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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cky♀

《我的老公不是人2:雌雄怪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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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妈的,我还就不信了!”钟晴顾不得摔疼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定了定神,压上一身力气,再加上那恢复了一丁点的可怜灵力,冲过去又给了这面“墙壁”第三斧。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所站的地面连同四周的空气,都猛烈地抖了一抖。

再一细看,他们惊喜地发现盘古斧的斧刃居然已经嵌入了阴阳界之中,虽然只有浅浅的一点,但是足以鼓舞人心了。

钟晴还在用力将斧子往里头压,双臂剧烈地颤动着,早已满头大汗。

“太好了……他一定能行。”KEN为钟晴捏足了一把汗。

正当他们满心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时,一只大手突然从阴阳界中伸了出来,出其不意地拽住了钟晴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连人带斧甩开了去。

这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何方妖孽,竟敢私闯阴阳界?!”

底气十足,声如洪钟。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竟从阴阳界中一穿而出。

黑脸虬髯,怒目圆睁,红衣黑靴,宽肩高耸,腰系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手执一把白折扇。乍眼一看,此人相貌虽丑,可那通身的正气与凛凛威风,却教人心生敬畏。

虬髯大汉扭头看了看刚才被盘古斧劈中的地方,一道小小裂纹清晰可见,当即暴跳如雷地吼道:“可恶可恶,竟弄损了阴阳界!”

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怪人,越看越是眼熟。

“钟……钟……钟馗?!”跌坐在地的钟晴,猛然想起了记忆中曾看过无数次的钟馗画像,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我的老天……”

KEN和刃玲珑的惊讶比钟晴弱不到哪里去,谁会想到能在这里跟这位一直被说成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碰个正着呢?!

连天瞳到是一如既往地镇定,只是脸色比之前严峻了些。

面对这样一个与众不同威风凌厉的大汉,连倾城都退开了一步,连惯有的警告性的呜呜低鸣也没有发出。

钟家顶礼膜拜了上千年的老祖宗,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真是件比天塌下来还要让人不敢相信的事。

听到钟晴叫出了自己的名号,钟馗更是气恼,一步跨过来,揪住钟晴的衣领,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既知道你爷爷的大名,还敢私闯我管辖的地界!”钟馗横眉大吼,又将黑脸凑近了些,在钟晴身上嗅了嗅,骂道:“混帐东西,区区一个愣头小子,不好好做你的人,却跑来阴阳界捣乱,你可知你差些便犯下了滔天大错?!”

钟馗声音奇大,几乎要震穿钟晴的耳膜,被钟馗紧紧揪住的衣领弄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钟晴拼命挤出一丝力气对钟馗喊道:“老……老祖宗,您老人家先放开我……快被您勒断气了……”

“钟馗上师,手下留情!”连天瞳急忙上前,恭敬地朝钟馗一拜,“今次私毁阴阳界,实属迫不得已,冒犯之处还望上师海涵!”

看着钟晴的脸已经憋成了茄子色,钟馗重重地哼了一声,撒开了手。

“你们几个黄毛小儿,今日若非本座巡游到此,阴阳界破,恶鬼一出,怕是方圆百里都要遭殃了。”钟馗指着阴阳界上的“伤口”,怒斥道,“究竟因何要斧劈这阴阳界,可知会因此惹下大祸?!说!”

“我的老祖宗,您老人家误会了!我们不……不是来搞破坏的!”钟晴等不及呼吸恢复顺畅,马上抚着喉咙跳了起来,站到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钟馗面前,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我们是为了……为了救人啊!”

见钟晴这个从未谋面的人管自己一口一个老祖宗的叫着,钟馗更是火大,骂道:“你这无知小儿,莫要同本座乱攀亲戚!快快将你们的企图从实招来!”

“我没有乱攀亲戚啊,我真的是你第NNNN代后人,钟晴啊!我是一不小心从一千多年以后的世界掉回来的,所以咱祖孙俩这才有幸碰到一块儿了呢!我还有个姐姐叫钟旭,她连名字都是仿着您老人家的取的呢!我们钟家历代都以收伏恶鬼为己任,救过很多人呢!”心急的钟晴噼里啪啦把所有家底都抖了出来,还怕他不信,马上献宝似的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牛骨护身符拿了下来,举到钟馗面前,委屈地说:“喏,这可是您老人家传下来的东西呢!我们钟家的传家护身符!”

“钟晴钟旭?!什么乱七八糟的……”钟馗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见钟晴又说得言之凿凿,完全不像是在撒谎,于是皱着眉头,骂骂咧咧地把手朝系着红线的护身符伸去,想拿过来仔细瞧瞧,“这又是什么劳什子破烂?!”

他的大手刚一触到护身符,一圈耀眼的红光当下便从护身符里跃出,钟馗手掌用力一握。

光灭了,可是他也觉察到掌中有些异样。

明明是一块实打实的牛骨牌子,可是,捏下去却同抓了一把空气没什么区别。

钟馗摊开手掌,却见护身符又好端端地吊在红线上头。

他心知有异,伸出一根手指朝护身符上戳了过去,结果是一穿而过,跟什么也没有挨到一样。

又试了好几次,不论他是抓是捏,那护身符就是看得见摸不着,似乎与他的身体是完全相容的一般。

“怪哉……”钟馗一手捋着自己的大胡子,一手拿着折扇挠了挠头,转着眼珠,半晌,他大手一挥,怒气犹胜刚才,呵道:“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小儿莫弄出些小戏法来唬弄本座!什么后人祖宗的,本座没那个耐性同你们胡闹!还不快快言归正传!今日若不说个清楚,本座定不轻饶你们!”

看得出,鬼王钟馗绝对是言出必行之辈,如果不打通他这道关口,要送碧笙进冥界无疑是痴人说梦。

突然冒出如此强大的一个“障碍物”,众人顿时没了主意。

一番暗自思量,连天瞳计上心来。

“怪哉……”钟馗一手捋着自己的大胡子,一手拿着折扇挠了挠头,转着眼珠,半晌,他大手一挥,怒气犹胜刚才,呵道,“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小儿莫弄出些小戏法来唬弄本座!什么后人祖宗的,本座没那个耐性同你们胡闹!还不快快言归正传!今日若不说个清楚,本座定不轻饶你们!”

看得出,鬼王钟馗绝对是言出必行之辈,如果不打通他这道关口,要送碧笙进冥界无疑是痴人说梦。

突然冒出如此强大的一个“障碍物”,众人顿时没了主意。

一番暗自思量,连天瞳计上心来。

她走到钟馗面前,将揣在怀中的小瓶掏了出来,说:“不瞒上师,这瓶中,盛的是个十岁小儿的魂魄,我们大费周章要救的人,便是他。这小儿身世离奇,且委实堪怜,为了免他魂飞魄散,我们才棋出险着,只为送他入冥界。”

钟馗盯着她手中的白色瓷瓶,口气似乎放缓了些,问:“身世离奇?!说与本座听听!”

