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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uknow7999

《失踪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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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句话让玄昊想起玄夜,“老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玄麟道:“这段日子,他一直窝在帐内,身上的伤也不见大好,今日我才瞧过他,去的时候正和医官发脾气,最后还把人家撵了出去。”玄昊问:“这一次他和云南王反目,不知还会不会起什么念头?”玄麟沉吟片刻,“和云南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瓜葛,毕竟这一次他差一点死在云南王的手中。”
    玄吴点头道:“这样最好,除了这件事,只要不激起太大的事端,对他,别的事情我还可以忍。”玄麟笑了笑,“感觉这段日子六哥稍稍有所不同,不似往昔那般冷漠,见了面也.有了亲切之感。希望自此之后能够兄弟同心,只是九哥那里还是为慕容晴和墨白对他深有芥蒂,不知以后的情形会是怎样?"
    玄昊脸上肃然,“那一对男女不提也罢,老六这件事虽做得狠绝,我却颇不以为然,现如今九弟有了红豆,那件事情也多少看开了,而且看在慕容老大人的脸面上,九弟不同他们计较,我不同他们计较,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还想怎样?至于他二人这几年间的经历,只能说,这是他们的命,最后能够保住性命就是他们二人的福分了。”玄吴这一番话说得甚是冷绝,是玄麟这几年间从未见过的,但转念一想,兄弟情深,自己何尝不为玄凤不平?而且在玄昊的心中,玄夜的分量自然会比慕容晴和墨白重得多。
    玄吴又道:“老六对慕容晴他二人做的事情,我还可以忍,也会劝九弟,毕竟血浓于水,始终不敢忘父皇临去时的嘱托,只希望老六好自为之,不要辜负我这一番苦心。”喟叹一声,转眸看向玄麟,“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老六对红豆的用心,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红豆,他是不会和云南王这么快翻脸的,由此可见,老六对红豆确实不同寻常。”顿了顿,又道,“自古以来,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兄弟几人喜爱上一个女子,若是别人也好发落,可红豆却是不同,即使她不是恩师的爱女,我心中对她也是怜惜的,唉,这丫头最打动我的就是一心一意,所以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玄麟定定地望着他,点了
点头。  
    信步间,玄凤来到红豆住的的营帐,见里面烛火摇曳,不由挑眉,“这么晚了还没睡?”走到营帐门口,守在周围的侍卫刚要传包,被玄凤挥手制止住。正在思忖是否进去,玄凤就听到小石头的声音,皱起眉,深夜时分,这小子还在这里?小石头坐在五彩毡毯上,仰着头问:“红豆姐姐,怎没见莹姐姐?”红豆嘘了一声,“小声一些,莹姐姐在隔壁睡着,不要把她吵醒了。”小石头低声道:“你现在还没有和九王爷讲话吗?”红豆叹气道:“是他不理我不和我讲话,你没看出他在和我闹别扭?”
    听了红豆的话,帐外的玄凤不禁莞尔。小石头抿唇笑道:“红豆姐姐,我教你一个办法,你若是按我的话做了,九王爷一定不会再生气。”红豆歪着头,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试的我都试打了,怎奈那个人根本就是块石头,软硬不吃。”小石头笑道:“原来我是小石头,九王爷是块大石头,难怪他在吃小石头的醋。”帐外的玄凤一怔之下,脸上蓦地一热,眼睛向周围一扫,所有的待卫识趣地退得老远。红豆好奇地凑过去,“这话怎讲?”
    小石头笑道:“红豆姐姐是当局者迷所以没看明白,九王爷一定在气,你为了小石头把他抛下。"红豆翻过身,手支着下颚,“会是这样吗?"小石头道:“一定是这么回事,”向前凑近一些,“我有办法让九王爷不再生红豆姐姐的气。”红豆明眸波转,笑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小石头道:“明天你再去找九王爷,你跟他说,他是红豆姐姐最亲的一个人,也是红豆姐姐最喜欢的一个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为了谁,都不会离开他,永远地听他的话。如果他问,以后小石头再有事情怎么办,你就说让小石头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决计不会离开他半步。这个样子,九王爷一定不会再气。”
    红豆吃吃笑道:“不好,现在脾气就大得要命,若是再和他说出这一番话,那还了得,以后岂不是更要被他压制得翻不了身?”小石头嘻嘻一笑,“红豆姐姐,你就先说一些好听的哄他开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玄凤眉头一皱,甚至想走进去,将谄媚献策的小石头从红豆身边揪出来。红豆忍着笑,“还是不好,以后你若是再被什么人捉去,我难道真的不管你?”
    小石头笑道:“傻姐姐,那些话是哄九王爷开心的,姐姐心里还是要牵挂我的”。红夏脸儿一扭,“为什么要我哄他开心?”小石头叹道:“因为男人总是比女人要体面啊。"红豆笑道:“这些话你又听谁说的?”小石头道:“军营里的弟兄啊,姐姐你想一想,普通男子都好面子,那九王爷岂不更是?”红豆笑着微微点头,“嗯,听你的,明天试试看,只是不知好用不好用?”
