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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uknow7999

《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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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凌儿,你没事吧?”少年的母亲推门而入,看着母亲担忧的脸庞少年轻笑道:“娘,孩儿没事。”

    “真是没用!”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堂堂男儿岂可常常被噩梦吓得惊呼出声?”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少年面前,“凌儿,我已决定让你去血衣堂接受训练,练得一身本事,将来为国出力。”

    “不!”少年的母亲惊呼一声,“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十个孩子有九个都回不来,老爷,咱们只有凌儿一个儿子,你怎么忍心……”

    那男子一甩手,“正因为咱们只有一个儿子,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下去,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我们家世代尽忠大明,岂可在此时退缩?”

    那美妇连连摇头,坐到床边拥住少年,“我不会让凌儿去的。”

    男子怒喝道:“妇道人家明白什么!”

    少年拦住母亲,几年来他深深明白父亲的为人,他的脑子里只有大明,若是母亲再阻拦,他难保父亲不会做出什么事,就像当年同意用姐姐代替公主之时一样。

    少年深吸一口气,望进父亲眼中沉声道:“爹,你对姐姐……曾愧疚过么?”

    那男子的面容有些扭曲,沉默了半晌,他才道:“冰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心痛!要怪只怪那些鞑子,若不是他们,你姐姐岂会惨死!”

    那美妇闻言早已泣不成声,两行清泪自少年眼中流出,“好,我去血衣堂。”

    血衣堂是一个神秘机构,堂主名为血衣,精通兵法武艺,只肯听鲁王一人调遣,成立血衣堂志在为南明培养优秀的人才,以对抗清庭。

    血衣堂从全国各地秘密收纳一些因战乱而失去家庭的孤儿,将他们培养成材,只是这训练的过程极不人道,要经过杀人、杀心、杀魂等一系列训练,十去九无回,剩了一个才是精英中的精英,皆会受朝庭重用,因此小朝庭中的官员莫不以家中子嗣前往血衣堂受训为荣,少年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个。

    血衣是一个看不出年岁的男人,面色惨白,目露精光,父亲领着少年站到他面前时,他指着一道门说:“十日后你若能从这门中走出,你便有资格留在血衣堂。”

    “那若是走不出呢?”少年不由得问道。

    “走不出?”血衣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走不出的人就永远呆在里边了。”

    少年在父亲渴望的眼神中推开了那道门,门内已有九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血衣走到门口处幽幽地道:“第一日有两份饭食,第二日一份,第三日半份,第四日起,你们便要自己想办法了,十日,便是你们的期限。”

    铁门轰隆隆的关上,十个少年对着门口送进来的饭食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一日、两日、三日……

    十日后,当铁门再度打开,少年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处,脸上表情狰狞至极,身上沾满了血肉,血衣走到少年面前,“你过了第一关,从今天起,你可以拥有一个名字。”

    少年动了动双唇,“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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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 西北篇
章节字数:5506 更新时间:07-11-22 09:17

    “失踪?”

    顺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望着乾清殿上跪着的臣子,那两个字紧紧箍住他的脖子,让他几乎窒息。不应让她出宫的,从他下旨的那一刻,他就不觉得这是个多好的主意,西北,那是战场,自己究竟发了什么疯,居然会同意她去西北?

    皇后在边防失踪,最大的可能当然就是被敌军掳去,殿上的臣子在一片哗然后开始讨论对策,有的说要派人前去迎救,有的说应该主动进攻逼准噶尔军放人,还有的说应采取怀柔政策,与准噶尔军和谈,用一定的代价换回皇后,毕竟大清的皇后落入敌军之手传出去很难听,总之一个标准,努力将朝庭的损失控制到最低。

    顺治不得不在面上维持着冷静,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什么代价,什么损失,他不在乎,他只要她活着,要他的惠儿平安的回到他身边来。

    五日后,太后颁下一道懿旨,贵妃董鄂氏性姿敏慧,轨度端和,晋皇贵妃。

    此道懿旨一经颁下,朝野为之轰动,董鄂氏入宫自妃,到贵妃,终晋皇贵妃仅经十五个月,皇贵妃与皇后仅差一阶,可以说是无比的尊荣,按宫内的妃嫔来说,最有晋位希望的应是贵妃佟佳氏,她打理后宫多年,又育有皇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轮到董鄂氏的。这大概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对这位皇贵妃真的宠爱有加,所以才在皇后失踪这么要紧的关头还晋了她的位份。