见自己的开场白有了点作用,连天瞳立刻不慌不忙地将发生在碧笙身上的种种事件言简意赅地向钟馗讲述了一遍。

听罢,钟馗唰一下打开了折扇,狠狠扇了起来,用他总是跟大吼似的大嗓门说道:“一只畜生,到赛过世上不少可恶之人哪。咳,如那对母子一般的可怜人,着实太多了。这人要使起坏来,比鬼使坏更难应付,可恨!可恨!”

“上师说得极是!”连天瞳趁热打铁,又说:“上师素来以诛邪救人为任,有悲天悯人之心,今日能得一见,实是我们之大幸,更是碧笙之幸!”

说到这儿,连天瞳突然单腿跪下,将手中瓷瓶高举过顶,恳切地说:“望上师念在碧笙年幼可怜,请破例带碧笙入冥界罢!”

“这……”钟馗的黑脸上出现一丝犹豫之色,摇着扇子,似在考虑之中。

见钟馗没有马上答应,连天瞳灵机一动,故意说道:“我们也知冥界之中上有冥王下有阎罗,所有入内的魂魄都要按规矩行事,若上师怕担下此事而被冥王怪罪,那……”

“呸!什么冥王阎罗,他们算个屁!管天管地管生管死,就是管不了你钟馗爷爷!”钟馗像是受了莫大侮辱似的,气冲冲地打断了连天瞳,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瓷瓶,说,“就将这孩子交与我罢,我去跟冥王那个老不死的说说,看看能不能寻个空缺让他投生去。若实在没有,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当我干孙子罢!”

“上师大恩,没齿难忘!”连天瞳按住心头大喜,朝钟馗一连三拜。

这戏剧性的大转折,令所有人都大喜过望。

“起来罢。”钟馗伸手将连天瞳扶起,有几分赞许地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说:“你们这群小儿,虽是莽撞,但难得心性纯良。这回你们毁坏阴阳界之事,本座便不与你们计较了,但是切记,下不为例!否则闯下大祸,本座绝不轻饶!”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谢谢老祖宗啊!”钟晴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冲上去拽住钟馗的袖子说:“这回您老人家可算帮了大忙了!”

“你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哪里有我钟馗的风范!莫再叫我老祖宗了!”钟馗甩开他的手,目光却在他胸前的护身符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而后他又盯着钟晴的额头看了半天,说,“不管你这小子是从何处冒出来的,遇到本座也是你的造化,提醒你一句,在你额间有道阴蓝之气,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自个儿多加留意罢!”

“什么气?”钟晴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老祖宗你说什么呢?”

钟馗没有再理会他,顺手拔开了瓶塞,低念了一句咒语。

一个白色的光团,从瓶口飘出,缓缓落地,化成了一个忽隐忽现的小小人形。

双目紧闭,无知无觉,正是碧笙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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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见状,钟馗摇摇头,牵起碧笙的手,引着漂浮不稳的他转身朝阴阳界走去。

“哎!老祖宗您等等!”见钟馗就要离开,钟晴忙撵上去,对着钟馗大喊,“您可一定好好安置这孩子啊!还有啊,您老人家给留个联络方式吧,有时间一起去喝个茶聊个天什么的?!”

钟馗停下步子,回手就是狠狠一扇子,敲得钟晴眼冒金星。

“终日只知吃吃喝喝,此等德性怎配作我钟馗的后人!”钟馗浓眉倒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吼道,“此后不必再见,本座终日忙碌,哪里有闲工夫听你这小子乱弹琴……啊呀……不好……小鬼们今日要送酒来!晚了晚了,赶紧回去!”

说完,钟馗带着碧笙,嗖一下穿入了阴阳界。

“今朝且醉今朝酒,魑魅魍魉鬼见愁!哇哈哈哈!”

钟馗豪爽的大笑从缓缓消失的阴阳界后传出,随着阵阵流过的夜风,慢慢隐去。

“嘁,说我吃吃喝喝?!”钟晴揉着脑袋,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正常的夜景,忿忿不平地大叫:“你自己还不是屁颠屁颠喝酒去了!!真是的!”

“如今我愿意相信你的确是钟馗的后人。”连天瞳呵呵一笑,“你们两人的脾性,真是如出一辙。”

“什么叫你愿意相信?!我本来就是他的后人啊!”钟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说,“哼,钟家人动不动就出手的毛病,铁定是他遗传的!”

连天瞳朗声大笑。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呢。”钟晴拿出护身符,“为什么老祖宗会触不到它呢?!怪。”

连天瞳盯着他手里的小东西,摇摇头:“兴许这东西本身就跟你的老祖宗有莫大的关联罢。可以与他本人相溶,除非这护身符里有他的精魄。你没见你老祖宗刚才的脸色么,我想他是知道这点的,只不过没有明言罢了。”

“是吗?!家里没人告诉过我啊。”钟晴半信半疑,又看了看,把护身符揣进怀里,说,“算了算了,我祖传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害我的,不管那么多了。”

连天瞳笑笑,拾起落在一旁的盘古斧,走到倾城身边,附耳对它说了两句话。

她刚一说完,就见倾城呼哧呼哧地点了点头,马上在原地转了个圈,一片金光闪过,它又化成了那只金毛巨兽,大嘴一张,从连天瞳手上衔起盘古斧,羽翼一展,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你这是干什么?!”钟晴不解地望着天。

“我将盘古斧交给倾城收藏,此物太过霸道,除非必需,否则还是少在世间出现为妙。”连天瞳如是说道。

“哦。”钟晴点点头,见识过此斧厉害的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别的不说,拜今夜这番可以称得上“奇遇”的经历所赐,总算无惊无险地妥善解决了他们最大的一块心病,从现在起,总算可以彻底轻松下来了。

走在回半边村的途中,一路上都听到钟晴聒噪个不停。

“你们说啊,要是碧笙不能投胎,跟在我家老祖宗身边,搞不好将来也能成个有用之才呢!”

“有可能罢,也许成就在你之上,因为碧笙似是比你聪明一点点。”

“你这个女人,又损我?!我什么时候不聪明了?嗳……等等,老祖宗是不是说过要收他当干孙子啊?!那……那他辈分不是比我还高?!这怎么行!”

“碧笙本就比你年长一千多岁,作你长辈有何不可?!”

“开玩笑!那怎么行!不成,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见到老祖宗,我一定要他打消这个念头!”

