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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炭-感灵

《图书馆的故事》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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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7:5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跑以百米冲刺跑出屋子时,正想松口气,却发现一只褐色的猫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懒洋洋地趴着,可是眼神却无比冷酷地直视着我,似乎向我透露着某种讯息……

  离开黑屋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试图能从记忆中找到某些线索来解释一切……

  老妇人、图书管理员、无头人、掉裤子的女生……他们究竟是谁?而我呢?我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我将自己关在宿舍里,除了一日三餐,我足不出户……

  我害怕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再次降临……

  我知道这一切并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只是我无法预期下次他们将以何种方式出现……

  这天中午我到食堂吃完饭,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这条小路很窄,只容一辆四轮轿车通过,且多拐弯。

  这时突然从身后刮来一股强风,一辆摩托车飞一般地驰过,那车开得极快,差点把我给撞着了。

  只见那车上坐着一个穿着十分妖艳的女孩子,整个后背几乎裸露了四分之三;至于司机的模样,我来不及看清楚。

  我愤怒地骂了声:“妈的,开这么快,赶去投胎呀!”

  可是,不幸的是,我的这句话却立即得到了验证——如果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会带来如此惨烈的后果的话,我宁愿自己吃一点亏,将之收回。

  那辆车快到前面的拐弯处时,突然有辆轿车无声无息地冲了出来。

  眼看双方就要撞在一起了,还好那摩托车司机灵,他迅速地将方向向右一偏,两辆“嗖——”了一声,擦身而过。

  可是因为速度太急,摩托车左右摆动得厉害,车上的那女生随着一惨叫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摩托车司机见状,忙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回去救那个女生。

  这时我看清了司机的脸,居然是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穿着很嘻哈的男生!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嘻哈男生停车要伏身去察看那女生,伴随着一声喇叭长鸣,从他后面的拐弯处又冲出一辆轿车来。

  轿车发出一声长而尖利的紧急刹车声——,嘻哈男生猛地转过头……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砰——”地一声,轿车撞上了停在道路正中央的摩托车上。

  那名嘻哈男生飞了出去,我看着他惊恐万分地张着嘴巴,扑倒在了离我前面不远的路边,身子擦着地面,划出两三米远。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被痛苦和恐惧扭曲得连五官都错位变形了。

  那辆轿车根本就已经刹不住了,又象着了魔似的往前冲——惨剧就在刹那时发生了——当轿车逼近那躺在地上的嘻哈男生时,车上的司机迅速地转向,想要避开他,车轮在地面,发出了嚯嚯地摩擦声。

  但只见左前轮擦着嘻哈男生头皮划过,可一瞬间,左后车轮辗过了那嘻哈男生的头颅!!

  当我再定眼去看嘻哈男生时,他的头颅已经不见了。

  而旁边是一滩四溅的,灰、白、红相杂的液浆!

  我的胃一阵紧缩,刚刚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果其不然,不久后,我又神使鬼差地第三次来到了图书馆第四楼。

  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控制着这一切,这种力量让我根本就无力抗拒,我象是身处在一股强大的旋风中,一切都不由自主。

  可是奇怪,这次图书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烧纸钱的老妇人、图书馆管理员、里面的读者……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只有穿堂风呜呜地从洞开的门吹进来,象是有人在哭泣着。

  我看的那本书依然留在原来的位置上,风吹过,书页不断地翻动着。

  我走过去,捡起书,翻看最后一页。

  果然,那里多了几个人的名字。

  有秦天、严莉的,还有一个叫王喜的——这个我知道,就是那个嘻哈男生,在他出事的那天,我便听说他叫王喜了,是我们学校成教院的。

  只是上面还有两个人的名字,我不认识。

  一个叫魏云清,一个叫刘源程。

  《录鬼簿》上面只写着名字,并没有写出他们是哪一个系别的。

  但我知道死亡之神即将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我突然觉得这股冥冥之中奇怪的力量似乎在有意地捉弄我甚至折磨我。

  它提早让我知道某某人要死,甚至于怎么死,然后又让惨剧在我面前一次次发生,而我却无力制止——在这场不知道是谁导演的恐怖戏中,我只能充当一名渺小无为的观众——这不能不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甚至我感觉自己的这种痛苦和绝望,比之那些死去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至少在死的前一刻还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这从某种程度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它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因其不可预知,生命才充满了希望;如若未来一缆无遗,那么生命唯余下绝望。

  这时,门突然“啷铛”一声关上了。

  我转身一看,赫然大惊。

  因为我发现门上贴着一个人,没错,是贴着一个人。

  ——那人脚不着地,没有任何东西作依托,就那样贴悬在门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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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8:3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个女生。

  她低垂着头,我见她扎着马尾。是我上一次看到的那个女生。

  我听说上吊死的人死后变成鬼后,总喜欢把自己贴在墙壁上,这么说,这个女生将是上吊自尽的?

  又一阵风呼呼地吹来,门被吹开后又合上了。

  那女生一下子又不见了。

  果然,第二天我便听说,昨晚在金融系的一场舞会上,一个女生在跳舞时,裤子莫名其妙地往下掉,甚至掉得一丝不挂……当下原本喧嚣的舞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不老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女性的隐私部分。那女的羞愧难当,当晚就在学校后山的一棵树上上吊自尽了。

  据说她的同学找到她时,她已然伸着长长的舌头。那双眼睛还依然恐怖地睁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

  这名女生就叫魏云清。

  这次,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将那本《录鬼簿》带了出来,可是回到宿舍一拿出,却惊呆住了——我发现自己拿着的是一叠纸币!

