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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3 07: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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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连忙扶起受伤的医生,几个健壮的医生拿起跌落在地的凶器,架起被打得头破血流,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凶手向医院外走去。这次袭击让任景岩觉得莫名其妙,对方的声音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自己怎么会和外院的医生结怨呢?以至于对方居然要持刀行凶。任景岩百思不得其解,他派了两名护士去照顾受伤的医生,并安排他回家养伤,医院里病毒肆虐,伤口极易感染,还是回家保险一些。
对于这件事,任景岩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也就不再想了,他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胡文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外面天色已暗,屋里就更显得有些阴暗。胡文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似乎在闭目养神。任景岩打开门,用了好半天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看到了角落里的胡院长。也许胡院长太累了,干脆以后再说吧。任景岩这样想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胡院长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过于劳累的缘故:“景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刚才走廊里怎么吵吵嚷嚷的?出了什么事情?”
“哦,胡院长,我还以为您休息了。刚才有个神经病拿着刀子试图行凶,已经被我们制服了,他可能是其他院的医生,也许是压力太大,产生了什么精神症状,现在已经被移送给公安机关了。我找您,是想询问一下去省生物研究所的同志有没有什么消息,另外,我想建议一下,今后对于晚期患者,是否可以不再进行气管切开手术?”
胡文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对任景岩招了招手,“景岩,把门关上,进来说吧。”
胡文并没让任景岩开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交谈,任景岩感到有些不习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胡文的意思办。他转身关上房门,来自走廊的管线被阻挡住,房间里越发幽暗了。任景岩摸索着走到胡文的办公桌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胡文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做气管切开?”
任景岩回答道:“目前看来,气管切开对医护人员危险性太大,很多晚期病人呼吸道内积累了大量的分泌物,一旦气管切开,经常会出现分泌物的喷溅。隔离服总有缝隙,这些汇集有大量病毒的分泌物一旦有少许穿过隔离服,那么医护人员几乎是100%患病。所以我建议,还是尽量让有经验的同事,为病人做插管。尽管困难会增加,但是毕竟对医护人员更有保障,避免造成无谓的牺牲。”
胡文绕过办公桌,走近任景岩,嘿嘿一笑:“多死几个人怕什么?”
任景岩一惊,胡院长怎么会说这种话?他惊异道:“您怎么这么说?”
胡文弯下腰,靠近任景岩,他的声音越发怪诞:“这些笨蛋,既然治不好别人的病,那就是该死,这叫做死有余辜。中国这么多人,多死几个少死几个,又有什么区别?”
任景岩猛地站起身,快步走进门边,打开房间里的灯,转身厉声问道:“你不是胡院长,你到底是谁?”胡文是一个极其尊重生命的人,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是胡文还能是谁?”灯光下,说话的人明明就是胡文。只是他的脸色发灰,眼睛显得有些混浊,嘴角下撇,显出一丝冷笑。这张脸毫无生气,与平日里鹤发童颜的胡院长相比,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任景岩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他颤声道:“胡……胡院长,您……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不是一直鼓励我们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吗?你不是经常安慰我们,医者要竭尽人力、但安天命吗?这些病人的死,并不是那些医护人员的责任,他们已经尽力了,怎么能不顾他们的死活?”
胡文道:“天命?哼哼,天命就是要你们都死!”话音未落,胡文忽然用他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能具备的速度和力量冲到任景岩面前,双手死死地卡住任景岩的喉咙,“包括你在内,全都要死!!”
