓮有点邪门,刚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阴风从胯间吹了过去,全身的骨头都发麻了!"
  "邪个鬼,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赵因何眼皮跳个不停,犹自嘴硬:"把新的金斗瓮抬过来,我们开始换骨。"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开始刮个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进了骨头里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冻结。十多分钟前还在头顶的明月,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山的黑暗,十分诡异。
  似乎能将灵魂也吞噬掉的黑暗中,蜡烛的光芒晕乎乎的艰难照亮著四周,说来也奇怪,不论风再大,蜡烛也只是不断的摇晃,并没有熄灭掉。
  赵因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总觉得四周的气氛怪怪的,难道真因为自己犯了忌讳,天上的某个神灵发怒了?应该没那么怪异吧,就算是现世报也会直接报应到自己身上,哪里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现象。
  还是,尸骨出了问题?
  他将视线凝固在酱黑色的瓮,以财子寿、龙凤、双龙凤、双鹤、双龙双凤及莲花为主的图案上。
  这个陶瓷瓮正是一年前自己买的那一批,只是为什么颜色会变掉?陶瓷一般而言是很稳定的,就算在地底埋上万年,也会保持自己本来的状态,现在的状况,自己从来没有听说。
  赵因何把瓮上的盖子揭开,顿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他摆摆头,朝里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惊失色。原本好好的摆在瓮中的骨头已经完全散开,七零八落的乱分布在小小的空间里,骨头的颜色居然带著新鲜的红润,像是刚从身体里肢解出来似的。
  他呆呆的看著尸骨,一动也不能动,大脑中思绪万千,就是无法找出答案。
  一般出现阴尸的现象,骨头都会呈现深黑色,但是眼前的状况完全反了过来。记得一年前他为这个人捡骨的时候,早已经是那人丧命的一个月后了,尸体早已经糜烂。
  飞驰的火车将他的尸体碾的支离破碎,他花了三天时间沿著轨道走了几百米,才将所有的骨头全都捡了回来。
  那是尸骨的成色已经变得很黯淡了,现在的状况绝不正常。虽然明显不是阴尸,但应该也不会是好兆头。还是早点烧掉稳当。
  思忖再三,赵因何站了起来,吩咐道:"不用换骨了,我们先将金斗瓮抬回去。"小三小四抱怨了几句,但又不敢违抗师命,只得磨磨蹭蹭的抬著那一瓮诡异的骨头向回走。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好。赵因何向天空望去,黝黑的夜幕,完全没有了星光和月亮,仿佛能将人整个吞噬进去。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起来,再次看向埋葬那具尸骨的"九阳点睛穴",猛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泛出微弱光芒的东西。
  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实没有看错,黑洞洞的挖掘口,底部的最深处真的有不知名的物体,正在反射比黑暗稍稍明亮一点的颜色,他好奇的跳下去,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DATE:4月25日下午三点二十六分
  "喂,还要走多久才到啊?"一行六个年轻男女背著松垮垮的登山包,在山路上走著,其中有个女孩用力捶著身前男孩的肩膀,抱怨道。
  "要不了多久了。"男孩翻出地图看了看:"黄宪村就在前边两公里的地方。"
  "还有两公里?不行了,我要死了!"女孩子将背包扔在地上,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孩无奈的望著同伴一眼,吩咐道:"那我们就地休息一下,赵宇,把矿泉水分给大家。"走在最后的男生点点头,打开包,一人递过去一瓶水。
  "没想到公车只在山下停,剩下的七公里山路完全没有交通工具能上去,都不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人怎么生活的。"赵宇也坐了下来,拧开瓶盖把水喝了个痛快。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大学社团活动,一定要到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去?"这个三男三女搭配的队伍,应该是某大学的某社团成员,中间那个长相文静、短发的女孩翻出地图,咕哝道。
  "小伊,那个村子并没有很封闭,只是交通不发达罢了。而且中间有一条铁路干线通过,每隔一个礼拜就有火车带著村子必须的物品过来,然后把村子中的特产带出去。我们可是民俗学社团,这么有趣的典型生活模式怎么能放过。"说话的是一身庞克造型的男生,金黄的头发尖尖竖起,右边耳朵上密密麻麻的戴著一排耳环,看样子实在很难将他和民俗学三个字联系起来。
  "那我们怎么不直接坐火车进去?张诃,你们这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想看我们出糗吧?"小伊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张诃吓得完全没有了庞克酷酷的气势,闪电般的躲到不远处一个男生的背后。
  "队长,小伊又欺负人家!"队长孙敖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干涩的笑道:"张诃,你确定你不是GAY?"
  "人家不是!"张诃男人味强烈的脸孔上浮起一层红晕:"人家只是比较女性化罢了。"
  "算了,管你那么多,总之离我远点。"孙敖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用手扶住金丝眼镜冲小伊笑著解释:"黄宪村通行的火车都是货运车,不能载人,所以我们只能靠双腿爬上去。怎么,我们的小伊闹情绪了?要不要我背你?"
  "算了吧。"小伊撇了撇嘴:"就算我愿意,某人也不肯吧。"说完朝身旁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
  一直坐著没有说话的女生终于开口了,她轻轻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柔顺长发,淡然道:"只要某人愿意,我是没意见的。"
  "晓雪姐,那我可要不客气了哦。"小伊眼睛一亮,嘻嘻笑著站了起来:"队长,背背!"就在这时,最早发脾气抱怨的女生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恐惧的大声尖叫。
  "小芸,你怎么了?"顿时所有人都紧张的起身向她跑来。王芸只是一个劲儿的尖叫,不断原地跳著,指著不远处的草丛。
  赵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了?"女孩大叫著扑进他的怀里,将头藏在他的胸口,全身都在颤抖:"蛇,有蛇。"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只是众美女感同身受,一个接一个变色。
  来的时候就做过了调查,附近有害的生物并不多,至于能够危害到人类生命的,更是几乎没有。蛇类也只是些小蟒,没有毒,也不会对人这种大型生物造成威胁,不过女孩子总会怕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情有可原。
  孙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是自己领队,如果期间出了任何问题,家长们不把自己给生吞了才怪,真是妈的压力沉重!
  而且带来的女生虽然脸孔身材上的素质不错,不过所谓美女,就是积累了各方面坏习惯的人种,平时被周围娇生惯养、阿谀奉承惯了,一路上带来的麻烦,令自己实在不足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好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天都快黑了,再不进村子,恐怕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伸了个懒腰。
  经过那个小插曲,众美女也无心逗留,将身上的背包残忍的扔给男生,一副受伤小女生的可怜模样,催促男生当敢死队,快步向山上走去。
  两公里山路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穿出竹林,视线豁然开朗,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依据山的层次,错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惊叹。乡间偶尔有几栋青瓦房坐落,更是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好漂亮!"晓雪惊讶的捂著嘴,看惯了大城市的喧嚣,再来感受这份安宁祥和,任谁也会在这种落差中失神。没有人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望著黄宪村幽幽的风景。
  一条银链将山谷分成了两半,银链中的河水奔腾著,从东边日出的高山中流泻而来,穿过谷地,最后优雅的一弯曲,消失在南边的群山中。
  这应该就是黄宪村的母亲河,著名的《神州江河志》上也有过记载,它起始于东面最高大的那座山,是顶峰万年积累下的冰雪融化成的河流,流水不断汇集,流动百里,最后汇入长江中。
  将行李放入村子唯一的一家小旅馆,女孩们便兴奋的跑了出去。三个男孩神秘兮兮的相互打了个眼色,进了孙敖的房间。小心关上门,赵宇拿出一张古旧的地图,三个人便趴在床上,低声交流起沿路的景象和地图上对比起来。
  "你说宝藏会藏在哪里?"张诃满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女性化庞克的姿态。
  孙敖皱了皱眉头:"这张地图和黄宪村现在的模样实在出入很大。赵宇,图是你找到的,你先说说看法。"
  "说实话,我在大学民俗学社团的资料室中,一本很冷门的书的封面夹层里找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很怀疑是不知哪代的学长给学弟开的玩笑,但又耐不住好奇,于是在地图边角扯下了一点点,拿到市鉴定所做鉴定。当我看到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张地图,竟然真的是西元二二三年绘制的,所用的质料是绢。"
  "虽然当时纸张还没普及,但是绢过于昂贵,也不是最好的文字图画载体,所以我得出了结论,这张图或许是匆忙中画的,也或许画图人出自贵族家庭。顺便说一句,这张绢的材质我也调查过,正是一千七百多年前四川产的。"赵宇思忖著:"我们三个是死党,接下来的东西大家都有各自的调查吧!不妨说出来,或许能给其他人一些启发。"
  "我的想法在出发前就已经说了。"张诃看了孙敖一眼:"但是我就很郁闷,明明是出来寻宝,当然是人越少越好,干么带一群娘们出来?怕我们还不够显眼啊。"
  孙敖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怕不够显眼。我说小诃,你想的太不周到了,你想一想,突然有一群人跑进了相对封闭的山村,电影和连续剧里通常是怎么演的?"
  "当然是对那群人抱著警戒或者敌意啊,怎么了?"
  "笨蛋!既然你都知道,干么还想不出我的用意?"孙敖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美女是这个世界上共同的语言,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很累赘,但是对我们的目的而言却有许多好处。"
  "你看我选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二个骄横到天上去了,又青春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对村子里的人而言,她们穿的够暴露。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言论都会集中到她们身上,到时候我们行动的阻力也会小很多,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奇怪的举动。最后一点,这三位美女似乎都没有深入思考的习惯,包括我女友,这也是我选择她们的关键。"三个男孩相互望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靠,你小子果然奸诈,就连自己的女友也要算计。"张诃笑的忍不住用力拍床。
  孙敖淡然道:"这谈不上算计,等找到了宝藏,她们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只是之前,当然要让她们站对自己的位置,演好那场戏。"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猛地响起了不耐烦的敲门声,看来是那三位姑奶奶回来了。
  迅速将地图收藏好,赵宇面不改色的起身开门,何伊首先冲了进来,她满脸的兴奋,麻雀一般急促的说道:"队长,队长,听说今晚有一户人家会在义庄洗骨守灵,我们偷偷的跑去看看吧!人家从来没有看过什么洗骨呢!"
  孙敖轻轻皱著眉头,显然不想在新来乍到的时候,给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要拒绝,女友晓雪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也想去看看。"刚要说出的话语,硬生生的被自己堵塞在喉咙口,自己的女友究竟是怎么了,她很少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难道这次的事件并不单纯?
  孙敖想了想,苦著脸装出妥协的样子道:"要看可以,不过,先仔细计画一下。大家都是学民俗的,应该知道,洗骨守灵的时候最忌讳被生人看到,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我们只好准备逃亡吧。"
  何伊兴奋的小脸通红,压低声音道:"队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向很文静的晓雪姐姐,这次为什么很坚持吧?这里边的原因可大了,刚刚我们一出门,就听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户大门前,咒天骂地的,听了半天才知道他应该是个捡骨师。那老头说昨晚捡来的尸骨有问题,应该趁早烧掉。但是那户人死活也不出来。真的很搞笑。"张诃撇了撇嘴:"老手段了,如果不装出有问题的样子,那些欺神骗鬼的人哪里还有饭碗可以混。"晓雪微微摇头:"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我看那副尸骨真的有问题。有点好奇。"
  "据说只有阴尸才需要烧掉,而且一般会在中午十二点阳气正盛的时候。哪会有人给阴尸洗骨,而且还是晚上?"孙敖托著下巴思仟了半晌:"你们确定没有听错?"
  "当然没有,我也听到了,阿宇可以作证!"王芸插嘴道。
  赵宇苦笑:"但是我好象人留在旅馆和队长乱哈拉吧。"
  "管那么多干么,谁叫你是人家的男友,总之叫你作证,你就做嘛!"王芸挽住他的胳膊用起撒娇必杀技。
  他立刻头大的丢盔弃甲投降了:"好,我证明,小芸确实听得很清楚。"孙敖皱起眉头:"那你们有没有听到村人说是几点洗骨?"
  "好象是午夜十二点左右。"
  "十二点?太奇怪了!难道那具尸骨并不是阴尸?"这位民俗系高才生苦思后,依然不解。突然感到一双柔滑的小手抚在脸庞上,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对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
  "不准乱皱眉头,小心长了皱纹,我可会把你甩掉。"晓雪轻轻的摸著他的额头,他微笑的回应,顿时周围响起了一阵酸酸的搞笑叫声。
  "笑什么笑,你们也有这一天的。"晓雪满脸通红,装出不在意的神色望向窗外。
  孙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来计画一下,究竟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看。一般而言,洗骨会在村子的义庄前进行,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还会设灵堂。听你们刚刚的说辞,我也有点心痒痒的了,有趣,真的没有听过需要在午夜清洗的尸骨。"转头,他吩咐道:"那众位美女帅哥们,大家尽量出门打探消息,还有义庄周围的环境。我们晚饭前半个小时集合,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众人兴冲冲的向门外冲去,晓雪刚起身,就被孙敖抓住了。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人都散光后他笑著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的大美女,你为什么会对今晚的洗骨感兴趣?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不会不了解你的喜好。"
  晓雪静静的看著他,许久,才缓缓道:"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三个男生跑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来考察生态,我不笨。"
  孙敖一时语塞,她轻轻笑著,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亲爱的,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想说出来的话,我很高兴当听众。我出门了。"
  说完后便下了楼,消失在拐角处。孙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稍微有些混乱。从大二到大四,他俩一共交往了三年,但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位同居了许久的女友,自己似乎并不是真的很了解。
  或许,他俩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吧......
  实在麻烦,恐怕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复杂化了!
  DATE:4月25日凌晨
  赵因何很不爽,不爽到想发飙,可是找不到可以用来发飙的目标。自己的两个徒弟躲得远远的,于是他用力的撕扯纸钱泄愤。
  今天任凭自己好说歹说,李寡妇就是不同意把自己老公的尸骨烧掉。她好不容易打开门后,抱著自己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说自己的老公死的时候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如果剩下的骨头还被烧掉,死了也不会安宁。
  焦头烂额的怎么说也说不通,他只好要求帮她老公洗骨入瓮,再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暗地里其实在盘算怎么找个机会将尸体偷出来。
  说起来这个李寡妇也不简单,自己的小心机似乎完全被这女人给看穿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赖著看洗骨的过程,说是要送老公最后一程。
  真是荒谬,洗骨入瓮最忌讳的就是有女性在一旁,祖宗要知道了,非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自己不可。
  可当时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给答应了呢?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自责的拍拍脑袋,小三畏缩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时辰到了。"
  抬头向外望去,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淡的光芒洒在地上,不远处的杨柳拖出长长的影子。风不大,但却吹的柳枝不断摇晃,影子也在晃动。就像有千万个阴魂躲在那片影子中,缓缓的蠕动,等待著将闯入的人生吞下去。
  赵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里更有种不祥的预感。夜色越浓,那种预感越重。
  他承认,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捡骨行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饭碗一堆怪异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远处李寡妇慢慢走了过来。鼓起力气,将稍微有些发抖的手放在金斗瓮上一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工作吧。
  洗骨入瓮根据这么多年的风俗,是不能进入义庄的,只能在门口进行。原因是义庄中长期摆放著大量尸体,阴气非常重,不适宜将原本便带著怨气的人骨入瓮。但是今天要洗的尸骨非常特别,特别到万年难见。
  自从昨晚回家后,赵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著历代流传下来的捡骨师典籍,终于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中,发现了差不多的例子。记载下那个事件的捡骨师也并不是当事者,只是耳闻了些许片段,他称呼那种尸体为"阳尸"。
  出现"阴尸"的原因,是死者临死前带著过多的怨气,而后又被误埋入阴穴里。往往这样的尸体久了之后便会尸变,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饭的行业对这些尸体多有敬畏,一旦发现都会毫不犹豫的烧掉。
  可"阳尸"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根本无法考证,或许有记载的,也不过是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场悲剧。
  据说四川西方的某个小乡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经出现过一次"阳尸",不久后整个村子三百多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死气沉沉的间间空屋,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敢在那里过久的居住。
  那个时期的捡骨师在记载了这件事后,便去了村子调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洗骨入瓮是很耗费时间的,那个李寡妇身体并不好,就算撑到了守灵,也会困的打瞌睡,那就是机会,到时候偷偷将"阳尸"换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觉,再找个地方把假骨给埋了。
  自己就不信,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能把骨头给认出来。
  见人到齐了,他嘱咐道:"小三小四,把家伙全都搬进去。"
  小三小四同时愣了一下,不解的小声问:"师父,您不是说洗骨不能......"
  "这个你们别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难道你们比师父还懂吗?"赵因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俩,率先走进了义庄的后堂。
  所谓后堂,便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这些年来各地都陆续实行火化,只有骨头因为占地方不大而且腐烂不严重,可以被政府批准入土为安,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的义庄早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几口没有上盖的空棺材,还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个年月。
  所谓义庄,即使在这个稍微封闭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个形式。
  典籍上有历代捡骨师的点评以及分析,虽然对"阳尸"的说法各执一词,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但是有个观点还是很统一,便是对待"阳尸",要和"阴尸"反著来做。即便这个方法没有考证过,可赵因何也根据长年的经验判断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将盛著"阳尸"的罐子抬了进来。赵因何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李寡妇一眼,利索的打开早已变得漆黑的金斗瓮,将一年前亲手放进去的骨头,小心翼翼的捡了出来。
  究竟这具尸体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里边的骨头会排列的乱七八糟?捡骨师将骨入瓮永远都是一种排列模式,便是采用"观音迭坐"的姿势,就一般而言,这样的姿势会永远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坏。
  可这一年多来村子并没有出现过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坟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又盗墓情况。那么骨头,是因为什么而混乱的?还有李寡妇所说的托梦,会是真的吗?
  看著师父将尸骨拿出,小三小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
  一年前,这个人的骨头是他俩晒干的,但是现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层红润,甚至能看到里边流动的骨髓,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样,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赵因何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为这些骨头曾经晒干过,虽然现在似乎变质了,他也没有准备再晒一次。时间每往后拖一秒,变数都会增加许多,他赌不起。
  所谓洗骨,便是将风干的骨头边的杂质残肉用刷子清除掉,但这道程式从前也做过了,现在只需要清理灰尘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细毛刷子,首先从腿骨清理起来。
  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接著便是入瓮了。
  他来到新拿出的金斗瓮前,用尺子比划著。盛放骨头的瓮正面,通常是以图案的中央为准,然后以铅垂的线及传统方式将瓮的中央线划出来。
  因为人的骨骼结构是对称的,所以这条线对于后面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历代的捡骨师都会很慎重的将基准线测量出来,再以这条线为基准,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线便在他熟练的操作下初次测量出来。赵因何从身上拿出一双筷子,检测是否均等对半。
  这种方式在各种测量工具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已经算是很精确的复算方法,即使到了现代,捡骨师们出于对祖宗智慧的尊敬,也还沿用著。
  然后才是真正的入骨。
  就一般尸骸而言,进入瓮中的骨头,全都用"观音迭坐"的姿势,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阴尸"是不需要摆放的,横竖都会烧掉,几乎都是胡乱将其倒进瓮里便算了事。
  但是对于"阳尸",自己没有任何前人留下来的资料,只好靠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判断,思仟了半晌,最后,才决定临时创新出一种一秒前才刚刚命名完毕的"罗汉倒迭",也就是将从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颠倒过来。
  底部先用木炭填实,他取出黑狗血,掺入朱砂,合成深红的几乎呈现黑色的颜料。用毛笔沾了一点,沿著头骨眼窝周围画了两道圈,再将整个圈填满。头颅向下的放进了瓮里。
  接著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为年代救援,骨骸腐化不全,这时便将脊椎环节直接放入瓮内,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条及红丝线将其串接起来,犹如一条完整的脊柱。
  可是这次的尸骨实在很棘手,脊椎骨链自从拿出来后,接触到空气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软化,只好暗中将骨链打碎,这才放了进去。
  再铺上一层木炭,将洗骨时便已分左右两边捡放的肋骨,各用一条红线绑起来,赵因何凭著多年的经验,轻易的辨识出位置,丝毫没有弄错。
  然后是坐骨,取出对称的坐骨,将位置核对之后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颠倒坐姿。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处在中间圆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较小且洞口小。
  就这样尸骸的上半身便已经完成了。继续塞入木炭,金斗瓮里的木炭不但可以用来保持干燥,也能让摆放好的骨头不至于移位,乱了身形。
  之后的排列便简单了起来,坐骨之后是脚趾、脚掌及小腿骨,然后是大腿骨。开始时还因为不太适应这种方式的赵因何越做越快,大约半个小时后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盖子,用力捶著脊背,他长长吸了口气。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我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他嘱咐道,向义庄的大门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错的时候,借著死角的机会,赵因何迅速低声道:"给我注意李寡妇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守灵堂的时候睡著了,就到外面的林子里找我。小心一点,如果这件事搞砸了,全村人都会没命。"见师父说的怪可怕的,小三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才张罗起灵堂的事情。
  灵堂上不过就是点著几支白蜡烛,摆上供品,烧几堆纸钱。李寡妇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抱著盛了骨骸的金斗瓮喊天叫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来,将准备的汽车洋房一古脑的烧掉。不得不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女人确实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这两个壮年男孩也几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疯掉时,李寡妇终于累了,靠在墙角小睡起来。
  四周顿时变得如死般的寂静,义庄的灯昏暗的照亮著四周,蜡烛在空气里燃烧,渲染著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小三小四紧紧靠在一起,低声咕哝著最近的八卦,最后视线停留在金斗瓮上。
  "小四,你说那具尸骸究竟有什么问题?该不会是《阴尸》吧,但为什么师父刚刚洗骨入瓮的时候,要把骨骸倒著放?"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随意摇摇头,模糊的道:"师父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说那具骸骨会不会尸变?"小三不无担忧。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说是尸变,但哪里来的尸体?那人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了,还能变出个什么来?"
  "但师父那副紧张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过。"小三皱起眉头:"绝对有什么,只是师父没有对我们讲......"话音还没有落下,有个东西突然跳了出来。小三小四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是猫,一直老猫慵懒的用亮的发绿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俩,许久,才打了个哈欠,从门口跑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义庄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为何,从里边传出了一阵鸡叫。怪了,不过才凌晨两点过,鸡哪里会叫,何况是从义庄里?
  捡骨师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义庄跑去,眼见他推开门,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过了良久,也没有见人走出。
  孙敖也不耐烦起来:"就趁现在,反正里边也看不见,说不定能偷听到某些重要的线索!"伙伴们点点头,敏捷的冲了过去。进入敞开的大门,里边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贝五指。更诡异的是,居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按理说,人处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张的找出口,难道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将自己给引出来?
  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是往前走,孙敖越是紧张,身体甚至也莫名的发抖起来。虽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气也反常的热,可义庄里的温度却异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息,是不是在空气里形成了白雾。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经紧张的睁大眼睛,摸索著向前走,突然,脚下绊倒什么东西,他几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过去,是人的身体,不知道是男是女,横躺在地上,还有体温,向右边继续摸下去,手很快碰到了一种粘稠的液体,脑海中,顿时有几个词语冒了出来。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用颤抖的右手将手电筒拧开,一束光亮立刻将四周的黑暗排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著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用力的将拳头塞在嘴巴里,缩在后堂的角落。
  三个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报警,我们快报警!"张诃声音都变了,掏出手机就是无法正常的拨号。
  "住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孙敖很快冷静了下来,缓缓望向四周,"再说凶手在哪里?我们完全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过。你想想,就算报了警,警方首先会怀疑谁?"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诃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赵宇很平静:"我们一直都待在旅馆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一早再静观其变。"
  "这怎么可以,明明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三个人!"张诃想叫,被孙敖一把捂住了嘴。
  "给我仔细听著,就按寿司说的办。"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供桌,突然被上边的几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他走过去,将那些玩意儿拿在手中。剩下的两人也探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做出任何杰伦。
  赵宇迟疑道:"这会不会就是我们想找的东西?"
  "很有可能。"孙敖将东西塞进背包里:"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快点回去。"说完三人便迅速离开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终究是夜晚,不久后,又恢复了它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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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DATE:5月30日黄金杖

