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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0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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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倩雪双手颤抖着接过盒子。
她轻轻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枚精美小巧的钻石戒指。晶莹剔透的光芒,有如实质般映入眼帘,刺得人眼睛酸酸的,酸得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我很没用,花光了积蓄,也只能为你买零点五克拉的钻戒。
“但是我希望,你就如同这零点五克拉一样,永远永远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半。至死不渝!”杨康拉过王倩雪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柔声问:“倩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倩雪抹着流个不停的泪水,使劲地点头。她的嗓子哽咽,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只觉得幸福得飞上了云端。
“你真的愿意?以后也绝对不会后悔?”
“嗯。”
“绝对绝对不后悔?”
“嗯。我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绝对不后悔!”倩雪终于吃力地说出了一句话,眼泪更加卖力地涌了出去。
杨康又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
原来所谓的“幸福”,并不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至少在现在、在此刻,他就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幸福”那玩意儿就在身旁,就在自己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
他声音颤抖,不发达的泪腺,似乎也蠢蠢欲动起来,想哭,兴奋得想叫。
哽咽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声宣布道:“王倩雪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杨康的妻子了!”
妻子死了!没想到才嫁给自己,她就死了!
打开煤气,吞下一大把安眠药,再狠狠地将左手腕的动脉割开,任鲜红的血液沁湿床单。杨康强迫自己用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以一种十分舒适的方式,躺到了床上。
一个多月前,妻子死了……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竟然就那样死了。丢下了他孤独地留在这个世界上。不甘心!为什么她不带自己一起去?
杨康在妻子下葬的那天,将她生前使用的手机扔在了坟墓里,然后呆呆地把自己反锁在家中。
他蜷缩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愣,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妻子的一切。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倩儿的日子。他害怕阳光,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失去恋人后无尽的痛苦和寂寞。
所以,他宁愿选择死亡。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完全结束了吧!从此以后,就再也不需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再也不必恐惧夜幕降临后,会回忆起和她的点点滴滴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谁这么没有情调?算了,再接最后一个电话吧。
杨康吃力地用右手将手机拿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欧阳律。
“阿康,你没什么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粗糙生硬,十分富有民族特色。
杨康疲倦地笑了笑,淡然道:“我没什么。”
“那晚上有空吗?到我家来喝酒,怡茹今天买了很多菜,就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完。”
“不了,晚上我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欧阳律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问。
“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也十分陌生。”
“阿康,你,你小子不会正在做什么傻事吧?”不安感更加浓烈了,欧阳律慌忙嚷嚷道:“嫂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遗憾,但是,她毕竟已经去了,不在了。她不可能再陪你度过以后的人生,阿康,醒醒吧。
“过去的事情,就将它早点忘掉,人,还是要活下去的。不管活得有多辛苦,也要活下去,代替所爱的人,将所爱的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对不起,我做不到,也忘不掉。”杨康声音在颤抖,他抽泣着用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音调说道:“小律,你们知不知道,其实人死了,也一样可以在一起。
“只要在那个你喜欢的人的七七之日,在同样的地方,用同一种方法死掉,那么,两个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远也不用分离了。”
“你这只猪,你到底在干什么?”欧阳律焦急地在电话的另一边吼叫着。
杨康没有管他,用力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头晕沉沉的,或许死亡,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吧。
他吃力地望向客厅,视线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张淡绿色的沙发。在那张沙发上,曾经有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每天晚上,自己都会抱着倩儿,裹着一张薄薄的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她喜欢看的,自己都不太有兴趣。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眼泪?每次她被三流的连续剧里三流的煽情剧情,感动得热泪四溢时,自己的肩膀都会遭殃。
她不但会用自己的衣服乱抹眼泪,抹完了,还会责怪自己是冷血动物,丝毫没有同情心。
唉,也不想想,男人的泪腺原本就不太发达,更何况,哪个男人不都是一见到三流的连续剧,就会变得神经呆滞,大脑自动转换为睡眠模式。
要男人莫名其妙地陪着她流眼泪?恐怕,没有几个能做到吧。
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唠叨自己了。
她真的走了,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乱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鬼点子,来骗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挖空心思,占了他一年的小便宜,然后才在耶诞节时,送给他一份意外的惊喜了。
同样,再也不会有人贪图那些附赠的小礼品,而常常送他一些贵又不实用的东西了……
倩儿,已经死了,不能再陪自己了。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杨康努力地张大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像灌入了浆糊一般,变得十分沉重。
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倩儿,等等我,我就快来了。”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声音是那么地急促。杨康下意识地将它握到了手中,正要按下接听键的一刹那,已经不灵光的大脑,猛然传递出了一个讯息。
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将手机电源关掉了吗?怎么可能还有电话能打进来?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手机萤幕,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那个号码,是自己扔在倩儿坟墓里的手机。是她回来了,是她来接自己了。
杨健翔只感到自己激动的大脑,也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的嗓子开始干涩,不由自主地叫道:“老婆?”
