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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uknow7999

《失踪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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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安、彩衣、小巧见玄凤来势汹汹,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迎过去,却不 料玄凤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拂袖而过。三个人面面相觑,连忙跟在后头。封雪莹正和左翼说着话,见玄凤来到近前,刚要说话,却不料玄凤张口斥道:“你们倒是会办差事,我是让你们守在门外面吗?”这一句话好似疾风,还没等左翼回答,风就已经刮过去了。左翼和封雪莹对视一眼也跟羞后面。
    听到玄凤的声音,红豆惊喜地挑起珠帘。看着红豆的笑脸,玄凤想起刚才的情景,心越发的堵得慌,没有说话,大步走人厅内。什么人都能看出玄凤脸色不对。更何况是玄夜。玄凤冷着脸,斜睨着他,“你来做什么?”玄夜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看红豆,不行吗?"玄凤没有理会他,转头问红豆,“还敢和他见面,忘记上次他如何将你掳走?"
    红豆搞不懂玄凤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愣了愣,说道:“他说过——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玄凤心里更气,“他说什么,你就全当真?”红豆错愕地站在那儿,心道:他说什么,我倒是并不完全信,只是这话难道要当他的面说出来?玄凤见红豆不说话,忽地想起那夜在红豆营帐外听到的话,瞬间,心里添了几分酸涩,“经历的一切,我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你却全部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差。”红豆更加的不明白,见他脸上的神情,心里发了急,“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凤瞪着她,“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我的话你都听不懂了么?"红豆没有弄懂,玄夜却明白了几分,暗想自己和红豆说过什么,会让玄凤如此地耿耿于怀?只一瞬便想到了,脸上露出恶意的笑。红豆蹙着眉,低声问玄凤:“你到底怎么了?生气也要有个来由吧?”玄夜抢先说道:“当然是有来由,找不到慕容晴,他自然是心里烦。”这段日子,玄凤一则忙着叛乱之后的安稳,二则就是日日夜夜追踪慕容晴的下落,担忧自然免不了,但从玄夜口中听到这话,却说不出的怒。
    玄夜眸光闪了闪,说道:“九弟既然对慕容晴如此四年,当初为何将香儿送回红袖阁,现在想起是不是觉得惋惜,不如随六哥走一趟,欣赏一段香儿的歌舞,慰解一番如何?”玄凤眼睛瞟着红豆,冷冷一笑,“六哥美意却之不恭,九弟正有此意!”玄夜笑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过去如何?”红豆拦阻的话还未出口,玄凤已经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红豆不由气结,看着封雪莹、彩衣、小巧,低声道:“你们哪个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地发脾气?”封雪莹抿唇笑道:“小郡主不知,我们就更不知了。”一眼看见玄凤和玄夜走了出去,红豆顿足跟了出去。封雪莹、彩衣、小巧、左翼、平安随即也跟了出去。
    马车备好,红豆二话不说坐到玄凤的对面,一双眸子还一直地瞪着他。玄凤冷眼打量她,“你跟来做什么?”红豆仰着头,“六王爷约请欣赏歌舞,岂能错过?”玄凤哼了一声,“我可没听见,他什么时候请了你?”红豆张了张嘴梗在那儿,一对眸子瞄向玄夜。玄夜扬唇而笑,“红豆要去,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玄凤脸上更冷,“到时候别又想起什么人什么话,心里不舒服。”
    红豆不知他为何弦外有音,也动了气,“美轮美奂的歌舞,倾国倾城的家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舒服?”玄凤脸上一沉,便不去看她。小巧在外面,怯声问:“王爷,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在一旁伺候着?”玄凤浓眉一立,刚要开头,就听红豆道:“跟着,为什么不跟着?不就是美女歌舞么?要欣赏,大家就一同欣赏!”外面,有人朗声大笑,“有这等好事,为什么不叫着我?”帘子一挑,红豆看到玄麟的笑脸。
    红袖阁内牡丹厅,粉白黛绿姹紫嫣红,众舞姬精致的妆容下,各个皆是艳溢香融。在一次见到卫云娘和杜秋娘红豆本应该是喜悦的,可是她却喜悦不起来,等着玄凤,不论什么缘故生气,都不应该跑到这里享受莺歌燕语妩媚风流。看着飘来荡去的锦绣花裙鸾带绣履,红豆的脸色越来越坏,满肚子都是酸气。
    玄麟见红豆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好笑,低声问玄凤,“这段日子好得如同蜜里调油一般,怎又成了这个样子?”玄凤沉默不语,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香儿一曲舞罢,看到玄夜递过来的颜色,便款款走到玄凤的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抚到玄凤的手腕上,“让香儿替王爷斟酒吧。"玄凤神色未变,不声不响地松开了手。香儿巧笑嫣然,软语问道:“六王爷适才说了,只要香儿侍候得好,没准儿九王爷就会回心转意,将香儿接回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玄凤知道红豆正看着自己,瞥了一眼玄夜,讥诮说道:“六王爷说话自然假不了。”香儿娇声笑道:“那对香儿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玄凤有意说道:“你的模样与本王心里的人有九分的相似,本王自然会另眼看待。"香儿轻叹一声,“这样也是香儿的福气。”有意无意地竟倚在玄凤的怀里,玄凤长臂一展揽住她的纤腰,香儿眉眼含笑,顺势坐到玄凤的腿上。
    红豆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几步来到玄凤面前,“你太过分了!这样做给谁看?"玄凤微微一窘,“反正不是给你看,你心里认定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红豆一怔,“我认定什么了?"玄凤道:“你心里明白!”红豆心里一急,夺过玄凤掌中的酒杯往案上狠狠地一撂,“可是我不明白!”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示弱,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围着他们两个打转。
    此时,红豆也真动了气,看见香儿抿着唇仍然坐在玄凤的腿上,脑袋一热,想也未想,伸手将她从玄凤的怀中硬拉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玄凤自己也愣住了。玄麟看在眼中,“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红豆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发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香儿美目一转,微微屈膝,“香儿不好,惹小郡主生气了,请小郡主责罚。"听了她的话,一眼瞥见玄凤似笑非笑的神情,红豆挂不住脸,说道:“香儿姑娘说哪里的话,你把九王爷哄得那么开心,打赏都来不及,怎敢责罚?”
