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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cky♀

《我的老公不是人2:雌雄怪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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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只比死人多口气的连天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气色,没有躺着休息,而是端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正伸手将紧闭的窗户推开。这么看来,如果不说,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个刚刚从命悬一线的处境里逃出的人。

倾城噌一下扑到大难不死的主人身边,狠摇着尾巴,亲昵无比地舔着她的手。

“你在搞什么呢?”钟晴蹲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急急问道:“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没事了?”

“你看我现在像有事之人么?”连天瞳抚着倾城的头顶,笑了笑,旋即看向倚靠着KEN的刃玲珑,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亏得有玲珑在。”

听她提到刃玲珑,钟晴立刻回头看着这个起初没对她抱多少信心的救人者,问:“你用什么办法把她救回来的?她究竟是哪里伤到了?”

“神医的徒弟……你以为会差到哪里去?!”刃玲珑一边坐下来,一边没好气地回答道:“她受的伤,当然是盘古斧造成的!”

“不会吧?”钟晴不相信,“斧头根本没有挨到她呀!”

刃玲珑白他一眼,说道:“没挨到就伤不到吗?!盘古斧可是劈天劈地的玩意儿,斧下的利气是出了名的厉害。不过,还好有你挡掉了大半,否则……”

说到这儿,刃玲珑皱了皱眉,没了力气似的,没再说下去。

“你意思是……”钟晴仔细回想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虽然那斧子已经劈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它带出的利气还是有一部分穿过了我的身体,击中了我怀里的连天瞳?!”

“正是。”连天瞳代刃玲珑答了他的问题,“所以除了玲珑,我亦要感谢你。”

“原来是这样……”钟晴拍着自己的心口,“老天,这也太险了……”

“跟着你师傅还真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这几年还不算荒废。” KEN赞许地拍了拍刃玲珑的肩膀,又对钟晴他们说道:“还好你们福大命大,现在总算都平安无事了。”

“只怕后头还有事端。”连天瞳似乎并不认同如今已是雨过天晴。

刃玲珑白他一眼,说道:“没挨到就伤不到吗?!盘古斧可是劈天劈地的玩意儿,斧下的利气是出了名的厉害。不过,还好有你挡掉了大半,否则……”

说到这儿,刃玲珑皱了皱眉,没了力气似的,没再说下去。

“你意思是……”钟晴仔细回想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虽然那斧子已经劈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它带出的利气还是有一部分穿过了我的身体,击中了我怀里的连天瞳?!”

“正是。”连天瞳代刃玲珑答了他的问题,“所以除了玲珑,我亦要感谢你。”

“原来是这样……”钟晴拍着自己的心口,“老天,这也太险了……”

“跟着你师傅还真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这几年还不算荒废。” KEN赞许地拍了拍刃玲珑的肩膀,又对钟晴他们说道:“还好你们福大命大,现在总算都平安无事了。”

“只怕后头还有事端。”连天瞳似乎并不认同如今已是雨过天晴。

众人一愣。

“咱们人也闪了,斧子也拿了,你现在也没事了,还会有什么事?”钟晴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接着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说:“你不会是说我的伤吧?我告诉你,那盘古斧对我似乎没什么大作用呢,当时伤得挺重,可是现在已经全好了,我……”

“我并非指你。”连天瞳打断他,双眼看着窗外,“温青琉那个人,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他?!”钟晴一听这个名字就火大,“那个家伙说不定早被石头压死了呢!就算不死也该重伤,他还能干什么?”

“区区几块石板,岂能要了他的命。”连天瞳回过头,冷冷一笑,“如若就这么死了,怎的对得起钦天鉴的名号?!”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还会用尽方法抢回盘古斧吧?!”KEN看了看摆在一旁的这把神斧,“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想要的,不只是盘古斧罢。”连天瞳柳眉微皱,“一路看来,若我猜得不错,助石顺设诛邪阵的,教他入骊山地宫盗宝以及拿假的长生璧给皇帝的,就是此人。”

“温青琉就是石老头背后那个帮手?”钟晴眼珠一转,站起身,捏着自己的下巴,思忖着:“这两个人,说起来也是同朝为官,要狼狈为奸也不是不可能……”

“山神庙的结界被毁时,我已经觉得这人有问题……”KEN又将整个事情串在一块儿细细过了一遍,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对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出手破坏结界,现在看来,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杀人灭口?!”

“我记得,你那天刚刚问石老头谁是那个在背后帮他的‘高人’,结界就碎了。”钟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肯定是温青琉怕只顾着保命的石老头把他供出来,但是当着我们的面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于是暗中毁了结界,借二夫人他们来干掉他!一定是这样!如果被外人知道是他教石老头如何捣腾那个假的长生璧的话,一条弑君大罪他肯定逃不过!”

“你我想的,该是一样罢。”连天瞳望了钟晴一眼,笑笑,说:“石顺跟温青琉之间究竟存在一种怎样的关系,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掂量掂量二人的分量,我到以为石顺充其量不过是他人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表面帮他,实际上是利用他?!”KEN猜测着,说:“否则温青琉没必要帮他设阵保他平安吧,留他一条命,是因为他还有活着的价值?!”

“呵呵,这只有温青琉自己才清楚了。”连天瞳拿起在桌上摆了一夜的荷叶,“待处置好碧笙替身之事后,我们即刻动身去长安,此地不宜长留。”

“这么快?”钟晴以为他们至少要在苍戎山呆上好几天。

连天瞳将三片荷叶和装着池水的小瓶全部捏在手上,起身说道:“钦天鉴善占卦测位,我们离温青琉越近,越容易被他找到。如今我们人疲马乏,不宜再与之起冲突,趁他元气大伤,我们先走为妙,免得多生事端。”

“有道理。”KEN看看钟晴,又看看状态甚差的刃玲珑,“你们一个受伤没了灵力,一个为救人耗费了太多元气,还是先避到一个地方好好修养再说,就算将来要跟谁动手,也不愁不是他们的对手。”

“温青琉真的那么命大……”钟晴疑惑得很,看定连天瞳说:“你有预感他还会找上门来?”

“待去到长安,我与玲珑曾住之地后,他要找到我们便难了。”连天瞳迈步朝里屋走去,“玲珑你就在外头休息罢,你们两个进来,助我把碧笙的事先办妥。”

“哦。”

他们两个应了声,赶紧跟着她走了进去。

房内,三夫人的呼吸均匀平静,没有一点醒转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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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0:33 | 显示全部楼层
“要是让她一直这么睡下去,会不会饿死啊?”钟晴突然想到三夫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不会,时间对于沉睡中的她来说,是静止的,整个身体也是静止的。”连天瞳走到红木衣箱前头,蹲下来,拿手指在箱口处来回抚了三次,口里念念有词,一道暗光从她指下闪过后,她伸手打开了箱子。

白狼半睁着眼睛,身体微微起伏着,虚弱地蜷缩在箱子里。

“把它抱出来放在地上。”连天瞳对他们说道。

钟晴马上走过去,弯腰把白狼从里头抱了出来,放到了连天瞳所指的房间正中的位置上。

白狼的眸子微微转动着,它不清楚眼前这些人来要对它做什么,可是除了从喉咙里发出类似警告之类的呜呜声外,它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必害怕。”连天瞳将三片荷叶按上中下的位置整齐地摆在白狼身边,“我不会伤你。”

“要我们做点什么吗?”KEN记得她是叫他们进来帮忙的。

连天瞳拿起装着池水的细颈小瓶,拔开瓶塞,把瓶口朝向他跟钟晴:“需要你们两个的一滴血。”

“血?!”钟晴一愣。

“要做个与真人无异的逼真替身,自然需要真人的血气。”连天瞳笑笑,“碧笙是男童,故而只有你们两位的血最是适合。”