  所幸的是,这反倒让阿喜相信了我的话。

  听了我的叙述后,阿喜冷静地分析,当务之急我们需要找到那个叫刘源程的人,看看有没有办法制止悲剧的再一次发生。

  我们通过关系,从学校的一台电脑上查到了有三个叫刘源程的人。

  一个是外语系的男生,上学期因嫖倡被抓,开除回家了。因此这个人基本排除在外。

  一个是老师,但是据调查,这位老师前不久出国了。

  还有一个是中文系的一名女生。

  我们的目标就锁定在这个女生身上。

  阿喜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缺点口德。

  他一边同我去中文系找那名女生,一边骂骂咧咧着:“妈的,刘源程这不是很男性化的名字嘛,怎么女生也叫这个名字,阴阳不调,也难怪她这么倒霉了……”

  我用眼睛狠狠地瞪了瞪他,他自知自己这个时候说这话有点幸灾乐祸之嫌,抱歉地对我笑笑,把剩下的话吞下了。

  但是很不幸被阿喜言中了。

  当我第一眼看这个女生,便觉得她确实阴阳不调。

  这名女生长得甚是粗壮,理着男式的短发,脸上满山遍野都长满了青春豆,令人不忍细睹。

  这样的女生,平时大概是没有什么男生找吧,所以当她听到有男生找她,便兴冲冲地从班级跑出来。

  可惜她偏偏就没有自知之明,当我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她非但不信,而且还狡黠地转动着眼睛,似乎是我们中的哪一个看上了她,想对她图谋不轨。

  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刘源程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阿喜向我使了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大至是要我牺牲色相,以身相许,以救人于火热之中。

  这个人就是这样老不正经。我白了他一眼。

  最后我们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相信,只得作罢。

  当我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都变得一筹莫展,我不知道在不久以后的某个时间,在这个女生的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之前在那些人死前,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都会看到某些预兆知道他们是受什么灾祸而死的;而这次我虽然找到了当事人,却不知道她将面临着什么样的灾祸,这让我觉得更加的可怕。

  我们只得决定暗中追踪保护刘源程。

  可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刘源程都安然无恙。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时候,这个刘源程却找自己上门来了。

  原来她将我们去找她的事告诉了其他人(估计是将其当作资本拿出去到处炫耀——我和阿喜对此都恨得咬牙切齿),结果不小心传到了她的一位老师的耳朵里。

  却不知什么原因,那位老师听了之后,立刻想见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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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8:44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他便要刘源程来找我们——当初我们找她时有留下宿舍地址和电话号码。

  听刘源程的介绍,那个老师也姓刘,叫刘红星(这是典型的五六十年代人的名字)。是个教古汉语的老头子,平日行事十分的小心谨慎,几进于神经质,连学生也不敢轻易得罪——一点也没有中文系老师们应有张狂。

  我们对这个叫刘红星的老师相邀感到十分的意外。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似乎会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便欣然答应前往。

  刘红星老师是住在单身教师宿舍楼。据刘源程说,他终生未婚,无儿无女。

  我们按着刘源程说的地址找到刘红星的宿舍,宿舍的门紧闭的。

  我用手指扣着门,叫了声:“刘老师——”

  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进来!”

  我们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我们正觉得奇怪,这时又从后面的厕所里传来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你们自己先坐坐。”

  原来刘红星老师是在上厕所。

  趁此机会,我们好好的观察了这宿舍的摆设。发现里面的摆设十分的简单:一张床铺、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外加几本书而已。

  宿舍倒是收拾得十分的整齐和干净。

  这时,我无意中看见在一面墙上挂着一个人的画像,我感觉画像上的人十分的面熟,好像是从哪里见过。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大吃一惊——我是在四号楼的那间鬼屋子里见过的这个人的画像的!

  果然,这个刘红星老师和最近的这些事有莫大的关系。

  这时,厕所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干净朴素的老头子,只见他的头发已经有半数以上都发白了。

  他抱歉地对我们两人笑笑,连忙拿过一条毛巾将椅子擦了一遍——虽然上面已经是很干净了,然后招呼着我们坐下。

  我和阿喜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这个果然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当我坐定后,那刘红星便迫不急待地问我们:“你们……告诉刘源程的事是不是真的呢……”

  我觉察到他似乎有点紧张。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将这件事再说给我听听?”刘红星谦恭对我说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老师对学生是用这样的态度的,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我就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从我第一次进入图书馆讲起……

  当我描绘图书馆的模样以及那间鬼屋子里的情景时,我发现刘老师的表情十分的惊恐。

  他又一再问我那个图书管理员长得什么模样,我很详细地告诉他,这时他又显得很迷惘……

  我讲完后,他良久才回过神来,突然蹲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只听他一边哭,一边抽噎地说道:“终于……来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

  我和阿喜顿时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很久很久,刘红星才停住了哭声,抬头看着我说道:“我才是他要找的人!”

