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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uknow7999

《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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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7:34: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进了房门,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我突然有些不太习惯,总没有到家的感觉,不像在坤宁宫时那么随性,坤宁宫……呵呵,我实在是不该再想那几个字的,从现在起,那红墙灰瓦中的一切,都不应再与我有什么关系。心中这样想着,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又想到,我出宫也有十余日,不知乌云珠怎么样了,还有福临,我走了,他应该会很伤心吧,不知道他要怎么向人解释我为何无故失踪,我真是给他扔下一个大麻烦呢。此时那两个丫头走上前来轻施一礼,“婢子有情/有意,给夫人请安。”我看着她们两个,愣愣地道:“谁给你们取的名字?”“回夫人,是蔡管家给取的。”蔡管家?我脑中浮现出那个声如洪钟的老头儿,又朝她们两个笑笑,“这名字倒有趣。”有情一欠身道:“夫人可要先梳洗一番?”我摇摇头,“先不用,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召唤你们。”有情有意二人对视了一下,福了一福,退出门去。

    屋中只剩我与来喜二人,我这时才敢彻底的放松,坐到桌前伸了伸腰,来喜站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按揉着肩膀,沉默了一会,他低声道:“主子既然到了这,就……别再想得太多。”我点点头,屋内又是一阵磨人的寂静,来喜轻笑着道:“奴才给主子说个笑话?”我回过头看着他,失笑道:“你那几个笑话还不是从我这听去的。”这十几天来,来喜消瘦了许多,使得原本就不甚健壮的身子更显单薄,他勾了勾唇,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活力,“主子讲的笑话是百听不厌的。”说了两句,我们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来喜动了动唇,“奴才还是为主子打些水来梳洗一下。”“来喜。”我叫住他,“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你今后,不要再自称奴才。”“奴才遵旨。”说罢又一错愕,笑道:“习惯了。”我朝他笑笑,“慢慢改。”来喜点点头,“是。”“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变了许多呢。”

    我怔怔的说,想当初,我在坤宁宫每日胡闹,还封了来喜做高手,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无拘无束?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两人都好像丢了心,丢了……心?我惊疑的看着来喜,来喜让我盯得有些不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临出宫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那一次,来喜夜探景仁宫,却让若雪半路“谋害”了,既然是误害,那么若雪当时要“害”的就不是来喜,而是……我!直到后来,若雪终于成功了。我听见她说:你怎么“又”中招了?也就是说,第一次来喜中的,也是同一类毒。来喜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让他失魂落魄至此的,也跟这事有关么?

    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镜,“告诉我,你当时的毒,是怎么解的?”来喜脸上现出一种既惊且愧又难以面对的神情,他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我紧蹙眉头,来喜不可能是吃了什么解药,否则岂会是那种神情?又想到来喜第一次中毒后颈上露出的红痕,他是个宫人,是绝不可能去找宫女或任何一个女人来疏解体内媚毒的,想到这,我心中惊诧非常,难道替他解读的竟是个……男人?我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又想起那人在我走时的那种举动,心中又加了三分肯定,我一把抓住来喜,惊声道:“是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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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荣月山庄(二)

    过了一会,有情前来召唤我去潜艇吃饭,我没什么胃口,本不想去,又想到第一天到这里,又怎能却了人家一片盛情,就又出去,随着有情有意来到前厅。合理的家俱布局使得前厅显得大而不旷,真让我越来越佩服设计这容月山庄的人,大厅中间已摆了满满一桌的酒席,逐月当中而坐,十数个仆役丫头伺候在侧,见我进来,眼中无不充满惊奇。逐月迎至我身边,“饿了吧?来,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我对他笑了笑,坐至他身侧,好在以前已习惯了随时都有人跟在身边,要不然被这十几人“虎视眈眈”,真不知这饭要如何下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想到问起:“这里都是你的产业?”逐月点点头,“我不经常回去,在外面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这里很好。”我由衷的夸赞。“你喜欢就好。”他炽热的目光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低下头又拿起碗筷,装出一副吃得很忙的样子。

