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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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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5 10:37: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由于家住得离学校近,所以我很幸运的能隔几天就回家喝“阿妈靓汤”。  

  已经22岁了,由于老妈是医生的关系,很不幸的我也进了医学院就读。不是说读医的不好,就是实在太辛苦了,对花样年华的少女来说是一种摧残吧!  

  今日是我定期的“省亲”日,5点一到,我就马上从医院里逃回家。一回到家里就听到老爸和老妈在为一份奇怪的寻人启事讨论着。  

  “你说登这寻人启事的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呢!这寻人启事没头没尾的,难怪登了好几年都寻不到要寻的人啦!”老爸坐在摇摇椅上,边看着报纸边叨唠着。“这人也算有恒心了,寻了几年还没放弃。你说那被寻的女孩是他什么人呢?失散的妻子?难忘的初恋情人?”老妈的浪漫情结又来了。  

  我也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过仅限于娱乐新闻,所以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份登了几年的寻人启事。听了老妈的话,我也不自觉的好奇起来了。接过老爸手中的报纸。一看,这寻人启事的确奇怪到极点。严格来说,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份寻人启事,因为按它里面的内容根本没可能寻得到要找的人!  

  那份寻人启事在报纸上占了很大的位置,但内容却非常简单。  

  “寻人  

  寻一今年22岁的女生,长烫发的,样子清纯。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接着就是联系人电话与酬谢之类的。  

  酬金很是惊人,不过我相信没什么人可以拿到。因为22岁长烫发,样子清纯的女生有几千万。他到底要寻哪一个呢?  

  “真的很奇怪,最后几句词是什么意思呢?是暗号?”我也不禁问道。那句词我很熟识,因为是我最喜欢的《长相思》中的精华。“登寻人启事的人一定很富有,他在境内所有报纸杂志上连续登了3年以上的寻人启事了,所费不菲啊!”老爸慨叹着。“小奈,说起来你最近两个月也符合他寻人的条件哦。”老妈打趣道。“你不是也刚烫了发嘛。”我接过老妈手上的汤,没好气的答:“看相的说我没横财命啊,老妈。”  

  就这样一家人边讨论边吃饭。对这份奇怪的寻人启事很快就忘了。因为这一天,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份寻人启事会与自已有关。  
2  
  老爸是一间川菜馆的老板兼大厨,不过年纪大了,菜馆的厨房交给自己的徒弟,他乐得清闲,偶尔跑回四川探奶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那本就是我那固执的奶奶与一面残旧的梳妆镜。  

  奶奶是一个很温婉的人,记忆中的她面上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但她也有固执的一面,就是怎样也不肯离开四川,更正确来说,她是不肯离开金沙江边的老屋!她总是说那儿有着她年青时候的故事,有着爷爷的一切,有着当年金沙江边的英雄事迹。  

  老屋很是简陋,爷爷的墓就在老屋的后山。老妈说奶奶一定是很爱爷爷,所以宁愿守在爷爷墓边一辈子,也不愿意享儿孙福。  

  说起爷爷,老爸总是说爷爷是川菜之王。只要吃过他做的川菜的人,再吃其它人做的川菜,都会觉得那是垃圾。不过我总觉得那是老爸的夸张啦,毕竟有恋父情结的大有人在,老爸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爷爷去世得很早,大概在爸爸17岁时就去世。所以我从来没见过爷爷,当时那偏僻的地方还没流行拍照,当然也没相片留下来。但据老爸所说,爷爷去世的时候很安祥,甚至有点期盼的表情。他手里握着一面残旧的梳妆镜,喃喃地说着:“我老了,你还是一样漂亮吗?!”  

  他这句话是对着镜子说的,不像是说给奶奶听。老爸当时也很不明白,而奶奶只是一边望着镜子,一边流着泪,一声也不吭。后来这面残旧的梳妆镜就成了我家的传家之宝,奶奶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还说等她百年之后就交给老爸保存。  

  老妈在听过之后作了很多猜测,说这镜子很可能属于爷爷的初恋情人,而爷爷对她到死都念念不忘。可是好像又说不通,因为奶奶好像也视它如宝,如果它是爷爷所爱女人所有的,奶奶没有可能不妒忌的,毕竟都是女人嘛!