  “什么?”我和阿喜都没听清楚。

  “我才是他要找的人!”刘红星说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刘源程。”

  我和阿喜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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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才是他要找的人!”刘红星又强调了一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刘源程。”

  我和阿喜都呆住了。

  刘红星见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样子,再一次说道:“没错,我就是刘源程。”

  他缓缓地点了一支烟,说道:“刘红星只是我后来改的名字,我原来的名字就叫刘源程。”

  我和阿喜睁大着眼睛听他讲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吗?”刘红星问道。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我们是答不上的,所以他接着说道:“我是在逃避一个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他……”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苦而又复杂的神情。

  我和阿喜异口同声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那个人就是我自己——刘源程!”刘红星说道。

  我们俩一下子都懵住了,刘红星的话越来越让我感到离奇了,他为什么要逃避自己,而自己要怎么可能逃避得了呢?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着自己……因为我一直想忘记一件事……”刘红星自顾自地说下去,他的思绪似乎被拉得很悠长:“可是,我错了……我不但没能忘记那件事,而且还一直被它所折磨……”

  他的眼神极其地痛苦。

  “特别是这些年来,我被它纠缠得越来越痛苦了……”

  “那是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件事也折磨得我极其的痛苦,我也想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想早点知道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会让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刘红星似乎很不情愿讲起这件事,他将手中的烟猛吸两口说道:“这件事已经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曾经发誓过不再讲起它,可是……今天……”

  他话音一停,又拚命地摇了摇头“不……不行,我还是不能讲……请你们不要再问,好吗……”

  “可是我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呀!”见他欲言又止,我着急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就算我逃过这一劫又怎么样呢?!与其让这件事一直折磨我,不如干脆让我随他去吧……”刘红星速个人变得越来越颓废和绝望,他顿了顿又说道:“何况我现在有很强的预言,我知道自已逃不过今天……”

  “怎么会,只要您哪儿也别去,就不会有事的……”我宽慰他道。其实我知道这只是一个一攻即破的谎言。

  “但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因为它还关乎到一个人的名声。”刘红星拚命地摇着头,说道。

  一旁的阿喜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地说道:“刘老师,你这样子未免太自私了……你自己想一死百了,可是这些人呢?”

  阿喜指着我,继续说道:“他、万彪、秦天、严莉、王喜了、魏云清……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人,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呀!作为一名老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不测,而见死不救吗?”

  阿喜的话有点过火了,我赶紧拉了拉他的手,想制止他,但被甩开了。

  但刘红星似乎对阿喜的话有所触动,他深埋着头,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这让我感觉他是很善良的人,却不知那是件什么事,将他折磨得这么地痛苦。

  “请老师您能为这些无辜者考虑考虑……”阿喜诚恳地说道。

  过了良久,刘红星才猛然抬起头,将手头的烟蒂重重地往烟灰缸上一按,又重新点了一支,长长的吸了两口,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道:“好吧,我就……将那件事告诉……你们吧!”

  我兴奋地拍了一下阿喜的肩膀。

  “那是三四十年前的发生的事……”

  一旦重提那件事,刘红星又变得痛苦不堪,他不停地抽着烟:“那时候我还很年轻……那时我和吴长乐还有一个人,三个年青人玩得十分要好……”

  “吴长乐?!”我和阿喜惊讶地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学校现在的代理校长。”刘红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还有一个年青人,他……他的名字叫……”

  刘红星还没说完,我发现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掉了下来——只听见“砰——”了一声,那东西正好砸到了刘红星的头上。

  我一看,是那个相框——刘红星刚好坐在了它的下面。

  这时,一股鲜血从刘红星的头上某个部位喷流出来,刹那时染红了他的整件衣裳。

  我们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尖利的玻璃深深地刺进了他喉咙的正中央,鲜血便是从那里大量地涌了出来。

  我觉得十分的不可思异。因为相框是从上下往掉的,又刚好砸在了刘红星的头上,按常理来说,相框上的玻璃破碎后,要么直接伤到头皮要么掉到地上,怎么可能那么巧,会插进了最脆弱的脖子部位呢?

  刘红星两只眼睛恐怖地睁着,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他似乎很寒冷,一边“呜呜——”痛苦地叫着,一边不住地颤抖着。

  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由于玻璃是从喉咙刺进去的,所以发不出声音来了,渐渐颤抖也慢慢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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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刘红星闭上双眼的瞬间,我发现那个跌在地上的相框里的画像——就是那个中年模样的人突然露出一丝很诡异地笑意。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使劲地挠一挠眼睛,再看那笑意已经不见了。

  刘红星的死令我很诅丧,因为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线索,居然这么快就断了。

  我一下子又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用询问的眼光望着阿喜,在这种时候,他往往比我要冷静而有主见的多。

  “去找吴长乐!”阿喜说道:“现在他是唯一个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人。”

  我听了,眼睛一亮。对呀,一慌张,把刘红星刚才的那番话给落下了。

  刘红星刚才提到在他年轻时,曾和两个人玩得很好。他为什么要特意说到这个呢?

  看来这事情的真相,跟这两个人有莫大的关系。而吴长乐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也是我们唯一知道名字的人。

  于是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吴长乐的办公室去找他。

  当我们要离开刘红星的宿舍时,我伏身将相框里的画象取出,小心翼翼地将其叠起,放在口袋里。我想留着,以防将来有用。

  那天当我们走出刘红星的宿舍时,天色已晚。

  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接着空中便腾起了一团白茫茫的迷雾。由于我们学校是建在山坡上。偶尔早晨或傍晚中,出现一些流岚,倒也属正常。只是今天这雾,蒙蒙的,较之以前,要浓了许多,而且也来得突然。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走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喜已经不见了。

  我想回头去寻找阿喜,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脚,继续不停地走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在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靠着我坐着,低垂着头。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慢慢地回过头,这时我看见他的脸——我不禁“啊——”叫出声来!