    逐月温柔的笑笑,伸手将远处的几道菜挟到我的碗中,我不敢抬头,努力的照单全收,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是那个大嗓门儿的老管家,逐月好笑地看着他,“蔡叔,怎么了?”蔡老头儿闻言干脆大笑开来,“这就对啦,小夫妻恩恩爱爱的,多好。”我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碗筷,蔡管家眉开眼笑的看了我半天。又朝着逐月道:“庄主,你与夫人要何时举行婚礼,定个好日子。老蔡我好开始准备。”一听他这话,我急忙看着逐月。婚礼?我……逐月见我一脸急色,眼神稍黯,很快又笑道:“惠儿刚到。何必那么急?等她对庄里熟悉一些再提此事不迟。”老蔡一脸的不情愿,“有什么好熟悉地?住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了。”逐月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先不急。”老蔡也不好再坚持。我却有些坐立难安,“我吃饱了。”逐月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始终低着头。怕他再提起婚礼的事情,虽然已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又跟他出了宫,可是婚礼……我真地没想过。到了栖霞院前,我停下身,“到了。”简单的暗示让逐月笑了笑:“不让我进去?”我讪然地看着他,“不是……”说着,我低头走进院去,逐月也随后跟着,我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进了房门,逐月还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回头朝来喜道:“你先去歇着吧,我有话对惠儿说。”来喜看着我,我犹豫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来喜这才低头退出,逐月跟至门前将房门掩上,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竟让我地手心有些出汗,他回到我面前,看了我半天,突然笑道:“我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么?”我急着摇头,一边偷偷在身上蹭了蹭手心,他轻叹了一声,“不用担心,不得到你的首肯,我决不会碰你一根指头。”

    嘴上虽然辩驳,可他眼中地明了却让我深深低下了头,“逐月。”“嗯?”低沉地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的头垂得更低,“其实我们……并不需要什么婚礼。”他沉默了一阵。“为什么?”我不敢抬头,自顾地道:“虽然我们已经……那么亲密过,但是我之前,早已不是……不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句话挤出牙缝,却羞于再说下去。“不是什么?”“不是……处子。”我的脸涨得通红,“所以……”“所以?”他地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急得暗暗攥拳,“所以我并不需要什么婚礼,我可以陪着你,知道你找到更好的妻子。”我急急地说完,是的,到那时,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他比刚刚沉默得更久,“没人比你更好。”“你不介意吗?”男人不是都应该非常介意的吗?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至我的下颌,轻轻的抬起我的脸,逐月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良久,才轻声道:“我介意,我嫉妒得要死。”“那你为什么……”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我介意,但是我更……爱你。”

    我有一时的失神,就那么眼带迷茫的看着他,他低叹一声,“别再这么看着我,要不然……”要不然怎样,他没有说,只是将目光锁至我的双唇,慢慢的俯下头来……直到我的双唇被他温柔的吻住,我才猛然惊觉,双手一抬就要将他推开,他长臂一伸,勾住我的腰肢,将我带入怀中,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劲,加深了这个情不自禁的吻。我脑中一阵眩晕,身体绷得紧紧的,抵在他身上的手攥得死紧,我要推开他吗?我已经跟他出了宫,再也……见不到那人了,我还在坚持什么?眼眶突然有些热热的,我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渐渐地放松了身体,逐月感觉到我的转变,轻喘着放开我,见到我的无语顺从,他轻抚上我的脸,低声道:“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决定。”我迷惑的望着他,做错什么了?带我走吗?

    逐月的目光再次盯在我的唇上,我惊恐的低下头去,逐月无声轻笑,“你先在这安心的住下,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大概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你。”我闻言大松一口气,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其实……”他犹豫了半天。之后却是沉默,我很奇怪,吞吞吐吐的。不像他地性子,他突然轻叹一声。“算了,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我更迷糊了。“什么事?”他笑着摇摇头。“惠儿。你记着。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也永远不会让你伤心,就算有,也只是……情非得已。”我呆呆的点着头。然后目送他出门,至于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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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喜闪身进来,担心地望着我。“不用担心,”我苦笑一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之后只要过得开心,就行了。”来喜没有言语,我也在心中自嘲,过的开心?到底要怎么过?逐月自那天走后便不见人影,我在栖霞院呆了几天,总算是对周围有了一点熟悉,有情和有意这两个丫头很懂事,处处服侍周到,说起话来尤其有趣,一个说道一半另一个立马接上,绝无半点刻意,就像心电感应地双生儿一样,有她们和来喜相陪,我倒也不虞寂寞。