“呵呵……”

四个人中,一直只听到钟晴跟连天瞳在一唱一和。KEN和刃玲珑,与往日有些不同,在这个大事已成本该轻松相对的时刻,却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符合着钟晴他们笑两声,而KEN不时看向刃玲珑的眼神,竟是带着一丝戒备与警惕的。

与钟晴他们的兴高采烈相比,这兄妹俩的表现实在耐人寻味。

当看到半边村村口那块大石头时,月儿还高悬在空中,静谧如初的村子漆黑一片,村民们无一例外还沉于梦乡之中。

放轻了脚步走回到自己的住所,连天瞳对钟晴说道:“好好歇息去罢,碧笙的事已有了圆满的结果,总算不必再挂心了。”

“是啊是啊,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个倒霉石家给我们招来的事,算是到头了。”钟晴打了个呵欠,“不行了,困死了,我睡去了。”

“嗳!”连天瞳叫住了准备进屋的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双子水晶,递到他面前,“借我的东西,还你。”

钟晴低头看了看,挡开她的手,说:“我看你近来运势比较差,这块水晶或许能帮你挡挡煞,再借给你戴戴吧。”

“这不是你传家的东西么?!”连天瞳看着手中漂亮异常的晶体,“怎能……”

“罗嗦,让你戴着就戴着吧!”钟晴瞪她一眼,转身伸着懒腰,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去。

“这小子是在……”KEN盯着钟晴大大咧咧的背影,摇头一笑。

捏着双子水晶,连天瞳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朝她们的草屋走去。

经过刃玲珑身边时,见刃玲珑还呆站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钟晴他们的房间,连天瞳喊了一声:“玲珑,还不进屋休息?!”

“啊?!哦!”刃玲珑这才醒过神来,又看了KEN一眼,这才快步跟着连天瞳回了屋子。

看到她们关上大门,KEN脸上神情复杂,又呆站了一小会儿后,才返身进了屋里。

此时,钟晴已经舒服地钻进了被窝,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心情一松加上疲惫不堪,在KEN进屋时,他已经睡得呼噜不断了。

走到钟晴床前,借着窗外透来的一缕月光,他端详着他香甜的睡脸。

“你这个家伙,怎么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这么一来……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KEN喃喃低语,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全无睡意。

在连天瞳她们的房里,两个女人都没有入眠的意思。

连天瞳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坐下来,将双子水晶提到灯前,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支着下巴,轻轻晃动着水晶的挂绳,水透大眼入神地盯着这个在灯光下更显光彩的小东西。

“你动心了?”她背后,突然传来刃玲珑冷冰冰的声音,“难道你真的相信那则预言?!”

似乎被破坏了好兴致般,连天瞳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她手指一拉,一把将水晶抓到了手里,头也不回地说:“无谓相信与否,事实便是事实,你自己不也看得很清楚么?!”

过了不知多久,她抬起红肿的双眼,紧紧拉住连天瞳的手,一咬牙,道:“姐姐,不要问我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去处理。”

“你要……”连天瞳一愣,想了想,旋即释然道:“也好,你的事,自己看着办罢,我不再过问。”

闻言,刃玲珑一把抱住连天瞳,在她耳畔喃喃道:“姐姐……对不起…”

连天瞳一笑,轻抚着她的背:“傻丫头,跟我说对不起作什么。你也累了,早些休息罢。”

说完,她拍拍刃玲珑的肩膀,转身朝里屋走去。

“姐姐!”刃玲珑叫住了她,说:“不去河岸处看看么?预言只看过上半厥而已,后面写的……”

“我并未忘记。”连天瞳回眸一笑,“过几日便去看看这下半厥。”

“嗯。”刃玲珑牵强地笑了笑,看着连天瞳的背影,她擦去挂在腮上的泪珠,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原谅我……姐姐……无论我以后做了什么……那只是迫不得已……”

熄灭了油灯,刃玲珑独坐在一室黑暗中,望着窗外的*夜色*(禁书请删除),搁在桌上的双手,渐渐攥成了拳头。

翌日早晨,红日高悬,正忙着跟周公开会的钟晴被外头传来的嘈杂之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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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7:08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的KEN也在这时睁开了假寐的双眼,回过头,警觉地朝窗外看去。

“出什么事了?那么吵?”钟晴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走到KEN身边,撑在窗口向外张望,边看边奇怪地问,“你一大早就坐在窗子下头发什么愣呢?”

“嗯……我昨晚失眠,所以坐这儿喝杯茶。”KEN顺手拿起手边空空的茶杯,搪塞过去。

“我睡不够,你却失眠,你们神仙的精神就是比人类好啊。”钟晴撇撇嘴,旋即指着外头说:“咦?!好像来了几个穿衙差衣服的人?!”

“是啊……”KEN眉头一皱,“不太对头,他们好像在动手打村民!”

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停着一顶官轿。轿前,隐约可见一大群村民将四、五个衙役打扮的男子围在中间,有的拉手有的抱腿,奋力阻止这几个人雨点般落在一名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的拳脚。

“官爷饶命啊!”

“求求你们别打了!”

“官爷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罢!”

男男女女带着哭腔的哀求,还有小孩子的号啕大哭,打破了半边村惯有的宁静。

钟晴和KEN赶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刚刚跑到人群之外,他们便听到有人趾高气昂且凶神恶煞地宣布:“你们这群人好好听着,胡大人有命,今日你们半边村有哪户人家胆敢不交祭礼的银两,不论男女老幼,统统抓回县衙问罪!胆敢阻挠我们办差的,就跟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一样下场。”

钟晴朝人缝中一看,发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正是那个叫大牛的青年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孔和嘴角都朝外趟着血,一看就是被人下重手打的。

这时,站在轿子一旁作狗头军师打扮的人掀起了轿帘,一个官服官帽矮胖如冬瓜的小胡子从轿子里头走了出来,站到村民面前,摸着自己的八子胡,阴阳怪气地说:“昨儿个其他几个村的村长已经主动将礼钱送到了衙门,就只有你们半边村,根本不将本官放在眼里!告诉你们,今儿本官亲自到此,就是要好好督促督促你们这些刁民!李师爷!”

“是,大人!”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师爷走上前,拿出个账本一样的东西,沾了点唾沫,哗啦哗啦翻开,看定其中一页,大声念道,“半边村,共计人丁三十三口,十四户,按每户十两银子,该村共当上缴河神祭礼一百四十两整。”

“胡大人您高抬贵手啊!”苏老伯让圆月搀扶着,走到那胡大人面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举着手里的粗布包袱说:“我们将所有能卖的物事都卖了,只凑够了这二十两,大人您就勉为其难收下罢,村里再也拿不出一文钱了呀!”

看到这儿,钟晴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圆月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这伙人的来历,咬牙道:“原来那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贪官,哼,这么快就来了!”

“来得正好。”

连天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看着那群不怀好意的恶人,冷冷一笑。

“咦,你来啦?”钟晴被突然冒出来的她吓了一跳,看看她身边,随口问了句,“那个妖精跟屁虫怎么没过来帮忙?还在睡大觉吗?”

