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妖》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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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兄妹情深
　　　　
　　“铃……铃”，这时苏夏也刚回来正在吃饭。
　　“喂，你好，你找那位？”
　　“小夏，我是哥哥，现在在警察局！”
　　“啊，哥你说什么……”苏夏一慌，手一抖电话差点滑落。
　　“小夏你别急，等我回去之后再告诉你。”
　　“哥哥你出什么事了？”苏夏急得直跺脚。
　　“哦，这样，你等等，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先别急。”说罢挂了电话。
　　苏夏皱眉地挂了电话，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喃喃道：“我得马上到警察局去，难道哥哥出的事有点严重。”
　　苏夏担心得要死，一横心，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她一边快速地穿好鞋。
　　苏丰打了电话后，也担心妹妹了，不知道她心里会有多急。
　　　　
　　警察局。
　　苏丰已离开了刑侦科的审讯室，被带到了候审室里。
　　苏夏哪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她道：“哥啊你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会被告谋杀啊？要拘留你十五天呢，急死我了。”
　　看着妹妹替自己这么担心，苏丰有些感动道：“那也没什么，我从没在警局里住过，现在不也是挺好的吗！别担心了。”
　　苏夏被气得顿时说不出话，这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一本正经地说：“哥，我会马上去给你找律师来的。”
　　“用不着！”苏丰忙劝道，“我没事，你别这样好不好，大家都看着呢，你怎么来了？”
　　苏夏有些气愤道：“我是你妹妹，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闲着吗？你还把我当不当你的亲妹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没给我打电话，你这哥是怎么当的？真是气死我了。”
　　苏丰看到妹妹这样，也就开心地道：“哥哥也是不希望你担心，我没事的，几天就可以走了。”
　　苏夏道：“好了，你在这先别担心，你就乖乖听我的话，与警察说实话，一会我就去给你找律师，等律师来了你就没事了”。
　　苏丰摇着头道：“不，你回去别找什么律师，哥哥我又没犯什么法，回去叫同学陪你就是了。”
　　“不！今天晚上就让我在这陪你。”
　　苏夏道：“听话，先回去好好休息，你如果连这话都不听，我就真的生气了。”
　　苏夏叹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啊！记住哦。”
　　“好。”
　　说罢，苏夏忽然又转过头对一众刑警们冷冷道：“我知道我哥不会犯法的，但我还是想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次周胜一的死不关我哥事，这一定是有人在谄害他。张珞花和我哥以前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并不是他的错。我哥的安全，还拜托你们得二十四小时保护哦。”
　　“这个当然。”叶竞木然的脸有些难堪，“我们警察做事讲求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拜托了。”苏夏哼了一声，正欲离开，忽然将目光停在叶竞脸上。
　　“怎么了，不信任我们？”叶竞见苏夏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歪着头打趣道。
　　“没……没……”苏夏嘴角嚅了嚅，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最后起身离开。
　　叶竞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的神伤。这个倔强的女孩，怎么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呢？
　　“苏夏你以后自己要小心点，这几天我不可能随时都能在你身边”。苏丰冲着妹妹的背影道。
　　苏夏乖乖的点了点头，慢慢退出了警察局，临走前，她还舍不得看了哥哥一眼。
　　苏丰越来越觉得这个城市也不是特别安全。
　　叶竞算是够讲情面的了——她给予苏丰一般嫌疑人不一样的待遇，她没有把他关在阴暗的拘留室里，而是让他睡在条件比较好的一间专供有特殊情况不回家的刑警们休息的“夜休室”里，让隔壁的小李子看守着。
　　还真有点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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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警局魅影（1）
　　

十点四十左右。
　　警察局里值班的人很少，他对住在隔壁看护他的警察小李子大声喊叫要上卫生间。小李子开了门，同意并陪他去。
　　警察局是新改建的，显得十分漂亮气派，连他都感觉这年头当公务员就是有面子。
　　苏丰打开男卫生间门时，女卫生间门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发女子，她抱着肚子，像是女人痛经时一样低着头，看不到脸。他想上前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帮助，但是那女的却匆促地走开了。小李子有些奇怪，这时候有女的在警察局，肯定是哪个科值班室的臭小子带来的妞。这种事情在这里他见多了，也不足为奇。
　　午夜，寒风不断的从那扇方型的没关死的窗户处吹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阴冷的寒气，一种浓厚的孤独令苏丰感到异常的压抑。