    从她们口中,我知道了逐月在宫外的名字,楚月,她们并不知道逐月究竟是为谁做事,只知道曾经的水月山庄,现在地荣月山庄的楚少侠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年纪轻轻,武艺绝高,对人更是重情重义。看着她们满脸崇敬地模样,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估计整个江湖上地人,都想不到人见人爱的楚少侠,竟是宫中派出的大内密探吧?不过现在,他跟宫中再也没有关系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只做楚少侠,得人赞叹,受人敬佩。

    我曾状似无意地向她们打听过外面的事情,我出宫已近一月,宫中有什么动态现在应该已经会有风声传出来,可她们却摇头不知,也难怪,荣月山庄独居一隅,她们又只呆在我身边,外面有什么事情,她们怎会知道?不甚在意地笑笑,遣了她们出去,脸上不觉间多了几分落寞,来喜轻声到:“主子,要不要我出去打探一下?”我急忙摇头,“我就是随口问问。”来喜轻叹了一声,退回原处,这一叹,我心中一搅,来喜从来都是最明白我的人,我的人虽已出了宫,但我的心,却永远被锁在那个牢笼里,永远,也飞不出来。难道我就一直这么下去?已经无情的伤了我爱的人,现在还要继续折磨另一个爱我的人?崇惠,你到底对得起谁?

    顺治十六年九月中旬,沉寂了几天,我终于有勇气走出栖霞院,朝着舞云阁而去,也许我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就算不面对现实,也得面对那个对我始终如一的人。还没走到地方,就见到蔡管家急急的从不远处经过,我唤住他,他一路小跑的过来,我轻声道:“庄主呢?”老蔡道:“在大厅呢,今日又有人来上门挑战。”“挑战?”“是啊,庄主这几年在江湖中声望大涨,但是也多了许多不服气的来上门挑战,他们都以打败庄主为荣呢。”“他会不会有危险?”我着急地道:“快带我去。”老蔡安慰地一笑,“夫人不必担心,庄主武艺高强,怎么会有事?”说着话,就在前引路。

    到了大厅,却不是我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样子,逐月坐在正中,下席坐着几个一看就是江湖人物的人,只见逐月端着一只酒杯,朝那几人道:“既是如此,楚某就不留诸位了。”下首领头一人站起身来,冲着逐月一举手中之杯,“楚少侠言重了,我兄弟就此告辞,日后若有人在兄弟面前再提楚少侠一个不字,我兄弟定跟他没完!”他说完将水酒一饮而尽,其余几人纷纷起身附和,这好像不是来挑战的样子,我看了看老蔡,他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逐月已看见了我,送走了那几人,走到我身边,我疑惑地道:“不是说来挑战的吗?”老蔡在一旁道:“是啊,庄主,夫人一听说有人上门挑战,急得不得了,赶忙过来看看。”

    逐月眼中滑过一抹惊喜,他朝着我笑道:“在担心我吗?”还不待我说话,老蔡一皱眉,不同意地道:“庄主这是什么话?夫人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依我说,咱们赶紧挑个好日子……”逐月见他又要重提婚礼之事,忙道:“蔡叔。”老蔡很不情愿的停下来,逐月看着我道:“本来是挑战,不过他们兄弟初入江湖之时曾因一些误会与人结怨,正巧那人又是我的旧识,我答应他们帮忙和解,这才化解一场干戈。”老蔡撇了撇嘴道:“就算是挑战又如何?庄主又岂会怕了他们。”逐月笑了笑,我轻声道:“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的。”

    老蔡看着我笑道:“夫人这话有理,将来夫人与庄主成了婚,得多管管庄主才是,别让他总出去乱跑了,每回都招来一群寻事的。”逐月瞄了我一眼,“蔡叔,成婚一事不要总挂在嘴边上。”老蔡急道:“我着急,还不行说说吗?”逐月无奈的看着老蔡,“先不急……”“逐月,”我冷不丁的开口,低下头轻声道:“如果你想要一个婚礼,那就……开始准备吧。”逐月看着我愣了半天,朝一脸喜色的老蔡挥了挥手,老蔡乐颠颠的退了下去,逐月叹了口气:“想清楚了?”我没有抬头,“我既然与你来了这里,就早已有了准备。”逐月在大厅中缓缓的踱着步子,“你……不想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却把耳朵支得长长的。“八月初十,皇上携皇后前往天坛祭天,行宫不慎走水,皇帝有幸逃过一劫,而皇后,却因保护皇上而薨。”我怔了半天,他……竟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结局?在我狠心的离开他后,他仍然给我留了个拼死护驾的美名?正在我出神之时,但逐月的下一句话却将我硬生生的拉回现实。“八月十九日,皇贵妃于承乾宫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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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荣月山庄(三)

