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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cky♀

《我的老公不是人2:雌雄怪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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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8: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等他们作出任何反应,温青琉突然伸出手指朝自己额前一戳,一抹鲜血瞬时浸满了他的指尖,就着这带血的手指,他眉头一皱,迅速在他身前的这块黑色皮毛上一笔画成了一方看不出形状的简单符号。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干脆利落。

钟晴他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数十柱鲜红的血液突然从怪兽身上喷出,而以温青琉画下的符号为起点,几道骇人的裂纹迅速蔓延到了怪兽的整个身子,纹缝中隐约可见岩浆一般闪亮沸腾的物质。

这时,脚下这只庞然大物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轰隆有声。

钟晴摇晃着身子,心知不妙。

“不好,他要把被怪兽吞下去的所有亡灵之力一举释放出来!”连天瞳对钟晴大声喊道,“快下去!”

“什么?!”钟晴大惊失色,那只黑毛怪兽刚才吞下那么多亡灵,如果将这些亡灵所带来的所有怨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会带来一个怎样的后果,钟晴没见过,也不敢去想象。

连天瞳拽住钟晴的胳膊,二人正要从怪兽身上跳开,不料脚下却踏了空,那一直踩在脚下的厚实脊背突然没了踪影,他们只觉心脏一沉,双双坠了下去。

还好倾城反应够快,吐掉含在口里的半只耳朵,咻一下飞了过去接住了连天瞳和钟晴。

刚刚站稳了身子,二人便听到头上传来一声巨响,举目一看,那只怪兽竟然在空中炸裂开来,而温青琉亦被淹没在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横飞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他……居然把自己给轰了?!”钟晴讶异地说道,“他不是要释放亡灵吗?!”

看着那一大片从空中四散落开的血肉毛皮,连天瞳皱眉道:“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她话音未落,一阵半是冰凉透骨半是灼热至极的气浪,突然从怪兽消失的地方喷薄而出,一圈半青半红的幽光闪过,而后便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渐渐浮现其中,转眼间,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带着熏人的鬼妖之气,从球体内破壳而出。

看那怪物的半边人脸,竟越看越像那温青琉。

“那个……”钟晴愣愣地看着那只怪物,瞪大了眼,“温青琉跟他那只黑毛怪混成一体了?!”

“岂止,他的体内还饱含了那万千亡灵的怨力!”连天瞳攥紧了拳头,“这个家伙,竟然甘心舍弃人身,堕入魔道!”

“魔?!”钟晴紧握着盘古斧,一边留神着那个怪物的行动,一边问:“你说他成魔了?”

“以人身加上妖兽元灵,再混以亡魂之鬼气,非人非鬼非妖,那就是魔。”连天瞳慎重地答道,“温青琉孤注一掷,定要小心应付!”

“简直是疯了!”钟晴惊异之余,心中也在思量究竟要达到怎样强烈的欲望才能如此不顾一切地把自己从人类变成这么一个四不象的怪物。

在左右两旁特定的方位上,KEN和刃玲珑早已合力布好了一层最最坚固的结界,确认无误之后,二人忙返身朝倾城身边飞去,欲助连天瞳他们一臂之力。

他们刚刚落到倾城旁边,便有一声响彻天地的吼叫从已成魔物的温青琉口中爆发而出。睁开他那半边人脸上的一只眼睛,温青琉说话的声音如同被故意拉慢了速度的录音带
一般古怪:“你们这一群人,活路不走偏寻死路,既如此,索性跟钟晴那个小子一道下地狱罢!”

说罢,他身子一动,猛虎扑食般朝钟晴他们冲了过来。

见对方来势凶猛,几人忙朝四边闪开,连天瞳趁势拉出红线化为利剑,双脚在倾城身上一瞪,回身就朝温青琉眉心刺去。而KEN也嗖一下冲了过来,念动咒语,竟将自己的右手化成了完全透明的状态,一掌朝敌人的心脏击去。紧跟而至的刃玲珑居然也学着连天瞳的样子,从袖口拉出一截红线,出其不意地绕在了温青琉的脖子上,死命拉紧。至于钟晴,让倾城火速绕到了温青琉背后,瞅准一个空隙,举起盘古斧就朝他的头顶上劈了下去。

四个人默契十足的反攻,看来非常奏效。

连天瞳的剑刺穿了温青琉眉心,KEN的手竟直接插入了他的体内,刃玲珑的红线几乎将他的脑袋跟脖子勒分了家,而钟晴的盘古斧,更是深深劈入了他的头顶。

成魔了又如何?!遇到他们四个高手,再厉害的妖魔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

看着此时此刻的温青琉,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有生还的机会。

钟晴正要拔出斧子再狠狠给他一下,却不料突然有一股墨紫之气从温青琉头顶的伤口冲出,轰一下顶开了钟晴的斧子,也将他的人冲开了老远。

跌坐在及时接住他的倾城的背上,钟晴还没来得及眨眼,便见一道长长的幽光从温青琉体内窜出,落到一旁,转眼便化成了另一个完好无损的温青琉。

而还被其他三人制住的这个“温青琉”,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瘪成了一副皮囊,瘫软了下去。

这个魔头居然会脱皮?!

钟晴噌一下跳了起来,还没来得及作出下一个反应,他的脖子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或者说是一只丑陋的爪子给牢牢掐住了。

轻松脱身的温青琉不知是用转移之术还是其他的妖法,竟在须臾之间出现在了倾城的背上,一手掐住钟晴的脖子,一手紧紧抓住了他手里的盘古斧,用力朝后一推。

一个重心不稳,钟晴从倾城背上栽了出去,两脚悬空地被温青琉制在了半空之中。

见此情景,倾城张开大口回头就冲温青琉扑去。

“多事畜生!”温青琉暗骂一句,将身子朝旁边一窜,灵活地避开了倾城。不仅避开,他还趁势狠狠一脚踢在倾城的左翼上。

只听咯嚓一声脆响,倾城的左翼竟被他这狠毒的一脚生生折断。

一声闷吼,失去平衡的倾城竟从空中坠了下去。

“倾……城……”钟晴从喉咙里硬挤出了愤怒无比的声音。

眼看着倾城被温青琉偷袭受伤,连天瞳不由怒火高烧。

可是,空围着一副皮囊的他们,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连天瞳的剑拔不出来不说,连自己的手也被一股力量强摁在剑柄之上,而KEN的手更是深陷在那块表面看起来薄薄一片里头却深如沼泽的皮囊中动弹不得,刃玲珑的红线也是相同处境,不但解不开,反而衍生出一股邪力将她的双手紧紧粘在了上头。

越是挣扎,困得越牢。

骤然间,皮囊又如遇火之蜡一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化成了一滩污秽的泥浆状物体,几十只只有四指的怪异人手从泥浆里猛然冒出。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竟是被这些四指鬼手牢牢缚住了。

泥浆迅速地滴落,露出了鬼手纠结在一起的肉红色末端,看起来就像是从一块变质的面包里突然钻出无数条扭动不停的虫子一般恶心。

这些鬼手虽然绵软,可是韧性极强,被它们制住,不但身子动不了,甚至连魂魄出窍这招也使不出来。眼看着钟晴身陷足以致命的危险,连天瞳心急如焚,而缚住他们的鬼手,得寸进尺般越长越长,竟将他们的脖子紧紧勒住,如蟒蛇一样想把他们活活缠死。

情势危急,命在旦夕。

这头,尽管已经快要窒息,可是任凭温青琉怎么抢,钟晴抓住盘古斧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这个魔头已经这么厉害,如果再让他拿到盘古斧,他们这群人就别想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嘿嘿,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与我抗衡么?!”见他一直不肯撒手,温青琉冷笑:“看到你的同伴了么?!你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这都该怪你,如果你肯听我的话一早自尽,他们几个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钟晴眼角的余光瞟向连天瞳那边,又气又急,嘶哑着声音道:“死老怪物……有种你冲我一个人来,放了他们……”

“现在才这么说,太晚了……”温青琉把脸靠近到他耳畔,阴阴一笑,“肚子有些饿了,正好拿你充饥,呵呵。”

说完,他突然将头一埋,一口咬在了钟晴的肩膀上。

难以言表的剧痛瞬间胀满他的四肢百骸,想大叫,声音却怎么也冲不出喉咙。

恍惚间,钟晴看到了连天瞳惊急的脸庞,听到了KEN不顾一切的喊叫。

视线越来越模糊,听觉也越来越迟钝。

唯一的感觉,只有痛。

可是,痛觉过处,好像有一股本来不属于他,但是却又在他体内潜藏已久的力量在慢慢复苏,那种从小到大,由轻而重的强烈感觉冲击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挤出身体似的。

而挤迫着他的,正是那带着无边怒火的毁灭之感。
钟晴眼角的余光瞟向连天瞳那边,又气又急,嘶哑着声音道:“死老怪物……有种你冲我一个人来,放了他们……”

“现在才这么说,太晚了……”温青琉把脸靠近到他耳畔,阴阴一笑,“肚子有些饿了,正好拿你充饥,呵呵。”

说完,他突然将头一埋,一口咬在了钟晴的肩膀上。

难以言表的剧痛瞬间胀满他的四肢百骸,想大叫,声音却怎么也冲不出喉咙。

恍惚间,钟晴看到了连天瞳惊急的脸庞,听到了KEN不顾一切的喊叫。

视线越来越模糊,听觉也越来越迟钝。

唯一的感觉,只有痛。

可是,痛觉过处,好像有一股本来不属于他,但是却又在他体内潜藏已久的力量在慢慢复苏,那种从小到大,由轻而重的强烈感觉冲击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挤出身体似的。

