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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5 0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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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里这么说,但不是真的。”
他瞄她一眼,“是真的。”
“也许有一丝心意,知道她可能不是妮娜。但你的心正怦怦地跳动,奔流着她
是妮娜的信念。”
他无法感觉到自己两眼所发出的狂乱光芒,期待着一次奇迹式的重聚。
但她眼睛的悲伤神色,却使他怒不可遏,几乎想要上前揍她一顿。
梅茜正在做花生奶油的面团,她从窗子看到门廊上两个人情绪化的争论。她没
故意去偷听,但仍偶尔会有几句话传进耳朵。毕竟她是撒马利亚人,和耶稣、安德
鲁、西蒙和彼得一样,八月将是纪念她的一个月份。她仍愿意提供最大的协助。
“没有,事实上那女孩从没说过她的名字。是芮绢介绍她的。那可怜的孩子说
的没超过两个字。她是那么的疲倦,那么困,也许还因为翻车而受到惊吓了呢。不
过她没受伤,请注意,一点伤痕都没有。她的小脸白得像蜡一样,眼皮沉重,神情
恍惚。我很替她担心,但芮绢说她没事。毕竟芮绢是医生,所以我也就稍微宽心了。
那小女孩待在车内,一路睡到帕布罗。”
梅茜用双掌揉着一个小面团,将它放在烤盘上,然后用姆指轻压,将它整个按
平。
“芮绢是到科罗拉多喷泉市探望家人,因为妮娜的父母去过结婚纪念日了,所
以芮绢带着她度周末。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
“这很不寻常——我的意思是说一位黑人医生和一位白人医生在此地共同开业,
而且在这附近看到一位黑人女性带着一个白人小孩,也一样不寻常。但我把这一切
都看成是,这世界终于变得更好了。多了一些宽容,多了一些爱。”
她将袋子上端的开口折了两折,然后递给芭芭拉。
“谢谢你,梅酋。”
梅茜对乔说:“很抱歉,没办法帮你更多忙。”
“她已经帮了许多忙了,”他笑着说:“还有这包点心。”
她朝厨房侧面的窗子望出去, 正好可以看到朦朦细雨中的一座马厩。 她说:
“好点心可以提振精神,我真希望今天能为杰夫多做些点心。他好爱那匹母马哦。”
乔看了一眼以宗教为主题的日历,“梅茜,你是怎么保
持信心的?在这个有那么多死人的世界,天天有飞机掉下来,心爱的母马也会
无缘无故地生病,你是如何维持信心的?“
梅茜面对这问题,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有被冒犯的感觉,“我也不知道,
有时的确有点困难,对不对?我有时会为我们没有孩子而感到懊恼。我之前有几次
流产记录,所以我放弃了。有时我想对着天大叫,到了晚上又睡不着。我一再地思
索……好吧,生命自有其乐趣,而且它只不过是我们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的中间过
站罢了。如果我们将在那里得到永生,那又何必在乎这里所发生的事呢。”
乔原本期望会得到,一种洞悉世事、朴实睿智、让他能够信服的答案,然而…
…。
他说:“那匹母马是杰夫在乎的事,你也应该同样在乎。
因为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
他拿起另一块面团,搓揉成一个白色的小月亮。她笑着说:“噢,如果我能懂
的话,乔,那我就不是我了,而是上帝了。”
“怎会如此想?”
“你不认为它比我们更难过吗?它知道我们潜在的本质,却必须看着我们那永
远存在的缺点。看着我们彼此相残、仇恨、说谎、忌妒、贪婪和永无止境的贪得无
厌。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些丑陋的人在我们身边为所欲为,而它看到全体人类的丑恶,
它会不难过吗?”
梅茜将面球放进烤盘,然后在上面压下她的大拇指印。
兽医的吉普车仍停在福特车的前面,一条德国卷毛猎犬正睡在车后。当乔和芭
芭拉钻进车里,将门砰一声关上时,只见它抬起它那尊贵的头,从吉普车的后面挡
风玻璃注视着他们。
色色拉发动车子后,挡风玻璃立刻被他们所呼出的热气,蒙上一层薄雾。
“如果她是妮娜, 你的妮娜, ”芭芭拉在等着空调清除玻璃上的雾气时说:
“那么这一整年,她在哪里?”
“跟杜萝丝在某个地方?”
“为什么她不让你女儿见你?她怎么会这么残忍?”
“不是残忍,在后面门廊时,你自己都已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你唯一听得过去的话,竟然是我的胡言乱语?”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妮娜和萝丝获救——因萝丝而获救后,如今萝丝的敌人
也要找妮娜了。如果妮娜被送回我这里,她一定会成为目标。萝丝只是在保护她。”
凝结的水珠退至挡风玻璃的边缘,芭芭拉启雨刷。
“萝丝只是在保护她,”他又重复一次,“那也是为什么我要尽我所能的去了
解关于三五三号班机的事。也要自己活得够久,好找出掀开整个黑幕的办法。当这
些混蛋的幕后黑手被绳之以法,送往毒气室时。那时萝丝就安全了,而妮娜也能…
…也能回到我身边了。”
“如果这个妮娜是你的妮娜。”她提醒乔。
“是的,如果她是的话。”
他们绕过花坛,驶上车道。
“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请梅茜,帮我们找到那晚萝丝和那小女孩在帕布罗下车
的那间房子?”
“没用的,那里什么都不会有。她们根本没进那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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