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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cky♀

《我的老公不是人2:雌雄怪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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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见他们两人如此狼狈,苏雅维娜心里痛快之极,非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甩了甩头,将更多的头发化成了触手向他们冲去。

    钟晴用尽全力,始终无法挣脱缠绕在身上比大蟒蛇还厉害的触手,尤其是脖子上那条,勒得他几乎要闭过气去,虽然钟馗剑还在手里,却因为全身被制精疲力竭而根本没有办法使用,一番折腾下来,这好不容易请出来的杀手锏不仅没能派上用场,剑身上的光芒到是越来越弱了。

    眼见钟晴有被勒死的危险,KEN不顾那些锐利无比的勾刺,伸出手逮住刚刚缠上了自己右脚的几条触手,用最简单也最野蛮的方式狠狠朝两头一拉,几股浓绸而腥臭的褐色汁液从被生生扯断的触手里喷了出来,然后便像被跺了头的蛇一样,无力地耷拉下去,死了般不再动弹。

    艰难地避开不断涌上来且数量越来越多的"新兵”,已是伤痕累累的KEN总算杀到钟晴身边,他管不得被刺得鲜血淋漓的手掌,一把拽住缠住钟晴脖子的可恶触手,用力狠狠一拉,总算让已经被勒得翻白眼的钟晴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喂喂!你没事吧?”KEN一边急切地拍着钟晴的脸,一边寻思着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把缠在钟晴身上的其他触手一一消灭。

    "还……没死呢!”新鲜空气的注入有效地让濒临半昏迷的钟晴恢复了意识,咳嗽了两声,他喘着粗气应道,而随即他又大叫一声:"小心你后面!”

    KEN一惊,一回头的同时,腰上已经被几条力大无穷的触手牢牢缠住,那突然收紧的力道让他胸口有如万根针刺一般难受,这还不够,这几条强壮的触手猛然向上一窜,把KEN整个人都带到了半空里,剩余的那些稍弱一点的触手纷纷一拥而上,缠手的缠手,缠脚的缠脚,把KEN完完全全地钉在了空中。

    "不要伤害其他人!你要的只是我!”KEN看了看状况很不好的钟晴,大声对苏雅维娜吼道,"放他走!否则就算会进时间迷宫我也不放过你!”

    "刃千冰,你还真是善良啊,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为他人着想。呵呵,还真不愧你的身份啊。不过,你现在除了动动嘴之外,还能干什么?!”苏雅维娜大笑,可怖的触手混着被黏液弄得湿漉漉的长发,在她的身后披散开来,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乱舞。她原本细嫩光洁的额头上骤然多了一个森森的大洞,血一样的液体从里头汩汩而出,趟满了整个脸颊,而她蓝白分明的魅人眼眸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两个一片血红的腔体。

    "看到我这个样子了吗?这就是我死时的模样。”她仰起脸,直视着空中,"我那愚蠢的丈夫不但用镜子砸破了我的头颅,还将我视为妖邪,剜去了我的双眼,彻底毁掉了我的面容。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有如此境遇?!”

    "咎由自取!”KEN皱着眉头,把脸转向一旁,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若你安分守己,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被驱逐?!”

    "哼哼,刃千冰,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君子模样。”苏雅维娜脚尖一点,缓缓地朝空中飘去,"你也不是光明磊落之辈啊。”

  闻言,KEN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盯着朝自己飞来的女人:"我不想与你做口舌之争,你放是不放?”

    "不……放!”苏雅维娜停在离KEN不到一米的地方,摇了摇头,"你要让他活的人,我偏要让他死!”

    灵力的不济跟元气体力的低迷,无法再维持需要消耗"高能量”的钟馗剑,既然已经用剑无望,为了保存残留的灵气,钟晴不得不念动咒语收回它,眼睁睁看这把难得一现的利器窝囊地消失在自己手里。他的四肢已经麻木,脖子上一串被勾刺刺出来的小洞正往外渗着细细的血流,钟晴添了添发白的嘴唇,费力地抬起头仰望在半空中交涉的冤家对头,别的没听到,只听到苏雅维娜末了那句"我偏要让他死”。

    钟晴脊背上窜过一阵冷气,死亡的危险。

    "我要你看着你想保护的人死在你面前。”苏雅维娜上前,把嘴凑到KEN的耳畔,"有种感觉叫绝望,你应该体验一下。”

    "你……”KEN一时语噎。

    苏雅维娜心满意足地笑着,一抹杀气从她已经没有人色的恐怖面孔上透出:"你说我是直接勒死他好,还是逐一扯断他的手脚,让他痛死好呢?呵呵呵呵。”

    "你这个恶毒的臭婆娘!别以为头上长章鱼脚就了不起了,你爷爷我马上就出来收拾你!”缠住他的触手又开始运力收紧,剧痛有增无减,带着体温的鲜血一点一点顺着扎进肉里的勾刺流了出来,此刻的钟晴虽然已经头晕眼花体力不支,却仍然不改死鸭子嘴硬的本性,一边大骂一边扭动身体想挣脱出来。

    "最讨厌你那张嘴!”苏雅维娜嘴角一扬,"呵呵,先割了你的舌头!”

    话音刚落,她手掌一翻,立时变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而后,她故做优雅地转过身,狞笑着朝钟晴那边飘了过去。

    这老巫婆好像来真的?!

    割舌头可不是好玩的。

    钟晴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盯着朝自己逼近的恶毒女鬼,神经几乎绷到断裂。

    "何方妖孽,竟敢伤我儿子?”

    "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要你好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和着一个尖细的女声一齐从头顶上传来。

    钟晴一怔,旋即大喜。

    居然有救兵,还来得正是时候。

    大厅靠东边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绿色漩涡状物体,紧接着便见一对黑衣男女嗖一下从里头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一边倒的不利形势似乎有了扭转的预兆。

    闻言,KEN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盯着朝自己飞来的女人:"我不想与你做口舌之争,你放是不放?”

    "不……放!”苏雅维娜停在离KEN不到一米的地方,摇了摇头,"你要让他活的人,我偏要让他死!”

    灵力的不济跟元气体力的低迷,无法再维持需要消耗"高能量”的钟馗剑,既然已经用剑无望,为了保存残留的灵气,钟晴不得不念动咒语收回它,眼睁睁看这把难得一现的利器窝囊地消失在自己手里。他的四肢已经麻木,脖子上一串被勾刺刺出来的小洞正往外渗着细细的血流,钟晴添了添发白的嘴唇,费力地抬起头仰望在半空中交涉的冤家对头,别的没听到,只听到苏雅维娜末了那句"我偏要让他死”。

    钟晴脊背上窜过一阵冷气,死亡的危险。

    "我要你看着你想保护的人死在你面前。”苏雅维娜上前,把嘴凑到KEN的耳畔,"有种感觉叫绝望,你应该体验一下。”

    "你……”KEN一时语噎。

    苏雅维娜心满意足地笑着,一抹杀气从她已经没有人色的恐怖面孔上透出:"你说我是直接勒死他好,还是逐一扯断他的手脚,让他痛死好呢?呵呵呵呵。”

    "你这个恶毒的臭婆娘!别以为头上长章鱼脚就了不起了,你爷爷我马上就出来收拾你!”缠住他的触手又开始运力收紧,剧痛有增无减,带着体温的鲜血一点一点顺着扎进肉里的勾刺流了出来,此刻的钟晴虽然已经头晕眼花体力不支,却仍然不改死鸭子嘴硬的本性,一边大骂一边扭动身体想挣脱出来。

    "最讨厌你那张嘴!”苏雅维娜嘴角一扬,"呵呵,先割了你的舌头!”

