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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3 22: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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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眼睛半眯,勉强压抑某种情绪,冷笑,“你不要得寸进尺。”玄麟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六哥提点的极有道理,九哥,加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玄凤自然明白玄麟的心意,这个时候与玄夜作唇齿之争,有害无益,再者,以他的为人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也委实不易,当即眸光一转不再做声。玄麟又是一笑,“不知道红豆那丫头怎样了,还委屈不委屈?我们过去看看,若是还没好,九哥你就再哄一哄。"
兄弟三人来到红豆暂居的房间,见左翼和若干侍卫仍然守在门口,玄麟开口问:“怎么样,红豆还不想出来?”左翼笑着回道:“小郡主想必还在闹脾气。”玄凤上前问:“小巧和彩衣回来没有?”左翼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玄麟摇头笑道:“这几个丫头在里面搞什么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了玄麟的话,玄风的心猛地一跳,三步化为两步来到门前,重重地叩了一下,“小巧、彩衣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回音也没有。
兄弟三人同时变了脸色,玄夜一脚将门踢开。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余留馨香从室内飘逸出来,正是“红粉佳人"。兄弟三人心中一凛,立时屏住气息,一起闯了进去。室内,封雪莹、小巧、彩衣倒卧在地上不省人事,红豆已不知去向。玄凤又惊又急,额头青筋暴起,双目一扫,看见被木雕仕女屏风挡住的半开半掩的窗。瞬间,恼怒至极,玄凤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一掌将那屏风劈了个四分五裂。
无语、卫云娘、杜秋娘、香儿听到动静,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的场面,谁也不敢开口,悄然站在门外。玄麟暗叹一声,查看了一下封雪莹、小巧、彩衣,知道她们并无大碍,便将她们逐一抱到床上。左翼和身后的侍卫脸红豆劫去!”阴戾地瞪着玄凤,“你若是早早将那人除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是你害了红豆!”一句话引来玄凤怒目而视,眸光危险骇人,“你当真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玄夜眼睛一眯,厉声道:“你说什么?”玄麟连忙挡在二人之间,“九哥,这件事我相信六哥——红豆现在危险得很,你们不要这样,及早想办法才是!”
玄凤静了静心神,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不能乱,凝神思索种种可能,霍然开口,“左翼,你带人传令四城门守卫,凡出城者严加检查,防止红豆被掳出京城。"左翼起身离去。玄夜思忖一会儿,道: “若是红豆已经被带出城了呢?”玄麟点头,“虽然时间短暂,还是有这种可能。"玄夜眉头一紧,对无语道:“将所有的人派出去,京城之外方圆百里秘密追踪,如有红豆的消息立刻回报。"无语带人急急离去。
玄麟看向玄凤,“现在要做的是搜查京城每一户每一个角落,直到把红豆找出来为止。”玄凤紧锁眉头,“如果红豆真的被藏在京城的某一角落,只怕这样做是有害无益,容我再想一想。”玄夜早已失去耐性,冷言道:“都到了什么时候,哪容你再想!"玄凤没有理会玄夜,转身就走。玄夜在他身后喝道:“你去哪里?”玄凤没有回声,纵身而起。玄夜、玄麟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
谢羽裳的紫竹苑内可以说是满目血腥,望着屋内十几个人的尸首,玄凤心里想的是红豆,不由心乱如麻。玄夜查看所有人的致命伤处,阴沉说道:“你的这位四夫人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子,那日她曾经在我和红豆的面前杀死一个婢女,手段如出一辙。”玄凤没有答话,蘸了一具尸身颈间的血液微捻,眉头越皱越紧。玄夜挑眉道:“你听见我的话没有?"玄凤望向他,语气陡然沉挚,“这血尚温。"玄夜脸色一变,“这说明她刚刚离去不久。”
玄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字笺,“九哥,你看。”玄凤忙接过那张字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新人旧人会九泉,红尘万丈留一人。上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玄凤手一颤,字笺飘然下落。玄夜手腕微拂,将字笺接在手中,“这上面的墨迹亦是未干。”玄凤眸光一闪,“这说明她将红豆掳走,又回到王府内行凶。”沉吟一会儿,说道,“从她大概将红豆掳走的时间,自红袖阁赶回王府的时间,再加上这未干的血迹和墨迹,她应该没有时间出京城,甚至她还有可能留在王府。”玄夜冷笑道:“她再没脑子也不会认为这里比外面更安全。”玄凤没有理会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字笺上面,随即道:“左翼,你把王府六门守卫全部叫到这里,还有派人看看钱氏、李氏现在哪里?”不多时,王府六门守卫全部会齐。玄凤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总管谢铁的行踪,他在两
个时辰间可曾出府入府?”