    小石头一脸神秘,又道:“如果这个办法不好用,小石头还知道一个更好用的办法,绝对不会有错。”红豆见他一双眼眸亮亮的,小脸儿因为过于兴奋也红彤彤的,忍不住问:“什么办法?”小石头搔了搔脑袋,“我若是说给姐姐听,你可不要生气。"红豆笑道:“你说就是了,我不生气。”
    小石头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红豆笑问:“哪四个字?”小石头嘻嘻一笑道:“投怀送抱。"红豆一愣,随即揪住他,“你这小东西不学好,快告诉我是谁教了你这些不三不四的!”小石头撅着嘴,小声求饶,“你刚刚说不生气的,我以后不说就是,你别打了。”
    听到那四个字,玄凤唇边弯出一笑,随即又敛去,这小子若是再大一些,说什么也要找个借口弄到别处,然后忍不住又笑,投怀送抱是个好办法。红豆轻叱道:“谁教你这些的?”小石头撅着嘴,“没谁,平日里军营里的弟兄闲说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百试百灵。”
    红豆瞪了他一眼,“什么百试百灵,我若是那样做的话,说不定他会把我从大帐中扔出去。”小石头举起手,信誓旦旦道:“绝对不会,那些弟兄说——是男人都不会。”红豆又是羞涩,又是好笑,用力地杵了一下小石头的额头便扭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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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石头又道:“姐姐,还有一个麻烦。”红豆假寐了一会儿,问:“什么麻烦?"小石头道:“六王爷啊。”听他提起玄夜,红豆头痛起来。小石头继续说道:“六王爷是那种不达目的就不会善罢甘休的人,让人想起来就害怕。那天他和你说九王爷什么海啊水的,山啊云的,是什么意思?"红豆脸上略现迷茫,不知不觉地幽幽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玄凤脸上陡然一变,笑痕瞬间无影无踪,僵立了一会儿,旋即离去。
    清晨起来,不见红豆,封雪莹便出来寻,果然在离主营帐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她。乍一见红豆,封雪莹一愣,从未见红豆在衣着上下过心思,可是今天却大不同,一身靓丽春衫将她装扮得体态婀娜,格外俏丽,只是不知为什么躲在角落,手里拿着本应插在发间的紫玉凤钗在地上不停地乱划着,脸上还异常的红,嘴里嘟囔着:“什么百试百灵,都是胡说八道!”封雪莹走到近前,“小郡主近日起得好早,为什么坐在这里,谁得罪你了?”
    红豆敛去脸上愤色,低声道:“没——谁得罪我。”她想起了什么,又道:“刚才见到左大哥,说有事问你,你进去看看他有什么事?”封雪莹携起她的受,“我们一同进去。”红豆却道:“我才不进去。”封雪莹笑道:“小郡主来不就是见王爷的吗?”红豆脸上更红,“谁说我是来见他的?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封雪莹微微愕然,一双妙目转向主营帐。玄凤和左翼刚刚走出来,正好听到红豆的话,脸上现出古怪的神情,封雪莹见了差一点笑出声。
    红豆一边向前走,一边嘀咕着,“前两天也就是不说话,眼神有的时候还会扫过来几眼,今天倒好,整个儿一个不理不睬!那么大的人,你当我一定要哄着你?”不经意一抬头,发现无语挡在她的面前,一身黑衣衬得整个一张脸雪白,眼里不知为什么还闪着泪光,红豆一愣,“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那可恶的主子?”
    无语盯了她半晌,转眸道:“主子——他若是能够欺负人就好了。”也不知为什么,听红豆说欺负好似再自然不过,这两个字经自己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晕红淡淡地染上脸颊。红豆有些糊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语躲开她的视线,“主子身上的伤好像越来越厉害,尤其是他腹上的伤总是不愈合。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还不让别人为他敷药。”
    红豆摇头道:“为什么?”无语叹道:“主子行事哪有什么原因。”红豆点头道:“说得也是,要不然就不是六王爷了。”无语轻声又道:“你过去看看,劝一劝,你的话,他也许会听。”红豆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去见玄夜总觉得不妥,自从上次见过他以后,红豆一直避而不见。
    见红豆不做声,无语说道:“不论怎样,他的伤总是因你而起,即使他对别人有千般不好,但他如何对你,你心里应该清楚。”红豆轻叹一声,“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我才不能离他太近,”转眸看向无语,“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又何苦这样做?"无语脸色一变,随即眼波楚楚,“这一次就算我求你,他若是能够听你的话,同意好好地医治,我便心满意足——求你去见他。”红豆认识无语以来,何曾看过她以这样哀求的口吻讲过话,不由暗暗叹气。
    进了玄夜的营帐,红豆蹙起了眉,整个帐内不见一点光亮,所有的地方遮挡得严严实实,入眼处黑沉沉的一片。红豆随手挑开窗口的帘帐,立时一缕明媚和煦的目光照射进来。歪在榻上的玄夜睁开双眼,见到红豆也没意外,眼睛直直她看着她,也不说话。
    红豆见他松散地穿了一件内衫,露着胸膛,不禁有些窘迫,正要将目光移到别处,却看见他腹部的敷布被血染红了大半。红豆看向他,“六王爷为什么不敷药?”玄夜挪开视线,“你和他们一样,将我看做穷凶极恶之人,像我这样的人伤重不治,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思?”红豆脸儿一垮,开始后悔自己走这一遭,思量了一会儿,叹气道:“六王爷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话语中的几许无可奈何让玄夜的心一热,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你若是帮我换药,我就换。”红豆呆立了一会儿,最终点头。
    玄夜眸子幽然一亮,向无语看过去,见她仍然站在原处,脸上即现不悦,“逐不去准备东西?"无语一怔,转瞬之间,敛去脸上所有凄楚神色,应道:“是。”红豆偷窥着玄夜,暗自烦恼,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祸害,靠近为什么自己不能够嫉恶如仇?难道因为他对自己用情,自己就不分是非对错了么?也许应该多想一想墨白,那样自己才会摆正心思,可是想到华亭山庄的种种,又觉得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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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玄夜盯着红豆每一个细微动作,见她小心翼翼之中含着轻柔,眼角眉梢渐渐地现出浅浅的笑。忽地,红豆停了下来,仰起头看向他,“中间的那块虽然被我用清水浸湿了,但还是粘着皮肉,一会儿你可别嫌疼。”玄夜撇唇笑了笑,“你该不是舍不得,心疼了?”听了他的话,红豆脸蛋儿微凝,手腕一转,将那血污的敷布干净利落地整块揭去。