    话音刚落,她手掌一翻,立时变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而后,她故做优雅地转过身,狞笑着朝钟晴那边飘了过去。

    这老巫婆好像来真的?!

    割舌头可不是好玩的。

    钟晴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盯着朝自己逼近的恶毒女鬼,神经几乎绷到断裂。

    "何方妖孽,竟敢伤我儿子?”

    "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要你好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和着一个尖细的女声一齐从头顶上传来。

    钟晴一怔,旋即大喜。

    居然有救兵,还来得正是时候。

    大厅靠东边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绿色漩涡状物体,紧接着便见一对黑衣男女嗖一下从里头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一边倒的不利形势似乎有了扭转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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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爸老妈,你们小心哪,这个女鬼的章鱼脚好厉害的!”钟晴扯起嗓子对那对从天而降的男女大喊。

    "啊呀,晴晴你没事吧,真可怜啊,怎么全身都是血!”一袭黑裙的中年女子惊呼了一声,心疼万分地冲到了钟晴身边,一双丝毫不显老态的杏核大眼里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北斗分灵,天罡诛邪,破!”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也就是钟晴的老爸,神情严肃冷俊,虽然已年过半百,但眉眼如炬,通身的气派不输少壮。他顾不得对钟晴问长问短,一个箭步窜上去,凌空跃起,以手为刀,一举切断了制住儿子的数十条粗粗细细的触手。

    这一击,不仅让困住钟晴的触手化成了黑色的灰烬,他掌下扩散出的凌厉气流让其余那些气势汹汹跃跃欲试的触手统统成了软弱无力的方便面条,灰溜溜地缩回到了它们主人的身上。

    悬在半空中的KEN也成了直接受益者,从上头一下子摔了下来,好歹算是脱离了魔爪。

    受了这突然一击的苏雅维娜,看着被迫恢复原状,被人切得长长短短乱七八糟的金发,不由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夫妻两个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只顾着查看钟晴的伤势。

    "啊!好多伤口,全是那么深的小洞,哎呀,有的还扎着刺。老头子,赶紧带儿子回去治伤。我就说我的占卜不会错嘛,晴晴果然出事了。幸亏我用转移之术及时赶来,要是听你的馊主意坐船过来,我们肯定见不着晴晴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哎唷我的老天,我说你能不能先别哭,儿子这不好好的吗!”

    "体无完肤还叫好啊?你看看,脖子上那么长一个口子,差点点就伤到儿子的脸了!幸好没破相!”

    "……”

    本来就头昏脑涨站立不稳的钟晴,被这喋喋不休的两口子在耳边一闹,更觉得天旋地转。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一贯避之不及的父母,开口道:"别再罗嗦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是正经!”

    KEN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来,并拣起了在混乱中掉在地上的包袱,走到这一家三口的身边,道:"快走吧,钟晴的组员们全被这个女鬼困在了镜子里,六个钟头出不去的话,他们就永远出不来了。我们已经耽搁太久,恐怕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有这种事?!真是可恶!”钟父一手接过KEN递过来的装着钟晴组员的包袱,一手搀着钟晴,"只好暂时放这只恶鬼一马。节约时间,老婆,还是用转移吧!”

    "我一次转不了那么多人!”钟母面有难色,压低声音道。

    "尽管一试吧,或许我能帮你。”KEN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注意力一直放在儿子身上的钟母这才发现KEN的存在,而他这句看似无意的话语却让她没来由地吃了一惊,等到她把视线移到KEN的脸上时,她的惊异之情立即从心里扩散到了面部表情,她捂住嘴,慌忙把眼神转向别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仍然漂浮在空中的苏雅维娜看着下头的四个人,感觉他们已经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狂怒的她唰一下从空中冲了下来,落到四人面前,没有眸子的"眼睛”凶狠地扫视着他们:"你们以为多了两个老家伙来助阵就能逃出生天吗?做梦!”

    说罢,她本在不断移动的目光却突然停留在了钟母的脸上。

  "你……很像……”苏雅维娜上下打量着她,几个模糊的单字从嘴里无意识地蹦了出来。

    钟母也盯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知深浅的东西,还敢叽里哇啦乱吠,给我滚开!”钟父并没有觉察到蔓延在妻子和敌人之间那股微妙的异常,急脾气的他一声大喝,升起灵力一掌劈向苏雅维娜。

    苏雅维娜飞身朝后一退,避开了这威力不低的一击。

    见没有打中,钟父顿时恼了,把手里的包袱朝妻子手里一塞,腾出双手,捏诀喝道:"策雷奔云,驭九天之裂,出!”

    登时就见钟父头顶上出现了一团疑似乌云的气流,随之同至的,是大作的狂风和在气流里若隐若现的闪电。

    "不要啊!这艘船现在正在时间迷宫上行驶!”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的KEN高声吼道,虽然他并不了解钟父这招的威力究竟如何,可是单看这架势就知道绝对是个猛料。

    "什么?你说外面是时间迷宫?”钟母的声音又拔了个尖。

    当她了解了这点想回头阻止出招的丈夫时,却已经迟了一步。

    轰隆几声巨响。

    一连数个澄亮的大闪电干干脆脆地从钟父头上的"乌云”里劈了下来,直奔苏雅维娜而去。

    这一手呼雷之术算是钟家法术里比较刚猛的一招,直来直去,不劈中目标誓不罢休。

    不过苏雅维娜也不是泛泛之辈,呼雷之术虽然厉害,可是一时半会却无法击中灵活闪避的她,落下的道道闪电反将大厅里的各个地方轰得千疮百孔。

    "居然能躲过?哼,今天非灭了你不可!”钟父急了,又将灵力升高了一倍,一道裹着红色火球的猛雷在乌云里呼之即出。

    "老头子!”

    "老爸!”

    "住手!”

    剩下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喊。

    战意正浓的钟父当然顾不得理会他们几个,双手一挥,那火球飕一下便朝苏雅维娜所在的方向砸去。

    苏雅维娜闪躲的速度很快,可火球的速度更快,她躲到哪里,火球便追到哪里。

    见一味的躲避并不是个好办法,苏雅维娜一招手,一块长方形的镜子从天而降,漂浮在半空中,而她则加快速度,一头钻进了镜子里没了踪迹。紧接着,便见那镜子晃了几晃,竟分裂成了上百块小小的镜片,散乱地在空中飞舞,让人眼花缭乱。

    "哈,居然借镜子来遁形?!有意思!”钟父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对手还算有点份量,不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连眉头也懒得皱一下,他笃定地笑了笑:"但是,你躲错地方了。”