“我回来了……”妻子的声音,寒冷得就如严冬的寒冰。
“老婆,你回来了?”
“嗯,老公,我回来了……”
沉默,我没有再讲下去。
“后边呢?”许睫忍不住问道。
“没有后边了。以后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笑着,那个事件,确实有个很长的后续,而且引出了许多更加怪异莫名的事情,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看看表,刚好三分半钟。我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按在了老旧的碟子上。
“我是夜不语,碟仙,哼哈,你就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风猛然间刮得更剧烈,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没有预兆地从心底冒了起来……
第十章混乱
张颖雪古怪地笑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巧合会让一个人临死时,产生那种表情?
你看徐汇最后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的大脑恐惧到无法负荷的东西……“
我这最后一个人加入了游戏,碟子依然没有动。
乱葬岗上静悄悄的,六人之间像是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默契。大家相互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碟子,许久。
“切。”徐汇首先缩回了手,“什么都没发生,喂,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猛地望着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谁叫你收回手的,碟仙还没送回去!”
“不是根本就没有请来吗?”他嘲笑地望着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苦涩,“有没有请来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我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逐一滑过。
“好像,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许睫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的嘴唇在发抖,“碟子完全都没有动!”
“小睫,碟子没动,就证明没请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张颖雪看了她一眼。
“不对,我以前也玩过碟仙。”许睫用力地摇头,肯定地说:“但是这次的情况,特别奇怪。碟子纹丝不动,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错,确实很不寻常。”我思忖了一下,解释道:“其实请碟仙,撇开心理因素外,之所以它会动,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出于杠杆原理。
“当某一点受力面积不均匀的时候,碟子就会朝着受力较小的地方移动。”
“那就说明了,我们用的力气刚刚好。”徐汇看着碟子,说得漫不经心。
“但现在我们坐的位置,不可能达到刚刚好的效果。三分半钟的肌肉疲倦时间,也可以说明,碟子原本应该动的。”我示意他望向对面。
徐汇抬起头,脸色霎时也白了。只见我们四个男性呈弧线坐在一起,而剩下的两个女生,坐在正对出口的方向。
“你也明白了吧。”我用力吞下口唾沫,声音紧张得沙哑起来,“女孩子天生力气就比男生小。我们男生都坐在了一起,就算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用的力气是一样的,可是三分半钟以后,肌肉开始麻木疲倦,使用的力气,会断断续续地呈现不稳定状态。
“你以为,碟子还能保持一动不动的情况吗?照我的判断,它应该会朝着出口方向移动才对。”
“哼,原来你一开始,就想要骗人了。”张颖雪瞪着我,挖苦道。
“不过是场游戏罢了,大家开心就好,这种游戏,本来就需要一个人来扮黑脸啊。不然还怎么玩?”我的语气略微有些尴尬,“现在最重要的是,恐怕游戏,成真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那东西请来了?”一直沉默的周超凡猛然抬起头。
“恐怕是。”许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上次我玩碟仙的时候,花了三十分钟才觉得手指一动,好像有人在推,然后感觉越来越强,最后碟子就动起来了。
“可是我们问什么,它都有答啊,根本就不像现在的情况。”
“我也有听说过。”周垒这位小学语文教师也开口了:“碟仙请来后,会在每个人面前稍稍停一会,然后,便在所有的文字上走一遍,最后转圈圈时,便可以问问题了。
“据说,只有二千二百岁以上的才是碟仙,而且碟仙喜欢人家称赞,它绝对不会说自己像谁!”