    逐月的声音淡淡的,听在我耳中却如万雷齐鸣,“她。。。。。。。她怎么会死?”这怎么可能?乌云珠就算要死,也不是在今年,而是在明年,况且袁不破说可以将她唤醒的,为什么她还会死?她。。。。。。。。她死了,那福临呢?他怎么办?逐月没有出声,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不应该这么早死的。”箠月稍有不解的一偏头,“我听到的消息的确如此。”我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只怕福临会不会在我与乌云珠相继离去后心生倦意,甚至。。。。。。。这与我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有乌云珠在福临身旁开解他,相信他虽回伤心,但也会很快振作,可现在,我连张了几次嘴,也没有勇气想逐月问出福临现在状况如何。

    逐月看着我道:“想问皇上?”我动了动双唇,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箠月笑了笑,“皇上。。。。。。。”“怎么样?”我着急的抬头。“放心,皇上他虽消沉了几天,但随后又励精图治,勤于政务,捕虫救灾之法现已传开,江淮各地的灾情已见明显改善,万民皆赞皇上仁得。”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没事,那就好,忽然又想到,今年没事,那明年呢?后年呢?十八年的正月初七,他。。。。。。。。会怎么样?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心。逐月望进我的双眼,脸上满是了悟,他苦笑一慈爱。“过几天,我要前去河南参加武林大会,可能要三两月才能回来。你自己留在庄中,要。。。。。。。好好保重。”我错愕的望着他。之前是十几天不见人影,现在又是武林大会,逐月他。。。。。。。在躲我!

    “你在躲我?”我下意识地问出口。逐月转过身去。闷声道:“没有。”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荣惠呀荣惠。你明知与京中的那人再无可能,才跟了逐月出来,现在反倒又来伤了逐月的心。刻意忽略心底的撕痛,我轻声道:“好。你去吧,等你回来。我们便举行婚礼。”

    逐月一回头,我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见我的模样,逐月的眸中满是痛苦之色,其中,似乎还包含着几分歉意。逐月在大厅中踱了几步,又沉思了半响,终像下定决心一般,他轻声道:“好,我这就让蔡叔准备,等我回来,便正式。。。。。。。。娶了你。”说罢,他快步走出大厅,我身子一松,朝后晃了两晃,来喜扶住我,却出奇地没有出声。我扭过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来喜低声道:“主子既已决定,我只能支持主子,否则,主子心中岂不更苦。”听完这话,我的眼泪像山洪一样猛地爆发,一直以为自己已无泪可流,但显然,我粗了。

    逐月在庄中呆了没几天,便出行了,老蔡得了逐月地吩咐喜出望外,一会说要为我订制嫁衣,一会又要重修山庄,我也任他忙活,自己反倒清闲,每日跟着有青有意游览山庄,要不探就跟来喜下棋解闷,强制自己不要再想得更多,只想逐月就好了,逐月,逐月,我每天都念着逐月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不敢让自己有闲暇的时候,我怕自己一旦失神,就又会想到。。。。。。。他,那个永远都不应再与我扯上关系地人。

    如此两月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顺治十六年的年底,逐月在除夕当天才堪堪赶回,说是过年,却只有我与他两人,又将来喜和老蔡抓到桌上,这是我回到这后第一次在外头过年,虽没有在宫里时那样热闹,却少了几份虚假地寒喧,多了两分平淡的温馨,或许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吧,平凡,却贴心。“庄主,”老蔡开口道:“婚礼之事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差选个好日子,再广邀天慈爱英雄,就可举行了。”逐月听后看了看我,我淡淡的一笑,低下头吃饭,老蔡又朝着我道:“对了夫人,您的嫁衣试好了吗?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不用了。”我笑笑,“没什么不合适的。”其实那件嫁衣,自送到栖霞院,我就从未展开过,又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只是想来不会差得太多,就算稍有不妥,也就是那么一阵的工夫。老蔡点头道:“合适就好,这可是咱们庄里的大事,夫人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前往不要客气。”我怔了一会,是啊,对逐月,这是终身的大事,我怎能这么草草搪塞?