“我醒来时她已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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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7: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天瞳答道,旋即拨开人群,朝前走了几步。

知道刃玲珑一早就没了踪影,KEN心里顿时不踏实了。

这边,那胡大人搭下眼皮瞄了苏老伯递上来的银子一眼,没说半个字,直接就是一狠脚,踹到苏老伯心口上。

“爷爷!”圆月惊叫一声,扑过去扶住重重倒在地上的苏老伯。

“哼,区区二十两银子也敢拿到本官面前?!”胡大人一脚踢开散在自己脚下的碎银子,指着苏老伯说:“苏老头,你给本官听着,你是半边村的村长,本官不管你是卖儿还是卖女,再给你三日时间,要还是交不出那一百四十两银子,本官先拿你问罪,再将你们这小小村子夷为平地!”

说罢,他低下头,绿豆眼在圆月身上扫来扫去,奸笑道:“你这孙女长得倒还水灵,若送去翠红楼,兴许能换回些银两。”

“你……你……”苏老伯捂着心口,又气又急。

“嘿嘿,不如就让本官代劳罢。”胡大人走了过去,俯下身,把手朝圆月脸上伸去。

“爷爷!”圆月又惊又怕,拼命朝后缩着身子。

但是,胡大人的爪子还没挨着圆月的边,整个人就被一拳打飞了去。

“你这个死矮冬瓜,居然对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还敢非礼未成年少女?!”钟晴举着拳头,一手指着跌坐在地上捂着右眼哀嚎不停的胡大人,厉声骂道,“你敢再对这里任何一个村民动手动脚,你钟爷爷马上扒了你的皮!”

“你……你……”被打懵了的胡大人被手下人手忙脚乱扶了起来,缓过神来的他当即忍痛大骂:“哪里来的恶徒,竟敢伤害朝廷命官?!来人哪,给我统统拿下!”

这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衙差立刻一拥而上,将钟晴围在了中间,重拳飞脚,纷纷朝他而去。

“自讨苦吃!”KEN摇摇头,从人群中跳出去加入了战斗。

虽然是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打手”,但是在钟晴他们面前,这几个衙差不过是几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汉而已。别说现在有KEN助自己一臂之力,就算单凭他一个人,这几个衙差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三两个回合下来,衙差们鼻青脸肿地歪倒一片。其中,好几人的门牙在打斗中失了踪影,捂着流血的嘴巴哎唷直叫,正正是那如假包换的“满地找牙”之景。

钟晴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轻蔑地看着这些手下败将,说:“就凭你们这几个三脚猫,也敢在你钟爷爷面前耍横?!瞎了你们狗眼了!哼!”

见自己的手下转眼就成了几堆无用的烂泥,那胡大人顿时身如筛糠,小绿豆眼里再也瞧不见一星半点的霸道狂妄,挤在竹竿军师的身边,是进也不敢退也不是。

KEN走到胡大人面前,俯视着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贪官,笑道:“一早就听说过胡大人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你这大胆刁民……想……想对本官如何?”胡大人被KEN的笑容弄得阵阵发毛,不停朝同样一脸恐惧的师爷身后缩,仅凭一张硬嘴拼命保持着身为“父母官”的那最后一点官威。

“想对你如何?!”钟晴听了,嘿嘿一笑,朝自己拳头上吹了口气,“你说呢?!”

“你们……你们……”眨巴着已经是乌青一圈的眼睛,胡大人盯着钟晴的大拳头,战战兢兢地大吼:“本官是朝廷命……命官,你们敢以下犯上,那……那便是死罪!本官奉命祭祀河神,要是因……因你们几个耽误了祭祀之事,河神一怒,后果非……非同小可,你们可担待不起!”

“放屁!”钟晴啐了一口,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呵斥道,“什么河神海神,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贪官搞得百姓民不聊生,收拾了你们,比祭什么神都有用!”

“钟晴!”确认苏老伯的伤势并无大碍后,连天瞳起身走到钟晴身后,叫住了马上就要拿胡大人开刀的他,“且慢动手,我还有些话要同胡大人说。”

“哦?”钟晴收回了拳头,狐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连天瞳。

“胡大人口口声声说要祭河神,”连天瞳走到胡大人面前,“不知大人收了这么些用作祭礼的银子,究竟打算以何种方式祭河神呢?”

“这……”胡大人眼珠一转,压下心头的惊恐,理直气壮地说,“只要备齐礼金,当即购入牛羊牲口各一百匹,本官早已找了得道高人,届时开坛作法,平息河神之怒,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你们,你们若耽误了祭祀的好时辰,今后必定天灾不断!”

“仅有牛羊,只怕河神不肯赏脸啊。”连天瞳冷笑,扭头对钟晴他们说道,“把这群人统统带到渭河边去。”

说罢,她又对胡大人微一躬身,狡然一笑:“就让我来为大人示范一下,如何才是祭祀河神的有效之道。”

“没问题!”钟晴一手一个,分别揪住了胡大人和师爷的后衣领。虽不知道连天瞳究竟要作什么,但是他肯定她绝对不会给这伙人好果子吃。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一行人押着已经如秋后蚂蚱一般的胡大人和他的衙差们,来到了汹涌如初的渭河河畔。

连天瞳看了看眼前浊黄一片的河水,走到那几个衙差面前,抬头问旁边的村民:“这些人中,可有动手伤过半边村村民性命的?”

“有!”

“就是中间那个大胡子,还有旁边那个八字眉的!”

“小泥鳅就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就是他们,我们亲眼所见!”

村民们怒声一片。

连天瞳将目光锁在村民们所说的那两个恶贼身上,笑了笑,转头对胡大人说道:“大人,要祭河神,活人才是最好的祭礼,尤其是心肠歹毒之人,尤对河神胃口。”

“你……”胡大人惊恐地看着她,上下两排大黄牙齿不停打着架。

连天瞳吸了口气,独自走到前头,对着这条波涛骇人的大河,双手合十,大声说道:“渭河之神,今有半边村村民送上丰厚祭礼,但求风调雨顺。若肯笑纳,请速速示现真容!”

话音刚落,她闭上双眼,口中低念而出的声音被轰轰的水声掩盖得一干二净。

众人正在质疑她在做什么时,眼前的渭河突然起了变化——

一直汹涌向前的河水突然改了方向,以连天瞳所对的位置为中心,一圈一圈绕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而一股从河心冲出的青黑之气,竟在河面上形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眉目不分明,只有一张大开的嘴,尤为引人注目。

此时,那轰隆的水声似乎也变了调,越听越像是一个人厚实而狂放的笑声,震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在跟着打颤。

如此突如其来之景,众人看得呆若木鸡。

睁开眼,连天瞳对钟晴他们说道:“河神已现,莫让他老人家久候,还不动手扔那两人下去?!”

“啊……”钟晴回过神来,和KEN一道,一个抓住大胡子一个抓住八字眉,拖着两个恶徒快步朝河边走去。

“大侠手下留情!饶命啊!饶命啊!”两个衙差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边挣扎一边讨饶。

“当初你们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之时,可曾想过手下留情?”连天瞳冷冷看着被钟晴他们拖到面前的两个衙差,“杀人偿命,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

“没错!”钟晴拽住大胡子,“你们这群目无王法作恶多端的家伙,死有余辜!”