[ 本帖最后由 残肢书生 于 2009-3-15 11:2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3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这面传家之宝对于家里人来说像个谜!当然奶奶除外,因为她显然是知道它的来历的,只是无论老爸怎样追问,奶奶只是叹气与流泪,只字不提。  

   
   
 
   
  说起来,我也有差不多11年没有见过奶奶了。中学时常要上冲刺班,竞赛班之类的,考到医学院后就更忙了。而奶奶又寸步都不肯离开金沙江边的老屋!  
3  
  我住在医学院的宿舍里,与我同房的是同班女生小妮。我们感情很好,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逛街。最近流行烫发,我也跑去弄了个“陶烫”,效果很不错。人家说女大18变,看回我小时候的相片,别说18变了,我想72变也有了。  

  今晚我又与小妮逛街,不过小妮说要去旧城买点假古董做新居装饰。所以跟往常不一样,我们去了旧城的市集。这里有很多地摊摆卖怀旧小饰物,也有很多算命先生摆档。  

  我一向不太相信这种算命先生,并不是我不相信算命这回事,而是觉得要是他们真是那么神的话,就用不着在这儿摆档过活,应该大富大贵才对。偏偏有个算命先生突然叫住行色匆匆的我。  

  人的命运就是那么奇妙,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对我一生的影响会那么深!  

  “姑娘相格清奇,可否留步让我看清楚呢?”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算命先生叫住了我。我本来不想理睬他,但是小妮说,听听他胡吹什么也好,反正我们怎么也不给钱就不会做冤大头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就在他的档前坐下,那算命先生定神的望了我很久,像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地看,然后叫我伸出手掌来给他再认真研究。可是越看,他的表情就越奇怪了。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有点像在看怪物,又有点像在看很神奇的东西。  

  “小姑娘,相信我,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你的一生必有奇遇,可能奇到你永远无法想象。”“先生,你也请相信我。无论你对我说什么,说我将来会做皇妃也好,做总统也好。我也不会给钱的。”  

  我压根儿不相信这种江湖术士的话。因为他可以对每个人都说“他是他见过最什么什么的人”。人嘛,总是要赚钱开饭的!  

  那先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你的名字与生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反正他没开口向我要钱,听他吹吹也无妨。“宁奈,1982年2月8日。”这话一出,他的表情更是复杂了,像是不相信似的。“你姓宁?”  

  “有问题吗?”我语气很不好的回了他一句。我的姓是偏了一点,但不至于有问题吧!“你不应该姓宁的,你不应该姓宁的。”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这不应该是你本来的姓,也许是你的上一代改过姓了。”“你没听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吗?我上一代怎会改姓呢?”  

  我当他是白痴般看待。这人根本在胡说八道嘛。但小妮却对他的话有点相信,“那照先生说,她应该姓什么呢?”小妮用胖胖的手指着我道。那算命的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天要她现在姓宁,那她现在就姓宁吧,反正姓什么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己。你,还是你!”他望定我,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没说。  

  小妮最关心姻缘了,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那她的姻缘如何?”那算命的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收档!我与小妮都觉得很奇怪,哪有算命的这样做生意的嘛?!  

  当他收好他的物品后,才望定我说:“天机不可泄漏,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姑娘,我只可以赠你一句话——置诸死地而后生!”接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边走还边说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置诸死地而后生……”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江湖骗子,最起码他从头到尾都没要收我的钱!那么他的话可信吗?之后我回去问了老爸,我姓什么。老爸像看白痴般的看着我说,“当然是姓宁啦。你爷,你爸都姓宁!”  
4 
  奶奶身体抱恙。毕竟年纪大了,什么毛病也会出来。虽然老爸在四川请了个私家看护照顾她,但还是不放心,因为听说这次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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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他前天早上就飞往四川。老妈说等她请到假,安排好一切也会飞过去,也叫我有心理准备,如果奶奶病危,我也要请假去四川一趟。  

  我心里很担心奶奶,因为小时候奶奶就很疼我。一般老人家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奶奶却没有,不仅仅没有,她好像还特别喜欢女娃!  

  今天一回到医院,就被所有熟人行注目礼。“不妥!”我心里警铃大作。回到科室,小妮马上很阿沙力的问我:“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啊?”我摇摇头,最近家里发生那样子的事,我哪里还有那么好闲情啊!  

  她马上给我递上一份报纸,我一看,整个人都呆了。又是一份奇怪的寻人启事,但这份寻人启事对于我来说比上一份更奇怪了。这份寻人启事很简单,开头是一张素描像。那像里的女生跟我九成相像,就只是打扮有点不同。  

  像里的“我”把曲发很巧究的束在一旁,穿的衣服有点像民初装。耳上带了一对很精致的珍珠耳环,颈上也是一条珍珠颈链。表情很是温柔,眼神更是深情如海!我想那一成的不像就在于那柔情的表情吧!怪不得每个人都对我行注目礼了,我心里也很纳闷是谁登的寻人启事。  

  再看清楚那启事,更大吃一惊了!原来素描像的旁边还有两句词!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又是《长相思》的词,这令我想起那一份登了好几年的寻人启事。这份启事上留的联系电话,与上一份的不同。那表示不是同一个人所登的!那么是谁要寻这个跟我长得非常相像的女子呢?  