    想到这,我又笑道:“我知道了,那件嫁衣,我回去再仔细试试。”老蔡满意的笑弯了眼睛,“庄主,那日子订在哪天?”逐月看着我,缓缓地道;“问夫人的意见吧。”“我没意见,”我朝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你决定就好。”逐月点点头,“那就定在一个月后。”一个月后?那是。。。。。。。。他的生辰,我心中一黯,不知到时陪着他过生辰的会是谁。“不喜欢吗?”逐月认真的问。“没有,很好。”逐月朝老蔡道:“那就定下月末。”老蔡不满意地道:“干什么非要等那么长时间?现在立即拜堂都可以。”逐月笑着摇摇头,自语道:“月末就好,那是。。。。。。。。最后的期限。”我不明白的看着他,自打出宫,他说的很多话,我都是不明白的,但我却从来没问过,今天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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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逐月喝了很多的酒,他说他开心,可眉宇间那抚淡淡的忧,却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在担心什么?”扶他回去的路上,我听见自己这么问。他停下有些不稳的步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星眸半掩,掩去了无尽的心事。“我怕失去你。”他的声音异样低沉。我轻笑。“不会地,我们就要成亲了。”逐月点点头。“是啊,就快了,”他伸出手来。似要触碰我的脸,指尖却在仅离我一寸时停下。“过了下个月。我就会再无顾虑地。。。。。。。好好爱你。”顾虑?我摇着头,“跟我一起,你本就无需顾虑。”不知为何,他听了我的话。脸上不舍之情更浓,“他。。。。。。。”“谁?”问完。我便醒悟,他说的是福临,他怕我心中仍想着福临。我轻声道:“我嫁给你,便会一心对你,你不用担心。”逐月愣了一慈爱,旋即苦涩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眼中闪动地款款深情让我有些害怕,我咬了咬牙,低下头鼓起勇气轻声道:“我今晚可以。。。。。。。。”“惠儿。”他抬起我的下颚,细细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我抗拒不了你,所以,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地决定。”“我为何要后悔?”他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事,一切等到婚礼后在说罢。”说完,他推开我,脚下不稳的朝舞云阁走去。我怔忡的看着他远去地身影,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无论怎样,只要婚礼过后,便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不该再有诸多想法了。

    顺治十七年正月二十日,报表婚礼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地心不知怎地变得很不按,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我。。。。。。。想回京,趁着我还有些时间想回去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看看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人陪着他,看过后,就放心了。可是,我终究是没这个勇气的,我根本无法对逐月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是乖乖的等上十天,等着逐月把我娶到舞云阁,将他埋在心底,再好好的对待逐月,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般吧。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常常出神的不止我一人,还有来喜,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他的脸上,总带着几许悲伤,我问过他,他却吱唔过去,这若在往常,我定然会起疑心的,只是现在,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追问。逐月最近倒是常常来看我,只是变的沉默,像是很多心事一般,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个够。

    二十三日,逐月没像往常一样来到栖霞院,莫非又有人来挑战?等着来喜走出栖霞院,毫无目的的漫步游落,眼中不见满院的雅致,却被不远处的两个丫头吸引了注意。那两个丫头一人穿着庄内同意的丫头服饰,另一人却穿着便装,听这两个丫头闲聊,才知道,原来这个便装丫头是刚从家中回来,所以才着便装,听了一会,全是琐碎之事,便带着来喜转身欲行,这时又听那个丫头道:“灵儿,你头上怎么还簪着白花儿?快摘了,让蔡官价看见了还得了?”那便装丫头道;“我都忘了。”连忙抬手去摘,边摘边道;“前几天你回来时就是因为这个挨的骂?”“是啊,蔡管家说庄主成亲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见孝?”叫灵儿的丫头道;“可是听说朝庭下令,全过百姓都要为顺治爷守孝三月,三月内不得操办喜事,咱们庄子怎么还。。。。。。。”我的脚步猛的停住,大脑一时停转,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呆了半响,才想起要回头,视线却让来喜挡住,他面沉如水,不发一言,我吞了下口水,艰涩地开口道:“她们刚刚说什么?”“只是琐事,主子怎么了?”我甩了甩头,是我听错了?她们说顺治爷。。。。。。。守孝。。。。。。。我看着来喜,眼中雾气迅速积聚,颤着声音道:‘为什么。。。。。。。要守孝?“来喜沉默不语。我忍住自己的泪水,忍到脸上僵硬有些抽搐,我回过头,快步朝栖霞院走着,口中不停地念着:“假的,假的。“来喜跟在我身后,低身道:“主子。。。。。。。““不要叫我!“我回过身,直视着他,眼泪已顺颊而下,”你也听到了,是不是?“来喜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想到来喜这两天来不是心思的样子,我崩溃地道:“你早就知道?“来喜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我很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来喜摇了摇头,目光一闪,视线停留在我深厚,我缓缓的回过头,逐月站在那里,脸上一片难言之色,我忽地朝他冲去,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道:”说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正月初七。“他闭了闭眼睛,生硬轻得几乎听不到。初七?我渐渐松开抓着逐月的手,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正月初七,与历史的记载不多不少的整整提前一年,为什么会这样?对了,乌云珠,她不也是提前了一年?我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逐月道:“他是。。。。。。。因为什么。。。。。。。”“暴病致死。”“病?”我反映了半天,历史上的确有一说他因天花而亡,不过自牛痘发现世,天花早已在全国普及,就连应得天花的玄烨都逃过一难,为什么。。。。。。。