“对,这我知道。”许睫轻咬嘴唇,“不是碟仙的东西,不会看字,会呆呆地停在某人身前。据说,因为是被他吸引来的。也不会动,只是让碟子死死地待在原来的位置。”
“老天!那我们现在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周超凡紧张兮兮地喘着粗气。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靠!老子不玩了!”徐汇猛地站起来,狠狠地一脚踢在碟子上,将它踢得远远的,“老子要回家。”
“可是,还没有把碟仙送回去。”许睫吃惊地喊道。
“没用了。”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经送不回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会死的!”她急得差些哭了出来。
“哪有那么倒楣。”我沉声说:“碟子不动,应该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请碟仙不过是个游戏。”
“但是……”
“没有但是了。”我打断了她,“我们都回家。只要大家小心我提到过的注意事项,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乱葬岗的风依然很大,蜡烛滴下了最后的烛泪,火苗挣扎了一下,最后才不甘心地熄灭了。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自己发起这场碟仙游戏,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会不会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但是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游戏结束后,又平静地过了三天。
这三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去看了张小乔的尸体,上边果然有着熟悉的痕迹。
表哥怀疑是未知的病毒感染,通报卫生局,将所有近期去过那栋阴楼的人,都隔离检查了一番,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然后,赵韵含找到了我家来。
“听超凡讲,你们在那个坟场,玩过召灵游戏?”她眼神涣散地盯着身前的咖啡杯。
“对,你那么在意干嘛?”我漫不经心地答。
“你还要不要命了!”她脸上少有地划过一丝怒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不会有人死,那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我摇头,“游戏本身有杀死人的能力吗?”
“你还是没有明白!”赵韵含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就算和你解释,你这么固执的人,也不会相信的。”
她用双手捧起前边的杯子,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阵,然后将杯子递给了我,嘱咐道:“喝下去!”
“又是符水化骨的手段?”我好奇地看着她,“这个手法被你用起来,好像有一种包治百病的感觉,不但能化骨、驱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用处吗?”
“你不用管,快喝,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话。”她嗔怒道。
“切,开个玩笑也不行,小气。我喝了……嗯,奇怪,怎么味道怪怪的?”我一饮而尽,然后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这是我亲手煮的咖啡,味道自己当然非常清楚,但是没见她加什么进去,味道却变得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难道,她刚刚随便念了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物质?或者纯粹是我的错觉?
“活该。”见我喝下去,她的脸上才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温柔笑容,看得人从心底感觉到愉悦,“就是因为你不信,才会有复杂的味道。
“符水化骨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是你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用的手法,倒是和它有点类似。”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哪有可能!”她笑得更灿烂了,“小女子不过是一个单纯可爱的普通小市民罢了。”
“还小市民呢,怎么我看不出来。”我小声咕哝道。
“你说什么?”赵韵含瞪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究竟你为什么要去玩那种碟仙游戏,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奇怪,你的语气怎么像认识了我几十年一般?我们很熟吗?”我回望她。
“亲爱的,你是我未来的老公,有这层关系,你说我们应不应该熟?我关心你,可是单纯地在当作对未来的风险投资哦。”她甜甜地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普通小女生的尴尬害羞,就像在说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东西,我顿时什么话也找不到了。
“知道什么是《地狱辞典》吗?”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才沉声问道。
“很耳熟,好像听过。”她明显地跟不上我的节奏,愣了下,苦恼地想着。
我笑了笑,解释道:“《地狱辞典》是一八一八年,法国记者西蒙。科兰以科兰。戴。布兰西的笔名撰写的一本书。这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当时人们对恶魔迷信的兴趣。
“科兰并不是恶魔学家,而且他在该领域,也并没有很深的造诣,但这个人相当博学,并且受到中世纪恶魔学家约翰。威尔的影响,所以,也不能说他完全是个门外汉。
“科兰以半吊子的知识所书写的《地狱辞典》,继承了威尔的理论,为地狱描述出和人间相似的行政结构,恶魔们各司其职,甚至还有搞笑般的驻各国恶魔大使。很多学者指责《地狱辞典》低级庸俗、胡编乱造、是扰乱恶魔学的糟糕作品。
“但是,仔细地想想,那些所谓正统的魔法书,哪个不是胡编乱造的产物呢?也正因为作者发挥了自己的想像力,贯注文中,所以该书虽然没有什么文献性、但是读来相当有趣,简直可以称为西方的山海经。
“这本书中,也穿插了一些作者对当时社会的看法,比如地狱帝国派驻到英国的大使,竟然是代表‘贪婪’的大恶魔莫蒙——这无疑是对英国商业主义的讽刺。
“《地狱辞典》关于恶魔的解说,基本上是按照威尔的理论进行。而到了一八六三年发行第六版时,加入了五百五十幅彩色木版插画,插画是由画家M。L。布林顿创作——此公对恶魔学和术士的那套理论一窍不通,这些恶魔的形象,完全按照一些传说的描述或他自己的想像,来进行创作。
“这些表现力和视觉效果极强的插画,对近现代的恶魔传说文化,起到了深远的影响,甚至很多神魔影片的恶魔造型,都是来自《地狱辞典》的这些插图。
“其实,这场碟仙游戏,我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每个人的位置,有可能参加的人,所有的道具,和期间会发生的偶然或者必然的事项。事实上,现实也的确跟着我的计画走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全都是你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而已?”赵韵含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望着我的眼睛充满了迷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理由。毕竟那栋楼里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站起来,俯视她,“但我坚信,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
“既然事情会发生在那栋楼的住户身上,那么就一定应该有起因,恐怕,这场精心策划的游戏,就快要发挥它的作用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来的是周超凡。
一进门,他就结结巴巴地紧张道:“小夜,出事了。我联络不到小汇。”
“不要慌,慢慢来。先坐下把气理顺畅,谁是小汇?”我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坐下。
“徐汇啊,徐舜鸿的弟弟。三天前和我们玩碟仙的那一个。”
“是他?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说他好怕,总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压着,沉沉地,就连移动都有困难,然后,突然电话就断掉了。”
“那你为什么不当时就去找他?”我皱了下眉头。
“我,我怕。”他低下了头。
“所以,你一大早就来找我?”
