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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cky♀

《诡异的陪葬新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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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烟灭了。

  因为我喜欢你。

  乐珠继续在回味着这句话。




  烟头被扔到了地上。

  房子依然是一片漆黑。

  乐珠不喜欢这种感觉,听起来似乎很感动,实际上她只想笑。

  想笑的理由很简单:这个男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灯突然亮了。

  乐珠抬眼环视了一下房内。

  没有人。

  乐珠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他消失得很快。

  只有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保持着它原有的姿势。

  乐珠望了一下门口,收尸的人也该来了。

  门开了,很自然地打开,然后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风带动了一切可以飘动的东西。

  一个银色的影子在乐珠的眼角处一闪而过,像是一张纸自餐桌上飘到了地上。

  乐珠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马上去捡那张纸,而是看向门口。

  她认识他们,她曾在那座花房里见过他们。

  “尸体在那儿。”乐珠伸手指了一下。

  二人没有理会乐珠径直地走到了尸体旁边。

  乐珠背靠着桌子,双手环抱交叉于胸前冷漠地看着二人。

  那种清脆的像铃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乐珠开始不喜欢听这种声音了,她转身准备离开,却无意中又看到了地上的那张纸。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二人。

  他们并没有注意她。

  乐珠弯下身快速将纸捡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二人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注意乐珠。

  乐珠坐在了写字台前,打开了台灯。

  是铝箔纸,这种纸一面附着银箔,另一面则是白色的,是烟盒里用来包烟用的。

  白色的一面画着一幅图,看起来像是一幅路线图。乐珠凭着记忆想起来这条路线似乎通向她曾经见过的一座房子内。

  看来是有密道。

  俗!乐珠心中讥笑,这种地方总是少不了密道。

  纸的最下端写着一行小字。

  乐珠细细地记下了那些话,然后从写字台右侧拿起打火机点着,烧了。

  是谁留下的这张纸?

  乐珠冷笑。

  一定是他!

  尸体很快就被抬走了,声音响远的时候,乐珠带着手电筒推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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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6:39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场大雪。

  乐珠突然发现自己非常喜欢下雪,喜欢那种洁净的感觉。

  洁净,在人的生命中那是一个多么至高无上的词。

  顶着风雪,乐珠努力找寻着那座房子。她并不知道纸上所画的那条路线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是她认为自己应该去看看。

  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那个欧式建筑进入乐珠眼帘的时候,乐珠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

  这座房子看起来很宏伟,就像一个灰色的袖珍城堡,让人一注目就充满着无限幻想及恐惧。

  这座欧式建筑有一个厚重的铜门,门有两米来高一米来宽,门上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凌乱,门的右上方挂着一个椭圆形牌子,透过昏暗的路灯隐约看见牌子上写着两个字:画展。

  乐珠哑然,这种阴森的地方竟然还有画展,谁会来看?

  乐珠想笑,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让她感觉好笑。

  无聊!乐珠心中暗骂。伸手准备推门而进,但是手伸到半截的时候停住了。

  门把手在哪儿?

  乐珠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有动。

  乐珠又是一声冷笑。

  看来这个门还有机关。

  乐珠上下打量着门,发现门上的花纹全部是由二十厘米来大小的正方形铜板组合而成的,而在门的左下角却空出了一个位置刚好也是二十厘米大小的正方形。

  拼图游戏!

  乐珠真的想笑出声,这种孩子玩的游戏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乐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满天的飞雪。她真的要像个孩子一样玩这个游戏吗?

  乐珠用力踹了一脚门。

  答案是门很结实。

  乐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两点四十分。

  乐珠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回到门的地方再次看了一眼手表。

  两点四十三分。

  这个房子并不是特别大,可是怎么会没有一扇窗户?

  看来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此,乐珠重新走到了门口,看来她真的要玩这个可笑的游戏。

  无奈。

  乐珠伸手移动着这些铜板,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不到两分钟。

  乐珠淡笑。

  门“啪”的一声敞开。

  乐珠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黑暗中乐珠感觉不到一丝生机,有的只是一股股阴森森的寒风。

  这里很冷,看来没有人住过。

  乐珠拧开了手中的电筒照向里面。

  是一个冗长的走廊,只有两米来宽,走廊的尽头陷在一片阴郁的黑暗中,仿佛永远都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乐珠迈出了第一步。

  走廊里跟着回响起同样的一声。




  本来有回音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现在这种情景总会让人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乐珠试着清了一下嗓子,在这么寂静的夜里,一个人行走在这么诡异的走廊里,那种滋味也只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能知道。

  在走了约有十几步后,乐珠发现两边的墙上果然挂着画。

  乐珠停下了脚步,将手电筒的光芒移了上去。

  “啊!”乐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随即恢复了镇静。

  那只不过是一幅油画,只是画上的人物看上去是在作垂死挣扎,表情过于狰狞,所以当手电筒照上去的时候,乐珠被吓了一跳。

  乐珠又笑了,算是对自己胆小的嘲笑,转头将手电筒移向旁边,那里也挂着一幅画,依然是油画,依然是一个人临死前的状态,只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很悲伤,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

  变态的画家,喜欢看人死前的样子,然后再将其绘成图画挂在这里供人观赏,不,也许根本就没人看过,只不过是画家的自娱自乐。

  乐珠蔑视。

  可是接下来,乐珠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她计算过,一共是二十三幅,每一幅里都有不同的人物,都有不同的表情,但是每一幅看起来都会让人想到痛苦,想到恐惧。

  乐珠并不恐惧,她只是难过,替这些人难过。

  一群没有勇气的人!可悲!