    突来的扯痛让玄夜长吸了一口气,咧嘴看向红豆。红豆发泄了心中不满之后,又有些不忍,“真的很疼?"玄夜见她动容,有意说道:“当然,这伤口被你想这一揭又裂开了。“红豆连忙低下头,果然伤处又渗出鲜红的血,脸上现出不忍,急急说道:“对不住,真的对不住!”玄夜缓缓靠近她,声音轻不可闻,“小红豆啊小红豆,不管怎样,你还是关心我的,也不枉我待你这一番心意,只是我也要小小地对不住你一次。”
    红豆一怔,见他目光精锐闪烁,隐隐感觉不妙,而这时,玄夜的手已经拂了过来。红豆只觉得颈项一痛,便倒入黑暗之中。玄夜将红豆抱起,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时已变为冷冽,问站在门口处的无语,“事情都安排好了?”无语道:“是的。”玄夜声音冰冷,“可是万无一失?”无语点头,“是,主子。”玄夜微微一笑,低头看怀中的红豆,“我带你到一个好去处,一个老九找不到的地方。”
    红豆在颠簸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马上,玄夜坐在后面,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身。红豆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形,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玄夜手臂又施了几分力,蹙眉道:“别动!”红豆听了他的话,挣扎得越发厉害。马奔跑的速度极快,又是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红豆这一动,碰到玄夜的伤处,玄夜持缰绳的手立时不稳,马首一偏便向一侧的山崖冲去。
    慌忙之下,玄夜急勒马头,用力或梦,一整匹马扬蹄而起,直立起来,险些将二人抛了下去。稳住了马,玄夜阴着脸,“你若再动,我就再将你劈晕过去。”红豆愤愤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理惠你。”玄夜笑了一声,“不理会?只可惜太晚了!”红豆大声道:“你这人根本就是不可救药!”玄夜冷笑,“我本就如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才知道么?”
    二人在马上争执,后面的人停下坐骑一同看向他们。红豆困在玄夜怀中,又气又急.“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玄夜轻俯柱她耳边,“丫头,此时此刻这还由得你么?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睡上一会儿。”红豆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到以前玄夜说要将她带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便开始害怕,后悔自己因为心软就放松了警惕,想大声反驳,又担心玄夜再次将自己弄晕,心翟一急就掉下泪来,泪珠儿一个跟着一个。玄夜愣了一会儿,向她脸上拭去,“别哭。”红豆心里委屈,“你不让人说话,还不让人哭?”于是大哭起来。
    玄夜何曾为女子的眼泪无奈,这一会儿不禁暗自长叹,张口正要劝,却听到附近的树林中有人拊掌,阴恻侧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出好戏!”一声长啸,林间陆陆续续地冒出了好多的兵马,不下千人,为首的正是戴面具女子,她身侧的正是大将军孙思衡。玄夜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这次为了暗度陈仓引开玄凤的视线,设了许多障眼法,并且将大多数人留在军营混淆视听,只带着无语、鬼七、怪六等十几个人暗中潜出,心想着在玄凤调兵东岭之前,从这必经之地速速离开,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云南王的人。随即,眉心紧蹙。暗骂一声,云南王怎会想不到这条退路?
     戴面具女子一面拊掌一面前行,“东岭探路,竟然探到如此大的礼,真可谓是机缘巧合。”玄夜心中懊恼,低头望着泪痕未干的红豆,轻声道:“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把你带出来。"红豆心中乱极,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玄夜当即掉转马头,向来的方向疾速回奔。无语、鬼七、怪六等人护卫夺他左右。戴面具女子带人紧追不舍,冷啮一声,“还想逃?”劲风乍起,两支弩箭齐齐射中玄夜的坐骑。追日痛嘶了土声,向下跌去,这一跌将玄夜和荭豆高高地抛了出去。玄夜抱着红豆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戴面具女子带着人,立即将他们团团围住。无语等人大惊失色,跳下马与敌人展开拼杀。
    玄夜竭尽全力保护红豆,但渐渐地力不从心,身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倒下,无语也被戴面具女子一刀刺中,摔倒在地上。戴面具女子知道玄夜力护红豆,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漫天铺地地袭向红豆,引得玄夜连连路出破绽。玄夜心如明镜,知道她对红豆是虚,对自己是实,还是怕一个万一,最后被戴面具女子看准了一个空当,一刀刺中他的肩头,随后四面八方的的刀枪剑戟指中了他和红豆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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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玄夜怆然一笑,“红豆丫头,这一番可是对不住了。”红豆不忍心责怪他,勉强笑道:“六王爷保证下一次不要——对不住红豆就好了。”闻言,玄夜添了一分窝心的难受,“我答应你。”戴面具女子嘿嘿冷笑几声,“六王爷不必这般伤感,你们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向前踱了几步,又道,“那日六王爷掴了我一掌,我说过有朝一日必会十倍奉还,怎会轻易地让六王爷死?”话语中的阴森恐怖,饶是玄夜也是心中一凛。
    戴丽具女子眼眸中尽是诡谲,走近红豆,冷冷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对于他,谁的分量会重一些,新欢和旧爱,他如何取舍?"红豆开始以为她说的是玄夜,听到最后方知她说的是谁,眼睛直视过去,“你说的旧爱是谁?”戴面具女子凄厉地笑了一声,“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45章 平定云南王


    两军对垒,最让玄风心悸的不是拼杀惨烈,而是死亡般的寂静。昨日得知玄夜设计掳走了红豆,玄凤即刻带着人追出数十里,没有追到玄夜和红豆,却追到十几个人的尸体,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无语。玄夜虽可恶,玄凤更多地还是责怪自己的百密一疏,如果早些调兵到东岭,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红豆在云南王的手中,他的心焉能不乱?