  再次看到钱墉来上学,己经是联谊会结束后的第三夭了。他满脸幸福的样子,哼著歌,特意在教室里绕了一大圈后,才过来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个美女你泡到了?"我试探的猜测道。
  "宾果,完全正确。"用舌尖饶出一个洋文,钱墉得意洋洋的笑著点头。
  我大为惊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实在没有特色的胖脸几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怕班上几个自称清圣大帅哥的家伙知道后,还不脸绿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据我女友透露,那个叫雨滢的女孩对你大有好感。听说你们己经交换了手机号码?"
  "那,那个,别误会,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这家伙绝对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联谊会结束后,谢雨滢近乎强迫的让自己交出了电话号码,还嘟著嘴巴威胁道:"臭大色狼,不要以为摸了人家的那里随便解释几句,就可以脱身了事了。人家一直都冰清玉洁的,除了老爸,从来没有被男性碰过。哼,不准反驳,总之你要负责任,至少,也要请我吃顿饭......"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洁就是一顿饭?嗯,似乎这个想法稍微有点带著颜色!
  想著想著,突然听到钱墉惊讶的声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在想什么淫秽的东西?"
  他凑到我耳旁,奸笑著:"说出来听听,咱们可是好兄弟。"
  晕,谁跟你是兄弟?我尴尬的咳嗽几声,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最色情,什么都可以朝那方面联想,当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状。"
  钱墉顿时再也笑不出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脸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摇尾巴:"千万不要,我们可是好兄弟,超级哥们,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越笑看的钱墉越心虚,再也不敢说什么,丢盔弃甲的溜了。郁闷,我的笑容真有那么可怕吗?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举办不知名的大型活动,全市放假。趴在桌上无聊的思忖著究竟该怎么混时间,电话便响了起来。
  "大色狼,是我。"一听那个清亮脱耳中带著一丝迷糊的声音,就知道是谢雨滢那个克星小妮子打来的。
  "是你啊?"我无精打采的敷衍。
  "干么你一点都不惊讶,居然还用那么敷衍的语气!"听她的声音,便可以想像电话的那端,谢雨滢气呼呼嘟嘴巴的样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惊讶?"
  "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打给你啊。"她说的理所当然。
  我大笑著:"喂喂,你把‘绝对'这个词看的太不值钱了吧,你既然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干么还一定要认为你‘绝对'不会打给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呜,你欺负我!"谢雨滢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干脆用忍道第三十六式一哭遁来掩饰。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这位姑奶奶大人还不行吗?"我有气无力的想将她打发掉:"对了,你找我干么?"
  "对喔,都怪你,害的我差点都忘了。"她抱怨著,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她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特意打电话来跟我玩木头人游戏吧?姑奶奶,电话费也是要钱的!"
  "付钱的是我,大色狼你心痛什么。"她哼了一声,终于开口了:"那个,下午你有没有事情?"
  "有。"我的回答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某美女咬牙切齿的声音:"那我不管,总之下午一点半我在Red Mud门口等你,大色狼敢不来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就到处宣传某个夜姓的高三生,让某女大学生怀孕了,然后始乱终弃,最后要所有人联合起来对那个家伙进行声讨,很有意思吧。"
  "我,我天涯海角都跟您去。"
  汗!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怕那位妇人只不过是个十八岁有些犯迷糊的女孩。
  虽然至今都觉得,她还没有发育成熟但是绝对有料的胸部手感很好,但还是稍稍有些后晦,看来就算是无意,有些人的便宜还是不能占的。
  说起来,最近怎么自己老感觉被人压了一个头,实在太不爽了!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时间还是很快的到下午。我磨蹭了老半天,终于才到了Red Mud门口,然后看到了背靠在墙上等待的女孩。
  看得出这家伙为了好好报复我,还精心打扮了一下下。
  谢雨滢并不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很均匀,是俗称的九头身美女。上身是一件紫色的吊带小背心,下身穿著一条短裤,露出了修长细白的美腿,看的人不由眼睛一亮。身上依然拎著那个可爱的MICKEY包包,清纯的模样,半闭著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担心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我。她慵懒的转过头来,脸上保持著微笑,手部动作却怎么也和脸部表情扯不上关系。
  "你来晚了,居然让美女等,你这人还有没有绅士风度!"她用力拧著我的胳膊。
  我痛得赶紧后退几步。要命,没想到她表面文文静静的,骨子里却一股野蛮女友的味道,哪个男生要
  和她在一起,不知需要几条命才够用!
  "你都知道我是色狼,又没说过自己是绅士的哈。"
  "哼,哼,狡辩。"
  她拧的更用力了:"不准顶嘴,跟我走就是了。"
  "为什么啊,就算要我请你吃饭赔罪,也要先打个商量。"我苦著脸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是约会,你不懂什么叫约会吗?哼,难得人家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妆。"
  "吓,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约会了?"我头大,来的时候,自己真的以为只是和她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走人。
  谢雨滢瞪了我一眼,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清,还想赖帐吗?"
  "我,我又做了哪样事了?这句话里边的误会也太可怕了吧。"我的头越来越大了。
  "不管,人家的第一次全部是留给未来老公的。既然你都那样了,哼,便宜你,从今以后就是人家的男友。"她低下头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折的十分整齐的粉红色信笺纸,"给你,仔细给人家背熟,人家可是会不定时抽查的。"
  "我冤枉啊,姑奶奶!"我觉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惊讶。
  "怎么,当人家的男友很丢脸吗?"她睁著黑白分明的秀气双眼,手又要向我掐过来。
  "不敢!不敢!"我顿时丢盔弃甲,投降了。
  郁闷,从小到大虽然遇见的女孩不少,但是还没有碰到过这种强迫人当男友的,这什么世道,难道真要到末日了?
  "这还差不多!嘻嘻。"她兴奋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到我并不算很粗壮的手臂,几乎快陷入了两团柔软的物体中央。那种软绵绵的带著酥麻的温热感觉,透过薄薄的一层衣物传递过来,令自己厚颜无耻的脸皮都有点挂不住了。
  "我们先去吃霜淇淋,然后看电影,逛书店,最后去公园的河边看夕阳。"拉著我向前走,谢雨滢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一张纸条,顺著上边的行程兴高采烈的念道。
  搞了半天,居然是早有预谋,难怪我觉得她最近几夭有点反常。记得联谊会的那晚,她还是一副满脸害羞清纯表情的小女生,根本看不出来会这么蛮不讲理,难道她身后有个怂恿她、不断出馊主意的参谋?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失笑起来。搞不好,那个参谋就是钱墉的新任女友。
  哼,他们两口子我早就有怨恨了,很好,这次新帐旧帐一起算。
  用力将谢雨滢紧紧挽住的手甩开,她疑惑的回头看著我,一副又要蛮横起来的样子。
  我立刻打断了她,说道:"雨滢,你有个好朋友对吧,她现在似乎当了我朋友的女友。"
  "啊,你是说欣欣?对啊,怎么了?"一提到朋友,她立刻忘了装样子。
  我偷笑,果然如此,真的是被自己给猜中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也懒得管周围人的注日,释释捧住了她的脸庞,雨洼的脸卜命刻升起一朵红晕,虽然害羞的快要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躲开。
  "阿夜,嗯,不,死大色狼,有人在看......"
  "管他那么多。雨滢,你知道吗?男生很讨厌别人强迫自己,特别是我!"
  "但是欣欣说,啊!不,我是说,人家,人家就喜欢!"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急忙提高音调,用强硬的语气掩饰。
  "又是欣欣,你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吧!所有的事清,肯定都是她乱教你的,对不对?"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然不是,人家我,我......"她急了,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微微笑著:"以后别再听她乱给你出主意,居然会和钱墉那种人走在一起,本身绝对有一些怪癖。说不定她对感情的观点根本和常人不太一样,你最近做的事,只会让我产生反感罢了!"
  她低下头,手用力的扯著包包的带子,晶莹的眼泪从大眼睛中一滴一滴,顺著柔和的脸孔轮廓滑了下来,落在地上,映出一朵朵的湿痕。
  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知道就行了,干么还毫不留清的拆穿?这样太伤她的自尊了!正想用纸巾替她把泪水擦掉,雨滢的嘴里口喃喃的说了几个模糊的辞汇。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声音慢慢大了起来,依然模糊不清晰,但是己经能听到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反感,我......"
  她用手抹掉眼泪,从我身前挣扎的转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拦了一辆计程车走掉了。
  我苦笑著,将手中那张信笺纸展开,那上边写著秀丽的几行字:
  男友守则:
  一、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有轻视本大美女的任何言行。
  二、作为我的男友,不许你再跟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眉来眼去,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清。
  三、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把那些什么也不穿的陌生恶心的女孩图片挂在卧室里<更不许腻淫秽小图片在枕头底下>。
  四、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让一些不三不四所谓的兄弟来家里喝酒。
  五、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跟我顶嘴,我说一就是一,你不能说二<即使你是对的>。
  六、作为我的男友,你一定要勤快,衣服你洗,饭你做,地板你擦,总之所有的家务你都包了。
  注意看仔细了哦,我的这些规定都是一时想起来的,难免有不足之处,可能还有许多不周全的地方,比方说,零花钱一定要上交这么最重要的一条我差点忘了,在这里特别注明。
  还有,还有好多呢......等我想起来了再补写。你的大美女我本人是个民主的人,有事好商量,比方说今天的地你要是不想擦,明天擦也行,我会同意的,但是有一点,早上的饭不能等到晚上再做,这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既然跟我在一起了,一辈子也不许和我分手哦,你要是敢跟我提分手,我,我就掐死你!
  晕,一定是许宛欣这女人不知道从网上哪个地方抄袭来的,有这种朋友,雨滢交的到男友才怪。世上不怕死的人少的要死,特别是男人,恐泊装野蛮的雨滢还没有开始交往,就己经把人给吓跑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才两点十五。算了,等她冷静一下,晚上再打个电话去安慰她吧。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家里打的。我大为狐疑,自己还真的从来没有接到过家里的电话。老爸常年不回家,佣人应该不可能找自己,难道有人到家里来找我?不对啊,他们不会直接给我打手机啊?
  接通后,立刻传出了佣人的声音。
  "少爷,有个客人找您,说是您的莫逆之交!"
  什么?莫逆之交?那人会不会用成语,所谓莫逆之交,是指,没有抵触,没有利益冲突,感清融洽的超级好朋友!纵观十八年来人生中这样的人物,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过。
  刚一回家,就看到客厅里摆满了食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趾高气扬的指挥著我家的佣人做这做那,然后舒舒服服的朝嘴里塞美味。
  仔细一打量,这男人我还真认识!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靠,你个该死的老男人!还有脸跑到我家里来。"
  杨俊飞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可是不久前才帮过某人一个大忙,这么陕就忘记自己的恩人了?健忘可不是一个好男人应该做的哦。"
  他所谓的那个大忙,不过是在《味道》事件中发了封信,让他帮自己调查了一串项链的资料而己。《茶圣》事件里,我和他初次相遇,那家伙可没有少给我罪受!
  一脚踹过去,原本舒服躺著的杨俊飞敏捷的一躲,我踢了个空,将身前为数不少的碟碟碗碗全都撞到地上,顿时满地响起了刺耳的交响曲,支离破碎的瓷片四处纷飞。
  我冷哼了一声,在他的对面坐下:"说吧,这次来准备干什么勾当?"
  "说什么勾当啊,那么难听。"他坐直身体,满脸兴奋的问:"你知不知道鱼凫王的黄金杖?"
  我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那根历代蜀王三权融为一身的黄金权杖?现在应该存放在三星堆傅物馆里吧。"
  "不错,这次来的日的,就是为了那根黄金杖。"杨俊飞大笑:"有人雇佣我将它偷出来。"
  "胆子不小,你知道那个傅物馆防盗措施有多精密,广汉附近驻扎有多少军队?那些军队都接过命令,只要三星堆一遭盗窃,方圆三十公里内所有的外出路口,全都会在半个小时内被封死......完全逃不出去。"我讽刺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也对傅物馆的防盗措施评价上只用了精密这个词,精密可远远比不上严密。那就足够我有机可乘了。"
  我哼了一声:"废话,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偷出黄金杖的确不难,怎么逃掉才是重点。只有在半个小时内离开周围三十公里范围,而且用任何交通工具都会被军队搜查到,你怎么离开?用腿?"
  "那不用你管。"他轻松的说,仿佛一切都只是小Case。
  "对啊,我在郁闷什么,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嘛。你这家伙也是越来越堕落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来偷陆羽的尸体。第二次遇到你,结果你还是来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累不累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用世界知名大侦探的名声来掩饰的江洋大盗,不但劫财,还视心清好坏和目标容貌程度,顺便劫色!"
  "切,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第一次偷东西是因为人情,第二次因为兴趣。"
  "偷鱼凫王的黄金权杖会让你感兴趣?你当我是白痴啊!"
  "不是对物,是对人。"杨俊飞顿了顿:"那个雇主开价三千万美元。"
  "不过才三千万......"我不屑的重复著,突然呆了,在脑子里不断咀嚼这个价钱:"三千万,还是美元,哼,有趣。"
  确实很有趣,虽然黄金杖价值连城,但也只是对考古而言,而且因为它的造型绝无仅有,赃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几乎不会有人买,何况是高达三千万美无。他那个雇主,不是有钱多到用不完,喜欢乱铺张浪费随地洒钱,便是别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钱人,都不会太笨,他们虽然会大把大把的花钱,但是都会花在刀口上,那么,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杨俊飞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点头,笑著拿起我老爸珍腻的红酒满满倒了一杯,然后眯住眼目青享受的摇头晃脑。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现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应该想到了吧。"他伸了个懒腰:"我俩可都是聪明人。"
  "你的意思是,黄金杖或许远远不是三权一身的权杖,上边隐腻著某个惊天大秘密,那个秘密,甚至还没有被人发现过,但是你的雇主却十分清楚。"
  "全中!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杨俊飞吹响口哨:"怎么样,开始感觉有趣了吧,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一票?"
  我扬起头望向客厅的吊灯:"你的顾主资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话说盗亦有道,我可不会去调查自己的主顾,这可是行规!"他猛地盯住我,满脸不高兴。
  我又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句屁话?"
  杨俊飞一愣,最后有些受打击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个香港人。委托是用Email交流的,IP位址根本跟踪不到,至今为止也没见过面,不知道那家伙是男是女。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托金,是从欧洲某个小银行转过来的,这条线我也没有任何收获。"
  我望向他:"恐怕,你亲爱的的委托人己经知道你在查他了。"
  杨俊飞用力摇头:"不可能,你太小看我这人了。对付反追踪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自认第二,绝对没有人站第一。"
  "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家伙为什么不用瑞士银行转帐?要说安全性和隐密性,瑞士银行都是首选,别告诉我他穷的没钱在瑞士银行开户。一个随随便便就付给你三百万美元保证金的人肯定不会穷。那么你说,他干么还要用欧洲的小银行?看来,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许会查他。至于你为什么会打惯例和长久的信誉查他,哼,当然是有所发现了。看来你的主人加对手非常聪明!"
  杨俊飞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许久才口喃喃道:"你这小子,真想知道脑子是什么构造,居然一听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调查后才明白上当的!"
  "那你动手可要快点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对方,估计他还会雇佣其他人去偷。"我倒了杯咖啡漫漫喝著。
  "你不准备跟我干吗?"
  "我可没那么笨,虽然确实对这件事稍微有点兴趣,不过让我偷东西,敬谢不敏了!"站起身,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不送。"
  "看来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杨俊飞脸色实在不算好看,愤愤地走了出去。
  看他确实走远后,我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窜入二楼的书房里。
  在里面翻查了许久,再次对三星堆以及鱼凫王国作了一次详细的了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发现了两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贵的青铜器、玉石器、金器、海贝、象牙,据C14测定,时间远在三千年前,这个发现如石破天惊,震惊全国,轰动了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兵马俑早一千年,在中国、东方、乃至世界都非同凡响,一个雄浑苍古、博大精深、迷蒙悠远的古蜀文明缓缓揭开面纱,光彩夺日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两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黄褐色玉花土层层夯实。
  一号坑内,是将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东依次堆放铜人头、铜面像、铜尊、金杖......然后用大量烧骨清覆盖,夯土填实。
  二号坑的器物,分层平放于坑底,厚约七十厘米,下层为小件青铜器、玉器、海贝等,中层为大件的人像、头像、树座、尊罍,上层铺盖象牙六十余枚,出土时己全部炭化。
  两坑内器物均经火烧、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数块,显然为有意焚烧和破损,这批神器和礼器价值连城,在当时就异常珍贵,那么是谁,因何缘故会瘗埋了这批珍宝?
  根据史籍记载:"鱼凫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颇随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鱼亮王是从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较多跟随一起去了。倒数第二代鱼亮王死后,就此后掀开沉沉的历史大幕。
  在沱江之战大败鱼亮军队后,杜宇乘势挺进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鱼亮女王,缴获了他们所有的神器和礼器。看到黄金杖,杜宇高兴得眼睛都瞪圆了,爱不释手的日夜把玩,但没两天,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诡异,发高烧说著胡话,最后被确认为中了邪。他的巫师又念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结论:"神不欲非类,民不祀非族,是鱼亮族的神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专心专意的杜宇,害泊这些东西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强大的心理压力迫使他决定毁弃这批珍宝。
  高烧还未退,杜宇就亲临了毁物现场,他神清比惚地坐在城墙上,城墙下是一片乒乒乓乓的砸打声,鱼亮族的社树建木,轰然倒下了,在锤声中断成三截。
  戴著方冠的青铜人头从鸟身上敲下来,骨碌碌滚去老远。鸟翅鸟脚被打折了,颊然散落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内心生出一份破坏的陕意,同时也夹杂著深深的碗惜。
  他在计画用这批砸碎的青铜重铸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随意地滑动著,突然那尊二尺多高、四尺多宽的青铜纵目人面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极力向两边张开的招风
  大耳仿佛正在煽动,圆柱状向外突出的炯炯巨晴,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听见了神像向两腮拉开的大嘴中有齿牙的磨动声。
  最后,他的视线留在了黄金杖上,顿时,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击中了他。
  杜宇被这根极度夸张、穷尽威严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颤,背心顿时阵阵发凉,忍不住心凉肉跳地大喝一声:"停下,全停下。"就软瘫在了椅子上。
  胆战心凉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经过了认真地商量,最终选择了用厌胜法将这批神器速埋掉。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打著火把俏俏来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对这批神器进行烤燎,再杀牲进行了简短的祭祀,然后将其逐个摆入坑中,狠嚎和鬼冬哥的叫声阵阵传来,掩埋场弥漫著神秘和恐陆。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们在纵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铜人头的倒三角颈内,还特意插上锻烧过的象牙,神器摆完后,就在上面铺一层象牙和骨渣,最后填土夯实,再杀鸡浇上鲜血。
  黎明前,他们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个隐密的地方,全用药酒毒死。
  从此,一个王国被俏俏埋葬了,数千年寂寂地下,受不尽的凄风苦雨,给史册上留下一个千古之谜。<参考部分市选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著书,心里思绪万千。这个杜宇也病的实在太稀奇古隆了,难道鱼亮王的黄金杖里,真的藏著什么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机拨通了二伯父的电话。
  这个国内权威的考古学家正好在上大号,接到电话时语气十分不偷脱,似乎本人打断了他唯一幸福时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语。"
  "原来是小夜啊,怎么舍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陪笑道。
  "没什么,当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岁,正直壮年,说什么老。"二伯父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好了,明说吧,要我做什么?"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欢您了:您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
  "废话,你小子一向长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语称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他哼了一声。
  我也懒得再绕圈子,直说道:"我要进三星堆傅物馆调查一些东西,麻烦你给我开个证明。"
  "这个,二伯父稍微有些为难了。那里边都是国家级的文物,放你进去实在太危险了。"郁闷,我的信誉就那么低吗?
  带著不容否定的笑,我软拖硬磨,又是发誓,又是威胁,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下来。
  刚呼出一口气,手机又响了,是谢雨莹。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该怎么办。"她用近乎哭泣的语调慌张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我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是欣欣,欣欣她,她......呜呜。"这女孩,居然干脆给我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模糊的道:"我没什么朋友,一紧张就想到了你。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叹了口气,我冲电话大吼了一声:"妈的别给我哭了,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
  从青山医院回来后便消失掉的不祥预感,在关上电话后,不知为何,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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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DATE:5月30日夜濒临

