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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5 01: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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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时候不应该来的,”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这不是很适当的时
候。”
鲍伯迅速的站起来,伸出一只手以几乎恳求的语气说:“不,拜托请坐下,我
们也需要休息一下……跟你谈一谈……呃……”他耸耸肩。鲍伯手长脚长,以前一
定风度翩翩,但可不是现在。“我们都知道,那像是怎么回事,很简单,因为——”
“——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像是怎么回事。”克莱儿接着把话说完。
乔稍作犹豫,又重回椅子坐下。“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也许只有你母亲能回
答。”
右边的袖子调整好之后,克莱儿把左边的衣袖放下,再重新卷上。她说话的时
候,似乎必需得作些什么事情。“乔……天这么热……你要不要来杯冷饮?”
“不,谢了。早点结束比较好,我得走了。我要问的是,最近是否有人拜访过
她,一个自称叫萝丝的女人?”
鲍伯和克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鲍伯说:“是个黑人女人吗?”
乔不觉地打了个寒颤,“嗯,很娇小,大约五尺二寸高……长得很不错。”
“妈对她所谈不多,”克莱儿说:“但这个萝丝来过一次,她们交谈之后,似
乎一切都改变了。我们认为她是一位——”
“——心理谘询师或是什么的,”鲍伯说:“起初我们不喜欢她,认为她是想
从妈那里获得什么利益,因为我妈那时是如此的沮丧和脆弱。我们认为萝丝不是疯
子就是——”
“——骗子,”克莱儿接着说,“想诈她的财,或是只想搅乱她的心智。”
“可是当她谈到萝丝时,她是如此的——”
“——平静,我们认为这似乎也不坏,让妈情况改善总是好事。无论如何——”
“——她说这女人不会再回来,”鲍伯说:“我妈说,她很感谢萝丝让她知道
我爹安全地待在某处,他没死,在那里他很安全也很好。”
“她不告诉我们从何来的信心,她以前从不去教堂,”克莱儿加了一句,“她
也不说萝丝告诉了她什么事情。”
“更很少谈论这个女人,”鲍伯说:“只说目前这是秘密,不久,最后——”
“——每个人都会知道。”
“最后每个人都会知道什么?”乔问。
“我父亲很安全地待在某处,我猜,安全又完好地在某处。”
“不对,”克莱儿说,两手在腿上轻拍着。“我认为她的意思不止如此,我认
为她是说最后每个人都会了解,每个人都不会死,我们……只是到一个更安和的地
方去了。”
鲍伯叹口气说:“老实讲,乔,听到我妈说这些迷信的玩意儿,实在让我们紧
张。但这使感到快乐,经过这一年的折磨——”
“——我们看不出会有什么伤害。”
乔所期望的并不是这些唯灵论方面的事,他有点灰心。
他原本认为杜萝丝博士知道三五三班机失事的真正内幕,准备指控那些需负刑
责的人。没想到她所提供的竟是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你认为她有萝丝这个女人的电话或地址吗?”
克莱儿说:“我认为不可能,妈对这件事……很神秘。”
她跟她丈夫说:“拿照片给他看。”
“还在她卧室里,”鲍伯说着站起身来,“我去拿。”
“什么照片?”鲍伯离开之后,乔问克莱儿。
“很怪异,是萝丝带给罗拉的。看了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却让妈很安慰。
那是一张汤姆坟墓的照片。”
那是张用拍立得相机拍的彩色照片,上面有汤姆坟上的墓碑,刻着他的生辰忌
日及一行字:“挚爱的丈夫与父亲。”
乔想起在墓园初见萝丝时她说:“我还没准备与你长谈。”
克莱儿说:“妈出去买了这相框,她要将这张照片好好保存起来,这对她非常
重要。”
“上星期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她随身携带着照片,”鲍伯说:“不管是在厨
房烧菜,在客厅看电视,或是在院子里烤肉时,她都带着。”
“甚至外出晚餐,”克莱儿说:“她都将它放在手提包里。”
“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乔困惑地说。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鲍伯附和着说,“这不可能是她自己拍的——不知什
么缘故,因为是萝丝这个女人拿给她的,所以对她意义非凡。”
乔的手指抚摸着相框玻璃。似乎他具有超能力,可以感应到这张照片的含义。
“她第一次拿给我们看时,”克莱儿说:“她用一种……
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似乎她认为——“
“——认为我们会有很强烈的反应。”
乔将照片放在咖啡桌子,皱着眉头说:“强烈反应?怎么说?”
“我们也不明了,”克莱儿说,她拿起相片,用衬衫的下摆,擦拭着相框和玻
璃。“当她看到我们没有预期的反应时,她问我们在照片上看见什么。”
“墓碑。”乔说。
“没错,我父亲的墓碑。”鲍伯也同意。
克莱儿摇着头,“妈似乎看到更多的东西。”
“更多东西?像什么?”
“她不说,但她——”
“——告诉我们,终有一天我们会看到有所不同。”
记忆里,萝丝两手抓住相机看着乔说:“你会像其他人一样看见。”
“你认识这个萝丝吗?为什么会跟我们打听她?”克莱儿狐疑地问。
乔把在墓园遇见萝丝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只是只字未提白色货车里
的人。他诓骗他们说,萝丝搭乘一辆车离去,而他未能拦住她。
“但从她告诉我的话里……我认为她可能已拜访过其他罹难者的家属。她教我
不要沮丧,我会像其他人一样看到。
但她还没准备跟我谈。问题是,我没办法等她准备好。如果她曾和别人谈过,
我要知道她告诉他们什么?她帮助他们看见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克莱儿说:“她让妈心里舒坦多了。”
“应该是曾经舒坦多了?”鲍伯质疑地说。
“有一个星期是如此,”克莱儿说:“她那一个星期都很愉快。”
“结果却是这样。”
如果乔不是位惯于用尖锐问题访问受害者或其家属的资深记者,那他将发现那
种可能会勾起鲍伯和克莱儿内心创痛的问题,是很难启口的。但一想到这热闹非凡
的一天所发生的事,他不得不问:“你们确定她是自杀的吗?”
鲍伯欲言又止,掉过头去擦掉盈眶泪水。
克莱儿握着丈夫的手跟乔说:“罗拉是自杀的,应该没什么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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