    抬眼瞥见西南两处堆满柴草的木阁高台,玄凤心底泛起丝丝寒意。静谧之中,对面敌军战阵悄然发生改变。上万兵将向两侧分散,中间露出丈余宽的长长空道,玄凤正疑惑云南王的用意,一眼看到了红豆。劲风中,纤弱的她好似峭壁山涧间一株兰草,随风飘摇。当红豆看见玄凤时,憔悴的脸色有那么一瞬湛然而亮,旋即又被深深的忧虑所替代。
    见红豆被缚至西面高台,并紧紧绑在木桩之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云南王的用意。玄昊和玄麟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一同向玄凤望过去。玄凤狠命地抿着唇,脸上的线条越绷越紧,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迫人窒息的暗沉。云南王军中又押出一名女子,将她缚至南面高台,雪白的衣裳,自纱遮面,一面行走一面向后频频回望。玄吴、玄麟露出惊诧神情,玄凤黑眸中亦闪出困惑。一声号角,云南王缓步从战阵中走出,眼角眉梢俱是鹰隼般阴冷,淡淡扫视远处的玄凤、玄昊,手臂向上一抬,一辆由两匹马驾驭的辕车从战阵中直冲到阵前。



辕车上站立的正是孙思衡,而车后不远之处拖着一人,由长长的绳索紧紧地缚住双手,那人的身后是一路触目惊心的血。那人脸庞微微仰起,玄麟惊叫出声!“六哥!”云南王冷笑着高声道:“六王爷想必是最不招待见之人,兄弟不亲盟友不合,今日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手向南一指,目光冷如利盛,直视玄凤,“九王爷可知那白衣女子是谁?"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种异常的诡异,同时屏息。云南王声音清晰得刺入耳,她就是九王爷寻找多年的九王妃!不知今时今日,夫妻相会是何等的心情?"一句话引得所有的人都望向那白衣女子。红豆看着那白衣女子,想起戴面具女子昨日说的话。
    一阵风吹过,白衣女子脸上的白纱被吹开,飘荡到半空。众人惊呼出声,那雪白的脸颊上密密麻麻俱是血肉翻出的刀痕,五官被毁去大半,丑如厉鬼。白衣女子崩溃了一般,大哭出来,没多久,双肩剧颤,晕厥过去。云南王好似十分怜惜的样子,连连叹道:“昔日的倾国美貌变成如此的模样,真是令人痛心,所以本王好心以白纱覆其面,却不料风儿不作美!”
    云南王的战营中传出墨白凄厉的喊声,“怎会这样?王爷,晴儿怎会在你手中?她的脸是谁划伤的?不,她不是晴儿!"云南王也未答话,只见他身后一人纵身跃上高台,伸手将那白衣女子的衣衫用力一扯,直至胸前,雪白的肌肤上赫然一个蝴蝶形的胎记。
    虽然离得远,玄凤却看得真真切切,刹那间,无形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双眸中惊怒交加。云南王冷笑道:“九王爷应该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这么一个蝴蝶胎记,同样的形状,在同榉的位置。”墨白不知喃喃地说了些什么,脸色大变,疯狂地摇着木制小车向云南王撞去。云南王身后的兵卫一拥而上要将他擒住,却被云南王挥手制止住。
    等墨白到了自己身前,云南王一掌击出去,墨白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摔出去老远。云南王摇头道:“在本王身边也有几年了,还是这样不知道死活!"墨白弓起背,恨声问:“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云南王冷笑道:“你也长脑袋了,难道自己不会想?”墨白目光呆滞了一会儿,气疯一般将头撞在地上,几下脸上就血淋淋的一片,嘶声道:“是我糊涂,晴儿啊!"两军将士看在眼中,不免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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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玄凤浓眉霍然挑起,眸光直射云南王,杀机隐隐而现。木阁高台上传来低低呜咽之声,云南王向上一瞅,见是红豆,眼睛倏地一眯,想起旧事,抬头道:“你为他掉眼泪,可知道一点都不值?本王告诉你一件事,你非但不会可怜他,还会恨他。”红豆眼睛红红的,没有答话,只是怒视着他。云南王缓缓开口,“你的父亲死于‘九日断肠’,你可知那‘九日断肠’是何人研制?”红豆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倒在地上的墨白,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
    墨自簌簌抖个不停,一时间愧疚难言,竟不敢与红豆对视。玄凤、玄昊、玄麟同时变了脸色。云南王又道:“丫头,‘九日断肠’就是这个人研制的,你现在还可怜他么?"墨白的身子僵硬如尸,失声喊道:“红豆姑娘,我不知道啊,他用那药害死你的父亲——我——”独目恨恨地瞪着云南王,“晴儿在你的手中,当年的事和九王爷没有一点关系,一切都是你所为对不对?”