    皇贵妃晋位当夜,乌云珠站在承乾宫的院中,她受孕已有五月,今日又晋了皇贵妃,这是后宫女人梦魅以求的位置,但此时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身边清冷的夜风和天边那一轮缺了一角的圆月,就像她的心,永远没有完整的时候。

    “小姐,”蕊初将手中的斗蓬披到乌云珠身上,“夜里风凉,小姐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小阿哥着想。”

    乌云珠将手搭上凸起的肚子,“不要乱说,是阿哥还是格格现在还说不准呢。”

    蕊初笑道:“就算是个格格,皇上也定是喜欢的。”

    喜欢么?乌云珠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在宫中时,总会时不时的找她前去赏月,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静静的陪着他,看他自斟自饮,看他……思念着不在宫中的某人。

    自己入宫多久了?还不到一年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迅速的得到了许多别的女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事实也确是如此,但她知道还有一人,有那人在,自己在他心中始终是排不到第一位的。

    扪心自问,那人没有自己的出口成章,没有自己的温柔体贴,那为什么他在自己面前却总是那么不经意的提起她?说她的天真率直,说她的奇思妙想,说她的胆大妄为,一说起她,他脸上的笑容都好像轻松了几分。

    蕊初看着发呆的乌云珠,无奈的轻叹一声,小姐自小就爱多愁善感,现在对着月亮又不知在想什么了,她拉拉乌云珠的袖子,“小姐,咱们回去吧。”

    乌云珠摇摇头,“我想再站一会。”

    常喜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后,轻声道:“皇贵妃娘娘,夜深了,回屋歇了吧。”

    乌云珠回头看着常喜,轻轻一笑,“常喜公公不必客气,就按先前的叫法吧。”

    “奴才遵命。”常喜规规矩矩的应承,如果换了在另一人面前,他也许会贫嘴的讨人一笑,但现在,只有规矩。

    乌云珠抬头怔了半天,“你说……皇上是去了西北么?”

    常喜微一欠身道:“鄂主子,皇上的行踪奴才岂敢妄测。”

    乌云珠失落的笑笑,常喜怎么会说呢?多好笑,在众人都羡慕自己晋了皇贵妃的时候,在大家都认为皇上会留在承乾宫陪她的时候,他却并不在她身边,他偷偷的出了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一定是去了西北的,为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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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常喜,”乌云珠恍恍惚惚的开口,“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喜一愣,随后道:“皇后娘娘……”他想了想,然后笑道:“用皇上的话说,很真。”

    真?乌云珠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个字的意思,真,就是不假,自己对皇上又何尝假了?不也是一片真心?

    看着眼前的皇贵妃,常喜心中微微叹息,按才气品性,鄂主子都是拔尖的人物,皇上也喜欢,可是,终究不及坤宁宫的主子在皇上心中占的份量吧,皇后娘娘,自己在宫里这么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会对着皇上发脾气,也会对着奴才开玩笑,有几次自己都替她捏着冷汗哪,可皇上就是放不下,气了、恼了,转过头又去哄她,常喜的脸上不自觉的漾出一丝笑意,自己陪着皇上长大,几时见过皇上那么肆意的玩闹,那样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苍天保佑皇上一定要将娘娘找回来,西北,真的好远……

    顺治十四年十一月初,西北大营。

    屯齐的心情非常之不好,皇后失踪已有一月,现在只知道身陷敌军大营,却苦无迎救之法,皇上在密折上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他揉了揉发涨的头,血影,你等着,这一切我一定要找回来!