    玄凤浓眉微扬,对香儿道:“还不谢谢小郡主,小郡主要赏呢!只是不知道要赏多少银两?"红豆被他一将,下意识摸向腰间。怎奈她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就没有带钱袋,不由得眼睛瞟向后面的平安、小巧、彩衣还有封雪莹。这四个人正看热闹,好长时间才发觉红豆递过来的眼神,忙往怀里摸,最后都是神情尴尬地抬起头。
    红豆脸上又红又热,情急之下又往腰间摸,第一个摸到的物件是那九龙玉佩,心中暗道:这是父亲留下来的,怎可给人?再一摸就摸到了“碧水痕”,手停在那儿,抬眸看向玄凤,见他若无其事地瞅着自己,恼羞成怒,将“碧水痕"取下,重重地放在香儿的手中,“这个就赏给你了。”话一说出口,又觉得无限的委屈,眼泪险些涌了出来,当下急步奔出牡丹厅。
    玄凤的脸早已变得铁青,从香儿手中去过“碧水痕”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我站住!”便追了出去。众人错愕过后,纷纷起身紧跟了出来。红豆听到玄凤的声音,脚下动作就更快了,拐个弯想下楼,不想迎面与上茶水的堂倌撞个顶头碰。那堂倌受伤把持不住,托盘的茶壶茶杯都掀到地上。红豆收势不住,跌坐到地上,刚巧坐在一块破碎的瓷片上。红豆“哎呦”一声,只觉得后面火辣辣的痛,手向后捂去,竟触到一片温热,回首一看,整个手掌都沾了血。
    玄凤纵身来打红豆面前,伸手要扶,却被红豆一推,“不用你管,你欣赏歌舞去吧!”玄凤见到红豆手上的血,当即不管她怎样挣扎,将她一个翻转抱了起来,只见她后面已经殷红一片。
    玄凤脸色骤变,也未多想伸手扯开那被血染红的地方。红豆用手死命地挡着,但怎能挡得住玄凤,一抬眼看见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羞窘到了极处,“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你这个混蛋,你怎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扯我的……”玄凤眼睛向周围一扫,连忙将她拦腰抱起,冲着玄夜吼了一声,“给我一个房间!”玄夜注视他二人,神色怪异,最后叹了一声,手向后面指了指。玄凤抱着红豆向他所示的房问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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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玄麟摇头轻笑,对玄夜道:“你把九哥和红豆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场面?”玄夜眉心一皱,“天知道我想看什么样的场面。我只不过想借着老九的心结摆一道,谁叫红豆说什么他是她的四个‘至’……叫我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却没想到这两位当真是天生的一对!”玄凤脚步一顿,不由问:“什么四个字?”红豆脸上立时火烧火燎,瞪着玄夜道:“你不许说!”玄夜眼睛瞄着玄凤,轻轻一笑,“听你的,我们不告诉他。”玄夜的故弄玄虚成功引起玄凤的疑惑,但此时他关心红豆的伤,所以没有再问,一掌推开前面的门。在关门的一瞬间,玄凤大声道:“左翼!”左翼明白他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扔了过去。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众人好奇地围到门前。
    红豆尖叫道:“你住手——你住手——听到没有!”挣扎尖叫不断,而且是声声不绝,众人知道玄凤肯定是没有住手。玄凤冷硬说道:“别乱动,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怎会屁股开花?”红豆惨烈地大哭,“我——开花也是你害的!”
玄凤继续手上的动作,“谁允许你将‘碧水痕’擅自送人的?”红豆呜咽道:“我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玄凤咬着牙,“那是我给你的,谁说我管不着!”红豆毫不示弱地川应,“你既给了我就是我的东俩,还婆婆妈妈地做什么?”
    玄凤被她这句话气得浓眉倒立,却不知如何还口,手上不由加了一分力气,将红豆踢起的脚硬按了下去,红豆吃痛,大叫了一声。玄凤又问:“老六刚刚说的什么四个字?”红豆脸涨得通红,“我——偏不告诉你!”话音一落,又痛呼了一声。门外,玄夜看向玄麟,“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欺负红豆?"玄麟轻笑道:“那能怎样?他们在那里不是谁欺负谁,而是打情骂俏,有煞风景的事情我不做。”
    一个时辰后,玄凤终于从那间房内走了出来,眼睛瞥向封雪莹,“你进去看看她。"封雪莹忍着笑,迈步走了进去。小巧和彩衣趁机也想跟了进去,却被玄凤叫住,“你们去弄一套新的衣衫给她。”小巧和彩衣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憋着笑离去。外面的人依旧竖着耳朵,依稀听到红豆微弱的哽咽声,“莹姐姐,你把我扶到那边的墙边——我要一头碰死在那儿——我不要活了!”玄麟听了,哈哈笑道:“九哥你到底做什么了,害得红豆这样痛不欲生?”
   

  第47章 洞里有乾坤(上)

    玄夜随手一挥,遣散了满堂春色,牡丹厅内只剩下兄弟三人。玄夜也不说话,盯着玄凤,眸色时明时暗变幻莫测。玄凤不闪不避,直视着他。落寞在玄夜眼中一闪而过,转开了头,“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在怒江的中下游寻找那跳下山崖女人的尸身,可是几个月间并无所获,所以她极有可能还活着。”又看向玄凤,“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找她,她若是不死,她就是能够找到慕容晴的唯一线索,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清楚,此人是个祸害。"
    这件事又何须他提醒,玄凤心中岂会不知?玄夜又道:“她是云南王的人。照理不应该和红豆有什么交结,可是几次三番想害红豆的性命,为什么?你可猜测过是什么原因?”玄凤沉吟着,说道:“我命人对那些归降的云南王兵将逐一盘问,想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女人的具体身份,可是无人知道,甚至没有人见过她面具下的容貌。"    .
    玄夜眉尖一挑,“这么说,你那里也是一无所获?”玄凤凝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也不尽然。"玄夜一怔,“那也就是说,对于那个女人,你是有些眉目了?”玄麟见玄凤不语,一笑,“我和九哥一直怀疑她是内鬼。”玄夜略略
思忖,问:“她是宣远王府里的人?”目光再次转向玄凤。玄凤轻轻颔首,“应该说她是隐在宣远王府里面的人。”玄夜追问:“你科知道她是谁?”玄凤道:“这个女人一直都戴着面具,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别人认出她,也许是不想我认出她。”
    玄夜挑眉问:“难道你会识得她?”玄凤点头道:“也许还是我熟识之人。”顿了顿又道,“这个女人曾在宣远王府内出现,那一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红豆在落云山上就遭了她的毒手。事后,我派遣众侍卫密查府内每一个角落,这个人竞如同烟消了一般,转眼之间没有了踪迹,我自信外面的人绝对没有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出去。”
    玄麟在一旁接道:“而且,宣远王府内曾发生两宗命案,一个是三夫人被剜眼惨死在自己的寝室,二是丫环锦兰被人溺死在小镜湖,两场凶案环环相接,种种迹象表明,行凶之人就在王府,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如果戴面具女子隐身于王府,那么她和这两个人的死一定逃不脱干系。”玄凤听到这里,说道:“这个人自九江跟到金川岭,再有本事也是分身乏术,所以回京之后,我叫左翼、右翼秘密彻查,谁在我出征以后的这段时间离开了王府。”
    玄夜见玄凤的话停在此处,“结果如何?”玄凤道:“貌似没有人离开过王府,但是有一个人却病了,病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到她,而且我知道,这病并不是作假。"见玄夜露出疑惑之色,玄麟言道:“那戴面具女子从崖上一纵而下,下面壁仞如刀急湍甚箭,即便武功再好也难保全身而退。"玄夜目光一寒,“那个人是谁?难道你还留着她?"玄凤眸色幽深,“事到如今须万事小心,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并不想惊动她,毕竟晴儿还没有下落。”
    玄夜冷笑道:“开口一个晴儿,闭口一个晴儿,那个女人的死活你管她做什么?这么一根毒刺留在王府里面,你有没有想过红豆的安危?依那戴面具女子的行事,你的晴儿早几年前恐怕就已经送掉了性命,何必为了她而担上任何的风险!”玄凤眸中闪过一丝郁色,冷冷说道:“没有人会比我更加在意红豆的安危。"玄夜脸色坏到极处,冷笑两声,愤愤说道:“若不是我已经答应了红豆,若不是那丫头眼里心里只有你,若不是我有愧,险些害她送掉性命,若不是金川岭上,你——我岂容你说这样的话!"