  “你不打这个电话去问一下吗?说不定是某位在路上对你一见钟情的痴情男在找你呢?”小妮很认真的说。  

  “要是真的话,那我就更不与他联系了。”我拍拍她说。“我想不是我吧,只是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生而己。你看像里的女生的打扮与表情都跟我很不一样啊!”  

  只不过,我心里却总是觉得这寻人启事与我有关,也觉得前后两份奇怪的寻人启事很有关联。这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这又令我想起奶奶了,因为我第一次听《长相思》,就是小时候坐在奶奶身边,听她自言自语般的念着。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奶奶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念那么深的词。不过耳濡目染之下,我对这首词也有了很特别的感情。还为了这首词特别地去学打“同心结”(“同心结”是中国结的一种,是情人离别时,女方编给男方作纪念与思念的。)  

  “也对,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有那么深情的眼神,就算是你那次初恋的时候也没有。我想,如果你当时要是用像里那女子的柔情眼神望你的男友一眼的话,他就铁定不会变心了,可能为你死也愿意!”小妮又用她浪漫的脑袋在胡思乱想了。“唉,要爱得多深,才会有这种眼神呢?!我想现在的社会里找不到这种生死相许的深情了!”  

  “嗯”我随口应了她一句,不置可否。我的确对那个所谓的初恋情人用情不深,最起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里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柔情。  

  我悄悄的把那份报纸收了起来,准备下班后见一见那个登寻人启事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然不会相信小妮所说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只是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奇到令我突然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话——置诸死地而后生!  

5  
  我实习的精神科,工作很繁重。所以很快,我就把那些奇怪的事置诸脑后,专心工作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长途电话!我直觉不妙,可能是奶奶出事了。果然听到电话那边老爸哽咽的声音:“你奶奶中风了,你快过来一趟。快!你奶奶……她看了你的近照后就……她说就算死……她也要在死前……见一见你。”  

  老爸这趟去四川时特意用数码相机拍了张全家福,说要给奶奶看我长大成人的样子。奶奶一向有高血压,她会中风这点我不奇怪。但怎么会与看了我的近照有关呢?我心里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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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上订了最快飞成都的机票,并向主任请了假,我立即就冲向机场。就在冲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可能是心太急的关系吧,撞上了一个男人!  

  一股很熟识的感觉袭来,没有理由的熟识感!  

  近距离对望了一眼,我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觉得这男的长像挺不错的,很像一位男明星。浓眉大眼,高大英挺。最突出的是他那抑郁的眼神!  

  但那个男的看见我的时候,低呼了一声。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有十几秒之久!他眼里有着惊喜,像寻到宝的人一样,,渐渐又转为迷惘。像是为我不认得他而迷惘!  

  “你认得我吗?”他自己也有点犹豫的问道。“不,我们不相识吧?!”我也迷惑了,他,怎么突然会这么问呢?虽然我也为那股没由来的熟识感而纳闷着。  

  “是的,我们是不相识,事实上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是认得你。”他有点苦恼地道,“我以为你会认识我,最起码你会认得我,像我认得你一样。”  

  这时候我只觉得上天真的很公平,它让你拥有一样东西,就会让你失去一样东西作为补偿。就像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帅,天让他拥有令人羡慕的外表。但精神就有问题了……  

  “先生,你来医院看病的吗?看精神科?”“是的,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对我有所感应?!”他很惊喜的问。“不,我只觉得你精神有问题而己,而且我赶时间,请让路。”我很不客气的说。  

  本来我不是那么没气质的,但奶奶的病真的令我很担心!现在的我,说话也顾不上礼仪了。  

  他没有任何让路的动作,只是以一种又迷惘又失望的眼神用力的看着我!像是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找寻我身上某样东西一样。  

  “不是你,不是你……,眼神不对,你眼里没有她的那种深情!”眼里的深情?是寻人启事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子!我的脑海也像被轰了一下!  

  只是,我得赶飞机,所以虽然心里非常好奇,但也顾不得他了,只是怀着奇怪的心情赶向机场。在候机室里,我思绪一直很乱,最近身边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但他们却没有一个点可以串起来。  

  两份奇怪的寻人启事。  

  我不应姓宁。  

  置诸死地而后生。  

  奶奶看到我的近照后中风。  

  迷惘的男人。  

  关键应在于我吧?但我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女学生,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铃……铃……”手机又响起了,是小妮打来的。“阿奈,你知道吗?那个登寻人启事的人来医院了,他说见到你了!”“啊?”我也不禁大吃一惊,不会那么巧吧。“是不是长得挺帅,很像一位男明星的?”小妮可是号称我们学校的娱乐新闻眼,对那些男明星异常熟识,当然知道我指的是哪位了。“对啊,你知道他来看什么病吗?他的病很怪啊!”  