    石南王狂笑一声,“这你可说错了,当年将你弄成这副模样的并非本王,而是那一位。"手倏然指向卧在地上的玄夜。玄夜艰难地撑起身,扬唇应道:“不错,当年的事和老九一点干系都没有,全部是我所为,现在事情都清楚了,要恨就恨我,不要再恨错了人。”云南王转身对墨自道:“你跟随本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今日就替你报了毁容断腿之仇,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孙思衡扬鞭而起,驾驶辕车在阵前绕着圈地疾驰。只是片刻,玄夜身下就已血肉模糊。玄昊神色冷峻,无论玄夜做过什么,此时却不能看着他死在宜己的眼前,还未及开口,玄凤、玄麟已纵马跃出。左翼、右翼、如风、若影等人相继而出。众人与那辕车越来越近,云南王看在眼中,阴侧一笑,手一挥,战阵后竞推出十余尊红衣火炮,齐刷刷地对准过来。玄昊大惊,高喝:“九弟、十二弟快回来!”然而,玄凤坐下奔霄疾如闪电,没有半点停顿之势,玄麟咬紧习一关紧随其后。其他的人见两位王爷没有停,顿了一下也向前冲去。
    从始至终,玄夜脸上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也没有因为裂骨之痛而哼如一声,而这一刻不禁动容,几分质疑,几分震撼。云南王高喝一声,  “开饱!”炮手同时擦燃火石,向火绳点去,转眼问,十余尊火炮口冒起青烟。孙恩蔚见云南王下令发炮,立时一身冷汗,下意识勒住马,自己的位置也在射距之内,这莫不是连自己也要轰了?愣神的工夫,玄凤已到近前,手起剑落将他斩于马下。孙思衡的尸身滚落辕车,甚至没有时间弄明白自己怎样送的命。
    下一瞬,玄风砍断辕车上的绳索,一个马背倒勾将玄夜捞到奔霄马上。玄麟面上喜色剐露就听到轰轰的几声响。高台上的红豆浑身打颤,想呼喊玄风的名字,却一点动静也发不出,那一瞬,她几乎不敢去看。谁也没有觉察到,南面高台的慕容晴不知何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玄凤,身子也如同红豆一般打着颤,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玄凤身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玄凤本欲掉转马头疾奔,却听出异样,那炮声非但没有震耳欲聋反倒有些暗哑,而且也没有听到炮弹爆炸之声,微微不明的错愕后,黑眸霍然一亮,向后望去。十几枚冒着烟的炮弹滚落在三丈远的地方,毫无声息,最后连烟都散了。玄夜怔了一会儿,望着玄凤,“为什么救我?"玄凤面无表情,声音冷硬,“你纵然该死,也不该死在他的手中。”如风、若影驱马到了跟前,玄风双手轻送,将玄夜抛给他二人,“把他交给皇上发落。”然后眼眸转向云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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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云南王惊呆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陡然醒悟,气急败坏地嘁道:“来人,把黑沙云给我带上来!"红豆看见阵前的情景欣喜若狂。这时候听到云南王的喊话,心瞬息又沉了下去。炮弹之所以会是那般情形,一定是黑叔叔所为,云南王恼羞成怒,黑叔叔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黑沙云被人押解上来,云南王咬牙切齿地来到他面前,狠狠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本以为你诚心归顺,却没想你暗藏鬼胎,不为我所用,留你何用?”黑沙云吐出一口血水,“你这等小人,害死了南星兄弟,我岂能为你所用?”云南王猛地拔出佩剑,“我杀了你!"黑沙云神色不改,扬声笑道:“这么些年。我何曾怕过死?”云南王目露凶狠之色,“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红豆惊惶之下脱口而出,“不要!"黑沙云下意识抬起头,看见红豆的情景,脸色大变。云南王看在眼中,冷笑道:“你不怕死,本王就不让你死,不知道看到这丫头烧死在你的面前,你怕不怕?’’黑沙云愤怒地要冲上前,却被后面六七个军士按跪在地上,“你果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你答应南星什么?你这个小人!”云南王良久不语,脸上愈加阴寒,没有理会黑沙云,将视线转到玄昊、玄凤身上,“皇上、九王爷,退兵三百里!”手向上扬起,“如若不然,她们两个都要死!”