　　他蜷缩着身体，孤零零的躺在一张木床上，而上面只有一张的薄薄的被褥，甚难御寒。在寒气的浸淫下，他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他裹紧被褥，努力的收缩着身体，双手合拢着夹在弯曲的双腿之间，借助自己的体温，与严寒做着痛苦的抗争。
　　他的脸色很苍白，表情显得非常痛苦，嘴唇在不住的哆嗦着，似乎正在承受着寒冷的煎熬，又似乎正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
　　窗外，夜色迷离。一些城市冷光穿过空气的缝隙，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苏丰睡的沙发紧挨着审讯室里窗户，窗户的玻璃外面挂着一块窗帘，寒风正吹拂着窗帘，其影摇摆不定，犹似一个女人在梳妆台前搔首弄姿一样。
　　　　
　　“我——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凄惨的声音一下子把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恐怖的声音似曾相识，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睡眼朦胧中，他发现一张脸贴在窗户上，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露出一丝怨光，正在警惕地盯着他。
　　这是一张熟悉但极其恐怖的脸。
　　“谁——”苏丰心里一惊，尖叫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习惯的把手伸过去，想打开床边墙壁上的日光灯按扭，然而，却怎么也摸不到那个开关。
　　　　“哐——”苏丰吓得不小心将床边书桌上的台灯弄翻在地上。
　　正在此时，隔壁警察局里传来一个声音，一道手电的光影也照在窗玻璃上，那张脸“嗖”的从窗玻璃上缩了回去，凄厉的尖叫一声，迅速消失在屋里的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苏丰此时已经完全从混浊的神智中清醒了过来，透过窗外朦胧的夜色，他渐渐的看清了房间里的东西——没错，这里还是警察局的“夜休室”。
　　他突然感到头很疼，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警察局受保护，为什么会有鬼来吓唬自己呢？并且这个“女鬼”疑是传闻中的白衣“水妖”。
　　打开门，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小李子，生气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一个女人扮鬼来吓我？”
　　小李子也心有余悸，致歉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所睡的房间是一间死过人的房间，以前有一个卖淫女被警察行刑逼供，受伤后被抬到这里面，哪晓得她竟从窗台上跳下楼去，给摔死了。以后啊，这里就闹过鬼。”
　　苏丰将信将疑，也没多说什么又重新躺下。
　　“要我陪你吗？我可以搬过来的。”小李子问道。
　　“不用，我就不信这世上有鬼，一定是人装的！要让我逮着，可没好果子给她吃。”苏丰恨恨地把头往后一仰，愤愤道。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小李子叮嘱道。
　　“行了，你回去吧。”苏丰关上门，重新躺下后，才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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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苏丰又坐在审讯室里，叶竞走到苏丰身边坐下，意外地用温和的眼光看着他，耐心地问：“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接到‘水妖’的短信后，她让我必须选择一道题做，做对了，可免一死。”
　　“哦？”叶竞一挑眉，“什么样的选择题？”
　　“四个，A，给你三十分钟，处理掉尸体；B，可以选择离开；C可以选择报警；D可以选择离开后再报警。”苏丰机械地列了一长串。
　　“看上去还真有趣，像个游戏。”叶竞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本来就是个游戏。”苏丰以为叶竞尚未理解透，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叶竞沉呤片刻，道：“你现在应该非常后悔是吧？早知如此，也许一发现尸体，就应该报警才对。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妥当的题目呢？比如D。”
　　“报警只有死路一条。”苏丰道，“往往看似简单、容易的题目，越暗藏杀机。”
　　“哈，”叶竞干笑了声，有些不理解，“也许那根本就是她在吓唬你呢？”
　　“没有也许，死亡游戏和你们警察办案时需要的结论一样，只有绝对的肯定，没有模糊的可能。”
　　“那你想过没有，你当时迫于那个恐吓短信，把一切都掩盖起来了，终究是逃不过法眼的。”
　　“我没有杀人。”苏丰始终坚定不移。
　　“你说没杀就会有人相信吗？仅凭你一家之言，是很难令人信服的。难不成警方还能用‘水妖’杀了周胜一作盖棺定论？”
　　“我不完全这样看。”苏丰摇头，“张珞花当初的死本身还是一个谜，我无从知晓。至于她是不是白衣‘水妖’，并杀死的周胜一，我也不敢过早下结论。但我敢肯定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捣鬼，一定！”
　　叶竞一片沉默。
　　最后，她宣布当天的审讯到此为止。
　　但案件一天不破，苏丰就得多蹲一天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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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警局魅影（2）