  就在这时候机场大堂通知要登机了,“小妮,我要上机了,回来再说吧。”“但和你有关耶,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小妮很卖力的问。我当然想知道啦,但飞机上不能用无线电啊!而且飞机不等人的,只好让我的好奇心等等吧。所以我不顾小妮的大叫声挂了电话,登上飞往成都的飞机。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华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只见老爸老妈担忧地守在ICU外。在我到了的第3天,奶奶终于从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但手脚都不能动,瘫痪了。  

  “快,你奶奶中风前说就算是死也要见你一面的,你快进去吧。”在重重“包装”(无菌衣)后,我心情沉重地走进ICU。奶奶半睁着眼看着我,眼神很是奇特。满是不信,又满是惊喜,但也带点哀伤。  

  眼睛真是人的灵魂之窗,它能在同一时间内表达好多复杂的情感,就像前几天那个迷惘的男人的眼睛一样。  

  “原来是这样子的……唉,我终于明白了……”奶奶有气无力的吟着。“奶奶,你想跟我说什么吗?我是小奈啊!”“金沙江……”一滴一滴的泪水从她眼角滑下来。“你见过,一堆堆……黄澄澄的金子吗?”她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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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3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不好的兆头,我在医院里见多了,那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啊!  

  “奶奶,”我希望能叫回她的生存意志。“金子来……金子来啊……”她出现了一个像是笑的表情,“那是你的一切啊,小奈,不,是蝶舞小姐!我真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啊……我当时也不明白小姐的话……幸好,在临死之前,我终于明白了,小姐所说的,你,不属于我们这儿的……”  

  “奶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啊?”我有点歇斯底里了。原来在心里最悲伤的时候,眼泪是流不出来的,就像我现在一样。“知道为何我改你的名字叫奈吗?”奶奶怜惜的望着我说。“因为你爷爷原来姓巫的,巫奈,无奈啊!”我的心蓦地一震,那算命先生真的所言非虚,我果然不姓宁!  

  “是无奈啊,小奈,有太长的故事,太多的悲伤,可惜我剩下太少的时间了。”她又叹了一口气,“镜子呢,镜子以后就交给你了。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更没有你,天意啊!”我不住的点头,表示我会保管好镜子。终于眼泪从眼里摇了下来!  

  好一阵子的沉默。奶奶的眼晴像是快要闭上了。“去一趟……金沙江……小奈,独自去,那里……有你的……一切……金子来……金子来……蝶舞小姐……”奶奶的意识开始不清了,“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奶奶还没有背完那首词就去世了!我的悲伤与好奇也从那一刻开始爆发!  

  之后的日子很混乱,爸妈在悲伤中忙于料理奶奶的身后事。我却只身按着奶奶的遗愿,自己租了部车开往金沙江。  

  真是讽刺,我在奶奶死后才知她的全名叫宁倩儿。不过奶奶临终前告诉我,爷爷本不姓宁,是姓巫的。那么他是特意改姓宁的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不过我相信奶奶本身很可能也不姓宁。  

  那他们为何都要改姓呢?是逃避仇家吗?  

  我并没有将我家不姓宁的事情告诉老爸与老妈,就如那算命先生所说的,既然天要我们现在姓宁了,就让它继续下去吧。反正姓名也只是个代号而己。  

  但记得老爸说,爷爷只是个四川的普通厨子,就是做的川菜特别好吃。他们一家原来住在现在的稻城一带(在四川西南部,很是偏僻)后来在爷爷临终前两年迁到金沙江边。二老对那儿像是有一份非常特别的感情。  

  我的脑子很乱,奶奶中风显然与我有关,为什么她说金沙江边有我的一切?她不停念的“金子来”是什么意思呢?“蝶舞小姐”是谁?她有着什么样的无奈?  

  就在我的思绪不宁的时候,公路前面有个急弯,我赶紧煞车,但来不及了,车子的一半已经在悬崖外,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摔下山崖,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想爬回公路上,不过我的身手显然不够灵敏!  

  “啊!”,在快要够到公路之际,我跌落了,幸好捉住从崖边横向外长出的树干。“救命……救命……”我大声地呼喊着,希望有人经过发现我。纤瘦的我很快就会支持不住的!  

  过了很久,其实只不过几分钟,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久了,因为我手很酸,精神也有点绝望了,这时候我心里想可能真的要死了!死……突然我想起算命的说过的一句话——置诸死地而后生!  