    周遭数万人,没有半点动静,只等待玄凤的回答。后方的玄昊,眉心越耸越
    云南王连声冷笑,“九王爷的两个红颜知己当真是有情有义,只是不知道高。墨白失声道:“九王爷,求求你救救晴儿!”玄凤一眼扫过去,凛凛生寒。墨白好半天闭不上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红豆颤着唇,高声喊道:“绝——不可以退兵!”玄凤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眸中某种意志越来越坚定。南面的慕容晴嘶哑喊道:“王爷不要以晴为念,弱是因晴错失良机,晴甘愿一死。王爷——王爷——”最后两声呼唤,婉转缠绵动人心魂。
    云南王连声冷笑,“九王爷是否同样的有情义?”玄凤厉声喝道:“退兵绝无可能,她们若死,你必死在她们前头!"云南王哈哈大笑,摇头道:“九王爷果真是铁石心肠,你真的忍心看她们活生生地烧死在你的面前?"狞笑一声,下令道,“来人,点火!”话音一落,红豆和慕容晴所处的木阁高台被人以火把点燃,借着风势,火焰迅速蹿起。  
     玄风断喝一声,“所有将士听令,抢占金川岭,取下叛王首级!”霎时,杀声震天,天昏地暗。玄凤驾驭奔霄在敌阵内飞驰,方向正是红豆所处能高台,而这时,他看见墨白一点一点地向南爬去,“晴儿,等我去救你,纵然救不了你,我们也要死在一处。”这其间不知受了多少人的践踏,嘴角渗出滴滴血来。玄凤恻然,向红豆瞥去。
    红豆被烟火呛得咳嗽几声,高声道:“我这里没事,你先去救晴儿小姐!”玄凤心中一痛,“等着我,我马上就来。”玄麟见玄凤奔向慕容晴,连斩数人向红豆冲了过去。如风、若影、左翼、右翼、封雪莹俱向红豆奔去。赶过去救红豆的人虽多,但云南王在西面的兵力是南面数倍,短时间内,营救的人,仍然攻不过去。玄麟急得热血冲到脸上。慕容晴看见玄凤向她飞奔过来,眸中竟是几许得意,瞬息间,又转为骇人的恨意,冷笑在唇边渐渐地漾开。所有的一切,在玄凤出现她面前时,全部幻化成涕零的欣喜。
    玄凤解开绳索,慕容晴低泣着扑到他的怀里,“王爷,晴儿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玄凤抱着慕容晴跃下高备,看见正赶过来的自己的将士.便将慕容晴交给他们。见玄风要离去,慕容晴拉住他的手臂,“王爷别走,晴儿好怕!”玄凤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甩开她的手,“你安全了,我要去救她!”慕容晴眼神一变,声音忽然转了腔调,“你心里的人倒地是谁?是她还是慕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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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哪里还是慕容晴的声音?直到这一会儿,玄凤才仔细地看她,脸色骤变,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慕容晴”冷笑着用手抹去胸前的蝴蝶胎记,原来那胎记是用胭脂精心调画上去的。玄凤看出她脸上戴着一张精致面具,本欲上前弄一个水落石出,但马上认识到,她是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红豆,于是向后奔去。“慕容晴”在他的身后,凄厉笑道:“来不及了,她马上就被烧死了!”
    看到红豆在高台上的情景,玄凤的眼中都要滴出血来,眼看到了近前,御行却拦在面前。玄凤怒目欲裂,“你当真该死!”御风行一脸诡秘,眼睛微扬,瞥了一眼高台上的红豆,“不知道御男星知道他的女儿被活活地烧死在这里,会是怎样的心情?”说话间,与玄凤战在一处。玄凤心急如焚,漫天的剑雨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击退御风行,而那一张戴着嫉怨之恨的笑脸映着火光分外狰狞。他似乎在拖延,而红豆却没有时间拖延。
    看着火光渐渐笼上,玄凤心志欲狂。忽地,华亭山庄里的一幕一闪而过,黑瞳幽邃凛冽,冷厉喝道:“不错,红豆的母亲也在看着,看你如何加害她的女儿!”御风行一怔,神色隐隐飘忽恍乱,浑然不觉之间身形微顿。这一瞬,玄风怎能错过?而且心中恨极,没有任何余地空隙,剑气如虹,直直刺人御风行前心。
    高台上,红豆的脸被烤得通红,眼见衣衫燃起了火苗,心里思忖,怎会是这个死法?烧得黑黑的一块!迷迷糊糊地想着,死了之后切莫让玄凤看见,最好化成灰,风一吹就散了。胡思乱想之际,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短暂,又好像很漫长,红豆只觉得身子猛地被人凌空抱起,落地之后滚了又滚,最终停了下来。红豆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玄凤一双近似于激狂的眼。认真看过每一处。确定红豆并无大碍,玄凤全身剧颤,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好一会儿,听到有人不住地干咳,玄凤这才抬眸。看见玄昊、玄麟、如风、著影、封雪莹,红豆意识到自己的情形,立时红霞笼靥,羞怯地将脸蛋藏进玄凤怀里。
    西崖边,云南王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先杀了这个人!”黑沙云脸上毫尤畏惧,“要杀就杀,何必废话?”红豆恍然惊觉,对玄凤急道:“快带我去.是黑叔叔!”云南0王和所剩不多的残兵败将全部退到西崖上,手中的剑正要向黑沙云的颈项间压下,却听到岭上传来一阵箫声,悠远回旋中尽是悲怆凄凉。
    云南王神情一滞,循声望去。夜色下,大公主款款走到近前,声音凄楚,“四弟、九弟、十二弟,好多年不见。”玄昊暗叹一声,唤道:“大姐?”一颗晶莹的泪自大公主眼角滑下,“你们也像当年的父皇一样,不管我了么?”玄昊想起旧日情景,不禁感伤。大公主看向云南王,幽幽说道:“穷途末路,路已经到了尽头,你何苦再害一个好人?”云南王仰头长笑,神情异常悲愤,“这么说,你是给我送行来了?”