    玄凤怔忡了一瞬,随即眸光一闪,逐字问道:“你已经想清楚了?”玄夜恨恨地瞪着他,从齿缝中一字一字挤出,“我不想清楚,还能怎样?”玄凤微微点头,唇向上浅浅弯起,“那就好。"悠然自得的笑意分外刺眼,玄夜冷笑道:“你也别高兴太早,等哪一天,红豆看你一直纠缠于旧事,换了心意也说不定。”玄凤摇头问:“难道六哥有耐心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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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玄夜眼睛半眯,勉强压抑某种情绪,冷笑,“你不要得寸进尺。”玄麟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六哥提点的极有道理,九哥,加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玄凤自然明白玄麟的心意,这个时候与玄夜作唇齿之争,有害无益,再者,以他的为人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也委实不易,当即眸光一转不再做声。玄麟又是一笑,“不知道红豆那丫头怎样了,还委屈不委屈?我们过去看看,若是还没好,九哥你就再哄一哄。"
    兄弟三人来到红豆暂居的房间,见左翼和若干侍卫仍然守在门口,玄麟开口问:“怎么样,红豆还不想出来?”左翼笑着回道:“小郡主想必还在闹脾气。”玄凤上前问:“小巧和彩衣回来没有?”左翼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玄麟摇头笑道:“这几个丫头在里面搞什么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了玄麟的话,玄风的心猛地一跳,三步化为两步来到门前,重重地叩了一下,“小巧、彩衣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回音也没有。
    兄弟三人同时变了脸色,玄夜一脚将门踢开。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余留馨香从室内飘逸出来,正是“红粉佳人"。兄弟三人心中一凛,立时屏住气息,一起闯了进去。室内,封雪莹、小巧、彩衣倒卧在地上不省人事,红豆已不知去向。玄凤又惊又急,额头青筋暴起,双目一扫,看见被木雕仕女屏风挡住的半开半掩的窗。瞬间,恼怒至极,玄凤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一掌将那屏风劈了个四分五裂。
    无语、卫云娘、杜秋娘、香儿听到动静,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的场面,谁也不敢开口,悄然站在门外。玄麟暗叹一声,查看了一下封雪莹、小巧、彩衣,知道她们并无大碍,便将她们逐一抱到床上。左翼和身后的侍卫脸红豆劫去!”阴戾地瞪着玄凤,“你若是早早将那人除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是你害了红豆!”一句话引来玄凤怒目而视,眸光危险骇人,“你当真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玄夜眼睛一眯,厉声道:“你说什么?”玄麟连忙挡在二人之间,“九哥,这件事我相信六哥——红豆现在危险得很,你们不要这样,及早想办法才是!”
    玄凤静了静心神,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不能乱,凝神思索种种可能,霍然开口,“左翼,你带人传令四城门守卫,凡出城者严加检查,防止红豆被掳出京城。"左翼起身离去。玄夜思忖一会儿,道:  “若是红豆已经被带出城了呢?”玄麟点头,“虽然时间短暂,还是有这种可能。"玄夜眉头一紧,对无语道:“将所有的人派出去,京城之外方圆百里秘密追踪,如有红豆的消息立刻回报。"无语带人急急离去。
    玄麟看向玄凤,“现在要做的是搜查京城每一户每一个角落,直到把红豆找出来为止。”玄凤紧锁眉头,“如果红豆真的被藏在京城的某一角落,只怕这样做是有害无益,容我再想一想。”玄夜早已失去耐性,冷言道:“都到了什么时候,哪容你再想!"玄凤没有理会玄夜,转身就走。玄夜在他身后喝道:“你去哪里?”玄凤没有回声,纵身而起。玄夜、玄麟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
    谢羽裳的紫竹苑内可以说是满目血腥,望着屋内十几个人的尸首,玄凤心里想的是红豆,不由心乱如麻。玄夜查看所有人的致命伤处,阴沉说道:“你的这位四夫人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子,那日她曾经在我和红豆的面前杀死一个婢女,手段如出一辙。”玄凤没有答话,蘸了一具尸身颈间的血液微捻,眉头越皱越紧。玄夜挑眉道:“你听见我的话没有?"玄凤望向他,语气陡然沉挚,“这血尚温。"玄夜脸色一变,“这说明她刚刚离去不久。”
    玄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字笺,“九哥,你看。”玄凤忙接过那张字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新人旧人会九泉,红尘万丈留一人。上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玄凤手一颤,字笺飘然下落。玄夜手腕微拂,将字笺接在手中,“这上面的墨迹亦是未干。”玄凤眸光一闪,“这说明她将红豆掳走,又回到王府内行凶。”沉吟一会儿,说道,“从她大概将红豆掳走的时间,自红袖阁赶回王府的时间,再加上这未干的血迹和墨迹,她应该没有时间出京城,甚至她还有可能留在王府。”玄夜冷笑道:“她再没脑子也不会认为这里比外面更安全。”玄凤没有理会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字笺上面,随即道:“左翼,你把王府六门守卫全部叫到这里,还有派人看看钱氏、李氏现在哪里?”不多时,王府六门守卫全部会齐。玄凤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总管谢铁的行踪,他在两
个时辰间可曾出府入府?”
    一个守卫站出行列,“回王爷,属下没见他出府,却见他人府。"玄凤眸色幽沉.“如果他自己入府,或者出府应该有本事不让你们知晓,但只有入不见出却一定有文章,这说明他不得不从府门走进来。"玄凤扬眉问,“他入府的时候,可曾带进什么东西?”守卫回道:“他入府的时候带进一辆木车,上面有一个大木箱,说是今年新添置的膳房器皿。”玄凤点了点头,对身侧的右翼道:“你和他带人去寻找那辆木车,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最后加上一句,“找到以后,留在原处,任何人不可擅动。”右翼和那守卫应了一声,领命离去。
    左翼带着婢女翠香匆匆走进了院子。翠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王爷,二夫人和五夫人不见了。”玄凤紧锁眉头,“你别怕,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来。”翠香稳了稳心神,“一个时辰前,二夫人和五夫人在后花园里赏花,奴婢为她们准备了茶水点心,后来二夫人说要和五夫人说一些体己话就把奴婢支派开,后来奴婢路过后花园,发现茶水点心打翻一地,二夫人和五夫人不知去向,于是奴婢和几个姐妹去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玄凤沉默一会儿,转眸看向左翼,“王府内每更次的巡查,侍卫可是按我要求布置的?”左翼回道:“是,王爷。”玄凤点头道:“传令下去,王府内五步一哨,秘密稽查每个角落,直到发现小郡主、二夫人、五夫人的行踪。"玄麟来到他身边,“你认为红豆她们在王府内,可是谢羽裳没有道理这么做啊!”玄凤沉声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确定她和红豆都在这王府里面。”
    右翼转了回来,“王爷,属下在废弃的东院找到了那辆木车。"玄凤立即向外走去。东院内,玄凤仔细查看木车上每一个环节,直到他从车轮上取下一块黄色黏土才站起了身。玄夜见他神色严峻,“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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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58 | 显示全部楼层
玄夜眼睛半眯,勉强压抑某种情绪,冷笑,“你不要得寸进尺。”玄麟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六哥提点的极有道理,九哥,加一分小心总是没错。”玄凤自然明白玄麟的心意,这个时候与玄夜作唇齿之争,有害无益,再者,以他的为人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也委实不易,当即眸光一转不再做声。玄麟又是一笑,“不知道红豆那丫头怎样了,还委屈不委屈?我们过去看看,若是还没好,九哥你就再哄一哄。"
    兄弟三人来到红豆暂居的房间,见左翼和若干侍卫仍然守在门口,玄麟开口问:“怎么样,红豆还不想出来?”左翼笑着回道:“小郡主想必还在闹脾气。”玄凤上前问:“小巧和彩衣回来没有?”左翼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玄麟摇头笑道:“这几个丫头在里面搞什么鬼,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了玄麟的话,玄风的心猛地一跳,三步化为两步来到门前,重重地叩了一下,“小巧、彩衣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回音也没有。
    兄弟三人同时变了脸色,玄夜一脚将门踢开。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余留馨香从室内飘逸出来,正是“红粉佳人"。兄弟三人心中一凛,立时屏住气息,一起闯了进去。室内,封雪莹、小巧、彩衣倒卧在地上不省人事,红豆已不知去向。玄凤又惊又急,额头青筋暴起,双目一扫,看见被木雕仕女屏风挡住的半开半掩的窗。瞬间,恼怒至极,玄凤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一掌将那屏风劈了个四分五裂。
    无语、卫云娘、杜秋娘、香儿听到动静,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屋里的场面,谁也不敢开口,悄然站在门外。玄麟暗叹一声,查看了一下封雪莹、小巧、彩衣,知道她们并无大碍,便将她们逐一抱到床上。左翼和身后的侍卫脸红豆劫去!”阴戾地瞪着玄凤,“你若是早早将那人除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是你害了红豆!”一句话引来玄凤怒目而视,眸光危险骇人,“你当真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玄夜眼睛一眯,厉声道:“你说什么?”玄麟连忙挡在二人之间,“九哥,这件事我相信六哥——红豆现在危险得很,你们不要这样,及早想办法才是!”