钟晴跟KEN对看一眼,只得各自伸出食指,放进口里用力一咬。

看着两人一一将指尖的鲜血滴进瓶里,连天瞳满意地盖上瓶塞,轻轻晃了两晃,而后将瓶子凑近唇边,低声咕念了几句含混的语句。

念完,她重新将瓶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里头呈淡红色的水由上至下倒在了荷叶上头。

淡淡白雾从荷叶里头袅袅升出,不断扩大着,温和笼罩在荷叶上头,而枯叶上已经不太明显的叶脉,在受了瓶中之水的浸润之后,突然发出了明亮的红光,一条一条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叶面上延伸,其状甚是好看。

见状,连天瞳放下已经空了小瓶,伸出手掌覆在白狼的天灵盖上,一边闭目默念着咒语,一边将手掌缓缓在白狼身体上移动着。

没多久,一团围绕着点点光斑的白色光团从白狼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顺着连天瞳手指的方向,那光团听话地移进了荷叶上的白雾之中,在三片荷叶上沿顺时针方向绕着圈。

九圈绕过,连天瞳手臂一挥,那光团咻一下从白雾中飞了出来,一头钻进了她身边空着的小瓶里头。

拿起瓶塞,连天瞳仔细地将瓶子盖好,揣到了怀里,而后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荷叶。

雾气在那白色光团离开后,越来越浓,很快便将那三片荷叶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里头半点动静。

“你这是……”

钟晴终于忍不住开口想问她这几片荷叶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连天瞳却竖起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莫急,马上便见成果。”

话音刚落,果然见到三道泛红的光束从白雾中一穿而出,晃得人眼睛发花。

钟晴他们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惊见那白雾已经尽数散去,原来荷叶所在的位置,竟躺着一个完完整整一模一样的碧笙,一身素白衣,光泽熠熠的黑发整齐地披在小脑袋后。

“天哪!”钟晴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喜地问:“你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莲花荷叶本就是灵秀之物,这些荷叶经年生长于大相国寺内,受日月之精华,近神佛之庇佑,比寻常同类更有灵气,用做活人替身是再合适不过。”连天瞳看着眼前这个“碧笙”,叹道:“可惜,纵是一模一样,替身依然只是替身,世上不可能再有碧笙这个孩子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至少对三夫人而言,它还是碧笙。”KEN苦笑,“这样也就足够了吧。”

听他们这么一说,钟晴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他突然问道:“那……这个替身会不会跟真人一样长大呢?要是一直这么小,不是露馅了吗?”

“那些荷叶本就是有生命的,加上你们两个的血气贯穿其中,这个假碧笙会如真人一样长大的。”连天瞳示意他不必担心,“虽然只是个痴儿,不过,若与人类朝夕相对,纵是哑巴植物也会生出感情吧。”

“要是也能跟真人一样有思想就好了。”KEN盯着“碧笙”,“也许有一天会有奇迹呢?!你不是说这些荷叶都是有灵性的东西吗,说不定有一天它们会变成真正的碧笙。”

“呵呵,但愿罢。”连天瞳淡淡一笑,将目光移到白狼身上,说:“方才我已将碧笙的魂魄从它体内分离出来,现下也该将这畜生放回山里去了。”

“放回山里?”钟晴看着已经要死不活的白狼,心生恻隐,说:“它这个样子,扔它回山里恐怕活不了吧?!”

“不会。”连天瞳摇摇头,“在石家的时候我已治愈了倾城给它的致命伤,现下又将碧笙的魂魄取出,它已无任何负担。虽然之前为了杀人动用了太多元气,不过还不致于无法复原。不出半柱香时间,它当可行动自如。”

“这样啊,那还好。”钟晴放下心来,看着白狼说:“难得这畜生懂得知恩图报,虽然干了不少错事,不过真要为这事搭上性命,到也可惜了。”

“把白狼抱出去吧,屋后的溪边,那棵大树之下,从哪儿来便送它去哪儿罢。”连天瞳迈步朝屋外走去。

“那这个碧笙……”钟晴指着还躺在地上的替身问。

“回来再说。”连天瞳已经走了出去。

“那就快走吧。”KEN抱起白狼跟了出去。

出了里屋,连天瞳跟一直坐在外头等到的刃玲珑说了一声后,径直出了大门。

刃玲珑点点头,又对跟出去的钟晴他们说道:“你们快去快回,这里有我看着。”

“你好好坐着休息吧,脸蛋跟擦了一斤面粉似的!”钟晴扔给她一句,匆匆忙忙地撵了出去。

刃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脸,狠瞪了他一眼。

溪边,清澈的溪水淙淙流动,映着点点闪亮的阳光,漂亮得很。

一棵苍苍大树安然立在一旁,巨大的树冠上挂着剩余不多的几片树叶,几只不惧寒冷的无名小鸟在枝叶间跳动着,偶尔发出几声婉转鸣叫。

KEN把白狼小心地放到了树下,然后退到了一旁。

连天瞳看看天空,笑道:“今日天气少有得好,可算是个好兆头么?!”

“你还真会苦中作乐呢。”钟晴看着她,“不过勉强算吧,至少你活过来了。还有这白狼,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

连天瞳笑而不语。

他们刚说了几句话,地上的白狼突然有了动静。

缓缓抬头,伸了伸爪子,尝试了一番后,它终于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摇晃不稳,但是看得出它的体力已然恢复了大半。

“狼精,”连天瞳看定它,“今日放你一马,是念你尚懂知恩图报,日后在山中规矩修炼,万不可再生邪念,否则定不饶你!”

“就是,要多做好事!”钟晴也凑上来,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最好日行一善,这样说不定哪天你就能修成正果上天当神仙哦!”

白狼站在树下,眼里不再有敌意,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它偶尔望向溪后小屋的目光,连天瞳顿时明白了它的心思,笑道:“你且放心罢,三夫人已经找回了碧笙,今后他会好好陪伴她的。”

听了这话,白狼垂下了头,两行疑似泪水的液体从眼眶里趟出,在银白的毛皮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子。

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三夫人的木屋,白狼跺了跺爪子,扭身朝小溪对面跑了过去。

经过没过它小腿的溪水中央时,它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几次,它终于跑向了小溪对面的深山里,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狼站在树下,眼里不再有敌意,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它偶尔望向溪后小屋的目光,连天瞳顿时明白了它的心思,笑道:“你且放心罢,三夫人已经找回了碧笙,今后他会好好陪伴她的。”

听了这话,白狼垂下了头,两行疑似泪水的液体从眼眶里趟出,在银白的毛皮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子。

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三夫人的木屋,白狼跺了跺爪子,扭身朝小溪对面跑了过去。

经过没过它小腿的溪水中央时,它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几次,它终于跑向了小溪对面的深山里,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连天瞳吁了口气,回过头:“好了,回去罢。”

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感慨之情,三个人快步回到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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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0: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进屋之前,连天瞳让他们两个一起动手,三个人从屋前的地上拣了大大小小几十块石头。

“你拿这个干嘛?”钟晴抱着一堆重得要死的石头,不解地问。

“变金子。”连天瞳抱着石头进了屋去。

她这句话差点把钟晴和KEN呛死,赶紧追了进去。

见他们一回来,刃玲珑立刻迫不及待地问:“白狼送走了?”

“已经安然离开了。”连天瞳把石头放到桌子上,又示意他们把石头都放过来。

“你要拿石头变金子?”钟晴难以置信,“为什么?”

“三夫人离开了石家,石顺又死了,她日后总要有点赖以为生的积蓄罢。”连天瞳一边说,一边捏诀的双手放到那堆石头的中间,默念了几句后,喝了一声:“变!”