    他手指一动,那一直在空中盘旋却失了目标的火球立刻如得令的士卒,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朝那堆镜子碎片的中间冲去。伴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十道强有力的闪电将那些碎片包围其中,从各个角度劈了过去。与此同时,地面上居然也窜起了一圈青芯红边的熊熊火焰,足有几丈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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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雷电交加,火焰炙人,那方寸之地霎时成了炼狱之景。
??
??"嘿嘿,让你这恶鬼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天雷动地火!”钟父抱着双臂,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
??啊!!!
??
??一声惨叫传来。
??
??那些原本有一哄而散之势的镜片被地上的烈焰牢牢圈在了直径不到一米的范围内,霎时便从固态被溶化成了液态,如点点水滴在火舌上颤动。而后这些"水珠”马上又被看不见的力量迅速聚合在了一起,围成了一个长方形,变化着,直至回到最初的本来面目。
                                            
??一个满身是火,痛苦扭动着的躯体从恢复原貌镜子里头摔了出来,重重跌在了地上。
??
??"好痛!救我啊!救我!”
??
??她尖叫着在火里滚来滚去,可是任她怎么折腾,身上的火焰始终没有消去半分,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
??"哎呀,很顽强嘛!”钟父搓着自己的下巴,旋即剑眉一竖,厉声道:"消失吧!”
??
??抱着速战速决之心的他捏决念咒,当下又召来一道雷电,誓要给她灭顶之灾。
??
??金发已经烧没了,只剩几缕焦黑的丝状物贴在头皮上,原本丝绸般光滑的肌肤寸寸爆裂开来,翻卷着,同裸露在外的骨头粘连在一起,一阵阵在烤肉时常常听见的滋滋声从她身体上赫然发出。
??
??曾经艳冠群芳的挪威第一美人,现下已是面目全非,其状着实令观者触目惊心。
??
??心知逃脱无望的苏雅维娜,不再挣扎,她非常努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无奈只是徒劳。于是,她用已经变形的手臂强撑起半个身子,抬起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的脸,尽管双眼已经失去了视物的功能,可是她依然准确地看向了火焰外的某些人,那些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仇人”,眼神仇恨而怨毒。
??
??"刃千冰!我诅咒你,你的所爱注定都会背叛你!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永远不会!!!”
??
??她绝望而撕心裂肺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里。
??
??钟父的最后一击,威力十足,不但淹没了苏雅维娜不甘心的诅咒,连同她已成焦炭的躯体,一道带进了毁灭之地……
??
??烟雾散尽,战斗结束。
??
??一方碎成几块的金色长把圆镜静静地躺在苏雅维娜消失的地方,几块镶嵌其中的红蓝宝石从缺口上脱落,咕碌碌滚向了一旁。

   "嘁,原来是以镜子作原身,无知的小鬼!”钟父上前一看,不屑一顾地嘀咕道。

    看着残留在地板上的袅袅余烟,再看看被钟父折腾出来的布满整个大厅的裂痕和大洞,KEN吐出一口大气,低声道:"这回完了。”

    "船坏了……”钟母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紧紧抓住了钟晴的手臂,如临大敌般打量着四周。

    "你们两个,干嘛都一个表情?!那么紧张这艘船,这儿好像也没出什么坏事嘛,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钟晴看看并无异状安静非常的大厅,又看看站在左右两旁神情严峻的两个人,想到之前被人一再地坚决阻止损坏这艘船,越来越觉得是有人大惊小怪故弄玄虚,船坏了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一切正常?!

    钟母跟KEN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那头的钟父拍拍手,得意洋洋地回到钟晴他们身边,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道:"瞧瞧,宝刀不老!三分钟之内解决敌人!这下不用担心有人作怪了,我们……”

    他的"走”字还未出口,一阵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异常震动立即让他闭上了嘴。

    "不好!”

    KEN看见那些裂痕和大洞开始了迅速的扩张和移动。

    听着一阵大过一阵的嘎吱嘎吱声,钟晴瞪眼大叫:"啊呀,你们看那些裂痕,还有那些洞,它们怎么都在往一个地方聚拢呢?!”

    "咦,真是的,奇怪,它们怎么会动呢?”不明就里的钟父跟儿子一个强调,明显流露出对眼前情景的好奇。

    "都是你干的好事!”钟母忍不住狠狠掐了丈夫一把,继而皱眉道:"时间迷宫,已经渗进来了。这要怎么办?!”

    "老妈你也知道时间迷宫?”钟晴转过头看着她,"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值得你们这么害怕吗?!”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钟母看着儿子,同时也瞟了KEN一眼,毅然道:"我先把你们两个转走!”

    可是,她的架势还没摆开,KEN却摇了摇头:"算了,太迟了。”

    他刚一说完,便见那些会动的"伤口”已经成功地汇集到了一起,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六角形的蓝色光体,两股浓郁厚重的黑色雾气当即从六角形里钻了出来,又快又稳地朝钟晴和KEN逼了过来。

    "这这这……怎么回事?”钟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怪东西?还冒黑烟……”

    钟父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那黑雾已然飘到了钟晴和KEN的头上。

    不给他们半点反应的时间,两人当即就像遇上了吸力强劲的磁铁般,双脚离地,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拉向身后那个六角形的光体。

    "喂喂!!干什么呢?怎么怎么我飞起来了?”钟晴在空中踢着脚,挣扎着要回到地面上。

    "晴晴!”

    钟母惊叫一声,紧紧拖住了钟晴的手臂,死也不撒手。

    "怎么会这样?”

    钟父也慌忙冲上去拉住了儿子。

    夫妻两个穷尽全身力气,却是于事无补,拉回钟晴的力量实在是远远小于拉走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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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KEN没有做半点挣扎,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慌张之情,只是有些沮丧地劝阻道:"你们放手吧,没用的!”

    "老爸老妈你们快松手,别跟过来啦!!”一脸汗水的钟晴回头看看对他虎视眈眈地异常光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却已经认定那是个大大的危险之处。

    为人父母者,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死也不肯松手的。

    但是,由不得他们不放,越接近那个光体,把夫妻两个往后推的力量就越明显。

    咻!

    一道白光从眼前划过,夫妻两人彷佛一头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咚一下被弹开老远。

    "老爸老妈!”钟晴急得两眼冒烟,回头一看,不得了,KEN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拉进了光体之内,而他自己也步其后尘,两条腿已经陷了进去,被幽深的蓝光包围起来。

    "儿子!”

    钟父钟母跳起来重新朝这边扑了过来,可是刚一靠近,又被狠狠弹开了。

    再试,结果仍然一样。

    "晴晴!”

    在第N次被弹开之后,精疲力竭的钟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钟父忍着摔伤的疼痛,扶住妻子,眼睁睁地看着钟晴和KEN双双被拖进了那个诡异的六角光体。

    "帮我把他们几个从镜子里救出来啊!”

    光体渐渐缩小,从里面传来钟晴最后的声音。

    很快,化成一个圆点的六角形从地面上骤然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四周即刻平静下来,所有的裂痕统统都不见了,整个大厅竟自行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嗅不到任何激烈战斗遗留下来的味道。

    "儿子……”钟父看着钟晴消失的地方,呆若木鸡。

    "我的晴晴啊,呜呜呜……”钟母只顾抱着丈夫痛哭。

    身体彷佛被上万根钉子钉住了,连手指头都不能弯曲。

    除了眼睛还能看得见,其余的感官都在这个时候失去了作用。

    各种颜色的线形光芒好像流星一样唰唰地从眼前晃过,毫无障碍地穿过自己的身体,奔向幽邃的黑暗。

    钟晴觉得很冷,同时又被身边的某些看不到的物质挤压得很难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身子一直在往下坠,很久很久,都落不到底……

  冥界,生死殿。

    一个白衣男子匆匆跨了进来,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殿内的某处。

    "王!”