    玄凤静了静心神,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不能乱,凝神思索种种可能,霍然开口,“左翼,你带人传令四城门守卫,凡出城者严加检查,防止红豆被掳出京城。"左翼起身离去。玄夜思忖一会儿,道:  “若是红豆已经被带出城了呢?”玄麟点头,“虽然时间短暂,还是有这种可能。"玄夜眉头一紧,对无语道:“将所有的人派出去,京城之外方圆百里秘密追踪,如有红豆的消息立刻回报。"无语带人急急离去。
    玄麟看向玄凤,“现在要做的是搜查京城每一户每一个角落,直到把红豆找出来为止。”玄凤紧锁眉头,“如果红豆真的被藏在京城的某一角落,只怕这样做是有害无益,容我再想一想。”玄夜早已失去耐性,冷言道:“都到了什么时候,哪容你再想!"玄凤没有理会玄夜,转身就走。玄夜在他身后喝道:“你去哪里?”玄凤没有回声,纵身而起。玄夜、玄麟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
    谢羽裳的紫竹苑内可以说是满目血腥,望着屋内十几个人的尸首,玄凤心里想的是红豆,不由心乱如麻。玄夜查看所有人的致命伤处,阴沉说道:“你的这位四夫人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子,那日她曾经在我和红豆的面前杀死一个婢女,手段如出一辙。”玄凤没有答话,蘸了一具尸身颈间的血液微捻,眉头越皱越紧。玄夜挑眉道:“你听见我的话没有?"玄凤望向他,语气陡然沉挚,“这血尚温。"玄夜脸色一变,“这说明她刚刚离去不久。”
    玄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字笺,“九哥,你看。”玄凤忙接过那张字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新人旧人会九泉,红尘万丈留一人。上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玄凤手一颤,字笺飘然下落。玄夜手腕微拂,将字笺接在手中,“这上面的墨迹亦是未干。”玄凤眸光一闪,“这说明她将红豆掳走,又回到王府内行凶。”沉吟一会儿,说道,“从她大概将红豆掳走的时间,自红袖阁赶回王府的时间,再加上这未干的血迹和墨迹,她应该没有时间出京城,甚至她还有可能留在王府。”玄夜冷笑道:“她再没脑子也不会认为这里比外面更安全。”玄凤没有理会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字笺上面,随即道:“左翼,你把王府六门守卫全部叫到这里,还有派人看看钱氏、李氏现在哪里?”不多时,王府六门守卫全部会齐。玄凤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总管谢铁的行踪,他在两
个时辰间可曾出府入府?”
    一个守卫站出行列,“回王爷,属下没见他出府,却见他人府。"玄凤眸色幽沉.“如果他自己入府,或者出府应该有本事不让你们知晓,但只有入不见出却一定有文章,这说明他不得不从府门走进来。"玄凤扬眉问,“他入府的时候,可曾带进什么东西?”守卫回道:“他入府的时候带进一辆木车,上面有一个大木箱,说是今年新添置的膳房器皿。”玄凤点了点头,对身侧的右翼道:“你和他带人去寻找那辆木车,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最后加上一句,“找到以后,留在原处,任何人不可擅动。”右翼和那守卫应了一声,领命离去。
    左翼带着婢女翠香匆匆走进了院子。翠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王爷,二夫人和五夫人不见了。”玄凤紧锁眉头,“你别怕,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来。”翠香稳了稳心神,“一个时辰前,二夫人和五夫人在后花园里赏花,奴婢为她们准备了茶水点心,后来二夫人说要和五夫人说一些体己话就把奴婢支派开,后来奴婢路过后花园,发现茶水点心打翻一地,二夫人和五夫人不知去向,于是奴婢和几个姐妹去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玄凤沉默一会儿,转眸看向左翼,“王府内每更次的巡查,侍卫可是按我要求布置的?”左翼回道:“是,王爷。”玄凤点头道:“传令下去,王府内五步一哨,秘密稽查每个角落,直到发现小郡主、二夫人、五夫人的行踪。"玄麟来到他身边,“你认为红豆她们在王府内,可是谢羽裳没有道理这么做啊!”玄凤沉声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确定她和红豆都在这王府里面。”
    右翼转了回来,“王爷,属下在废弃的东院找到了那辆木车。"玄凤立即向外走去。东院内,玄凤仔细查看木车上每一个环节,直到他从车轮上取下一块黄色黏土才站起了身。玄夜见他神色严峻,“你发现了什么?”玄凤沉声道:“这种黏土,京城上下,只有宣远王府的落云山上才有。"
    四周黑沉沉的一片,甚至什么也看不见,可怕的静谧中流动着腐败的久不见天日的尘土气息。红豆一惊,乍然坐起,自己这是在哪里?想到记忆中的那抹馨香,她脸上一白,莫非——不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恶毒中交缠着嫉恨,红豆心中暗怯,向后移去。一声火褶子响,上方突然发亮的火光照亮了红豆周遭的视野,这是哪里?潮湿的石壁,污浊的泥土,狭小、令人窒息的空间,竞好似一个洞穴!
    一转眸,红豆看见了那个足可以令她瞬息惊恐的人——戴着惨白面具的女子。红豆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便听到森冷刺耳的笑声,“你在找什么,是这个么?"红豆抬眸看去,她手中拿着的正是“碧水痕”。戴面具女子缓缓走近,“这东西削铁如泥,不知道削起你的脑袋瓜是什么样?”红豆向后躲去,咧嘴笑了笑,“自然也不会太费事。”
    看到红豆脸上的笑容,戴面具女子愣了愣,“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你当真不怕吗?”红豆无奈地叹口气,“现在怕还有什么用?”戴面具女子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红豆抬眸看向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让我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戴面具女子的嗓音陡然转变为另外的一种声音,这声音入到红豆耳中竟然有几分熟悉,“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红豆点头。
    戴面具女子掀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同样惨白的脸。红豆怔怔地看着她,“原来是你,四夫人。”谢羽裳俯下身,端详红豆,“没有想到会是我?”红豆叹了一声,“四夫人心机过人,又掩饰得极好,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红豆岂能轻易地勘破玄机?更让红豆想不到的——四夫人的声音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口技?"谢羽裳嫣然笑道:“不错,这也算是好本事!”声音一转,变成另外一人的声音,“王爷,不要以晴为念,若是因晴错失良机,晴甘愿一死。王爷——王爷——”红豆苦笑道:“这是慕容晴的声音,想必你已经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当日在金川岭上,玄凤和墨白大哥都没有听出来。”谢羽裳的声音又变,“我自然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他心中也有我,那么其他的事便不放在我的眼中,任世事变幻无常,我始终都会不离不弃,永远守在他的身边。”听那声音好似自己在讲话一般,红豆呆了呆,叹道:“四夫人当真是好本事。”
    凝视着红豆的面容,谢羽裳恨恨说道:“只可惜,我却没有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红豆摇头道:“难道你想易换成别人的容颜?那有何用?你胸膛之中的还不是同一颗心?”