而挤迫着他的,正是那带着无边怒火的毁灭之感。

钟晴猛地睁开了眼,脖子虽然还被温青琉掐着,可是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那难受至极的窒息感。侧目看着正咬着自己肩膀的温青琉,钟晴双目透出了要命的凶光。

抓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钟晴轻松地朝下一掰。

咯嚓一声,温青琉的左手断成了两截。

温青琉猛抬起沾满钟晴鲜血的脸,还没反应过来,钟晴已经屈起脚,照准他的身子狠狠踢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温青琉被这个早已经被他判了死刑的对手踢开老远。

“你……”好不容易才站稳的他恼怒地捂住了自己的断手,投向钟晴的目光里掺杂着一丝疑惑与畏惧。

“你想杀我?!”钟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冷笑,“没有人可以伤我……”

此刻的钟晴,不借助任何外力,竟也稳稳当当地立在空中,这突然的变化,引得温青琉心头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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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8:45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的温青琉,将头一晃,肩膀上竟然又生出了一个大口利齿的怪兽头颅,而他的背后,也赫然增出了几十双亦兽亦人的肢体,凶悍地扭动着。

万分之一秒的时间,这个名副其实的魔怪腾地飞了起来,灼人的火焰混着妖异的黑雾从那个兽头口中喷出,而身后的肢体也在瞬间拉长了数十倍,张牙舞爪地朝钟晴扑来。

钟晴漠然地盯着这头要害他性命的魔物,举起了手中的盘古斧,对准它的来向用力一挥。

一道呈青蓝之色的利气从斧上奔跃而出,唰一下斩断了那些冲在最前头的恶心肢体。

被这道利气震开了数十步的温青琉一声惨叫,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见状,钟晴笑了笑,轻松地飞身过去,落到了还能勉强站立得住的敌人面前。

“今天……会是你的忌日。”
钟晴歪着头,看温青琉的眼光如同打量一只即将被自己踩死的蚂蚁。

“是么?!”温青琉抬起头,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旋即神色一变,突然朝后退开数步,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噗一下将一口鲜血吐到自己掌中,旋即朝前一推,登时便见一道混合着妖魔鬼魅之气的暗紫光流从他掌中滚滚而出,光流前端霎时化成了一只有口无眼的猛兽之脸,呼啸着朝钟晴杀去。

钟晴不闪不避,反而迎面而上,手中神斧一劈,将这来势汹汹的邪兽之脸从中间一分为二。

只听他大呵一声,身体朝前一窜,以神斧开路,竟从容不迫地从这道光流中间直奔后头的温青琉而去。

一声混合着绝望与痛苦的呻吟,从温青琉身上传出——

钟晴的盘古斧,端端地劈进了他的胸膛。

毫无温度可言的鲜血,从他的胸口轰然而出,溅了钟晴一脸一身。

一道极亮白光从他的后背激穿而出,其后跟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无数光团,失去控制一般从他的体内溃散而出,朝着四面八方逃开了去,转眼便化为无形。

再看温青琉,那妖魔之态在身体里这些光团离开之后,渐渐变幻,直到完全恢复成了他作为正常人类时的样貌。

低头看了看仍插在自己胸前的盘古斧,他一把抓住了钟晴的胳膊,被咬伤的舌头还在往外头滴着血。

“钟晴……你害我难成大业……今世杀不了你……来世……我定报此仇……”眼中充斥着无边的绝望与怨恨,温青琉费力地说道,“温家与钟家……誓不两立……”

温青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抽筋断骨的剧痛袭上胸口。

朝钟晴脸上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他头一歪,渐渐没了声息。

钟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几乎扭曲的脸,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伤我的人,必须死。”

钟晴将神斧朝外一拔,一脚踢开了死不瞑目的温青琉。

这个至死都不甘心的敌人,迅速从空中坠了下去,很快便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冰凉粘稠的人血从钟晴的眼皮上淌下,他的视线,一片殷红。

随着温青琉的消失,困住连天瞳他们的难缠鬼手顿如散沙一般没了踪影。

刃玲珑捂着脖子一阵猛咳,半晌才缓过气来,惊魂未定地说:“这个温青琉,使的是什么怪招,太厉害了。”

“从没遇到过这么牢固的东西。”KEN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连天瞳没说什么,三两下调匀了呼吸,转身就朝钟晴身边飞了过去。

“你……怎样了?”停下来,连天瞳打量着白衣已成红衣的钟晴,不放心地问了句。

对于她关切的询问,钟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眼睛仍然定定地看着温青琉坠下的方向,几缕未干的血迹,从斧刃上滴滴落下。

刃玲珑和KEN也紧跟着飞了过来,看着木头人似的钟晴,刃玲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脊,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说话啊!”

“钟晴!”KEN探头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事了,温青琉已经死了,我们都安全了!”

钟晴的眼睛里,好像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

这时,四周一直黑沉一片的天空,渐渐敞亮了,再正常不过的青天白云终于回到了他们的视野。

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了,但是钟晴的状态却让所有人担心。

如果是以前,亲手灭掉了这么一个大魔头,恐怕钟晴早已经得意得一蹦三尺高,大呼小叫地把自己捧到天上去了,可是这会儿……

他突然之间拥有了飞天之术,他除掉温青琉时的易如反掌,还有他目空一切的眼神,KEN的心里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把结界解开,我们先回地上去。”连天瞳看了看周围,对KEN他们说道。

她这一提醒,他们俩才想起刚才布下的防止亡灵溃散脱逃的结界,可是经由钟晴那一阵折腾,不只温青琉丢了性命,连充斥在他体内的亡灵也集体消失不见,这个结界算是有备无用了。

KEN和刃玲珑念咒解开了结界,几人拉着钟晴,从空中缓缓地降了下去。

历经了刚才那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空中生死战,当他们的脚挨着实实在在的土地时,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

他们的着陆点,不是别处,正好是渭河的对岸,巍巍骊山就在身后。

“我去找倾城,你们看着钟晴。”连天瞳看了依旧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钟晴一眼,摇摇头,转身沿着渭河朝前走去。

“但愿倾城没事!”刃玲珑咬了咬牙,“那个温青琉实在可恶!”

“放心,倾城是神兽,只是伤了翅膀,不会有事的。”KEN安慰道。可是,他也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对于一只飞不起来的神兽,生还的几率怕也不容乐观。

的确,除了钟晴这个家伙,还有一只倾城让他们万般挂心,这只通人性的可爱灵兽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难过绝对不会比失去了一个亲密的伙伴少。

就在连天瞳走出去不到十步的时候,眼前汹涌奔流的渭河河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三米的大漩涡,一阵冲天的波浪从漩涡中轰然涌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倾城竟从四溅的水花中一跃而出,稳稳落到了岸上。

“倾城?!”连天瞳大喜过望,当即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倾城身边,顾不得它一身水湿,一把抱住了它,“好极了,幸而安然无恙!”

刃玲珑一见倾城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当即欣喜万分地冲到了倾城身边,抱住它亲了又亲,激动得差点哭起来:“你这家伙,看到你被温青琉踢断了翅膀,还以为你……”

松开倾城,连天瞳忙起身查看它折断了的翅膀,很快,她吁了口气,说:“伤势虽不轻,上药修养一段时间当可痊愈。”

“倾城没事了?”刃玲珑抬头问她,“它的翅膀能恢复?不会有后遗症吧?!”

“我会为它上药。”连天瞳拍拍倾城的头,笑道:“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还好你是落进了渭河,否则,断掉的便不止是翅膀了。你这家伙,命不该绝!”

倾城亲热地舔了舔她的手,紧接着用力抖了抖身子,甩了她们两个一身河水。

“顽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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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9: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天瞳揩着脸上的水,无奈地看着倾城。

她们这一方,虽然有所损伤,但是每个成员都好好地活着,这是连天瞳最最庆幸的。

看着她们两人和倾城重聚时的高兴样子,KEN总算放下了心,他转头瞧了钟晴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钟晴的一个小动作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目光空洞的钟晴,忽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淌到唇边的鲜血。

这鲜血,来自于黑毛怪兽和温青琉,腥咸之味极重,吃到嘴里的味道肯定不好,但是不知道钟晴的味觉出了什么纰漏,居然很有滋味地匝着嘴。

“钟晴!”KEN一步跨到他的正面,拍了拍他的脸,“你干什么?!回答我啊!”

钟晴的目光终于对他有了反应,缓缓移到了他的脸上。

这时,KEN突然脸色大变。

因为,他看到钟晴的瞳孔,猛然缩小成了灰色的一点,而他的额头上,竟有一条泛着蓝光的蛇形符号从他的皮肉之下蜿蜒而现。

钟晴的四肢,骤然蹦紧了,一仰头,他发出了一声足令天地变色的狂叫。一柱红蓝相交的暗光从他额上的蛇形符号上射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只看似有形实则透明的人身蛇首的怪物,盘旋两圈后,这怪物竟咻一下钻进了钟晴的胸口。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钟晴缓缓低下了头。

“糟糕……怎么会这样?!”KEN低呼一声,脚下一软,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连天瞳和刃玲珑被身后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连天瞳一个箭步冲到KEN身边,看着紧握着盘古斧,耷拉着脑袋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的钟晴,问:“他怎么了?!刚才钻入他体内的是……”

“我好像看到一只人身蛇首的怪物?!”刃玲珑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嘴巴登时合不上了。

“恐怕……”KEN握紧了拳头,“是要咒发了!”