一个守卫站出行列,“回王爷,属下没见他出府,却见他人府。"玄凤眸色幽沉.“如果他自己入府,或者出府应该有本事不让你们知晓,但只有入不见出却一定有文章,这说明他不得不从府门走进来。"玄凤扬眉问,“他入府的时候,可曾带进什么东西?”守卫回道:“他入府的时候带进一辆木车,上面有一个大木箱,说是今年新添置的膳房器皿。”玄凤点了点头,对身侧的右翼道:“你和他带人去寻找那辆木车,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最后加上一句,“找到以后,留在原处,任何人不可擅动。”右翼和那守卫应了一声,领命离去。
左翼带着婢女翠香匆匆走进了院子。翠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王爷,二夫人和五夫人不见了。”玄凤紧锁眉头,“你别怕,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来。”翠香稳了稳心神,“一个时辰前,二夫人和五夫人在后花园里赏花,奴婢为她们准备了茶水点心,后来二夫人说要和五夫人说一些体己话就把奴婢支派开,后来奴婢路过后花园,发现茶水点心打翻一地,二夫人和五夫人不知去向,于是奴婢和几个姐妹去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玄凤沉默一会儿,转眸看向左翼,“王府内每更次的巡查,侍卫可是按我要求布置的?”左翼回道:“是,王爷。”玄凤点头道:“传令下去,王府内五步一哨,秘密稽查每个角落,直到发现小郡主、二夫人、五夫人的行踪。"玄麟来到他身边,“你认为红豆她们在王府内,可是谢羽裳没有道理这么做啊!”玄凤沉声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确定她和红豆都在这王府里面。”
右翼转了回来,“王爷,属下在废弃的东院找到了那辆木车。"玄凤立即向外走去。东院内,玄凤仔细查看木车上每一个环节,直到他从车轮上取下一块黄色黏土才站起了身。玄夜见他神色严峻,“你发现了什么?”玄凤沉声道:“这种黏土,京城上下,只有宣远王府的落云山上才有。"
四周黑沉沉的一片,甚至什么也看不见,可怕的静谧中流动着腐败的久不见天日的尘土气息。红豆一惊,乍然坐起,自己这是在哪里?想到记忆中的那抹馨香,她脸上一白,莫非——不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恶毒中交缠着嫉恨,红豆心中暗怯,向后移去。一声火褶子响,上方突然发亮的火光照亮了红豆周遭的视野,这是哪里?潮湿的石壁,污浊的泥土,狭小、令人窒息的空间,竞好似一个洞穴!
一转眸,红豆看见了那个足可以令她瞬息惊恐的人——戴着惨白面具的女子。红豆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便听到森冷刺耳的笑声,“你在找什么,是这个么?"红豆抬眸看去,她手中拿着的正是“碧水痕”。戴面具女子缓缓走近,“这东西削铁如泥,不知道削起你的脑袋瓜是什么样?”红豆向后躲去,咧嘴笑了笑,“自然也不会太费事。”
看到红豆脸上的笑容,戴面具女子愣了愣,“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你当真不怕吗?”红豆无奈地叹口气,“现在怕还有什么用?”戴面具女子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红豆抬眸看向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让我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戴面具女子的嗓音陡然转变为另外的一种声音,这声音入到红豆耳中竟然有几分熟悉,“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红豆点头。
戴面具女子掀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同样惨白的脸。红豆怔怔地看着她,“原来是你,四夫人。”谢羽裳俯下身,端详红豆,“没有想到会是我?”红豆叹了一声,“四夫人心机过人,又掩饰得极好,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红豆岂能轻易地勘破玄机?更让红豆想不到的——四夫人的声音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口技?"谢羽裳嫣然笑道:“不错,这也算是好本事!”声音一转,变成另外一人的声音,“王爷,不要以晴为念,若是因晴错失良机,晴甘愿一死。王爷——王爷——”红豆苦笑道:“这是慕容晴的声音,想必你已经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当日在金川岭上,玄凤和墨白大哥都没有听出来。”谢羽裳的声音又变,“我自然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他心中也有我,那么其他的事便不放在我的眼中,任世事变幻无常,我始终都会不离不弃,永远守在他的身边。”听那声音好似自己在讲话一般,红豆呆了呆,叹道:“四夫人当真是好本事。”
凝视着红豆的面容,谢羽裳恨恨说道:“只可惜,我却没有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红豆摇头道:“难道你想易换成别人的容颜?那有何用?你胸膛之中的还不是同一颗心?”
谢羽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红豆笑了笑,“即便容貌和声音变了,四夫人始终不是慕容晴,也不是我红豆,四夫人还是谢羽裳。"
谢羽裳突地一笑,语调温柔,却越发让人寒在心头,“瞧你,为何一直坐在地上?你那儿还受了伤——来,我扶你起来。"说罢,将双臂递到红豆面前。看着她伸过来纤纤素手,红豆浑身冰冷,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搭着她的双臂站起了身,“一点小伤,不碍事,看见四夫人,就忘记疼了。”
谢羽裳一怔,柔声道:“红豆妹妹真是会说话,比那两个人讨喜得多。”红豆愣住了,那两个人是谁?谢羽裳又道:“我会将妹妹留到最后,也会让妹妹了结心中的夙愿。”听到“最后"这两个字,红豆身上又冷了几分一自己有什么夙愿?谢羽裳回眸一笑,“妹妹觉得这里如何?”红豆向周围望了望,黑暗、阴森、恐商,恍若坟墓,见谢羽裳正等待自己回答,干笑道: “这里——很好。"谢羽裳掩唇笑道:“难得妹妹也喜欢这里,这个地方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心血。当年,我们家王爷在西疆平乱整整三年,我创建这里也用了三年。”红豆强迫自己一直微笑着,“这是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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