　　
　　晚上。
　　天气忽然起了变化，气温降得很凶。
　　幽暗的“夜休室”里，一股寒风透过窗子抚开窗帘，令苏丰无故生出一丝恐惧。
　　今夜，又只有他一个人，隔壁小张大概已经睡着了，那恐怖的歌声还会来吗？
　　忽然，窗帘又动了一下，似乎是被风吹的。不过他一看窗口，就想起昨天晚上张珞花贴在那里的脸。心里多少有些恐惧。
　　接着，窗外渐渐飘了雪，苏丰感到身体一震，心脏像触冰一样一阵痉挛，他冷得差点叫出声来！
　　大雪嗽嗽，寒意浸透了苏丰整个身体。他本能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将薄薄的毯子紧紧裹在身上。又一阵风掀开窗帘，城市的炫光将窗外的树影印在雪白的墙上，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苏丰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一阵阵发怵。他颤抖着身子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准备将窗子关好，忽然又一阵风猛地掀开窗帘——
　　就在那一瞬间，苏丰从窗玻璃上看到一张脸，一双眼睛正仇视着他！
　　那不是他的眼睛！但却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双眼睛，两个瞳孔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吓得魂飞魄散，“啊”地一声尖叫一声“水妖”。
　　可是，“水妖”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应该在深海之中啊！
　　苏丰惊魂未定，下意识打开了灯。瞬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他看到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他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窗外，真有个人！
　　“谁？”
　　“我。”
　　是小张。苏丰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疑心太重，看花了眼。
　　“这么晚了你不睡跑窗边来干什么？想吓死我啊？”苏丰明显生气了。
　　“下雪了，我是来看你关窗子没有，我吓你干吗？”小张看来并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倒有点怪怪的。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苏丰催小张走。
　　“那你睡好了。”小张走了。
　　这时墙上的挂钟敲响，刚好十点整。
　　苏丰靠着墙，喘了几口气。他回想着刚才那惊恐的一幕，心想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可是，他又怎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分明是珞花，他不会看错。他与珞花相恋一年多，连她在太阳下的影子他都能一眼辨出，何况是玻璃窗上的影子？
　　“嘟嘟嘟……”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
　　苏丰被铃声吓得一哆嗦，他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丝幽幽的呻吟……
　　“谁？”他战抖地问道。
　　“睡了吗？”
　　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是张珞花的！
　　对——
　　是她！张珞花的声音！虽然十分诡异，缺少一如往昔的温柔，但那种感觉是苏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珞花……水妖？”苏丰恐怖极了。
　　“水妖？哈哈……”电话那头张珞花的声音有种恐怖的气息传来。
　　“你就是珞花！你没有死吗？别再扮什么‘水妖’来吓唬我了。”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
　　“你别吓唬我了，你就是珞花！你在哪里……”苏丰回头看了一眼窗口，战颤地问道。
　　“我是水妖！”
　　啪，苏丰丢下电话，他先打开窗子，却没发现什么“水妖”的影子，他又把门打开，往走道上左右环视，也没有发现一个鬼影。又回到夜休室。
　　这时电话又响了。
　　　　
　　苏丰一把抓起话筒。
　　“坦白吧！”
　　“水妖”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切，只是有些空洞。可能是夜太静了吧。
　　“你是谁，你别吓唬我，我现在怀疑你不是张珞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杀人啊！你刚才……刚才打雷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你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苏丰诈道。
　　“哈哈！”“水妖”凄厉地长笑两声后，忽然换成了一种警告的语气：“你这样只会生活在恐怖之中！还有你的妹妹……苏——夏！”话筒里的声音阴柔中带着森然。说完，便挂断了。
　　“你敢——”苏丰的愤怒超越了恐怖。
　　这到底是鬼打的电话还是人打的？苏丰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没感觉了。
　　此时窗外的雪还没有停。一阵睡意袭来，苏丰渐渐沉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苏夏是在前一天夜里从警察局往家赶的时候出事了。
　　当时，同学佳佳驾车来接她，风雨路滑，开到半路时，车灯突然间照着车前面的一个白衣女子，她满含怨恨的目光死死地射进车里的两个女孩的眼中……
　　驾车的佳佳吓得失声尖叫，下意识地刹车。但路滑刹不住，她猛转方向盘，车子就滑下几米深的沟巷……
　　她们被送进医院，但已经太迟了。两人终因流血过多，半个小时后永远失去了心跳…….