    他毕恭毕敬地对正倚在躺椅上闭目小憩的年轻女子鞠了一躬。

    "有事?”

    女子没有睁眼,支着头的白皙手腕上,一串黝黑的珠子光可鉴人。

    "嗯……是!是您的弟弟,他有事……”男子言语间有些支吾。

    "钟晴?!”她抬起眼皮,看着男子,"他不是去北欧抓乌贼了吗,又出什么纰漏了?”

    "他……他掉进时间迷宫了,我们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男子有些惶恐,"他似乎已经不在我们力所能及的搜索范围内了。”

    "什么?!”女子一下子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慵懒之态一扫而光,"什么时间迷宫?”

    男子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是游离在挪威海上的一个扭曲错位的时空集合,一旦人掉进去,可能会被充斥在里头的各种颠倒结界……挤成碎片,也可能会落入另外一个不可知的空间,会遇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现在还没有谁能够从时间迷宫里全身而退的。”

    "我怎么不知道挪威海上有这么厉害的地方?!”女子皱起眉头在原地踱起了步子,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有九十八岁的阳寿,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丢了性命的。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王,那我们……要怎么做?”男子的目光追随着走来走去的她。

    她站定,略一思索,说:"你去把钟晴的生死册取来!”

    "是!”

    男子立即领命离去。

    "唉,这个臭小子,从来就不让人省心。”

    女子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色。

    她就是钟旭,钟晴一直苦苦寻找的堂姐,也是冥界的最高管理者——冥王。

    自从接手冥界之后,因为种种考虑,她再也没有在家人面前露过面。尽管如此,对于她最不放心的一个人,也就是这个闯祸跟吃饭一样平常的菜鸟堂弟,她一直遣有部下"监视”。平日她自己虽事务繁忙,但是只要被她知道钟晴在修习法术时有了偷懒之心,她再忙也会抽出时间以托梦之法前去"督促”他一番。但是,她也仅仅是"监视”加点"督促”而已,长时间以来,不管钟晴遇到什么麻烦,她都不插手。玉不琢不成器,这个堂弟,缺少的就是磨练。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块玉,可是看着他这几年的进步,尽管不太大,总还是可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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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5:36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这一回,她的心里却头一次有了点不安的感觉,在听到钟晴掉进了那个什么她从未听说过的时间迷宫之后。

    正当钟旭看着虚空中的某处出神时,白衣男子已经捧了她要的物事回来了。

    生死册,顾名思义就是记录了一个人从生到死的时间,以及在这段时间里会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事件,也就是所谓的命数。正常说来,生死册上的"记录”是永远也不会更改的,任何一个在生的人,都要按照上面的内容,不可违逆地走完自己的生命。

    身为冥王,钟旭拥有绝对的权力查阅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册。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滥用这个专属的权力,对于生死册,她一直保持着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不看中间只看起始,只关注某个人的生命该在何时开始何时结束,至于那些"中间内容”,也就是他们一生的命运,她无心了解,包括自己那些在生的家人。

    但是,这回她破例了。

    她要看看,钟晴的一生里,关于这个"时间迷宫”的记载究竟如何。

    另外,只要他的生死册上一切如故,那么就说明这家伙万事大吉,掉进什么宫都不会有问题,根本不需要为他担心。

    接过递上来的生死册,钟旭一边打开一边嘀咕:"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

    薄薄的纸页在她指尖下翻飞,哗啦作响。

    当她破天荒地把钟晴的生死册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总是沉着镇静的脸上,出现了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目瞪口呆之情。

    "王……”白衣男子轻易地觉察到了上司的异常,"没出什么问题吧?!”

    啪!

    钟旭重重合上了册子,交还到男子手中,摆摆手道:"没什么,把它放回去吧。”

    "是!”男子不敢多言,立即捧了生死册退了下去。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钟旭深锁眉头,走到殿旁的窗下,心事重重地看着外头。

    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遇到——

    钟晴的生死册,从头至尾,竟成一片空白,只字不留。

    生死册会生变异,原因只有一个。

    当一个人的命数突然产生不可预测的逆转时,他的生死册,会有种种征兆出现。这样的情况,钟旭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像钟晴这样,整本册子全部化成空白,却是头回。

    照这么看来,钟晴如今还尚在人间,只是这小子的命数已经莫名其妙地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其中因由玄机,连她这个冥王也一时也无法猜透。

    "臭小子,自求多福吧……”

    钟旭目光深沉地看着殿外的风景,深知此事并非自己所能插手,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唰!

    砰!

    咚!

    啊!

    一系列极不正常的杂音过后,钟晴又一次跟坚硬无比的土地前心贴后背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拆散他的骨架子,胸口像被人突然狠狠敲了一大锤,弄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身上那些插着小刺的伤口,流出的血虽然已经凝固,仍然疼痛不减;还有自己的腰,似乎有千斤重物加诸其上,断开般没了直觉。

    在一片四下翻飞的尘土中,钟晴艰难地抬起头,即刻映入眼帘的,是好些缕枯黄的茅草,乱纷纷地从空中落了下来,铺得一地都是。穿过这些有碍视线的小东西,他模糊迷离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停留在不远处一双穿着白色绣花布靴的脚上。

    他心头一惊。

    身体无法移动,但是幸好脖子眼珠还能转动自如,钟晴忍住疼,一点一点把视线拔高,脚,腿,身子,头,当他从平视完全转换成仰视时,绣花靴主人的尊容也完整地暴露在他面前——

    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浅蓝的粗布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麻色丝带,端坐在一方乌木方桌前,光滑墨黑如锦缎的长发以一枚简单朴素的翠玉簪结成一束,从头顶一丝不乱地垂下,净白如细瓷的脸上,堪比三月桃花的粉嫩嘴唇颇不满意地紧抿着,一双柳叶弯眉也微微锁起,两道厌弃的目光从似有水波漾动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射到捧在手里的栗色饭碗里。

    是不是美女暂且不说,这女人的打扮到是好生奇怪,像极了……中国古代的女子?!

    钟晴手肘撑着地,只管望着她发呆。

    然而,这女子却一眼也没有瞧过钟晴,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只饭碗上的她,用筷子从里头挑出了好几根沾着菜汤的茅草,送到面前看了看,紧跟着又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破了个大洞的房顶,厌弃之情越发严重。

    脖根处传来的酸痛让神游太虚的钟晴清醒了过来,再朝四周一看,竹椅木几,落地灯架,件件简单,却是古韵悠然,不知不觉间让人产生了时光倒流的错觉。

    是错觉?!是做梦?!

    可是,如果真是做梦的话,身上又怎么会那么疼?!

    钟晴使劲眨了眨眼,终于冲口而出:“喂!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满碗的土和草……这还怎么吃?!”女子对钟晴的大喊大叫一点反应都没有,收回望向屋顶的目光,再次无比惋惜地看着饭碗,自言自语般道。

    “哎!那边那个女人,没听到我在问你吗?”钟晴又急又恼地瞪着她,想爬起来说话,奈何整个人有如被巨山压住了般动弹不得。

    女子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仍然自顾自地看看屋顶,又看看饭碗,眉头不展。

    “喂!问你呢!”钟晴费力地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见对方还是拿他当透明人,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不禁嘀咕道:“不会是个又聋又瞎的吧?!没道理我这么大一个人落在面前看不到啊?!”