    步出帅帐,李毓宁又跪在那里,这一个月来,他日日前来请战,屯齐却都将他驳了回去,屯齐明白他的心情,皇后临行前的阵前励军让所有汉军都立刻对这位蒙古娘娘充满敬意,现在更是攒足了劲儿想去战场上大拼一场,以期击败血影求回皇后娘娘。

    屯齐在心中暗叹一声,绕过李毓宁,朝校场走去,他不能同意出战,血影行为诡异,若是此时出战,难保他不会对皇后娘娘有所伤害,到了那时,后果谁也不能承担,现在只能等,等血影向朝庭提出要求,先救回娘娘才是正道。

    走到半路,屯齐的副将追过来,告诉屯齐朝庭派了位钦差来,屯齐大觉疑惑,朝庭事先并未知会他要派什么钦差。回到帅帐,帐中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身上自有一番洒脱之气,好像无论何事都不被他放在眼中,只是此时,他的眉头轻皱,流露出的那种淡淡忧伤,更使他凭添了几许风流。

    屯齐打量他半天,他朝屯齐一揖手,“屯齐将军。”

    屯齐问道:“你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不由得他不怀疑,而是眼前的这位钦差实在太过年轻。

    那人微一点头,抖手向屯齐抛过一物,屯齐反手接过,低头查看,那是一块纯金铸就的金牌,正中斗大一个“御”字,正是当今天子的御赐金牌,他将金牌双手捧回那人面前,“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逐月。”

    短短两个字,却让屯齐吃惊不小,早听说皇上身边跟着两位高手,追星与逐月,追星跟在皇上身边,逐月却是只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大有高手风范。

    屯齐一拱手道:“逐月大人,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皇上口谕,请将军配合在下全力救出皇后娘娘,有关此事事谊,请将军暂听在下安排。”

    “臣遵旨。”屯齐谢完恩后又问道:“不知逐月大人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逐月朝身后看了看,“一人。”

    屯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帅帐的角落处站着一名亲兵打扮的人物,帽沿压得极低,满脸的胡子看不清长相,自进帅帐起便一声不出,不仔细看,还真叫人忽略了他。

    “将军,我想见见追星。”逐月的声音响起,抓回屯齐的思绪,屯齐忙道:“追星大人前些时日夜探血魂行营,与血影对战时受了伤,现时正在帐中休息。”

    说着,叫人引着逐月和那个亲兵前去追星营帐,追星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只是脸色仍旧很差,见了逐月,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激动,只是淡淡的述说了与血影对战的经过,说是只见到了湘云,却并未见到皇后娘娘,想是被羁押在别处。

    逐月听后沉吟不语,那个大胡子亲兵反而急道:“你确定她还活着吗?”

    听着这个声音,追星猛的从床上站起,看着那名亲兵,又惊疑不定的看着逐月,那亲兵摘下帽子,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追星大吃一惊,单膝跪倒,“参见皇上。”

    没错,在所有人都认为顺治整天在承乾宫足不出户之时,顺治却离开了京城,与逐月一同出现在西北的战场之中。

    早在得知惠儿失踪之时,顺治就想立即飞身前来,只是太后与群臣纷纷劝阻,无奈之下,他只得造出一个假像,让大家都相信他躲在承乾宫,为了新晋的皇贵妃而拒不上朝,为此,他还在临行前与太后大吵了一场,以确保太后气恼自己的不明事理而不会硬闯承乾宫将自己抓出来。

    万事俱备之后,他与逐月日夜兼程,骏马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大腿里子不知磨掉了多少层皮肉,终于在十一月初时,赶到了西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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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逐月决定夜探血魂军营,直至天亮,又失望而归,探了一夜,都未发现惠儿的身影,顺治的心头不禁蒙上一层阴影,在他出京之时,京城就已有流言,传皇后在西北军中已不堪凌辱而自尽,现在逐月又没找到她……

    顺治猛的甩去这个念头,不会,他的惠儿一定吉人天象,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如果她真的被准噶尔军给……顺治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他发誓,如果惠儿受了一丁点儿的委曲,他定会不惜倾国之力,移平整个准噶尔。

    三日后,逐月再探血魂军营,这次,他没有向顺治报告,他几乎可以想到,就算惠儿此次平安回京,朝野上的非议已足已伤害到她,他偷偷的出来,想要找到惠儿,然后……再带她离开这里,离开京城,离开……那个男人!