　　苏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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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警局魅影（3）
　　
　　第二天，早上。
　　苏夏果然出事了，是叶竞同事转告的。
　　叶竞叫苏丰来接电话，她告诉苏丰：“你妹说，是在昨天夜里十一点过时佳佳驱车送她回家的时候出的事。风雪路滑，车子滑下两米深的沟巷……是她打电话叫同学家长送进医院的，她问题不大，只受了点轻伤。但佳佳问题就大了，一直昏迷不醒。你跟她说几句吧。”叶竞把电话递给了苏夏，不忘说声：“你哥……”
　　“你没事吧夏夏？”一接过电话，苏丰就迫不急待地急着问道。
　　“哥我没事的，叶警官在这儿守着我呢。”苏丰在电话中很乐观。
　　“佳佳现在如何？”
　　“还没醒。”
　　“是哥没照顾好你，出去以后，我会找他们算帐的！”话里有种发自骨子里的愤怒。
　　“你找谁算帐？”苏丰在电话那个愣住了。
　　“他们！”
　　“谁们？”
　　“‘水……’等叶竞她们破案之后，你就知道了。”苏丰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过早地下结论。
　　“那你好好配合叶竞姐他们，早点出来，回家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炖洋芋。”苏夏心情似乎没受到车祸的影响。
　　叶竞回来后，苏丰就把昨天晚上接到恐怖电话的事告诉她。叶竞就叫同事去查来电显示，是一个手机号码，但打过去时，提示说是空号。苏丰说一定是他们把卡换了，但包括叶竞在内的所有警职人员都不相信苏丰的话。
　　“那她怎么知道警察局夜休室里的电话号码？”苏丰反驳说。
　　“我们局里常接到一些人打错的电话，这不足为奇！”警察还是不相信苏丰。
　　　　
　　第三天夜里，苏丰同样也看到奇怪的现象，听到一些诡异的声音……
　　阴冷的夜休室里，苏丰就只能呆立在这个禁闭式的空间里无法移动，每当窗外有什么响动，苏丰就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也顿时竖立起。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角落是平安的，到处都布满毛骨悚然的东西。警察局也是如此，虽然它代表正义，但邪恶也无孔不入。
　　黑暗中，苏丰就这样想着。这种如坠入地狱般的感觉只能用“毛骨悚然”这个词才能更贴切的表现出来。只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人是无法体会这个词中所包含的恐惧的，但在这一刻，苏丰却莫明其妙的有了这种经历。
　　走道上虽然有感应灯，但已经空无一人的夜休室里面还是有些阴森，只有楼下转角处的传达室里还亮着灯。
　　苏丰就这样躲在一张铺盖里，想快点睡着，但却连眼睛也不敢闭上，脑海里却反复地想着傍晚所发生的事，越想越不安，也越想越害怕。他有时真想叫小李子过来陪自己，能多个人壮胆也好啊！不过这有损男人的脸呀，他还是打消此念头。
　　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可怕，安静的令人窒息，他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的呼吸声。所有的这些恐怖的声响交织着苏丰的呼吸声，就这样，持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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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女秘书的秘密
　　
对苏丰审讯的结果，局长很不满意。他给专案组组长腾达远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十天之内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他没法向上级领导交差。
　 局里的人一下子倍感压力增重，尤其是腾达远，作为专案组几号人中的头儿，压力更大。看他给着急的，叶竞就上去安慰，但没用，他如同局长一样还给众人下了死命令，协助他早日破案。
　　叶竞以一个学刑侦出身的人特有的反贯向的逆性思维对腾达远说：“越是表现得冷静的嫌疑人越隐藏得深；越是表现出没有杀人倾向或动机的人越值得怀疑；越是拒不承认自己杀人的人最有可能杀人……”
　　“你这是要说明什么问题呢？”腾达远觉得眼前这个见习警员好生“高深莫测”。
　　“我的意思是说，像苏丰和韩冰他们这样的人，他们越是隐藏得深越会暴露出疑点。”
　　“疑点在哪？”腾达远问。
　　“他们极有可能是一伙的。”叶竞的眼神很坚定。
　　“说出理由。”
　　“其一，案发当时，苏丰完全可以报警后一走了之，犯不着辛辛苦苦去抛尸，这样做既不安全也不划算，更没必要；其二，苏丰没有周胜一公寓门钥匙，如何进屋去？其三，公寓后面的露天停车场上的骄车，七辆当中有六辆的后备箱都上了锁，而单单韩冰那辆就没锁？”
　　“还有其四吗？”腾达远饶有兴致。
　　“还有，就是韩冰晚上不抛尸，居然会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才去。足见她似乎很有把握相信，这次谋杀他们配合会非常完美，绝不会露出马脚的。”