    谢羽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红豆笑了笑,“即便容貌和声音变了,四夫人始终不是慕容晴,也不是我红豆,四夫人还是谢羽裳。"
    谢羽裳突地一笑,语调温柔,却越发让人寒在心头,“瞧你,为何一直坐在地上?你那儿还受了伤——来,我扶你起来。"说罢,将双臂递到红豆面前。看着她伸过来纤纤素手,红豆浑身冰冷,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搭着她的双臂站起了身,“一点小伤,不碍事,看见四夫人,就忘记疼了。”
    谢羽裳一怔,柔声道:“红豆妹妹真是会说话,比那两个人讨喜得多。”红豆愣住了,那两个人是谁?谢羽裳又道:“我会将妹妹留到最后,也会让妹妹了结心中的夙愿。”听到“最后"这两个字,红豆身上又冷了几分一自己有什么夙愿?谢羽裳回眸一笑,“妹妹觉得这里如何?”红豆向周围望了望,黑暗、阴森、恐商,恍若坟墓,见谢羽裳正等待自己回答,干笑道:  “这里——很好。"谢羽裳掩唇笑道:“难得妹妹也喜欢这里,这个地方可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心血。当年,我们家王爷在西疆平乱整整三年,我创建这里也用了三年。”红豆强迫自己一直微笑着,“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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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羽裳轻叹一声,“我就是告诉了妹妹这是何地,也没用处,若是换一个人,也许才会有些不同。妹妹你猜,现在谁最想知道这是哪里?”红豆却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谢羽裳笑道:“傻妹妹,当然是我们家王爷,可笑的是,在宣远王府内,他将你身边安置得如同铜墙铁壁,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我在外面得了手,现在他不知有多急呢,只科惜,再急,他也找不到这里,即便他找到这里,那时候也已经晚丫。”
    红豆咬着唇,心里不停地呼唤着玄凤,知道自己如今能够做的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谢羽裳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病态的红润。“红豆妹妹,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在宣远王府里面,你信是不信?”红豆心头一跳,笑道:“四夫人说是的话,红豆当然相信。"眸光一转,“只是,红豆实在想不出,王府里面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去处?”
    谢羽裳微微一笑,“如镜碧波依伴,山腹别有洞天。”红豆惊诧出声,“难道我们是在落云山腹之中?”谢羽裳轻笑道:“红豆妹妹果然聪明!”亲热地挽住红豆的手,微笑道,“我带你去见二夫人和五夫人如何?”红豆惊讶地圆睁双眼,“你将——她们也带到这里来了?”谢羽裳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正是,人多了才有意思。”忽向右拐,向前走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洞穴里面开阔起来。
     前面不远的地方,中间有两个木柱子,上面分别绑着两个人,正是钱小曼和李馨儿。旁边肃然站立着三个青衣男子,其中的一个是总管谢铁。望着谢铁那双冰冷的眼睛,红豆暗道:想必那晚在芳香阁遇到的人就是他,若不是玄凤来得及时,自己就死在了他的手中。钱小曼和李馨儿显然吃了不少的苦头,脸上肿得老高,又是淤紫又是血。看见谢羽裳,钱小曼破口骂道:“你这个疯女子,你将不得好死!”谢羽裳微微蹙起了眉,看着红豆问:“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很讨人厌?”望见她双目中暴戾之色,红豆知道钱小曼恐怕是凶多吉少。
    谢羽裳伸手指向一个青衣人,幽幽说道:“想一个办法,让她永远讲不了话。"只见刀光一闪,钱小曼惨叫一声,嘴里血流如注,再也不能清楚地说出一个字。李馨儿吓得抖成一团。谢羽裳从地上拾起那被割落的半截舌头,来到钱小曼面前,轻声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背地里不知说了我多少坏话,这一会儿,我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再说出一句半句。”
     钱小曼双目血红,不知是哀号还是在咒骂,渐渐地声息越来越弱。李馨儿吓得连声惊叫,红豆也扭过头去。谢羽裳袅袅地向角落走去,那洞壁上竟有一个石橱,上面依次摆着几个水晶碗。谢羽裳取下一个,将那半截舌头放了进去,然后放回石橱里。从旁边取下另外一个水晶碗,谢羽裳来到李馨儿的面前,“五妹妹,你看里面的是什么?”
    李馨儿早已吓去了三魂七魄,颤声道:“四姐姐,你饶了我吧,平日里我可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姐姐。"谢羽裳脸色一变,厉声道:“我让你看,你就看,废什么话!”李馨儿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大哭道:“我——什么都没看到!”谢羽裳骂了一句,“废物!”便捧着那水晶碗,转到红豆面前,“妹妹你看一看,告诉姐姐识不识得里面的东西?”红豆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紧咬着牙关向水晶碗中看去。
    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薄薄的两片,好似枯萎的花瓣,红豆抬眸,“红豆实不知里面的是什么,还请四夫人见告。”谢羽裳柔声笑道:“傻妹妹,难怪你看不出来,这东西放久了,已经失去原来的模样。姐姐给你提个醒,你一定会识得——当日是你第一个发现三夫人的尸首,她的脸上可缺了什么?"红豆
猛地抬起头,行凶之人剜去三夫人的一双眼睛!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里面是——是——"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红豆险些吐了出来。
    谢羽裳达到目的,心满意足地狂笑起来,将那水晶碗放回原处,tt也怪我大意,竟然让老三从我的房中偷去主上给我的信函,她竟妄想以此要挟我,你说她是不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时候,我本无心和谁过不去,没有办法只好将她除去。”红豆颤声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剜去她的一双眼睛?"谢羽裳冷笑道:“没有了那双眼睛,她就一文不值!"
    红豆想起膳房刘妈妈的话,“因为三夫人的眼睛酷似慕容晴,所以你才这么做,对不对?"谢羽裳冷笑道:“原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追溯前因后果,红豆又问:“那么,锦兰的死也和你有关了?"谢羽裳道:“那个丫头更不知道深浅,老三将主上的信藏了起来,却让那蠢丫头得了去,她学谁不好,却学老三的勾当,还自作聪明将信转给城郊的兄长藏着,所以不但害了自己,还白搭上家里几口人的性命。”
    红豆想着那日右翼从锦兰家无功而返,道:“想是四夫人早知道锦兰有家人住在城郊,所以派人先右翼一步到了那里,不但将锦兰的家人斩尽杀绝,最终还回得云南王的那封信函。”谢羽裳冷笑道:“九王爷的计策固然好,我也入了套,但他却不知我还另有安排,虽然折一员猛将,但最终胜出的还是我。”红豆注视着谢羽裳,她就是平日里楚楚可怜的四夫人?凝神间,想起一个最关键的人,暗暗地四周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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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羽裳的目光也随红豆的眼波流转,忽地一笑,“你在找什么?”红豆也未躲闪,直视着她,“慕容晴——莫非也在这里?”谢羽裳眼神中尽是诡异,微微一笑,“九王爷身边的女人,好像每一个都对她感兴趣,我虽厌憎她却又不得不佩服她,只是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慕容晴,你见到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红豆心头一凉,随即道:“四夫人的意思是要带我去见她?”谢羽裳的红唇勾着笑,轻轻地向红豆挥了挥手,“你跟我来。”


第48章 洞里有乾坤(下)

    一道厚而沉重的铁门置于最深暗的角落。随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丝丝不绝的寒意蔓延至红豆的四肢百骸,冻结在心头。难道近十年间,慕容晴是在这里度过的?