    “什么病?”逐月摇摇头,“宫中的事,外边向来不会知道得太清楚。”我不能接受的连连摇头,“不会,是假的,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暴毙?”我强撑着自己起来,“是你故意这么说来骗我,好让我死心,对不对?”我面色苍白的看着逐月,“你不用这么做,我既已答应嫁给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你何必要想出这么个点子?”逐月眼中心痛之色渐浓,“惠儿,不要胡思乱想,回去睡一焦,或许醒来会有不同的结果。”我听不懂他这错误百出的话,只听到他说:不同的结果,我点点头,“是,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着,我径直朝前走去,来喜急忙追上,扶着我跌跌撞撞的回到栖霞院,到了卧室,我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是假的,这不是真的,是假的。。。。。。。。整整一夜,我都在给自己下咒,强迫自己相信这件事是假的,咒语似乎有些效果,第二日一早,我便精神饱满的招呼拉喜给自己梳洗,接着又叫来喜将那件嫁衣取出,兴致勃勃的就要穿上,来喜满脸的惊恐,“主子,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来喜小心的望着我,“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我点点头,“记得啊,昨天逐月为了让我忘了福临,叫了两个丫头骗我说福临死了。他虽然骗我,但是我不怪他,只因他太爱我,所以,我以后也要专心对他,不让他在这么患得患失。”来喜突然跪到我身前;“主子。”两道清泪自他眼中流下,“主子,你醒醒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不是醒着呢吗?”

    来喜刚要说话,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从外飞进一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来喜有蹿出门去。我被这突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怔怔的确看着门口方向,刚刚那人是。。。。。。。。追星?他怎么会在这?莫不是我眼花了?疑惑的起身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却空无一人,真是我眼花了?那来喜呢?我又回头看看室内,没人啊,怎么回事?我挠了挠头正困惑时,忽觉背后多了一人,我回过身去,看清了那人,却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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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逐月的报复

    “惠。”眼前的人笑着唤着我的名字,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是真的。他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惠,我好想你。”我。。。。。。是在做梦吗?“我。。。。。。”我紧紧攀住他,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他的胸膛一阵轻振,他在笑,我抬起头,却让他封住双唇,“惠。。。。。。”他声音呢喃,却包含着浓浓的思念。

    我立即将身子贴近他,与他口齿纠缠,我们就这样拥着,吻着,一路从门口进到屋内,直到被他抵在墙上,我们激烈的撕扯着相互的衣裳,直到他吻上我的颈子、锁骨、再到肩头,我才被身上的真是触感所惊醒,才敢轻轻的,叫出他的名字。“福临。。。。。。”“是我。”他抬起头,笑得异样开心。“福临!”我的泪水喷渤而出,紧紧的搂住他,“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傻瓜,”他不舍的替我拉好衣裳,“我死了。”我一阵迷茫,“你。。。。。。是鬼吗?”现在不是大白天吗?“会不会有人来抓你?”我紧紧抱着他,神经质一般看着四周。

    “惠。”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福临没有死,死的那个。是大清的皇帝,顺治。”“你。。。。。。你是说。。。。。。”我的脑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你诈死?”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终于又变聪明了。”