    话音未落,就听得啪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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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6:50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子把手中的碗筷重重朝桌子上一放,转过头,冷冰冰地瞪着钟晴:"砸坏我的房顶不说,好好一餐晚饭也被你们两个人破坏了。”

    嗳?!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钟晴这下终于确定了对方并非伤残人士,但是她又说什么"两个人”,哪里来的两个人,躺在这儿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唉唷……”

    正莫名其妙时,背上却冷不丁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

    钟晴顿觉不对劲,扭回头一看,不禁大吼:"你……你怎么躺在我背上?!”

    摸着自己发昏的头,仰面横压在钟晴背上的KEN刚睡醒般睁开了眼,身子一动不动,稀里糊涂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

    "嘿!没断气吧?”钟晴恼怒地用拳头砸着地,"赶紧下来啊!压死我了!”

    一个大活人压在身上,能站起来才是怪事,钟晴认定自己的腰没治了,不是骨折也是挫伤。

    "头好晕……”KEN嘀咕着,左手一撑,坐了起来。

    这个本能的动作又引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哎呀我的腰啊!”

    这声叫唤的力量不小,让KEN游荡在外的神魄立即聚拢了来。他低头一瞧,发现自己现下正坐在一个勉强算是软和的"人肉垫子”上,再俯身细看,不由大惊道:"钟晴?!”

    "废话!不是我是谁!”钟晴愤然回瞪他一眼,"还赖在我身上干嘛?!我骨头都断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KEN忙不迭地道歉,赶紧站起身,把钟晴从苦不堪言的压迫中解放了出来。

    一阵无与伦比的轻松感让钟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累不堪地瘫在地上,下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再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比起状若烂泥的钟晴,KEN似乎并无大碍。不过几眼,这里的一切已经尽收他眼底,包括那位稳坐桌前,面无表情的蓝衫女子。

    "什么地方啊……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吧?”KEN嘟囔着,然后蹲下身扶住钟晴,同时又看向那女子,大声问:"那位小姐,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落雁山,安乐镇。”女子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平地吐出几个字。

    "安乐镇?!”KEN重复着这个闻所未闻的地名,头脑尚算清醒的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装束怪异的她,疑惑地追问:"请问这安乐镇又是哪个国家的城市?”

    "此地离京城三十里。”女子站起来,收拾着桌上碗筷,"那里才是城,这里只是镇。”

    "京城?!”

    趴在地上的钟晴猛一下抬起头,"京城”这个称谓,除了在相关的古书历史中频频出现外,貌似许多许多年前就不被人用作口头语了,再一联想到这女子的一身打扮,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你说这里是京城?”钟晴难掩心头的诧异,赶忙问道,"那现在是……”

    "让到一边去,不要挡在门口。”女子托着收拾妥当的一摞碗碟,走到他们两个身边,硬邦邦地打断了钟晴的问题,撇下这句话后便径直出了门去。

    "嘿,我话还没说完呢!”钟晴一边不甘地叫嚷一边在KEN的帮助下直起已经完全没了知觉的腰,而后坐在地上指着门口继续发泄心头的不满,"这怪女人什么态度?!就这样把我们晾在这儿了?!”

    KEN看着女子的去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依我看,这个美媚不简单啊。”

    "这话怎么说?你跟她很熟吗?”钟晴揉着手肘上新增的擦伤,一脸痛苦地求助,"先把我扶起来,这地又硬又凉,难受死了。”

    "直觉而已。两个陌生人从天而降,砸穿自家屋顶落到眼前,换作是你,会不会视若无睹面不改色呢?”KEN不慌不忙地说着自己的看法,拉过钟晴的胳膊搁到自己脖子上,用力把他扶了起来,"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而已。”

    "嗯,好像有道理,但是……啊哟,痛痛痛!!!”

    钟晴的右脚刚一点地,立即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KEN被他的嗓门吓了一大跳。

    "我的右脚!”钟晴指着抬起不敢再沾地的右脚,"不能挨地了,是不是骨头断了?!”

    "那么严重?”KEN虽然着急,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动了吗?”

    钟晴摇头,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沁出,看来的确伤得不轻。

    "真是遇到麻烦了。”KEN皱起眉头,咕哝道:"不过,咱们的运气还是不错呢。”

    钟晴的耳朵还算好使,KEN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难忍的火气噌噌往头上窜,大声斥道:"这还叫运气不错?我看我倒了八辈子霉才是真!莫名其妙地上了鬼船,又莫名其妙地掉到了这个叫什么安乐镇的鬼地方,弄得一身是伤断手断脚,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这还叫运气好?!”

    "至少你跟我都还活着。”KEN耐心地听完他的抱怨后,很感恩地说了一句。

    钟晴一楞,憋在肚子里的火气顿时消减了大半。

    说的好像不错,有什么比性命仍在更值得庆幸呢?!

    "我扶你到那边去坐下吧。”KEN看看对面的一张竹椅,有些忧心地说:"不知道这里找不找得到医生。”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钟晴在KEN的搀扶下,单腿跳着朝竹椅那边挪动,嘴巴也没闲着,"那个时间迷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记得当时我们是被吸进了那个蓝色的六角光体里头,为什么一睁眼就掉到了这里?!老天,想想都头疼,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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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7:1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KEN小心翼翼把钟晴安置在靠墙的椅子上,无奈地说:"我们能毫发无损地穿过时间迷宫,已是大幸。其他的,以后再去研究吧,先给你治伤要紧。唉,真没想到你会伤得那么重。”

    钟晴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我垫底,你这家伙能手脚齐全地站在我面前说风凉话?!”

    "我又不是故意的。”KEN哭笑不得,"好了,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自己留点神,搞不好这里是个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呢。”

    钟晴瞟了眼大门外头,黑漆漆一片,能见度极差。

    "嗯,放心。”KEN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大门走去。

    前脚刚刚迈出去,他迎面便碰上了空手折回来的蓝衫女子。

    "小姐!”他一个侧身挡在本不打算理会他的女子面前,很诚恳地说道:"很抱歉弄坏了你的屋子,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个无心的意外,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朋友的脚受伤了,请问你知道这儿哪里能找到医生?”

    女子抬眼看了看他,又侧目望了望干坐在里头的钟晴,说了两个字:"让开。”

    碰了个软钉子的KEN一愣,觉得这女人果真是个怪胎,从头到尾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恐怕跟她说地球马上要爆炸了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罢。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朋友真的很需要医治!”KEN让到一边,耐着性子继续向女子解释着。KEN很清楚,在这个陌生得让他觉得混乱的地方,除了她,没有谁能够向他们提供实际有用的帮助。

    可是,任他怎么解释,女子看也懒得再看他,举步进了房内,不紧不慢地朝钟晴那边走去。

    "嗳,我说小……”

    后头的KEN不甘心地跟了上去,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女子突然回头投过来的带着警告信号的目光打断了。

    女子转过头,走到钟晴面前,站定,低下头盯着钟晴微微颤抖着的右脚,问:"脚伤了?”