  有人说,悲剧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剧好比是你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总之不管如何,都有人会哭。许宛欣出事,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当作一场喜剧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因为减肥过度,饿晕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吓了一场。我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市医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谢雨莹。
  而许宛欣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钱墉怎么叫,都设有发出过一丝声音。许久,她才稍微偏过头,视线留在了我的脸上。
  "阿墉,雨莹,你们俩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语聊聊。"
  "宛欣......"钱墉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友打断了。
  "出去。"虽然没看他一眼,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雨莹和钱墉看著我,极不情愿的向外走。
  许宛欣冲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语,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吗?这样关系好象还不错的感觉。"
  "随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说些什么。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实做女人挺难挺辛苦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钱自己挣吧,男人望而却步,让男人养吧,又说你当人家情妇。生孩子的时候,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唉,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所以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对自己宽大处理为上策,这就是我对感情的观点。"
  晕,难怪谢雨莹会被你调教成那样。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不过十八岁多一点哪来那么多感叹?
  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小夜,你怎么看雨莹?"她见我沉默,脸也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清,缓缓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点嫉妒你,但,我还是希望她得到幸福。我听钱墉常常谈起你,听说你常常会碰到灵异事件。是真的吗?"许宛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对了,我从网上看过一个测试,作者说喜欢灵异或者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基本上可以分为七种性格。"
  一,有神论者:他们确信有天堂和地狱,相信轮回,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折,无处相诉,转而喜欢虚无缥缈的灵异故事,从虚拟的人物和情节中得到满足。
  三,善发明者:发明创造似乎与灵异故事关系不大,但是善于发明创造的人往往思维极其活跃,善于幻想,而优美灵异故事的大力想像内容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四,没长大者:这里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论是否己为人父母,但是心里对童年往事历历在木,灵异故事成为童年幻想的延续。
  五,喜猎奇者:这些人往往人缘极好,又是喜高谈阔论者,思维开阔,谈吐诙谐,灵异内容是他们不惜的谈资。
  六,逃避现实者:对现实失望,转而喜欢不现实的东西。
  七,生活苦闷者:生活苦闷,对报纸和电视又没兴趣,也不喜欢扑克麻将,可能家庭也不美满,因此只好投入灵异门下。
  "你认为你自己属于哪种?"
  "哪一种都不是,我是个随波逐流者,并不是喜欢,只是许多事情会自己送上门罢了。"我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认为自己是哪种人?"
  她笑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灵异事件,甚至多时候都会害泊,但,光就个人经历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属于逃避现实者吧。"
  "逃避现实者?哼,是吗?"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钱墉吗?"
  "当然谈不上喜欢。奇怪,你居然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脸色略微有些泛红。
  我点点头:"从雨莹开始野蛮古怪起来后,我就稍微察觉到了一些细节。恐怕,你是藉他来了解我。"
  "算是吧,钱墉说的不惜,你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很难骗。"她苦笑著:"我当然要把你调查清楚,毕竟,我不能把雨莹交给一个会伤害她的人。她很单纯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过那人超有毅力的,脸皮又厚。"许宛欣叹气,轻轻拨开遮住眼睛的一丝浏海:"虽然不喜欢,也没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还是有可以吸引女孩子的优点。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这我就不清楚了。"
  内心中总是有一股阴霏,虽然和她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从她教给谢雨莹的行为作风而言,许宛欣本身肯定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现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谈人生哲理那些深奥的东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老实告诉我,今天在你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皱著眉头问道:"你似乎有点反常。"
  她嘻嘻冲我笑著:"我们根本就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己,不要说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样子。我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女生喔。"
  猛地一阵咳嗽,用力捂住嘴,许宛欣辛苦的拍著胸口,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营养不均,导致贫血性休克。"我回忆。
  "跟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有吃不够的,哪里会去减肥。"她的神色间略微闪过一丝恐惧:"我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什么东西?"见她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莹接吻,人家才会考虑告诉你。"她笑的很奸诈,深深的酒窝可爱的浮出来,确实很美。
  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虽然心里不知为何会介意她的那番话,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因为就在当夜,十二点左右,许宛欣自杀在了医院中
  雨莹一直坐在她的尸体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那层薄薄的白色尸布发呆。员警见她满脸精神涣散的样子,也难得的设有打搅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点后,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现场十分明显,病房虽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许宛欣一个人住。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当夜在我们离开后,她便下床焦急的走来走去,然后来到窗户前,想将它打开。
  由于医院的窗户只能半开,打开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个头,于是她努力了一会儿后放弃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开动脉,又怕喷出的血迹让人看到产生怀疑,便用塑胶袋将整个受伤的手腕装了起来。
  然后静静的躺下睡觉。
  医院的人员来回查房数次都设有发现异状,只是以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谢雨莹来探房时,开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发现许宛欣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早己经断了气。
  DATE:5月17日夜
  从黄宪村回来己经快有一个月了,这半个多月中,孙敖和赵宇一直都在查相关的书籍,希望找出义庄中带出来的那些东西的资料。
  那是六个很小的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著发饰,像是蝴蝶形花弃,中间用宽频扎束。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的出奇的双眼刻薄的闭著,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孙敖这位民俗学高才生立刻判断,那应该是几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价值,所以毫不犹豫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村人们发现了捡骨师一行三人的尸体,以及一个早己经疯掉的青年。
  将他从义庄抬出来的时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著拳头,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屏住呼吸,惊恐的紧闭双眼。
  村人们出奇的镇定,派了几个人将他们六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尸体被外人看到,然后在当晚便将所有尸体都火化了。孙敖见自己一行虽然没有被怀疑,但是想要继续留下来寻宝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毕竟他们一旦外出,就会有人自认为隐密的跟踪。所以经过讨论,决定回大学分头调查。
  找到的东西也在回家后,被三个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张诃翻来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将那个铜人拿出来仔细看著。
  不知为何,只要一将它拿在手上,心里就会十分舒服,比吸大麻还爽。这近一个月来,自己并没有想著去搜寻这玩意儿的资料,毕竟有两位元高才生在努力,自己这个一向从善如流的懒汉,懂得给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还是会的。
  看看房间的钟,才十一点半而己,夜生活刚开始,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不久后便有人接通了。
  "喂,张诃,你小子还知道联络我。"手机对面很吵,像是在酒吧里,一个男人粗糙的声音传了过来,教养实在不算好。
  "刘哥,我最近得到了个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试试。"张诃的声音立刻媚了起来,拈起兰花指在空气里舞动。
  "哦,你娘的,敢骗我的话,当心我找几个凯子来做了你。"那刘哥顿了顿:"我在明月,你马上带东西给我过来。"
  张诃嘻嘻的笑著,那声音可以把死人都给吓的活过来。随便哈拉几句,他小心的拉开卧室的门,倾听了一番。见父母没有动静,好机会,飞陕窜出去,开大门,然后坐上了计程车,走人。
  明月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内行的人都知道它专做鸭子生意。那里坐台的男陛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且都很帅。出台费虽然比召妓贵了几倍,但是服务不一样,许多人还是肯花这个钱的。
  毕竟同性恋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们将自己带入错误的角色里,以至于两个同性恋很难相恋,毕竟,大部分的同性恋,会爱上的都是异性恋者。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儿女,只有当内心的畸形情绪积累到必需要发泄时,才会来到明月,花钱找一位异性恋帅哥,共渡美好的一个夜晚。
  张诃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是对明月,他绝对不陌生。身旁没有人知道,大二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坐过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过床,就这样混了一年后,他也变成了同性恋。
  熟练的来到第十三号位置,刘哥正跷著腿,左右各饱著一个帅哥。张诃脸上闪过一丝不脱,但立刻便抹去了,涌上媚媚的恶心笑容。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将自己变成同性恋的可恶家伙,从两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彻底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即使是现在,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东西呢?"刘哥冲他一摊手。张诃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刘哥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单独在一起,故意说谎吧。"
  "人家不会。"张诃笑的更媚了,低下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我保证,比吸毒还爽。"
  "真有这种东西?!"刘哥眼睛一亮,对右边的帅哥打了个响指:"叫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个包厢。"
  一分钟后,他俩便坐在了包厢里。隔音良好的墙壁将外边所有的喧嚣全都阻拦了,张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啤酒。
  "东西?"刘哥又摊开手。
  "在这里,看了可不要惊讶。"张诃将那座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刘哥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过去:"你耍我,臭小子,这东西会比毒品好。"
  张诃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丝鲜红的血,但他的脸上依然流露著笑容:"刘哥,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东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么方法?"刘哥的脸上依然保留著疑惑。
  "你先把青铜像双手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目青,随便想什么都可以,试试。"他说道。
  刘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万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让你屋里人替你小子收尸。"
  学著张诃刚才教过的方法,刘哥将青铜像静静握在了双手之间,闭上眼睛。
  张诃满眼放光,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对,就这样,只要你尝试过一次那个玩意儿带来的快乐,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你会永远属于我。
  刘哥的表清开始迷离起来,仿佛遇到了绝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发上,全身都在抽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过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清醒过来。
  "妈的,这玩意儿,不要说吸毒,就是做爱都没它爽"刘哥兴奋的看著手中的青铜像,"有了它我还来什么明月,老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用力拉住刘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这可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还给你?嘿嘿,为什么?"刘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卖给我。说吧,你要多少。"
  "我什么都不要,你快把东西还给我。"突然感觉很恐惧,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后,自己己经完全无法离开这个青铜像了,没有它,他实在无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么多。"刘哥狠狠将他推开,然后从身卜掏由了一张金卡:"老子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在上边,大概有六百多万,拿起来快给我滚。"
  "我不要。"张诃大叫,眼睛变得血红:"我只要我的东西。"
  "靠,不要不识抬举。东西老子要定了。"刘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张诃看著他的背影,一边愤怒的笑著,一边不断流著泪,就在那人准备拉开包厢的门时,他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朝刘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E:5月1日中午
  "你说张诃杀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缉他?"晓雪用力抓住了孙敖的手臂:"怎么可能,那个张诃出名的胆小怕事,虽然一副男人模样,可是完全设有男人的胆子。"
  "我也很凉讶,但是员警己经找上门来了。"孙敖烦恼的挥挥手,向赵宇问:"你怎么看?"
  曾经去过黄宪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缉的张诃外,都集中在了孙敖的出租屋里。
  赵宇皱了下眉头:"他杀了谁?"
  "赶据警方的说辞,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厢里杀了一个刘姓男子,那男人是市里很有名的地产中盘商。"
  "明月?那是什么地方?"何伊好奇的问。
  "听说大概是Gay Night酒吧一类的。"孙敖苦笑:"没想到那家伙真的是同性恋。"
  赵宇也是苦笑:"我和他从国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性向都还很正常。算了,谈这些也设用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孙敖神色有些彷惚:"对了,就在员警走后,张诃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要我把黄宪村找到的东西给送过去,他躲在青山医院里。"
  "你的意思是,报警?"赵宇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能报警,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要提到那些东西?"孙敖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对视,同时叫了起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那些东西是在指什么?"
  晓雪设有任何表清,但是语气里却略带著嘲讽:"小伊,小芸,你们当然听不懂了。他们恐怕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才去黄宪村的吧。我们一直都在受那三个自认聪明的混蛋利用。"何伊依然是满脸糊涂,而王芸虽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优势是有个男友,而且近在咫尺,出于女性的本能,毫不犹豫的掐住了赵宇的手臂,话语咬牙切齿:"亲爱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清瞒著我们?嗯?"
  "没,哈哈,绝对设有。"赵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来。
  "还是我来解释吧。"孙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滑了过去:"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赵宇偶然在学校民俗系社团,找到了一本很旧、放的很冷门的古书。他在书封面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幅地图,很古老的地图。通过CH测定,那份地图是西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绘制的。地图指出,黄宪村的某个位置埋藏著惊天的宝藏,掩埋著许多伟大的人物。那里的金器玉器不计其数,价值连城,一旦发掘出来,必然会震惊整个世界。赵宇出于保密,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和张诃。然后我们三人决定去黄宪村探宝,其他的事清你们也应该知道。毕竟当时大家都在一起。"
  "宝藏?"
  "哇,好神秘,好棒!"何伊来不及气恼自己被利用,刚听完便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果然有够单纯。
  晓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著孙敖:"那你们找到了设有?"
  "当然没有。不然亲爱的,现在的你己经是富婆了!"孙敖微微笑起来,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妙的东西。还记得那晚你们执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瓮的过程吗?你们不耐烦的离开后,又发生了许多事。那些东西便是从义庄里找到的,赵宇和张诃一人一个,其余的我都收藏了起来。"孙敖续道,说著便从一个偏瓣的抽屉里,将四个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三个女生人手一个拿在掌中轻轻打量,许久,何伊首先放弃了:"这什么玩意儿啊,搞不懂。不过,似乎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夸张的大眼目青。"
  "当然会感到眼熟了,小伊,这恐泊是两千多年前,鱼亮王国一带,或者受到鱼亮王国信仰影响的图腾,应该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著小铜像,晓雪用手撑住头:"亲爱的,你怎么看?"
  "和你一样。根据我最近的调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带发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对,可以判断是西蜀鱼亮王国的信仰传统。当时的人有著强烈的眼睛崇拜,认为眼角尖利,眼部轮廓越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孙敖思索道:"但有个疑问,鱼亮国的所有贵重物品、神器和礼器,都在沱江之战杜宇大败鱼亮军队后,挺进瞿上,灭了鱼亮国,随后用火烧、掩埋的方法毁掉了。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来。而那个宝腻,居然会有鱼亮国的东西,究竟会是谁的墓穴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稍微感兴趣了。"晓雪淡然笑著:"既然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么张诃的事清,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不报警?"
  "到时候看清况。"孙敖想了想:"我们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杀了人,一样是好朋友,何况现在警方只是怀疑而己。"
  "算了,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清。我们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们背后支持好了。"
  晓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们各拿一个小铜像留做纪念,就当是给这些臭男人利用我们的惩罚。"
  三个女生嘻嘻笑著,在孙敖来不及阻拦的清况下,每人抢过一个青铜像,飞也似的走了。孙敖和赵宇相视苦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郁闷的想哭。
  "你那个女友还真不是盖的,够狠。"赵宇声音都恼的变哑了。
  孙敖拉长著脸:"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让,抢起来比谁都疯,逃起来比谁都快。"
  "那你约了张诃几点钟去?"
  "晚上九点半。青山医院地下一楼停尸房里。"孙敖想著想著,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说实话,张诃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赵宇抬起头。
  "非常奇怪。唉,总之要小心点虽然他是好朋友,但毕竟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世道,前几天大家还在一起吃宵夜。"孙敖叹口气:"记得我说的,特别是你要注意,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点。"
  "了解。"赵宇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两人就这么喝著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著各自的心事。
  不久后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晓雪打来的,孙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晓雪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冲他淡然笑著:"帅哥,有空吗,跟我到公园去走走。"
  缓缓散步到不远处的公园,在池塘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孙敖这才打破沉默:"你在担心我?"
  "有一点。"晓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觉得事情很古怪吗?"
  "你指张诃?"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孙敖了愣了愣:"我还是我啊,根本就没有变什么。"
  "但是你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烟,现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孙敖笑著,但内心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对,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将烟酒这两个习惯的存在抹灭的?女友不提起来,自己甚至完全忘了这两样东西。
  "这还不奇怪吗?"晓雪的声音中少有的带著焦躁:"究竟那晚你们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义庄里的人都死掉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敖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在怀疑是我们做的?"
  "傻瓜,怎么可能。"她望著他的双眼,"我相信自己未来的老公杀人后,不会著无其事的跑回来面对自己。"
  "谢谢。"他心底浮上一丝感动,眼角向下飘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亲爱的,你看,是幸运草。"他轻轻的将花摘了下来,放到她的手心里:"对了,你知道幸运草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晓雪可爱的偏过头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确,是C代表著她,Lover代表爱人。"孙敖站起身来,仿佛要用尽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晓雪,那个女人就是她。"
  晓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呆了,她用力捂住嘴,在这一刻,心都激动地要停止了跳动,听不到身体的脉动,甚至呼吸,脑海中只是不断的盘旋回荡那句话。
  她就是爱人。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
  泪眼脸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孙敖,轻轻的用幸运草编织著一个环,一个女人可以为之等待一生的环。他将幸运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轻轻道:"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嗯。"她点头。
  "你爱我的,对吧?"
  "嗯。"继续点头。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嗯。"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亲爱的。"孙敖脸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灿烂笑容:"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一霎时,头脑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冲击,彻底变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识被情感疯狂的冲刷,顿时支离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后一个微著蚊蛇的声音。
  "我愿意。"
  DATE:6月3日青铜人头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她跟我开了一个醉生梦死的玩笑,现在,恐怕我己经醒不了。"
  这是钱墉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便辍了学。距离高考,不过才一个半月而己。他借用《东牙西毒》中的那句话,来证明自己究竟有多绝望。
  许宛欣的死亡,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还有爱她但是她不爱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死的时候,表情无比的安详,安详到至今见到她尸体的人,依然有一种她只是睡著的错觉。
  谢雨莹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没有去上学。我并没有蠢的去安慰她,毕竟有一些伤痛,需要的只是自己个人的冷静,时间过了,伤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伤口真的会好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种伤痛中掺杂了某种外力,如果那种外力完全无法受到人类的控制,又会怎样呢?
  在许宛欣自杀后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谢雨莹的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语气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杀,她是被人逼死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总之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没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让司机开车向市内谢雨莹的家驶去。她的家我曾在许宛欣死后送她回去过一次,在一栋公窝的十三楼。
  刚按下门铃,雨莹就打开了大门。
  "阿夜。"她扑入了我的怀中,痛哭起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目青早己红肿了起来,不知道这几天哭了多少次。我将她楼的紧紧的,许久,她才脸上一红,睁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个好坏。"她将红的发烫的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并没有移开。
  汗,我哪里又坏了?本想问问,突然惊觉就某种意义而言,自己确实可以被称为好坏。雨莹大概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只穿著一件薄薄的Snoopy里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热天的自然也不会自虐性的穿太多,两个人贴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感觉到了。
  特别是她有料的极有弹陛的胸部压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会不由意志决定的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我干笑了几下,既然某美女没有意思移开,自己也没有笨的不解风情,顺便还可以享受少有的艳福。
  "喂,那个,男生都会这样吗?"她羞得不敢抬起头,但是抱的我更紧了,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诱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洼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全身惊人的发烫:"听宛欣说,结婚以后,男生会和女生那个。还会把那个放进那个里,然后小Baby就会从那个里边跑出来。是真的吗?"
  什么那个那个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实在太单纯了吧。
  "那个和那个,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结婚才可以做的吧。"我犹豫是不是该重新给她上生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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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莹将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将整个人都融入我的身体里:"真的?好可怕!"
  郁闷,既然觉得可怕干么还那么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再这样被她骚扰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犯惜误。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推开,岔开了话题:"对了,电话里你不是有事清要告诉我吗?"
  她"啊"了一声,害羞的捂住脸庞将我让进了屋里。
  "这是宛欣死的时候留在身上的东西。她的父母全送给了我。"雨莹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里边有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钱包,一只耳环,还有一张揉成团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著三个小字:时间盒。
  "时间盒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问。
  谢雨莹脸上浮现一丝落寞:"是我和宛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最要好的好朋友,无话不谈,甚至上洗手间都会一起去。我一直都没有男友,于是相貌和成绩出众、身旁追求者众多的她坚持不交男友。我们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那个时间盒是我俩在国中毕业后埋下去的,大家约定要在两人都结婚后再打开。当时的我们很早纯,总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我俩曾经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个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时候她被一个有妇之夫骗上床,怀孕后被人看了出来。那个混帐男人扔了钱让她去堕胎,后来便再也设有出现过。而那个女生在几天后,自杀了。
  她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开,将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挖了出来。当时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宛欣。那女生的肠子、血液、羊水流满了一地,让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杀,就算自杀,也不会用割腕的方式,因为她从那一天起就怕血、怕锋利的东西。"
  我微微皱眉:"就算这样,也无法说明一定是他杀啊。"
  "当然,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杀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遗物里那张纸条上的字时,一切顿时都豁然开朗。她一定不是自杀而死的。背后肯定有谁在操纵。"
  雨莹红肿的大眼睛用力睁开,表情愤怒,双手用力的捏著怀中的布娃娃:"因为自从那女生死后,她就常常告诉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会受自己欺压一辈子的老公进入坟墓,看著成群的儿女长大成人。
  那时我曾天真的问,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会怎么办?宛欣就说,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测因素也就算了,没办法,那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但是如果她不是死于意外或者自杀,那自己会想方设法将遇到的困境放入时间盒里,然后在临死的时候留下‘时间盒'这三个字当遗言,让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莹满脸痛苦,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将前尘往事讲清楚,我叹口气,又将她楼入了怀里。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来事情确实不单纯,有必要再调查一次。
  脑海中,猛地想起了许宛欣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会吃不够,哪里会去减肥。她还说自己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当时自己认为她是开玩笑,借故耍自己。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讯息,在向自己求救,该死,自己为什么就设有察觉到,如果发现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思绪万千,我低下头,冲怀中的雨莹轻轻道:"我们去打开那个时间盒,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
  到了埋藏时间盒的地方,己经快下午三点了。说起来她俩国中时居然住在邻镇,坐车都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盒埋在当时学校后边的树林里,糊里糊涂的谢雨莹,又浪费一个多小时努力回忆,这才指著一棵树道:"就是这下边。"
  "你确定?"拿著铲子的手稍微有些犹豫不定,毕竟自己己经冤枉挖了十多个坑了。
  "当然确定,你烦不烦,一定是这里哪。"她气呼呼的嘟著小嘴。
  "你说是就是吧。"我苦笑,又卖力挖起来。
  据说她们埋盒子的时候埋的并不深,只是挖了个近一米的小洞罢了。郁闷,什么玩意儿,又不是埋金子,干么挖的那么认真,这还叫不深的话,我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小心敲了敲,发出了空洞洞金属回音。看来就是这里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来,谢雨莹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抱在怀里,又哭了出来。
  难隆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的自己稍微有些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
  她一边哭著,一边扯下封条,将那个不大的时间盒打开。由于只过去了三年,盒子里的东西还算干净,并设有沾上太多泄漏入的尘土。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原本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的,可是将它埋了以后,自己便很快忘记了。人类,真的是种喜新厌旧的动物。"雨莹抽泣著,用颤抖的纤纤细手拿出一个嵌著许多亮片的蝴蝶结。
  我黯然。相信许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过时间宝盒,然后相约在某个特定时间再一起打开,我也埋过。
  然而当宝盒再次打开时,却发现那个一起埋下的人己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就像心脏被剥了一层似的,感觉痛,而且空空的,仿佛少了许多东西。
  "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张老旧的成绩早:"这是我第一次考试考的那么糟糕,本来成绩一向中上的,英语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给父母看。为了逃避,就埋了进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后父母知道了,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她一样一样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眼睛温柔的注视著,早己经忘掉了来的目的,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
  "天哪,这是我送给宛欣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那么珍惜。"她望著一只耳环惊讶道。突然想起了许宛欣遗物中的另外一只耳环,看样子应该是一对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雨莹,她有一个真正的好友,一个真的很重视她和雨莹之间的友情,重视到不惜牺牲自己甚至利用别人的感情,来了解夺走好友感情的那个混蛋男生,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那样的朋友,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己经是奢望了。
  回忆总是会带来沉重的气氛,我在这种气氛里总是难以习惯,看著面前不断哭泣的雨莹,看著满地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脚应该放在哪里。许久,我才一把抓住了她,又一次的紧紧抱住。
  我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家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实在不曾少过。
  见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哭泣的女孩并不需要你的语言,只是希望著一个可以依靠的宽阔肩膀,我的肩膀很宽阔,而且,突然想让她依靠。
  雨莹身体微微一僵硬,然后用力的楼住了我。她抬起头,呱起的小嘴倔强的半开半合,像在说些什么。
  她漂亮的大眼睛流著泪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于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软,很烫,略带著清淡的甜味。我用舌头撬开她洁白的牙齿,她有些害泊,稍微小心的挣扎著,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动不动的任我的舌头四处肆虐,寻找著甘甜的源头深处。
  那个甜蜜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感觉再也无法呼吸了,双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谢雨莹将红的发烫的脸颊腻进我的胸口,用力吸著气。
  我抬起她的头,让她依旧迷离的双眼望向我,说道:"以后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抬你。"
  "我偏要哭,就哭给你看。"她耍赖似的拉著我的手。
  我笑起来:"那以后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脸更红了:"你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明明都对人家那样了,还说什么都设有做。哼,总之你要负责任。"我大笑:"我做哪样了?人证?物证?事情发生时间?原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哼,耍赖,赖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声,本来想用力的将我的手甩开,又泊太用力,只好赔气的转过身去。
  "那现在,你心情好一点了吧?"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的身体一颤,握住了我的手掌。"谢谢,我好多了。。"
  "那还等什么,继续工作。"我大声吼著:"你在时间盒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从前设有的,或者最可疑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找出许宛欣不是自杀的证据。。"
  谢雨莹终于精神了起来,她冲我甜甜的笑著,趁我设注意,掂起脚,飞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羞的蹲下身,仔细筛选起盒子里的东西来。
  我捂住嘴唇,脑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种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即使在多年后想起,都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温馨。不久后,她拿著一个青铜人头像,奇怪的叫出来:"这是什么?好象很眼熟的样子?"
  我瞥了一眼:"当然会眼熟了,那不是我们在青山疗养院联谊的时候找到的吗?一共有三个,钱墉、许宛欣还有另一个男孩,他们霸道的一人一个给瓜分掉了。"
  "难怪哦,但为什么宛欣会把它放在盒子里?"
  "你不是说她留下什么死亡留言吗?或许这个就是了。"我将铜人像拿在手心里仔细打量。
  这明显是两千多年前西蜀鱼亮王国的神像,夸张的大眼睛即使没有张开,似乎也能看透人心似的,光是望著它,都会令自己感觉一股寒意。
  钱墉刚将这些东西找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过,那时候判断应该是地摊货色,但此刻真真实实的拿在手里,感受著青铜的触感,看著精致的细部轮廓,却开始有点怀疑了。
  两千多年来,这个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工业也在每时每刻的疯狂增长著,尺度甚至精细到了以奈米计算。
  但是有一点人类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来越快,那便是手工艺术。摸著青铜人面像,我犹豫著,它的精致早就超出了现代的手工水准,绝对不是粗糙的地摊货色可以比拟的。
  难道,这玩意儿是真的?是三星堆还没有发掘前,被某些盗墓者从堆里偷出来的流落品?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藏在青山疗养院中?
  见我陷入了沉思,雨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过了。就只有你手里的那个东西不是原来埋进去的。"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些了。那,你的时间盒准备怎么办?"
  "我想埋回去,毕竟,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忆。既然她己经永远不在了,那么就让时间盒永远的埋在地底,陪著她吧。"她的眼圈略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手再次碰到了铲子,就在我准备将第一铲土倒进坑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脑子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我望著雨莹,全身都在发冷:"雨莹,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事?"她疑惑的问。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这个坑在很长时间都没有挖开过的痕迹,而你的时间宝盒也设有打开过,甚至封条都没有破坏,那么许宛欣究竟是怎么把青铜人头像放进去的呢?"
  雨莹听懂了,吓得脸色发白:"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宛欣去世后才......"
  "傻瓜,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一定是有某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我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刚听了几句,顿时原本就己经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谁的电话?"雨莹害怕的靠著我,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
  "是我当员警的表哥。"我语气喃喃的道:"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钱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么了?"
  "死了,是自杀。据说自杀的清况很诡异。"
  DATE:5月18日下午六时
  六点正,孙敖和赵宇准时来到了青山疗养院,看著眼前荒废己久的庞大建筑物,脑袋都有些发麻。这医院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史前巨兽,紧闭著眼睛,但是却带著浓烈的危险感。
  这地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没有一次如此不安过。赵宇裹紧外衣,声音稍微有些哆嗦:"奇怪,这医院怎么突然变陌生的感觉?"
  "同感。"
  "孙敖苦笑。"或许是很久设有人来过的关系吧。
  "也不对,记得这里常常被各大社团当作试胆大会的场地,即使到现在人气也应该还很旺。"
  "算了,别想那么多,总之先找到张诃再说。"孙敖摸著兜里的两个青铜像,不觉的摇摇头。
  如此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居然被那三个女生当作可爱的玩物,据说何伊甚至还用眉笔给这东西改变造型,实在太荒谬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国家的一级文物。
  "张诃居然约我们在停尸房里见面?平时看他胆小的样子,还真想不到。"赵宇打量著医院的大门:"奇怪了,这里最近应该设有被打开过,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网了。"
  "他可是杀人犯,怎么可能从大门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藏著人了。"孙敖打量著四周:"我们也别走大门,免得被人跟踪。我知道附近有个秘道,跟我来。"他朝左手边走去,拐了好几次弯,这才来到一个死角前。轻轻拨开墙角的杂草,顿时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洞?"赵宇大笑。
  孙敖也笑了:"狗洞又怎么了,就算是猫洞咱们也只能爬进去。快跟上来。医院早就断水断电了,密封的建筑内伸手不见五指。他俩打开早己经准备好的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大,周围总算稍微有些能见度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堂右侧,曾经是儿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疗养院后,也是专门供给那些身体不健康,但是又在当时无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这里一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床、枕头、被褥等对象都还十分齐全,甚至疗养院在倒闭的最后一天,员工还自发的将所有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
  用手电筒照去,可以看到可爱的天蓝色被套上映著朵朵白云,很有童真。
  赵宇看著病房中的物件,轻声道:"小时候我常常奇怪,中国人是一种喜欢哄抢的民族,只要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檐、屋顶的瓦片都会被人偷走。可是这么大个医院,里边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丢失过,实在太怪异了。"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吧。"孙敖笑著:"你想想,中国人虽然喜欢哄抢,但是他们更迷信。既然医院里闹鬼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把闹鬼的东西搬回家呢?真的会死于非命也说不定。"
  "嗯,有道理。"赵宇点点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从前常来吗?"
  "每年都会和社员来上几次。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附近就读,而且参加的社团都和这里沾了一点关系。小学时候是灵异社,国中怪谈社,高中鬼怪文学社,大学民俗系,有意思吧?"
  赵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虽然名字不太一样,但本质上根本就是同一类型的社团嘛。"
  "因为我从小就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感兴趣。之所以会选择民俗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孙敖望著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说起来,我们几个己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过天了?"赵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从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小子忙著准备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著跑社团,然后准备之后工作的事,张诃每天都去酒吧,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只知道混时间。"
  "对啊,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感谢这次探宝活动。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图,我们几个恐怕一直到毕业都完全没办法再聚拢,然后就各分东西,逐渐将对方遗忘掉,老死不相往来了"孙敖叹了口气。
  "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赵宇苦笑:"但谁也没想到张诃居然会杀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觉得他联络我们,什么都不要求,只是要我们将剩下的青铜人面给他带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也搞不明白。"孙敖用食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会逃跑,更不会躲进这个地方。"
  "那他真的杀了人?"
  "我想是。"
  "那你觉得警方会不会知道他躲在这里?"
  "现在恐怕己经知道了。"
  赵宇大吃一凉:"你怎么知道的?你报的警?"
  "当然不是,我不会那么没义气。"孙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们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没有对我们过多的询问,就任我们随便行动,这不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踪我们?"
  "也没多早,只是来这里之前吧。"
  赵宇皱起眉头:"你这样做和报警有什么区别?"
  "寿司,别傻了。"孙敖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他是杀人犯,这一点尽管我们不想承认,但是己经是既成事实了。作为朋友,现在能作的只有一点就是劝他自首。难道你要让他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可是,赵宇张了张嘴,后边的话还设说出口就被孙敖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就算想包庇他也己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终于,停尸房到了。
  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一楼,此时两扇铁门正紧紧的闭著。明知道这里早就没有了冷气,但是总觉得从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将骨髓冻结。
  孙敖犹豫了一下,用力敲响了门。
  拍了许久,并没有人来应门。他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张诃,你在吗?"
  "谁和你在一起?"终于,张诃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寿司。"
  "人像带来了吗?"
  "带来了,张诃,你要这东西干么?"
  "我发现了一些好事。"张诃嘿嘿笑著,打开门,露出了他灿烂的笑脸。不娘,很男人味,而且看神情还十分满足,根本不像逃难的杀人犯。
  孙敖和赵宇对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张诃己经把手摊开,用亢奋的音调道:"拿来。"
  孙敖略微皱起眉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青铜人面像递给他。
  "怎么只有两个?"张诃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期望顿时变得非常阴狠:"你那里不是有五个吗?"
  "剩下的三个被你嫂子她们拿去了。"赵宇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哦,我就说兄弟一定不会骗我的。"他的脸部肌肉缓缓松弛下来,随意的坐在地上,冲他俩道:
  "坐。"
  两人不经意的互相换了个眼色,紧靠在一起坐了下来。冰冷略带潮湿的地面,寒意几乎贴著皮肤涌进身体里,很不舒服。
  "你说张诃是不是吸过毒?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孙敖小声说。
  赵宇摇头:"大二之前他的清况我还稍微知道一点之后就疏远了。虽然还是好朋友,但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像。"
  "唉,看来要头痛了。"孙敖叹口气,用手电筒的光指向张诃:"张诃,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杀了人?"
  "好象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著将拥有的三个人像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突然舒服的长长呻吟了一声,全身无力的向地上躺去。
  "张诃,你究竟在干么?"孙敖不解的问。
  "这就是我发现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张诃醉眼迷蒙,半死不活的喘著气,整个人都在抽搐:"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不要说吸毒,做爱,就算将全世界给我,都不会让我感觉那么快乐。真***好东西。"
  "你居然会讲脏话。"赵宇沉下脸,这家伙以前虽然女性化的令人恶心,但就因为女性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样子,说话用词精挑细选,想都不会去想这些肮脏的辞汇。
  现在的他,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说了又怎样?"张诃挣扎著站起来:"老子还要说,***,***,就***。"
  孙敖哭笑不得的望著他,这种赖皮的模样,活像个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张诃摇摇晃晃的走向赵宇,直到只剩半个手臂的距离。用力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铜人递到他身前说道:"这东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试试。"
  "我试?要我怎么试?"赵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里,然后闭上眼睛,随便想什么,很快你就会尝试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
  "还是算了吧。"
  "给我拿著。"张诃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赵宇吓得下意识接住,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据他的说明尝试起来。
  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著无奈和些许的不耐烦,没过多久的时间,孙敖惊讶的发现,赵宇的表情居然变了,变得痛苦和快乐夹杂的奇怪色彩。
  之后快乐渐渐占据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张狂的大笑著,好不容易才停止,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全身抽搐。
  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张开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著一层灰色:"好爽。"
  赵宇低下头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雕像:"没到它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妈的,有了这个,我还要什么工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顿时紧张了起来:"靠,这是我的东西。"
  赵宇抬起头,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铜像:"你不是还有两个吗?再给我一个。"
  "这是我的,快还给我。"张诃大吼大叫,扑上去就抢。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的还不是我的。"赵宇笑的很怪异,他温柔的说著话,手上动作却完全没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头就将张诃打翻在了地上,然后用力扳开他的指头想将东西抢过来。
  孙敖看的莫名其妙,虽然无法解释他俩的行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了一声:"你们在干么,都给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冲击下,赵宇突然呆住了,张诃想都没想,借机冲过去将青铜像抢过来便夺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赵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孙敖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判断出没有危险性后,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动。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过来,迷惑的望著四周,喃喃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不知道,有点像是中邪。"孙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后再讨论,先把张诃追回来再说。"
  赵宇点点头,摸著脑袋向停尸房外走去。
  漫无日的在青山疗养院里搜查了好几个小时,几乎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看不到张诃的身影。
  孙敖满脸恼怒,仿佛要爆发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将眉头皱紧一次,终于,他们来到了大门口。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他用力将门拉开,两个人就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在眼前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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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DATE:6月3日下午五点十一分 序幕