  乐珠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

  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她听到了水声,清脆而动听,给这个死亡画展增添了一丝生机。乐珠快步奔了过去。

  到了,在走下一个五级的台阶后,她按照那张纸上画的路线终于看到了那个喷泉。

  一个漂亮的室内圆形喷泉。中间部分向上凸起,显现出无数的泉眼,水就是从里面喷出来的,外围是一个水泥圆坛,水刚好喷至花坛边处,一滴也没有外漏,看来建造这座喷泉的工程师计算得相当准确。

  乐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三分钟就三点了。

  乐珠坐在了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喷泉。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当分针指向十二的位置时候,时针准时停在了三的位置处。

  喷泉的水突然消失,乐珠快速站起身奔了上去走到了喷泉的最中间,凸起的部分突然向下坠去,速度虽然并不快,但是乐珠还是差点摔倒,她赶紧找好重心让自己找到平衡。

  像是坐电梯,这就是乐珠此时的感觉。周围一圈都像是钢板制成的墙壁,乐珠闭上了眼睛,她感到有些头晕,也许是空间太狭小,空气不够流通。

  停下来的时候,乐珠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用手电筒照向手表。

  三点零一分。

  时间并不长,乐珠举起手电筒照向周围。

  这是一个圆形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有好几扇门。乐珠数了一下,共十扇门。

  这些门都是通向哪里的?她房里的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这里?他告诉她这条路线到底为了什么?

  乐珠足足思考了有十分钟,随便选了一扇门用力推了一下,但门却推不开,乐珠又试着推了推其他的门,同样推不开,无奈乐珠只得走到纸上标着的第五扇门前,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门把手,她相信这扇门一定能推开。

  但这扇门的后面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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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6:50 | 显示全部楼层
 饿了。

  在重新进入到冰冷的雪地上时,悟觉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拼命地叫。他无力地抬起手,望向两侧。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同样是房子,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依然没有人。

  悟觉实在是走不动了,他选择了左侧一间有着二层楼的房门前坐了下来,他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又冷又饿,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吗?悟觉心中难过,他开始想自己也许没被别人杀死就先冻死或饿死在这里了,这简直是世上最可悲的一件事。

  悟觉拼命地搓着双手,他不能让自己失去知觉。

  他要鼓励自己振作起来,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眼睛开始有些迷糊了,似乎周围的东西都在动,而且越动越远。

  “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一个雪球重重地砸在了悟觉光秃秃的头顶上。

  悟觉清醒,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二层。

  那里有个窗户,里面亮着灯,窗户上趴着一个孩子,他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头发乌黑,眼睛不大但却很亮。

  “我……我很累,想借……这儿休息一下。”悟觉说话有些吃力,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了。

  “要休息进来休息吧。”孩子的声音变得柔和多了。

  悟觉感动,他终于见到了人,虽然他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是他很有同情心。悟觉试着站起身。

  身子有些打晃,悟觉立刻扶住了那扇门。

  门开的时候,孩子递上了一双棉制的黄色拖鞋。

  悟觉在迟疑了一下后,赶紧脱下了脚上的鞋换上了拖鞋。拖鞋很舒服,有种松软轻快的感觉,同时身上也传来一阵暖流,房间里很舒服,温度刚刚好。

  “叔叔,进来吧。”孩子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嘴角两边各有一个酒窝,看上去很可爱。

  叔叔,这是悟觉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他心中感到温暖,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头。

  孩子伸手拉住悟觉的手将他带进了房间里。

  这简直像个孩子的乐园,悟觉不禁感慨道。到处都是玩具,到处充满生机。

  房顶上挂着各式各样各种不同颜色的气球,连房顶都绘着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彩,四周的墙壁就更不用说了,一面画着一望无际的草地,一面画着多姿多彩的游乐场,一面画着玩偶娃娃,一面画着成群的动物。地上到处堆放着毛绒玩具,以及各式各样的玩具手枪、拼图,以及各种车模等。

  悟觉看得眼花缭乱,傻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饿吗?”孩子的话终于提醒了悟觉,他现在的确非常饿。

  “家里有大人吗?”如果要吃东西,也要有大人来做。

  孩子摇了摇头,脸上继续露着招牌式的微笑,道:“我会做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悟觉诧异,没有大人?一个孩子独自住在这里?独自生活在这个地方?可能吗?悟觉心中开始嘀咕,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突然从心底升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悟觉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面前的孩子,他的皮肤很白,嘴唇红润,一身白色干净的休闲运动服让他看上去很活泼。

  “我没名字。”孩子依然保持着笑容。

  “嗯?怎么可能没名字?”悟觉不相信孩子的话。

  “在这个地方还需要名字吗?”孩子的笑容总是可爱的。

  可是悟觉的心却沉了下去,孩子说得没错,在这个地方不需要名字,名字毫无意义!

  “你父母呢?”悟觉不相信孩子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的。

  “父母是什么?”孩子的这句话让悟觉震惊。

  “你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悟觉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

  “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孩子蹲下身摆弄着地上的车模玩具,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神情。

  “谁把你养大的?”悟觉的心中充满着疑问。

  “不知道。”孩子抬头看了一眼悟觉后又低头摆弄着玩具,“有吃的不就能长大吗?”

  悟觉苦笑,这就是孩子的答案,也许在他生下来不久就随父母来到了这里,可是父母都死了,只留下了他,然后他就每天靠着这里的人提供的食物长大了,没有名字,没有父母,有的只是这些琳琅满目的玩具。悟觉有些同情孩子,他蹲下身抚摸着孩子乌黑发亮的头发,是谁给他剪头发?悟觉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疑问。

  “是谁给你剪头发?”悟觉想到此开口问道。

  “不知道。”孩子玩得很高兴。

  又是不知道,悟觉不禁叹了一口气:“难道你没见过给你剪头发的人吗?”

  孩子再次抬起头,眨巴着自己黑亮的眼睛道:“叔叔,你给我剪头发吧。”

  悟觉先是一怔,随后一口答应了。

  孩子开心地跳了起来,双手拍着欢天喜地地叫道:“太好了!又有人给我剪头发了,叔叔,你剪完后我给你做好吃的。”孩子麻利地奔上二层,不一会儿的工夫又从二楼奔了下来,手中挥舞着一把精致的黑色剪刀。

  悟觉接过剪刀先是打量了一下,手指无意中碰了一下刀口却轻易地划出了一道血痕,悟觉一愣,但立即抽回了手。

  这是一把锋利的剪刀。

  孩子席地而坐,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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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7: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叔叔快点给我剪,剪完了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孩子催促着。

  悟觉倒没想过让孩子给他做什么好吃的,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又会做什么,他只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他很可怜。

  悟觉并不熟练,他担心这把锋利的剪刀会伤到孩子的头皮,所以剪起来很小心,甚至有些笨拙。

  十分钟后,悟觉干脆地说了一声:“剪好了。”

  孩子像个天使般从地上跃了起来,再次奔上二层,紧接着发出了喜悦的叫声:“叔叔,你剪得是最好的,比他们剪得都好。”

  他们?孩子不是说过他不知道是谁给他剪的头吗?怎么又说他们?