他话音未落,钟晴突然抬起了头,灰色的眸子闪着不属于人类的阴冷光芒,扫视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人。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连天瞳脸上。

“连天瞳……”他低唤着她的名字,缓缓举起了手里的盘古斧。

“快闪开!”KEN一把推开了连天瞳,自己也顺势跳到了一边。

一道要命的利气猛地砸到了连天瞳刚才站的地方,地上的土石被轰出了一道尺来宽的裂缝,深不可测。

说罢,他人已经高高跃起,一斧就朝连天瞳劈了过来。

连天瞳慌忙闪到一旁,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老天……”下头的刃玲珑见状,不顾一切地飞了上去,从后头一把抱住了钟晴拿斧的胳膊,大吼:“钟晴!不要再劈了!你赶紧醒一醒啊!”

这时的钟晴,哪里肯听她的。

用力一挥胳膊,刃玲珑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一低头,他举手就要朝刃玲珑身上挥斧,幸亏KEN一头冲了上来,将他的胳膊朝旁边一推,这才让盘古斧的利气偏了方向,保住了来不及躲开的刃玲珑一条小命。

“钟晴,你赶紧住手!我是KEN啊,你一定还认得我们的!”KEN死死扣住了钟晴的双手,吼道:“现在还不是咒发的时候,你赶紧给我醒过来啊!”

钟晴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你是第二个……”

“什么?!”KEN一惊。

钟晴整个手臂朝前一扬,竟将KEN高高地抛了起来,旋即一脚踢在了他的心口上。

只觉得胸前一阵爆裂开来的剧痛,KEN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重重跌到了地上,双眼发黑,连魂魄都摇晃不稳了似的。

正要举斧劈向KEN,钟晴的双臂突然被一根细细红线紧紧缠住了。

红线的另一端,被连天瞳死死拽着。

用力太大,那细细的红线,几乎没入了钟晴的皮肉之中。

空中,一条红线拴住了一对僵持不下的男女。

心魔起,红颜惊。两相搏,未知劫。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连天瞳忽然悟出了这下半厥预言的意思。

就在这时,钟晴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大吼一声,突然朝地上跳去,同时紧抓住红线用力一拖,居然硬生生地把连天瞳从空中拽了下来。

不等连天瞳站起来,他已经纵身跃到了她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她的背脊上,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连天瞳……”他低唤着她的名字,缓缓举起了手里的盘古斧。

“快闪开!”KEN一把推开了连天瞳,自己也顺势跳到了一边。

一道要命的利气猛地砸到了连天瞳刚才站的地方,地上的土石被轰出了一道尺来宽的裂缝,深不可测。

“钟晴!”连天瞳咻一下飞到空中,冲他大喊一声,“你看清楚,是我啊!”

“连天瞳……你是第一个……”钟晴脚下一用力,竟也轻松地飞了起来,直视着对面的她,冷冷地笑:“伤我的人要死,爱我的人……也要死!”

说罢,他人已经高高跃起,一斧就朝连天瞳劈了过来。

连天瞳慌忙闪到一旁,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老天……”下头的刃玲珑见状,不顾一切地飞了上去,从后头一把抱住了钟晴拿斧的胳膊,大吼:“钟晴!不要再劈了!你赶紧醒一醒啊!”

这时的钟晴,哪里肯听她的。

用力一挥胳膊,刃玲珑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一低头,他举手就要朝刃玲珑身上挥斧,幸亏KEN一头冲了上来,将他的胳膊朝旁边一推,这才让盘古斧的利气偏了方向,保住了来不及躲开的刃玲珑一条小命。

“钟晴,你赶紧住手!我是KEN啊,你一定还认得我们的!”KEN死死扣住了钟晴的双手,吼道:“现在还不是咒发的时候,你赶紧给我醒过来啊!”

钟晴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你是第二个……”

“什么?!”KEN一惊。

钟晴整个手臂朝前一扬,竟将KEN高高地抛了起来,旋即一脚踢在了他的心口上。

只觉得胸前一阵爆裂开来的剧痛,KEN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重重跌到了地上,双眼发黑,连魂魄都摇晃不稳了似的。

正要举斧劈向KEN,钟晴的双臂突然被一根细细红线紧紧缠住了。

红线的另一端,被连天瞳死死拽着。

用力太大,那细细的红线,几乎没入了钟晴的皮肉之中。

空中,一条红线拴住了一对僵持不下的男女。

心魔起,红颜惊。两相搏,未知劫。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连天瞳忽然悟出了这下半厥预言的意思。

就在这时,钟晴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大吼一声,突然朝地上跳去,同时紧抓住红线用力一拖,居然硬生生地把连天瞳从空中拽了下来。

不等连天瞳站起来,他已经纵身跃到了她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她的背脊上,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钟晴!你不记得你砸穿了我家的屋顶了么?不记得碧笙和白狼了么?你手中的盘古斧是我们一起从皇宫里盗出来的!你还为我挡过一斧!你说你还要去找你姐姐,你全忘记了么?!”被死死踩住动弹不得的连天瞳,忍住他这一脚带来的断骨般的疼痛,大声说道。

听到这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和名字,钟晴的眼睛眨了眨,举起的盘古斧也停在了空中。

可是,这让连天瞳惊喜的迟疑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

钟晴的斧子毫不犹豫地朝她身上落了下来。

“姐姐!”

刃玲珑惊叫一声,猛地扑了过去。

可是,以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斧子落下前阻止钟晴。

生死关头,一道金色的影子从另一端闪电般扑到了钟晴的身上。

连人带斧,钟晴被这股巨大的冲力按翻在地。

嗵一声巨响,身下的泥地被他撞出一个凹洞,无数土块飞溅而起,他执斧的右手重重磕在一块硬石上头。

手指一松,盘古斧差点脱手弹出。
^
  倾城把钟晴牢牢踩在了自己的脚下,一口衔住了他的咽喉。

但是,仅仅是衔住而已,倾城并没有真正咬下去。

然而,已经失去常性的钟晴却借由倾城的口下留情,突然握紧了盘古斧,挥手就朝倾城的脖颈砍了过来。

霎时,倾城愣住了,身体如凝固了一般。

只有那双圆圆的大眼,不解地盯着它身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这个常常被自己喷口水的家伙,这个总是爱叫它小胖子的男人,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把斧头劈进了自己的身体?!

倾城不明白。

一汪暖融融的鲜血,从斧子与它的身体相契合的地方,迅速溢出。

钟晴看着倾城无辜的眼神,无动于衷地拔出了斧子。

倾城的鲜血,喷溅而出。

染红了四周的土地,也染红了钟晴的眼睛。

额前蛇形符号沾了倾城的血,竟冒起了丝丝蓝烟,符号上的颜色像是被带走了似的,慢慢淡了下去。

一声低低的哀鸣,倾城身子一歪,倒在了钟晴的身边,庞大的身躯慢慢缩回了小狗般大小。

已经动弹不得的它,半睁着眼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出舌头舔着钟晴的手,像是要把他给叫醒似的。

钟晴仰躺在地上,手上那股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隐约勾起了一些若隐若现的记忆,一些被某种强大力量给深深掩埋的记忆。

小胖子!你又喷我口水?!

连天瞳,你就不管你的宠物了吗?!

小胖子……小胖子是什么?!

连天瞳……连天瞳又是谁?!好像是个女人,长着一双慧黠冷静的眸子……

还有,KEN,刃玲珑……多耳熟的名字……

凌乱的话语与场景在钟晴眼前忽闪交替,一张张人脸忽隐忽现。

他很努力地想去看清楚听清楚,但是却有一只挣不开的手,拽着他,不肯让他接近他想接近的东西。他抗拒不了这股力量,只觉得身体不停朝下坠,坠到无底深渊,永无天日……

倾城与钟晴片刻间的纠缠,惊呆了其他三人。

准确地说,是被他手起斧落的狠绝给惊呆了。

见钟晴突然没了动静,KEN起身冲到他身边,看着他茫然的眼神还有额头上变浅了颜色的符号,他眉头一皱,迅即蹲下身来,伸出右手食指朝那符号上一戳,闭眼默念了一句什么。念毕,他收回手,抓起钟晴的右臂,拿下他手里的盘古斧,毅然朝他双手手腕上的血管处各划了一斧。

泛着蓝光的血液顺着伤口连续不断地淌了出来,将钟晴身下已成红土的土地浸润得更加鲜艳夺目。

做妥了这一切,KEN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吁了口气,低语:“幸好……”

连天瞳支起差点被钟晴踩断的腰肢,跌跌撞撞地扑到这边,一边抱起奄奄一息的倾城,一边看着双目紧闭的钟晴,心慌意乱地问:“这……这究竟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过,要到他过完二十八岁的最后一天才会咒发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KEN为难地答道,“如果不是咒发,像之前的那种情况,他只会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反常举动,而且过后就能恢复正常。可是,照他刚才的疯狂举动看,他的咒的确是发作了,否则他不会拿你我开刀,更不会眼都不眨就对倾城下毒手。”

“倾城……”连天瞳顾不得再问下去,忙出掌捂住了倾城的伤口,运起灵力为它止血疗伤。

“可是……他的咒怎么会提前发作呢?”刃玲珑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抓住KEN的手臂问道:“如果是发作了,你又是用什么办法将他制服的?不是说咒发之后,我们中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吗?!”