  有人说死亡是纯粹的永恒,我们深爱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电影一样。死亡的人是一部电影,没有比这更电影的电影。
  我们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还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在为我们自己累著痛苦的同时,死者也残留下了他生存过的痕迹,以及死亡时那一刻的状态。
  钱墉死时的状态并不算好看,甚至,有点恐怖。
  当我和雨滢来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警方己经拉起了警戒线,并将他的父母都客气的请了出来,这两位可怜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瘫坐在地上,身旁正有个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劝慰著。
  "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么来了。"她略微有些吃惊,迅速扫了一眼身旁的雨滢,笑道:"死小子,你又换女友了?够行的,比你那个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
  我讪笑:"嫂子真的希望表哥桃花运满天吗?"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对了,你究竟是来干么的?"
  "来看一个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这里?"
  真是有够迟钝的女人,我算是服了。叹口气,设有再理会这个未来的笨蛋亲戚,几步走到钱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语。"
  "你好。"伯父紧紧的抱著伯母,也没抬头看我,只是呆板的打了个招呼。见无法正常沟通,我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小夜,你在干么。"嫂子拦住了我:"虽然你是熟人,但这里己经被警方封锁了。等调查完毕你才能去见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尸体实在有点......"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尸体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然表哥不会在电话里提到‘诡异',这个词。"用力拍著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担心,然后又劝雨滢留下来,我这才不顾阻拦的向楼上走去。
  嫂子明显不了解情况,我只好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在那家伙的好说歹说下,终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坚持拦住我了。
  钱墉住在这栋公寓的二楼,一推开门,就看到刑事组的几个老熟人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吐过好几次。
  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我疑惑的走进卧室,表哥正忙东忙西的收集证据,见我来了随意的挥挥手,向尸体的方向指了指。这个时候法医刚好将尸检做完,正小声向副队长汇报。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将白布单拉了起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己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钱墉左手死死的拽著一把美工刀,整个肚子己经被完全剖开了,内脏有被搅动过的痕迹,血液、体液和肠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宁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带著微笑。
  他的眼睛睁开,安静的平视前方,仿佛在望著我,仿佛才刚刚睡醒,准备要起床吃饭。恐怕死亡时间不长,尸体上还没有明显的尸斑出现。
  我盯著他的尸体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差些吐了出来。
  "怎么样,够有视觉冲击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戏的嘴脸,讥笑道:"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家的小夜呈现恶心的生理现象,有趣。"
  "我可不觉得有趣。"我冷冷的问:"法医的鉴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个小时前彻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损伤面积过大引起心脏停止,最后导致脑部死亡。根据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杀。他用美工刀从上而下在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八点六六英寸的伤口,因为比较用力的关系,不但剖开了脂肪层,还损伤了一部分的肠道。然后他用右手在内脏中搅动,仿佛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表哥的脸部肌肉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死者从来没有精神不正常的记录,而且他的家族也没有过精神异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从受伤到死亡,他一共经历了多久?"
  "我判断,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半个小时?是吗?"我叹了口气,再次望向尸体的脸孔,那副安详的表情越看越觉得诡异刺眼:"表哥,你说一个将肚子剖开,然后又在里边不断搅动,那种痛苦会是怎样?"
  "在没有打麻药和镇定剂的情况下,那种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经历了这种痛苦至少半个小时,而且,他的脸部表情丝毫看不出痛苦过的神态。你说,这有可能吗?"
  表哥摇头:"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过毒?"我皱眉。
  "没有。我们从他身体里找不到残留过毒品的成分。"
  "那,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气恼的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丧:"对了,我总觉得他是为了寻找某些东西才将肚子剖开的。临死的时候,右手上还紧紧的拽著一个奇怪的人像。"他将一个证物袋递给了我。袋子里装的东西我很熟悉,那夸张但又闭著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讨厌的脸孔,正好是我们在联谊会时,从青山疗养院里找到的青铜人面像。
  我看著这个东西,许久,才僵硬的转过头望向表哥:"他死的时候,真的是左手拿著刀,右手拿著人像?"
  表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微微一愣,点头。
  "那他一定不是自杀。至少,他不是根据自己的意志自杀。"我望向钱墉早己冰冷的尸体:"一定是有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让他那么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习惯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断,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很简早,他根本就不是个左撇子。试问,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只手将肚子划开吗?而且,美工刀的刀口还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著。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内才方便。"
  "但是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左撇子,一直出于某种目的装出正常人的习惯呢?"
  "你开什么玩笑。"我拉著表哥的手,在尸体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觉到没有,钱墉右手的茧明显比左手多的多,足够证明他是人类中百分之七十三里头,惯用右手的人之一,表哥沉默起来,我也沉默。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叹口气,走到客厅里坐下。
  "这个事件你怎么看?"过了许久,他才抬头望向我。
  "恐怕不是个普通事件。虽然知道这点你也只能按照惯例处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点头:"不管怎样,这是一场自杀案件,向上面也只能这么报。毕竟可以证明他自杀的线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后殉情。在辍学后的某一天,趁著父母去上班的时候割开自己的肚子,寻找依然深爱著那个女人的心脏,表示自己的忠贞不渝,真是个非常凄美的都市悲剧。媒体就像狗一样,早就眼巴巴的盯住这件案子了,只要警方一宣布为自杀,恐怕明早的头条头版立刻会将这个事件,编成催人泪下的即时小说赚取销量。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他不是自杀,背后就算有隐情,也不能报出去。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我了解。"站起身来,辛苦的在脸上挤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总之,我己经开始感觉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将这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么对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看著手中的证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扫视了一番,然后偷偷揣进了兜里。
  总觉得整个事件都和这个青铜人面像有绝大的关系,恐怕,应该好好的查找一番它们的来历了。
  DATE:5月20日下午一点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响了一下钟声,将呆呆坐著的孙敖和赵宇同时惊醒过来。孙敖望著手中的可乐和汉堡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抬头望著高高耸立的钟塔,看著眼前来来往往、嘻笑怒骂的人群。头顶虽然暴晒在高达三十度的阳光中,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只感到丝丝寒意。
  张诃就那样死了,死在他俩的眼前,脑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块,白花花的脑髓掺著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详,带著无比满足的愉悦心清,嘴角甚至流露著微微的笑意。
  那种笑意搭配著扭曲变形的四肢,以及几根刺穿他身体的钢纤,显得极为诡异。
  他是坠楼而亡的。就在两人愣住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员警己经冲了过来,此后的事情便变得不堪回首起来,员警对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询问,直到鉴定科证明他们没有杀人时间后,这才悻悻的将他俩放掉。
  到今天为止,这件事己经过去两天了。只是这两天实在太漫长,漫长到即使回忆,也会像八十多岁记忆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痴呆的次时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晓雪一直安慰著他,硬是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振作起来,然后打电话约了赵宇。
  "张诃真的死了吗?"赵宇直到现在都还怀著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嗯。"孙敖轻轻的将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汉堡屑喂蚂蚁:"好象一场噩梦。"
  "你说,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为什么就突然死了?"
  "谁知道?警方说他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爬上青山医院顶楼跳楼自杀。"孙敖顿了顿:"但是以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自杀?"
  赵宇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张诃不是很歇斯底里吗?那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
  "不对。"孙敖摇头:"当时他紧张的抢了青铜像就跑出去,明显青铜像对他而言,比生命还珍贵。试问带著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想著自杀?"
  "但是警方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出青铜像,他一定是在自杀前先藏了起来。"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相信他是自杀。或许当中有一些我们并不了解的因素在。"不由得想起了在医院的停尸房中,两人争夺青铜像的诡异景象,孙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赵宇不解的摇头,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缠下去:"算了,他己经死掉了。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宝藏的事情。青铜像只剩下三个,还能继续调查吗?"
  "都有人死了,你还想找宝藏?"孙敖瞪了他一眼。
  赵宇反瞪过去:"你就不想?"
  孙敖低头,将可乐凑到嘴边猛喝了一口,抬头,灿烂的笑起来:"废话,当然想。"
  两人望著对方,同时大笑。
  "青铜像应该还被张诃藏在青山疗养院中的某个地方,过几天抽空再去一次,说不定能找出来。"孙敖想了想:"现在我们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铜人像哄回来,尝试著从其他没有想过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嗯,我也觉得那些青铜像不像外表的那么简单,恐怕隐藏著某些秘密。"赵宇点头,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尸房中,青铜像所给他带来的欲仙欲死的快乐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有条新的简讯,是女友王芸发的,要他快点到她租的房子去,有急事。
  赵宇苦笑:"这小妮子,张诃死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交这样的女友。"
  孙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这样,特别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她从女友升级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搞定了,到时候她绝对千依百顺的。"
  赵宇不无忌妒:"可你家的晓雪就是又漂亮又温柔又懂事啊,实在太羡慕了。"
  孙敖嘿嘿笑起来:"没办法,谁叫我运气好出手快,把一万个才出产一个的绝品给买到手了。先声明,我可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谁和我抢我和谁拼命。"
  "知道了,我可不敢。"赵宇看著简讯,不由的咕哝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时最讨厌简讯的,今天究竟是刮什么风,居然发简讯给我。"
  孙敖听在耳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想说些什么,赵宇己经冲他摆摆手,拦住一辆计程车,风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阵地堂风,他冷的抖了抖,抬头望著炎炎烈日,叹了口气。
  DATE:5月20日下午两点十一分
  不过是五月末,天气己经热到令人发疯的程度。赵宇从计程车上走下来,顿时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区,很旧的老楼内。没办法毕竟他们都是学生,房租太高实在应付不来,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钱还是自己出的,虽然王芸死活不准自己搬进去和她同住。
  郁闷,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个保守的人,只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会变身为荡妇,但是这荡妇实在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点点,说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个中国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学生,早己经开始了同居生涯,她还是怕。
  无奈的敲响房门,不一会儿,便从里边传出一阵木屐践踏地板的声音,然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但那人却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么在这里?"赵宇凉讶的看著她。
  何伊穿著一身粉红色的斑点睡衣,脸上也微微泛红,额头还残留著汗水:"小芸让我搬进来陪她,她说最近自己一个人,老感觉害怕!"
  "那她人呢?"
  赵宇心里一阵乱骂,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当自己是男友吗?不过眼前这位小美女的身材没想到居然那么有料。
  平时老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外加人偏瘦,还很难看出来,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硕大的丰满凸出将睡衣撑的紧紧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断的挠,实在很痒。
  "小芸刚刚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见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红润的脸更加红了,不过却没有躲开,反而骄傲的一挺胸部,冲他笑著。赵宇惊觉自己的失神,尴尬的笑几声,连忙脱下鞋子走进门去。
  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只是整洁了许多。大概有何伊在,那个大邋遢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将整个艰巨的打扫任务统统扔给了小伊。
  "房间都是你在打扫吗?"赵宇坐到沙发上没话找话。
  "对,还算干净吧?"何伊笑笑。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他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而她从沙发上拿过一个软软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怀里,望著天花板发呆。
  过了许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啊"了一声:"对了,人家熬了一锅汤,盛一点给你喝。"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厨房走,甚至差些把脚给拐住。赵宇笑起来,这女孩还是那么冒失,认识快有三年了,根本就设有变过。
  不久后,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还一边用力朝碗里吹气。那副家庭主妇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小心,有些烫。"她轻声将汤递给他。
  赵宇接过来,确实烫了点,但是还算能够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
  汤的味道很特别,夹杂著浓烈的墨鱼以及一种完全陌生的肉类味道,很鲜美,仿佛进入嘴里便融入了身体的四肢百窍中,滚烫的温度偏偏流入胃里的时候,涌上一股寒意,实在难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见他那副夸张的样子,眼中都流露著笑意,温柔的抽出卫生纸,轻轻将他的嘴擦干净。两人的视线突然重合在了一个位置,呆住,然后同时脸红。
  她退回沙发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著。
  "那个,小伊,我们认识有多久了?"赵宇见屋内的气氛实在异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大概有两年十一个月零八天吧。"
  汗,这也叫记不清楚?赵宇挠了挠头:"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她立刻兴奋起来,满脸的雀跃,仿佛没有长大的孩子,"大一的时候,人家被一个混蛋学长拉进学校后边的树林里,想非礼人家,碰巧小宇你经过,然后拼死抱住了他的后腿,一个劲儿的要我快逃,真像个傻瓜。"
  "还说我,你还不是就那样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脸一红:"什么啊,当时人家一个小女生,当然会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求救,好险,那混蛋感觉危险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给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人家在你的病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几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灵都祈祷了一遍,你才醒过来。"
  "哈哈,想起来,当时有够傻的。"赵宇微笑著回忆。
  "你后悔了?"
  "当然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去学空手道,不然躺在医院里的就不是我,而是那个混蛋了。"
  "这还差不多。"何伊灿烂的笑著,走到他身旁,坐下,纤瘦但是却滚热的身体靠在他身上。
  "小宇,你知道呜?当时我在医院里一边哭著,一边对著远处的星星许下了一个愿望。"她将粉嘟嘟的小嘴凑到他的耳边:"你猜猜是什么。"
  "怎么可能猜到。"赵宇感觉耳朵一阵燥热,温湿的气息冲入耳道,痒痒的。
  嘻嘻,我发誓说,如果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清醒过来的话,我就嫁给他,永远只爱他一个,千依百顺,做一个全世界最模范的老婆。"她滑腻的纤柔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说,人家很傻吧。"
  赵宇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嗓子沙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伊的身体再次靠了过来,丰满的双峰完全压在了胸前,软软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断游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虽然眸子中隐藏著一丝害羞,但更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来,跨坐到他的腿上,身体突然一个僵硬,然后她羞羞的笑了起来,裸露出的皮肤变得一片粉红。
  "小宇,你有反应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里轻轻说著话,右手从他背后收回,抚上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解开了睡衣的钮扣。
  赵宇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著,全身的血液仿佛受到牵引似的向下冲,何伊全身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透过短裤,滑腻的皮肤完全接触在腿上。
  这时候她己经把睡衣脱了下来,随意的一扔,顿时漂亮的雪白肉体上只剩下一条米黄色卡通内裤,然后她疯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热的舌头在他的嘴里不断搅动著,带著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没有闲著,转入他的T恤中顺著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动,就快要触碰到禁忌之地时,赵宇挣扎著从她甜美的吻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气,脱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她抬起头,美丽清纯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我有女朋友了。"赵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寝室走去。又是那个女人,哼,该死的。那个女人在一年前将自己最爱的男人夺走,居然还常常在自己面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该死。何伊细嫩的小手用力捶在地上,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赵宇推开女友的寝室门,想在刚才的刺激下清醒过来。锁好门,叹口气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他苦笑著摇了摇头。自己一直把何伊当作最疼爱的妹妹,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却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虽然明知道很残忍,但是作为男人,这点决断还是应该有的。
  伸了个动作很大的懒腰,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随意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王芸的手机。这小妮子,出门居然会忘了带手机,真是有够糊涂的。唉,虽然那女人实在有太多的缺点,可是没办法,自己就是爱她。
  翻开手机,他刚看著萤幕就愣住了。手机上显示著二十多通未接来电,最早的一通是在两天前打来的,甚至有几通是她家里的电话。他了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虽然糊涂,但还是有个来电必回复的好习惯,就因为这个习惯还常常受到广告电话的骚扰。
  而且从家里来的电话,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难道说,这个电话她己经两天多没有碰过了?
  他从床上翻下来,梳妆台上充电器的灯还亮著,用手摸了摸,有温度。证明手机在不久前还曾经是充电模式。
  难道王芸己经失踪了两天?为什么何伊会说她是刚刚才出去?
  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赵宇用力打开门,只见何伊背著手,呆呆的站在客厅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踪了?"赵宇冲她大吼一声。
  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流露著微笑,表清诡异:"不惜。确实失踪两天了。"
  "为什么你不通知我。"他气急败坏的向她走过去。
  "为什么我要通知你?那个女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何伊哼了一声,嘴角咧开不知名的笑,声音又温柔起来:"小宇,刚刚的那碗汤很好喝,对吧?"赵宇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吗?还是你在猜测某些不太敢想的东西?"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纤细的腰肢都弯了下去:"告诉你,那个坏女人己经死了。她己经死了。"
  "是你杀的?"此时此刻,赵宇却出奇的冷静,脑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报,精神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不错,是我杀的。就是用这双手。"何伊伸出白皙的双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著一把尖利的莱刀。
  "她死的时候依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瞪大绝望的眼睛看著我,那种表情真的令人心旷神怡。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还。"
  "那碗汤?"
  "汤很好喝吧?当然会好喝,是用那个贱人的胸口肉熬了八个小时才煮好的。我可是用了许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仿佛是猎手找到了猎物。
  赵宇顿时感觉胃部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干么要吐?那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不是你最爱的部位吗?"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丰满胸口上割了一刀,鲜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但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一个劲儿的傻笑著:"小宇,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
  "那好,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赵宇捂住胃部四处躲避。虽然自己练过空手道,但是现在居然比不上一个持刀的疯女人。这疯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疯了一般的大笑著,己经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几个伤口,有个伤口甚至离心脏只有一尺的距离。
  这场你追我躲的现实剧上演了十多分钟,突然大门猛地被人踢开,几个员警跟著孙敖走了进来。
  何伊望向冲进来的人,绝望的拿著刀向最近的一个员警刺过去。那个员警明显是莱鸟,持枪的手拼命抖动,对近在咫尺、那个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恐怖女人,就是无法扣动扳机。就在尖锐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划开了他的皮肤时,枪声终于响了。
  他身后的一个老员警手微微颤抖,开枪后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枪,当场毙命。但不知为何,她的表清却如同解脱了似的微笑著,笑的让人从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将四周的环境打扫了一番,就地做了笔录,把尸体带走后,整个出租房又安静了下来。两人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痛苦似的,瘫痪在沙发上,许久才抬头对视。
  "你是怎么知道何伊有问题的?"赵宇疲倦的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你走了以后眼皮直跳,仿佛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然后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你有危险。"孙敖淡然道。
  "靠,你还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叹口气:"不过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你那破烂的直觉给救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废话,当然要感谢。"赵宇向他摊开手:"晓雪那里的青铜像你拿回来了吗?给我。"
  "还没来得及回去跟她要。怎么?"孙敖疑惑的问。
  "我有个新的发现。"赵宇说著从身上掏出两个铜人像,站起身:"跟我来,你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些是何伊还有小芸拿去的两个?你什么时候找出来的?"他略有些惊讶。
  "当然是趁著员警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兜里的,如果被当作证物没收掉就麻烦了。"赵宇说著跟孙敖进了密封的卧室里,关了门,关掉灯,四周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发现?在哪?"孙敖奇怪的问。
  "嘘,安静,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赵宇悄声道。
  孙敖在黑暗中点点头,耐心等待著。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种尖锐的东西猛地刺入了身体。然后大脑开始迷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过去,很温暖,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强烈的剧痛开始席卷了全身,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只是朦胧的听到赵宇近乎疯狂的大笑声。
  "为什么?"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议,拼著最后的力气,将这三个字从喉咙里逼了出来。
  又是一阵大笑后,赵宇冷静到令人心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用刀刺进人肉的滋味......"
  似乎后边还有些什么话,但是孙敖己经完全听不到了,带著满脸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著虚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许久,赵宇才将灯打开,用脚在渐渐流失体温的尸体上踢了踢,这才随便收抬了一包行李,将青铜像细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处,向门外走去。
  炎热的天空,碧空万里,他转过身向越来越远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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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感触