  他既然能说出我家不姓宁,可能真的有点道行。那么他这句话会应验吗?所谓病急乱投医,显然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的。反正我的手也挂不了多久,可能一分钟之后就会摔落崖下,不如放手吧,说不定真的会置诸死地而后生呢。  

   
   
 
  把心一横,我放开了双手。身子就急速的往下坠,脑子一片空白……  
6  
  我是被一声凄厉的胡茄声惊醒的。  

  头好痛,一时之间还搞不清为何自己会在这儿,忘记了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是失忆,因为我知自已是谁。  

  周围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当我正想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厮杀的声音!心中一惊,怎么会让我一醒来就遇上群殴呢!真是倒霉之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躲在芦苇里偷望外面的情况。  

  只见在一块巨大的石坪上,有好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在互相厮杀,那是真的厮杀!他们个个都是用刀的,就像电视上的那样。但那刀子显然很锋利,在月夜下闪着淡蓝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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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的厮杀比电视上的残忍多了!刀子一过,身体就裂开了。碰手断手,碰腿断腿!横扫过来,绝不令人怀疑可以把人一下子断为两截。直劈下去,也一定可以把头颅剖成两半。  

  血染红了那块大石,往河里流去,河水也就染成血色。这就是所谓的血流成河吧!  

  大石上生还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地上人体的残肢却越来越多!这血腥的场面令我很想吐,但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谁能保证我被人发现之后会否变成残肢啊!  

  我不知道原来现今的四川境内还有这种视人命如草介的地方!  

  又是一声凄厉的胡茄声,一看,原来大石上只剩下两个生还的人了!  

  大石旁站着十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吹胡茄的。他看上去有五十几岁了,神情很庄严,像是个决斗的公证者。另外的九个人,每三个为一组地站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大石上的情况,神情都很紧张!  

  大石上的两个黑衣人分开两边站着,手上的刀都染满了血。“外帮。”面向着我的那个黑衣人说着。他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脸上是饱经沙场的从容。  

  “哥老会。”背对着我的那个黑衣人报着。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他的声音很沉很冷,身形很是修长。虽然没看到他的面容,但杀气已经从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大石旁的三组人,有一组神情很沮丧的转身离开了。另外两组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我想那两组人铁定一组是外帮的,另一组是哥老会的吧。  

  老者这时又吹了一声胡茄,示意决斗继续。  

  大石上的两人都没有动,只是望着对方,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身在远处的我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紧绷的气氛。突然,两人的身子向对方冲去,他们的动作很快,刀来刀往。  

  在他们的厮杀过程中,我看清了那个属于哥老会的黑衣人的样子了。很年青,可能只有二十岁多点,样子不算英俊,却给人很刚毅的感觉。眼里的杀气很重,很重!他用的刀比对方的宽大一点,泛着银光,跟他本人一样,充满了杀气!  

  “哗”,鲜血横飞,那个属于外帮的黑衣人双腿被斜向砍断了!  

  胜负己分,大石旁属于外帮的那组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也不看他们那断了腿的同伴转身离开了。另一组人则大是兴奋,大呼,“最好的金子来!最好的金子来!”  

  大石上的两人神情各异。胜了的年青人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眼里的杀气褪了一点,换上了胜利的傲气。而那中年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身体分了家的双腿,这场景看得人心里发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对着转身离开的外帮人大喊,“带我走,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是外帮最好的金子来啊!最好的金子来……请带我走……”喊声很是绝望,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狼。  

  那三个外帮的人显然没有回头带他走的意思。一个断了双腿的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任何利用价值了吧。我也不禁为那个断腿人悲哀。  
   
   
 
  又是一阵胡茄声,那老者宣布:“金沙江以后三年的淘金权归哥老会所有。”又是一阵欢呼声,比刚才的更甚!接着那些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剩下断腿人哀伤的抱着那鲜血淋淋的双腿。  

  我忍不住走向他,基于医生的本能,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他见到我很惊讶,我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将身上的外套撕成带,帮他的双腿压迫止血。不多久,伤口就被包好了,我不确定他能否因此而活过来,不过我很佩服他的忍耐力,这般剧痛之下,竟然还没有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恢复点力气了,“小姑娘,你带我走吧,我有很多很多的金子,有300多斤。相信我,我是最好的金子来。如果你带我走,我会把金子分一半给你。”  

  我对他说的金子没什么兴趣,不是因为我品德特别高尚,而是在自己也搞不清的环境下,钱真的很次要,找到出路回家才是最重要!  

  “我不要你的金子,不过你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回到成都。”我的话使他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你过来扶我,我带路。快过来扶我,小姑娘。”他双眼闪烁不定的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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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4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男的像是诱拐我似的,没错,那是一种诱拐的感觉!但我还是慢慢的再次走向他,因为我真的很想回家,特别是在看到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后。谁知道就在我快接近他之际,他手里的刀突然向我挥来……  
7  
  我从来都不知道人心可以险恶成这样子,我救了他,他竟然还想杀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的一声,一把刀从我身后伸过来,帮我挡住了那足可致命的攻击!  