    大公主无动于衷地看着他,“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云南王连连点头,语调发颤,“不错,你真是我的好公主!”情绪激动之下,竟松手放开了黑沙云。躲在玄凤身后的红豆见此良机,连忙将黑沙云拉到自己的身边,黑沙云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个样子死里逃生。
    玄昊见此情景,对云南王说道:“你若是放下兵刃,朕饶你不死!”云南王听罢,冷笑道:“谁用你饶?”转眼看向大公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只是,我的公主,你知道我处心积虑地争那面北朝南是何缘故?为什么你不能真真正正地看我一眼,为什么我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说到这里。止不住地狂笑起来,“公主美意,我——岂能辜负?”最后一字出口,云南王反手将长剑自胸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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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公主怔怔地看着云南王,双眸无神且又空洞,突然向他身后猛地抱去。所有的人都惊呆住。“大姐!”等到玄凤、玄麟冲上前时,已经太晚,一柄长剑刺穿了两个人的胸膛。云南王尚未气绝,吃惊地瞪圆双目,紧紧握着大公主扶在他腰间的双手,“你——这是为什么?”大公主将头无力地抵在他的后背,轻轻道:“你是我最恨的人,但也是对我最……”后面的话几乎没有声息,云南王却听得十分清晰,惨笑道:“这样也好。”二人倒在一处。
    这场变故,所有的人始料不及,好一会,玄吴沉痛说道:“把他二入抬下去,择日厚葬。"那些残兵败将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屈膝跪倒,“皇上饶命!”玄昊微微颔首,兵士们上前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押解下去。只有一人远远地退到崖边。被人扶回小车的墨白见了焦急说道:“晴儿你快过来,哪里危险!”“慕容晴”冷笑着,“谁是你的晴儿?”
    红豆吃惊地看着她,望向玄凤,“她不是——晴儿小姐么?”玄凤眉头一皱,“她不是!”红豆神色一变,看了“慕容晴”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戴面具女子!"玄凤一怔,随即明了,缓步逼过去,“晴儿在哪里?”墨白呆呆地看着一切,神情凄怆,因失望而绝望。“慕容晴"笑了起来,声音极为刺耳,“九王爷,你若是想找到慕容晴,那就向上天祈佑——我不死!"言罢,纵身跳下悬崖。峭壁之下,愤怒之江,猛浪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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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6章 一误显真意


    京城内外沸沸扬扬谈论的莫不是平乱大军凯旋、云南王金川岭伏诛,宣远王府里面自然也不例外。红豆和封雪莹穿过九曲回廊,避开那些正谈论得眉飞色舞的丫环、小厮们,向前行去。一路上,封雪莹见红豆默默无语,低声问:“小郡主在想什么?”红豆轻叹一声,“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起金川岭发生的事情,还有我的……”
    下面的话虽未出口,封雪莹也明白她说的是谁,轻轻劝慰道:“所有的事情都已过去,不要再想了,有的人更不值得为他伤心费神,那个时候,王爷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红豆半晌不语,向前走了一段路,幽幽说道:“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经结束了,可是那件事为什么还没有眉目?”女子跳下悬崖时瞥过来的眼神,深深地烙在她记忆里,想抹也抹不去。如果只有她才能够找到慕容晴,那么红豆希望她能够死里逃生。
    封雪莹沉默下来。二人转过竹林花丛,继续向前走着,前面的凉亭之内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正是二夫人钱小曼、五夫人李馨儿。李馨儿道:“二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老四的病说好就好了,前两天还看她病恹恹的。”钱小曼冷笑道:“平日里装模作样的,见了王爷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你瞧她这两天的殷勤样,哼,也不过是白费那玲珑心思,王爷的心放在什么人的身上,谁不明白?册妃换称谓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千般宠爱在一身,偏她还不死心!”李馨儿叹气道:“她当然不死心,她的名分比二姐给得晚,但毕竟是跟王爷最久的人,这件事若是定下来,她自然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
   





钱小曼冷笑道:“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事实上,自从进了这宣远王府的第一天,我们就是被冷落的,前些年,之所以隔那么一段时间瞅上一眼,还不是因为那个人,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想法,当自己是摆设好了。”李馨儿“唉"了一声,“不管怎样,一点肖似换来这三世都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钱小曼嘴角向上一撇,“如果真的心满意足,那夜你在煲汤里加料是为什么?偏还让那小丫头享用了,你知道闹出多大的笑话?”李馨儿啐了一口,“二姐又拿我开心!”
    红豆想起那日的情景,脸上一热就要离去,却听到李馨儿又道:“不过老四这病有些古怪,王爷出征不久她就病了,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谁都不见,连我们两个都不见。那日谢铁左拦右拦的,说什么四夫人要安心静养,当我们稀罕去看她!看她露脸的时候,也就是前段日子,脸色自得像鬼。王爷回来也不过几天的工夫,她好似换了一个人,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蛋儿上的胭脂赛过了桃花,二姐你说怪不怪?”
    这一番话听在耳中,红豆的心突地一跳。钱小曼接道:“管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她又能折腾到哪儿去?总之,不会讨到半点香就是了。”红豆牵着封雪莹的手,悄悄地避开凉亭,虽无意偷听,但若叫她二人发现终归不好。红豆一路前行,一路想着李馨儿、钱小曼说的话,思虑间,见平安和小巧从对面石径一溜小跑过来,“府门外,慕容大人和一个叫墨白的求见,王爷这工夫应该还在宫里,小主子你说怎么安排好?”红豆微微一愕,“快把人请进来。”
    小巧将慕容泓和墨白请入栖凤居,等二人落了座,红豆讲刚刚沏好的一盏“敬亭绿雪”递到慕容泓的面前,“老大人何时来到京城,夫人也来了么?”慕容泓微微欠了欠身,谢了茶,说道:“老夫三日前到的,夫人也跟来了,由倩雪陪着住在京城驿馆。”红豆笑道:“太好了,我明天就去看望夫人和倩雪。”平安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小主子,六王爷来了。”红豆睁大眼睛“啊”了一声,他——怎么又来了?