  昨晚偶然翻出了这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有点想哭。己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来,自己的人生也变得天翻地覆。唯一不变的,只剩依然记得她,纵然她己经永远不存在了。
  倩儿:
  你还好吗?整整一年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了,而我,在Vlissingen也待下了不短的一段时。Vlissingen是个三面临海的观光小镇,满街的建筑很有法国清调。我想告诉你,我在这儿居住、学习都挺方便。一附带的,也找到了你口中常咬著不放的所谓的浪漫:)
  还记得今年的四月吗?对,就是六个月前的今天,你唐突的告诉我你打算到日本去留学,并问我愿不愿意同你一块儿去?
  我生平第一次犹豫了,你知道我不愿意去日本,为什么偏偏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你古怪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又一个恶作剧?抑或是你想知道自己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呢?
  我犹豫著,突然看到了贴在墙上的世界地图。
  "我们到荷兰去吧。听朋友说那儿很美。"我笑著将食指按在欧洲大陆上,对你说:"何况那儿比日本大上那么一小点。"
  不知为何,你不语了。
  你哭了。
  而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了分手。
  原因?你没说,而我也如平常的那样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著你走远,越来越远,直到那淡淡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虚空里。我这才按捺住失落,这才思量起了原因。
  但是对感情这种玩意儿极度麻木的我,又怎么会了解如此复杂的事儿呢?
  一个月后你去了日本,从此没有了消息。而我,竟真的来到了荷兰这个以前从没想到过的国家。但分手的理由,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
  的确,Vlissingen提个美丽的小镇。只是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就像穿著裙子、戴著耳环的男人们的口音一样,你别指望会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些许像样的词儿来。
  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是个典型的瘦男人,哈,这种人在荷兰少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Vlissingen是个恬静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房东第一次来时,我这么对他说著。
  他幸福的点点头,比划著说:"Ya,Here is so good,I don't want bad any problem in here!"实在是有够烂的英语,但是,对,我也不希望在这儿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毕竟如此恬静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己经很少了。
  倩,你呢?在日本的哪个城市?过得是否还安好?我完全不能知道,只是可以确定你有我的位址也仅是希望你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某天静静地,悄悄地,给我带来一些关于你的资讯,就像以往你无数次从身后轻轻的蒙住我的眼睛,给我意料之外的惊喜那样......
  每天傍晚,忙中偷闲的我都会到海边去看夕阳。我总爱坐在海滩上,望著落日的海平线不断地升起来。那时我便吹响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声,浪潮与黯淡的夕阳。我仿佛又听到了你在我耳畔常念著的那首词: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阳城,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念罢这首欧阳修的《浪淘沙》,你总是会冲我轻轻一笑,加上句:"今年花胜去年红,别过今年,君与随同?"
  "这不会便是你给我的分手理由吧?"我常常这么想道。
  一天又一天,我就这么过了。海滩上散步的路人悠闲的不断在我身前走过。
  他们替你向我微笑,也有的为我凄寂的笛声而鼓掌。我就这么过著。生活,学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但心里却总是少了些什么......
  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么。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边。我吹著笛子,几曲毕后,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那是个近三十岁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己泪流满面了。
  "很动听的曲子。"她对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我点点头。
  "我是美国人。"她顿了顿又道:"到这儿多久了?"
  "一个多月。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这儿读书吗?"
  "......是啊。"
  "学什么?"
  "经济。"
  她笑了笑道:"在HZ大学?"
  "对。"我擦了擦笛子问:"你呢......为什么来荷兰?"
  "我有两个孩子。"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并指著上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比我可爱。他们在哪儿?荷兰?"
  她突然又哭了,抽抽泣泣地说:"他们都待在美国。我离婚了,法院把他们都判给了他们的父亲。
  SHIT。那些家伙竟然说我没有抚养他们的能力,去***,一气之下我便跑到欧洲来旅行,最后留在了这儿,没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们,真的,我想他们!"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I'm ok。"她摇摇头,小心的将照片放回钱包。然后掏出本很旧的美国护照,用力甩出去大叫道:"去***!"
  海风大起来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将来临。
  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掌,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那样你将会让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谢谢。"我站起身微笑道:"I must go back now......Goodbye."
  "No!Don't say goodbye!"她神经质的紧张起来,续而又哀求道:"Please!You can say see you later!Please!"
  "Ok well,see you later!"我依然微笑著。
  我不知道这个美国女人有没有说谎,但真假与否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是因为身在异国的寂寞吗?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著若有所失的感觉。那是对故乡的思念还有缺少了你的寂寞。哈,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种寂寞。
  Vlissingen的天空很蓝,夜里的星星在没经污染的天幕中闪闪烁烁。孤独之心--北落师门一如以往般放亮在遥远的北方。倩,它美的就像你眸子中的瞳芒。
  倩,你知道吧,感到寂寞的我总是会想到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愿再回忆一再让你失望的我,那么,就请允许我水远的将你忘记
  BEST WISH FOR YOU!
  Your:Xsu2001/12/31
  记得在《茶圣》一书里,我也引用过这封信中其中的一段。那时候写的摔坏了好几个键盘。多年回过头再来看看,感触虽然依旧很多,但早己经不是当年的那种感觉......
  突然发觉,似乎我真的老了。大家拿到这本书的时间,如果我运气够好的话,应该是本人年满二十五生日后的第一天。记得到我的会客室来祝福我哦:P。
  今年不准备买蛋糕,就等大家的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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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诡秘档案十五] 宝藏(中部)(出书版) BY: 夜不语