钟晴眼里顿时一片金光灿烂。

“点石成金?!”KEN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多金子呀!”钟晴的唾液开始快速分泌起来。

“我们用不着这些东西。”连天瞳找来一块布巾,把这些金子一一放了进去,拴好,又对钟晴他们说:“帮忙把它们搬到三夫人房里去。”

“哦……”

钟晴咽了咽口水,失望地走了过去,和KEN一起把这一大包让人眼馋的金子搬进了三夫人房里。

里屋,一切如故。

连天瞳把地上的“碧笙”抱了起来,放到三夫人身边趟好,将手指在“碧笙”紧闭的眼睛上一擦,轻喝了声:“开!”

“碧笙”的眼睛,唰一下睁开了,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而灵活地上下扇动着,心口处也渐渐起伏起来。

钟晴上前伸手探了探“碧笙”的鼻息,惊喜地说:“啊呀,有气呢!真的有气!”

“跟活人一样啊。”KEN啧啧赞叹道。

连天瞳拖过被子给“碧笙”盖好,说:“三夫人醒来后,你们不要插话,我知如何应付。”

“知道了。”钟晴很好奇她要怎么向三夫人圆这个谎话。

连天瞳低下头,凝神静气片刻,将衣袖朝三夫人面上一挥。

几乎同一时刻,三夫人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夫人可算醒过来了。”连天瞳满脸灿烂笑容,温柔地对她说道。

“我……”三夫人我了半天,才算从沉睡的混沌中彻底摆脱出来,她扭头侧过脸,有些惊惶地看着连天瞳:“我这是在何处?!”

“夫人莫惊,此地是你在苍戎山的家。”连天瞳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笑道:“所有不快的事都已结束,夫人以后尽可与碧笙安度以后的日子。”

“碧笙?”三夫人一惊,抓住她的手道:“碧笙现在何处?”

连天瞳指了指她身边。

三夫人慌忙转过头一看,当下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趟在身边的“碧笙”:“我的碧笙!娘总算见到你了!太好了,太好了!”

只顾抱着“碧笙”哭泣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怀中这个小儿的异常。

“呃……夫人,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连天瞳拍了拍三夫人的肩头。

“何事?”三夫人抬起迷朦的泪眼,问。

连天瞳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说:“碧笙曾被作孽府内的鬼怪附身,我们将妖孽收服之后,向来碧笙因为年纪太幼,又被邪气侵蚀太久,醒来后便失了心神。不过,能保住一条性命,已属万幸。”

“失了心神?”三夫人心头一紧,忙抬起碧笙的小脸细看,果然发现他的眼神不再如往常一般活络,只空空地望着前方,呆掉了一般。

“这……这如何是好?!”三夫人慌了神,求救似地看着连天瞳,“连大夫,你帮帮碧笙,求你再帮帮我们母子罢!”

“夫人不必着急。”连天瞳拍拍她的手,说:“我早已为碧笙诊治过,并不要紧。只要你每日在饭菜里加入莲子喂食于他,不消数年,碧笙当能复原。”

“真的?”三夫人又见到了希望,“用莲子?!”

“是,莲子可静心凝神,只要常年坚持,碧笙一定会好转。”连天瞳点点头,旋即又说:“夫人之后还是带碧笙去别处生活罢,多让碧笙接触一下苍戎山外的地方,对他的病情大有好处。”

“去别的地方?”三夫人面露难色,“除了石府与这里,我们母子还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定有一处容身之地。”连天瞳指了指堆在墙边的那包金子,说:“那里有我赠给夫人的一些盘缠,想来足够你们母子过日子了,你拿着这些钱带碧笙离开苍戎山,离开安乐镇罢。”

“这怎么行,我如何能要连大夫的钱?!”三夫人连连摇头,“你救我母子二人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德,我尚不知如何报答,怎能还要你的钱?!”

“夫人见外了。”连天瞳笑道,“没了石家的供养,你一个女子,又带着碧笙,势必需要一些钱傍身的。且我与碧笙投缘,他的生活若没有保障,我如何放心?!你莫要推辞了,安心收下罢。”

“连大夫……”连天瞳一席话令三夫人感动不已,她垂下头,想了半晌,低声说道:“或许连大夫说得不错,我们母子是该离开这个地方。”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钟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知道。”三夫人抚摸着碧笙的头发,说:“如果真要离开,也只能回去我的家乡,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但那个小渔村也算宁和,能在那里生活也算安稳,总归是自己的家罢。”

“也好。”连天瞳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们母子在此地休息一段时日再动身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与夫人作别了。”

“连大夫要走了?”三夫人很是不舍。

“是。”连天瞳俯身摸了摸“碧笙”的头,说:“有缘自当重逢。”

“这……这……”三夫人想挽留,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得点点头,松开碧笙后,她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谢,连大夫和诸位公子一路保重。我们母子生生世世都会铭记各位的大恩,来世结草衔环作牛作马,报答各位!”

“夫人快快请起。”连天瞳赶忙把她扶起来,“不必行此大礼。”

“助人为快乐之本,夫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啦。”钟晴大大咧咧地笑着,眼睛却瞟向那一大包金子,心痛得要死。

“夫人好好抚养碧笙吧,”KEN对着她笑道,“碧笙是个好孩子,上天会善待他的。”

三夫人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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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我们便告辞了。”连天瞳把三夫人扶回床上躺好,说:“你身体尚虚,要多加休息。日后凡事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同碧笙。”

“保重……”三夫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连天瞳的手。

连天瞳笑了笑,最后看了看“碧笙”,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房间。

跟三夫人道了别,钟晴拍拍“碧笙”的小脸,又看了看墙边的金子,嘿嘿笑了笑,跟KEN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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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半边村

站在木屋外的空地上,连天瞳轻抚着倾城的头,看看面前的几个人,微起眉,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嘴里嘀咕着:“去长安……四个人……似乎坐不了这么多……”

“等等!”钟晴越听越不对,忙大声问道:“我们现在就动身去长安?!”

“否则更待何时?!”连天瞳反问。

“可是……碧笙的事情只解决了一半呀。”钟晴急忙说道,“不是还要劈开阴阳界吗?不然我们千辛万苦偷这斧头回来干嘛?”

“你该知晓阴阳界并非一个固定的处所吧?”连天瞳不慌不忙地睨了他一眼,“碧笙的魂魄与盘古斧均已在我们手中,去了长安,从那里送他入冥界。”

“从长安……”钟晴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行,反正还有得是时间。”

“那就走吧。”KEN把背在自己背上,裹着盘古斧的布包拉了拉紧,看了看天色,又说:“可是……长安离这里还很遥远,现在我们无车无马,要怎么去呢?!”

连天瞳黠然一笑,拍了拍倾城:“自然由它效劳。”

“啊?!”钟晴眼睛一瞪,双手在倾城背上比划了半天,“恐怕不行吧?它个子虽然不小,可是你要我们四个都坐到它背上,这好像不太现实吧,先不说它驮不驮得动,就算硬挤的话,它背上最多也就容得下三个人吧?!”

“确实只能坐下三人啊。”连天瞳不否认,旋即很无奈对钟晴说:“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你又打什么馊主意?”钟晴见她神情里藏着坏坏的笑意,马上大声抗议:“别太过分啊!!我身上的伤刚刚好,经不起折腾!”

他话音未落,连天瞳已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他们已经看得眼熟的红线,手指一动,那红线咻一下朝钟晴身上飞了过去,往他腰上牢实地缠绕了数十圈。

“喂!”钟晴举起双手,脑袋跟着红线的绕动晃个不停,大声叫道:“你在干嘛?!你要把我怎么样?!”