　　“说得有道理，但车的刹车为何会出问题？这可是她不愿看到的呀？”腾达远似乎对此点存疑。
　　“这恰好是问题的关键。”叶竞解释道，“这便是此案新的突破口。”
　　“得出结论的原因？”
　　“刹车完全有可能是苏丰做的手脚，这样做的目的是要韩冰死。”
　　“他何以要韩冰死呢？”
　　“很简单，知道秘密越少越安全，只有封了韩冰的口，他才能安心过日子，不然有朝一日韩冰一旦暴露，马上就会累及到他自己的。”
　　腾达远紧闭嘴辰，突然又问：“苏丰杀周胜一似乎有理由，毕竟他抢走了自己的恋人，这点姑且不论；但韩冰的动机呢？她与周胜一无冤无仇，这如何解释？”
　　“这只是表像，”叶竞分析道，“周胜一是明海富商，在外面包养的情人多了，韩冰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似乎——所有女人被包养的结果都不会有好下场。韩冰同样是被周胜一玩弄过后一脚给踹掉的那种，所以她会报复。”
　　“嘿嘿，”腾达远拍拍拍的鼓起了掌，“精彩，见识了见识了。”
　　但是，这位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却并不急于将叶竞的“完美”推断当作“合理”结论，他更信奉自己一贯的“逆”向思维：表面上看似合理的东西，其疑点往往更容易暴露。而叶竞的上述推断，正好与这种情况相吻合。
　　杀人不见血，是因为杀手用的是刀柄，而非刀刃。
　　高明的第三者，最擅于制造被他控制的人之间的“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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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还”计划（一）
　　

张氏别墅位于滨海区的锦秀花园，离市中心有点远，其构造特点有点类似城西方哥特式建筑。可以看出，别墅主人很喜欢西方中世纪的建筑艺术。
　　没错，别墅主人就曾生活在国外很多年。
　　他刚刚从自己的集团公司回来，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谁啊？”精神抖擞的他对着话筒问道。
　　一个年轻女子焦急的声音响起：“要尽快提前‘还’计划，不然在排除苏丰和韩冰他们的嫌疑后，警方迟早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的。到时就糟糕了。”
　　“怎么？警方已经发现有问题，有线索了？”老者警觉起来。
　　“目前应该还没有，不过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要尽快完成‘还’计划。”
　　老者嘴巴咂了咂，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感到困难了”
　　老者道：“你也知道，骷髅匙一天找不到，主墓室的门就别想打开，那种地方又不能用炸药，一旦产生巨大的震动，洞穴必坍塌无疑，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就都只有葬身海底的命了。”
　　“你不是留过洋吗？不会感到束手无策的。”女人语气有些挖苦。
　　“那又怎么样。”老者也没好气。
　　“……”女子一时语塞。
　　“哦忘了告诉你，”老者突然想起什么来，“你弟弟怎么搞的，怡晴说他昨天强行从密室取走了两支金烛台！”
　　“有这事？”女子微怔，“那说他拿去干什么了吗？”
　　“没有。Angu告诉我，他只说那是他应得的。”老者脸阴阴的，明显是不满。
　　女子皱了皱眉，来回踱着步子，片刻之后她对老者道：“这事情我一定弄清楚，如果他破坏规矩，不管他是谁，我会处罚的。”
　　　　“这是你说的，我保持沉默。”老者苍劲的脸上尽是阴诡的笑容。
　　和老者通完电话后，年轻女子又拨了一个号。
　　　　
　　南和中学对面的酒吧里，四个男学生正在烧考摊边大嘴吃着羊肉串，大口喝着啤酒。
　　一个胖胖的对白净的说道：“我说张奇啊，你要是能把高二（三）班的顾佳佳追到手，我请你十顿饭，菜任挑，啤酒喝到高。”
　　叫张奇的白净小子个十七八岁的年纪，四人中他长得最帅。只见他猛灌了一口啤酒，一脸豪气：“不是我夸海口，三天，只需三天，我就牵着她来吃你的饭。嘿嘿，到时可别耍赖哦。”
　　其他两人暗自憋笑，一个瘦高个半开玩笑地对胖子道：“算我们俩人不？”
　　“靠，”胖子猛地一拍桌子，“废话，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只要你们不怕电灯泡被烧坏。”
　　两人一阵哄笑。
　　张奇明显听出胖子话里的不屑，却不接他的话茬跟他较劲，心里暗想：你个死胖子，就等着呕血吧你。
　　喝完最后一瓶酒后，学校已经下晚自习了。其他三人回到寝室，张奇却往教室里走去。
　　　　
　　期末考试在即，这段时间的学生们都步入了高忙期，所以即便是过了夜自习时间，教室里仍有个别同学在临时抱佛脚。
　　这不，703教室里还亮着灯呢。
　　“叩”、“叩叩”，教室门被人敲响，把正在抄卷子的顾佳佳吓了一跳，因为早下了晚自习，教室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佳佳怒袭心头，二话不说奔到门前，狠力打开木门，誓要对这个无聊的恶作剧家伙大发雷霆。
　　教室门打开后，她方发觉，眼前之人，居然是那位帅帅的、一直追她的讨厌的学长。张奇凝视着面色陡变的佳佳，笑了笑，刚才外面被冰冷得起了层寒霜的脸上早已被兴奋的灼热融化掉。