  文案:

  宝藏,确实令人心动。但如果是要用你的命去换,你愿意吗?

  恐怕,我愿意!

                      ——夜不语

  死亡的气息,已经蔓延开来……

  谜底应该就在那关键的「青铜人头像」上,于是尚且活着的夜不语与杨俊飞,计划前往警局的证物室偷出人头像,但偌大的警局却是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没有……

  夜不语与杨俊飞两人也开始出现异状……参与这场寻宝游戏的人,已经无法回头!

  主要人物:

  谢雨滢有趣的女孩,不但有趣,而且笨的可爱。

  杨俊飞知名的大侦探,曾经和主角在《茶圣》故事中相遇。最后变成了不稳定的朋友关系。

  赵因何黄宪村的捡骨师。(死亡)

  孙敖某大学民俗学系会长,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待人处世都很谦逊,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机。绰号敖老头。(死亡)

  孙晓雪同一民俗学系会员,孙敖的女友。

  张诃长年一副庞克打扮,样子很男人味,但是喜欢做出小女人的姿态。

  莫名其妙的大学生。绰号母兮兮。(死亡)

  何伊性格活泼开朗的大学生,同一民俗学系会员。(死亡)

  赵宇同一民俗学系会员。绰号寿司。

  王芸同一民俗学系会员,赵宇的女友。(死亡)

  许宛欣谢雨滢的好友,钱墉的女友。(死亡)

  钱墉我的同学,小胖子,性格不敢恭维。(死亡)

  李睿趁着妻子熟睡时,用菜刀将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泛着红色骨头的疯子。

  彦彪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的杀人魔。

  夜不语就是我。主角。是个IQ很高,但很多时候都理智得让人感到乏味的人。从小到大,我的身旁发生过许许多多诡异莫名的事情。有感与此,我开始用笔将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记载了下来,写成了小说。不错,就是你们正捧着的这本。

  个男人,在没有成为男人的时候,大多都曾经有过宝藏的梦想。许多男孩以为自己长大后,或许会背着大大的旅行包,里边装满了形形色色的挖掘工具,然后向着蕴藏有大量价值连城的宝物的地方,曲折或者不太曲折的靠近。

  每个男孩曾经都是。

  但是当这些男孩真正长大后,却没有再奢望过。只有极少数的人依旧陷在孩提时代的梦中,难以自拔。于是那些极少数人中的极少数,变成了开拓者,以及冒险家。

  宝藏,确实令人心动。但如果是要用你的命去换,你愿意吗?

  恐怕,我愿意!

  ——夜不语

  引子一

  我有一个梦想,但具体是什么,很早以前便已经忘记了。或许,自己曾在梦中不经意地重温过无数次吧。

  可,谁又知道呢?

  梦想毕竟只是梦想,虽然比妄想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但如此平凡的我,恐怕依然无法实现。

  说不定,忘记,对自己的人生而言,会好上更多。

  今天是我第三百次走过同一条小径,这条小径是上班必经的路线。

  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从小就是那么无聊以及平淡。小学、国中、高中时代是对家、学校的折叠线。大学时代是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而工作后就更无聊了,完全是公司以及出租屋的轮回线。

  这样的生活,已经平平淡淡地结束了自己三分之一的人生。

  今年的我二十六岁,但却从来没有交往过女友,不要说女友,即使连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每一次生日,都只是自己买好蜡烛和蛋糕,然后将代表年龄的火焰轻轻吹灭。

  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今天的天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空气里,似乎在酝酿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气氛。刚走出小径的路口,一个女孩突然撞到了我身上。

  是个长相很平凡的女孩,个子不高,穿着粉红色的长裙。

  她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您好,这个,我,人家送给您。」

  慌张地在我的手心里塞进什么东西,她便如同风一般跑掉了。

  我张开手掌看了看,是一袋包装得很精美的高级卫生纸。疑惑地拆开,居然看到雪白的卫生纸上写着一行秀婷的字:

  「送给有缘人。希望您看到后能够和我联系,做我的朋友。我的联络方法是……」

  不知为什么,我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九十七天后,我和那个女孩结了婚。

  婚礼的那天,亲戚朋友来了很多。只不过没有一个属于我,因为自己早就忘掉了亲戚甚至父母的联络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这种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们祝福着我俩,说我和她是天生缘分,前三世就注定了会走到一起。我笑了,笑得很灿烂。

  酒过三旬,将客人全部送走后,刚变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并没有像三流电视里的演员一样,害羞地坐在床头上,而是将收到的礼物和红包迫不及待地拆开,笑呵呵地数着。

  「亲爱的,我们这次的婚礼完全赚翻了!光是红包就收了好几万块。」她眉开眼笑地转头冲我叫着。

  我意兴阑珊,只是将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礼物堆,心底泛出一种莫名的空虚。猛地,视线停顿了,我的视网膜上映出了一个奇怪的头像。

  那是个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着发饰,像是蝴蝶形花笄,中间用宽带扎束。

  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得出奇的双眼刻薄地闭着,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看到它的一刹那,我的整个神经都凝固住了,身体仿佛被电击中似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然后缓慢,但是十分用力地伸出手,将它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这是什么东西?」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迷惑地望着我手中的人头像,「奇形怪状的,满可怕。不知道哪个家伙给我们开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话冲口而出,声音大得像是吵架。

  妻子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小心地装出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人家困了,准备睡觉觉。老公你也快点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扔了,早点上床。」

  我的耳朵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声音,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个古怪的青铜人头像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极度的无聊,无聊到没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户前,望着二十一楼下的夜色,悠闲且大脑清晰地思忖着,跳下去会不会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便能结束生命。

  用手用力地将头颅左右掰动,我转身靠在刚装修好的雪白墙壁上。视线正对着结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灿烂甜蜜,可爱得如同天使。

  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镜子中的我,笑容却是那么地诡异。

  我的手中死死地拽着那个人头像,不知为何,我甚至觉得手心里的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人生,真的很无聊,特别是我的人生。

  或许,死了对我的人生而言,会好上更多吧。但是妻子呢?她刚嫁给了自己,满心以为自己会带给她幸福,这个对自己而言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生物,自己怎么能令她失望、令她伤心呢?