    "怕是断了呢!”钟晴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应了一句。

    女子不再多言,蹲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脚踝。

    她下手的力道并不大,却立即引来了钟晴的大叫:"哎哟!好痛!你你干什么呢?放手!”

    "想保住你的腿就住嘴!”她一手托住钟晴的脚底,一手掐住他的脚踝,头也不抬地说。

    "你……”钟晴哪里是那么容易住嘴的人,可是她摆出的那副架势,却让他乖乖地把后头的废话都吞了回去。

    喀!

    她手下一动。

    一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脆响,和着钟晴惨绝人寰的哭嚎,在空敞的房间里回荡。

    女子拍拍手,站起来,嘲弄似的一笑:"脱臼而已,大呼小叫。”

    刚刚那一刹那的剜肉剔骨之感痛得钟晴的双眼直冒泪花,被她这一笑,他更是怒火中烧,腾一下站起来,握紧拳头厉声呵斥:"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乱七八糟傻笑什么?我……”

    钟晴的满腔怒火刚刚冒了个头,就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飞速划过,噗一下落在了他的头上。

    "什么东西?!”钟晴本能地伸出手往头上乱摸一通。

    一种毛茸茸、热乎乎、软趴趴的触觉立刻从他的指间传到了大脑。

    钟晴顿时不敢再乱动,只试探着把眼珠朝上翻,同时小心翼翼地仰起头。

    伴着一阵呼呼的怪声,长在一张毛脸上的两只不属于人类的溜圆眼珠从钟晴的头上冒了出来,跟他最近距离地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什么东西?!”钟晴本能地伸出手往头上乱摸一通。

    一种毛茸茸、热乎乎、软趴趴的触觉立刻从他的指间传到了大脑。

    钟晴顿时不敢再乱动,只试探着把眼珠朝上翻,同时小心翼翼地仰起头。

    伴着一阵呼呼的怪声,长在一张毛脸上的两只不属于人类的溜圆眼珠从钟晴的头上冒了出来,跟他最近距离地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啊!”

    两个生物在屏息静气地对视N秒以后,钟晴怪叫一声,火速低下头把脑袋上的怪物往下赶。

    可是,任他又拉又挠又扯,那个家伙就是紧抱着他的头不肯松开,死也不下来。呼呼的声音依然继续,另有一股接一股的热气,从它的口鼻里喷洒而下,混在里面的唾沫星子毫不客气地沾了钟晴一头一脸,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自己的头发正被两只爪子之类的东西乱刨一气,并有个湿濡濡的东西在里头拱来拱去,把他的头皮折腾得又痒又痛。

    "怪物怪物!快滚下去!”钟晴鬼上身似地跳来跳去,就差倒地上打滚了。

    "倾城,下来!”

    见钟晴被整得够呛,一脸"事不关己”的女子看向他的头上,终于开口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声。

    此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那家伙小腿一瞪,唰一下从钟晴的头上蹦了下来,轻轻松松跃到了女子的脚边,落地无声,敏捷如猫。

    钟晴抱着头,顾不得理会已是乱如鸡窝的头发,惊魂不定地看向那个在他头上"动土”的怪物——

    从头到尾不满一尺长,通身金毛,四爪锋利;两只三角形的小毛耳朵搭在略显圆胖的脑袋上,毛脸虽小,却有一双铜铃大眼圆睁其上,精光熠熠;湿湿的黑色鼻头偶尔嗅动两下,一条粉红的舌头从稍微咧开的大嘴里探出,认真地舔着自己的前爪,几缕点在下巴处的白色短毛随着它的动作而有规律地晃动着。

    "这这……你养狮子?!不对不对,是京叭狗?!”

    钟晴指着这个绝对没有任何"骨感美”,像个缩成一团的圆毛球,既像幼狮又像猫犬的四不象动物,又开始大呼小叫。

    听他这一喊,小家伙似乎不乐意了,忽一下竖起全是卷毛的尾巴,抬头拿它的大眼很不友好地瞪着胡乱猜测自己品种的钟晴,嘴里示威般发出呜呜的低鸣。

    "是有点像狮子,不过也太小了吧……”同样看得发楞的KEN挠着头走到钟晴身边,动物知识有限,他左看右看也无法肯定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小东西是何物。

    不过,如果它的个子再大一点,身上的多余肉肉再少一点,这个小家伙的面相是能算得上威武的。对于这一点,钟晴和KEN的看法到是很一致的。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头发当成面条!下次不许再犯了!”

    女子丝毫没有为那两个好奇之人解惑的意思,只是俯身抱起那只气哼哼的小怪物,漠然的语气里掺着一丝嗔怪。

    "面条?!”钟晴拉起鬓边的一缕乱发,莫名其妙地看着KEN,"我的头发……像面条?”

    "嗯……有一点点。”KEN看着钟晴已经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小心地回答。

    钟晴白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到正打算离开的女子面前,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你这个怪女人少在我面前耍酷,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要再敢耍花样来戏弄我,别怪我……”

    "我能接好你的腿,自然也能弄断它。”女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怀里小怪物的耳朵,第一次用正眼看着钟晴的脸,"如果不想趴着说话,最好少开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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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波澜不惊的警告让钟晴的脊梁上突然流过一丝寒意,也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伤重的右脚早已经复原,刚才上窜下跳,竟毫无影响,连一点余痛也没有留下。

    "我的脚……”钟晴用力跺了跺右脚,看看女子,又看看自己的脚,难以置信:"完全不痛了!是……是你治好的??”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KEN高兴地拍了拍钟晴,旋即转过头,万分感激地对女子说道:"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娴熟的医术,实在让人意外,佩服之极!”

    "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在柴房过夜罢。跟我来。”

    KEN的夸赞完全没有被女子听进耳里,撂下这句话后,她举步朝外走去。

    "啊?!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收留我们两个?”听KEN的口气像是拣了个天大的便宜,"太好了,真谢……”

    "等一下!”钟晴打断了KEN,退后一步挡在女子面前,满眼疑色,"无事献殷勤。嘁,我们非亲非故,你干嘛那么好心?”

    女子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砸穿了我的屋顶,不补好就想走么?柴房有木材茅草,明天日落之前,还我一个完好如初的房舍。”

    "这……”钟晴被她的回答给噎了一下,嘀咕道:"哼,我说呢,原来是留我们当苦力……”

    这头的KEN却是一脸好颜色,点头称是:"应该的!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修,实在不好意思。谢谢你能让我们留宿!”

    "喂!”钟晴拉住KEN,凑近他耳朵道:"你跟这女人很熟吗?这夜半三更的,我们又人生地不熟,怎么能随便在她的地盘过夜?!”