　　“急着赶作业啊，夜自习都过了，还不走？”张奇阴柔的眼神中有一种邪恶，虽然转瞬即逝，但顾佳佳仍能清楚觉察。
　　“你来干什么？”顾佳佳面色冷漠，爱理不理的样子。
　　因为上次的“见鬼游戏”经历，顾佳佳对这个学长恨死了。至今她仍不理睬他。
　　“我想对你说我……”见顾佳佳眼神冷厉，紧盯住他，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三年来，我从未对一个班上一个女生动心过，但是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多想找你单独谈谈心，可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每次打电话给你都不接，我很沮丧。但我是从心心里喜欢你，真的！这么晚了我看到你们教室还亮着灯，而你的自行车还停在车场，很担心你，所以就上来了。”
　　“对不起，你面色不……不大好，是不是学习太劳累了？既然下这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尽管张奇的表明确实坦露了他的心声，但顾佳佳对他的刻意的疏离没减退半分。
　　“喔？”张奇满不在乎，对顾佳佳的态度毫不计较。
　　“真对不起，我要走了，恕不奉陪，希望你能谅解。”说罢顾佳佳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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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还”计划（二）
　　
　　“真有这么忙吗，是不是那辆奇瑞坏了？”张奇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顾佳佳忽然打了个激灵，一提起那辆车，她就忘不了那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夜。
　　“那天晚上你遇到‘水妖’了吧，她不仅让你的车子摔坏了，还让你们受了伤，真是可恶。”
　　“那种凶险的事，你以后最好能不提它！”佳佳一想起那晚的事，眼神中就露出一种惧然，后背都会渗出凉嗖嗖的冷汗。
　　“‘水妖’莫名其妙站在那里，你不觉得奇怪吗？”张奇望着她，神色突然变得阴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佳佳痛苦地抱着头，不想回首那不堪一幕。
　　然后，拾起书包便转身就冲出教室。
　　张奇摇了摇头，紧追在她后面，只见她在后面喊道：“顾佳佳，你不用怕，三天后我开奔驰送你，你就不用害怕了。”
　　佳佳头也不回，她似乎没听见张奇在背后喊她。只顾大踏步穿过教室走廊，靴子与地板的碰撞声音，发自寂静的空间，使四周倍添诡异。
　　　　
　　这时，一股阴风突然自窗外吹拂到佳佳面上。阴风冰寒刺骨，她打了个哆嗦。
　　突然，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像张纸一样“飘”进了1号电梯，她赶到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只看到他的身体最后变成一根垂直线条的瞬间。
　　佳佳赶紧将旁边的2号电梯门打开，她旋即走进电梯，打算快速回到操场上。
　　佳佳所在的教室在七楼，此时已经离下晚自习结束有半个小时了，所有的教室人都已经走光。
　　电梯却突然在七楼处停下。
　　梯门打开，她突然退后半步，让外面的人进来。半顷，没有动静，她抬头望向前方，只有长而窄的走廊，根本空无一人。可能是缺德的人恶作剧吧，佳佳于是按下关门按钮。
　　梯门即将关闭之际，忽然如遭人粗暴拦截般，强行打开。
　　她望望开了的梯门，可能只是机件小故障吧，于是再度按下关门按钮。梯门又在即将关闭时弹开，她吓得张大嘴巴，不断退后，直至撞到背后电梯扶手为止。
　　梯门重复开开关关，始终无法关闭，她的心跳就如梯门动作，起起伏伏。直至梯门再没有动作，她才稍为宽容，梯门长开着，仿似“迎接”她到这里来，她唯有走出电梯，一探究竟。
　　　　
　　走廊比七楼的昏暗得多，佳佳小心翼翼向前而行，走至转角处，一只雪白的玉手突然出现，抓住柱子边缘。纤细的身影逐渐显现，原来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不知何故，佳佳总觉她长相怪异，气息与一般女孩大不相同。
　　“小美，电梯到了。”女孩回头望去，以空洞的声音说着。
　　尔时，一个丽影渐渐出现在女孩身后，也是一个年约十六七来岁的女生，两人紧紧拖着手。
　　两个古怪的人没有理会佳佳，径自朝电梯方向走去。说也奇怪，电梯一直都停留在该层，更难以置信的，就是梯门在此时竟能关闭！
　　电梯徐徐降下，佳佳只求尽快出外透透气，本也不大理会那对古里古怪的学生。只不过女孩似乎没有放过她之意，一直抬起头儿盯住她，佳佳也勉强微笑，说到底都不能与这些人计较吧？
　　电梯落得特别缓慢，她忽然感到背后一凉，犹感到旁边的女生，正以奇怪的眼光盯住她。她转头望去，女生却只是低头不语，哪来盯住她？面对这对怪学生，她只能无奈轻笑。
　　“呀小美，你看——‘水妖’！”这时，其中一女生突然盯着佳佳肩背后，在她同伴耳边细语。
　　“水妖？”佳佳一愣，转身一看，没发现有什么“水妖”在她背后啊。