  那时我的心情是不能仅仅用恐惧来形容的,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不过我肯定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张脸的。

  那是一张什么脸啊!

  确切的说,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张脸。

  那倒象是一张白纸!

  没错是白纸!

  刚开始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再定眼仔细一瞧,没错——那张脸除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以及一张惨白的脸皮,什么都没有!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什么……都……没有……

  他的喉结不停地动着,然后好象从肚子里传出几声“咕咕——”的声音。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一会儿,只见那个人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条又细又黑的东西。我看着他慢慢地将那条毛绒绒的东西往额头上贴,但是似乎贴的位置不对,那人又把它取了下来,重新再贴上去,如此来回三四次,那东西终于贴正了……

  那人好象很高兴,手舞足蹈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口袋里拿出同样的东西往脸的另一边贴……

  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终于发现那个黑黑的东西居然……是……条……眉毛!

  我又“啊——”大叫起来……

  正在这时,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抓住我的双肩!

  我回过头,发现阿喜站在我的身后。

  阿喜关切地问我:“你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我心有余悸地回头指着那人坐的方向说道:“那个人……”

  我的话戛然而止——见鬼,哪有什么人!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图书馆的旁边。因为天还较早,周围来往的人还很多。

  哪里是什么迷雾迷漫的地方!

  阿喜告诉我,刚才我突然一个人飞快地径直往图书馆方向走,怎么也不听他的招唤。

  难道刚才我见鬼了?!

  我望着一旁图书馆古老的外观,感觉刚才在雾里似乎也看见过,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便到了吴长乐办公室的门口等他。

  关于吴长乐这个人,我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这人学识渊博,平日给人感觉总是温文尔雅的,对待学生也较平易和蔼。

  自从半年前上一任的校长调走以后,他就一直以副校长的身份代理本校的校长。大家都说按中国的官场习惯,如果不是他年龄太大了,很有可能就是本校未来的正校长。

  到了十点多,吴长乐才匆匆忙忙地赶来。我想大概是被刘红星的事纠缠到现在吧。

  这个胖墩墩的老头,把我们让进屋子,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最近我们学校接连发生的不幸的事。”我说道。

  “哦?”吴长乐感觉很意外。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死的原因……”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长乐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大概他是觉得我的话很可笑。

  “咳,两位同学,这些老师和同学不幸遭遇都是一个……意外。”吴长乐打起了官腔——我最讨厌当官的用这种语气说话,若不是平时我对他的印象蛮好的,我肯定扭头走人。

  只听吴长乐继续说道:“谢谢你们对学校事情关心,只是我希望你们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去。”

  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是把我们当作侦探爱好者,那些傻B,学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自己就是福尔摩丝,搞得学校不胜其烦。这也难怪学校不信任我们。

  眼看着吴长乐大有逐客之意,我赶紧说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和刘红星老师,不,应该是叫刘源程老师以及吴校长您年轻时候某些事情有关!”

  吴长乐听了我这一番话,呆住了。本来满脸的笑意也僵住了。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刘红星的名字叫刘源程?”吴长乐似乎很意外。

  我发现他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着,我看得出他现在十分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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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29: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吴长乐。

  和刘红星一样,当吴长乐听到我描述图书馆第四层的样子,他显得十分的惊骇。之后他也详细地询问了图书馆管理员的样子,同样,他对此也表现出极大的疑惑……

  听我讲完之后,吴长乐象一颗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他面露土色,早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谈笑风生的气势。

  只听他口中喃喃地说道:“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我记得刘红星在听到我说的事之后,第一个反应也是说这句话。

  那么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你”又是谁呢?刘吴两人为什么对他如此的恐惧呢?

  我正待要询问吴长乐,却只见他惊恐地指着我,尖声地说道:“你来干什么,事情都过三十多年了,你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声音直打颤。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阿喜。

  他似乎也感觉莫名其妙,惘然地看着吴长乐。

  “你来干什么……来干什么……”吴长乐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点哭腔。

  我听说一个人在极度恐惧时,只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哭,一种笑。

  看来吴长乐现在很恐惧。

  果然,吴长乐的情绪大为失控。他双手一推,将办公桌上的许多东西推倒在地。

  “砰铛——”我听见有玻璃摔破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立式的小相框被摔破了,里面是吴长乐和一个年轻的女青年在一起拍的相片。上面还有一行字,写着:“摄于小芳二十岁生日”。

  我心想,这小芳大概是吴长乐的女儿吧。

  突然吴长乐从办公桌后面扑了上来,掐住就在桌子一旁的我的脖子,疯狂地叫道:“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当时我听从指示做的,不能怪我!”

  我被掐得很难受,不停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阿喜见状,连忙过来,和我合力将吴长乐推开。

  毕竟吴长乐年龄大了,被我们一推,摔倒在地上。他原本梳得油光滑亮的头发这时早已经变得蓬乱,中间露出一大片光秃秃的地方,原来他是个秃头。

  吴长乐索性坐在地上,对着我哭诉道:“难道这三十多年来,我为你们家做得那么多,不够吗……”

  我越发越觉得奇怪,心想这老头子莫不是将我当作他所惧怕的那个人?