    我恍惚了半天,才捧起他的脸。细细的查看,他满面风尘之色,像是连赶了好多天的路。头顶和下颔已现出隐隐的青色,一定好多天没有打理了。我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小心的像是捧着绝世的珍宝,突然他眼角抽搐一下,我连忙抬手,他的眼角不知怎地青了一块。我心疼地道:“怎么弄得?”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惠,从今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是皇帝,没有尊贵,只是一介平民。”

    我激动的无以复加,他诈死,是为了我吗?他终于来履行他的承诺了?我的头点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停住,我!怎么能!我惊恐的睁大双眼,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他心疼的替我擦去泪水,可眼泪却不停的流下,他抬起我的脸,着急得道:“怎么啦?”我摇摇头,“我。。。。。。再有几天,就要。。。。。。嫁。。。。。。嫁给逐月。”福临眉头一皱,“不会有什么婚礼。”我不明其意的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婚礼取消了。”“是么?”我问得很呆。“是。”他望进我的眼中,“就算有,也是你我的婚礼。”“不。。。。。。”我低下头,“重点不是婚礼,是。。。。。。”“是什么?”我轻轻推开他,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里,可我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痛。

    “我与逐月。。。。。。”我艰涩的开口,“已有过。。。。。。肌肤之亲!”我难堪得将这句话说完,福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说。。。。。。什么?”我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可我还是不敢抬头,“对不起。。。。。。福临,对不起,我不想的!”“为什么?”他一脸心痛的望着我,“你对他。。。。。。”“不!”我猛地抬头,“我爱的始终是你,只是。。。。。。我没办法,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身子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将头埋在膝上,我失声痛苦,“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已经不能再跟你一起了,你恨我吧。。。。。。”我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似要将这半年来的痛苦一并哭出,身边好久都没有声音,他走了吧?他一定难过极了,走吧,走了也好,他不走,我有何面目在面对他。

    就在我心如死灰之际,一个颤抖的身子抱住我,“惠,”他的声音心酸而痛苦,“你。。。。。。还爱我吗?”我讶于他的没有离去,再听到这句问话,我连连点头,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抱他,抖着声音道:“至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人。”福临轻轻一笑,虽然那笑容中呆着几分酸涩,但更多的,却是欣慰,“惠,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这一天,我可以不要天下,但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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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已泣不成声,只能点头,他拥紧我,轻轻得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阻碍。”我心中一痛,别过头去,他轻轻扳过我的脸,“惠,想跟我在一起吗?再也不分开。”这是我一直的梦想,我怎会不想,可是我不敢点头,福临看到我的退缩,轻吻上我的额,“跟我走,我们从此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不管别人。”

    我的鼻子一酸,“我们。。。。。。还能吗?”“能。”他坚定的说着,“我只要你,要你的人,你的心,从此后只属于我一人。”在他的温声“引诱”之下,我的头,终于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去,接着,我狠狠的扑到他身上,“对不起。”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说的话。

    他被我扑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很快拉着我站起来,他笑笑,“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跟逐月做个交代。”一提到逐月,我的心忽的一沉,心虚的低下头去。不知是对福临的愧疚,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逐月。福临捏了捏我的手,“不要想得太多。相信我,一切交给我。”我顺从的点着头。可看到他临出门前的怒气冲冲又不禁担心,我终究没叫住他,他是该生气的。不论是对我,还是对逐月。

    福临去了不久。便回来了。不过回来得有些不太正常,更像是被人从门外扔进来,我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却发现他的另一只眼圈似乎也有些发青。不禁急道:“怎么了?”这是。。。。。。让逐月打的?福临的脸色极差,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后悔了?想到这,我的眼中又聚起泪水,他叹了一声,将我拥入怀里,“别哭。”我点点头,“其实。。。。。。你若不想带我走,我也没问题的。”我的声音走调的厉害。