　　见鬼！佳佳突然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微微向两个女生详笑道：“你、你们说的水……水妖……在哪里？”
　　“小美，别看，那是害人精。”这时一个女生突然以避邪的目光看着佳佳的背后，阴阳怪气地说。
　　“为什么呀小丽？”叫小美的女生问道。
　　“你不知道吗，”小丽恐怖兮兮地说，“传说十七年前一个叫赵姝华的女人从啻旭崖上坠下海去，给摔死了，从此以后就那片悬崖便出现了她的幽魂，晚归的游人时常会看到身穿湿淋淋衣服的她出现在悬崖上。”
　　“哇！”小美吓了一跳，说罢，两人低下头，不再看她。
　　电梯到达地下，顾佳佳一马当先，径自离开，头也不回离开两个女生。今天晚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怎么这么邪？
　　恐怖，宛如寒夜里的一滴冰水渗入她的肌肤，令佳佳后背直发凉！
　　　　
　　张奇追到电梯旁时，佳佳已经不见了，他猛地挥了下拳头，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
　　手机这时突然响了。
　　“喂？”他对着话筒吼道。
　　“你怎么了？”一个年轻女子抱怨的声音。
　　“哦，姐……”张奇突然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回话。
　　“你擅自拿走金烛台是要干吗？”女子质问道。
　　“姐，我这是替你保管。”张奇道，“你就不怀疑他们也私吞？”
　　“你别跟我套近乎，总之你明天将东西拿回去。别乱了规矩。”女子的话不容回辩。
　　“我……”
　　“你什么？”
　　“好吧，明天学习忙，我在学习睡了，隔两天一定还给你。”张奇宽心道。
　　“千万别胡来，不然有你好看的。”女子厉声道。
　　“知道了。”张奇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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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可疑”韩冰
　　
　　二零零七年一月七日，中午。
　　韩冰坐在医院楼下草坪旁边的椅子上，瞥了一眼叶竞面前的警证，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她以儿子病重为由，申请出来照顾儿子。
　　“当然。”叶竞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态度不是很温和，有种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她觉得她身上藏有许多秘密，与一专案给的位警员专程跑到医院来找她。
　　“还有什么事？”
　　“嗯，我想我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你的帮助。”叶竞是在明海协和医院找到的韩冰。
　　“哦……”韩冰的表情这才开始松弛下来，“原来如此。那么，你还需要我回答你哪些问题呢？”
　　“只要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就行了。”叶竞锐利的目光瞪了她一眼，非常诡异。然后从包里取出微型录音机，按下录播键，就开始提第一个问题：“你跟周胜一什么关系？”
　　韩冰立刻显出慌乱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听懂。
　　叶竞又重问了一遍：“我问你跟周胜一什么关系？”
　　韩冰做贼心虚地说：“上……下级关系。”
　　叶竞把周胜一的照片掏了出来。这是在警察局急急忙忙翻拍的黑白照片：“你看看这张照片。”
　　韩冰用两只手捧起照片看了看，吓得愣住了。
　　“还不承认？”
　　“我……我们，那是公司组织的一次公益旅游时，在一起拍的照片。”韩冰吞吞吐吐。
　　照片上，是韩冰与周胜一在海边并肩坐在一起的照片，是叶竞从周胜一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间？”叶竞又提第二个问题。
　　“在……在平安夜的前几天吧。”
　　“怎么会碰见他呢？”
　　“他让我到公寓陪他喝酒。”
　　“跟他做过什么？”叶竞语气逼人。这是第三个问题。
　　“什么也没做。”她害怕得赶忙回答。
　　“什么意思？”
　　“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呀！”
　　“什么，”叶竞怔道，“你没见到他？”
　　“嗯，我去敲他公寓门时，有一个陌生男人开门给我。”韩冰说，“看他光着身子，我就没进去，我还以为是周胜一恶作剧，一气之下就走了。”
　　“见到陌生男子时，大概几点钟？”
　　“这个问题，上次你好像已经问了吧？”韩冰不解。
　　 “我想更准确点。”叶竞厉声道。
　　“十……十点半以后吧……”韩冰努力回忆。
　　“确定？”
　　“确定。”
　　停了会儿，叶竞又问：“你的车怎么没开走？第二天一早怎么又从公寓出门？”
　　“这个……”韩冰犹豫了，她沉默了一阵，或许是为了在叶竞面前不表现出慌张，她想争取一点思考时间，然后才开口说：“我遇到了汪雨。”
　　“这是怎么回事？”叶竞冷冷地说，“如实说来，绝不允许隐瞒什么。”
　　“我被汪雨强行带到他朋友那儿了……”她瞥了一眼叶竞，底下的话就含糊不清了。
　　“不要隐瞒事实，要如实说！”叶竞口气很硬，“我绝对替你保守秘密，说吧！”