眼见自己就要葬身鱼腹,那大胡子和八字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钟晴和KEN的钳制,八字眉顺手从地上拣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大胡子更是从自己的官靴之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两人猛地朝钟晴和KEN扑了过去。

KEN眼疾手快,瞅准了来向一把打掉了八字眉手上的武器,旋即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心口上,打得八字眉连退十来步。

那边,多亏钟晴闪得快,大胡子的匕首只是割破了他的衣袖。气极的钟晴回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连环腿,正中大胡子的脑袋。

中了这这一踢,大胡子当下就如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沙袋似的,朝后飞开了去,恰好撞在了刚刚在河堤边上稳住了身子的八字眉,两个人惨叫一声,双双栽进了渭河之中。

两朵水花溅起,很快落下,诺大的河面上,再无这两个恶徒的踪迹。

这时,河心那张人脸,也嗖一下隐入了那漩涡之中,片刻之后,渭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半点异常都没有留下。

“活该!”钟晴拍拍手,探头看了看河面。

连天瞳走回到胡大人面前,满意地说道:“大人可看到了,河神已经收下我们的祭礼,想必将来不会再为难此地百姓了。”

胡大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哆嗦着嘴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连天瞳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仔细听好了,从今以后,如若再敢踏入半边村一步,你便是下一个祭礼。我保证!滚!”

“是是!”胡大人一听,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次大概因为腿软,没能站起来,一连试了三次,才在竹竿师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和剩下的那三个衙役一起,踉踉跄跄地逃离了此地。

看着那伙人狼狈的背影,被欺压已久的村民们顿时欢呼雀跃。

“痛快!看那个贪官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太好了,总算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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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瞳姑娘和两位公子简直是天神下凡,是我们半边村的大救星啊!”

面对村民们千恩万谢的表现,钟晴哈哈大笑,摸着脑袋大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收拾这些龌龊家伙是我的爱好,大家别放在心上啊!哈哈。”

一个小男孩走到连天瞳身边,天真地问:“姐姐,那两个坏蛋真的被河神吃掉了吗?真的有河神吗?”

连天瞳一笑,拍拍他的头,对议论纷纷的村民们说道:“刚才我只是使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都是那姓胡的编出来讹诈钱财的谎话罢了。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罢,我想这个贪官以后是不敢再来半边村造次了。”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旋即又爆发出一阵被彻底解放的欢呼。

不管有没有河神,面前这几个人,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搭救苍生的神仙。

喜极的村民们个个都这么想。

面对村民们千恩万谢的表现,钟晴哈哈大笑,摸着脑袋大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收拾这些龌龊家伙是我的爱好,大家别放在心上啊!哈哈。”

一个小男孩走到连天瞳身边,天真地问:“姐姐,那两个坏蛋真的被河神吃掉了吗?真的有河神吗?”

连天瞳一笑,拍拍他的头,对议论纷纷的村民们说道:“刚才我只是使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都是那姓胡的编出来讹诈钱财的谎话罢了。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罢,我想这个贪官以后是不敢再来半边村造次了。”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旋即又爆发出一阵被彻底解放的欢呼。

不管有没有河神,面前这几个人,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搭救苍生的神仙。

喜极的村民们个个都这么想。

回到村里,已近中午。

刚一走到村口,便看到一早上没瞧见踪影的倾城从那块大石头上跳了下来,直扑到连天瞳脚下,用力摇着尾巴。

“哈哈,这个小狗真是通人性,对主人真亲昵呢。”

心情大好的村民们一面称赞着倾城,一面高高兴兴进了村子忙活午饭去了。

待他们都离开了之后,连天瞳抱起倾城,问:“找到她了吗?”

倾城唧唧叫了两声,搭下尾巴,晃了晃脑袋。

“这个丫头,一声不吭跑去哪里了。”连天瞳放下倾城,皱眉低语。

“你让倾城去找玲珑?”KEN心下一动,忙问,“怎么样,有线索了没有?”

连天瞳摇头:“倾城找了一上午,没有她的下落。”

“怪事。”钟晴不解地说,“这个小妖精发什么疯呢,招呼不打就闪人,这儿附近除了山就是河,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KEN咬了咬牙,说:“不行,我得去找找。”

“玲珑那个丫头,向来贪玩无分寸,待她疯够了,自会回来。”连天瞳叹口气,“不必太过担心,她会照应自己。”

“这……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找。”KEN想了想,还是转身就走,刚走了一步,又回头对连天瞳说:“钟晴交给你了,帮我看好他,最好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连天瞳愣了愣。

“嘁,我又不是犯人!”钟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冲着KEN的背影喊道,“哎!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啊?!”

“好好呆在村子里!”KEN远远扔回来一句。

“去玩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嘛,这小妖精真是的,害得人满世界找她。”钟晴气乎乎地说,但是,气归气,他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说:“咱们还是一起去找找吧?!她一个女孩子,这附近又那么荒凉,万一遇到什么事,我怕她应付不来。”

“她若有心躲藏,谁也找不到。”连天瞳颇无奈地说,“算了,由她去罢。”

“可是……”钟晴看着身后一片空荡荡的风景,又看看连天瞳,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说过,她能照应自己。”连天瞳不以为然地朝村子里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说:“我看我们还是去办另外一件事罢。”

“什么事?”钟晴看她两眼带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连天瞳踮起脚,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

“哈哈,好啊好啊,这个主意我双手双脚赞成啊!”钟晴跟中了大奖一样,顿时兴奋起来。

连天瞳一笑:“待回村把路线问清之后,立即动身。”

“没问题!”钟晴打了个响指,嘿嘿直笑。

回到村里,二人没有逗留多久,找苏老伯问了些事情之后,便带着倾城匆匆出了村。

对半边村来说,今天无疑是比过节还高兴的一天。

村民们纷纷拿出自己家仅剩的米面蔬菜,做了满满一大桌饭菜摆在苏老伯家里,想以此感谢连天瞳他们。可是,从中午等到天黑,桌上的菜凉了热,热了又凉,却始终不见他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回来。
“他们出去快一整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此刻已近深夜,已跑去村口看了无数次的圆月,守着一桌冷冰冰的菜肴,有些焦急地对一旁的苏老伯说,“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唉,不知道哇,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怕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罢。”苏老伯咳嗽了几声,面带忧色地说:“我只怕又跟十年前一样,不辞而别啊。”

“什么?!他们才来了几天而已……不会的,他们不会不辞而别的。”圆月站起身,走到自家大门努力张望,生怕被她爷爷给说中了。

“丫头啊,你且坐下耐心等着罢。他们若真要离开,你纵是把眼睛望穿,他们也……”

苏老伯话没说完,就听圆月惊喜地喊了一声:“哎呀,是他们,天瞳姐姐他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出了门去。

圆月的确没看错,连天瞳和钟晴还有倾城,沐着一身月光回到了半边村里。他们的背上,一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般的东西,很是沉重的样子。