  “有很多人给你剪过头吗?”悟觉冲着二楼大声问道。

  “是啊,好多呢,有叔叔,有阿姨,还有很大岁数的婆婆和爷爷,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孩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依然很兴奋。

  悟觉猜他在照镜子,所以自己随意地摆弄着地上的玩具。

  他从来没有过玩具,没有人给他买过,包括师父,师父只教他吃斋念佛,心求平静,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孩子的幸福。摸着这些玩具,他似乎找到了一丝乐趣,一种心中封存已久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管他们叫叔叔、阿姨、婆婆、爷爷?”一个连父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名称?悟觉很好奇。

  “是他们让我这么叫的,他们还夸我做的饭好吃。”孩子回答道。

  任何地方都有好人,虽然悟觉还没遇到这些好人,但是他感到欣慰。

  一个相框映入悟觉的眼帘,他伸手从玩具中将其取了出来。

  那是三个人靠在一起的照片,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和孩子,就像是一家三口。

  悟觉只是瞄了一眼,就不禁一惊,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就是叫吕伟的人吗?难道……这孩子……

  “叔叔尝尝我做的饭吧。”孩子边说边从楼梯走了下来。

  悟觉倒是颇感意外,孩子原来是去做饭去了,而且这么快就做好了。

  当孩子将自己做的食物递到悟觉的面前时,悟觉笑了。

  那只是一些浇过牛奶的米饭,这种吃法是他头一次见到。悟觉立刻伸手接过了那碗饭,温和地说道:“谢谢。”

  虽然并不是一碗很好吃的饭,但是悟觉已经不在意了,他很饿,现在任何东西摆在他面前,他都会觉得那是一顿上好的美味佳肴。

  “这相册上的两个人是谁啊?”悟觉试探地问道,女的她不认识,但男的他肯定是吕伟。

  “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很奇怪,不让我管他们叫叔叔阿姨,而是让我管他们叫爸妈。”孩子皱着小眉头嘟着嘴说道。

  悟觉一愣,原来吕伟真的是他的父亲,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有那么可怕的一个父亲,悟觉不禁为其叹息,他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轻声问道:“有筷子吗?”

  孩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有手吗?”

  悟觉无奈地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用什么方法吃饭都没关系,但是大人……悟觉也顾不了那么多,将自己有些发黑的食指伸进了饭里。

  “那些叔叔阿姨们住哪儿啊?经常来你这吗?”悟觉随意地问着,手指正将牛奶与米饭均匀地搅拌在一起。

  “不知道,他们给我剪完头发,吃完饭后就被带走了。”孩子又开始玩着地上的玩具,这回他挑了一把黑色的手枪,那把枪看起来做得很精致。

  “带走了?”悟觉感到不解,接着问道,“被谁带走了?”

  “不知道,他们穿着灰色的衣服,是两个叔叔,一个叔叔还摇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发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我特别喜欢听,另一个叔叔就将叔叔阿姨们装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带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孩子边说边换了一把手枪。

  “咣当”,碗跌落在地上,立即碎成了几片,饭和牛奶洒了一地。悟觉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孩子,嘴唇翕动,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叔叔,你怎么把我给你做的吃的扔了。”孩子哭了,伸手抹着眼泪,看起来很伤心。

  “你……你见过的那些叔叔阿姨怎么死的?”悟觉的心在发抖。

  “什么叫死啊?他们只是吃了饭以后就睡着了。”孩子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悟觉。

  悟觉的心凉了,他低头看看洒在地上的食物又抬头望着面前的孩子,惊恐地说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孩子摇着头,脸上充满童真。

  “你吃过吗?”悟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孩子依然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个的,这个是给叔叔阿姨们吃的,曾经有个叔叔告诉我这东西吃了可以让叔叔阿姨睡觉,就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他们给我剪头发,我要好好报答他们。”

  悟觉的身子开始哆嗦:“那个叔叔长什么样?”他已经听不出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只是突然变得有些尖锐。

  “不记得了,好像穿着灰衣服,就像每次来的那两个叔叔一样。”孩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在回忆,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悟觉冲出了房门,他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黄色的拖鞋被甩在了角落里,在雪地上印出了一道痕迹。悟觉哭了,身后传来了孩子伤心的叫声。

  他在叫叔叔,可是悟觉此时听起来已经没有了暖意,他的心在滴血。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他没有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过上正常的生活,而是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一场场生死谋杀。悟觉不知道孩子一共杀死了多少人,他也不忍心去将事实真相讲给孩子听,他知道他已无力改变这个孩子,他只能选择离开。

  但是悟觉痛心,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就是现实,当你身陷其中的时候,你已迷失了本性,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是非,没有亲情,没有自我,一切尽失。

  悟觉抹了一把眼泪,这泪水是为孩子而哭,也是为自己而哭。

  人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是善还是恶,人内心深处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没有答案。

  世上很多事本就没有答案。

  冷风吹干了残留在悟觉面颊上的泪水。悟觉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找到了路。

  悟觉心中突然有了少许激动,他终于找到了家。

  家,听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但这是悟觉现在心中惟一的依靠,起码那个地方能使他感到一丝暖意。

  房子前面的地方积满了雪,看来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送过饭,这让悟觉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他现在非常饿,饿得已经前心贴后背。

  推开门,一股暖流立刻流遍了悟觉的全身,悟觉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一股世上最香的味道悄然飘进了悟觉的鼻间。

  悟觉睁大了眼睛,情绪在刹那间奔放,他一个箭步奔了上去。

  饭菜都是热的,显然是刚做好的。

  “感谢佛祖!”悟觉抬起头对着碗口大的洞口诚心地感谢着,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他又想起了刚才见过的那个孩子,他希望佛祖能保佑他,让他幸福,不要成为别人手下的亡魂。

  悟觉端起了碗,但是却又犹豫了。

  碗里正冒着热气,白白的米饭上面覆着几片油菜叶以及……许多油腻诱人的肉片。

  悟觉犯愁了,他是出家人,本不能吃荤,可是他现在真的饿得快要晕了,如果再不吃真没准就饿死了。

  悟觉抿着干燥的嘴唇,心中作着激烈的斗争。

  香气一阵阵袭向悟觉的鼻间,肚子的鸣叫让悟觉的心志越来越迷糊。悟觉终于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佛祖请你们原谅我!悟觉心中诚心地忏悔着。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一把手枪轻轻地伸了进来。

  “砰!”