“对啊,小夜你的办法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许睫和张颖雪,能联系上吗?”
“我打过电话了,都没问题。”
我和赵韵含对望一眼,沉声道:“再给她们打个电话,就说两个小时后,在徐汇家大门口集合。”
“那我们呢?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现在立刻赶去柳条镇!”
心里依然有一种不安感,自己几乎考虑到了一切,但是,有没有什么东西,被不小心漏掉了呢?
两个小时候后,我、赵韵含、许睫、周垒、张颖雪和周超凡,准时地集合在了一起。
“有谁知道徐汇最后去过的地方?”我首先问道。
“他应该待在家里。”许睫回忆,“小汇从那次玩了碟仙后,就一直请假,现在都还没去上课。
“昨天和我通电话的时候,还说他父母都去出差了,现在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地看DVD。”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他应该还在家里?”我再次确认。
“但是,他家的电话没人接。”张颖雪皱眉,她的脸色也不算好。
“不管了,先敲门看有没有人再说。”我烦恼得用力挥动手臂,向徐汇家的大门走去。
许睫眼睛尖,突然指着门的方向,惊讶地喊着:“他家的门好像没关严!”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大门被虚掩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进去。”我走上去,就要推开门。
周垒连忙阻止我:“这算不算私闯民宅,根本是犯罪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他有事怎么办?”张颖雪这女孩一把推开他,顺势将门踢开。
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视线能够触及的地方是个走廊,不长,但是很杂乱,鞋柜横在中央,像是有人故意推倒的,里边的各种鞋子,散乱地扔在四处,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鞋柜下边,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不对,是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大张着眼睛,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他的手用力向门的地方伸着,可是他的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离开门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上。
是徐汇!
我第一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蹲下身,检查尸体。按住手腕的脉搏,察看瞳孔,然后,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
“他死了!”我语气沮丧地说:“具体的死因不明,但是,鞋柜绝对不是凶器。那种重量,还不能让人致死。”
众人互相对望,沉默了好一会儿,许睫才声音颤抖地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游戏?”她不但声音,甚至身体也在抖个不停,这位看起来温柔阳光的短发女孩,眼神里却写满了恐惧。
“不错,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张颖雪连嘴唇都在哆嗦。
“不可能,他的死,应该是偶然才对。”我不置可否,拿起手机一边拨打一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报警,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警方处理。
“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胡乱猜测,就会有结果的!”
“管他什么结果。我们会不会死?会不会?”张颖雪歇斯底里地大吼,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盯住我,“都怪你,是你让我们玩这个游戏的。如果我死了,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都说了,这只是巧合。”原本就很烦躁的心,更加地烦躁了,我也吼道。
“什么巧合?!你们看到吗?”张颖雪古怪地笑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巧合会让一个人临死时,产生那种表情?
“你看徐汇最后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的大脑恐惧到无法负荷的东西……”
“不要再说了!”我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们现在各自回家。我留下来,等警方到了后做笔录。”
看了一眼在身旁发呆,神情木然不知在想什么的周超凡,我道:“你跟着你堂哥回去,多陪陪他。”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身体哆嗦着,语气更加结巴了,“小汇怎么可能死?他怎么就这样死掉了!”
“谁知道呢?”我叹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或许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吧。
抬头望天,蔚蓝色的碧空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白云,只有和煦的阳光和舒服的颜色。
可惜,这美丽的一切,都已经被人类玷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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