  是谁?是谁救了我?还有谁藏在这里吗?我还处在发呆的情况下,被人拎了起来,拖离那黑心的断腿人。  

  “你是谁?外帮的人?怎么会在这儿?”救我的是刚才决斗中的那个胜利者,那个最好的金子来!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什么叫金子来,但我只好这样称呼他。  

  他的表情很冷厉,像是在审问囚犯。我还心有余悸,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他。“你是怎样进来的?为什么要救他?”他一脸好奇的说着,“凭你一个女子是不可能进得来的!”  

  我指着江边的芦苇,“我是从那里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那儿。我见他很可怜,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所以就去救他,我不知道他会杀我!”我不知这男人会否相信我的话,因为只要是个稍为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有人是来自芦苇的!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没有再问话,拖着我离开江边,任凭那断腿人在我们身后大嚎。这时候的我己不再同情他了,我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啊!  

  “可以送我回成都吗?”我小声的问着。“你来自成都?”他终于回头打量着我,从头到脚很认真的打量,“你不像是来这儿当土娼的女子。”“土娼?”我失声的大叫道,“我不是土娼啊,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对我怎么样?”  

  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我可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身当妓女啊!  

  我知道什么是土娼,以前听老爸说过。在民初战乱的时候,工地里的廉价妓女,她们没有选择是否接客的权利,任人糟蹋,与二战时的慰安妇很相似。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拖着我向前方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我被拖到了一个很大的广场,那儿早已聚了很多人,有男有女,个个都在欢呼。男的都很粗犷,像建筑民工。女的都穿得很俗,大红大绿的,脸上还化了很浓的妆,花枝招展的样子。  

  这金子来把我扔到那堆女人之中,然后就朝最前端走去,那儿早已有十三个人站着台上。他走到之处都有人向他欢呼“最好的金子来”,场面比最红的歌星开演唱会还轰动!  

  身边一个女子道:“君姐,这次你一定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用再当土娼了。”另一个女子很媚的笑了一声,“承你贵言。”  

  我回头看那个“君姐”,哗,果然是个大美女,明眸流转,唇红齿白,身材凹凸有致,样子出色之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目之间带着的致命的性感!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打扮得很俗气,而且眼晴很不纯。眼是灵魂之窗,心邪则眼不纯,这是老爸教我的。  

  “请问,这儿是哪儿?还有,什么是金子来?”我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那两个女人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我。“你是刚从成都来的?”那君姐哼着气问我。我点头算是回答。我对她的态度很不满,但是初来乍到还寄人篱下,不便发作。  

  “还算有几分姿色,应该能赚到些金子回乡。样子还挺纯的,你还是处女吧?”她答非所问的说。“啊?”我被她那么直接的问句吓着了。  

  “谁都知道来这金沙江的人都是为了黄澄澄的金子,这儿有三大帮,分别是鹰煞帮,外帮,与我们哥老会。三帮都想得到这儿的淘金权,于是规定每三年决斗一次,胜出的那方得到未来三年这儿的淘金权。”说到这儿,她的神情倏地兴奋起来。  

  “而这次胜出的就是我们哥老会,因为我们有最好的金子来——张拾来。金子来就是每帮派出去负责决斗的杀手。每帮派二十人,每次决斗的六十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胜出生还。而这一次胜出的是拾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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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40: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她口中的“张拾来”就是救我的那个金子来。慢着,每场决斗只能有一个人生还?“他们会同伴相残吗?”我不禁问道,因为刚才我所看到的那六十个黑衣人根本分不清敌我,见人就杀。  
   
   
 
  “哈哈,”她很不屑地说,“哪儿还会有同伴?!只要被选为金子来的人,他们之间都不准有任何来往,只能各自苦练,力求在决斗中胜出!”“很残忍……”我不禁低叹道。怪不得那张拾来眼里杀气那么重,表情那么冷!  

  “我叫宁芷君,我们算是同乡吧,我也是从成都来的。我在这儿打滚好几年了,算是有点人面。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吧。对了,你怎么称呼啊?”这时候我发现这个叫君姐的还有点江湖儿女的豪气,不像刚开始那样的讨厌了。  

  “君姐何止有人面啊,君姐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女人,龙头与拾来哥都是他的常客呢!这一次拾来哥挑战利品铁定是挑你啦!”另一女人马上不失时机的讨好道。“战利品?”我疑惑的问道。  

  “这是习俗,胜利归来的金子来可以从帮中挑出任何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做他的战利品,那女人以后就只属于他一个人所有。谁都知道胜出的金子来将得到很多金子,当他的女人当然也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君姐,你以后要多照顾我们呢!到底都是姐妹多年嘛。”“放心,我不会那么没义气的。以后有好吃的我一定会分给你们!”君姐豪气干云的许诺着。  

  “请问,我以后会成为……”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吞吞吐吐的说着。对着一群土娼说“土娼”好像很不敬。“土娼嘛,”君姐很不以为然的道,“当然,不然你来金沙江干嘛?”这时候她定着眼认真的从头到脚仔细打量我,像看一件货物是否值钱似的,“瓜子脸,大眼睛,瘦是瘦了点,但样子还挺讨男人喜欢的,很多男人就喜欢你这种清纯的调调!”  