  悟觉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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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7:15 | 显示全部楼层
 乐珠的手出汗了。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人总是这么奇怪,喜欢猜测,喜欢琢磨,喜欢臆想,只因为心中好奇,只因为心中不安,只因为胆怯。




  门最终还是打开了,带着一丝揣测。

  但结果总是让人失望。

  门开的时候,对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电梯。

  乐珠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的内心渴望看到一个让她震惊的东西,但是没有。不过那张路线图上也没有标明这些,只是还在延伸,延伸到某个地方。

  电梯只有两个按钮,TOP键和DOWN键。乐珠理所当然地按了TOP键,她仍在等待,等待看那个地方会给她带来什么。

  电梯上升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乐珠却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间像狩猎馆一样的房子,墙上、桌子上都堆满了各种猎物的器官,有的狰狞恐怖,有的参差怪异。这其中有鹿头、鲸身、虎皮,还有一些罕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动物的标本,让人看了就感到不寒而栗。

  乐珠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些对于她来说全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对她的心灵没有产生任何的负作用。

  环视了一圈后,乐珠准确地找到了一扇门。推开门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凉刺骨的新鲜空气的味道,夹带着雪的香味。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像她住的地方一样,一条幽深的街道,两旁挤满房子,但这些房子也许都是空的。

  原来那扇门后隐藏着另一条街道,也许另外的那些门后还可以通到其他的街道。

  乐珠忍不住笑了,她突然感觉建造这个地方的人很像个孩子,似乎在玩过家家,只是现这个过家家看起来残酷些、冷清些,看不到一个人。

  但乐珠随即就看到了一个人。

  她裹着一件发白的棉袄,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子,半张脸都遮进了白色的口罩内,无法看清她的年龄。

  她在扫街,默默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她并不存在。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存在着,但是他们的存在却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闪而过,永远不在别人的眼中停留。默默地生来,默默地死去,就像一个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贼。

  贼向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贼却往往时刻注视着别人。

  乐珠感觉到女人在偷看她,似乎在关注着她的每一个举动。

  乐珠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她善于隐藏,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个女人。

  乐珠前行。

  女人跟随在其后扫地。

  乐珠继续前行。

  女人依然如此。

  乐珠猛地转过了身,很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好?”

  女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扫帚立刻掉在了地上。

  乐珠略带嘲笑地说道:“我吓到你了?”

  女人拼命地摇着手,伸手将口罩又向眼睛处拉了拉,弱声说道:“我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乐珠并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

  虽然乐珠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她感觉到她在瞪她,甚至她的身子开始哆嗦,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乐珠呆在原地足有五分钟,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

  也许她把她当成一个凶犯,一个来此杀人的凶犯!

  乐珠哀叹一声。

  天亮了,只是风大了。

  乐珠凭着自己大脑强有力的记忆终于找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但是乐珠迟疑了。

  那个房子是土坯堆积而成的,从外面看很粗糙,而且门很小,小得需要人趴在地上才能通过。

  这是狗洞吗?乐珠心中怀疑,她的神情看上去不太愉悦。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一个男人自门后叫出了声,他竟然已经知道有人站在门口。

  乐珠趴下了身子,既然来了她就不再犹豫,推开门钻了进去。

  里面真的很暖和,仿佛到了热带雨林,空气中有股潮潮的韵味。

  乐珠的目光在移向男人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

  他少了一条右腿,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裤腿,恰巧被门外传进来的风轻轻吹起。他的样子很滑稽,像个小丑,正身着紫色的睡袍躺在一把棉制的躺椅上,躺椅的旁边就是壁炉,里面的火烧得正旺。

  这是乐珠对他的第一印象。

  “请坐。”男人指了面前的另一把躺椅邀请乐珠坐下来。

  乐珠并没有表示出异议,走到躺椅前安静地坐了下来。现在她心中惟一思考的是那个黑暗中的男人为什么让她到这儿来?

  “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男人的脸看起来虽然很苍老,但是乐珠猜他也就五十多岁,他看起来很可爱,是一个可爱的老人,这是乐珠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不知道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乐珠并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她现在不急,她知道答案会慢慢揭晓。

  “到我这来的人都是来听故事的。”男人微微一笑,指着四周道,“如果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故事,那就自己选一个故事。”

  顺着他的手指乐珠才注意到周围没有一件家具,四壁全部挂着黄色的纸条,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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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7: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可以随便选一张,看上面写着什么,我就会给你讲跟它有关的故事。”

  乐珠没有多问,走到左侧的墙壁前伸手随意地从墙上摘下了一张黄纸条,随即交给了男


人。

  “你不看吗?”任何人在摘纸条前都会犹豫,任何人在摘下纸条后都会迫不及待地看后面写着什么,但是乐珠没有,所以男人感到很意外。

  “你会告诉我的。”乐珠取出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很随意地躺倒在躺椅上,一只手垂掉在椅旁,另一只手夹着那根巧克力色的烟身,两条腿交叉地放在一起。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情,他将黄纸条翻了过来。

  婴儿。

  只有两个字。

  男人将黄纸条扔进了火里,立刻化成烟灰。

  乐珠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同时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故事。

  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故事。

  “那个母亲不应该带着未满月的孩子来到这里,如果她不是这样做,那么那个孩子会过得快乐些。”

  乐珠没有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男人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母亲是来这等死的,可是孩子不是,但是她舍不得孩子,所以自私地将孩子带到了这里,直到那个让她来做陪葬品的人出现。母亲并不认识那个人,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找她来陪葬,于是她就问那个人原因。”男人停了下来,他在观察乐珠的反应。

  也许乐珠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也不去打扰她,继续自言自语地讲着那个故事,“结果那个人说是自己随意找了一个人来做陪葬品,因为他没有想杀的人。”