　　也许韩冰很想了解一下警察为什么又重新来调查她，但一点儿也没在叶竞面前表现出来，便毫不犹豫地说绝对没有隐瞒什么事实。
　　原来，汪雨有个朋友也住在海滨公寓。
　　十二月十九号的晚上他看到韩冰上了海滨公寓，知道她是可能是去找包养她的那个大款，就打电话告诉了汪雨。汪雨带着他们的儿子赶来后，正好碰到韩冰下楼来。当时雨大，汪雨就把她带到朋友处，在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才离开。韩冰不愿意跟他走，一路上还哭哭啼啼的，哪晓得一上车就出了事。
　　韩冰说完全说出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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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竞离开韩冰后，便回到了警察局。
　　她走进警察局，把与韩冰的对话录音给了腾达远。然后又把有关周胜一的法医检验记录复印了一份拿着，向附近的医院跑去。因为那所医院的副院长是局长指定的法医，周胜一的尸体由他责任检查。
　　白头发、戴眼镜的五十来岁的副院长刚刚做完手术出来。他洗了洗手，把叶竞带到副院长室。
　　“看了这份记录，周胜一的死亡时间幅度好像很长，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更仔细的时间。”
　　检验记录上周胜一的死亡时间是十二月十九号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因此与开始被估计的约有半小时的时差。如果周胜一是十二月十九号晚上十点半以后死的，苏丰的无辜就成问题了。因为韩冰证明，那天晚上十点半以后才去的周胜一居所。那就可以得出结论：她当时遇到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苏丰，苏丰在杀了周胜一以后才离开公寓的。因此，要想证实他的无辜，周胜一的死亡时间就必须比‘十点半’更早或者晚一些。
　　叶竞注视着副院长的厚嘴唇。
　　副院长用他的小眼睛看了看年轻的女刑警，仔细看着自己写的检验记录，以非常别扭的神情开了口：“这是为了要搞得更确切些，半小时的间隔不算大。”
　　“我知道，不过……
　　“不管医学有多么发达，要想捕捉准确的死亡时间是不可能的。只能假定几时到几时死的。”副院长的表情很不高兴。
　　但是叶竞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屑考虑对方的情绪，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凶犯，要根据测定死亡时间的幅度达到什么地步！请你谅解。”
　　“这个事件还没结束？我以为案犯已经被逮捕了哩！”
　　“报上是这么登的，但还未结束。”
　　“那么，那个苏丰不是案犯吗？”
　　“要说他是不是案犯，完全要看先生您的检验结果。可是准确的死亡时间很成问题。”
　　“是吗？”副院长这才显出严肃的表情，用手摸着检验记录。
　　“能不能把半小时的幅度作最大限度的紧缩？”
　　副院长用手摸摸秃脑袋，为难地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尸体在浴缸的热水里浸了很长时间，又被火烤得都快腐烂了。所以要测定准确的死亡时间很不容易。”
　　叶竞感到他所期望的东西要破灭了，但她不甘心，强颜道：“我懂了。不过，尽管我知道这是一项难作的事情，但还是要求你帮帮忙。”
　　“这事不是求我就行的。”
　　“对。不过，你能不能把时间稍微缩短一点？”
　　副院长摸着下巴，显出沉思的样子，最后说：“这很渺茫，没法缩得恰如其份。不过，你实在要求缩短，那也可以，不过……”
　　叶竞摆摆手：“不是要求，是请你估算出准确的时间。”
　　“时间不可能再准确了。即使重新看一遍尸体也不行，何况都已经超过标准的存放期了！”
　　叶竞彻底失望了。
　　　　
　　腾队长听完了录音，等叶竞回来。
　　不一会儿，叶竞果然板着脸来了。
　　“好像有点麻烦。刚才我去找了那个副院长，他说不可能测定出更准确的死亡时间。”她把周胜一的尸检报告打开来给他看。
　　“有问题吗？”
　　腾队长看了一阵检验记录，把眼睛转向叶竞。
　　“确认就是十点半之后吗？”
　　“是的。苏丰出现在周胜一公寓的时间是十点半之后。从他家到海滨公寓需要三十分钟，如果说周胜一是十点钟死的……估计苏丰这段时间还在路上，他错过了杀害周胜一的时间；但如果死亡时间是十点半之后，那就有可能了，他杀人之后立即离开，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他的无辜肯定要在这儿破灭了。”
　　“能不能把韩冰的证词弄得更确实些。不要笼而统之地说十点半以后，要准确。”
　　“这可不容易。要弄清周胜一是几点钟出现在公寓的，在准确的时间没有记录下来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也是以把那个韩冰叫来再问一次为好，你说是不是？再传她来一次吧！”
　　“是，最好要再检验一下周胜一的尸体。”
　　“这个，如果化过妆就不好办了。”
　　“……”
　　腾达远队长的专案组就苏丰不在犯罪现场的问题反复进行讨论，但始终得不出肯定的结论，只是瞎争一通。由于既不能肯定又不能否定他不在犯罪现场，所以也就不能释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