    可结果再一次让他失望,他潜在那个血红的大帐之上,见到了惠儿的贴身侍女,也见到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他们正在……逐月看着帐中的旖旎春光,不禁开始担心惠儿,她……略一分神之际,帐中的男人已发现了他,二人交手一触即分,十余招过后,二人都很清楚,要想分出胜负,必在千招之上,眼见越围越多的血魂骑军,逐月银牙暗咬,不得不仓促离去,血影制止住欲要追出的血魂,转身回到帐中,刚一掀帐帘,便见到湘云仓皇回转的身子,血红面具下的脸孔笑了笑,摘下面具,上前将湘云抱在怀中,“来的对手一次比一次厉害,说不定下次我就会死在他们手中,那么你和你的主子,就能平安回去了。”

    湘云抵着血魂的前胸,一块雪白的玉佩隐在他半敞的衣襟之间,她明白这个男人心中的苦,却也恨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凌,你……放了姐姐,好么?”

    血影抬起湘云的下颔,低沉的笑声从口中逸出,“看心情。”

    湘云轻叹一声,抬臂环住他的颈子,任由方凌将她抱上床去,在方凌进入她时,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

    数日后,血魂军营一隅。

    荣惠端着刚熬好的汤药朝“病号帐”中走去,不想脚下一个趔趄,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手中的汤药全部报销不说,又扭伤了脚踝,她怎么永远都不能照顾好自己?远处站着的一名血魂浑身颤抖的盯着坐在地上的荣惠,荣惠此时也发现了他,那血魂激动的上前一步,双手迅速的拼成心形,这是他与理儿的暗号,惠儿见了,定然会猜到自己是谁!

    果然,荣惠见了那个手势,跌跌撞撞的起来,那血魂见了这般情景,差点就要暴露身份冲上前去,可身边不断经过的血魂巡军时刻提醒着他,这里的危险性。

    这人正是顺治,在军营的这么几天,他的耳朵里早已灌满了惠儿的种种好处,将军令,精忠报国,只有他的惠儿会想到这么做,也只有他的惠儿,能让三军紧密团结,不分彼此,听着操练的兵将们口中唱的那首歌,顺治想见到荣惠的渴望更甚,赵常的归去让他们知道了荣惠的确切落脚点,这让他欣喜若狂,趁着逐月与赵常研究地形之际,他避开逐月与追星偷偷与血魂军中的卧底取得联系,不顾危险混入敌军营中,他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将惠儿带出险境,他只是想见见她,想见见她是不是还真的活着,想见见她好不好,只一眼,就满足。

    他知道惠儿认出了他,面具后的脸激动得有些扭曲,惠儿,她还是那样,只是消瘦了一些,顺治心疼得恨不能马上将她拥进怀中,可是……那个男人是谁?他竟敢搂着他的女人的腰,看着荣惠对着那人笑,顺治双眼赤红,几欲冲上前去,身边的人拉住他,迅速将他带走,这里是血魂军营,他的身份一旦败露,那么……将没人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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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顺治从回到军营,脑中始终闪现着惠儿与那个男人的影像,那个男人,倒也颇为出色,想起惠儿的笑容,顺治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她看到自己了么?她认出自己了么?该死!她为什么要对着其他的男人那样笑?想着想着,顺治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惠儿身处险境,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对人笑容以对也是应当之事,虽然二人状似亲密,但那是……哦对了,惠儿的脚,一定是受了伤,所以,才会那样……

    顺治不停的说服着自己,同时又催促逐月再度前去迎救,逐月将一切安排妥当,随即出发,这次很顺利,不过逐月却先带了湘云回来,逐月低声对顺治说出惠儿的决定,湘云不先离去,自己决不离开。

    顺治虽气恼惠儿的作法,心中却也明白,她若不这么做,便也不是惠儿了。

    逐月歇也不歇,再度赶回,顺治随着屯齐的大军出营接应,当天边闪过一丝霞光,耳边隐隐听到了马蹄之声,顺治挤在一群副将之中,心急的连连远眺,入眼的不是逐月的白,而是一抹血红,他听到耳边有人轻呼,是血影。