  一会儿,吴长乐又指着我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而此时此刻的我依然站在原地,看来这老头已经神志不清了。

  “吴校长你不要紧张。”我走了过去,蹲下身,想扶起他。

  这时一个奇怪的感觉直逼我的全身,我的心中突然对吴长乐充满无限的怨愤,这种怨愤象熊熊烈火一样在我的体内燃烧着几乎要把我焚烬。

  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猛地往吴长乐身上刺去……

  阿喜本来站在一旁,见状,整个人扑了过来,将我扑倒在一旁并死死地抱住我的手臂。

  因为过于用力握着那块玻璃,我的手掌被划破了,鲜血从指里沁了出来。

  手里的疼痛让我稍稍有些清醒,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这时,吴长乐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象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地从我们身边走过,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不好——”阿喜大叫,扑将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吴长乐纵身一跃,从八层多高的楼房上跳了下去……

  ——吴长乐跳楼一事,便是后来轰动全国的“大学校长自杀第一案”,只是他为什么自杀,一直成为一个迷。

  我站在原地,突然感觉有点冷,心有戚戚焉地对阿喜说道:“阿喜,这里好象还有一个人。”

  阿喜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良久,才突然开口说道:“将你口袋里的那个画相拿出来。”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什么?”

  阿喜厉声地说道:“将那个画相拿出来!”

  我恍然大悟,连忙伸手掏出那张画相。

  在刹那间,我仿佛又看见一丝诡异的笑意在那个画像的脸上一闪而过。

  阿喜一把夺过画像,将它往地上一扔,拉着我的手,说道:“快走!不然呆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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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跑着跑着,突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象背后有一阵脚步声一直跟着我们。

  我朝身后看了看,没有人。

  我继续往前跑,那脚步声仍然响起。

  我的后背一凉,拉住阿喜问道:“好象有人跟着我们,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阿喜听了,往背后一看,说道:“哪有呀,青天大白日的。”

  “真的,我明明听到声音的。”说实话,此刻我的心里毛毛的。

  阿喜绕到我的身后,只听他“啊——”地一声惊恐地叫了出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感觉阿喜在我的背后一扯,取下一个什么东西。

  他伸手过来将那东西给我看,我的头皮一麻,呆住了。

  是……那张……刚才被阿喜丢在吴长乐办公室的画相。

  阿喜将它一揉,丢到了地上,又拉着我跑开了。

  可是那脚步声仍然在背后响起!

  我告诉了阿喜。

  阿喜又绕回我的身后,发现那张画相依然贴在了我的背后!

  阿喜大骇,又将它扯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准备将它烧掉。

  可是打火机怎么点,就是点不着。

  阿喜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打火机我昨天刚刚买的,怎么不行?”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那画相从阿喜的手上飞走。它在空中起伏飘荡了几下,径直向我飞来。

  我的后背一凉,感觉那东西又贴在了我的背上!

  隐隐约约中,我听见了一阵怪异而又凄厉的尖笑声,那声音细细的,若有若无,可是却象一根根尖针刺入了我的耳膜,令我感到一阵阵刺痛。

  我的脑袋开始象被吹涨的汽球无限地膨胀起来,又象被念了紧箍咒无限地压缩变小。

  不知不觉中,我仿佛又走进了昨晚那个烟雾迷漫的世界。

  而那个无相人,依然坐在原地。他似乎一直在等我。因为当他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便停下往脸上贴器官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朝着我。

  “你是谁?你为什么老是挡住我的路?”我紧张地叫道。

  “我挡住你的路了吗?”那个无相人没有嘴巴,那声音是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地含糊和沙哑,象是某种钝物击打在地上的声音。

  我被问得无语。他确实没有挡住我的路。

  我用舌头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是我缠着你吗?”无相人幽幽地反问道。

  突然,他一伸手,说道:“那你把我的脸还给我,我就不缠着你!”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那只手。

  天,那是只什么手!它好象被严重烧伤了,整个手臂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我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你的脸?!”

  “对,我的脸就在你的背后……”无相人说道。

  我大为纳闷,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我念头一转,忙伸手将背后的画相扯了下来,将它一揉,扔了过去!

  无相人看到我的手中画相被揉,脸痛苦地扭动着。

  他似乎对我这种行为很是恼火,扑了过来,想掐住我。

  似乎因为愤怒,无相人的肚子发出“呼呼——”的沉重的喘气声。

  我连忙躲开,闪到他的背后,见他还没转过身来,连忙拔腿就跑。

  刚跑出十来米,有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抓我的后衣领。

  我回头一看,却是那个无相人。

  他还是站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但他的手变得特别地长,一下子就抓住了十米以外的我。

  只见他手一缩,又将我拖回到了他的面前。

  “还我的脸来,还我的脸来……”无相人不停地说道,他似乎已经恼羞成怒了。

  我怕他呆会儿一激动,双手往我的脖子上一掐,我非得完蛋不可。于是连忙抡起拳头往他的惨白而平坦的脸上狠狠地击去!

  “哎呀!”一声惨烈地叫声,一下子把我惊醒过来。

  我发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却是阿喜。

  只见他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难道刚才被我拳头击中的是阿喜?