“倾城背上虽只能坐下三人,不过,好在它力气惊人。”连天瞳忍住笑,将红线的另一头仔细系在了倾城的前爪上头,“足够将你平安吊到长安去。”

“什么?!”钟晴急得舌头打起了结,“你你你,你要把我吊到长安?!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谁同你开玩笑?!”连天瞳看他一眼,纵身跳到了倾城的背上,对刃玲珑和KEN说:“快些上来罢。”

KEN赶忙把刃玲珑扶了上去,自己则担心地看着傻在一旁的钟晴,问:“真的要这样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绝对万无一失。”连天瞳信誓旦旦,催促道:“上来罢,莫耽误时间了。”

“这……好的。”虽然KEN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将一个人用细细的红线吊在高空,这安全系数到底有没有连天瞳保证的那么高,他还是忐忑不安地爬到了倾城背上,紧挨着刃玲珑坐了下来。

“嗳!你们不是吧?一个个那么舒服得坐着,把我一个人这么吊着?”钟晴哭丧着脸,一边拉着身上的红线,一边带着哭腔抬头对他们喊着。

红线虽细,可是任钟晴怎么拉,它也不松分毫。

“倾城,我们走!”连天瞳根本不理会大呼小叫的他,拍了拍倾城的脖子。

听到主人终于下了命令,等待已久的倾城一下子来了精神,刨了刨爪子,昂头低吼一声,呼一下展开了翅膀,将身子一仰,腾空而起,直冲万里云霄。

“我的妈呀!”

钟晴只觉得身体一晃,整个人轻飘飘地离了地,一股强大的力量融贯在腰部,将他稳稳固定在这圈细不盈握的红线之中。

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看着一朵朵不时跟自己擦肩而过的白云,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钟晴简直连脚趾头都抓紧了。他低头一看,山川河岳,全都在一瞬间缩小成了片片绕着细带的黑点,飞速后退着。
以这样的缩放比例来说,钟晴猜测他们现在所在的高度是不是都快穿出大气层了。

难得自己还没有缺氧的感觉,除了略略感到身上的绳子在晃动之外,钟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腰上的那股拉力虽大,但是却跟包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感觉很舒服。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被一根线拴在一只怪兽的爪子上,他的心头还是难免阵阵发虚。低头看了看脚下缩成芝麻大小的万里山河,他忍不住抬头对着上头的三个人吼道:“喂,上面的,要飞多久才到长安啊?!”

连天瞳探出头,看了看他,提高声音应道:“以倾城现在的速度,三个时辰之后当可到达。”

“三个时辰?!”钟晴又吼,“那么久啊,你这绳子牢不牢啊,别半路出什么差错!我打僵尸打怪胎,身经百战都没事,到头来要是被你害来摔死,这脸可丢大了!!!”

“你安心吊着罢,我的红线牢得很。”连天瞳笑道,“若是惧高,闭上眼便好。”

“你可别骗我!”钟晴撇撇嘴,低下头闭上眼,幻想自己现在不是在高空而是在地上飞速奔跑,以此安抚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真的没问题吧?”KEN伸头看了看在下头当空中飞人的钟晴,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你还信不过我么?”连天瞳头也不回地说。

KEN一时语塞,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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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倾城果真不负神兽之名,飞得越来越快,他们前方那轮挂在天际的冬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眼中变得比平常所见大了许多倍,惹得所见之人都觉得他们就像马上要冲进太阳的耀眼光华中一样。

当天际的白云泛起了层层嫣红之时,倾城终于顺利结束了这次高空之旅,稳稳地从空中降了下来,停在一片粗糙的黄土地之上。

“总算挨地了!”落地时没站稳的钟晴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比欣喜地享受着“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松了口大气的他四下打量着四周,狐疑地问:“这里就是长安?!”

钟晴原以为鼎鼎大名的古都长安该是一片跟京城不相上下的繁华才对,可是他们着陆的这个地方,除了一地黄土,还有不远处那一条波涛翻滚,轰隆有声,足有百米之宽的河流之外,就是河对面的一层黑黑的山麓了。半点也没有他想象中该有的景致。

“不错,我们已到长安境内。”连天瞳从倾城背上跳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拿看待一位久未谋面的故人的眼光一一看着眼前的土地河流山川,许久没有说话。

KEN扶着刃玲珑走下来,四下一望,也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是长安的……郊外?!”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半边村?!”钟晴重复着这个听上去很奇怪的名称,“那是什么地方?”

“我以前曾住过些时日的村落,就在前面。”连天瞳举步朝前走去,“我们恐怕要在此地逗留多日,所以有必要寻一个落脚的处所。走罢。”

“也好。”钟晴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黄土,跟上前去,边走边说:“既然是村子,肯定有人住呀,有人一定就会有吃的吧?!我现在又饿又渴!”

“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的!”刃玲珑白了他一眼,“村子里当然有吃的,不过,不会是什么大鱼大肉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钟晴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有馒头吃也好啊!我要求不高!”

“半边村……”KEN思忖着这个名字,笑道:“这个村子的名字很有意思呢。”

“怪异,干嘛叫半边村呢?”钟晴也觉得有意思,问:“是不是那里的人只长了半个脸呀?!还是认字只认半边?还是做事只做一半?”

“村口有块巨石,据说当年被猛雷劈掉了一半,故而此村叫了半边村。”连天瞳似乎受不了钟晴过于丰富的想象力,把半边村再简单不过的来历说了一遍。

“啊?!”钟晴挠了挠头,“嘿嘿,古代人取名字果然直观,见什么叫什么。”

又走了一小段路,连天瞳突然停住步子,回头对昂首挺胸跟在后头的倾城说道:“就快到村子了,你莫要再露原形了,否则会吓到那些村民。”

倾城舔了舔舌头,嘴里叽叽咕咕了一阵,爪子来回蹭着地,好像很不愿意变回那只小胖子的模样。

“倾城!”连天瞳加重了口气。

一口热乎乎的大气从倾城鼻孔里喷出,不敢违抗主人命令的它,乖乖地低下了头,将身子匍匐到了地上。一道同龙卷风一般的气流突然从它身体周围盘旋而起,卷得地上的黄土纷纷扬扬地飞到了半空,一圈金色光环从龙卷风的中心跃然而出,闪了几闪,咻一下朝四方散开了去。

风止土落,那只矫健神兽已然不见,站在地上的,又是那只如小胖狗一样的倾城。

“哈,小胖子,总算又见到你这个模样了!”钟晴跑上前,一把将倾城抱到了怀里,跟见了老朋友一样使劲捏着它的胖脸,嘿嘿直笑,“还是小点比较可爱。”

被他的魔爪捏得火大的倾城一咧嘴,噗一声吐了他一脸口水。

连天瞳见状,上前把倾城夺了过来,瞪了钟晴一眼:“倾城带我们飞行万里,也是疲累不堪,你莫要再骚扰它!”

“嘁!”钟晴愤愤抹掉脸上的口水,不以为然地说:“那就当是让它减肥好了。”

刃玲珑冲他一翻白眼,“怀疑你这家伙有虐畜的倾向,变态!”

“哎!我只是逗逗它而已!”钟晴马上跳起来反驳,“我是爱心流露!!不懂就把嘴闭上!臭鱼妖!”

KEN摇头直笑,对钟晴完全是一副无可奈何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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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4: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说着,绕过了一片土丘,一个不大的村落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白乎乎的炊烟从座座草屋里袅袅而出,几个扎着冲天辫的孩童正蹲在村口的树下玩着泥巴,一些穿着土布衣裳的男女或急或缓地在村子里穿梭着。

夕阳西下,正是热气腾腾的晚饭时间。

看着大树对面那方只残留了一半的椭圆形巨石,钟晴问道:“这里就是半边村了吧?!”