第三十章无疾而终的战斗
任景岩只觉得喉咙似乎被一只铁钳卡住,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用双手使劲拉胡文的手,想把他拽开。但是胡文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任景岩只觉得自己像蚍蜉撼大树,根本不能让胡文的手有丝毫的放松。任景岩眼前乱冒金星,肺里象个要爆炸的气球一样。
任景岩想嘶喊,但是气管被死死地捏住,没有丝毫的空气可以通过声带,他干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拼尽全力,挥舞双手使劲地向胡文打去,胡文的眼镜被打飞了,鼻子也被打出了血,但是他手上的力量却没有减弱,反而还在增加。任景岩像一只不小心跃上湖岸的鱼,张大了嘴巴,却吸不到丝毫空气。
任景岩的意志渐渐变得模糊,灵魂几乎要脱离躯壳。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亡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胡文的手松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像甘泉一样涌入了自己的喉咙,浸润了每一个肺泡。任景岩摔倒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呼吸。作为呼吸科的医生,他平生第一次亲身感受了他的病人在呼吸衰竭时,那种痛苦的感觉。
胡文就摔倒在他的身边,双眼紧闭,不省人事。任景岩意识刚刚恢复,他闹不明白为什么胡院长会对他痛下杀手,一天之内连续有人要杀他,这种经历从来没有过,似乎死神一定要和他订个约会。任景岩正在一边呼吸一边胡思乱想,忽听身后有人嘶声喊道:“又是你,又是你。与我们作对于你有什么好处?等恩主出关,你定然万劫不复。”
任景岩强撑着坐了起来,向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房子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人,靠近自己的人背对着这个方向,看不到面孔,衣着打扮很是普通,从背影看,应该是个年轻人。面对着他的是个形容枯槁的人,他的外貌非常奇怪,脑袋尖削,头顶光秃,只在两耳边上有些头发,头发已经灰白。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褂,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一条长裤,裤腰向外挽着,没有腰带,下面的裤脚已经褴褛,光脚没有穿鞋。他右手手拿一根棍子,棍子一头指向年轻人,左肩上则套着一卷粗麻绳。棍子两头各有一个凹槽,像是挑东西的担子,看他的打扮,倒像是古代为人挑脚的脚夫,但是形容举止却不太像中国人。
年轻人道:“和你们作对,对于我来说确实没什么好处,不过没办法,这是我们陶家的命运。为了保护Z市的百姓,我们陶家祖祖辈辈都是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脚夫模样的人怒道:“你们这些蠢人,代代如此,没有一个开窍的东西。你的每一代祖宗,川崎大人都要不厌其烦地讨价还价,希望能与你们和平相处,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明白我们的苦心。你们不自量力地和我们斗来斗去,可是结果怎么样?恩主还在,阴阵还在,你的那些祖宗呢?还不是一个个灰飞烟灭了吗?”
年轻人正是陶冉,他进了医院之后,因为没有穿隔离服,所以不敢在人前露面,只能左躲右藏地混进住院大楼。他正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忽然感觉这边鬼气森森,于是顺着鬼气摸了上来,打开门时正看见胡文被鬼上身,死死地掐住任景岩的脖子。陶冉并不认识任景岩,可是见鬼怪作祟,自然不能袖手。连忙祭出镇魂幡,可是这鬼颇为执著,竟然强努,不愿离开胡文的身体,陶冉连忙又打出三张拔鬼符,硬生生把这老鬼拽了出来。
陶冉见这老鬼年岁不小,便猜到它可能就是“二十八家臣”之一,现在听他说到川崎名三,更确信他的猜测。陶冉又道:“人的生死本来就是正常。你们还在,我们陶家不也还在吗?这么多年来,咱们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胜负还没有决出来呢。你既认识川崎,想来也是二十八家臣了。你自己算算,二十八家臣还剩几个?”
这一句话说到了脚夫的痛楚,他怪叫着,举棒便向陶冉打来。陶冉一侧身躲过这一棍,一伸手已经夺住了棍子。棍子入手,感觉很是实在。陶冉以前遇到的鬼怪,所持的武器大多是用自己的鬼气所化,而这脚夫的棍子却真的是一个几百年的木棍。年代久远,所以棍子上油光锃亮,想来这脚夫生前是个敬业的主,死了以后还舍不得自己吃饭的家伙。
陶冉暗蕴内力,猛地往怀里一夺,脚夫吃劲不住,一头往陶冉怀里栽来。陶冉左手早拿好了拘魂囊,只等他自投罗网。脚夫功夫不行,却很是灵巧,见势头不好,撒开棍子,一个滚翻,躲开了陶冉的兜头一套。
只一个来回,脚夫已经吓得心胆俱裂,他早就听说这一代姓陶的是天煞星下凡,手段厉害,连芸使和川崎名三在他手里都讨不到好。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自己一个来回都走不过去,就败下阵来。
陶冉一招之间逼退敌人,却并没有得意的感觉。这些日子他勤练功夫,又得法显点拨,进境很快。在遇到的众鬼中,除了雨樵子和川崎名三功夫了得外,即时芸使陶冉自信也能战胜,可是这处心积虑地一招制敌却还被这个机灵的脚夫躲过,看来自己的修炼还远远不够。但是老鬼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陶冉幻出青色朴刀,横刀道:“是你自己出来害人,须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猛地一挥朴刀,只见院长办公室中刀影如山,层层叠叠。这些刀影从四面八方将脚夫包围,脚夫神色恐惧,眼看就要在这青色朴刀下魂飞魄散。忽然眼前黑影一闪,陶冉只觉手下一股大力涌来,这刀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眼前出现了长身白袍、气宇轩昂的古装公子,正是川崎名三。刚才正是他用手中的折扇挡住了陶冉的朴刀。川崎的功力本来在陶冉之上,但是近日先被法显禅师的“阿罗汉真身颂”所伤,接着又被施令龙的拳罡所伤,因此这一刀虽然挡住,但是也震得他魂魄难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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