    血影竟亲自将惠儿送回,不止顺治不明白,就连屯齐也是摸不着头脑,血影临走前丢给惠儿一件什么物什?惠儿为什么又阻止屯齐放枪?这一些都在顺治心中留下一个个问号,他不敢想,怕自己一想就想到别处去,顺治没有与荣惠相认,毕竟他是偷偷出京,这里还是军营,暴露了身份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再忍忍,等惠儿起程回京,他就能马上与她相认。可是……

    赵常!顺治几乎想立即冲出去将赵常处死,但他没有,他最终还是忍下了,看着直起身来的荣惠,顺治心中微微发凉,她与赵常说了什么?为何要说得那般亲密?强烈的嫉意排山倒海的涌进顺治的心中,连日来的压抑猛的暴发,先是军医,再是血影,现在又有个赵常!荣惠呀荣惠,亏得我眼巴巴的跑到西北来寻你,但是你……都让我见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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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佳人若雪

    现在的坤宁宫,在宫中绝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大家都知道皇上对这里有种特殊的感情,但又不明白与皇后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也不敢问,提又不敢提,久而久之,坤宁宫被人刻意的遗忘,只记得这里住的人,皇上曾经极爱,但也极恨。

    次年二月,在顺治的寿辰过完没多久,宫中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洛颜出嫁了,嫁给费扬古,那个只会欺负她的男孩儿,这半年来的所有场合我都不曾出席,洛颜也不敢勉强,只是在出嫁前一晚来到坤宁宫,与我夜话直至天边泛白,我问她是否因为对逐月失去了信心所以才选择了费扬古,她却说每人都有每人的缘分,不能强求。可也不能逃避,只能直视内心,勇敢面对。 对于感情,她看得比我通透处多。 临走时,她笑着说“皇嫂,如果我是你,我也不知该怎么选了。” 我笑笑,“这样就好。”随后,我便催促着她回去打扮,嫁得晚了,费扬古还不得杀进宫来。

    洛颜走后,我的思绪又飞至天边,怎么选呢?逐月情深一片,让人会不自觉的沉溺于他的温柔之中,可越是这样,越叫人不忍伤害他。福临呢?一想到他,过往的种种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那样的路,我不想再走一次。为什么一定要选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顺治十六年,离上次已过了三年,三年前我苦苦的坚持,现在则又回到了原点。 刚进五月。初选就已开始,仍是由佟妃主持。宛如由于表现得力,顺治为她晋了妃位,贞妃。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会心一笑。佟妃的性子无论怎么收敛。还是事事想拔头等,现在她的旗下又多了一员力将,来初选秀女地威胁,自然又少了几分。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也是湘云的忌日。我换上身素衣,带着来喜来到火场,简单地拜祭过后,我将折了几天的元宝慢慢投入火盆之中,湘云,一年了,你们过得好么? 回转途中,经过御花园,来喜极力说服我进去逛逛,也好,一年来我甚少出宫,几乎快忘了这御花园中的精致美景了。

    “姐姐,姐姐!” 突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正手脚并用地抱在树上,一脸急色地叫着我。 我走到树下看了看来喜,失笑道:“倒很有你当初的风范。” 来喜撇嘴道:“谁像她那么难看。” 那女孩儿眼睛一瞪,“你说谁难看!” 来喜正要回嘴,我笑了笑说:“行了,快去把她弄下来。” 来喜也不多言,纵身而起,轻轻松松的抓住那女孩儿的衣领将她拎了下来,我笑道:“果然成了高手了。”

    来喜得意的一笑,那女孩儿落地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棵树,抓住来喜地胳膊道:“公公哥哥,你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来喜急忙甩开她的手,“你哪来地?怎么没规矩?” 女孩儿吐舌头,“我是太激动了嘛。”说着她又到我身边,“姐姐,我叫若雪,是此次待选的秀女。”

    “秀女?”来喜夸张的张大了嘴,我也有些诧异,只道她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没想到竟是个待选的秀女,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她,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大眼睛,小巧的鼻子,饱满红润的双唇,虽不是绝美,但却另有一种灵秀之气,