“是的。”连天瞳笑了笑,看着村子中那片繁忙中透着安谧的情景,感慨道:“许久未曾回来,此地还是旧模样。”

“看起来还不错呢。”这个小村子让KEN感到由心而发的舒适之情,“虽然简陋,但是我想住在这里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有吃的就好!”钟晴嗅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饭菜味道,咽了咽口水。

走下土丘,他们很快便来到了半边村的村口。

刚刚在门口玩泥巴的孩童,一见来了四个陌生人,赶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溜烟跑进了村里,几个孩子边跑还边喊着爹娘叔婶村里来了不认识的人之类的话。

村里的大人们应声而出,纷纷探头朝村口处观望。

一个身着褐色土布衣衫的年轻女孩,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者,站在最前头打量着正走进来的钟晴他们。

老者眯着眼看了半天,浑浊的眼神突然一亮,握着拐杖的手有些激动地颤抖起来。

走到这对貌似爷孙俩的村民面前时,连天瞳停下了脚步,微笑着看着老者,说:“苏老伯,可还记得我?!”

“你……你……”老者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大喜道:“你不是天瞳姑娘么?!”

连天瞳点点头,笑道:“难得苏老伯还记得我。”

“怎会不记得?!”被她称作苏老伯的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十年了,姑娘终于又回来了,太好了。有生之年还能见姑娘一面,老朽死也瞑目了。”

“苏老伯言重了,今日能重逢故人,也是天瞳之幸哪。”连天瞳的笑容真实而诚恳,她将目光转向搀扶着老人的年轻女孩,问:“这位难道是……圆月?!”

“正是正是。”苏老伯忙不迭地点头,“当年你离开时,圆月只得七岁,如今已长大成人,是个大姑娘啦。”

连天瞳看着这个娇小白净的女孩,笑道:“时光果如白驹过隙……小小孩童已成清秀佳人。”

“傻丫头,怎的还愣在那里!”苏老伯一跺拐杖,对着一直有些害羞不敢开口的女孩说道,“这是你天瞳姐姐啊,当年若不是有她相救,你这丫头哪能活到现在。”

“爷爷!”女孩不好意思地看了苏老伯一眼,然后略带羞怯看了看连天瞳,说:“圆月一直记得天瞳姐姐,十年了,姐姐还是跟当年一样好看呢,一点变化都没有。”

“呵呵,圆月越来越好看到是真的。”连天瞳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又对苏老伯说:“天瞳怕要在村里逗留一段时日,不知可有空余的房屋?!”

“姑娘要住下来?!”苏老伯一听,求之不得,高兴地连声说:“有有有!姑娘以前住的屋子,我们一直空着,就是盼着姑娘有朝一日能回来呀!”

“哦?!”连天瞳露出一丝惊奇之色,旋即笑道,“你们有心了。” 

“姑娘是咱们村里的大恩人,只要半边村还在,这里永远都会为姑娘留着一间房的。”苏老伯的声音有些哽咽,抹了抹眼睛,他这才留意到一直站在连天瞳身边插不上嘴的钟晴,眼睛一亮,问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莫非是姑娘的……”

“这几位都是天瞳的好友。”苏老伯的下文连天瞳马上猜到,她慌忙接过了话头,生怕被人误会,“此番他们亦要同我一道留在村中,但愿不会叨扰到你们。”

“这是哪里话,姑娘的朋友便是半边村的贵客呢。”苏老伯连忙侧身让开,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草屋道:“就在姑娘旧居的对面,正好有一间空房,想来足够各位落脚了。”

一番交谈下来,苏老伯马上领着他们朝村里头走去,一路上,他兴高采烈地对不断围拢过来的村民反复大声说到:“大家看哪,是天瞳姑娘回来啦!是天瞳姑娘回来啦!”

村民们的神色从最初的好奇打量立刻变成了如同见了久别的亲人一般激动,男男女女纷纷殷勤地围住了连天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来。

“啊呀,真的是天瞳姑娘呢!”

“姑娘那么些年没有回来,大家一直都记挂着你呢!”

“天瞳姑娘还记得我么?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大牛啊,当年多亏你救了我娘子,如今我儿子都七岁了!”

“阿弥陀佛,天瞳姑娘还跟从前一样标致出众呢,这么些年了,难得姑娘你还能回来看看咱们啊。”

“姑娘走后,老身日日为姑娘诵经祈福,只求姑娘在外平平安安,多福多寿。如今总算将姑娘好好地盼回来了……呜呜呜……”

看着这些热情簇拥在身边的村民们,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淳朴言语,钟晴猜测着多年之前,连天瞳对这个村子曾做过些什么事情,才能让他们个个感激涕零,视她如再生父母一般爱戴尊敬。同时,他的心里也冒出了另一个小小的疑问……

一路走走停停,同村民们不断打着招呼,从村口到连天瞳的旧居前,一段很短的路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走完。

“姑娘看看,旧居是否还是一点未变?!”苏老伯乐呵呵地指着面前的草屋,随即又指了指着草屋对面一座差不多的房舍,对钟晴和KEN说道:“二位公子便只有暂时委屈在那里了,老朽马上让人去收拾打扫。”

“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有屋檐下头挂着的那串小泥鳅用草给我编的蚂蚱不见了。”站在这间普通甚至说得上简陋的草屋前,连天瞳凝眸良久,笑笑,随即她问苏老伯:“对了,小泥鳅呢,这孩子如今也该有十四五岁了罢,怎的没有见到他?!”

“前些日子曾落过暴雨,村里的房舍都受了损,姑娘这间的房顶也被掀翻了大半,那串蚂蚱也不知被狂风卷去了哪里……至于小泥鳅那孩子……”说到这儿,苏老伯顿了顿,重重叹了口气,“一年前就没了……唉,这孩子命苦哇……”

连天瞳一愣,问:“怎么回事?”

“唉,这些事儿,容后再说罢。”苏老伯摆摆手,又说:“姑娘风尘仆仆,还是先入内歇息一下,我让圆月给你们打水洗脸,再备上一桌饭菜,想来各位也该饿了罢?!”

这话说到了钟晴的心坎上,他马上喜笑颜开地对苏老伯说道:“真是太谢谢老伯你啦,我们已经饿了很久了!现在正好赶上晚饭时间吧?!”

“哈哈,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饭菜都是现成的,我这就去给你们张罗。”苏老伯立刻明白了钟晴的意思,“你们先进去歇着,饭菜即刻就来。”

说罢,他立刻让圆月搀着自己,高高兴兴地走开了。

“进去罢,此处是个极适合休养的好地方。”连天瞳看了看这个朴实安宁,处处透着温暖的小小村落,迈步进了自己多年未曾踏入的旧居。

坐在纤尘不染的木桌前头,钟晴拿手指在上头蹭了蹭,又看着屋内干净简单的陈设,说:“真的一点灰尘都没有,这房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呢。”

“师傅,这里的村民对你真好。”刃玲珑的精神比之前似乎好了些,不过整张脸上仍是不见血色。

连天瞳拉过刃玲珑的手,仔细地为她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她的气色,说:“你还是先去里屋床上休息罢,元气未复,不要再多说话了。”

“我没事。”刃玲珑摇摇头,“我才不要一个人躺在里头发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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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丫头……”连天瞳叹口气,也没有强加反对,“随你罢。”

“刚才听苏老伯还有那些村民说,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是怎么回事?!”在屋子里好奇地转了一大圈的钟晴坐到连天瞳身边,迫不及待地把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瘟疫。”连天瞳看了看窗外那一大片红霞,淡然说道:“当年我经过此地,村里已有半数人因这场灾祸而送了性命。我留了下来,保住了剩下那一半村民的平安,并且在村里住了一年。”

“这样啊……”钟晴终于明白了那些村民为什么会有那样激动的表现了。在古代,犹其是半边村这样地处偏僻的地方,瘟疫无疑是意味着绝对的死刑,能够从这样的大劫中拣回一条命,无怪他们会那么感激连天瞳了。

“瘟疫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KEN佩服地看着连天瞳,“你不怕自己被传染么?”