“天瞳姐姐,钟公子!”圆月高兴无比地朝他们跑了过去。

“圆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连天瞳看她大半夜还在外头,奇怪地问道。

“大家准备了一桌饭菜感谢你们,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们回来,圆月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圆月拍了拍胸口,说:“现在可好,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哈哈,傻姑娘,我们怎么会不告而别呢。”钟晴拉了拉背上的包袱,随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是去给你们找好东西回来了。”

“哦?!好东西?”圆月睁大了眼睛。

“呵呵,进去你家再说罢。”连天瞳笑了笑,对钟晴说:“把东西直接拿到苏老伯家去。”

“好的。”钟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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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7:4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过头,连天瞳又对已经打了N个呵欠的倾城道:“倾城,你先回屋睡觉去罢。”

倾城一听,摇了摇尾巴,得了大赦令般一溜烟没了踪影。

连天瞳笑着摇了摇头,几个人一起快步朝苏老伯家走去。

一进家门,圆月就迫不及待地喊道:“爷爷,天瞳姐姐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啦?!”苏老伯赶紧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可算回来了,你们这一整天做什么去了?大家生怕你们有事啊!”

把背上的包袱放到地上,连天瞳赶紧走过去扶苏老伯重新坐下,嗔怪道:“不是嘱咐过您要卧床休息么,胸口上那一脚虽然无碍,可是您年事已高,还是多多小心为妙。”

“只要看到你们平安在眼前,纵是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无妨啊。”苏老伯摆摆手,问道:“天瞳姑娘啊,你们究竟是去……”

“嘿嘿,苏老伯,您看这个!”钟晴打断了他,把身上沉甸甸的包袱放到苏老伯脚前的地上,唰一下打开,说:“铛铛铛铛!看!”

一团耀花人眼的金光银光从苏老伯和圆月眼中划过——

包袱里,不是别的,竟是一大堆金条元宝,珠玉首饰,个个闪闪发亮,惹人垂涎。

连天瞳走过去打开她的包袱,里面也是相同的内容。

“天哪……”对着这两堆算不出价值的财宝,圆月傻眼了,“好多金银珠宝……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这个……这个……”苏老伯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别把嘴巴张那么大嘛。”钟晴拿起一块金条在手里掂着,笑道:“这些都是我们从那个胡贪官家里偷出来的,那家伙,真刮了老百姓不少油水呢。”

“胡……胡贪官?!”苏老伯想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说:“我说你们白天怎么问我那贪官的家在何处呢,原来你们是去……”

“呵呵,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连天瞳笑了笑,“这些钱财本来就是你们的血汗钱,苏老伯,就由你作主,把这些分给村子里的人罢。我想这些钱足够让你们过上好些年安稳日子了。”

“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苏老伯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显然对这笔突降的丰厚财物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算是我们这几个白吃白住的家伙送给村子的一点礼物罢。”连天瞳看出苏老伯的局促不安,说:“苏老伯不必介怀,安心拿去用罢。”

“就是就是,不用白不用,否则就是便宜了那个贪官!”钟晴从包袱里拣了一只通透翠绿的玉镯出来,看了看,塞到了圆月手里,笑道,“拿去,这个适合你们女孩子戴。”

圆月呆呆看着手中这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漂亮镯子,不敢相信地说:“这个……给我?!”

“是啊,不喜欢吗?”钟晴奇怪地问,“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些首饰什么的吗?”

“不是不是,钟公子误会了。”圆月连连摆手,生怕他误会,“圆月太喜欢了……太喜欢了……这么漂亮的镯子。”

“哈哈,喜欢就戴上吧,这些天你忙着帮我们打点那些琐事,也没什么可感谢你的,就借花献佛啦。”钟晴大方地说。

“嗯!”圆月欣喜地把镯子套在了自己雪白的腕子上,“圆月谢谢钟公子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罢。”连天瞳把包袱拴好,起身示意钟晴该离开了。

她刚一起身,那边一直没说话的苏老伯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吓了正要离开的二人一大跳。

“苏老伯,你这是作什么?!”连天瞳忙蹲下来扶住他。

“哎哎,苏老伯你跪我们干嘛呢?”钟晴也赶紧蹲下来,要扶他起来。

“你们别扶我,让我把话说完。”苏老伯死也不肯起来,看定他们说道,“半边村不知道前世积了什么福,竟遇到了你们这些神仙下凡似的人物,数次救我们于水火。老朽无以为报,只能磕几个响头,以表感激。”

“苏老伯,此话言重了。”连天瞳阻止了硬要磕头的老人,说,“当年天瞳在半边村,也得了村里人不少照顾,该说感激的是天瞳才是。快快起来,否则天瞳要生气了。”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住在村子里,也算是半边村一份子嘛,出手帮村子做些事也是应该的。”钟晴扶住苏老伯的胳膊,“您老快起来吧,要是跪我们,我们会折福的呢!”

拗不过他们,苏老伯只得站了起来,皱纹密布的脸上已是泪水横流,喃喃道:“你们呀……简直是菩萨转世……菩萨转世啊……”

“圆月,把东西收好了。”连天瞳扭头对圆月说道,“扶你爷爷去休息罢,我们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们。”

圆月正要挪步,却被连天瞳阻止了:“你也早些休息罢,我们自己回去便可。”

说罢,她跟钟晴一道出了苏老伯的家。

走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钟晴似乎还在回味白天的“伟大事迹”。

“啧啧,没想到偷东西这么过瘾啊。还好有倾城这个搬运工啊,不然那么远一段路,带那么重的东西回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嘿嘿,你说要是那个贪官发现自己的钱全没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毙命呀?”

“呵呵,不死也要脱层皮。”连天瞳笑道。

钟晴看着月光下她恬静的侧脸,坏笑道:“看不出来你一表斯文,做起这些偷偷摸摸的事,还真是轻车熟路啊,你怎么那么快就找到那贪官的藏宝之地啊?!”

“凭感觉。”连天瞳的回答非常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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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这么厉害?!”钟晴搓着下巴,一挑眉毛,“听你这口气,活象是个老手啊!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儿啊?”

“偶尔。”连天瞳并不否认。

“啊?!”钟晴吃了一惊,“你一个大夫,又是个什么听起来神秘兮兮的守陵人,居然也干这些?”

“有何不可?”连天瞳看了他一眼,“不过,盗亦有道。我从不胡来。”

“盗亦有道?!”钟晴想了想,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就像我们今天一样,虽然是盗,但实际上做的却是劫富济贫的大好事!”

“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功劳,不必一直挂在嘴上。”连天瞳泼了他一头冷水。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嘛。”钟晴撇撇嘴,随即拿手肘碰了碰她,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俩配合得还挺默契的,以后要是再干这种事,咱们可就是最佳拍档!嘿嘿,雌雄怪盗,一出江湖,天下财宝,尽入我手!怎么样怎么样,这几句编得够威风吧?”