  “我不是来当土娼的,请问怎么可以出去,我要回成都啊!”我被看到发毛了,不想再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出不去的,这儿所有路口都有人把守,防止有人偷金外逃。偷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君姐的话彻底地寒了我的心。  

  “电话呢?”我突然想起救星,只要打电话找到老爸老妈,他们定能救我出去。“不是吧,电话?你以为这儿是大帅府啊?!怎么会有哪东西?”大帅?这不是中国战乱时候的军阀的称呼吗?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儿非常的不对劲了,他们的衣着,习俗都不像现代人。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啊?”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老天,千万不要让我像那些老套的小说那样穿梭时空回到古代。看小说是一回事,要是自己回去就不好玩了,特别是在这种见不到我白马王子还可能要当土娼的地方!  

  “民国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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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40: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希望被彻底打破了。天啊!我竟然真的回到了古代!虽然不算很远古,但这个时代的人命很不值钱,这是谁都知道的。我很可能随时会在这儿送命!一想到这点,手也发抖了,我还要再见到爸妈呢,不想这么早死!  

  在我与君姐谈话的时候,台上的人已经说了很多话,都是些庆祝之类的。这时台上一个三十岁上下很有气概的男子站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杯向场上所有人敬酒。“这就是我们的龙头。”君姐知道我是初来的什么也不懂,向我解释道。  

  我想龙头应该就是这儿的老大吧,这个称谓现今的黑社会还沿用着。这个老大挺年轻的,长得也不错。可能以我们现代人的审美观,身材挺拔的男子只要样子不是太可怕都可以叫做好看。不过龙头的身上真的有一股混然天成的霸气,很是迷人!  

  “这次拾来为我们争得了淘金权,大家再敬他一杯。”龙头豪气万千。“拾来,”他转头微笑着向那个金子来道:“是时候挑选你的战利品了。”张拾来没有发声,只是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们这边的女人堆走来。  

  这时候,我心里真是很不争气地希望他会挑上我。虽然明知这可能性不大。论漂亮与性感,我怎么也及不上那个君姐,更何况君姐与他早有“奸情”,他们是老相好啊!  

  但是,如果他不挑上我的话,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自尽,要么在这儿当土娼。我知道我会选前者!我想就算他是个SM爱好者也好,什么也好,当一个人的女人,总比当这儿成千上万民工的女人好吧!  

  他一步一步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只能用力瞪着他,我看到的是死神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来到我们跟前,周围的女人都用最媚的眼神与姿态吸引他。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应该是视死如归吧!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怪异,也可能是其它原因,他也很专注的瞪着我,像是想看穿我心里想什么似的。有那么一刹那,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那电是从他专注的眼里传来。我呆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吧。他牵起我的手,拖着我走向台上,场内一阵哗然!  

  “怎么会这样?”,  

  “这女娃是谁啊,从来没见过的。”  

  “这女的不及蛇腰君漂亮啊,难道她的床上功夫比蛇腰君还好?”  

  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有……  

  连我自己也不禁小声的问了句:“怎么会是我?”可是他只是淡淡的望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像是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没有疑问。  

  原来美梦成真的感觉是茫然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接着做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跟张拾来在台上对饮了杯酒,就像新人饮交杯酒那样。我唯一最深印象的是张拾来的眼睛,与君姐怨恨的目光。就在这样的茫然中,我进了张拾来的房……  
   
   
   
  在茫然之中我进了他的房子里。我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知道作为他的战利品我要做些什么,跟他做爱!就等于现代的情妇吧。可是我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  

  他从一进房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只是坐在桌边很专注的擦着他的刀,一遍又一遍。看着刀锋上的光芒,我脑子终于清醒点了。  

  我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里,我穿越了半个多世纪。我以前也读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知道穿越时空不是不可能的事,基本上时空同空间地域一样都是可以自由穿梭的,只是人类现今的科学还没发达到发现穿越时空的方法而己。而我在崖边放手那一刹那可能就刚刚好穿越了时空之门,这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那句“置诸死地而后生”吗?  

  现在的我在民初的时空里,父母找不着我会否很担心呢?我很想念他们,他们也同样想我吧!他们找不着我,会以为我死掉了吗?我还能回去吗?小说里不都写着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的吗?  