  烟掉在了地上,没有灭,继续燃烧,乐珠依然没有动。

  “母亲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她求那个人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是那个人却说他不会杀她,因为他快要死了,他只是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母亲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找这里的人说话,为什么要找她?那个人说这里的人之间没有真话,但是母亲不一样,她是新来的,她还没有被这里的一切所感染,她对于他来说是纯洁的。”

  乐珠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那个人和母亲开始聊天了,他们聊了三天三夜,就好像一对患难的朋友彼此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到了第四天,那个人突然倒下了,母亲以为那个人死了,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一个挚爱的亲人,她非常难过,甚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她决定先杀死孩子然后自杀。”

  乐珠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斜视着男人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猜到乐珠会出声问问题,但是没想到乐珠出声后说的话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万通。”他还是很友好地回答了乐珠的提问。

  “他是谁?”乐珠问的是那个黑暗中的男人,是他指引她来到这里的。

  “你说的是谁?”万通有点糊涂。

  乐珠一下子坐了起来,冷视着万通道:“不用装糊涂,让我来这的人你一定认识!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来我这里的人全部是来听故事的,任何人都可以来,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通说得很诚恳,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欺骗二字。

  乐珠站起了身,她准备离开。

  “你不想继续听下去吗?”万通问道。

  “我不喜欢听故事。”乐珠说完后走了出去。

  风刮起了地上的雪溅到了乐珠的脸上,乐珠晃了一下头。她还没打算沿原路回去,这个地方让她产生了一丝兴趣,她迈开步子缓慢地行走在街道中间,她想了解这里。

  那个男人的身份有些扑朔迷离。

  乐珠又想起了男人最后说的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爱情,这算是单恋?乐珠从不对任何男人存有幻想,也从不给任何男人机会,在这个世上她只相信自己,她只爱自己,她只为自己活着。

  乐珠再次笑了,那是一种嘲笑,她在嘲笑那个黑暗中的男人。

  乐珠停下了脚步,目光集中在右侧。

  建筑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那扇油绿油绿的大门却吸引住了乐珠。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突然冒出一种鲜艳的颜色,乐珠倒有些不适应了,而且那门上还画着一幅画。

  画的背景是绿色的,上面分散着一些白色和暗红色的小花,画的正中间有一个留着棕色胡子的外国人,他头上带着一顶灰蓝色的帽子,与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乐珠认识这幅画,这是凡·高的作品,名字叫邮递员罗兰。乐珠记得这幅画曾经印在安提瓜和巴布达的邮票上,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绿色的门上?

  乐珠走上前仔细观看,却发现下面有两个白色小字。

  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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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脚步缓缓移向悟觉,在靠近他的时候对方蹲下了身,用手枪碰了一下悟觉的后背。

  悟觉没有动,子弹似乎擦着他的后背过去,立刻有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僧衣。

  手枪再次举起,这次瞄准了悟觉的后脑。




  手指在扳机处摩擦,子弹随时就要发出。

  悟觉突然睁开了眼睛,转身挥拳打了过来,正中对方的鼻梁,对方哼叫了一声,整个人撞向墙壁,手枪立刻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掉在了二人中间的位置。

  悟觉没有动,对方也没有动,二人双目交替。

  悟觉不认识他,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成为面前这个男人的猎物。但是悟觉讨厌他,他的相貌平平,但却有着奸人所有的特点。奸诈的豆眼,狡猾的鹰钩鼻,一双扇风耳外加一张歪嘴。

  “你是谁?”悟觉的额头在往外渗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失去力量,伤口处的疼痛让他几乎再次晕过去。

  对方冷笑,也只是这样,那种冷笑中甚至夹杂着说不出的蔑视,他根本不屑于回答悟觉。

  悟觉心中气愤,那种气愤是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对方突然猛扑向地上的手枪,悟觉见状也忍着疼痛扑了上去,二人最终扭打在一起。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悟觉急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双手死死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对方没有出声,只是露出狰狞的嘴脸,手指用力地在悟觉的背后一抓。

  “啊!”悟觉痛得惨叫一声,双手立刻松开。

  对方立刻一个翻身爬向手枪的位置。

  悟觉怒视着对方,整个人扑在其身上,照着对方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呀!”对方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整个人立刻失去了斗志。

  悟觉快速伸手将手枪抢了过来,枪口指向了对方的后脑。

  对方不再挣扎。

  “你为什么杀我?”悟觉双眼通红,面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对方忽然笑了,那种笑仿佛在讥笑悟觉的胆小。

  悟觉真的生气了,他挥动枪把照着对方的后脑砸了下去。

  “让你笑!让你笑!让你笑……”悟觉发狂似的挥动着枪把,整个人都显得很疯狂。

  对方没有了动静,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脑。

  他不动了。

  悟觉终于停下了手,喘着粗气,双目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杀不了我的!杀不了!”悟觉瞪圆双目冲着对方又狠叫了几声后,快速地逃了出去。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痛,仿佛一颗钉子钉在心脏上,让悟觉无法呼吸,也让他渐渐远离清醒。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他就是那个让他来做陪葬的人吗?悟觉不知道,他有的只是害怕,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远离那间房子,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但现在悟觉却感觉有些不妙,他感到自己正在远离清醒,眼前变得越来越黑,仿佛突然掉到了一个黑洞中。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害怕面对死亡的感觉,他害怕,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要死!不要死……

  悟觉完全失去了知觉。

  红色,好多红色,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炫丽,在天空飘啊飘,感觉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舒服。突然它们都化了,仿佛被火给烧化一样,汇成了水流,红色的水流,一滴滴地流了下来,然后变成一大片,最后就汇成一片酡红的海水流向了面颊、身上……

  血!好多的血!悟觉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他感到呼吸困难,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那也是他活命的希望,但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他感到害怕,感到无助,感到难过。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师父,想到了师父慈祥的面容以及他的教诲。师父总是告诫他世间任何事皆为过眼云烟,不论是睁眼看世还是闭眼看世,只要心中无事就皆无事,世间中的纷扰只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争端,内心放下,则皆放下,内心平静,则无纷扰……

  悟觉长呼一口气,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多了,那片酡红的海水仿佛退去一样,他只感觉到冰凉,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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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悟觉蓦地睁开双眼,仿佛刚从地狱中回来一样,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你醒了。”声音是那么的古朴甜美,悟觉的心感到了温存,当那张白净漂亮的脸庞进入到悟觉的眼帘时,悟觉不禁愣住了。