    若雪听了来喜的叫声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嗔道:“干什么惊讶?难道我不像么?” 来喜道:“哪里像?谁见过秀女爬树的?幸亏你没让别人看到,要不然,早把你逐出宫去了。” 若雪笑道:“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就算被逐出去,也无妨啊。” 她的人生态度倒让我很欣赏,只是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初选刚过,她此时应该在储秀宫等待复选才是。
    “你莫不是偷溜出来的?” 若雪连连摇头,“今儿是端午节,皇上带着各宫的娘娘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所以唐月姑姑才让咱们出来透透气。” “唐月?她还在储秀宫么?” “是啊,”若雪点头道:“姐姐认得她?”说完又一吐舌头,“唐月姑姑自然是很多人认得的,不知姐姐在哪一宫当差?” 来喜一皱眉头,怒道:“你长没长眼睛?这是......” “来喜。”我叫住他,我这副素面朝天的样子的确很让人误会,不过这样也很有趣。 若雪朝来喜道:“你才没长眼睛呢!” 来喜明白我的意思,但仍不甘心地道:“长眼睛了还看不清眼前。” 若雪不服气地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又不是李白!” 来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关李白什么事?” “李白眼神不好啊,而我眼神好得很。” 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李白眼神不好?” 若雪一板脸,“有诗为证。”她清了清嗓子,“床前明月光,咦?是地上霜!那么近的东西都看错,还不是眼神不好么?”

    听着她的歪论我一下子笑出来,来喜的眼神却闪动了一下,若雪朝他做了个鬼脸,又拉着我问道:“姐姐还没说呢。” “我住在坤宁宫。”这不算是骗她吧? 若雪一听,好奇的睁大眼睛,紧张的把我拉到一旁。“姐姐,那你一定见过皇上喽?” 我笑着点点头,她又道:“皇上是不是真地像传说中那么优秀?” “嗯......还好吧。只是有时脾气大了一点。” 若雪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脾气大?如果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她笑道:”看来在宫中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来喜突然阴着脸道:“别痴心妄想了,依你的性子若是留在宫中。定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还是想办法躲过复选。早日出宫去罢。”

    若雪灿然一笑。“你不用吓我,进宫前我娘跟我说,皇上是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儿,注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也必然会有争斗,不过只要我用真心待她们。她们定然也会用心待我,我又什么好怕地?”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我的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你地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她笑了笑,却不接着我的话,只是问道:“姐姐,如果我被封了名份,留在宫中,以后能不能去找你?” 我淡淡地道:“你应该跟同届地秀女多多亲近才是,找我做什么?” 她地脸蛋黯淡下去,“她们......都不太喜欢我呢。”

    我该说她天真么?抑或是蠢?“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眨着眼睛望着我,我轻声道:“就因为你对她们用了真心。”说完,我回头朝着来喜道:“我们回去罢。” 走出好远,若雪的声音才再响起,她在那里大喊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停下,当然更没有回答,带着来喜拐了个弯,出了御花园,来喜一路沉默,让我有些不习惯,直到了进坤宁宫,来喜突然道:“她跟主子......很像。” 我一愣,失笑道:“我竟不知道自己也是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来喜低头道:“主子自是没有她那么天真的,但有些地方却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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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盯盯地看着来喜,“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来喜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久才道:“那样的性子,皇上也定然喜欢吧。” “你就在担心这个?”我哧笑一声:他喜欢地人多了去了,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他喜不喜欢谁,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来喜微皱眉头道:“是这样吗?主子难道想与皇上一直这么下去?就不担心主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终有一天会被别人取代吗?”

    不知怎地,听来喜这么一说,我心中竟的些不快,“听不懂么?我说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心中是谁,有什么位置又关我何事。” “若真是如此,主子因何不肯与逐月大人出宫?”来喜一反常态的逼问我来,我一时语塞,来喜又道:“如果主子的心跟口上说的一样,那主子就与逐月大人走罢,何苦还留在这继续伤心。” “胡说什么!”我转身走进寝宫,将来喜关在门外,这个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对于顺治,我是下过决心再不会回头的,与他做朋友比做夫妻简单得多,可为什么听了来喜这一番话我心中竟会有松动的感觉?荣惠,付出了这么多代价,你还没学乖么?