  我纳闷极了。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阿喜吼叫道,只见他鼻子上流着鲜红的鼻血。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看周围,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图书馆的附近。

  “谁知道你刚才发神经又跑到这里来,我一直拉你,你都不听,还出手打我。”阿喜怒气未消。

  我连忙伸手往背后一探,那画相依然贴在我的背后。

  但就在这时,一件事情被我想通了:难怪我会一再碰见这个无相人,原来他跟我背后的那画相有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关系。

  刚才我从吴长乐的办公室出来,一路上听到脚步声,恐怕就是这个无相人发出的——大概他一直都在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鬼上身?难道从我在刘红星的宿舍里,将这画相装入自己的口袋开始,这个无相人就一直跟着我?

  刹那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才吴长乐为什么会那么恐惧的看着我,还说了那么一些话?也许他看到了附在我身上的无相人。

  难道这个无相人就是导致他和刘红星乃至其他人死亡的最魁祸首?

  我又想起刘红星和吴长乐死的时候,那画相上的诡异的笑意,心想这事十有八九是这样。

  可惜他们两个都死了,我无从知道这无相人和他们到底结下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怨,非要置这俩人死地而后快?!

  我将自己心里想的这些事情告诉阿喜,本来事情的真相已经被阿喜猜中七八分了,听我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了。他也因此高兴得忘记了我刚才给他的一记拳头带来的疼痛。

  但是一想到吴刘两人死了,线索又断了,而且这无相人又一直跟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露面,我们俩又开始垂头丧气起来。

  可当我们一回到宿舍,阿喜却又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有了,我知道到那里去寻找线索了。”

  我听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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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当我们一回到宿舍,阿喜却又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有了,我知道到那里去寻找线索了。”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只见阿喜指了指四号楼。

  我心里一亮:“那间鬼屋!”

  关于那间鬼屋的事,还是我告诉阿喜的,可是却又是他先想到了从这里下手。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那画相时,就在那间鬼屋。也许我们从那里真的可以寻找到线索。

  但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图书馆管理员。

  那个差点掐死我的老妇人曾经说过她天天为这个图书馆管理员烧纸钱,可是图书馆管理员仍然天天缠着她,她的房子里的那些鬼魂也是他引来的。可是老妇人的内屋的墙壁上挂着的却是那个现在一直跟在我背后的无相人的画相——而且我看到在画相的下面点燃着蜡烛和香火,看样子老妇人似乎经常祭奠着这无相人。

  那么,这无相人和图书馆管理员又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是敌是友?还是……

  事情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但我们还是决定往那鬼屋走一趟。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了,这些事是我这辈子都不能想象的,何况身后还跟着那个无相鬼——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呢?

  所以我早就不再顾忌那鬼屋的阴森和恐怖了。而阿喜也执意要陪我去,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似乎他早就忘记了我给他的一拳——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跟他玩得那么好的原因。

  话虽如此,当我们走到四号楼的楼梯时,心里仍然有一些忐忑不安。

  那只巨大而猛鸷的蜘蛛,依然在那里荡着秋千。看见我们到来,又连忙收起线,跑到天顶去了。

  阿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蜘蛛,也被吓了一跳。

  当我们走到鬼屋时,又看见那只猫在门口龇牙咧嘴地望着我们。

  此刻,我的心里的甚是没底,不知道走进鬼屋后,将会发生什么。

  我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而进。

  可是令我意外的是,我们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里面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别说那些鬼魂,连那个老妇人也不见踪影了。

  当我们走进后屋时,却只见那画框下,香烟萦绕,烛火摇曳。

  再定眼一看,画相上的人似乎早料到我们会来,眼神里露出了几丝狡黠的笑意。

  这令我们感觉十分的窝火,却又无计可施。

  最后一条线索又轻而易举地断了,我们只得空手而返。

  这天晚上,我还在为这件事愁眉苦脸,阿喜却硬要拉着我一起去找她的女友。

  说实话对于阿喜的这个女朋友,我是很不感冒,这其中的原因除了老是喜欢要阿喜陪她去买卫生纸之外,还有一点,阿喜无论走到哪里都得向她汇报,以便控制他的行踪。

  所以阿喜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中间穿插几个小报告。自从他谈了恋爱之后,便失去了人身自由,而我也因此失去了一个好酒友。

  这两天阿喜一直跟我在一起,但是这种事,又不好跟他女朋友说——鬼知道那个一惊一咋的女人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于是阿喜就干脆不说。

  而感觉对阿喜失去控制的阿喜女朋友,因此大发脾气。阿喜只得找我一起去救场。

  阿喜浑身解数,终于哄得女朋友欢心。为此他又搭进了一百来块钱,到市区吃了顿肯德基。

  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回学校。因为我们学校在市郊一个山坡上,到了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

  当我们途经学校附近那个小镇街道时,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只剩下几盏昏暗的路灯在照耀着。

  周围已然看不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只有偶尔有狗吠叫的声音。

  或许是我最近碰到的事情太多了吧,所以这会儿,我的心里感觉有些怪。

  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巷子里闯出了一队人来。

  没错,是一队人: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走得整整齐齐的,而且步伐飞快;更……奇怪……的是他们穿着的衣服似乎都一样……

  啊!没错,他们穿着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我保证你们在那时看到他们的穿着都会吓了一跳,然后象我们三人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因为我们发现,这些人都是披麻戴孝的。

  ——这些穿着都是哪家死了人时,孝男孝女穿着的。

  按中国南方传统的穿法,便是孝男要穿麻衣、戴麻冠、拖草鞋,腰扎草绳。麻冠上还要挂两个棉球——据传于,孝男服丧期间,十分狼狈,任人于什么讥骂的话,都得装做听不见。棉球垂耳,必要时,可塞在耳朵上,以示服丧。父死棉球垂左,母死垂右,父母俱亡,左右都垂。有的地方,在孝男的背后还要插两根树枝,这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而孝女因为嫁出去后,便不属于自家人了,所以穿戴比较简单,一般她们只要穿着白衣白鞋,头插白花便行了。