    返回京城的前一段时日,玄夜在六王府谢客养伤,除了玄昊派过去的人谁也不见。伤刚刚见好就隔三差五地来一趟宣远王府,尽管玄凤每一次都冷脸对待,甚至是避而不见,玄夜依旧是我行我素。令红豆困惑的是玄昊对玄夜的态度,对他和云南王旧日勾结,玄昊只字不提,好像什么事都从未发生,对于玄夜当年对慕容晴和墨白的所作所为,玄昊给玄凤的交代则是找到慕容晴以后再说。
    由于玄昊的态度,玄夜还是那个尊贵的六王爷,和乱臣贼子没有沾上边。有一次,红豆实在忍不住问玄凤,玄昊之所以对玄夜宽待是不是因为手足兄弟的缘故,玄凤沉默一会儿告诉她,一半是因为血浓于水,一半是因为另有乾坤,对于这另有乾坤的解释,玄凤好半天才说,玄昊和玄夜密谈了一天一夜,最后达成了一种默契,至于是什么默契,红豆就不得而知了。
    一眼瞥见慕容泓和墨白脸上的惊惧神情,红豆忙道:“将他请到别处。”平安一脸为难,“他已经进来了。”还没看见玄夜的人就先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要把我请到别处?"红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迎了过去。外面珠帘一响,玄夜大步走人厅内,后面跟着无语和左翼。左翼进到厅内就和封雪莹交换了一个眼神,封雪莹暗暗点头,这个六王爷需时时提防才好。
    玄夜瞥见墨白,脸色一冷,开口道:“原来你在这里,难怪这丫头要将我请到别处,不过话说回来,墨白公子好大的脸面,我们老九怎么看也不像容易被人欺负的主,你都登堂人室了?"好似回到自己的府邸,悠闲地坐了下来,“彩衣傻站着做什么,给六爷倒茶去。"彩衣恍过神,忙应下一声,退了出去。玄夜望向慕容泓,神态间有着几许漫不经心的傲慢,“想是慕容大人同样的将我恨之人骨,那不如再等一段时间,找到了慕容晴,不管她是生是死,本王将自身交给慕容大人发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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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3 22: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慕容泓脸色一白,屈膝跪倒在地,“六王爷——下官不敢。”红豆不满地瞪着玄夜,将慕容泓扶了起来,“六王爷有伤在身,不在府内好好休养,跑来这里做什么?”玄夜睨着她,“你也知道我身上有伤,却不知看望我,”眼睛转向墨白,语气暗藏锋芒,“莫不是因为他,你才这么对我?他恨我,你也恨我么?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就是么?要知道,若不是他,你的父亲、我的恩师也不会去得那么早,他想报仇可以,我并不介意变成他现在这副模样,只是恩师的仇该如何去报?"
     墨自身子颤了颤,半晌说遭:“墨白是戴罪之身,不敢言仇,以前的一切,既是六王爷的惩罚,也是上天的惩罚,墨白心中已无怨恨。”玄夜听了,嘲讽笑道:“现如今日是心非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墨白没有理会他的讽刺,转眸看向红豆,“多少年来一直辛酸度日,姑娘是对墨白最友善之人,可是我却——害死了令尊,不敢求得姑娘的原谅,今日来到这里就是给姑娘一个交代,我——此番回去,自会亲自向令尊大人谢罪!"
    红豆听出他言语中的意图,一惊,“墨白大哥,万万不可!"墨白颤声道:“这些年来,做了很多的错事,没有面目苟活人世,我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红豆心里跟着难受,谁会比他的处境更加堪怜?走上前,轻柔说道:“墨白大哥怎可以轻言生死?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求前生之过,但求今世无悔,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与其纠结其中,不如重新活过。”
    墨白身子一震,颤声道:“你——真的这么想?”红豆点头道:“黑叔叔的伤好了,身上的毒也解了,墨白大哥的有用之身,又何止会帮我黑叔叔一个人?相信红豆,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墨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独目中现了泪光。红豆的这些话,玄夜人了耳也人了心,怔忡良久,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蛮会劝解人的。”红豆蹙起眉。有心抢白他几句,但又想起他那日切腹的疯狂举止,暗叹一声,话到唇边又停住。
    玄凤从宫里回来就听到平安的禀报,得知玄夜、慕容泓、墨白在栖风居,脸上没露出什么,心里是不快的,如果世上有两个人是玄凤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么这两个人此时此刻都在这栖凤居之中。当下吩咐平安不要言语,到偏厅换下蟒服,来到与栖凤居遥遥相对的流云阁。  
    缓步来到楼上,玄凤揣测慕容泓和墨白一同拜府的用意,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两件事,摇了摇头,暗自苦笑,慕容泓的心意他是明白的,可是即便事过境迁,自己现在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墨白,而且玄夜还在那里。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身处流云阁,还是看到自己刻意避开的人。正厅里的每扇碧罗纱窗都是敞开的,虽然窗前柳绦半掩,玄凤还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尽管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面对墨白,红豆脸上的神情是关切的,那一瞬,玄凤心里忽生几许不自在。玄夜不知说了什么,慕容泓和墨白告辞离去,厅里面的封雪莹、左翼和小巧也被打发出来,只剩下玄夜和红豆两个人。玄凤挑起眉头。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玄夜还是没走,玄凤胸中郁结之气越聚越盛。不知玄夜说了什么,红豆如春花一般,盈盈地绽开一个极美的笑,红唇一启一合,坚定地吐出每一个字,眼角眉梢半是羞涩半是喜悦,看得玄凤心弦一颤。然而,玄凤很快有所醒悟,红豆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玄夜,脸顷刻间冷了下来,心里好似裹了一根针。等到看见玄夜的手仿佛要抚上红豆的额头,玄凤再也坐不住,腾身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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