    谢羽裳从怀中取出一把由银色锦带系住的铁匙,对准挂在铁门左右两侧铁链上的锁,微微轻旋,那锁应声而开。谢羽裳推开门,眉梢飞扬,嘴角抿着鄙夷,“来看看吧,这就是当年名噪一时的九王妃。"
    里面的女人,苍白憔悴,依稀美丽的容颜已被利刃毁去大半。从头到脚形同枯槁,仿佛只剩下一个躯壳,而这样的一副身体竟然是身怀六甲!望着她凸起的腹部,红豆惊呆住。
    谢羽裳轻狂地笑了起来,“红豆妹妹,不要不相信,你面前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慕容晴,你看多好笑!"慕容晴无动于衷地坐在一角,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红豆的心被深深地刺痛,慕容晴——遭遇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谢羽裳笑得越发的得意,“当年尊贵的九王妃和别人私奔的时候,身子里已有了一个孽胎。现在的更是一个孽种,甚至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不知道!"
      红豆冰冷地注视着她,心里有一种厌恶到极处的冲动,心里想着,如果今天当真难逃一劫,自己也应该想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谢羽裳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以前,若是哪个男子得知有机会和这个‘绝世美女’春宵一度,一定会趋之若鹜,现在的情形却大大不同,我的那些手下,非要我用刀子逼着才能行事。”
    红豆愤怒到了极点,身子不停地战栗着,拳头越握越紧。红豆的模样自然落入谢羽裳的眼中,她只是更加得意,“若不是太忌讳我们家王爷,我真想让他看看他的晴儿现如今的模样。"慕容晴有了反应,十指狠狠地向手心抠去,不多时,指缝间渗下鲜红的血。谢羽裳见了,摇头又笑,“真是好恨啊,真是生不如死啊,偏偏地却不能去死!”看向红豆,“你知道为什么吗?"红豆看着她,没有答话。
    谢羽裳的兴致丝毫不减,“那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在我的掌握之下,她若敢死,我立刻就让她的宝贝儿子去陪她。”红豆心头一紧,抬眸直直地看着谢羽裳。
    谢羽裳继续说道:“提到那孩子,他和红豆妹妹的交情可谓是不浅。”红豆一惊,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你说的是小石头!"眼睛盯着红豆,谢羽裳缓缓地点了点头,突然,脸上的笑容敛尽,恶狠狠道:“只是你太多事!”伸手指向慕容晴,“我答应了这位尊贵的王妃,每隔一段时间让她见一次儿子,你却将那孩子一起带出了宣远王府,害得这位王妃每日里和我寻死觅活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将她安稳住,你说她若是这么白白地死了还有什么意思?"红豆眉头一蹙,“你将小石头带到这里?那他怎会不知道?”
    谢羽裳不屑地摇头,“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中了‘红粉佳人’的孩子,会知道什么?”眼睛斜着慕容晴,冷笑着又道,“那孩子我始终都看他不顺眼,虽然不能让他死掉,但小手段还是要使的。老二的玉如意是我让人弄断的,就是想打他几板子,那日即使你不赶到听雨轩,即使十二王爷和皇上不在场,我也不会让老二将他打死的,那样还有什么乐趣?”
    红豆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眸光一转,“若非皇上和十二王爷当日在,我和小石头就必定会受一顿痛打。”谢羽裳点头道:“是啊,那天你们的运气真是不错。”红豆又问:“那时候你就知道君公子就是皇上对不对?”谢羽裳的脸上忽现莫名的忧伤,凄楚说道:“你知道我侍奉在王爷身边有多久吗?怎会不识得皇上?当年九王爷大婚,新皇不过登基一载,喜烛堂前,新人如玉,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了皇家的尊荣富贵,那时,皇上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红豆有些不明白,“你是云南王的人,难道那时你已经成为四夫人?”谢羽裳苦笑了一声,“傻丫头,怎么会?那时,我只不过是九王爷身边的一名婢女,只不过是一枚被人精心设计的棋子,如果当年的棋子只知道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不知其他,那样就好了,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红豆挑眉反问:“四夫人竟然说自己痛苦?那么被你剜眼惨死的三夫人、被你割舌的二夫人,被你关在这里生不如死的九王妃该是怎样的痛苦?”谢羽裳一怔,随即尖锐喊道:“这几个贱人怎可和我比——我说的是心上的煎熬,痴心一个人,天天面对他,你却得不到,你知道有多痛苦?她们谁是真心对待他的?这个九王妃自不用我多说,谁都知道她是一个没有妇德的淫荡女人,那几个哪一个不是贪慕荣华富贵的,只有我一个才是真心对他好!”红豆一时无语,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别人都不是真心,只有你这个被云南王安排过来的棋子才是真心?”
    听出红豆话语中的嘲讽,谢羽裳嘶声喊道:“不错,只有我才是真心!主上对我有救命抚育之恩,我不能叛之,可对他,亦不能见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与不快,夹在他们中间,你知道我有多难?当年,虽然慕容晴落在我的手中,但对主上我是一直隐瞒,我只对他说,慕容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怕他会因为这个贱女人而受到威胁伤害,所以我才建了这么一个地方,既不让主上知晓,也不让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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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红豆摇头笑了一声,“你说怕他受到威胁伤害,你说云南王不知道慕容晴的事情,那么你们在金川岭上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和云南王一同设计,由你假冒慕容晴来加害于他?那时十几门红衣火炮对着他,你竟然还说是真心待他?”谢羽裳双目圆睁,厉声喊道:“那天虽是我的计策,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主上并没有和我提及火炮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那天高台之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红豆摇头道:“担心?在担心的同时有没有其他?有没有因为得不到他的心而生怨恨?那日,你和我说要看他新欢旧爱如何取舍,你是要陷他于两难,你要看的不是他如何取,你要看的是他如何去舍——应该说你是了解他的,因为你知道这一舍,他会多难受!说什么怕他受威胁,如果这样的话,你那日又怎会以慕容晴的样貌出现在高台之上,又怎会向云南王献出那样的计策?其实
那是假话,当年你瞒着云南王将慕容晴藏在这里,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太过嫉恨,你想的是如何报复如何解恨,你恨玄凤当年心里眼里只有她,而看不见你!”