“温青琉……”KEN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抬头,大声说道:“一定是温青琉他们的血!他和他那只坐骑,他们的血满布邪性,又贯有亡灵怨气,而且温青琉一心想做皇帝,执念太重,至死不甘,那种疯狂的欲念早已渗透了他的血脉,钟晴体内的咒力本来就蠢蠢欲动,如今被这种种的邪腥孽愿一引,难怪会出现咒发之状!”

讲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命在旦夕的倾城,说:“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倾城的血可以暂时控制住他的狂性?!”

“倾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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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天瞳收起灵力,皱眉看着倾城颈上。如果倾城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兽,只怕这一斧早已要了它的命,尽管已经为它止住了血,可是伤口依然豁开着,没有愈合的迹象。

它能留着一口气到现在,已算是天大的奇迹。

KEN指着钟晴的额头,说:“这个蛇形符号,正是咒发时的标记。越到后头,这个符号的颜色会越深,也表示着咒的力量就越大。可是你看现在,被倾城的血沾过之后,它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印记。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暂时封住这个咒。”

“倾城不仅是只貔貅,也是秦陵地宫中的镇墓兽。”连天瞳抬起头,“它的血,有辟邪灵镇妖魔之能。若钟晴的咒力有所减缓真与倾城有关,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罢。”

“秦陵镇墓兽?!”KEN惊讶于倾城的又一重身份,不过此刻也无暇细问,他马上对连天瞳说:“不管是什么原因,钟晴暂时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了。他额头上的蛇印变浅了,有可能只是受了意外之力而暂时隐减。只要蛇印不消失,就说明他体内的咒力仍然存在,尽管我已经在咒上加了封印,但是我没有把握把这个随时可能复苏的咒封太长时间。所以我才割开钟晴的双腕,逐步放出他体内被咒力侵蚀的血,希望可以将他咒发的可能降到最低。可是这么一来,等钟晴的血流光了,他也就没命了。以他的体质,最多撑上三、四个钟头,我……”

 
看着KEN复杂的目光,连天瞳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那你是想……”

“马上带他去水下皇陵,拿长生璧救人!”KEN刻不容缓地说。

略一思索,连天瞳抱着倾城站起来,转头看了看澎湃汹涌的渭河,吸了口气,“好,我们即刻去皇陵。”

“你们……”刃玲珑的呼吸骤然减弱了,可是心跳,却比河水的流速更快。

拖起钟晴放到背上,KEN看着这条深不见底的大河,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先找条绳子把钟晴绑在我身上比较保险?!”

既然是水下皇陵,要进去肯定得先入水,可是渭河如此浑深湍急,KEN害怕还没到皇陵的门,背上跟死人差不多的钟晴就被河流冲得无影无踪。

“是需要一根绳子。”

连天瞳把昏迷的倾城交给刃玲珑,自己从袖子里抽了一根红线出来,细细在钟晴和KEN的手腕上都绕了一个结,再把另一头系在了自己手上。又将手指放到唇边,低念了一句:“遇水化无,遇空则实,一线为引,入我陵寝。”

念毕,伸指在红线上轻轻一捻,一道波光从线上流出,闪了几闪,红线渐渐消失无形。

“皇陵四周有结界保护,拴上红线,我方能以自身灵力引你们安全入内。”连天瞳转过身,朝四周看了看,确认在渭河两岸只有他们几人之后,举步朝河堤上走去。
十·水下皇陵

耳边,充斥着哗哗的水声,夹杂着气泡冒起时的咕噜咕噜声。

眼前一直是模糊一片的,而脚下,像有一张绵软的垫子托着,踩在上头,不费力,也不担心会突然摔下去,很安心地,整个人只是稳稳地降落,降落……

当脚底触到一片硬实真切的土地时,KEN的视线也骤然清晰了。

一块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没有任何隔间,放眼就能看到底。

顶上,罩着一块无比湛蓝的美丽“天空”,虽明知道那只是一层虚无的光影,但是那种澄澈清朗的感觉却教人心旷神怡。“天空”上,那些金蓝色的“鱼儿”仍在缓缓游动,一柱轻曼的柔光从上笼下,照了一地的漂亮斑驳,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把这些光的精灵抓过来捧在手心里。四周,不断流过的明黄河水,形成了四面稳固而奇异的墙壁,水光潋滟又规规矩矩,虽没有任何阻挡之物,可是没有一滴水落到不该落的地方。整个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有檀香的悠远,又有花草的清新。有这样情景映在眼帘,有这样的味道充盈其中,如果不是场地正中摆放的那一具金边黑木的宽大棺椁,实在令人无法想象,这个地方只是一个供人长眠的千年陵寝。

“这里……就是真正的秦始皇皇陵?!”KEN把钟晴小心放下,目光锁定在了那副坚固的棺木上头,准确地说,应该是锁定在了棺木的上头——

没有任何牵引物,三朵通身透明的硕大莲花漂浮在棺木上头三尺左右的地方,呈规整的等边三角形之状分布,那花瓣的边缘上,透着一点艳艳的红。那第一朵莲花的花心之上,盛着一块四方玉玺,翠绿欲滴,通透若水,雕工绝佳;第二朵莲花上,悬着一柄三尺长剑,龙纹浮刃,寒光逼人,敛破天之利气,令人敬畏。

可是,第三朵莲花上头,是空的。

“是,这里便是无数人寻找了上千年却始终寻而不得的秦皇陵。”连天瞳平静地打量着四周,像个久未返家的人,目光里流着淡淡的感慨,“当年,嬴政在骊山大兴土木建造陵寝,唯恐世人不知,暗地里却悄悄网罗了一些能人异士,在渭河水底修成了这方以水为壁,与世隔绝的隐秘空间。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保全了嬴政死后上千年的安稳。除了世代的守陵人,没有谁知道世上有这处水下皇陵的存在。”

“秦始皇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居然能想到在水下建陵寝……”KEN难掩心头惊叹,又说:“可是粗看这里,完全没有一代帝王沉眠之地应有的浩大繁盛。”

“觉得过于简单平凡了?!” 连天瞳看透了他的心思,一笑:“骊山地宫你是去过的,那里头水银为天河宝石为星月的场面,确令人叹为观止。而嬴政将那些在平常人眼中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全部堆放在了骊山地宫,要的就是这个‘叹为观止’,只有这样的阵势,方能彻底蒙蔽那些惯于拿表面来确定事实的无知世人,令到他们坚信骊山就是秦陵所在。”

“老天……秦始皇这场假戏,做得实在逼真。”KEN突然领略到了另一重意义上的“叹为观止”,但是,另一个疑问却紧随而出:“既然此地已经如此隐秘,又有骊山地宫作为完美的挡箭牌,那何苦还要你们这些守陵人世世代代守护这里呢?!”

“轻易就被金玉珠宝迷惑了双眼的俗人,固然不会对真的皇陵构成威胁。”连天瞳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奇异精致,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须知世上还有一类人,他们身怀异术,心眼厉害于双眼,要骗过他们,仅凭几堆珠玉宝石是不够的。真龙天子长眠之地,必有皇气缭绕其中,骊山地宫修筑得再浩大,没有真正的秦始皇躺在里头,那皇气又从何谈起。若感应不到皇气,这些人必会心生疑窦,继而想法设法以此为突破口寻找真正的皇陵,长此下去,水下皇陵早晚会暴露人前。秦陵守陵人,要完成的,就是移花接木之任。”

“移花接木?!”

连天瞳看着前头的棺椁,点点头,说:“自秦始皇之后,千年时间,登上龙位的人数不胜数,不论他们是雄才大略的天子抑或亡国败家的昏君,他们身上天生的皇气,是一样的。故而守陵人会从历代的皇帝身边取走他们的贴身之物,这些东西终日与他们相伴,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或淡或浓的皇气,将它们带来此地,置于秦皇灵柩之前,以守陵人之灵力将这些皇气融合之后,将其取出带往骊山地宫,封于地下,造成假天子真皇气之势,如此一来,配合上地宫中的盛大堂皇,方能瞒天过海上千年,天衣无缝。”

“不可思议,原来你们做的,竟是这样的事?!”KEN不免乍舌,旋即心头一惊,问:“你说拿皇帝们的贴身之物来造皇气?!那……那宋太宗的国玺还有枕头被子是被……”

“我偷的。”一直闭口不言的刃玲珑语出惊人,“宋太宗要找的京城大盗,就是我。半年前我离开安乐镇,就是去盗这些东西。而不久前那些京城高官家的财物,也是我顺便偷去救济穷人的,他们家里的火,也是我放的。碰到你们的那天,我刚刚从京城回来。”

“你?!”KEN知道她顽皮,但是万没想到她就是那拨大宋皇族心心念念要找的神秘大盗。

“不必如此惊讶。这些‘嫁接’入内的皇气,至多维持三年,故而每隔三年,我们便要入皇宫窃物。”说到这儿,连天瞳瞪了刃玲珑一眼,嗔怪道:“你这丫头太顽皮,不只盗物还去放火,以后绝对不准再胡来了,否则我如何放心将守陵之职完全交予你?!”

“姐姐……你说什么?!”刃玲珑杏眼圆睁,一把拉住连天瞳,“你要我守陵?!”

“除了你,还有谁更合适呢?!”连天瞳笑了笑,“我能的,你也能。”

KEN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你要玲珑当守陵人?”

