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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5 00: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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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落地窗随即被推开,人影飞奔而出,而且有两个。
“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
很自然的反应;只不过这些家伙没资格提这些问题。
“你看不就知道了?”
凉子挪揄。身着黑色西装、在晚上还戴墨镜的两名男子,恶形恶状地将手迅速伸进西装内袋。
凉子立刻在我的肩膀上以陶瓷制手枪射击。连续击出两发子弹,反作用力扩散到我的肩膀,低浊的枪声瞬间被海风吹散。
两发子弹分别射掉两名男子右手上的手枪,两名男子握柱遭受冲击的右手腕,呆愣地望向凉子。
“怎样?怕了吧?”
凉子在我肩上大逞威风,的确很有资格逞威风,但还需要配合接下来的行动。
“放我下来!”
我放开凉子的双脚,同一时间凉子高高抬起修长的美腿,轻盈地朝后方翻了个筋斗,在我身后的地板站定。她居然穿着高跟凉鞋完成了这项绝技。
然而我没有看见这一幕,只顾往前冲刺,将掉落地板的手枪往左踢飞,并朝正要捡起手枪的男子脸部一拳挥去。男子的身子向后一仰,还不等后脑勺撞上地板之前,另一人紧接着伸出手一把抓了过来。我让他扑了个空,趁他身子翻转过去之际,以手肘往他的颈项猛力一撞,这家伙于是颜面朝下匍匐倒地。
“不愧是我的亲卫队长。”
凉子一面夸奖我,一面拾起刚刚似乎在翻筋斗之际撑落的水手帽重新戴好。顺便还伸出美腿,往挣扎着想起身的两名男子裤裆嵌进高跟凉鞋的一踢,倒霉的两名男子马上口吐白沫,痛苦得昏厥过去。
我捡起两把手枪,拨开落地窗的窗帘,走进荷西·森田的套房。坐在沙发全身保持警戒的室町由纪子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泉田警部补!”
“这边走,室町警视。”
由纪子奔至落地窗,我持枪继续走向房间内部探查状况,不过房内已经看不到半个荷西·森田的部下。
“没有受伤吧?”
“谢谢,只是受到威胁而已。”
“喂,等会儿再来演这段感人热泪的重逢画面,现在时间很赶,快点过来!”
女王陛下严格下令。我将一把手枪递给由纪子,如此一来我们三人全握有手枪做为武器。
“现在要去跟荷西·森田算总账了吗?”
“这个嘛,虽然预估有一个人会碍手碍脚,但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了,不然根本没办法好好享受晚餐。”
“我不会碍手碍脚的,尽管放心好了。”
由纪子的话里也充斥着好战的语气。当她与我都不加制止凉子的时候,就代表荷西·森田的命运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们前往舰桥,虽然完全不清楚荷西·森田的喽罗有多少人?部署在哪些地点?凉子仍然自信满满,游刃有余。
“我看剩不到十个人,全部集中在舰桥,放一百个心随我来吧。”
凉子以高跟凉鞋鞋跟踩着响亮的脚步声阔步前进,她身后的由纪子与我一边警戒左右一边跟随。偶尔看见人影,但他们完全不接近我们,更别提上前阻挠了。我们经由船员专用阶梯前往舰桥。
门前摆了一张椅子,都贺就坐在椅子上,看来是被派来担任把风的工作。
都贺完全缺乏与反政府游击队作战的经验,他唯一会的,就是杀害被捕之后手脚遭到捆绑的人。所以我们是不可能输给这种败类的,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不晓得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卑鄙手段。我们在他的视野之外小心翼翼前进。
来到距离三公尺处,都贺一发现我们便立刻龇牙咧嘴,握住搁在膝上的枪支站起身来,准备把枪口指向我们。
这家伙连个把风的工作也做不好。这时应该大喊出声通报自己人才对,然而他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着想建功。
凉子抢在他的枪口指过来之前,抓住水手帽,手腕一旋。帽舌神奇地精准击中都贺的双眼,都贺一声也没吭,身子整个往后仰。我紧接着跳上前,以左手扭转都贺右手腕,扣住他的胳膊按倒在地。由纪子则把枪口瞄准他的鼻尖。
左手压在眼睛一带的都贺模样看起来就像地狱的哨兵。
“可恨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是你才对吧。”
我反驳回去,凉子马上加油添醋。
“没错,我们正是保卫正义与和平的光明战士!”
未免也盖得太夸张了吧。我解开都贺身上的领带,把领带主人的双手手腕反绑在腰际后方,接着强迫都贺站起身,以枪口只住他的后脑勺。无论搜查官还是恐怖分子在绑架人质时所采取的行动都是一样的。
我们拿都贺当挡箭牌,走向舰桥。凉子穿着高跟凉鞋,一脚踢开房门。其实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因为原本就没有上锁,也罢,对“光明战士”而言,这是心情的问题。
“把枪丢掉!不然你的窝囊废小舅子就没命!”
凉子大吼,人数约有半打的荷西·森田部下个个手持枪械、面色紧张,都贺的姐夫却是一脸冷冰冰,从容不迫到连眉毛也不挑一下。
“你们的评价是正确的,我已经懒得管那个废物的死活了,蒸煮炒炸都随你们便!”
都贺呻吟道:
“姐、姐夫,你怎么回事……”
“姐夫?你哪里知道,每次你这么喊我,我心里有多么不屑!”