    听完他的告诫,KEN眨眨眼睛,有点为难地说:"你太多虑了吧,她一个小女子,还能把我们两个大男人吃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落脚,我看她是好意。”

    "我宁可睡大马路也不睡她这里,她的好意我受不起。”钟晴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不由分说地拉了KEN就往外走,经过女子身边时,他不忘大喇喇地扔下一句:"放心,明天一早我们肯定回来修你的破房顶,大丈夫说话算数。”

    "我这朋友偶尔会有怪癖,抱歉啊,好意心领了,明天我们一早就来。”被迫离开的KEN边走边回头尴尬地解释。

    女子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跨出了房门,很快隐没在了浓重的夜色里,自语道:"半柱香内,你们必定折返。”

    她怀里的活物也咧大了嘴,嗤嗤有声,胖脸上的大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咋看下,竟觉得满是幸灾乐祸之情。

    再说钟晴二人,在离开了从房间内透出的光所能照亮的范围后,才发觉外面的光线昏暗得吓人,半盏灯都没有。

    "外头也不舍得挂盏灯,节约电费呢,哼,半夜出来摔死你!”钟晴骂骂咧咧地摸了摸裤兜,幸喜打火机还在,赶紧掏出来作照明用。

    啪啪两下,豆大的火苗在无风的夜里燃起,总算让他们勉强看清楚了周遭的状况,一路走来,这外头就是一个开阔的院子,一片片暂时分不清颜色的植物整整齐齐地排在两旁,茂盛但不高大,齐腰的高度而已;一条青石小道端端铺在正中间,不长,弯弯曲曲地延伸到不远处两扇紧闭的大门前。

   "其实我觉得留在这儿挺好的。”KEN不情愿地往前挪着步子,又不时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看渐渐落在后面透着明亮灯光的屋子。

    一心离开的钟晴却抱定了反对到底的态度,没好气地说:"我看这女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搞不好是传说里的黑山老妖,专等我们睡熟了之后吸阳气的!”

    "是妖是鬼,难道你我还分不出来吗?!”KEN断然否决了钟晴的荒唐想法,"虽然这女人的态度不好,可人家没有拿扫把赶我们出去已经是万幸了,还治好了你的脚。不要这么小心眼儿说别人是妖怪嘛。”

    "哼,还挺护着她嘛。看别人模样长得漂亮是吧?重色亲友!”

    钟晴撇撇嘴,小心举着打火机,唧唧咕咕地大步前行。

    KEN不再跟他多言,心里认定了这个家伙是他所认识的最唠叨的男人,不搭理他是求得耳根清静的最好方法。

    昏黄的火光下,一道斑驳的古旧红漆木门立在了他们面前,两只亮澄澄的铜环把手牢靠地嵌在上头,没有任何门锁,也没有老式木门独有的门闩,把打火机移近一看,有条细细的红线,松松地系在两个铜环之间。

    "看看看,多可疑!”钟晴发现新大陆一样拽了拽KEN的袖子,"谁会用一扇不带锁的门?还绑条红线在这儿,当门闩啊?这女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居心叵测!”

    "是比较奇怪……”

    KEN也觉得不解,莫非此地治安良好,家家夜不闭户?!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伸出手去,一人一个铜环,用力一拉。

    吱呀!

    并不厚重的木门立即应声大开,上头的红线也断成了两截。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钟晴跟KEN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冷啊!

    一种从春暖花开的艳阳天咚一下落进严冬腊月的强烈感觉迅速包裹了还没来得及踏出门去的他们。

    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天寒地冻。莫说人,连手里的打火机也像被冻死了一样,灭掉了。

    "里里里外……温……温差好大……哈秋……”

    钟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牙齿冻得格格直响,舌头越来越不利索。

    "真是……很冷!”KEN缩起脖子,看着从自己口鼻里呼出的白色雾气,竭力不让自己成为跟钟晴一样的结巴。

    "你看……看那……那边是什么?”四下张望的钟晴,一手指着大门正对的地方,一手抖抖嗦嗦地举起打火机,嚓嚓有声地打着火。

    KEN张大眼,循着钟晴指的方向看去,半晌,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僵硬。

    "那个……好像是……坟地?!”

    "坟地?!”钟晴放下打了N次也点不着的打火机,只管看着对面发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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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没了人工照明,然而呈黛紫色的天空却自有一片青光洒下,可见度不差。不远处的空地上,无个数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黄土包此起彼伏,每个土包上头都插着一根竿子,一张张白晃晃的招魂幡在上头飘来荡去。一大片疑似山峦的黑色轮廓寂静无声地衬在后面,平添了一丝沉重的诡异。

    "真……真的是坟地!”钟晴费力地吞了吞口水,"妈的,这里不……不是镇子吗?!一……一出门就是坟地,见见……鬼!!!”

    KEN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几声忽近忽远的狼嗥声又蓦地从空地旁的密林里传出。

    仅仅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两人唰一下缩回了身子,砰一声关上了门,动作出奇地一致。

    说来也怪,仅仅是一门之隔,却完全是两个天地。

    大门刚一关上,舒心的暖意立即回到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没看到这里有空调啊?!”钟晴搓着手,满院乱看。

    "回去吧,今晚不留也得留。”KEN皱眉想了想,随即拉了他摸黑朝身后仍旧亮着灯的屋子走去。

    "我就说有问题嘛,哪个正常人会把家安在坟场旁边?!我看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怪胎!或者她根本就是个住在荒宅的女鬼!”钟晴又开始口无遮拦地混乱猜测,不过,跟到外头的荒郊野地挨冻相比,他宁可回去面对那个怪胎。

    "女鬼?”KEN摇摇头,反问:"她身上有鬼气吗?”

    "哎……”钟晴一时语塞,抓了抓头,"嗯……我对鬼气最是敏感,她的身上嘛……好像还真没有。”

    "那就是了,世上总会有一些怪人的。”KEN笑笑,接着又叮嘱道:"怪人未必是坏人,等下你见了人家,态度好一点,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罗嗦,知道了。”钟晴不耐烦地摆摆手,人在屋檐下的憋屈,他现在是体会到了。

    很快,两人三步并两步地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女子一直留在屋内不曾离开,现下正悠闲地坐在钟晴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那只小怪物则半张着眼,懒懒地趴在主人腿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嗯……嗯……我们俩在路上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就近嘛,节约时间,明天可以早些开工。”站定后,KEN立即陪着笑脸,尴尬地为他们的贸然离开和贸然回归找台阶。

    钟晴斜眼瞟了瞟对他们爱理不理的女子,眼睛盯着天花板,故意拖拉着声音道:"是啊,美女你这里简直是春暖花开人间仙境,正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不留下来实在可惜,刚刚是我发神经,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听罢他二人的一番"表白”,女子抱起小怪物放到地上,而后站起身来,顺手取下摆放在灯架上的烛台,走到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地说:"随我过来罢。”

    "哦,好,好!”KEN感激万分地应道,然后拉上在女子后头挤眉弄眼的钟晴,跟在她后头出了门。

    女子的脚步又轻又稳,手里托着不带一点晃动的烛光,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朝屋后的一间小茅屋走去。

    一路上,安静非常,看来此地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

    KEN越想越奇怪,终于走快两步,跟女子并排而行,小心问道:"哎,那个,冒昧问一下,小姐一个人住这里?”

    "现在是。”女子答得很干脆。

    "哦。”KEN搓着手,压低声音说:"如果我没眼花,这外头,好像是……坟场?!”

    "是。”女子看也不看他,"乱葬岗。”

    "啊?!”KEN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好一阵后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住在乱葬岗?”

    KEN惊讶的声音当然被落在后头的钟晴听得一清二楚,他也凑热闹地追上去,看外星人一样猛瞪着女子,高声大喊:"你一个人住在死人堆旁边?我的天,我耳朵没问题吧?”