“不错。”连天瞳看着他的眼睛,“我曾向我师父承诺过,会生生世世保秦陵太平。如今我要离开,只有将秦陵托付给她,我方走得安心。”

“你要走?去哪里?!”KEN慌忙问道。

连天瞳没说话,径直走到棺椁前方,问:“看到这三朵莲花了么?!”

“看到了。”KEN跟过去,“花上面的东西,难道就是……”

“一为传国玺,二为太阿剑,三……”连天瞳举起的手指突然停顿在半空,“三为……长生璧。”

“长生璧?!”一听到这三个字,KEN的神经猛然抓紧了。

“这三件宝物的价值,纵是十个骊山地宫也抵不过。多少年来,外界关于它们的传言多不胜数。”连天瞳看着在眼前缓缓飞旋的美丽花朵,“呵呵,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宝贝,一直藏身在此处。”

“第三朵莲花上盛的是长生璧?!”KEN又走前了一步,用力擦了擦眼睛,“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还是,你把长生璧给加了隐身封印?!”

“长生璧……”连天瞳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嘴角,漾出了一朵神秘却又掺杂了丝丝无奈的笑容,“不就在你面前么!”

“我面前?!”KEN焦急不解的目光还紧抓着那朵空空的莲花不放,“没有啊,我真的没看到啊!”

“我就是那块长生璧。”

一语既出,四下无声。
连天瞳没说话,径直走到棺椁前方,问:“看到这三朵莲花了么?!”

“看到了。”KEN跟过去,“花上面的东西,难道就是……”

“一为传国玺,二为太阿剑,三……”连天瞳举起的手指突然停顿在半空,“三为……长生璧。”

“长生璧?!”一听到这三个字,KEN的神经猛然抓紧了。

“这三件宝物的价值,纵是十个骊山地宫也抵不过。多少年来,外界关于它们的传言多不胜数。”连天瞳看着在眼前缓缓飞旋的美丽花朵,“呵呵,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宝贝,一直藏身在此处。”

“第三朵莲花上盛的是长生璧?!”KEN又走前了一步,用力擦了擦眼睛,“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还是,你把长生璧给加了隐身封印?!”

“长生璧……”连天瞳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嘴角,漾出了一朵神秘却又掺杂了丝丝无奈的笑容,“不就在你面前么!”

“我面前?!”KEN焦急不解的目光还紧抓着那朵空空的莲花不放,“没有啊,我真的没看到啊!”

“我就是那块长生璧。”

一语既出,四下无声。

如果不是鱼儿一样的光斑还在面前缓缓移动,KEN一定以为包括时间在内的一切物质,甚至于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停止了运行。

“天地初成之时,女娲上神行游蓬莱仙山,偶得一方玉石,其碧绿灵透令上神爱不释手,遂滴指尖血于细藤,化作红色软线穿上此物,挂在项上,经年不曾离身。这玉石,受了上神血气浸润,天长日久,渐渐通了人性。后来,上神造人之时,念此玉石难得,于是也为其塑成一个女身,再将玉石嵌入肉身中,充为魂魄精元。至此,我才得以人形见世,留在上神身边供其差遣。后来,世间人类渐渐繁衍起来,而上神在行补天之举后,元气大伤,最终消失于天地之间。至于她创出的子孙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善恶渐分,其中一些垂涎于上神遗留下的神物,千方百计想据为己有,其中便包括我这块有赐人新生之能的,被他们称为长生璧的玉石。”这个比神话还要神话的事实,连天瞳讲起来,却平静地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邻家小事,“女娲上神已经不在,为了避开那些心怀叵测的凡人,我悄然回到了蓬莱仙山,化成原形栖身于一方不起眼的角落,以长眠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可是,我没有想到,多年之后的一天,那秦始皇派出的徐福竟来到了蓬莱,并且发现了我的所在,他认定我是传说已久的长生璧,万般兴奋地将我带回了中土。回去之后,秦始皇已然驾崩,徐福恐赵高之流的奸佞强夺这块神物,于是找来一块假玉璧应付大权在握的赵高,一直忠于秦始皇的他,将我秘密送入这水下皇陵,同秦始皇最钟爱的传国玺太阿剑一起,作为陪葬物永留于此。之后他又恐事情败露招来杀身之祸,带领家眷东渡海外避世,再也没有回到中土,而长生璧的真相,也就成了千古谜团。”

她说的每一个字,KEN都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徐福带你回来,中途你为什么不逃脱,就任由他把你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KEN定了定神,问道。

“我亦是好奇。”连天瞳的答案,诚实而简单,“我睡了不知多少年月,也想看看千万年后的世界,变作了什么模样。被送入皇陵之后,我化回了人形,发现了被同时送入这儿作镇墓兽的倾城。不知它是从哪里被那些异人寻来的,貔貅辟邪,想来那些人也是希望这只神兽能防止邪灵入侵惊扰帝陵罢。偏偏倾城与我投缘,在皇陵里呆了一段时日,我便带着倾城离开了这里,去到人世闲逛,转眼便过了上千年时间。”

说罢,连天瞳走回来,蹲下身,看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钟晴,苦笑:“两相搏,未知劫……我等了千年的‘重要’之人,原来竟是要我以己身救你一命……”

心心念念要找到的东西,现在终于找到了。

但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救钟晴,必须牺牲长生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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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千辛万苦寻来的长生璧,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让钟晴牵挂不已的女人。

KEN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离得无影无踪。

步履沉重地走到连天瞳身边,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刃千冰。”连天瞳突然非常正式地叫出了KEN的全名,抬起头,淡然说道:“玲珑这丫头,也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以后,代我好好照顾她。还有倾城,它重伤在身,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复原,也拜托与你了。”

KEN听她话里有话,脱口问出:“代你照顾玲珑和倾城?!”

“是否将此咒移到另外一个身体中,再毁掉这个身体,此咒就算彻底完结?!”连天瞳不答他,反而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是的。”KEN点头,“所以我才要把咒移到我自己……”

连天瞳一摆手,打断了他:“既如此,将咒移到我的体内罢。虽然我是长生璧所化,但是女娲上神给予我的身体,确是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届时我的元神会与身体分离,化回原形,你再以此为钟晴续命罢。”

“你说什么?!”KEN差点跌坐在地,“你要我把咒移到你体内?!”

刃玲珑放下抱在怀里的倾城,扑到连天瞳身边,傻了般摇晃着她的身体,哽咽着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想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你会形神俱灭的!!”

“只有长生璧可以救回钟晴一命,纵是不将咒移到我体内,长生璧是我的魂魄,是我的元神所在,没了它,留着我的身体也不过是具无知无觉的躯壳罢了。”连天瞳紧紧抓住刃玲珑的双臂,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KEN,说:“既如此,委实没有必要再让别人多作牺牲。你们两个人,都曾为了爱人而伤人,我要你们好好留着一条命,用以后的时间来弥补往昔的过错。”

“钟晴呢?!”KEN一咬牙,蹲下来逼视着她的眼睛,“他醒来之后,我该怎么跟他说?!说你的元神续了他的命,你的身体为他承了咒?!那个家伙怎么能受得了?!”

“没有什么受不了的。”连天瞳握住了钟晴冰冷的手,笑:“他与我相处时日并不长,不至于有什么放不下的,纵是难过,也不会太久。何况,再不用听他在我面前聒噪,于我也是好事一件。”

“口是心非!”刃玲珑的泪水绝堤而出,抓住她的肩膀,“在半边村的那个夜晚,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忘了么?!”

“没有忘。”连天瞳拉下她激动得发颤的双手,“他曾为我挡过一斧,救了我一条性命,如今还他一命也是应当。”

刃玲珑咬住嘴唇,拼命摇头。

“呵呵,人的命数,就是如此玄奥,连我这个不算人的人,也不能幸免。”连天瞳释然地笑道,眉宇间却划过一丝遗憾,“这小子,还说要与我做什么雌雄怪盗,看来,他今后得另选同伴了……”

“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KEN垂下头,两手不自觉地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都是我干的好事……”

刃玲珑再也忍耐不住,泣不成声。

钟晴与倾城似有似无的微弱呼吸,死别生离时的伤怀哀戚,是此刻唯一能听到,能感到的东西。

“动手罢。”

连天瞳松开已经被自己掌心的温度捂得有了暖意的钟晴的手,打破了沉默。

KEN的手指动了动,但是仅仅是动了动而已。

他下不了手。

矛盾,空前强烈的矛盾,野兽般嚼食着他的意志。

动手,连天瞳会死,不动手,钟晴会死。

在两种死亡中做选择,无论怎么选,结果都是相同。

“快些动手移咒罢!”连天瞳见他迟迟不肯动手,有些生气了,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说:“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在世上已经过了千万年时光,该看的看了该听的听了,该等的人也等来了,没有遗憾了!你不必抱有什么歉疚感,若你真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那么,以后好好对待玲珑!”

“我……”KEN直视着她坚决的眼神,一颗心仍在痛苦的煎熬中摇摆不定。

“快啊!”连天瞳一声怒吼。

其实,谁不愿意好好活下去呢?!