  虽说这样的穿着打扮我们在平时也是见多了,可是在晚上碰到还是头一遭,再加上他们的行为举止甚为怪异,不得不让我们惊慌失措。

  我站的地方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路线。眼看着他们飞快走进,可我仍然没有力气挪开步子。

  为首的那人手里似乎捧着一个相框,当他走到我的跟前,突然拐了个弯,从我的身旁擦肩而过。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电光一闪,我看见了他手中相框上的画面。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画相上人那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

  我更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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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3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队人渐行渐远,我良久才回过神来。

  我突然想到起,这莫非就是民间所说的“拆帐”?

  拆帐,又是我国南方的一个习俗。是指死者咽气之后,家属所要做的第一件事。

  人死后,家属首先要将蚊帐和死者生前所穿的衣物拆换下来,拿到郊外空旷的地方焚烧,其目的有二。其一,是以便让死者的灵魂随焚烧之物出窍升天;其二,是为了给死者“张桶”——给遗体穿上寿衣。

  这拆帐一般是放在半夜进行的,我只是听老人曾经说过,可是真正见到,今天还是头一遭。因此刚才一时半会儿,不但回不过神来,而且还被吓了一跳。

  如此说来,这图书馆管理员却是刚刚去世的?

  这个想法让我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道闪电那么地刚好,让我看清为首那人手中所捧的画相。而我似乎又从中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莫非这是天意?!

  阿喜的女朋友似乎仍惊魂未定,躲在阿喜的怀里瑟瑟发抖。

  这女人呀,你别看平时那么地凶悍,其实她们还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一旦到了危急的关头还得需要男人的保护。

  我催他们快点走,再晚学校的门要关了。

  可是这女人说什么也不走。

  阿喜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她惊恐地指了指前面。

  我和阿喜不约而同抬头一看,见我们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一个人。那人阴森森地站在那里,还不住地往脸上贴着东西。

  不是那无相人是谁?

  阿喜虽然听我描绘过无相人的模样,可是今晚第一眼看到他,脸上仍然流露出一幅惊恐的样子。

  在以前,只有我和那些将要被他害死的人才能见到他。就算天天跟在我身边的阿喜,也是没有机会看见他的。

  可是今天他们却见到了无相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将……

  我们就站在那里,逃也不逃。因为我和阿喜知道,他每时每刻都跟在我们的身边,无论我们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而阿喜的女朋友此刻却早已脚软得走也走不动了。

  突然躲在阿喜怀里的她象被什么抓狂似的尖叫了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阿喜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想去抱紧她。可她却用力地挣开阿喜的怀抱,大声地说着:“不要……不要……”然后踉跄地向后面跑去,阿喜怎么拉她也拉不住。

  可是没过多久,她又慌不择路地折了回来。由于灯光昏暗,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我可以感觉到她是非常地惊慌和恐惧。

  我转头向无相人望去,却发现他依然冷冷地站在那里贴着眉毛,似乎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我马上明白这又是他在搞的鬼,我扑将过去,想要推倒他。

  可是他轻轻一闪,便躲开了。

  阿喜已经将他的女朋友死死地抱住,这女人拚命地挣扎着,可是她毕竟是个女的,力气不如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但突然,阿喜痛苦地大叫一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他女朋友失去了阿喜双臂的控制,飞快地从我和无相人身旁掠过。我看着她脑袋前倾地向前冲,说时慢,那时快,只见她朝路边的一个墙壁撞了上去:顿时鲜血喷涌,整个人都瘫软倒地。

  紧接着,阿喜似乎也着了魔似的站了起来,疯一般地朝他女友的同一方向冲去,我连忙伸手拉他,可哪里拉得住——“咚——”一声巨响,阿喜倒在了血泊中……

  无相人的肚子里发出“咕咕咕——”地怪笑声,他抬腿向阿喜他们那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走路的样子,那个样子,似乎象是木偶在十分缓慢地动着,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的,机械而不连贯,甚是可笑。

  无相人根本无视我的存在,一个人径直走着。我想阻挡他,可是不知怎么,两只腿突然向两根木头一样,失去了知觉,动也不能动。

  无相人依然象电影在播放着慢镜头,一步步地走着。

  终于他走到了阿喜他们面前,他慢慢地伏下身子,他的那张怪脸几乎要触碰到了阿喜,他朝阿喜的心口缓缓地伸出手来……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从我背后驰来,因为我挡在路的中央,喇叭声响了几声。

  见我仍不见动静,车嘎然而止,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无相人的手已经伸进了阿喜的心脏,他见有人来,停下了动作。

  他回首一看——鬼知道他没有眼睛看得清楚还是看不清楚是谁——突然脸色一变,人影一闪,不见了。

  这只是瞬间的事情,那个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他的存在。

  她走过来很客气地对我说:“先生,能不能让一下路?”

  因为无相人消失了,我的双腿刹那间又恢复了知觉。我赶紧冲向阿喜他们那。

  那女人也望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阿喜及其女友俩人,急忙跑来,察看了一番,说道:“走,快点,赶快将他们送往医院!”