  还不如,将她一起带下地狱,黄泉路上,至少大家都不会孤独。

  我的笑容在对面的镜子中变得阳光起来,小声地哼着歌,走进厨房拿出一把尖利的菜刀,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妻子睡得十分舒服,她温柔地呼吸着,秀挺的鼻子不时可爱的抽动一下。

  我看着手中的尖刀,又看了看她白皙的脸孔。不禁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然后坐在床沿,出神地注视着她,右手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引子二

  三年零一个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经为自己无聊的人生订下过一个高贵的目标。

  当时我撕扯着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后轻轻扬起头,望着蓝得令人发狂的天空,静静地说:「当我喝完第三百壶薰衣草的时候,就遗忘从前的一切。扔掉回忆,把自己的世界统统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认真的找个女友。」

  三年多过去了,突然很迷惑。

  因为薰衣草已经被我喝掉了二百九十四壶,还有六壶,就会到自己约定的时刻。

  到时候,我究竟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友?

  在四年以前的岁月里,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身边有女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诗诗留在我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时候,丝毫不会感觉唐突,也不会内疚,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样的付出,是作为女友的某种责任。

  感觉,有点可笑。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称之为责任的东西,但是所谓责任,都是有附带条件的。例如父母与儿女,妻子与丈夫。

  但是唯独男女朋友之间,并不存在着责任,照顾与被照顾只是两种感情而已,爱以及被爱的感情。

  早就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照顾人的。

  曾经有个把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人,至今都还说我是个很好的男人,好到令人舍弃不下。于是,她反反覆覆地在和男朋友分手又找到男朋友后打电话给我,直到如今都在用电话骚扰我。

  我是个好男人吗?或许是吧。虽然自己称呼自己为好男人有些脸红。

  突然想起了那个连续六年在生日时邮寄给自己闹钟的人。那个奇怪的不知道性别以及年龄的人,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令她割舍不下的好男人呢?

  哈哈,其实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薰衣草即将喝完,而我却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未来那个素不相识,素未谋面的亲爱的,你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太多。

  或许,真的是因为三百壶薰衣草的约定将要告罄吧。

  算了,不想再胡乱地猜测,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浮向水面的。

  只是今天,信箱里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东西,是一个青铜人头像,很丑陋,但是在我将它握在手心里的那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猛地变了。

  眼前的人群、楼房、甚至自己的双脚,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我用力地抓住身旁的电线杆,深深地喘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辈子的影像不断在脑中浮动。

  抬起头,我见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嘴角带着古怪微笑的男孩。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感觉,自己居然明白了他的邀请,明白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归宿。

  五月二十三日的《都市晚报》,用一整版的篇幅介绍了一起凶残的谋杀事件。

  据说二十二日下午两点左右,一个名为彦彪的中国籍男子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据警方统计,一共有七十九人当场死亡,只有两个四岁左右的小孩躲在衣柜中躲过了劫难。

  凶手作案后立刻逃窜,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云云。

  序幕早就被无情地掀开,糟糕的故事,恐怕又要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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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DATE:5月21日 晚上七点十九分 散步

  德国剧作家Klug Veikko曾经说:「Maybe god wants us to meet a few wrong people before meeting the right one,so that when we finally meet the person, we will know how to be grateful.」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在遇到梦中人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先遇到别人;在我们终于遇见心仪的人时,便应当心存感激。」

  最近,越来越喜欢独自散步的感觉了,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令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的关系,这几天心情都很不好。

  好吧,其他的都统统放到一边,还是先来说说散步的问题。

  知道什么是贝勃定律吗?据说这是一个叫做贝勃的人做的一个有趣的实验。

  如果一个人右手举着三百克重的砝码,这时在其左手上放三百零五克的砝码,他并不会觉得有多少差别,直到左手砝码的重量加至三百零六克才会察觉到。

  而如果右手举着六百克,这时左手上的重量至少要达到六百一十二克才能感觉到变重了,而越到后来就必须加更大的量才能感觉到差别。这种现象就是「贝勃定律」。

  「贝勃定律」在生活中到处可见。比如五毛一份的晚报突然涨了一元,那么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无法接受。但是,如果原本五百元的MP3

  也涨了一元,甚至十元,你也不会太介意。

  就如有些人总抱怨朋友对自己不如刚认识时那么好了,其实也是「贝勃定律」在作怪。

  有时陌生人给你的一点点关怀,你都会感动不已,所以很多爱情总在旅途里发生。而你的亲人怎么宠你爱你,你都可能视而不见,或者觉得平淡如水。

  人类的感觉很敏感,但也有惰性,它会蒙骗我们的眼睛看不到事物的变化,也会加重我们的感受而迷失理性。

  所以,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着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心海航程,危险之处,就在于容易失。

  散步,也同样如此。

  譬如现在,我就遇到了个有趣的小事情。

  对了,照例自我介绍一番,本人名为夜不语,常常会莫名其妙遇到古怪事件的普通高三生,良好善良的市民。

  似乎我这么普通良好的市民也会稍微有些烦恼。例如,最近一出门就有人跟踪我,而且跟踪的方式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早点发现。

  按照跟踪者那家伙的性格,似乎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诡异的勾当。

  今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了,拐进某个偏僻的巷子,背对着被堵死的出口,淡淡地道:「无聊的大侦探,你究竟想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有一个装腔作势的尴尬声音,立刻从某阴暗角落里传了出来。

  某人假装咳嗽,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小夜,你真是太伤我的自尊了。本人听说最近你身旁出现一连串的死亡案件,作为好朋友,当然会担心。一担心,就不由自主地暗中保护你了。我可是很有佛心的!」

  我冷笑,「佛心?我可没有你那么大龄的好朋友。而且,什么时候保护和跟踪变成同义词了?」

  杨俊飞脸上带着完全没有褪色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孤陋寡闻,保护和跟踪从甲骨文开始就是同义词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哼了一声,「完全不知道。您老先生跟踪也跟踪了,发现也被发现了,一般情况而言,也该像普通的跟踪者一样,放几句狠话,然后灰溜溜地走人了吧!」

  「我可不是普通大众。」

  那家伙恬不知耻的骄傲地扬起头道:「作为好朋友,我绝对会把自己好朋友生命的安危放在首位,我的鼻子在你周围嗅到了危险,非常大的危险。那个莫名其妙出神入化的大危险一天不远离你,我就每天都会赖在你身边不走,除非……」

  「除非我带你混进三星堆博物馆里对吧?」我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死都不会带你进去。」

  杨俊飞丝毫没有恼怒的迹象,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出名的就是有耐心。嘿嘿,看来你暂时也不会把我撇开,独自溜进博物馆里偷那根黄金杖吧?」

  「我才不会去偷那根不知所谓的黄金杖。」

  「对!是!你不会偷,只是稍微借出去看一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吧。」他奸笑起来。

  靠!这家伙完全把我的性格给摸清楚了。果然是个狠角色!

  我迅速地挪开了话题:「老男人,你跟踪我,显然不止想跟着我混进博物馆那么简单吧,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大家开诚布公地摊牌,或许还有双方都需要的线索呢。」

  杨俊飞大为欣赏地点头,随意地盘腿坐在肮脏的垃圾堆上,慢慢说起来:「你周围发生的一连串死亡事件,我很感兴趣。工作之余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线索。」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什么线索?」

  「别着急,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这个事件,我也要参与进来,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错过!哈哈,说实话,你这个小家伙真不错,不过才活了短短十八年,遇到的怪异事情比我这个国际知名侦探都还多,实在不可思议!」

  「我答应。」我坐到了他身旁,「闲话少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等下再和你解释。现在,先陪着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哈哈,绝对不会让你后悔就是了!」

  DATE:5月25日 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晓雪蜷缩在卧室的一角,全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敖的声音就不断在耳边响起。开始的时候只是梦中,醒来后偶尔回忆,也只是以为自己太爱他,而产生的幻觉。

  不久后,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身旁,离自己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后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是敖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绝对是敖的声音,但是敖,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自杀,原因直到现在警方都还没有查到。

  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绝对是因为那次旅行。

  从那个怪异的村子回来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诡异地死掉,或是自杀,或是莫名其妙地发生意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看来,这一次,是轮到自己死了!

  不甘心!自己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是谁!是谁在冥冥中将所有人杀掉的?!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越发的大声。不对,不是耳边,是脑海,声音是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听不到?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放过我!我是爱你,但是你也爱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晓雪用尖锐的叫声吼着,她不住地颤抖着,将用力攥在手心里的药瓶打开,倒了一大把镇定片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镇定剂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吼叫,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后终于彻底消失了。

  晓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摊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月亮,就连星光都没有。街上的路灯似乎也全部坏掉了,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

  很好,那个该死的声音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清醒出现。

  她一边庆幸一边站了起来,喉咙里一片干涩,很渴。摸索着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但是光明并没有随着那清脆的「啪」声降临。

  难怪外边那么黑,居然倒霉地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电。

  晓雪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凭着记忆翻出了手电筒,就着明显电量不足的光芒向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的门,取出牛奶痛快地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了,自从敖那副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以后,自己就每天吓得心惊胆跳,就差跳楼自杀了。

  原来一个人的宁静居然如此令人心旷神怡,难怪许多人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一刻不停耳闻目染的鸹嘲,只会让人变得神经质,甚至发疯!

  将喝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里,刚一转身,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地望着晓雪。

  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晓雪这才喘着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满地道:「老爸,你干嘛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差些没被你给吓死!」

  老爸依然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声音有丝毫动作,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蜡像一般。手电筒昏暗的灯光射在他的脸上,表情僵硬凝固,眼睛也许久没有眨动。看在眼里,真的令人怀疑眼前的物体是不是真的活人一个。

  晓雪皱着眉头,咕哝道:「你不说话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刚好一点,就差些被某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弄得挂掉,倒霉!」

  微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脚步。

  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经到美国出差去了吗?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的他,根本应该是在飞机上才对。

  那身后的人,到底又是谁?

  心脏,又怦怦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努力地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回头,可是当真的转过去时,却又愣住了。

  身后哪里有人?!

  只剩下空荡荡的厨房隐藏在黑暗中,手电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间一览无遗。

  晓雪的大脑一片混乱,自己所站的走廊是进入客厅或者卧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经过这里才有可能出门,不然就只有跳窗户了。

  可通向外边的窗户上安装着牢固的铁栅栏,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况,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楼。

  只是那……那个长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是到哪去了?

  还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大脑中的幻觉,就像敖的声音一样?

  晓雪感觉全身一股恶寒,皮肤上不断地冒出鸡皮疙瘩。恐惧感如同实质一般围绕在四周的空气中,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她现在只想转身冲回柔软的床上,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正准备起步跑,可是下一刻却浑身僵硬得再也无法动弹。

  身旁正站着那个男人,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地扭曲着,一会儿像是痛苦地嚎叫着的父亲,一会儿又像是某个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终于,男人的脸孔总算平静了下来。

  敖,是敖。那个男人变成了敖的样子,敖在冲自己微微地笑着,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很温柔,温柔得像是要将她融化掉。

  可是面对着昔日爱得死去活来,甚至认为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晓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只是害怕,怕得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尖锐锋利的水果刀。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瞳孔中,那把尖锐的水果刀缓缓向自己的心脏移动过去,抵住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冰冷的触感在一刹间将她对生的渴望打得粉碎。晓雪双眼变得迷茫起来,嘴角也咧开一丝古怪的笑意。

  「对,我爱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双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着刀准备向心脏的方向用力,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DATE:5月25日 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这是哪?」

  「电梯公寓。」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里是电梯公寓。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是聪明人,自己分析。」

  杨俊飞犯贱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浪费的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

  我偏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青铜人头像。」他随意地吐出几个字。

  我顿时全身一颤,脸部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你别管。总之,我透过某种管道查过青山疗养院最近的一切资料,发现就在今年的五月十八日,曾经死过一个叫做张河的大学生。

  「他死亡的方式颇有许多争议的地方。我稍微有点在意,就随便查了他的生活圈子。没想到他的交际圈中居然也是有人不断地死去,而且死法千奇百怪,十分诡异。」

  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估计,这上边住着的女孩,会是将要死掉的一个!」

  「靠,那你屁话还那么多!都有人快要死了!」我猛地向公寓的电梯奔去。

  「奇怪,今天你怎么那么积极?」杨俊飞怪笑了两声,「据我了解,你小子不像是会怕死的人,而且对毫无关系的人似乎也漠不关心吧,楼上那个女大学生的死活又关你什么鸟事了?难道,嘿嘿,你在担心谢雨滢?」

  「谢雨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杨俊飞悠然地摇头晃脑,「我刚才就说过了,在你没带我混进博物馆之前,我对你周遭的事物都会很感兴趣。小小的调查一番满足自己不太强烈的好奇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果然是个令人讨厌、遭人痛恨的混蛋!难怪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恐怕某人要当一辈子老处男了!」我怨毒地诅咒。

  杨俊飞无所谓地笑着,嘴角稍微有些抽搐,「臭小子,你似乎还不知道那位漂亮的女大学生住几楼几室吧?」

  靠!混蛋老男人,果然是个狠角色!我忍。

  好不容易插科打诨才来到了目的地,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门铃。希望这一次不要让自己失望,长久以来困扰我的死亡之谜,至少让我稍微抓住一条随便的线索吧……

  DATE:5月25日 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

  「谁在敲门?」

  晓雪猛的清醒了过来,她呆在原地,眼前居然什么都没有。孙傲呢?

  那个自己从前最爱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她的脸不停地抽搐,突然,她发现自己手中似乎紧紧地握着某样东西。

  是刀!原本孙傲的鬼魂拿在手里的尖刀。

  为什么?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手里?

  她吓得急忙将刀扔在地上,金属碰击地面的声音孤寂地经久不绝。

  外边的门铃响了,接着敲门声不断地响起,似乎敲门的人非常有耐心。自己,应该去开门吗?会不会,又是个可怕的幻觉……

  晓雪颤抖着站起身,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向厨房外走。每走一步都犹豫一下,大脑开始渐渐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是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救了自己,或许去开门,还会有微小的一线生机。

  她不敢打开电灯,摸着墙慢慢向外走,好不容易才出了厨房。

  客厅里依然那么昏暗,暗得令人莫名恐惧。原本鲜亮的绿色沙发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黯淡颜色,如同黑洞一般,似乎要将人整个地吞噬下去。

  突然,她猛地发现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正对着关闭的电视,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谁?」晓雪小声地喊了一声。

  那人依旧一声不哼,就那么死死地坐着。

  那人是谁?为什么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唐突地看到时,居然无法辨别出来!一定是熟人,很熟很熟的亲人!虽然只是露出了肩膀和后脑勺,但是,真的很熟悉。

  大脑像是记起了什么,她用力地捂住嘴巴,感觉整个人都虚脱的坐倒在地上。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放松,濒临崩溃的精神全部放松下来,这时她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了胸膛。

  是老爸!居然是老爸!他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他不说话?想和自己开玩笑?是睡着了?不像!都不像!难道自己又进入了刚才的噩梦中?不是去出差吗?怎么真的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吗?

  好不容易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心脏又开始狂跳。她感觉头晕目眩,忍住快要发疯的痛苦,缓缓地向父亲走过去。

  一步,两步,近了,很近了。终于,她的手碰到了父亲的肩膀。只是父亲,却随着她手上轻微的力量,向右侧倒了下去。

  她大脑一阵混乱,收回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失神地看向手心。手中,似乎沾染着滑腻的液体,很浓,有股奇怪的味道。

  是血腥味!

  「老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她猛地跑过去,扶起了父亲的身体。但是触感只有一股冰冷,死亡一般的冰冷。

  她用力地抱住父亲,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如同满弦一般紧绷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DATE:5月25日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按门铃按到手抽筋,然后又足足敲了将近十分钟的门,居然完全没人理会。虽然是深夜,就算房子里的人警觉性再强,也不会默不作声吧?