    当天晚上,顺治来到了坤宁宫,他比往常早来了十天,我原不想见他,可是想了想,又让他进来,他很高兴,我却一直惦念着来喜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察觉到我的不专心,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道:“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条件反射般的回答,他笑了笑,“今天出去了?” “嗯,”我点点头,“今天是湘云的忌日”他眼神一黯,“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下令......” “不关你的事。”我重重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们一心求死,谁也挡不住,不过这样也好,两个相爱的人最终能走到一起,不论是何种形式,他们都是幸福的。”

    听着我的话,顺治失神了好久,我叹了口气。轻笑道:“今天我碰到一个人。” 他的注意力被我吸引回来,我接着道:“她叫若雪,是待选的秀女。很有趣,你应该见见她。”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就算我不说,顺治还是很快就能见到若雪。为何我偏偏还特意在他面前提起?我到底想证明什么?

    顺治半天没言语,“很有趣?” 我点点头。“也很真。” “真......” 我发现他又走神了,身为皇帝,常常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我,轻声道:“任何女人在我心中,都不及某人。” 我避开他的目光。起身走到树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心中还是会有这种淡淡的悸动?我努力平复着心情。轻拂着眼前的柳枝,低声道,“鄂姐姐确是人间难见的好女子。” 顺治缓缓地踱到我身后,他没有出声,我却能感到他在叹息,月亮在我们身后高悬,我们地影子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异常亲密,我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两道身影,微有些失神,忽然他动了一下,接着讪然地收回。 我们之间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四阿哥......怎么样?”我率先打破沉默。 他摇摇头,“不知怎地,身子始终有些虚。” 有些虚?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早在去年,我就已经做好参加这个小人儿葬礼的准备,谁想到他竟熬过了夏天,就要活过第二个夏天了。 难道历史还没回归到正轨上去?就算我退而不出,还是对历史有所影响? “多去看看他吧。” “好。”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忽然一个念头钻进我的脑中,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 顺治吓坏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惠,你......” 我的指尖在他触碰的瞬间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接着一股热流从指尖涌入,沿着胳膊上行,流向心脏,那热流又渗出皮肤,在我身上激起层层粟米。 望着我们相牵的手,我缓缓地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我轻轻地抽出手来,转身回到石桌前默默地收捡着棋子,顺治面带急色来到我身边,伸手想要为我擦干眼泪,我一侧身,躲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 顺治不确定地看着我,“你真的没事?” 我只是摇头,顺治看着我,无奈地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宫门之后,我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缓缓坐在石凳之上,为四阿哥续命的,定是我的孩子,因为我欠下的债,所以我的孩子要将他的命赔给四阿哥。

    “为什么哭?”身后传来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 “为什么我欠下的命债,却要我的孩子来还?”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逐月坐到我对面,微皱着眉道:“你并没有欠什么债,那个孩子,只是与你无缘。” 我缓缓地摇头,“你不明白。因为我抢了别人的缘分,所以上天要惩罚我。” 逐月猛地起身,竟有些发怒,“缘分怎么能抢?若是能抢,我早就带你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不由怔了半天,他扭过头去,平缓了口气,“就算是你要还什么债好了,你赔上自己的孩子,这债还得还不够吗?看看你这一年来的样子,表面装作无所谓,却在没人的地方暗自伤心,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把他当成朋友,你就应该开开心心地面对未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怨天尤人!惠儿,我不想逼你,你不愿跟我走我也不怪你,我只是希望还能见到以前那个惠儿,虽然有烦恼,但仍会积极面对的惠儿!” 他的话让我的大脑一度停摆,他在说什么?这一年来的淡然都是我装的?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躲避着他的目光逃回寝宫,关上门,我无力地靠在门上缓缓滑落,我没有怨天尤人,我只是顺应天命,只是让历史重归正轨,只是不想让自己再走一次那样的路,难道这样也错了么? 不,我没错,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越来越空,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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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4 22: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3天,终于看完了,LZ辛苦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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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22: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58层地狱 蔚蓝深蓝 的帖子

今天没花可惜了。。好想送朵花给你。你是第一个人看完我发旳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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