  看来是碰到好人了,我抬起头,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刚才不及细看,我这才发觉这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我没有时间询问她,连忙把身上的体恤脱下,用力撕破几块,包扎好俩人的伤口,然后和那个女人一道,先将阿喜抬起,往车上送。

  奇怪,刚才我明明看到无相人将手伸进了阿喜的心脏,可是这会儿,我却看见阿喜的胸膛除了有些被溅到的血迹外,一点痕迹都没有。

  好不容易,我们才将阿喜快一米八的身子连抬带拖,放进了车后座。

  紧接着我们又去抬阿喜的女朋友。当我们将她抬入车子后,我终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我发现在车子前排的驾驶旁,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个人。

  借着车内的灯光和后视镜,我认出这人就是那个烧纸钱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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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5:31:0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我发现在车子前排的驾驶旁,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个人。

   借着车内的灯光和后视镜,我认出这人就是那个烧纸钱的老妇人!

   我一惊,不知该不该上车。

   那女人并没有意识到我惊讶的表情,对我说道:“快点上车,我们得赶紧找个医院帮他们疗伤。”

   人命要紧,我只得上了车。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有半个小时的行程。一路上那女人专心开车,并没有太多的言语,而对近在一旁的烧纸钱老妇人更是片语不提。

   我觉得很奇怪,难道她看不见那老妇人吗?

   当然,我也没有傻到去问她。有些事情,该来终会来,何必自己去招惹它呢?

   但那老妇人一直都象空气一样坐在那里,无声无息的,直到医院。

   因此,一路上我虽然胆战心惊,却也没事。

   我连忙跑去招呼值班医生出来帮忙抬人。

   当身穿白大褂罩着大口罩的医生的身影一出现,那个我原先以为无知无觉的老妇人便突然强烈地反应起来,只见她全身不住颤抖,又是喊又是叫的,似乎很怕见到医生。

   开车的女人赶忙抱住她,口中不停地安慰道:“妈,别怕,别怕,没事的……”

   她叫老妇人“妈”?原来她们是母女关系。

   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但当下只顾忙着和医生抬着阿喜俩人的身子,但哪里来得及细问?

   好不容易将人抬进病房,一切安排妥当出来,那辆车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一想到那个三十几岁女人的身份,我的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好送得及时,阿喜他们俩人都渡过了危险期,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有些事我一直疑惑不解—— 那无相人为什么总喜欢在我的面前杀害别人(最近接二连三死去的人,除了那个上吊死的魏云清外,我无一不是亲眼看见他们如何死去的),却不对我下手?而且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杀掉阿喜的,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晚才动手?

   还有如果那图书馆管理员是刚刚去世的,那么他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一连串的问号让我的头脑发胀。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要证实图书馆管理员是不是真的刚刚去世。

   这倒是件容易的事。我趁照料阿喜俩人之余,跑到学校附近那小镇去转一圈,果然寻到了一个刚刚搭建的灵堂。

   这天正好是开追悼会,我混在人群中进入了灵堂,发现灵桌上确实是挂着图书馆管理员的画相。

   这时,我身旁的一位老人轻声对一旁的人叹息道:“生前,儿孙不孝,过不上好日子,连一件好衣服都没有——他那件常穿的军裤,还是我儿子几年前退伍后不要的;死又死得不明不白,这是什么世道呀?为什么好人总没有好报呢?”

   我趁机问道:“老依伯,你是说,这老人家死得很冤?”

   “可不是,就七月十五那天,好端端的一个人在家烧火,突然就摔倒在地,之后就一直神智不清、疯疯颠颠、到处乱跑的,到了七天前又突然好了,跟正常人没两样,可是四天前却又不行了。”这老人好象很久没有人陪他讲话了,好不容易逮到人,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住了:“你说这造什么孽呀,这么老的人还让他上山砍材自己烧火煮饭,而他们自个儿却用煤气灶,天上的雷公也不劈死这些不肖的子孙……”

   我怕老人又借题发挥下去,忙问他道:“七月十五?您说的是农历的吗?”

   老人恼我打断他的话,眼睛一瞪:“自然是农历的,新历的才刚过没几天呢,现在的年青人呀,只懂看新历,连农历是啥时候都不知道!”

   我见他又要发牢骚了,忙抱歉地笑了笑,走开了。

   并不是我没有耐心听他讲完,而我又发现了一条极重要的线索,急需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农历七月十五,鬼节。那天正是我第一次到了图书馆第四层,也是第一次见了这个图书馆管理员。而七天前他人突然好了,却又正是我第一次见到刘红星,被无相人附身的时候。

   莫非……

   莫非这图书馆管理员也是被无相人附过身?前几次我见到的其实就是被那无相人附过身的图书馆管理员,说白了,就是无相人?而直到无相人将魂魄附于我身上,图书馆管理员才又重新好了起来?

   我想起当刘红星和吴长乐听到我描述这图书馆管理员的模样时,表现得十分困惑的样子,心里已然确定了八九分。

   刘红星和吴长乐必然是认识无相人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地困惑,因为这个图书馆管理员的样子和他们认识的无相人的相貌完全地不同。

   也就是说,这个刚去世的图书馆管理员是假的图书馆管理员,而无相人才是真正的图书馆管理员!

   难怪我前两次看见无相人时,总是在图书馆的附近,原来这无相人和图书馆有着那么深的渊源!

  这么说,曾经在无相人、刘红星及吴长乐三人身上发生的事,很有可能跟图书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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