  “你做噩梦了吧?”美丽的凤眼微微眯起,粉嫩的小嘴轻轻上翘,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动听可人。

  悟觉呆住了,眼前的这名女子虽然没有乐珠那样的美貌,但是却有着东方女性传统意义上的美丽与温婉,让人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心中一动,更多的是为她脸上那种带着善意的笑容所吸引。

  “我叫东方玲。”

  “我不认识你。”悟觉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他避开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让他有点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的接近。乐珠除外,她是他的姐姐,况且她像座冰山一样总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在街上发现的你,你的背部流了很多血。”说到最后的时候,东方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伸手拿起悟觉额头的毛巾在身旁的水盆里洗了洗,然后拧干又放在了悟觉的额头上,立刻一阵冰凉的感觉传遍悟觉整个脑袋,他感到自己似乎又清醒了一些。

  “你发烧了,我用凉毛巾为你降一下温。”东方玲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




  悟觉不禁偷眼看着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美,但又不矫情,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难找。

  “是你救了我?”悟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同时目光与东方玲恰巧对上,脸颊立刻感觉有些发热,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看你倒在雪地上,就把你带回来了,好在你背部上的伤并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东方玲从桌上拿起另一块毛巾在悟觉的脸颊上轻轻地擦着,她的动作很温柔,似乎很怕弄痛悟觉。

  但悟觉却本能地避开,他害怕这种亲密的动作,这让他心中感到忐忑不安,甚至心跳开始加速。

  东方玲却只是微微一笑,对于悟觉的反应并没有动怒,而是态度温和地问道:“你想吃苹果吗?”东方玲将早已削好的苹果递到悟觉面前。

  悟觉微微扬起了眼睛,再次偷眼注视着面前的东方玲。

  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一个在这种地方难得一见的好姑娘。悟觉开始紧张,他说不出原因,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伸手接过了那个苹果,张大嘴用力咬了一口。

  东方玲笑了,被他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她笑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轻捂住自己的嘴。

  悟觉的心醉了,那种笑容太迷人了,在他的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谢谢你。”当东方玲站起身准备将苹果皮拿去扔掉时,悟觉腼腆地说了一句。

  “一个人在这里是很可怜,虽然这里充满了险恶,但其实大家从心里还是渴望朋友的。”东方玲温柔地说道。

  她说得太对了,悟觉偷眼看向她。

  “好了,其他的先不要想,养伤最重要。”东方玲一边说一边将被子往上盖了盖。

  悟觉看着她心中顿生暖意。

  东方玲嫣然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悟觉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许伤口晚点愈合最好。

  模型就摆在身穿黑色外套的人的面前,火盆里的火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似的,永远燃烧着热烈的火焰。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将悟觉的模型挪向了一间微型房子,但是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僵住了,迟疑了片刻后将模型放在微型房子里,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东方玲住的房子?

  “是的。”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低下头在纸上继续写了几个字。

  东方玲不是死了吗?

  “她的确死了。”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身穿黑衣外套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东方玲没有死!去查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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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阳光隐在阴云处。

  乐珠回过了头。

  扫街的女人又出现了。




  她扫得很认真,但是她不再注意乐珠。

  乐珠没有去打扰她,很多事情是不用去追究结果的。

  乐珠推开了那扇绿色的大门。

  灯光有些昏暗,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有明亮的感觉。

  乐珠习惯了。

  但是进入房内后却让乐珠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

  这里有一股青春气息。

  所有的都是绿色。墙,房顶,地面,柜台。

  绿色的柜台看起来似乎有些历史,柜台的上面正趴着一个熟睡的女人。

  她也是绿色的,绿色的衣服,绿色的头发,乐珠真担心看到绿色的一张脸。

  柜台上放着一瓶墨水,是驼鸟牌的,里面插着一根老式的绿色钢笔,旁边放着一叠信纸,纸上的格子也是绿色的,那些东西乐珠只有在童年时候才能见到。

  乐珠一直站在柜台前,她并没有打扰那个女人。

  一个人能安心地熟睡已经是人生中一大乐趣,起码在这个地方是。

  乐珠斜靠在柜台前,眼睛却停在了大门处。

  门没有关好,露出一道缝,但却刚好看到了门外的那个扫街的女人。乐珠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玩味的笑容,她突然感觉在某个暗处观察人是件很有趣的事,虽然那并不道德。

  但是乐珠很快就失望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扫街,一个姿势,毫无创意。

  乐珠不禁打了一个呵欠,她突然感到有点困了。

  “信写好了吗?”声音是在离乐珠耳边没多远的地方响起的,乐珠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女人,是男人,乐珠竟然判断错了。

  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比女人还白嫩,比女人还细致,而且脸上还涂着浓浓的妆,如果不是他出声说话,乐珠一定还会认为他是个女人。

  “你的信呢?”男人显然不喜欢乐珠上下打量他的眼神。

  乐珠伸手在信纸上敲了敲,是空白的。

  男人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声音略带怒意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来寄信的就请离开。”

  “这里允许寄信?”乐珠只是感觉有些荒唐。谁会去寄信,又去寄给谁,难道可以寄给外面的亲人朋友吗?

  “当然可以寄信。”男人用一种讥笑的眼神斜视着乐珠。

  “寄给谁?”乐珠又望了一眼门缝,扫街的女人不在了。

  “那儿写着呢。”男人指向自己的身后。

  乐珠转过身望向柜台侧面,那里并排放着五个圆形的像水桶一样的邮筒,每个邮筒上方都有一个开口,那是扔信的口。开口的下端写着一些字。从左侧开始五个邮筒上分别写着:主、己、陌、识、死。

  “你最好解释一下。”乐珠的语调更像是在命令男人。

  男人从鼻间发出一声不情愿的闷响,然后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自己看不明白吗?”