“狗屁不通!”连天瞳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随即又噗哧一笑。

“嘁,不懂欣赏!”钟晴为自己灵光一现的“文采”叫屈。

很快,二人走到了自己的草屋前。

看着静悄悄黑漆漆的房屋,连天瞳收起了笑容,说:“看样子他们还没回来。”

钟晴几步跑到房前,推开门进去转了一圈,又跑了出来,摇摇头说:“没人。KEN那个家伙找妹妹怎么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再等等罢,明早他们若还不回来,再想办法。”连天瞳想了想,说。

“会不会有事啊?”看看浓重的*夜色*(禁书请删除),钟晴的担心越来越重了。

“他们都不是凡人,不会怎样的。”连天瞳朝村口看了看,说:“累了一整天了,睡去罢。”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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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快,二人走到了自己的草屋前。
钟晴的担心越来越重了。

“他们都不是凡人,不会怎样的。”连天瞳朝村口看了看,说:“累了一整天了,睡去罢。”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关上了门。

见状,钟晴也只好回房,倒在床上,嗜睡的他竟然怎么也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好几次钟晴都觉得是KEN回来了,可是一睁开眼,房间里依然只有他一人。翻个身,他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钟晴做了一整晚的梦,梦到年幼的自己,梦到钟家所有的家人,还梦到了笑颜如花的连天瞳。每个人都在眼前晃来晃去,对他说着熟悉的话语,可是,他却总是看不清他们的脸,或者说,他们的脸,在一点点的模糊,一点点地淡去,像是有人故意拿橡皮擦擦掉了一般。
钟晴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他们,想阻止他们从自己眼前消失,但是,他始终碰不到他们,越是着急,他们消失得越快,末了,不知从哪里冲来一片殷红的血浪,将他们完全吞没其中……

“不要!”钟晴大叫一声,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清脆洪亮的鸡啼声已经叫过了三遍,天边青亮一片,却不见太阳。

钟晴喘着气,半晌才从那个奇怪的梦境里回到了现实。

一阵小风从窗户吹进,钟晴只觉背上冷得要命,伸手一摸,这才发觉背脊上的冷汗早已把衣裳浸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梦……是不是这几天精神太亢奋,睡眠质量变低了?!”钟晴揭开被子,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语。

使劲搓了搓脸,钟晴起身出了房间,到了外头一看,还是空无一人。

“一整晚都没回来,这家伙搞什么鬼?”

他正嘀咕,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扣门声。

“谁呀?门没锁,自己进来!”越想越担心的钟晴不耐烦地冲门口喊了声。

木门推开,连天瞳飘然入内。

“是你呀。”钟晴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快步迎了上去,张口就问:“小妖精回来了没有?KEN一整晚都没出现!”

连天瞳摇头:“玲珑整夜未归。”

“这兄妹两个到底在玩什么?”钟晴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严重了,盯着连天瞳,他有些着急地说:“一天一夜了,还是赶紧找人去吧。”

“只怕空费力气。”连天瞳拉住了打算朝外冲的他,说,“我昨日已同你说过,若玲珑有心躲藏,你我是找不到她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钟晴终于问到了重点。

“我也想知道答案。”连天瞳叹了口气,“她有事瞒我。这个丫头,自从那夜从山坡上回来后,便如转了性子一般。”

“转了性子?”钟晴百思不得其解,“她有什么异常表现吗?我怎么没觉得。”

“你这粗心大意的家伙怎会留意到这些小细节。”连天瞳顿了顿,以猜度的口吻道,“或许……玲珑的离开,与你有关。”

“我?”钟晴指着自己的鼻子,冤枉地说,“关我什么事儿啊?我没招惹她呀!”

“只是猜测罢了。”连天瞳摸着挂在胸前的双子水晶,“你可记得当夜你拿出此物之时,玲珑的反应?”

钟晴仔细一回想,说:“怎么不记得,她反应还挺大。我怀疑是不是她头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东西,见我给你没给她,所以就抓狂了。”

“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连天瞳低头看着捏在指间的水晶,喃喃道,“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钟晴没听清楚她后面的话,“你说什么大事?”

“算了,还是出去找找看罢,也许能逮到他们。”连天瞳抬起头,说,“顺道去一个地方看看,那里有故人留给我的东西。”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钟晴完全没有意见,顺手拉着她就朝门外走去。

刚冲到门外,钟晴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哎呀!”

端着稀粥和几碟小菜的圆月躲闪不及,被浪出来的稀粥洒了一身,还好她身子稳得快,否则托盘里的所有东西早就摔个稀巴烂了。

“圆月?”钟晴这才看清来人,“你这是……”

“圆月见天瞳姐姐跟钟公子昨夜都没有吃晚饭,所以特意做了这些给你们送来,可现在……”圆月哭丧着脸盯着一片狼藉的早餐。

“呵呵,真是难为你了。”连天瞳笑了笑,盯着粘在她心口的米粒,关切地问:“没被烫到罢?”

“没事没事。”圆月连连摇头,旋即说:“你们稍微等等,我再去重新弄一份来。”

“不必了。”连天瞳叫住了她,“我们马上要外出。”

“是啊是啊,你做好了自己吃吧!”钟晴都奇怪自己一夜没吃东西,却连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说完,他拉起连天瞳的手就朝村口那边一溜小跑而去。

圆月端着热气仍在的早饭,有些失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雌雄怪盗·七 ·半边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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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9: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咒

钟晴和连天瞳找遍了半边村附近的所有地方,只差将地上黄土给扒起来了,却仍没有刃玲珑和KEN的半点踪迹。

“这么空旷,除了土还是土。”钟晴看着身边黄土起伏的苍凉景致,焦躁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们总不会钻地里去了吧!这个KEN也是,找到没找到也该回来报个信啊,居然跟着一块儿失踪了!”

“这对兄妹……呵呵……”连天瞳苦笑,“确是伤透脑筋,当初若我出手阻止,恐怕就……”

“当初你什么?”钟晴转过头,问。

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天瞳忙住了口,搪塞道:“没什么,随口说说。”

“哦。”空着肚子找了一上午的钟晴,疲倦地坐到了粗糙的地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望着前方,懊丧地说:“他们不会是已经离开这里了吧?可惜我灵力不够,否则就画个寻人符了。”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连天瞳到是笃定得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不早了,休息一下就动身罢。”

“去哪儿?”身心疲惫的钟晴抬起眼皮看着连天瞳。

“故人之地。”她看了看不远处依稀可见的渭河,“就在渭河之畔。”

“那走吧。”钟晴呼口气,站起来,捶了捶酸痛不已的双腿。

“你不休息了?”连天瞳打量着疲态明显的他。

“还休息什么呀。”钟晴摆摆手,“早去早回,说不定那两个神经病已经回村了。唉,真不让人省心!”