    一番话听得谢羽裳愣了良久,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就是嫉恨又怎样?我就是要折磨她,不但要折磨她,还要折磨她的儿子,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慕容晴一直都是静静地没有声息,这时却突地开口,但却不是对谢羽裳,而是对着红豆,“这位姑娘,我的儿子——他现在是不是很安全?”红豆一愣,“他一直和右翼演习武艺,二人形影不离。我……”
    谢羽裳冷笑插言,“他若是安全怎样?事到如今,他不在我手里,可你们两个在我手里,”眼睛睨着慕容晴,“想寻死么,到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刻,我也不会再留着你。”话音刚落,慕容晴已经冲了过来,谢羽裳一掌击在她的胸口。这若是在往日,慕容晴一定会被她击倒,可是那日,她纵下山崖,撞到石壁之上,身体五脏受损,这一掌的威力照往日差了很多,而且她一点防备也没有,距离又是那么近,慕容晴又是如疯狂拼命一般,所以她竟被慕容晴死死地抱住,而且还被慕容晴一口咬在脸颊上。
    等到红豆、谢铁和那两名青衣人围过来的时候,慕容晴猛然放开手,恨恨地将口中的一团血肉吐了出来。谢铁挥刀向慕容晴砍去。红豆大惊,想也未想冲了过去,护住慕容晴。谢铁脸上一寒,一掌击在红豆的肩头。红豆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又跌落在地上。慕容晴一反常态,不知躲闪,含着淋漓快意的笑,看着谢羽裳,“临死之前,能够咬去你一口烂肉,也算是解了我这几年的心头之恨,好痛快!”谢羽裳极爱自己的容貌,捂着脸,眼中燃起了疯狂,“真是好笑,当年娴静如花的九王妃,如今已经成了疯狗!”红豆见谢铁向慕容晴走过去,挣扎着要站起身,却一个摇晃又跌倒在地。
    慕容晴笑道:“在这个地方待上十年,成了疯狗那还是好的。"说着一头向谢铁撞去。谢羽裳制止住要下杀手的谢铁,一把抓住慕容晴的头发,“想死?没那么简单,你既然是个淫荡之人,我就要你受奸淫而死,我要你至死都不干净!”对着身边的青衣人说道:“你来!”那青衣人自然明白谢羽裳的用意,舌头打结道:“一刀杀了她算了,她还——大着肚子。”
    谢羽裳眼睛一翻,恶声道:“你敢违背我的命令?"那人道:“不是我违背,只是这样——实在——"后面的话全部堵在喉里,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谢羽裳一把短刀捅在他的心口。谢羽裳看向另一个青衣男子,脸上满是狰狞,“你来!"那男子目中露出惊惧之色,和谢羽裳对视了一会儿,掉头就跑。
    谢铁一惊,想去追,却被谢羽裳紧紧地拉住手臂,他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皱眉高声道:“不能让他出去,你难道不知那将是什么后果?”谢羽裳却听而不闻,癫狂地笑着,“他不来,你来!"谢铁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好一会儿,吼道:“你疯了?别人也就罢了,竟然和我说这样的话,你当我是什么人?"谢羽裳仰头狂笑,“你是什么人?难道叫了几年的兄长,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兄长?"红豆惊异地看着他二人,难道他们并不是亲兄妹?
    谢铁望着谢羽裳,“这么些年,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人?”谢羽裳疯癫地笑着,“你说你是我什么人?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脸上现出凶狠之色,“你去不去?"谢铁只是怒视着她,没有任何的举动。谢羽裳咒骂一声,手中的短刃向他刺去。谢铁一惊,忙躲。谢羽裳却再次跟上。谢铁大怒,一掌捆在她的脸上,“你醒一醒!”谢羽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从身上甩下两个物件,她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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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红豆见“碧水痕’’和那铁门钥匙同时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紧张地屏住呼吸。谢羽裳眼睛血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你敢打我!”挥着短刃向前冲去。谢铁不想还手,只好甩开慕容晴向后退,这一退,竞退出铁门外。谢羽裳也跟了出去。红豆知道机不可失,强忍着肩头上的剧痛,一咬牙挺身站起,拾起那钥匙,用她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铁门从里面反锁起来,然后一下子坐在地上。
    谢羽裳听到动静连忙往回奔,但为时已晚,气得她一拳砸在铁门上。红豆听见她砸门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她还有第二把钥匙在身边,就不会是这样的举动了。谢羽裳恶声向谢铁喊道:“都是因为你!”谢铁望着她,恳求说道:“那小子已经跑了出去,也许玄凤很快就会被引来,我们也从密道内出去。这里已经是这样的情形,如果没有人发现她们,她们就是死路一条,你就此放手吧。"
    谢羽裳好似失去身上所有的力气,顺着铁门滑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表情,半晌后,无力开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你别怪我。"谢铁心一软,上前说道:“我不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谢羽裳眸中现了泪花,轻柔说道:“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都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谢铁激动地连连点头。谢羽裳伸出一只手,“我没有力气了,你过来扶我起来。"
    谢铁身形一动,来到她身边,用力地抱住她。谢羽裳也反手拥住,低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我当然知道她们是活不成的,可是我想亲眼看她们死。"谢铁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她话里的含意,只觉得胸口剧痛,一把短刀穿胸而过。他一脸悲痛地向后跌去。
    谢羽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小子出不去,密道的机关已经让我封死,他现在没有返回来,那么就一定死在我下的埋伏里。我答应你,不让你离开我,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死也会和我在一起。"    .
    良久,谢铁道:“一直以来,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谢羽裳温柔说道:“你尽管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谢铁缓缓说道:“九王爷正当壮年,却不好女色,所以几位夫人都盘算着旁门左道——第一个是三夫人,第二个是二夫人,第三个就是你。那天晚上他还是没有去紫竹苑,我却暗中吩咐玉娇将那东西放人在你的膳食中。黑暗里,你一晚呼唤的都是他的名字,你说玄凤,我说我是,可是在你身上的人却是我。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还是处子?”
    听了谢铁的话,谓亍羽裳脸越来越青,最后好似变成一个厉鬼,连声尖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真的!”
    谢铁看起来很伤心,“自那日,我一直留意,九王爷始终都没有进过你的房。巧的是,你竟然有了身孕,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也知道九王爷一定知道不是他的。我还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就以兄长的身份回禀,你被一个侍卫迷奸却不知情,你以为是和他……那个侍卫让我一怒之下处死了。我乞求他开恩,不要告诉你,害你伤心,我头上都磕出了血。后来,他的决定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如果自那以后,他还是没有碰过你,我就是你唯一的男人。”
    谢羽裳狠狠地瞪着他,全身不停地颤抖,举起刀用力地捅下去,再捅下去,直到谢铁成了马蜂窝。铁门内,慕容晴放声大笑起来。谢羽裳恨声道:“你笑什么?”慕容晴笑得愈加厉害,“因为好笑,我才笑。”谢羽裳扑到铁门前,“为什么——难道当初你离开他是因为……是不是?”慕容晴笑得几乎岔了气,“这话问出来,你自己信么?当年我和他夫妻缠绵、闺房恩爱,你不是一直侍奉在左右吗,什么情形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没想到,这么些年,你是如此的不中用,难怪时常跑到我这里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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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羽裳无力地瘫倒下来,过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果真没有了廉耻,说出这样的话,还有脸说什么恩爱,你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么?"慕容晴不停地笑着,“不管我做了什么,他心里面的人始终都是我,相比之下,你岂不是更可怜?”
    铁门外好久没有声响,慕容晴正想再次开口,却听到谢羽裳的冷笑声,“他现在心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你了,看一看身边的红豆姑娘,再看看你自己,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她比你年轻,比你美丽,又是那么善解人意,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吗?因为我们的九王爷早已将她爱若至宝,更难得的是她对王爷的那份真情真意,你是永远都比不上的。"
    慕容晴脸上的笑容顿失,怔怔地看着红豆不再言语。谢羽裳又道:“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个情人,他还活着,可喜可贺的是,他现在的样貌和你当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而你,九王爷恐怕再也不会看一眼,更别提什么恩爱缠绵了。”说到这里,谢羽裳得意地大笑起来。红豆被她二人一来一往的言谈弄得发懵,不经意间对上慕容晴那双幽怨的眸子,里面闪烁的妒意使她忽生不安。
    外面一声巨响,三个人同时一惊。然后,听到玄凤的呼喊,“红豆,红豆,你在哪里?”红豆惊喜交加,大声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别急,我没事!”远处,玄凤声音带着颤,“我现在就过来,你别怕!”
     谢羽裳目光呆滞,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他怎会这么快找到这里?"红豆欣喜若狂对着慕容晴道:“他来救我们了!”慕容晴毫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他是来救你的,并不是来救我的!”红豆的笑容凝固在唇边,摇头道:“他找了你近十年!”慕容晴浑身打颤,连连惨笑,“找了我十年没找到,而你到这里才多久?他却找到了!”