  乐珠看出来男人并不喜欢她,不过她更不喜欢男人,她准备给男人点厉害看看,任何男人都不能轻视女人,否则他们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啪!”很响亮。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乐珠冷笑。

  男人却傻呆呆地盯着乐珠,连声都发不出来。

  “小姐,你可以将信寄给这里的主人,也可以将信寄给自己,还可以将信寄给陌生人,可以将信寄给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人或者是已死了的人。”老太婆的突然出现让乐珠有些意外,她根本没注意到柜台下面竟然有一个驼背的老人一直站在那里。

  “我的儿子说话有些过分,请你不要生气,你现在可以写信了。”老太婆绝对长着世界上最善良的面孔,她的头发花白,身子还有些哆嗦,但是她慈祥的目光让乐珠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好转。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还可以寄信。”乐珠发着自己的感慨。

  “你打算给谁寄了?”老太婆伸手将信封递到乐珠的面前。

  乐珠只是淡笑,没有回答。她拿起了笔。

  信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你要寄给这里的主人?”男人的声音有些微弱,显然是被乐珠刚才那一巴掌给吓怕了。

  乐珠白了他一眼,她不屑跟这样的男人说话。

  “还寄给别人吗?”老太婆慈祥的目光再次映入到乐珠的眼帘里,乐珠微微一笑,也许应该给悟觉也写一封,她必须找到他,她希望他现在还活着。

  当乐珠将两封信递给老太婆的时候,她看到了她那树皮般难看的手,她突然有些难过。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的不堪,带着白净的皮肤来世,携着无用的糠皮离世。人生来就知道自己会死,可还是会在这个纷乱的社会中挣扎,也许连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挣扎,也许那只是本能。

  “另外,我还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乐珠从大衣内侧掏出了在施翔家发现的那封信。

  老太太伸手接过了信封前后翻着看了看,道:“我不知道。”老太太将信封还给了乐珠。

  “你真的不知道?”乐珠表示怀疑。

  “这里寄信的人很多,有的时候他们会写好自己塞进邮筒里,谁也不会注意的。”老太


太耐心地解释道。

  走出邮局的时候,乐珠的心情仍然感到不舒服。她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她讥笑一声,那是对自己的讽刺。

  乐珠累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去游逛,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她只希望那个黑暗中的男人不要再出现。

  当乐珠喝了一口餐桌上放着的热水时,灯又灭了。

  乐珠的口中发出一声讥笑,她不喜欢玩这种游戏。

  “听故事的感觉怎么样?”男人又出现了,像幽灵般飘然而至。

  “我讨厌那个故事。”乐珠并不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男人没有说话,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乐珠继续喝水。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男人再次开口时,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感伤。

  “你说吧。”乐珠放下杯子,也许他的故事会让她有些感兴趣。

  “本来我生活得很不错,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有一套自己的住宅,还有一辆自己的爱车,最重要的是我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我本以为我会这样过下去,结婚生子,然后到老。”男人说到此时,声音听起来变得有些酸楚。

  乐珠吹了一声哨子,冷笑地说道:“你活得真不错!”

  “那又能怎么样,我还是被带到了这里,无缘无故地成为别人的陪葬品。”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伤痛。

  乐珠没有安慰他,也不打算安慰他,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安慰一个陌生的男人,况且现在她还分辨不出他是敌还是友。

  “刚开始来到这儿的时候,我很紧张,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杀我,我总感觉这是一场梦,一场非常可怕的梦,总希望有一天梦醒。”

  乐珠没有任何的感觉,他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没有他那么多的感觉,也许她天生就不能算是个好人,也许她天生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你很坚强。”男人称赞道。

  “谢谢。”乐珠冷漠地回应道。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让我来这做陪葬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妹妹。”男人的声音中充满着讽刺,似乎直到现在都无法正视这个事实。

  乐珠的心中略有所动,她又想起了那对父子。

  “后来呢?”男人既然活下来了,那么也就是说又重演了那对父子的悲剧?乐珠在猜。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乐珠诧异,她不知道谁会来找她。

  敲门声只响了三下就停了,乐珠没打算去开门,她继续问道:“你杀了你的亲妹妹?”

  寂静。

  乐珠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问道:“你还在吗?”

  寂静。

  乐珠摇了摇头,她很想知道结果,很想知道自己是否猜对了,但是看来今天是无法知道了,她起身走到了门口处。在准备开门的时候,灯亮了。

  乐珠回头看了看,没人,她淡笑。

  拉开门的时候,乐珠看到了一封信。

  乐珠拾起信,却看到信封上有一个寄信人的落款。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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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07:5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一阵猛烈地狂风刮开窗户吹进房里的时候,悟觉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的时候,发现东方玲不在,他轻声唤了一句:“你在吗?”

  没有回音。

  悟觉又提高了嗓音接着叫道:“东方玲!”




  依然没有回音。

  东方玲不在,在确定了这一点后悟觉准备走下床,但正在这个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西红柿鸡蛋面。

  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悟觉呆呆地看着那碗面,他舍不得吃。

  他知道那是东方玲亲手做的,也知道是为他做的,他很感动,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能在心中祈求佛祖的原谅。

  人的感情有时候是无法自己控制的,悟觉虽然是和尚,但是他也是人,所以心中的那份感觉冒出来的时候,他不想强将其隐藏起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有这样他的心中才会有些寄托。

  面很好吃,悟觉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面吃完,他是为了等她,他想感谢她。

  但是东方玲一直都没有出现,悟觉有些失望,他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他在猜测她的去向,他希望她平安。

  放下碗筷,悟觉走下床在房间里随便溜达了一会儿。这房是一间卧房,两边正对着有两扇门。在悟觉左手边的是一扇红门,右手边是一扇白门。悟觉吸了一口气,房间里不管任何地方都充斥着女人的香气,那是东方玲的味道,悟觉能闻出来。这也是一间具有古代气质的房子,不论是从装饰还是到家具都透着古味,都保留着中国古代的风格。暗色的紫檀木雕嵌家具看上去雕式繁复、体积宽大、气度宏伟。家具的上面是多宝格,里面摆放着一些做工精致的瓶瓶罐罐,也许它们都是古董。悟觉伸手谨慎地轻摸了一下,同时发出一声感慨。多宝格的下面则是两组对门。整体看来家具的背底是大幅蓝底描金山水,显得富丽堂皇而又不失高雅别致。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的桌子,台面像是用上等的石头制成,纹路就像一幅天然而成的山水画,整块圆石完全嵌在木头中,木头围着台面一圈被雕刻成不规则的镂空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藤枝攀爬在石头边缘。支持桌子的是一个形状奇特的树桩,从它扭曲的形态上来看,这个桌子更像一个艺术品。倒是悟觉曾经睡过的床看起来过于普通,就是一个木头床,床头床尾就是两块木板,颜色也已然褪去,跟这间房里的那两个家具比简直是黯然失色。不过悟觉还是非常佩服东方玲的眼光。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体也有些无力,可是悟觉确实不想再躺在床上,是应该活动活动的时候了。在活动了几下腰身后,悟觉有些担心东方玲。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回来,她会去哪儿?也许她在其他的房间里?想到此,悟觉走向右边的那扇白门,伸手推开。