“几十条人命,总不能眼见着他们一一死去罢。”连天瞳若无其事地轻笑。

见她说得那么轻巧,完全不将自己的生死当成一回事的样子,钟晴的心里滑过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你离开这里有十年了?”钟晴定定神,上下打量着她,“看你现在的模样,不过二十出头,他们又说你一点都没变?!你……你究竟多少岁了?!”

“喂!”刃玲珑敲了一下钟晴的头,“你这家伙有没有礼貌,怎么随便问女孩子的年龄?!”

“我只是好奇而已嘛!”钟晴捂着头,眼珠一转,说:“好了好了,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当我没问。你是神医嘛,搞不好有什么青春常驻的秘方。”

说完他又嘀咕一句:“你要真跟我说你其实是个中年妇女,我还不如不知道呢。”

连天瞳听了,悄悄一笑,旋即正色道:“闲话暂且搁到一旁罢,钟晴,你的灵力可有恢复的把握?!”

“我的灵力……”钟晴自己估量了一番,不太肯定地说:“这个……真不太好说呢,按理说,只要我的元气恢复了,灵力也会自行回来的。可是这回,我的灵力像是被钟馗剑自己的力量硬给拖走了似的。现在我的体力也不算差了,可是,这灵力好像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呢。不过,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灵力这个东西,是我们钟家人与生俱来的,我们嘴里说的灵力消失,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只是变弱,弱到你无法驱使无法察觉,但是只要我们还活着,它就会回来。”

“这到有些难办了……”听了他这番话,连天瞳皱了皱眉,“如此一来,不知还能否用得了那盘古斧……”

“什么?!”钟晴听她突然扯到了盘古斧上,忙问:“我的灵力跟盘古斧有什么关系?!”

“劈开阴阳界并非劈柴砍树,盘古斧虽是神器,但是亦需要操纵之人加诸足够的灵力在斧上,方能奏效。”连天瞳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几人之中,我与玲珑均是女子,灵力偏于阴柔,不易让盘古斧发挥出最理想的威力,而玲珑的哥哥又是来自于远方的外系神族,自身的力量恐与盘古斧这把地道的中土神器有所冲突,故而,只有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啊?!”钟晴这下子急了,“你怎么不早说呀?!现在也不知道我的灵力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万一要是一两个月都不行,那岂不是救不了碧笙了?”

连天瞳摇摇头:“也不见得有这么严重,若万不得已,届时便合我们几人之力,或许能搏上一搏。”

“只能搏一搏?!”钟晴猛地站了起来,焦虑地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用个斧头还这么麻烦……得想个办法……把灵力找回来!”

“你还是坐下来吧。”听了连天瞳的话,KEN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大声叫住了钟晴,“晃来晃去也晃不回你的灵力的。”

“我怎么坐得住!”钟晴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没了灵力,之前我到是不太担心,我知道只要过段时间它一定会恢复,可是现在才突然跟我说急需我用灵力去使那把斧子,我能不着急吗?!要是耽误了送碧笙入冥界,一切都白忙了!”

“我想你一时间也找不到好法子罢。”连天瞳将揣在怀里的小瓶掏出来,小心放到桌上,凝视了半晌,道:“离开狼精的碧笙,七日之内一定要送他入冥界,不论用何种方法。”

“七日之内?!”KEN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吸了口气,尽量镇定地问道:“一定要钟晴做那执斧之人吗?!”

连天瞳笑笑:“不作他想。”

KEN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多问什么。

“奔波数日,恶战连连,想必大家都累了。”连天瞳站起身,拿起小瓶朝里屋走去,“休息三日,便去劈那阴阳界。”

其他三个人都没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太轻松。

“我想你一时间也找不到好法子罢。”连天瞳将揣在怀里的小瓶掏出来,小心放到桌上,凝视了半晌,道:“离开狼精的碧笙,七日之内一定要送他入冥界,不论用何种方法。”

“七日之内?!”KEN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吸了口气,尽量镇定地问道:“一定要钟晴做那执斧之人吗?!”

连天瞳笑笑:“不作他想。”

KEN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多问什么。

“奔波数日,恶战连连,想必大家都累了。”连天瞳站起身,拿起小瓶朝里屋走去,“休息三日,便去劈那阴阳界。”

其他三个人都没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太轻松。

现在,没有任何心事的怕只有倾城了,舒服地躲在桌子下,睡得四脚朝天。

没过多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满屋的沉默。

众人的目光看向屋外,只见那个叫圆月的女孩提了满满一桶热水,吃力地朝屋里走了进来。

见她个子小小,却提了如此笨重的一个木桶,钟晴立刻走过去要帮忙:“给我吧,帮你提进去。”

“不必了公子,圆月做惯粗活,这点重量难不住我的。”圆月抬起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拒绝了钟晴的好意,一直把木桶提到了木桌那边才放下。

“圆月,我们待会儿自会生火热水的,你无需这么劳碌替我们送水过来。”连天瞳微笑着说。

“没事,天瞳姐姐刚刚才到,该好好休息才是,这些小事就让圆月代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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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5:18 | 显示全部楼层
说罢,圆月顾不得歇一下,又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门,麻利地取出一个面盆和几块干净的布巾,走过来摆到了木桶旁,又提桶哗啦哗啦倒了满盆的水,端到了桌上。

“大家先凑活着洗洗脸罢,热水若不够,圆月再去提。”做妥这一切,圆月退开一步,说:“晚饭马上就送过来。”

连天瞳看着忙前忙后半天的她,笑道:“当年你就跟一只小病猫似的,如今见你,身体似是健康了许多,甚是令人安慰。”

“多亏了天瞳姐姐呢。”圆月感激地说道,“爷爷跟我说过,当初若不是姐姐妙手回春,纵是圆月逃过了瘟疫之灾,早晚也会死于那心痛之症。如今圆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是姐姐的功劳。”

“呵呵,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呢。”连天瞳笑笑,拿布巾沾了些热水,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尘埃。

“天瞳姐姐,这么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圆月好奇地问,“这次你会在村子里住多久呢?”

“许是一个月,许是两个月罢。”连天瞳跳过前个问题,直接答道。

“哦……”圆月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若你能长住下来就好了……那样村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了……”

“枉死?!”连天瞳放下布巾,问:“村里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么?还有小泥鳅,他从小便身体健壮,怎的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

圆月垂下了头,难过地说:“小泥鳅被人打伤,却无钱请大夫,没撑几天就……”

“谁打伤了他?!”连天瞳皱眉问道,“半边村民风淳朴,村民们相处素来和睦,怎会生出这等事?”

“小泥鳅不是被村里的人伤到的。”圆月连忙摇头,随即气愤地说:“自打三年前咱们这儿来了个胡县令之后,半边村还有临近的所有村子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县令?”连天瞳看着圆月,“他干了什么好事?”

“那个贪官,一上任便想方设法欺压百姓,巧立名目搜刮民财。我们世世代代一直种着的田地,被他硬说成是他家的祖业,除了逼我们年年向他缴纳不菲的租金之外,还故意加重赋税,害得我们苦不堪言。”圆月咬牙切齿地说着,“如果有谁没有按他的要求交出银子,他便将谁抓入大牢,罗织罪名处以重刑。小泥鳅因为死也不肯将他辛苦积攒下来给他娘治病的钱交给进村收租的衙差,所以被那伙恶徒当场打个半死……”

“简直无法无天!”钟晴用力一拍桌子,问圆月,“你们怎么不去告他呢?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把当自己当皇帝老子了吗?什么租金赋税的,是他想加就加的吗?!”