    "那又如何?”女子看了钟晴一眼,"死人比活人清静。”

    钟晴立即听出她话里有话,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茅屋前。

    女子停下脚步,把烛台交到KEN手里,嘱咐一句:"自己收拾收拾,仔细别引燃了里头的木材草料。”

    "我们会注意的。”KEN接过烛台,拍胸口保证。

    见状,女子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钟晴一把拽住了胳膊,气急败坏地问:"喂,我拜托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现在究竟在哪里?时间地点,说详细点行吗?穿个古装晃来晃去,养些乱七八糟的宠物狗,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装神弄鬼好不好!”

    他话没说完,那只被他称之为宠物狗的小怪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跃到了他的肩膀上,趁他没反应过来,灵活地把头伸到他面前,噗嗤一下,碰了他一脸的口水,然后唧唧叫着逃之夭夭。

    "嘿!你这该死的狗,敢吐我口水?!你小心我冬至把你拿来炖喽!”被突然袭击的钟晴一边拿衣袖狠狠擦脸,一边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倾城最不喜欢别人叫称它为犬。”女子冷冷提醒道,随即又说:"现下为大宋太平兴国二年,京城外西五十里,安乐镇之郊,落雁山脚,乱葬岗。清楚了?”

    女子今晚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差点把钟晴的三魂七魄吓丢了一半。

    她说现在是……大宋?!

    真的是大宋?!

    他们居然掉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中国?!

    钟晴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直叫唤,不是做梦啊。

    "大宋……”相形之下,KEN要镇定得多,只呓语般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进去吧,没事别乱跑。”

    女子对他们两个的反应熟视无睹,淡淡扔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哎……小姐等一下……”回过神来的KEN叫住了她,"请问怎么称呼啊?”

    女子放缓了脚步,微微侧过脸,道:"连天瞳。”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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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8:28: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天瞳……”KEN饶有兴趣地低声重复着女子的名字。

    "你……你听到她说的了?!”钟晴呆看着女子的背影,亦梦亦醒地拿胳膊肘捅了捅KEN,"她说我们,说我们回到了宋朝?!”

    "听到了。我们,掉回一千多年前了。”KEN点头,不惊不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穿梭时空……太玄了……”喃喃片刻后,钟晴一把抓住了KEN的手臂,怒目圆睁地质问:"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时间迷宫的搞的鬼?!”

    KEN无辜地耸耸肩膀:"很明显是啊。还有,那可不是''我的’时间迷宫!”

    "遇到你我真是倒霉透了!!”钟晴又恨又恼又无奈,重重地甩开他的胳膊,"身受重伤都不说了,居然还被你连累掉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一千多年前啊!我坐火箭也回不了家了!这下要怎么办?!”

    "你别急啊,这次的事故的确因我而起,我很抱歉。”KEN耐着性子又赔礼道歉一次,言之凿凿地说:"放心,既来之则安之,能来就能去,肯定会有办法回到我们的时空的。”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回不去,哼,反正这外头是乱葬岗,我就地把你活埋了泄愤!!!”钟晴狠狠剜了KEN一眼,事已至此,无计可施的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行行,随你处置!”看着这个生理年龄跟心理年龄差了N大一截的男人,KEN虽头痛无比但又必须满脸堆笑,实在辛苦。

    "反正这事交给你了,你把我弄来,就得把我弄回去,否则……”

    "还在外头?!”

    听不出情绪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二人并不和谐的交谈。

    钟晴他们扭头一看,刚刚已经离开的连天瞳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原地。

    "哦,我们这就进去休息了。”KEN迎上前去,"小姐,哦,不是,姑娘还有别的事吗?”

    连天瞳左手轻轻一摆,一个小东西划了个抛物线后,稳稳落到了KEN的手里。

    "这是……”他不解地看着手中泛着幽幽光泽的细瓷小白瓶。

    "药膏。对外伤有益。”说罢,她盯了钟晴一眼,似笑非笑:"尤其身上已是千疮百孔的。”

    "原来是治伤的药。”KEN恍然大悟,然后连连道谢,"太好了,我朋友他正需要这个呢!姑娘有心了!”

    "嘁!多——谢——姑——娘——的好意!只不过这药什么牌子啊,没包装没生产日期,怕是不能放心使用呢!”钟晴走上前,从KEN手里抢过药瓶扫了两眼,眼珠一翻,故意放大嗓门作出没心没肺的模样。

    "早些休息,明日事情不少。”

    连天瞳丝毫不为钟晴成心气人的伎俩所动,还是淡淡嘱咐一句,转身离开。

   "走吧。是该休息了,明天任务繁重呢。”KEN看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的连天瞳,推了推钟晴。

    "哼,见过怪人,没见过这么怪的人!装酷给谁看呢?!”钟晴捏着药瓶,叽里咕噜地跟着KEN走进了茅屋。

    老实讲,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是提醒了钟晴,自己身上除了刚刚恢复的脚伤外,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想到这儿,已经被忽略的疼痛突然又钻了出来,似乎比之前还要厉害些。

    进得屋内,二人马上发觉这栖身之所还不算太差,虽称茅屋,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杂乱肮脏。两大捆茅草绑得扎扎实实,跟长长短短的木板木条一起,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房间正中摆着一套简朴的黑木桌椅,纤尘不染;一张厚而干净的草垫铺在墙边,上面摞着一方叠得很端正的棉被和一个浅绿色的小方枕;木材和着枯草散发出的独特味道漂浮在空气里,嗅上去不仅不难闻,反到是质朴纯和得令人舒心,很容易让人想起某些安神的药草。

    "没想到,这里头置得真还不错。”KEN把烛台小心搁在桌上,满意地了下来,顺手提起摆在上面的茶壶,晃了晃,水声作响,"连茶水都有,果然周到。”

    "你当心茶水里有毒!”钟晴白了KEN一眼,坐在了他对面,周身难忍的疼痛让他再也没力气罗嗦下去。

    他有气无力的搭白引起了KEN的注意,借着烛光,他这才发现钟晴的脸色越发苍白,连嘴唇都失了颜色。还有他露在外头的脖子上,又有细小的血丝从方才已显凝固的伤口里渗出。

    "啊呀,你伤口又裂了。”KEN眉头一皱,忙拿过被钟晴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药瓶,边拔开堵在瓶口处的红色塞子边说:"赶紧擦药,这么下去可不得了。一定是你刚刚又跳又叫,把本来都快愈合的伤口又弄裂了。”

    "这些小伤口,刚才我是真不觉得怎么疼了。”钟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沾染在指上的鲜血,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双手紧紧抠住桌沿,断断续续说道:"不知怎么搞的,现在难受得很……好像疼到骨头里了一样……”

    "别说了,先擦药。”

    KEN把瓶口一斜,白色半透明的药膏缓缓流出,带着一股类似青草的淡香,落在他的指尖。

    "那东西有用吗……真像牙膏……”钟晴怀疑地打量着,对那个连天瞳的偏见,让他始终无法信任她给出的任何东西,哪怕她刚才治好了自己的脚。

    "试了就知道。她给的东西,应该不会错。把头偏一偏!”KEN由头到尾都很偏向这个收留他们的怪异女子,对她似乎没有半点戒心。

    "你到是挺容易相信人的……”

    "你别动!头再偏一点!”

    沾着药膏的手指,小心翼翼落在钟晴脖子上的伤口上面,均匀地涂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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