    忽然间,谢羽裳癫狂大笑,“来了也好,慕容晴,让那两个男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不知道多有趣!”听了她的话,慕容晴脸色煞白,猛地起身拾起地上的“碧水痕"。红豆大惊,连忙去夺,“你不要做傻事!”慕容晴失声痛哭,“傻事?你叫我如何面对他,面对墨白,我宁愿死,也不要让他们见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若是有一点怜悯仁慈之心,你就不该拦我。接触他们的目光,对我来说好比凌迟啊!"
    红豆心里一急,也簌簌地落下泪来,“我知道你心里的难受,可是,我不能让你这样做啊!若是你……他们不知会怎样伤心悲恸?还有小石头,难道你不想再看到他,和他生活在一起?”慕容晴还是摇头,“我当然渴望见到自己的儿子,可是即便是他,我也没脸面对,我这一生彻底毁在那贱人手中。”谢羽裳喃喃接道:“我毁了你,谁又毁了我?到头来,纵然他见到你不似从前,若是见到我,他只怕会更加的厌烦,只有见到红豆,他才会真正地欢喜。”
    慕容晴的目光落在红豆的脸上,幽幽地转动着某种异样情绪,厉声道:“原来我还忘记了一个人,若不是他,我怎会遭受这贱人的十年凌辱?"红豆大惊失色,心里有千百句话,可是这个时候,慕容晴这种心态处境,无论哪一句,她都难以开口。良久,慕容晴缓缓说道:“红豆姑娘若是应下我一件事情,我便忍辱含垢地活下去——否则就是一尸两命。我的性命就掌握在红豆姑娘的手中。”
    红豆眼前一阵眩晕,颤声问:“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慕容晴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日起,十日内,离开他,十年内无影无踪无音讯。”心惊胆寒下,红豆浑身打起颤。慕容晴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用你们以后十年的煎熬,来化解我过去十年的苦难怨恨,难道不公平吗?”红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能够说什么?如果她真的稍有意外,玄凤和自己岂不是会终生内疚难安?
    铁门外,谢羽裳冷言相讥,“说什么怨恨,依我看,是嫉恨吧?"慕容晴身子一震,脸上神色越发凄厉。外面再次传来玄凤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慕容晴再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她,对自己和玄凤意味着什么?可是,慕容晴眼中的冷漠决然让红豆只有一种选择,最终,她强忍着开口那一瞬钻心刺骨的痛,轻轻点头,“只要你好好保重自己——我答应你就是。”
    似乎早就料到红豆的回答,谢羽裳喃喃说道:“慕容晴你也够狠,不过.这也是我的愿望——如今,我也没有勇气面对他——我的心中亦是无穷无尽的嫉恨,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以后的风流快活,你这一个要求,让我死得瞑目了。"渐渐地没有了声息,殷红的血从她嘴角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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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9章 云开见月明
    春夏秋冬几番寒暑,对别的人来说,也许是兔走鸟飞匆匆三载,对红豆而言,却是相似难熬度日如年。三年前的今天,她不得不再次离开玄凤,孤零零地自北飘到南,最后停驻在这里。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小得只有十几户人家,偏远的几乎没有几人知晓它的存在。
     
    红豆的木屋坐落在村子的尽头,屋后是一片林子,枝繁叶茂,四季常青。红豆在木屋的旁边辟了一个菜园,里面有各样的瓜果蔬菜,每隔三十余日,她就背上一竹篓的成熟瓜菜,走十几里的山路,到前面的小镇换些白米干粮。日间除了和雪儿逗一会儿嘴,红豆很少与村里的什么人来往交谈,她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这个菜园中,菜园前,青萝绕径石桥越溪,正对着的是一条还算平坦的山径,平日里,这里很少有人经过,今天红豆却听到了零碎的马蹄声,她望了过去,见一人赶着马车向这边行来。

    赶车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青年,看见红豆,面露喜色,将车停到路边,几步行到她的面前:“这位姑娘,我夫妻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早感觉腹中饥渴,可不可以讨杯水喝?”红豆点头道:“这位大哥不用客气,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红豆舀好谁出来,见那马车帘子高高挑起,里面作者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红豆将水递了过去,青年和女子连声道谢,红豆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暗自奇怪,为何见他们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女子饮过水,对那青年轻轻说道:“真是可惜了,那消息可是真的?”青年神色黯然:“天子诏告天下,举国哀悼,这还会有错?”红豆惊诧地抬眼看去,“发现什么事情,要举国哀悼?”本欲继续赶路的青年见红豆发问,说道:“河南洛阳地震,宜远王爷奉皇命勘察,为了救十几个灾民,九王爷出了意外,陷入地裂之中,再也没有上来。”

    突来的噩耗如雷电一般击中红豆,她失魂落魄地连连摇头:“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青年叹气道:“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我们在路上一直为这件事难过,当年,九王爷对我们有恩,幸亏了他,我夫妻二人才缔结良缘。”重重地叹了一声,“姑娘,天黑前,我们必须赶到前面的小镇,所以就不打扰了。”说罢,驾车离去。

    红豆心痛地弯下腰,最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这三载的日日相思夜夜难寐,究竟为了什么?眼泪汹涌而出,“怎会这样?上天在惩罚我离开你么?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玄凤,我不想离开你——我——想陪在你身边,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不答应她——十年无影无踪,我不愿意,却没有办法啊!本想熬到她消了心中的怨气,那样就可以再和你相聚——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三年以来,红豆对自己的选择藏着无限的委屈,但是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希望,这一会儿,希望变成了绝望,声嘶力竭中——不停地,不停地呼唤着玄凤的名字。

    生生悲恸,让所有的人为之动容。身后飞奔过来的人更是心疼的不得了,猛地将她紧紧环抱,用尽全身的力量感觉她的存在:“我就在这里,你别再哭了。”红豆身子一震,这分明是玄凤的声音,蓦地转过身,面前的人不是玄凤是谁?玄风深深注视着她,热吻骤然落下,两个人的心剧跳在一处。

    大悲大喜之间,红豆疑是幻觉,喃喃说道:“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对不对?这不是梦境对不对?”玄凤喟叹一声,更是紧紧地拥住她。红豆窝在他怀里,不停地流着泪,“不是我想离开你,不是我存心毫无音信,你相信我,一切都是不得已,这三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我都在四年你,你知道这有多难熬?”说到这里,泪珠儿滚滚而下,迅速地打湿玄凤胸前的衣衫。

    玄凤颤声道:“傻丫头,那你为什么还一口应下人家十年?我们——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红豆含泪抬眸,“你都知道了?”情劫历尽,钢铁般的人也感到心力交瘁,玄凤轻轻点头,“她将一切都告诉了我。”红豆心头一酸,眼泪再次落下,缓缓说道:“将心比心,她实在是吃了太多的哭。”玄凤百感交集,缓缓说道:“她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还说——谢谢你对慕容夫人的照顾,谢谢你对小石头的关怜,谢谢你宽解墨白的那一举苦尽甘来。”红豆泪眼朦胧,“我是不是不用再守那十年之诺,我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

    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玄凤心潮澎湃,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红豆心中欢喜,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下。一点一点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玄凤轻轻道:“她的苦难皆有我起。红豆,你别怪她。”红豆含泪道:“你就在这里,站在我的面前,我怎会怪她?很高兴也很感激,她能够——释怀。”想到刚刚那对男女的言语,“刚才的那两个人为什么说——你已经……”

    玄凤轻抚她的脸颊,说道:“那段时间没有我的音讯,四哥以为我已经出了意外,所以诏告天下,也许我有九条命,也许心里放不下你,所以在一次死里逃生。刚才那两个人。只知道前面的事。却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红豆的眼泪再次涌出,“幸好你没事,他们真的把我吓坏了。”玄凤将她抱得更紧,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那两个人,当年我成就了他们的姻缘,近日他们却把你弄得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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