“告他?!”圆月苦笑,“听闻这个该死的贪官在京城里有个做高官的亲戚,也正因为仗恃着这个后台,此人才如此横行霸道。也曾有别村的人受不了如此欺压,跑去长安城里上告,可是人还没入长安,便被那胡贪官给抓住了。唉,我们半边村更不用说了,人丁本来就稀少,老幼妇孺又多,根本不可能惹得起他,只能委曲求全,将自己辛勤所得交出来,以保个安稳。可是最近几年,我们的收成很不好,交了赋税租金,几乎所剩无几,村民们有个病痛什么的,只能自己去挖一些草药回来食用,好些村民也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才白白送掉了性命。”

“这些天杀的怎么这么坏?!”刃玲珑的脸本来就没有好气色,圆月一番话,气得她的小脸又白了一层。

“如此恶徒,杀千刀也不解气。”KEN攥了攥拳头,说,“如果遇到这个贪官,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才行。”

“圆月劝公子还是不要招惹这种人了。”听KEN说要教训这个贪官,圆月立刻害怕地劝道,“这个贪官又狡猾又毒辣,如果他动了歪脑筋,圆月怕公子会吃亏呢。”

“我们吃亏?!”钟晴得意得一笑,“放心,碰到我们,倒霉的肯定是他。”

钟晴的话并没有让圆月感到一点欣慰,在她的心里,这个贪官的势力真是比天还大。叹了口气,她忧心忡忡地说:“不久前那贪官又发了公文到村里,说什么近日渭河有泛滥之势,怀疑是有人触怒了河神,所以又要我们缴银子,说是用来置办祭祀河神的祭礼。之前已经派了衙差来过了,可是村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那贪官说再宽限我们几日,等到期限一过,他们又要到村里来了,唉……”

“祭祀河神?呵呵,如此荒谬的理由也能搬得出来。”连天瞳一笑,对圆月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待这伙人来了之后,我当会送他们一份大礼去祭河神的。”

“天瞳姐姐,你……”

圆月吃惊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的话里究竟藏了什么意思。不过看着连天瞳平静却笃定的神情,她心里的担忧似乎减少了一点。不光是她,也许整个半边村都因为连天瞳的回归而安心了许多吧。

说话间,苏老伯带着几个村民,端着大大小小的碗碟走了进来。

“乡野之地,都是些粗茶淡饭,各位莫要嫌弃。”苏老伯有些抱歉地对他们几人说道。

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可是看来看去无非都是些叫不出名的野菜,只有摆在正中的盘子里,有几条小得不能再小的蒸鱼,是整个晚餐中唯一的肉食。

跟着端菜进来的一个小丫头,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条鱼,不停地咽着口水。

这样的一桌饭菜,对半边村来说,已经是“盛宴”了吧?!

钟晴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饿了,要是自己吃了这桌饭,他会觉得有些对不住乡亲父老似的。

几个人都没动筷子。

“大家怎么不吃啊?”苏老伯奇怪地问,旋即跺了跺拐杖,无奈地说:“莫非各位嫌菜品粗糙?!唉,本来村里还有几只鸡鸭的,可惜昨日已经拿去市上卖掉,这已经是咱们村里最……”

“苏老伯误会了,他们是没见过这么好吃的菜肴,所以看傻了。”连天瞳忙打断苏老伯,率先拿起了筷子,对钟晴他们说道,“都愣着作什么?吃啊!”

说完,她起身把盛着鱼的盘子端起来,走过去放到那个小女孩手里,笑道:“这个给你,端回家去吃罢。”

“天瞳姑娘,这可使不得。”苏老伯想阻止,“这是村民们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我们几人目前在斋戒期间,不吃肉食。”连天瞳说谎不眨眼。

“啊?!”苏老伯愣了愣。

小女孩端着盘子,欢天喜地跑了出去。

连天瞳笑了笑,回到桌子前,几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跟野菜拼起命来,连倾城也吃得非常来劲。

钟晴这辈子头回尝到了野菜的味道,不过还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吃。

见他们吃得那么有滋有味,生怕怠慢了他们的苏老伯这才放宽了心。

嚼着在嘴里滚来滚去的野菜,钟晴再一次四下打量着这个他可能会住上好一段时间的地方,心头思量着,不知道在这个偏僻而贫瘠的村子里,又会发生一些怎样的故事。打从他一踏进这个村子起,心头就有种无法用言语表述清楚的感觉,总觉得前头有些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自己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天知道。

钟晴撇撇嘴,咽下了口里的野菜。

在半边村已经住了三天,钟晴别的没觉得,只觉得之前欠下的瞌睡帐是还得差不多了。虽然这个地方偏僻而贫瘠,但总的来说环境还不错,犹其到了晚上,那才叫一个安静无声,实在是造就良好睡眠的绝佳温床。

另外,这里的村民们的确如连天瞳所形容的一样,男女老少都勤劳而和善,平日总是你来我往互相帮衬着,如果头上没有那个残酷欺压他们的贪官,这个半边村该是个令人羡慕的世外桃源才对。

坐在门前的一截树桩上,无所事事的钟晴晒着太阳,看着村民们来来去去,忙活不停。

按照连天瞳的计划,今天晚上,他们便要带上盘古斧去劈开阴阳界。一想到这儿,钟晴心里就阵阵发慌。这几天,其实他每晚都会静心调息,尽了最大努力想恢复自己的灵力,几番折腾下来,灵力虽没恢复多少,却因此而得到了一个很是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充斥着一股陌生的,且跟灵力类似性质的力量,时隐时现,游走在体内每一个细胞里,正因为它的存在,原属于自己的那股灵力一直被拒之门外,怎么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

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异常表现,钟晴不清楚那些行为的产生是不是跟自己身体内的“变异”有关,也不清楚这样的“变异”,对自己究竟是利还是弊。不过现在看来,这股力量似乎一直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至少在面对危险时,次次都是靠了它才化险为夷。但是,为什么每次这股力量一出现,自己就总是记不清楚或者完全不记得当时自己做过什么呢,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清醒后残留在自己心上的剧痛,还有一丝掺杂着怨恨的愤怒。

顶着临近中午的暖阳,钟晴越想越混乱,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喂,你发什么愣呢?”KEN抱着一捆柴火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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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7 09:4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什么,享受日光浴而已。”钟晴眨眨眼睛,很难得地将自己的心事压了下来。

“洗日光浴洗成了一张苦瓜脸?!”KEN一边把柴火堆到一旁,一边说,“是不是担心今天晚上的事呢?!”

“有什么可担心的。”钟晴撇撇嘴,就是不肯承认他猜得其实一点都没错。

拍拍身上沾着的碎屑,KEN看似随口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不论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钟晴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现在要保的,是碧笙的周全,扯到我干嘛?!”

“呃……”KEN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忙改口道,“我是说保你们周全,你听错了。”

“嘁,你还是多顾着自己吧,我才不需要别人来护着我呢。”钟晴甩了甩胀痛不已的脑袋,不领情地应了一句。

这时,连天瞳从前头的一处房舍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千恩万谢的中年妇人,在对妇人叮嘱了些什么后,她举步朝钟晴这边走了过来。

这几天,连天瞳做得最多的事便是给有病在身的村民们诊治,昨天更是一大早就去了村外的荒山上采药,直到天黑前才带着一大箩药草回来。

走到钟晴面前,她看了他一眼,问:“恹恹无神,身子不适?!”

“无什么神啊,我好得很!”钟晴一下子跳起来,夸张地扮出精神熠熠的模样,然后把目光定在连天瞳脸上,端详半晌,说,“到是你才要休息休息了吧?!黑眼圈好像都出来了!女人,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啊!替人治病也要顾一顾自己嘛,真是的。”

听起来是带着戏谑的指责,可是话里的关切,却是人人都听得出来的。

KEN垂眼一笑,说:“我这几天也很累呢,砍柴烧火,还帮村民们修补房舍,怎么没见你慰问慰问我呢?!”