她也想。

过了千万年又如何,对她来说,真正的生活,也许才刚刚要开始……

可是,不得不止步于此了。

戏弄人的命运之神,总喜欢将遗憾作礼物。

要或不要,由不得你。

看着钟晴渐渐衰弱的身体,KEN狠狠吁了口气,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痛苦和矛盾全给吐出来一样。

咬紧了牙,他缓缓举起手掌,覆在了钟晴的额头上。

“深隐的诅咒之神,中止你无休无止的湮灭,离开血肉相连的身躯,以生命交换,再次堕入光暗轮回。”

低沉的咒语从KEN的口中送出,简单一句话,字字千钧重。

他的手掌,从钟晴额头上移到他的心口,又从心口移回额头,如此反复了多次。

在他最后一次将手掌停在钟晴额头的时候,四条如人类血管一样的细长光纹,浸着忽蓝忽红的颜色,从钟晴的四肢匀速延向了他的心口,眨眼间收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又从心口向上一窜,冲到了钟晴的额间。

钟晴苍白的脸,在这个古怪光团的作用下,从皮肉下头泛出了幽蓝的光。[手机电子书 www.517z.com]

KEN的手掌开始颤抖,像有一股强大力量马上就要从他的手下强涌而出。

大呵一声,KEN猛地抬起了手掌。

一个如蛇身一般扭曲着的光体,从钟晴额间的蛇印处钻了出来,在离他脑门越半尺的地方飞速旋转着,最后竟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幽蓝色球形光体,而球体中央,含着一小滴血液状物体,透着出一圈诡异的暗红。

钟晴的脸,回到了刚才的苍白,一股若有若无的白气,从他微翕的嘴中散出。

  此刻,他本就跳动微弱的心脏,骤然减缓到了几乎停止的状态。

“这个……就是咒。”KEN凝神看着光体中的血滴,伸出手托住它,“在蓝光消失前吞掉它,咒便会转入那个人的身体,否则,它会再次回到钟晴体内。”

“吞掉它就可以了么?!”连天瞳注视着眼前露出真容的毒咒,眸子里映着红蓝两色的妖异光芒。

“是……”KEN回答得非常艰难。

连天瞳垂下脸,看着命悬一线的钟晴,她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

早已做好的决定,如今该是实施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她刚刚伸手想去触碰KEN手里的咒时,她的身上,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掌。

身子一歪,连天瞳被掌力震飞到了十尺开外的地方。

与此同时,KEN只觉手心上一凉,托在上头的咒竟被人一把夺走了去。

紧拢着抢到手的咒,刃玲珑当即腾空而起,飞到了接近皇陵顶部的地方。手一挥,一层闪着隐约水光的透明结界将她自己牢牢封在了里头。

“玲珑!”KEN大惊失色,轰然起身朝她大吼,“你干什么?!”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的连天瞳二话不说,脚下一用力,正要朝空中飞去,却被刃玲珑毅然决绝的声音制止了——

“你们谁都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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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一手捧着那个幽蓝夺目的咒,一手擦了擦被泪水迷朦了视线的双眼,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笑容。

“玲珑,你又要胡闹是不是?!赶紧给我下来!”KEN又急又恼,在这么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只执拗小妖精抢走了这个咒,难道是想自己吞下去?!

猜到她的意图,他当即大喊:“玲珑,你不行的!你是妖精之体,这个咒本就是取自海妖身上,不会与你的身体融合的!你不要乱来!你……”

“哥……”刃玲珑打断了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平静地看着他,“我并不是什么鱼妖……其实,她不是我的师傅,是我的姐姐,我跟姐姐拥有相同的身体,我……我也是长生璧。”

KEN呆住了,望着她:“你说什么?!”

“玲珑!你马上撤掉结界下来!”连天瞳双眉紧结,强压住心头不可名状的慌乱与焦急,以命令的口吻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你虽然极少外露你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你总是护着我的。姐姐……我明白你想成全我,但是,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刃玲珑深深地望着连天瞳,每句话都透着发于内心的感激,随即她将目光转回到KEN身上,“其实,女娲神佩戴的那块玉石,被她不小心磕成了两半。原本她想将其重新弥合,可是又发现这一分为二的玉石一温一热,似乎各有灵性,所以打消了最初的念头,在为其中一半塑成肉身后的第二天,又如法炮制地赐了另一半一个相同的身体。刚才姐姐对你说的那些往事都是真的,只是故意把我给漏掉了。我们姐妹两人化回原形,拥在一起沉眠于蓬莱仙山,被徐福无意挖到时,他还以为长生璧上的这条裂纹是天然生成的,哪里知道长生璧实际上是各自独立的两块。”

“不可能……玲珑,你不要疯言疯语了!”KEN摇着头,半个字也不肯信。

“之前对付温青琉时,你也见我从袖间抽出了红线,其实这红线就是当初女娲上神用血染成的挂绳,后来成了人形,便成了我们姐妹两人的防身之物。当初姐姐受盘古斧所伤,只有我能救她,也是因为只有同为长生璧的我,才能以自身之力弥合她的伤口。”刃玲珑叹口气,“哥,我没有半句假话。”

“那,那你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KEN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还有你身上确确实实的妖气……究竟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KEN只觉手心上一凉,托在上头的咒竟被人一把夺走了去。

紧拢着抢到手的咒,刃玲珑当即腾空而起,飞到了接近皇陵顶部的地方。手一挥,一层闪着隐约水光的透明结界将她自己牢牢封在了里头。

“玲珑!”KEN大惊失色,轰然起身朝她大吼,“你干什么?!”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的连天瞳二话不说,脚下一用力,正要朝空中飞去,却被刃玲珑毅然决绝的声音制止了——

“你们谁都别过来!”

她一手捧着那个幽蓝夺目的咒,一手擦了擦被泪水迷朦了视线的双眼,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笑容。

“玲珑,你又要胡闹是不是?!赶紧给我下来!”KEN又急又恼,在这么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只执拗小妖精抢走了这个咒,难道是想自己吞下去?!

猜到她的意图,他当即大喊:“玲珑,你不行的!你是妖精之体,这个咒本就是取自海妖身上,不会与你的身体融合的!你不要乱来!你……”

“哥……”刃玲珑打断了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平静地看着他,“我并不是什么鱼妖……其实,她不是我的师傅,是我的姐姐,我跟姐姐拥有相同的身体,我……我也是长生璧。”

KEN呆住了,望着她:“你说什么?!”

“玲珑!你马上撤掉结界下来!”连天瞳双眉紧结,强压住心头不可名状的慌乱与焦急,以命令的口吻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你虽然极少外露你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你总是护着我的。姐姐……我明白你想成全我,但是,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刃玲珑深深地望着连天瞳,每句话都透着发于内心的感激,随即她将目光转回到KEN身上,“其实,女娲神佩戴的那块玉石,被她不小心磕成了两半。原本她想将其重新弥合,可是又发现这一分为二的玉石一温一热,似乎各有灵性,所以打消了最初的念头,在为其中一半塑成肉身后的第二天,又如法炮制地赐了另一半一个相同的身体。刚才姐姐对你说的那些往事都是真的,只是故意把我给漏掉了。我们姐妹两人化回原形,拥在一起沉眠于蓬莱仙山,被徐福无意挖到时,他还以为长生璧上的这条裂纹是天然生成的,哪里知道长生璧实际上是各自独立的两块。”

“不可能……玲珑,你不要疯言疯语了!”KEN摇着头,半个字也不肯信。

“之前对付温青琉时,你也见我从袖间抽出了红线,其实这红线就是当初女娲上神用血染成的挂绳,后来成了人形,便成了我们姐妹两人的防身之物。当初姐姐受盘古斧所伤,只有我能救她,也是因为只有同为长生璧的我,才能以自身之力弥合她的伤口。”刃玲珑叹口气,“哥,我没有半句假话。”

“那,那你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KEN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还有你身上确确实实的妖气……究竟怎么回事?!”

“两百年前,我从一只鱼妖手里得到了一块可以窥视不同空间的奇特水镜,无所事事的我终日抱着它,以观看镜中映出的种种事物为乐。”说到这里,刃玲珑垂下了眼帘,嘴边划过一丝害羞的浅笑,似忆起了什么甜蜜的过往,“有一天,我的镜子里出现了一片蔚蓝的海,海边,坐着一个长着金色头发的男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面孔那么明亮,那双带着融融暖意的眼睛,那么专注,那么深邃……没有任何缘由,就是镜子中的一面,我爱上了这个男人。我不顾一切求姐姐为我卜到他的下落,我穿越时空去到了挪威海上的隐秘小岛,我想方设法查到了这个男人的底细,知道他是神族后裔,也知道他会收留不被同族容纳的流浪者。所以,我就地从挪威海中数十条鱼妖身上取来了浓浓的妖气,藏在自己身上,掩住了自己本身的灵气,伪装成一条不会游泳的鱼妖,出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听罢她的一番话,KEN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骗了你两百年。”刃玲珑抬起眼,睫毛上挂起了几滴晶亮的泪珠,“我只想永远跟在你身边,哪怕你温柔深情的眼神总是穿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

“玲珑……”KEN的心,突然难以抑止地抽痛起来。

“你和姐姐,都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有事。”刃玲珑的眸子再次被一层清亮的泪水包围了,她的目光移到钟晴身上,笑了笑,“至于那个老爱跟我作对的讨厌家伙,我没有想到他会跟姐姐说要姐姐杀了他那种话,更没想到他还会顾及到我的感受。他这个笨蛋啊,真是让人又恨又爱。留着他在你们身边,日子会变得有趣很多吧……”

“玲珑,不要做傻事!”KEN飞身冲到刃玲珑面前,却被她布下的结界猛然弹开,他发了疯似的狠狠捶打这层隔开了他跟刃玲珑的可恶障碍,含泪喊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该死的那个是我,我对不起你,我……"