荷西·森口咬牙切齿。
“跟你姐结婚以来,我没有一天不后悔的,无论是我当医师时开立诊所、兴建医院、出马竞选都是由都贺家提供资金,你姐仗着这一点,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有什么不高兴就对我拳打脚踢。”
荷西·森田带着略嫌飘渺的目光凝望半空。
“啊啊,三十年来的婚姻生活!每天饱受屈辱与痛苦!你姐一发神经,就拿平底锅打我、把我推进游泳池、抓着切肉刀绕着整栋房子追杀我、用皮带打我、把我当马骑还掐得我全身是伤……”
真是个不为人所知的内幕。看来荷西·森田惨遭夫人凌虐,不过没听到夫人的辩解显得不太公平,然而听说夫人早在数年前发生车祸去世。这下等于是死无对证,只不过从荷西·森田仰天发泄内心积怨的表情看来,完全找不出一丝捏造的感觉。
都贺茫然地瞅着姐夫,倏地念头一转尖叫道——
“啊、这么说,我姐出车祸并不是意外对不对……!”
“你总算注意到了,蠢才。”
荷西·森田恶毒一笑。
“在我第一次担任总统的那段时间我继续忍耐,让你姐获得总统夫人的尊荣礼遇,可是那女人简直不知好歹,竟然要把我踢下总统的位子,打算自己来当总统!”
这又是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内幕。想不到荷西·森田自身的地位会受到夫人威胁。
“真要让那女人当上总统,巴尔马全国会立刻掉进地狱去,我的良心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为了救国救民,我以车祸做为掩饰好除掉那女人!然后我自己才得以再次竞选总统。”
“我姐处处对你好,你居然害死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狠心狗肺的东西!”
都贺咆哮,荷西·森田也不甘示弱地反骂回去。
“住口,你这个恋姐情结的虐待狂!全是你这个没出息又不得人缘的家伙老坏了我的好事!对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施暴、破坏没有必要破坏的事物,你们姐弟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荷西·森田会脱口说出“女人必须跟大和抚子一样温柔贤慧”这种搞错时代的句子,因为他一边舔着过去的伤口,一边追逐末能实现的理想。他的遭遇听起来的确有点可怜,只是这样并不能将他的行为正当化。
“我要杀了你!”
都贺的吼叫换来荷西·森田的讥讽。
“说得好,凭你那副德性打算怎么杀我呀?无论如何,你这翻话说明了你想杀我的动机,所以我有正当权利保护自身安全。”
荷西·森田转而嘲笑凉子与我。
“也因此呢,Senorita,亏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但是你抓这废物当人质根本没那价值,不如让我亲手解决他吧。”
“这、这里有这么多目击证人,你总不敢乱来吧!”
“证人?他们很快就会消失了。”
荷西·森田阴险地笑了,接着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让他的笑意冻住。
“救命啊,快来人呐!”
开门闯进舰桥的正是葵罗吏子,只见她一头乱发、气喘吁吁。紧跟在她身后出现的是保镖八木。他双眼炯亮,而且焦点过于集中,还有身上的服装干爽整齐,他刚刚在游泳池明明就是穿着衣服掉进地里的不是吗?
“吓一跳吧,我离开游泳池以后就马上去洗澡冲掉海水,还顺便换了套衣服。”
这个叫八木的男子实际上与外表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看来是个十分注重仪容的人,不过脑袋却笨到了极点。要是让游泳池的海水一直留在身上,就不用担心会遭到银色怪物的攻击了。
话又说回来,负责监视葵罗吏子的阿部巡查与贝冢巡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荷西·森田手下其中一名喽罗口出恶言企图拦阻八木,八本大喝一声。
“闭嘴,给我闪边去!”
冷不防从衣服内袋掏出陶瓷制手枪发射,喽罗腹部受到枪击,惨叫着往后仰。船长与两名驾驶员扑向地板,护住头部。其余手下立刻反击,枪声的回音纵横交错,硝烟昧四处弥漫。我催促凉子与由纪子赶紧躲进其中一个控制台的掩蔽处。
然后我们听见纯情男子悲痛的呐喊。
“罗吏子小姐,我一直爱慕着你,请你离开这个男人,跟我一起长相厮守吧。”
“你别发神经好不好!”
葵罗吏子的语气充斥了冰点以下的拒绝,但八木并不因此退缩。
“我一直为你尽心尽力,希望你至少也该给我一点回馈……”
“你开什么玩笑,你说你有什么长处?跟你在一起,顶多只能窝在社会的小角落过着平凡的生活,你好歹也去照照镜子,癞蛤蟆别妄想吃天鹅肉!”
八木的语气产生一百八十度转变,伤心的水位似乎已经攀升至危险值。
“混账,居然践踏男人的纯情,既然如此,我们俩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再结合吧,罗吏子,跟我一起死吧!”
“你要干什么!快住手!哎呀、救命啊!”
荷西·森田缄默不语,原有的毒气泄得一干二净。明明是紧张严肃的场面,结果被这个纯情男子一搅和,让舰桥顿时陷入喜剧式的混乱之中。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嘟嚷着,如果问我现在应该要怎么办,我也答不出来,总之我很担心阿部巡查与贝冢巡查,还有岸本那小子到底是跑哪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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