  难道是睡着了?不对,就凭自己这种豪迈的敲门法,就算死人都会给吓活过来。

  根据杨俊飞的情报,那位名叫孙晓雪的大学生确实回家了,而且就待在家里一直没出过门。

  正在迷惑的时候,突然屋内传出一阵阵刺耳的女性尖叫声。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老男人当即一脚踹在门上,将房门整个踢开,蛮力果然有够大的。

  飞快地窜进房间,一走入客厅,就着从走廊透入的灯光,便看到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男性坐在地上,一边尖叫,一边哭得泪眼模糊。

  这样的情况明显出乎了我俩的想像。

  稍微迟疑了几秒,我不声不响地轻轻将大门死死关上。

  杨俊飞的手段也非常干脆,一个手刀劈在孙晓雪的脖子上,顿时难听的叫声终于戛然而止。她静静地向地上倒去。

  杨俊飞细心地将她抱到沙发上,开了大灯,向那个男人望去。

  「不用怀疑,他已经死了。」我早就蹲在了尸体旁,略微检查了一番。

  「一刀致命。」我指着心脏部位说道:「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感觉痛苦。老男人,你有什么看法?」

  杨俊飞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大概有五十出头,穿着整齐的西装,打着领带,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样子,看来是刚回家。」

  我嗯了一声,「而且刚进门的时候我有看到旅行箱,估计是才出差回来。你看,这人会不会就是孙晓雪的老爸?」

  「很有可能。这男人死亡的时候毫无防备,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果然,很有可能是孙晓雪出于某种原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只是,里边恐怕还有些诡异的内情才对。」我抬起头向他望去,「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和我想的会不会一样。」

  杨俊飞看了一眼仍旧躺在沙发上昏迷过去的孙晓雪,微微笑起来,「像你这么犯贱的臭小子,怎么可能不用那种犯贱的方法!嘿,在你关大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大家分工合作,我来处理现场,你把这小妮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累。」我的视线扫过整个客厅,「干得干净俐落一点。不要给我的表哥留下线索,不要看他平时很木讷,但是办起案子可是丝丝入扣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和你这臭小子居然那么有默契。怎么样,高中毕业后干脆不要读书了,要不要考虑到我这来和我一起工作?又有趣,又有钱途。」

  「没兴趣。」我扶起孙晓雪,匆匆结束了这一段完全没营养的对话。

  事情果然在恶性循环。所有谜题的钥匙就在这个女大学生身上,不管怎样,都要骗她吐出真相,否则,不光是我,恐怕雨滢也没办法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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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1 00:29: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DATE:5月26日 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巴纳姆效应

  有人说,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法定当兵年龄是十七岁,这说明女人比敌人还难对付。

  我不知道孙晓雪会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女性,毕竟,她现在还静静地躺在我家郊外的一栋别墅的沙发上。

  我坐在她的对面,跷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等着杨俊飞回来。

  那家伙足足用了快四个小时,才慢悠悠地按响别墅的门铃。

  我将门打开,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搞定了?」

  「非常完美!」他在冰柜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舒服的喝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不要大意,虽然没有搞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毕竟真的有人死了。

  「她老爸没去上班,不久后便会被人察觉,然后打电话到家里去询问。恐怕,到时候会有有心人发现那家人的女儿也失踪了,肯定会报警的。

  「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来,毕竟电梯公寓里完全不缺乏的就是监控系统。」

  「这种小问题你都想得到,我怎么可能遗漏掉!嘿,放心,我已经完全处理好了。」杨俊飞嘿嘿一笑,一口将手中的啤酒喝个干净,「对了,你知道我在这位女大学生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吗?」

  「有意思,可以让你提起的,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向他摊开手。

  那家伙从兜里掏出一样不大的东西,向我扔了过来。我接住,仔细一看,不由得惊讶地差点叫出声音。

  「青铜人头像!」我死死地打量着这个人头像,果然,和前段时间在青山疗养院中偶然发现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类东西。

  「有什么想法?」杨俊飞望向我。

  「不清楚,但是我一直都有个疑虑。我怀疑许宛欣和钱墉的死,和他们带回去的这种人头像有关,只是完全没有证据。」

  我将人头像慢慢抛起来,又接住,「但是孙晓雪周围的人也是不断死去,死亡的状态也很诡异,而且她手中也有同样的青铜人头像。你说,这真的是巧合吗?」

  「谁知道?不过,感觉越来越有趣了。」杨俊飞点燃一支烟。

  「靠!老男人,你这混蛋果然没人性,现在我可是在谈许多条人命。」

  我愤慨地骂道。

  「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老实话,你真的又在乎过那些人的死活了吗?」

  我默然,岔开了话题:「既然你感兴趣,还大言不惭地申明稍微调查过,那么说说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钥匙就躺在那里熟睡着,弄醒她问清楚情况就好了。」他笑得很犯贱,走过去粗鲁地冲孙晓雪躺着的沙发狠狠踢了几脚。

  沙发剧烈震动了起来,将那个女大学生摇醒了。

  她迷惑地睁开眼睛,不解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我和杨俊飞。原本混沌的大脑清醒得很快,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警觉。

  这个女生绝对不简单,从惊惶失措到平静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看有没有被捆绑住,自己的衣物是不是完好,有没有被侵犯过等等行动,居然只花了二十五秒钟。

  「请问,我是不是被你们绑架了?」她平静地坐起身体,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俩。

  顿时,我和杨俊飞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尴尬还是该大笑。

  「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杨俊飞撇了撇嘴,用低沉的声音问。

  「当然记得,我刚刚还在家里做着什么事情,然后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孙晓雪揉着自己的脖子右侧。

  「既然会莫名其妙地来到陌生的地方,当然是有人打晕我后带来的。

  其中的原因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法律上的定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这样的行为确实称呼为绑架吧。」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向我俩望来。

  「那你还记不记得,被人打昏以前你在干嘛?」

  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稍微有些惊讶。

  这女孩,究竟是因为大脑打击太大,选择性失忆了,还是在装傻?如果真的在装傻,那就麻烦了。

  「刚刚都说过了,我本来在家里做着什么事,然后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孙晓雪用手指抵住下巴走出努力思考的模样,「说起来,那时候我究竟在干嘛?奇怪,怎么老是想不起来。」

  说完这番话,她似乎也放弃了回忆,又向我俩望过来,「对喔,不知道两位绑匪先生究竟想要小女子干嘛?先声明,本人可是单亲家庭,老妈很早以前就死翘翘了。老爸是个单纯的小职员,根本没多少钱的。」

  她打量了下四周,「至少这栋别墅的主人,都要比我家有钱至少一百倍!」

  女人这种生物,果然是比敌人更难对付。我不动声色地笑着,瞬间为自己和杨俊飞的立场定了位置。

  「晓雪姐姐,对了,我能叫您晓雪姐姐吗?其实什么称呼都无所谓。

  把姐姐请到这里来,纯粹是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麻烦问题。」

  「感觉似乎挺复杂的。」她撇了撇嘴,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这么麻烦的女人以前虽然不是没见过,但是,却实在没遇到过这么难以琢磨的。

  「一点都不复杂。」我暗中示意杨俊飞不要出声,决定将事情都摊开,「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第二中学的普通高三生,平凡的小市民,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十分诡异的事情。

  「自从不久前和朋友一起跑到附近的青山疗养院玩过后,周围的人开始古怪地死亡,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对了。」我指了指身旁的老男人,「这位是杨俊飞,国际知名的大侦探。我雇佣了他调查最近发生的事情。而他也真的不负所望,找到了这件事情的一些微妙的共同点。」

  「你的意思是,那个共同点在我的身上?」孙晓雪的脸上略微浮现出些许惊讶。

  「不错。你想一想,姐姐周围似乎也不断发生着难以理解的死亡事件吧?你的好朋友、你的恋人。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你的男友和其余的两个朋友,曾经几个月前出现在青山疗养院中,而且三人中有位叫做张诃的男孩更是自杀了,死亡的状态十分难以理解。」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这位女大学生不置可否,神色有点呆滞,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死去的男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我微微一笑,「不过有一点我不敢苟同。你恐怕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高三生,更不是平凡的市民。而且事情似乎也没你提到的那么轻松简单。」

  「纯粹是您的错觉,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呵呵,小弟弟,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她重重地躺回沙发上,叹了口气:「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次他问我世界上什么事最难?

  我说挣钱最难,他摇头。我又说是哥德巴赫猜想,他又摇头,最后我放弃了。

  「他这才神秘兮兮地说是认识你自己。然后我仔细想了想,也对,那些富于思想的哲学家们不是也都这么说过!」

  杨俊飞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她古怪地笑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从古希腊开始,人们就开始问自己,然而都没有得出令人满意的结果。然而即便如此,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自我的追寻。

  「正因为如此,人常常迷失在自我当中,很容易受到周围资讯的暗示,并把他人的言行作为自己行动的参照,从众心理便是典型的证明。

  「其实,人在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受到他人的影响和暗示。比如,在公共汽车上,你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一个人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他周围会有几个人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人不打哈欠是因为他们受暗示性不强,而哪些人受暗示性强呢?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测试检查出来。

  「让一个人水平伸出双手,掌心朝上,闭上双眼。告诉他现在他的左手上系了一个氢气球,并且不断向上飘;他的右手上绑了一块大石头,向下坠。三分钟以后,看他双手之间的差距,距离越大,则暗示性越强。

  「认识自己,心理学上叫自我知觉,是个人了解自己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更容易受到来自外界资讯的暗示,从而出现自我知觉的偏差。

  「在日常生活中,人既不可能每时每刻去反省自己,也不可能总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地位来观察自己。正因为如此,个人便借助外界资讯来认识自己。

  「个人在认识自我时,很容易受外界资讯的暗示,从而常常不能正确地知觉自己。」

  我望向她:「巴纳姆效应?」

  孙晓雪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笑容中略微有点苦涩,「人其实很奇怪。

  心理学的研究揭示,人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特别适合的解释,即使这种描述十分空洞,他仍然认为反映了自己的人格面貌。

  「曾经有心理学家用一段笼统的、几乎适用于任何人的话,让大学生判断是否适合自己,结果绝大多数的大学生认为这段话将自己刻画得细致入微、准确至极。下面一段话是心理学家使用的材料,你觉得是否也适合你呢?

  「你很需要别人喜欢并尊重你,你有自我批判的倾向。你有许多可以成为你优势的能力没有发挥出来,同时你也有一些缺点,不过你一般可以克服它们。

  「你与异性交往有些困难,尽管外表上显得很从容,其实你内心焦急不安。你有时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或所做的事是否正确。

  「你喜欢生活有些变化,厌恶被人限制。你以自己能独立思考而自豪,别人的建议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你不会接受。

  「你认为在别人面前过于坦率地表露自己是不明智的。你有时外向、亲切、好交际,而有时则内向、谨慎、沉默。你的有些抱负往往很不现实。

  「这其实是一顶套在谁头上都合适的帽子。

  「一位名叫肖曼.巴纳姆的著名杂技师在评价自己的表演时说,他之所以很受欢迎,是因为节目中包含了每个人都喜欢的成分,所以他使得『每一分钟都有人上当受骗』。人们常常认为一种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十分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特点。

  「有位心理学家给一群人做完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检查表(MMPI)

  后,拿出两份结果,让参加者判断哪一份是自己的结果。事实上,一份是参加者自己的结果,另一份是多数人的回答平均起来的结果。参加者竟然认为后者更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人格特征。

  「巴纳姆效应在生活中十分普遍。拿算命来说,很多人请教过算命先生后,都认为算命先生说得『很准』。其实那些求助算命的人本身,就有易受暗示的特点。

  「当人的情绪处于低落、失意的时候,对生活失去控制感,于是安全感也受到影响。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心理的依赖性也大大增强,受暗示性就比平时更强了。

  「加上算命先生善于揣摩人的内心感受,稍微能够理解求助者的感受,求助者立刻会感到一种精神安慰。算命先生接下来再说一段一般的、无关痛痒的话,便会使求助者深信不疑。

  「说实在,最近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头脑很乱,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从前自己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现在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一个人带着怨恨死去的话,是不是真的会不得安息,然后化为厉鬼回到这个尘世来讨债。

  「哈,我很傻吧。我的男友是个很优秀的人,真的很优秀。人聪明,

  长得又帅,而且他还向我求婚了。他说他去救一个朋友,要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他说谎。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全身冰冷地躺在停尸房里。

  「我摸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有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正在解某个很难以理解的方程式。真的,我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体温有些低,低得我整个心脏都变得冰冷起来……

  「最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何伊的房间里自杀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自杀。根本就不可能!他一直都是个信守诺言的男人,他说过娶我的!他居然……骗了我……」

  孙晓雪的语气很平缓,好听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没有开灯的别墅里到处都充斥着她的悲伤。有时候,平静的悲伤比撕心裂肺的尖叫更加痛苦,我和杨俊飞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她。

  这个坚强聪明难以琢磨的女孩,讲着讲着,眼泪开始流了下来。

  许久的压抑以及痛苦都一个人承担了下来,还有每晚都必会经历的怪异到真实的噩梦。就算心智再坚韧的人,恐怕都难以忍受吧。发泄的堤坝一旦打开了一个缺口,发疯的洪水立刻找到了疏导的方向。

  她一直这样讲述着,流着泪,却始终没有哭出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自个儿将泪水擦干,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缓慢地道:「谢谢你们听我这个无聊人的无聊唠叨。总之,你们也算颇有良心的绑匪吧。那,究竟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老天,解释了半天,这家伙对我们的定义居然还是滞留在绑匪上。可恶,刚才的口水算是白流了!

  见对方已经要合作了,我没有再啰嗦什么,将兜里的青铜人头像向她扔了过去。

  孙晓雪接住,看了一眼,迷惑地望着我,「这是我的东西吧,有什么问题?」

  「问题,恐怕是有一些。」

  我注视着她的双眼,「我和几个朋友在青山疗养院中找到过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头像。如果说你的朋友和我们都曾在青山疗养院出现过,身旁也有着怪异死亡的现象,是我们两个完全不同圈子的唯一交集的话,恐怕这些人头像就是交集中的唯一线索了。

  「请务必告诉我它们的来历!」

  孙晓雪低下头许久,又抬了起来,脸上划过一丝毅然,「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DATE:5月23日 午夜十二点十二分

  午夜的收音机里,歌声在渐渐凋零,陆均伸了个懒腰,用低哑的声音对着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的朋友们,缓缓讲着鬼故事。

  「这个故事是一个关于僵尸的真实事情,据说清朝野史,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也有过详细的记载。

  「清朝初年,湘南西边,有一个靠山的小村落,整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七百多人都是僵尸。这些僵尸喜吃活人血肉,其身湿润腐烂,全身皆发出霉味般的恶臭。

  「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猎为生,一部分人种点野菜、地瓜之类生活。村中有个叫成三的年轻人,平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喜欢调戏别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东西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饿了,想挖一些野笋,地瓜之类来果腹,就到处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尸体,样子极为恐怖,似乎死了几百年,脸和身子都烂得不成人形,他虽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呕了几口酸水出来。

  「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尸体上有一些值钱之物,就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虽然整具尸体都已烂成糊状,但似乎头上有一张黄纸,上面的字已看不清楚了。

  「成三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死尸身上所发出的怪异腐味,更加闻之全身不对劲,于是赶紧把死尸埋了,到别处找食物。

  「自从成三看过那具死尸后,整个人就觉得难受,一天天消瘦,牙齿也渐渐变黑,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尸毒。

  「过了一个月,大家发现成三好久没上村来偷东西,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兴的时候,却看见成三踉踉跄跄地走来,要求村人到城里帮他找医生。这些村人哪一个没吃过他的亏?哪里会帮他?

  「『啊!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么说成三也是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啊!』一位老者这样说着。又带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东西给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调戏老者的女儿,被村人发现后,大家将他打个半死,丢在后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

  「过了几天,又见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这次,村人不但没给他东西吃反而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在树上。

  「村中有人看不过去,说这样太过缺德,会受报应。但几个壮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硬是把他绑在树上。

  「成三在树上没几天就断气了,尸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尸臭非常难闻,村中许多妇人和小孩闻了就不舒服。

  「村中几个壮丁看到这个情况,就商量把成三尸体放下来,好好埋了,才不会让大家感染尸毒。大伙都同意了,不过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干,就决定晚上去埋成三的尸体。

  「到了晚上,大伙吃过晚饭,拿着火把要找成三的尸体时,想不到竟然不翼而飞。根据树上被撕裂的绳子来看,好像是成三自己挣脱的。成三是尸变了!

  「大伙一提到尸变就吓得到处大叫,全村顿时吵翻了天,家家户户钉紧门窗,妇人小孩都躲入房子中,壮丁们拿着刀、锄头,个个神态紧张……

  「根据老一辈的人说,八十年前这个村子也发生过尸变。那时一个恶霸被人杀死,邪气未除,成为僵尸到处害人,后来被一个跛脚道士所伤,就逃走了。成三应该是受到这个尸体感染,才会变成僵尸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后悔没救成三一命,不然就把他烧了,以防尸变。

  当天晚上,大伙找到三更天,都没发现成三影子。

  「『或许不是尸变,我们太紧张了吧。』有人怀疑地说道。

  「大家一时也想不出主意,就同意停止搜寻。当大家正想回家休息时,突然听见张老头家有惨叫声,急忙跑去看个究竟。

  「一进门口,就看见张老头的尸体被吊在梁中央,地上的鲜血像几十朵梅花般散着。张老头的媳妇儿也被咬了几口,满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身旁的三岁小孩被咬得骨头都露了出来。

  「大伙一见到这个惨状,都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地怔在原地。只听得门外一家接一家地传出惊悚的哀嚎声,大伙只得又朝着惨叫声方向跑去,最后,壮丁们终于正面遇上成三,还未交手就被其相貌震慑。

  「它的眼睛像沾满血浆的玻璃球,黑暗中发出红光,牙齿又尖又利,连着少许血肉及毛发。几个壮丁见到这个景象,早丢下武器落荒而逃,而其他有家有室的不得不鼓起勇气跟它一拼。

  「岂知成三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几刀,不但没事,一个转身又一个壮丁被插中倒下。这样一来大伙已失战意,躲的躲、逃的逃,全村死了一大半,而一些躲了起来的生还者闻到其他遇害村人的尸臭,也渐渐不对劲了,一个个昏死过去。这时,可说全村都是死人了。

  「几天之后,村中尸体忽地一个个爬了起来,样子就像成三差不多,全村就这样成了僵尸。几位逃出的村人,利用白天回来看自己亲人的,尽皆死在它们的嘴里,或中尸毒而亡……

  「邻近村人也都心惊胆颤,纷纷迁出,深怕僵尸饿久了会出来害人,于是尸鬼村之名就这样传出来。」

  男宿舍中的所有人都围拢在陆均周围。凡是有集体住宿经验的人都知道,小男生是很好奇的生物,特别是十八、九岁年龄,正是好奇心旺盛、对什么都感觉新鲜的年龄,而高三生的宿舍里,最不缺的除了A书、A图外,就是鬼故事了。

  早就过了熄灯的时间,陆均这个宿舍中的六个人,就如同其余学校千千万万宿舍中的有趣情况一样,无聊地偷偷点起蜡烛,讲起了鬼故事。

  「真的有那么诡异的事情?」男孩中有个胆子小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问。

  陆均确定地点头,「真人真事。据说这个村子到现在还存在,叫黄宪村什么的来着。」

  「有点可怕。」其余人对这个顶着真实光环的故事,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陆均满意地嘿嘿一笑,翻下床准备摸黑去洗个热水澡。他翻开橱柜找换洗的衣服,不经意间右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掏出来一看,是个造型怪异的青铜人头像。

  哪来的怪东西?他刚想扔进垃圾桶里,突然想起了,这玩意儿不是前段时间玩联谊会时无意间找到的吗?

  说起那场联谊会,就想到了青山疗养院,那里给人的感觉实在算不上舒服。

  和自己一组的那个丑八怪小娘们,居然还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靠,自己就算好色,也不会白痴地去占那种行走性食肉恐龙的便宜,实在太冤枉了!

  越想越气,他拿着衣服以及那个造型莫名其妙到一塌糊涂的人头像走进了浴室里。随意地将蜡烛插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迅速脱光自己,淋浴喷头的水均匀地洒在了身上,温温的,很舒服。

  烛光摇烁了一下,放在蜡烛前挡住光线的青铜人头像投影在他的身上,泛出一种冰冷的妖异感觉。陆均在头发上胡乱地抹着洗发水,为了节省时间,懒得冲掉就闭上眼睛摸到香皂,向背上擦去。

  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仿佛背后的皮肉被什么坚硬的物体撕裂开。他痛得慌忙睁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拿在手里的根本不是香皂,而是那个古怪的头像。

  陆均的大脑开始迷糊起来,恍惚间,他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想法。这个人头像菱角虽然分明,但是却很光滑,哪里有可能割破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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