“嘘!”刃玲珑将手指放在唇上,打断了他,遗憾的泪光中闪烁着释然的笑容,“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我说谢谢就好。”

“跟你说谢谢……”KEN看着她巧笑如昔的美丽脸庞,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呆住了。

恋恋不舍地看了KEN和连天瞳一眼,刃玲珑手掌一动,将那蓝光幽幽的咒送进了自己口中。

一团红蓝交现的光团,顿时出现在她的咽喉处,缓缓移动着,朝她的心脏而去。

刃玲珑眉头紧皱,强忍住体内那股异力所带来的不适,伸出了右掌,喃喃道:“害人的妖咒,今天就在我身上中止吧……”

说罢,她一掌击向了自己的心口。

一道锐利的绿光,刀刃般穿透了她的心脏,直冲出她的后背,将她身后的空间映得碧绿一片。

鲜血,从她口中涌出,在她的绿衣裳上染出了红红的花朵。

光线在减弱,世界在消失。

生命终结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他的脸,他的眼神……

如果可以,我想跟着你一辈子。

哪怕你的笑容,从不是为我而展开……

刃玲珑的眼睛,缓缓闭上了,身体从空中慢慢落回了地面。

“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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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0: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KEN狂叫一声,扑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纤弱身体前,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千言完语,只化成了泪水奔涌。

连天瞳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早已不复往日的冷静超然,跪倒在刃玲珑面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眼泪一滴滴落在上头,“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

就在这时,一团绿得透心的光芒,浮现在刃玲珑的胸口,朝上缓缓漂移着。

脖子,脸,额头,最后,竟从她的头顶飞了出来,在空中闪着莹莹的光彩。

KEN抬起头,看着这团灵气逼人翠色欲滴的光体,从他们头上,轻盈地飘向了躺在另一头的钟晴。

围着钟晴旋转了一番,绿光停在了他身体的正上方。

几道半月光圈从绿光中激射而出,KEN只觉得眼前一亮,再看,那绿光竟化作了一大捧如雪花又如沙砾的小光点,闪闪烁烁地飞扬着,分散着,将钟晴的整个身体包裹在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比萤火虫还小还亮的光点,越来越少。然而,它们每少一分,钟晴的气色就好一分。

刃玲珑,用她身为长生璧的最后力量,为钟晴锻造着一条崭新的生命。

当那些光点一个不剩地消失在钟晴身体上的时候,他紧闭已久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身上的伤口,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污血,也全都不见了。此刻的他,白衣依旧,完好无损,一如新生的婴儿一样干净,之前的种种激斗,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像个被埋在土里多时的人突然重见了天日一般,钟晴沉沉吐出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几乎僵硬的四肢,从地上坐了起来。

一个圆圆滑滑的小东西,从半空中落到了他的身上。

拾起来,细细一看,是块小小的半月形玉璧,颜色翠绿,惹人喜爱。

“这……这是哪儿啊?!”将玉璧捏在手里,钟晴站了起来,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终于活过来了……”抱着已经没了温度的刃玲珑,KEN看着重获新生的钟晴,不辨悲喜。

连天瞳的泪水落得更厉害了。

“你们几个怎么了?!”刚刚适应了眼前环境的钟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三个人,赶忙跑到他们身边,蹲下身,大惑不解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连天瞳和KEN,而当他看到KEN怀里一动不动血迹满身的刃玲珑时,他脸色大变,抓住连天瞳的手臂就问:“出什么事了?!小妖精她……她怎么了?!我们刚刚不是还跟温青琉那个家伙在天上斗着吗?!怎么转眼就到这里了?!”

“温青琉已经被你杀了。”连天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着声音中的哽咽,“这儿是渭河河底,秦始皇的真正陵寝。”

  “被我杀了?!”钟晴一愣,旋即一拍脑袋,恼怒地说:“一定那个咒干的好事,我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KEN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厉害,“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从他们两人的表情和语气,钟晴断定在他“不记得”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尤其是刃玲珑,那模样看得他心惊胆战,忙焦急地追问:“小妖精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玲珑已经死了。”连天瞳咬住了嘴唇,看着钟晴,“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你移咒,再用自己的元神赐给你新的生命。”

“你说什么?!”钟晴第一反应就是她在跟自己开玩笑,“不可能的,小妖精怎么会死呢?!为我移咒?!你……你说清楚一点!”

连天瞳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擦去了腮边的泪水。

现在,该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

“我与玲珑,都是长生璧所化……”

她渐渐平息下来的声音,悠悠回旋在空荡的皇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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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0: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隐世

数日之后,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冬季里少见的艳阳天。

渭河河畔,多了一座新坟。

墓碑上,醒目刻着一串红字——

爱妻刃玲珑之墓。

手中紧捏着那块已经没有了灵性与生命的玉璧,KEN凝视眼前这个黄黄的土包,微微一笑,将穿上红线的玉璧小心挂在了自己胸前,轻轻抚摸着,喃喃道:“从今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一阵小风拂过,轻轻卷起了墓前一层薄薄的黄沙,旋了几个圈儿,温柔地匍匐在了KEN的脚上。

不知是心有所动,还是真被沙子迷了眼,钟晴一个劲儿地擦着从眼眶溢出的泪水,边擦边大声嚷嚷:“哎呀,沙子进眼了,难受死了!”

他在哭,却拼命掩饰。

这件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从如坠迷梦的恍惚中清醒过来。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北宋,莫名其妙地中了咒,莫名其妙地解了咒,这中间惊心动魄的种种,看似匪夷所思一片混乱,可冥冥中又像是刻意安排好了一般,引着你一步一步走下去,却永远不让你知道下一站会去到怎样的地方遇到怎样的人经历怎样的事。

经过这样一场生死劫,再危险糟糕的境地,如今都不会再引起钟晴的半分畏惧。只有生离死别,是他最最见不得的场面。只要一想到有个终日在你面前嬉笑怒骂活灵活现的人,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以后的生命里,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除了铭心的感激,他很想念这个老爱跟自己抬杠的顽皮丫头,如果有办法换回她的重生,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去做。

掏心掏肺的实话。

钟晴想掩饰伤心却又不太奏效的模样,连天瞳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说:“不必再难过了,玲珑她……亦算是了却心愿了。”

KEN抓紧了胸前的玉璧,让它感觉着自己的心跳,苦笑:“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一偿心愿。”

钟晴的衣袖,已经被揩湿了一大片。

蹲在墓前的倾城,脖子上缠着纱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土包,尾巴轻轻摇动着,喉咙里偶尔发出一声含混的咕噜声,声音不大,听着却让人心疼。

“你们有何打算?!”连天瞳俯身将倾城抱到了怀里,认真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若要回去你们的时间,我可以帮你们。”

“你……你能送我们回千年之后?!”钟晴红着眼睛反问,口气中却没有半点该有的兴奋与欣喜。

“可还记得河畔空地上的红花古树?!师父曾与我说过,此树本身并非凡物,它所长之地,暗藏通往各异界空间的捷径。长生璧本是天生灵石,只要稍用力量,便能行穿越时空之举。玲珑那个丫头便常常借此机会偷跑去别的时间玩耍,否则,她又怎能轻易去到那个挪威海,又轻易回到了我身边?!”连天瞳叹了口气,如是说道,“其实,我曾也去过千年后的世界。不过,只留了一天便回到了这里。那里的浮躁嚣攘,并不适合我。”

“难怪你初见我们时,一点都不为我们的怪异装束而惊讶。”KEN笑了笑,“原来心中早已有底了。”

“呵呵,其实还是被吓了一跳的,不过没有表露出来罢了。”连天瞳摇头轻笑,随即对KEN说:“玲珑拿了你的双子水晶,我至今也不知她将此物藏在何处,你……”

“算了,”KEN摆摆手,接过话头说道,“那个东西,找不找得到都没关系了。我犯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错,已经不配再戴它了。”

“你呢?!”闷了半天的钟晴不说自己的想法,到是关心起连天瞳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游荡人间,继续做我的神医,继续守着这座皇陵。”连天瞳答得很干脆。

“可是……玲珑不在了,你一个人……”钟晴欲言又止。

“或许会有些寂寞。”连天瞳抚着倾城的头,笑,“幸而还有倾城在我身边。”

钟晴双眉紧结,心头翻江倒海,一个重要的决定渐渐成型。

“虽然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有了这些日子作回忆,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至太乏味。”连天瞳抬起头,灿烂笑容下却有丝丝怅然,“千年前的生活,终究不属于你们。该了的都了了,回去罢……”

说罢,她转过身,看向前方某处:“拣日不如撞日,早迟都要离开,就今天罢。”

“等等!”钟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连天瞳愣了愣,没有回头。

“我不走!”钟晴声音不大,但是出奇地坚决,“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连天瞳缓缓回过头,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脸,喉咙像是被东西哽住了:“你……”

“我什么我?!”钟晴眉毛一扬,故意摆出了他惯有的不正经嘴脸:“你师父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他老人家这么有先见之明,我总不能一走了之让他失望啊。再说,你以后少不了要去皇帝老儿身边小偷小摸,带着我也算有个接应不是?!上次不是把名号都想好了吗,咱们立志做一对史上最完美的雌雄怪盗!”

一抹惊喜略过连天瞳的眉梢,但她立刻又板起了脸:“你接应我?!莫拖我后腿已是天大幸事!”

“雌雄怪盗?!”KEN噗哧一笑,“什么时候取了这么一个怪名字?!”