  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首要的任务就是保住我这条可怜的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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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10: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属于这里的,”我挑明了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但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请相信我!”“我知道,”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没有奸细会笨到去救一个冷血的金子来的!”金子来都很冷血吗?我心里纳闷着,但他也救了我啊,他不也是一个金子来吗?  

  “为什么会是我?”从刚才到现在,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着,挥之不去。虽然很庆幸能成为他的战利品,免去沦为土娼的命运,但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挑我这个来历不明又不出色的女人。  

  他手上抹刀的动作顿了下,终于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这是他进房后第一次正眼看我!“需要原因吗?”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着,仿佛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一样。“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我可以换的。”  
   
   

  “不,”我以最大的音量,最快的速度,坚决地否认。  
开什么玩笑,能成为他的战利品对于现在这处境的我来说比中彩还幸运呢!换人不等于把我的奖金都拿走吗?!  
   
   
 
   我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怕他真的会换人。或者他说得对,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什么原因的!  

  又是一阵静默,他完成了抹刀的工程,站起来走向浴盆。“过来,”这句话显然是对我说的,因为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他要我过去干什么,鸳鸯戏水吗?我可不喜欢这玩意儿!  

  我又惊又怕的走过去。“脱衣,”他说话很简练。  

  脸都红透了。我还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脱个精光呢!  

  我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他像是看出我的窘态,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他笑起来跟其它大男孩没什么分别,毕竟他也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而己。这时候的他,完全无法令人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金子来!  

  “我是叫你帮我脱衣服,”他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已经不像刚才笑得那样放肆了,“你没有服侍过男人洗澡吗?”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冷酷,他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我带点窘态的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捉弄表示不满。不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静静地替他脱去一件又一件衣服。衣服上有很多血迹,泛着很重的血腥味,令人不自觉的想起他刚才那场九死一生的决斗。  

  虽然我是读医的,对于男人的裸体早已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看到他的裸体时还是会脸红。  

  这个就是我的男人!  

  他很修长,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我有1.68,他应有1.88以上吧。他是个习武的人,肌肉很结实,特别是两条手臂。他的手指修长,有点像钢琴家的手。  

  “看清楚了吗?”他带点戏谑地道。“嗯,”我蹲下来准备为他擦背。“别站在我身后!我不习惯有人在我的身后。”  

  这是什么习惯?!作为金子来被从小培养成的习惯吧?怕有人从背后偷袭?我不禁为他悲哀,因为,他过去与将来的日子都要活在这种小心翼翼中。  

  我蹲在他的侧面伸着手为他擦背。  

  “你多大了?”  

  “25。”  

  “你看起来像个20岁的大男孩!”  

  我发现他并不冷酷,只是很少言!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就没什么朋友可以交谈的原因吧,所以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但只要你跟他说话,他还是会有回应的,虽然他的回应通常都很简练。  

  “你呢?”  
   
   
   
   “22了。”  

  “像17岁!”  

  “你这是对我的赞美吗?”我轻笑着问。  

  “不是。”  

  我觉得这样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感觉还真不错。他不出声的时候屋子里充满压迫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手气质吧。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回复了一个大男孩的本性。  

  “你的名字?”  

  “巫奈。”  

  “无奈?”他侧着脸想了想,“这名字很不好。”“是啊,”我无奈的笑了笑,“但很适合我,我现在就是很无奈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样!”  

  “我!你未来的生活就是我。”他带点傲气地说着。我觉得这时候他的神情像极了刚买到合适玩具的小男孩。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总不能告诉他我要的是回到属于我的年代吧。  

  “你的名字很怪,张拾来。”他低下头,想了想:“这名字也很适合我,我本来就是被人捡回来的!”我停了手上的动作定眼望着他,“拾来?”“嗯,我是个弃婴,被人扔在金沙江边的芦苇丛里,是张堂主将我捡回来并教我武功的!”“所以你叫张拾来?”  

  我不知道捡他回来的张堂主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念过多少书,不然不会就这么随便地给他起名字了。而且那个张堂主也铁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把一个好好的孩子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金子来呢?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审问我的时候,在听到我说是从芦苇里来的,就将我拖了回来,是“同病相怜”吧!那么他选我做他的战利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选上我是因为我也来自芦苇丛的吗?”我尽量用很不在乎的口吻问道。“不是,”他突然转过头来望定我的眼晴,“是因为我们都不是为金子而活的人。”  

9  
  “我们都不是为金子而活的人,”我喃喃念着他的话,“那是为什么而活?”“为生存。”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武夫,但是,显然我错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可能比很多人还要细密,最起码他能从我眼里看穿我的心思!  

  正在我发呆之际,他突然从浴盆里站起来,“你也很脏,该你洗了。”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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