连天瞳一笑:“总不让人省心的,怕是你自己罢。”

“我……”钟晴眼睛一瞪,旋即又焉了下去,边走边嘀咕,“好像有时候是有些麻烦……”

“难得你肯承认。”连天瞳瞟了他一眼,突然话题一转,问,“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你从没认真考虑过如何送自己回去么?”

“回去?”钟晴踩着大大小小的石块,老实回答道,“刚来的时候是迫不及待想回去的,不过现在……咳,想也是白想,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去。”

“如果有办法呢?”连天瞳的口气突然认真起来。

钟晴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说:“应该会回去的,毕竟一千之后才是我的世界。老爸老妈都在那里,虽然他们两个都是强人,不太需要我去照顾,但是,离他们太远,总还是不太放心。而且我还要找我姐呢!啊,对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人的吗!”

他转过头,正要继续说下文,却蓦地看到连天瞳眼中闪过了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失望和落寞。

转瞬即逝,不着痕迹。

但是,他看得清楚。

“怎么了?”钟晴不解地问,随即心头一动,笑道,“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要走的,留不住。”说话时,连天瞳的眼睛一直没有再看过他,脚步迈得更快了。

“哎,我开玩笑的,你生什么气嘛!”钟晴看她又摆出了一副臭脸,慌忙追上去,“慢点走好不好,我的脚都起泡了呢!”

一路上,任钟晴说什么,连天瞳就是不再开口同他说一句话。

跨过了好几个小土坡,又走完一条弯弯曲曲的不能被叫作路的崎岖小道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呈半月形的空地前,三座紧密相连的小山丘如手臂一般稳稳拥抱着这块黄沙遍地的地方,山丘后头,水声隆隆。

一棵枝桠横蔓的枯树,端端长在空地正中,除了黄土沙石,它是这里唯一的景物。

看着连天瞳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钟晴问道:“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

“是。”连天瞳终于应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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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50:12 | 显示全部楼层
“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嘛,空荡荡的,就多了几座山丘,还多了一棵枯树而已。”钟晴嘀咕着,还以为她说的故人之地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光秃秃的地方。

“今年没有落雪……”连天瞳环顾着四周,淡淡一笑,“待到天降大雪,此处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哦?!”钟晴开始努力地想象着这个地方被盖上一层雪会是什么模样。

连天瞳缓步走到枯树前,抚摸着粗糙的树皮,说:“每到降雪之时,此树便会开出满枝红花,映衬雪上,却是凡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这个树会开红花?”钟晴的脑海里似乎对她说描述的景象有了些许概念,“红花,白雪……搭在一起好像是挺好看吧……”

连天瞳背过身,整个人舒服地靠在树干上,问钟晴:“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将守陵之职交给我的那个人?”

“记得啊,你还说过那个人对你亦师亦友。”钟晴扣了扣树干,对这棵会在冬天开花的树很是好奇,顺口问道:“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他的。”连天瞳垂下了眼帘,缓缓道:“我的名字,也是他给的。”

“什么?”钟晴收回放在树上的视线,走到她面前,“你说你的名字,连天瞳,是这个人给你取的?”

“是。”连天瞳点头,直起身子,望着头顶上的树枝,“不仅给了我名字,还教会我许多本事。伏魔诛邪,阵法口诀,你曾见过我使出的种种,大都是来自于他的传授。”

“真的?”钟晴吃了一惊,忙问:“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这个人的本事岂不是更惊人?!”

连天瞳笑笑:“其实,从结识到分别,不过短短一月时间,我只知他是秦陵守陵人,还是一位将军。如此而已。”

“还是个将军啊!”钟晴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战甲披身,策马挥剑的高大形象,心头不由肃然起敬,脱口而出:“原来你师傅是这么一号人物,难怪你那么剽悍。”

“当年,我与他分别前的一晚,他曾赠我几句话。”连天瞳走到枯树朝东的那面树干前,看着眼前这片灰褐的树皮,说:“上半厥,我看了。而后半厥,他却嘱我在遇到我该遇到的那个人之后,再回来此地观看。我说的故人所留之物,就是这两句话。”

“两句话?”钟晴越听越玄,“究竟什么意思啊?”

连天瞳伸出手,衣袖朝树干上一挥,如一片轻纱略过,那粗糙的树干上竟现出了几行红字。

“自己来看罢,隶书应该不难辨认。”

她退开一步,给钟晴让出了一块地方。

钟晴狐疑地走上去,把脸凑近了一看——

少年郎,掌生剑。红似血,胜骄阳。

短短十二个字,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写成,晃眼一看是刻在树干之上,但是细看才发觉,其实这几句话是浮在离树干小半寸远的空气中的,呈波浪状微微起伏着。

标准的隶书,钟晴每个字都认得清楚。

反复念叨了几遍,他问:“这话有什么玄机吗?”

“这是他赠与我的预言。”连天瞳的手指轻轻抚弄着这些奇异的方块字,“他说,预言中的男子,于我而言,是极重要的人。”

“你师傅还会预言未来?”钟晴乍舌,又把这几句话读了一遍,心头突然冒出一点点酸意,“对你很重要的人,哈,难道是你的真命天子?!”

“这‘重要’二字,含义太深,我琢磨了许久,也不知究竟所谓何意。”连天瞳摇头,“我也曾问过他,他确不明示,只让我遇到这个人之后,再回来看他留给我的下半厥预言。”

“下半厥?!哪儿呢?”钟晴围着大树绕了一整圈儿,“没看见呀!”

“要看见,凭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连天瞳将手掌平放在字下的树干上,“需要预言中人与我共同出手,方能去掉遮住下半厥的封印。呵呵,想来是我这位师傅怕我偷看罢。”

“啊?!那不是白来了吗?预言里那个家伙,人在哪里啊?你又没把人给带来。”钟晴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

看见钟晴这个表情,听见他说这种话,向来冷静的连天瞳再也忍不住了,曲起食指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怎么就比驴还笨哪!”

钟晴痛得叫了一声,看着柳眉微立的她,委屈地说:“什么嘛?我哪里又说错了?你自己说要两个人才能看到下半厥的,现在这里除了你就是我,那……”

讲到这儿,钟晴突然打住了,扭头看了看那几行红字,心里一思量,脸上的表情顿时从迷茫变成了震惊。

“你……你别告诉我,那个预言里头说的什么少年郎……”钟晴指着自己的鼻子,结巴着说:“就……就是我?!”

“你说呢?”连天瞳放缓了口气,“在石府,初见你的钟馗剑时,我心中已有眉目。”

“这个……掌生剑,红似血……好像说的的确是钟馗剑啊……”钟晴越想越觉得离谱,“但是……但是怎么可能出现在千年之前的什么预言里头?!太夸张了!”

“是或者不是,很快便见分晓。”连天瞳把手重新放回树干上头,回头对他说:“把你的手放到我手上。”

钟晴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连天瞳的手,温软如初,钟晴狂跳不止的心脏,在触到这股让人安心的温暖后,竟平复了许多。

“闭上眼,心无杂念,以念力朝前推。”她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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