“嘁,这有什么可笑的?!你想想,凭我们的本事,再加上可以穿梭时空,咱们能搞到多少宝贝呢!”钟晴白了KEN一眼,随即正色道,“我说你也别走了吧,你回去又能去哪里呢?!不如跟我们一起逍遥天下吧!”

“跟你们逍遥天下?!”KEN想了想,为难地看着钟晴他们,道,“听起来不错。可是,我不想做电灯泡啊。”

“什么电灯泡?!”钟晴眼珠一转,凑近他耳朵小声说,“别乱说话,我们现在还没发展到那步呢!”

“早晚的事。”KEN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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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0: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钟晴面红耳赤,揪住他的衣领佯作生气状呵道,“先别说我了!一句话,你留还是不留?!”

“这个……”KEN犹豫着。

“若没有更好的去处,留下来也无妨。”连天瞳走到KEN身边,“有你在侧,至少钟晴这家伙不必总对着我一人聒噪。”

“就是啊,要是少了你这个神族‘保姆’在身边照顾,我还真是不习惯。”钟晴松开他,恳切地说,“留下来吧,咱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说句肉麻的话,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KEN抿了抿嘴唇,看定钟晴,“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我吗?!我几乎害死你。”

“怎么不恨?!”钟晴马上沉下了脸,一拳捶在他肩头,“不过……我不是已经揍过你了吗,也算是报过仇了。别把我钟晴想成那么小气的人,你要真想补偿,以后见到宝贝别跟我争,见到美女别跟我抢就成了!”

“你这家伙……”KEN垂眼一笑,万般滋味揉于心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状,钟晴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道:“你不否认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那……好吧。”KEN终于点了点头,马上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不过,有言在先,以后我这个灯泡要是照亮了你们,我可不负责!”

“嘿嘿,我到要看看你这个灯泡能有多厉害!”

钟晴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连天瞳看着他们两个,微笑的脸庞下百感交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感染的人,可是这个想法,在今天改变了,或者说,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改变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刃玲珑的坟上,暗自猜度着,如果她能看到眼前这一幕,应该是万分欣喜的罢?!

不要对不起,只要谢谢,刃玲珑的话,浮现在耳际。

是的,抱着感激的心,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祭奠。

想到这里,连天瞳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走罢,待半边村那些被烧伤的村民们痊愈了,我们再计划去哪里罢。”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阻挡了视线的泪水被挤出眼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啊!”钟晴拉着KEN快步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说开了,“我提议再回京城去!之前匆匆而过,好多宝贝我连看都没看够呢!还有那个小王爷,他不是还盼着咱们给他带消息回去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再敲他一笔!然后咱们再找时间溜去别的朝代,嗯……唐朝怎么样?!不不,还是西汉好了,想瞧瞧汉武帝长什么模样,还有马王堆那个辛追,是不是真是个美女啊?!”

“异想天开!”连天瞳瞪了他一眼,“时间只会前移不会后退,我没有本事回到过去。”

“啊?!”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刘彻这个皇帝,威仪出众,确有震撼乾坤之天子相,至于辛追,只是略有闻名,据说的确是位倾国美人。”

“你见过汉武帝?!”

“我师父曾带我去过一次皇宫,一面之缘。”

“什么?!你师父是西汉的将军?!”

“是。那时玲珑跑去别处游玩,我独自徘徊于渭河河畔,遇到了他。我与他之间,说是奇缘亦不为过。可惜,千年过去了,我曾试图寻找他的下落,但他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怎么你师父跟我姐姐的情况差不多啊?!”

“你姐姐?!回去将她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兴许能找到她。”

“真的?!”

“尽力而为。”

“……”

他们远去的声音,渐渐被翻腾的河流吞没了。

一轮鲜亮的红日,在空中缓慢移动,温暖的光彩笼罩着三个渐行渐远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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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10: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数年后·洛阳

一个月明风朗的夏夜,暗香浮动,树摇虫鸣,本是无比惬意寂静的一刻。

“啊!不好啦!新娘子不见啦!”

比杀猪还惨的尖叫从城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里爆发而出,惊得天上的月儿也嗖一下躲进了云层中不敢露面。

“哎呀!老爷的七宝金杯也不见了!”

“老天,谢大人送来的一箱金条呢?!怎的也不见了?”

  “老爷,这儿有张字条!”

“‘强抢民女,敛财不义。人财两借,恕不奉还。雌雄怪盗上。’这……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啊呀!快来人哪,老爷晕过去啦!”

撕心裂肺的叫嚷响彻夜空,脚步声乱成一片,好好一个夏夜,被糟踏得不像样子。

城外,一条僻静的山路上,一白一黑两匹快马奋蹄飞奔。

马上,两个蒙面黑衣人专注地看着前方,虽看不清面目,但是从两人差别明显的身形上看,应当是一男一女。

两匹马上,一匹上头驮着一个凤冠霞帔作新娘打扮的女子,另一匹上则驮着两大包沉甸甸的物事。还有一只似犬非犬的金毛小动物,稳稳停在驱策着黑马的高大男子肩膀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兴奋地望着前方。

行至一片山坡前时,他们勒住了缰绳。

坡上,早已有两个男子等候在此,一个身量高大青衫加身,也是面裹黑巾,另一个则是位身材纤瘦书生打扮的年轻后生,一见到他们,那书生当即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

“秋萍!”

“子浩!”

红衣新娘忙不迭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直扑进了冲过来的书生怀里,放声大哭。

两个蒙面人下了马,解下马上的包袱,取出一个描金小箱,女子将箱子抱在怀里,走到那对哭泣不住的男女身边,说:“这箱金条,够你们日后度日了,快些离开此地罢。”

闻言,这对男女对视一眼,旋即双双跪了下去,感激涕零地朝她用力磕头:“多谢大侠搭救之恩!多谢大侠搭救之恩!”

“好了好了,快起来!我们不是什么大侠,只是爱窃东西的怪盗而已。”蒙面男子走过来,将这对年轻人扶了起来,说:“拿上金条赶紧走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你们的小日子去吧!”

“是是!诸位大恩大德,子浩没齿难忘!”

书生扶起泪流满面的新娘,接过女子手中的箱子,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山坡下跑去。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禁书请删除)下时,蒙面男子唰一下拉下了面上的黑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抱怨道:“热死我了!不跟你们说了蒙面的东西要找透气的吗?!差点给捂出痱子来!”

“我也是随便从布店里抓来的,谁知道这么厚?!”青衫男子拉下面巾,并一把摘下了扣在头上的帽子,委屈地指着暴露在月色下的一头惹眼金发,说,“我不比你更惨?!大热天还得戴着帽子遮我的头发!”

“让你拿墨汁染成黑色你又不肯!”

“墨汁?!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下雨,把我整张脸都黑了!”

“好了,你们二人有完没完?!”蒙面女子解下黑巾,一张精致动人的美丽脸孔惊现于人前,“收拾一下上路罢,还要把这些财物分给那些灾民呢!”

“哼,没想到那个贪官吞了那么多民脂民膏!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抢别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做小老婆,简直是个老不死的畜生!”黑衣男子愤愤然地骂道,又转头对女子说道,“要不是你拦着,我不把那老东西扁成半身不遂才怪!”

“盗了他的至宝,还有他垂涎的美人,这老匹夫早晚也被气死,何苦脏了我们的手?!”女子笑了笑,而后看向方才那对男女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又见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呵呵,怎么这么感慨。这么些年,咱们成就的有情人也不算少了。”金发男子别有意味地一笑,“怎么偏就自己身边的这对成不了呢?!”

“你……”女子脸一红,剜了他一眼,转身朝自己的马儿走去。

“你这电灯泡,胡说什么呢?!”黑衣男子支起手肘狠狠撞了撞那一脸狡笑的金发男子,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中秋我不是已经跟她摊过牌了吗,我问得那么明白,是她自己不表态嘛!”

“老大,你那也叫求婚吗?!”金发男子无奈至极地瞪着他,“问人家死了愿不愿意跟你埋一起?!这样的求婚,叫别人姑娘怎么答应你?!”

“我也没问错嘛!”黑衣男子挠着脑袋,接着又把嘴凑近对方的耳朵,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娶了她,将来生个孩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知道,这当妈的是块玉璧,生个孩子出来会不会也是个圆不溜溜的怪东西啊?!我……哎呀!”

他的悄悄话还没说完,外面那只耳朵已经被人狠狠揪住了。

“钟晴,我告诉你,要是生个孩子,像头蠢驴的机会要大得多!”

那黑衣女子不知何时折回头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扔下这句话后,她一撒手,气鼓鼓地快步走到马前,翻身上去一拉缰绳,转头就朝前奔去。

“嗳!你别生气啊!”黑衣男子慌忙追了过去,上马就朝女子那方撵了过去,边追边喊,“连天瞳!你别跑那么快啊!跑丢了我上哪儿娶你去?!喂!你听到没有,你嫁给我吧!喂!我很认真的!连天瞳!!”

白马在前,黑马在后,追得不亦乐乎。

留在山坡上的金发男子,看着那渐渐消失的一男一女,朗声大笑。

本以为犯下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到头来却演变成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结局,老天的安排,他不得不服。

拿起挂在胸前的半月玉璧,将其放到自己唇上,金发男子温柔地低喃:“玲珑,谢谢你。”

低下头,他看了看蹲在自己脚边的金毛小兽,笑道:“倾城,但愿这回你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男主人!”

金毛小兽抬起头,高兴地摇着尾巴,口里发出了笑声一般的呼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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