  一道耀眼的光束立刻扑面而来,悟觉赶紧伸手挡了挡,随后才慢慢适应了这道光线。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院子,只是略微小了些,但是院内什么也没有,显得很整洁。

  风有点大,但是悟觉还是决定站在这里待会儿,他需要多吸点新鲜的空气。

  光线有些炫目,万里无云,天很蓝,显得异常透亮。

  悟觉的手无意中触及到了那串念珠。他忽然又想起了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能见到他吗?悟觉感到自己突然多了很多牵挂,那牵挂是对师父的。

  悟觉自小在寺庙里长大,从来未接触过外面,师父就像父亲一样,关心着他的生活,他的饮食,他的起居。他已经习惯了跟师父生活在一起的感觉,更怀念跟师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如果不是为了找母亲,他不会离开师父,他会陪师父终老一生。可是他又放不下母亲,虽然她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是是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是她给了他生存的机会,他要报答她这份恩情。

  悟觉深吸一口气,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是他要学会承担,他希望他能尽早找到母亲,然后离开这里回到师父的身旁。

  “砰!”门突然发出了响声。

  悟觉先是一愣,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定是东方玲回来了。

  悟觉随手将念珠塞进怀中,快速回到房里奔到了那扇红色的门前。

  门是敞开的,但是却没有东方玲。

  悟觉没有迈出门口,他心中开始警觉。

  这个现象不太正常,门开着,没有东方玲,也没有别人。

  悟觉没有动,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门口,双手已暗自抱成拳头,随时准备出击。

  风在扇动着门,就好像门是被风吹开的,根本就没有人开启过。

  也许太紧张了,悟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向前走了过去。

  当看到放在地上的那封信的时候,悟觉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个地方也能收到信?

  悟觉拾起信,当看到落款是乐珠的名字时,他的眼前一亮。

  乐珠果然还活着。

  悟觉快速将信展开。




  东方玲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看身后,她总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她伸手将帽子又向下拉了拉,她不希望有人发现她,更不希望有人认出她。在一个路口处,她快速拐向一条小路。当绕了几条路后,她终于来到了家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看到悟觉正坐在沙发中看着手里的一张纸,那张纸看起来似乎更像一封信。

  “你回来了。”悟觉露出了笑容,同时将纸叠好揣进怀里。

  东方玲随手将门关上,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我的伤差不多好了,想起来活动活动。”悟觉看出东方玲的脸色不太好,立刻问道,“你不舒服吗?”

  东方玲摇了摇头,表情黯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悟觉很担心,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东方玲仍然摇头。

  悟觉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他本来就不擅长说话。

  一切都安静下来,东方玲低着头脸色阴郁,悟觉看着她却不敢多问。

  最终打破沉寂的还是东方玲。

  “我要走了。”

  悟觉一惊,瞪着眼睛看着东方玲却说不出话来。他不想让她走。

  “你自己要保重,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轻意相信,一定要小心!”东方玲抬起头望着悟觉,眼中暗藏有留恋之色。

  “你要去哪儿?”悟觉难过,心中甚至有点恍惚。

  “总之,我要马上离开这里。”东方玲霍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悟觉一把拦住了她:“你别走。”他想不出什么话来挽留东方玲,但是他还是希望她不要走。

  东方玲看着悟觉没有出声,突然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流了下来。

  悟觉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东方玲,但是看到她哭,他心里更加难受。

  “你好好保重,我必须走了,否则就迟了。”说完东方玲推开悟觉快速奔向门口。

  “我们还能再见吗?”悟觉想哭。

  东方玲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悟觉一眼,然后奔了出去。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悟觉控制不了,那种心里的痛比肉体上的痛更加让人感到难受。

  她走了,来得那么突然,走得又是那么苍促,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也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过客,但是他喜欢她。

  悟觉的心动了,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感觉,可是它却像昙花一样,一现而过。

  悟觉重新取出了那封信,那是一封见面信,乐珠在信上提到了一个会讲故事名叫万通的人,她希望悟觉能够找到这个人的住处,那样他们两个就有见面的希望。

  这的确是个希望,起码悟觉可以再见到乐珠,但是悟觉却迟疑了。

  这真的是乐珠写给他的信吗?

  这个地方能通信吗?

  悟觉又想起了东方玲说过的话: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轻易相信。

  这也许是个骗局,也许是那个要杀他的人使的奸计,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上当。

  门又响了,有人闯了进来。

  “我们主人要见你。”来人身穿着灰色长袍,脸庞削瘦,悟觉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带他和乐珠进到这里的那个人。

  “为什么要见我?”悟觉确实想知道原因。

  “去了就知道了。”对方递上了一块黑布。

  悟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他不会告诉他答案,所以他伸手将黑布蒙在了眼睛上。

  当黑布被取下来的时候,悟觉又看到了那个火盆和火盆后那个全身裹在黑色外套里的人。

  第一张纸写着:请坐。

  悟觉走到桌前盘腿坐了下来,他没有心思和兴趣再去观察面前的这个人,他只想知道带他来的原因。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悟觉的声音有点冲。

  对方微微抬着头,似乎在打量着悟觉。

  “我在问你。”悟觉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胆怯,他已经受够了,他差点死了。

  第二张纸举起的时候,悟觉看到了这样一个问句:你见过东方玲?

  悟觉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对方不再写任何字,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很静,只能听到火苗跳动的声音

  悟觉闭上了眼睛,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桌子在响,是对方在敲动。

  悟觉懒懒地睁开眼睛却看到第三张纸上写着:真正的东方玲已经死了,你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东方玲。

  悟觉惊得已说不出话来,难道她真的不是东方玲吗?她为什么骗她?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善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他?

  这里的一切都不要轻易相信,这是她留给他的话。

  悟觉感到迷茫,他应该信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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