连天瞳双颊一红,但马上又沉下脸,岔开了话题:“尽顾着说些无用闲话,莫忘了今晚还有要事要办!”

说罢,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草屋,顺手关上了大门。

“我没眼花吧?!”KEN不可思议地说,“她居然脸红了?!你们两个……”

“这个……脸红又怎么了,真是少见多怪!”钟晴马上打断了他,没事人一样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KEN却不放过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呵呵,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钟晴舌头一下子不利索了,“我什么时候喜……喜欢上她了?!”

“那要问你啊。”KEN微笑着说。

“神经,没有的事!”钟晴甩开他的手,“这个女人又自大又孤僻,除了偶尔有那么一点点优点闪现之外,还不够资格吸引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钟家少爷呢!嘁,懒得跟你说了。”

讲完,钟晴逃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屋里,也砰一下关上了门。

“呵呵,口不对心。”KEN嘴角一扬。

但是,短暂的笑容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忧虑深沉的长叹。

入夜,弯月高挂,整个半边村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五个黑影,四大一小,在村子里蹑手蹑脚地移动着。

入夜,弯月高挂,整个半边村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五个黑影,四大一小,在村子里蹑手蹑脚地移动着。

想到刃玲珑元气未复,连天瞳原本是打算让她留在村里的,但是她死活要跟他们一起来,说什么她不放心,而且多个人也多份力。磨了很久,连天瞳只得让她加入。

于是四个人加上一个倾城,趁着*夜色*(禁书请删除),悄悄走出了村子。

尽管*夜色*(禁书请删除)深沉,又因为怕惊动了村里人而没有点火把,可是在连天瞳轻车熟路地带领下,几个人没费多大工夫便走到了一座十来米高的小山坡前。

半边村被远远甩在后头,爬上山坡,能清楚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涛之声,想来白天见到的那条宽阔汹涌的渭河就在附近。

“这个山坡……”钟晴借着月光看着脚下这块连根草都不生的黄土坡,问:“你要从这里打开阴阳界?”

“是的。”连天瞳点点头,“昨日去采药之时,我已然观察过了,此地最是合适。”

“是吗?!”钟晴嗅了嗅鼻子,有些恼火地说:“我灵力不足,感应不出来这个地方的阴阳之气。反正你一定要确定才行!”

“不会有错。”连天瞳确定。

“对不起,有个问题我一直忘记问了。”KEN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有些糊涂地问道:“你们说的阴阳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方式?!听你们的口气,这个阴阳界像是到处都有似的。”

“你这个业余人士是肯定弄不清楚这个概念的,这么跟你说吧,”钟晴马上摆出专家的姿态,说,“冥界与人界其实是即平行却又有交叠的空间,两者虽然亲密,但是彼此间仍然是有一条绝对的分界线的,这条分界线既充斥着冥界的阴性力量,又充斥着人界的阳性力量,如铜墙铁壁一样阻止着妄想用非正常途径进入人界的鬼魂,或者从人界进入冥界的人类。这道墙壁就是阴阳界,它不是一个什么固定的有实体的地方,就像一个大大的结界一样,隐没在我们周围任何一个地方。而阴阳界所发出的阴阳掺半的特殊磁场,只有我们这些高级别的专业人士可以感应得到。”

“明白了。”KEN恍然大悟,旋即又向连天瞳求证了一次,“就是这里了吗?”

连天瞳仰起头,闭上双眼像在空气中吸索着什么一般。

“把神斧拿出来罢。”很快,她睁开眼,对他们说,“我会以灵力让阴阳界的一部分显露出来,届时钟晴先执斧一试,若能劈开就最好,不行的话,再想办法合我们所有人之力,誓要将碧笙送进去!”

“师傅……”刃玲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咬了咬嘴唇,“如果一定要加上其他人的力量才能让盘古斧奏效,有我上就够了,你……”

“玲珑!”连天瞳打断她,“我自有分寸。”

“嗳,我说……”钟晴走到连天瞳面前,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衣领下拉出了一直不曾离身的双子水晶,取下来不由分说地挂到了她的脖子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是我老妈给我的好东西,大概有驱邪保平安的神奇力量,嗯,先借给你戴着吧。也许不见得有什么超级大的作用,不过,戴着安心一点!”

看着胸前这块晶莹通透、柔光流转,还带着暖暖体温的漂亮玩意儿,连天瞳顿时愣住了,两颊竟有些微微发烫起来。

而另外两个人,KEN跟刃玲珑,表情一个比一个吃惊。

“这个东西是你妈妈的?”刃玲珑回过神,上前一把揪住了钟晴。

“是啊。”钟晴实话实说,“也是不久前才给我的呢,不过只有这一块,不然也分给你戴。”

“钟晴!”KEN恼怒地大叫了一声,一副想掐死他的模样。

“干嘛?!”钟晴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两兄妹怎么了?”

“你今年多少岁了?”刃玲珑又急急追问道。

“二十八了呀。”钟晴挠了挠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二十八岁了……”刃玲珑松开拽紧他的手,自嘲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我真是笨……早该发觉的……早该发觉的……”

“玲珑,你……”KEN一步跨到刃玲珑身边,隔开她跟钟晴,强作镇静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

刃玲珑抬眼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移开粘在双子水晶上的目光,连天瞳定了定神,对钟晴说了声:“多谢了,但愿它能带些好运来。”

“一定会的!”钟晴的注意力全在她一人身上,根本没有留意蔓延在身边的KEN兄妹之间的古怪气氛。

“倾城,你仔细看住四周,莫让任何事物干扰到我们!”连天瞳低头对脚边的倾城下了任务。

倾城当即低鸣了两声,马上跳到了山坡的另一边,转着脑袋到处扫视着。

“开始罢。”连天瞳看了看弯月的位置,“时间正好。”

钟晴点点头,慎重地从KEN手里拿过盘古斧,紧紧握在手中,只等那阴阳界一现形,就狠狠一斧劈下去。

连天瞳双手捏诀,指尖端端指向前方,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八卦的形状,低念道:“阴阳有界,示我真境!”

反复念了三遍咒语之后,那空气中本是看不到的八卦突然成了一个有形的实体,半黑半白间,耀出精光万丈,几乎照亮了半壁天空。

紧接着,那方八卦突然一分为二,光芒弱了下来,匀速朝两旁退开,如同两块安在大门上的门把被人拉开了一般。而事实上,他们眼前的空气也真的像是一道透明的大门一般,在两块八卦分开到一定距离后,一片异景当即出现在他们面前——

半透明的,即有太阳一般的金色,又有深海一样的幽蓝,一块不断流动着这两种颜色的“墙壁”暴露在漆黑的夜空里,不过三米见方的一块,却处处透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似乎在诏告世人,想要越过它,无疑痴人说梦。

“钟晴!”连天瞳见时机已到,对看得发呆的钟晴大喊一声。

“啊,收到!”钟晴马上回过神,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盘古斧,朝半空中一跃,大喝一声朝已经露出了真面目的阴阳界劈了下去。

噼啦一声,钟晴只觉得双臂像过了高压电一样麻痹了。

如闪电一般的炸裂声从斧刃与阴阳界相接的地方爆发而出,强大的气流混合着金蓝两色的光束猛地反弹到了钟晴身上。

“哎呀!”

钟晴大叫一声,整个人被弹开老远。

见状,连天瞳和KEN赶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没事罢?”连天瞳急切地问道。

钟晴摇摇头:“没事,只是把我弹开了而已。这阴阳界,果然是出了名的坚固。”

重新走上前,探头一看,刚刚那一斧子,在阴阳界上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得再来一下!”

钟晴朝手心里啐了一口,憋足一口气,举起斧子又猛砍了下去。

结果跟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被弹得更远了些。

看着一连两斧都没有奏效,连天瞳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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