    他抬起我的脸,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气是恨,“你。。。。。。是因为与逐月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跟他出走?”见他再提此事,我羞愧至极,低着头就要挣出他的怀抱,他将手臂收紧,让我直视着他,然后听他咬牙切齿得道:“你。。。。。。你这个笨蛋,居然认为那天晚上替你解毒的人是他?”我硬是愣了三秒钟以上,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福临气急败坏得道:“意思就是,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该死的我,而不是该死的逐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他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你听到的,那天晚上跟你亲近的人是我!而你居然。。。。。。一直当成是别的男人!”“这。。。。。。怎么可能?”我还是有些不相信,那天晚上不是逐月把我带走了吗?福临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那天晚上,你自己回坤宁宫,我就去与顺天府商议朝事。”我点点头,是这个过程,他又道:“过了不久,逐月就来找我,说你中了媚毒,我连忙跟他赶到坤宁宫,那时你昏昏沉沉的,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连是谁跟你共度一宿都不知道。”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好半天,嘴巴才恢复了说话的技能,“那天晚上,真的是你?”他铁青着脸点点头,我结结巴巴得道:“那。。。。。。第二天怎么。。。。。。”福临叹了口气,“第二天一早我见你睡得正香,也不忍叫你,便先去上朝,总想着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过去那样,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因此离宫,我还当你当真是对我失望才有此决定,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说罢他又咬着牙道:“逐月那个该死的,居然不将实情告诉你,害得我们分开这么久。”

    我怔了半天,逐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是想带我走?可这半年来却又为什么躲着我?越想越不明白,却见逐月一脸悠闲的从门口进来,福临狠狠的瞪着他,他不在意的笑笑,“还要再打吗?”我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逐月轻轻笑了笑,“这是。。。。。。逐月的报复。”报复?我不明白的看着他,他勾了勾唇,“报复你选他不选我啊。”福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逐月的衣襟,“你明知这么做惠让惠伤心难过,你。。。。。。”逐月反而看着我,朝我轻声道,“对不起。”我上前拉开福临,“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逐月欣慰的一笑,却没有说话,我迟疑了一下,转身朝福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逐月说。”福临眉毛一立,就要拒绝,在那之前美味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听话。”他气恼的瞪了逐月一眼,抬腿朝门外走去,“不准说太久。”福临出门后,我盯着逐月的眼睛,“为什么?”逐月踱到窗前,“不是说了么,是报复。”“我不相信。”我追到他身后,“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这半年来你不会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知道。”逐月转过身来,不舍的望着我,“其实那天晚上。我真想。。。。。。就那么不顾一切了,之后再带你走,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但是,却会一生伤心。”“所以。你去找福临?”他摇摇头,“你虽然已没了意识,却叫着他的名字。我。。。。。。怎能不去找他!”他酸涩的一笑,“你心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吧?我,不过是你人生的知己罢了。”

    他的透彻明了让我无言以对,他笑着拂着我的头发,“不要这样,感情一事。岂能强求?那天过后,我本想一走了之。可又舍不得你,就这么一坐坐到大天亮,之后来喜找到我,说是你想见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竟一位跟你欢好的人是我。”听他说到这,我脸上一红,想必世上没有比我更糊涂的人了吧。“我那时也曾想过,不如将错就错,马上带你出宫,用我一生的时间来让你彻底忘记他。”逐月苦笑了一下,“可当我赶到,却见你正想赶往乾清宫,我偏明白,即使你心中已决定要跟我走,即使你觉得已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你还是。。。。。。放不下他。从那时起,我就认输了。”“可是你后来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还要带你出宫?”我点点头,他轻声道:“那天你对我说,要我带你走,我知道你在说谎话,可我还是很高兴,就当给我个梦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愧疚之情更重,他笑道:“我原想将事实告诉你,然后就永远离开,只是,我又改了主意。”他看着我,“惠儿,我希望你幸福,就算不与我在一起,也要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但是在宫里,你又怎么开心的起来?我知道皇上曾答应过要带你出宫,是不是?”我微一点头,他问道:“你打算等多久?”“我。。。。。。”我一时语塞。“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他嘲讽的笑笑,“国务政事怎会有完结的一天?等了一年他惠让你再等一年,等了两年他惠让你再等三年,那时皇宫,是个连他都不能完全作主的地方,真到了那时,你能肯定自己不会再走一遍以前的路吗?”我震惊的看着他,“你。。。。。。你带我走是为了。。。。。。”为了让福临早日出宫?逐月摇摇头,笑道:“我也没有哪么伟大吧,临行前我对他说,我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他能放下一切来寻你,我就。。。。。。甘心退出。”一年?我的脑子突然有些不好使,现在不是还没到半年?

    逐月叹了口气,“这次我去河南参加武林大会,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不得不做了这个决定,我知道你的心,就要彻底死了。”“什么决定?”逐月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我去河南之时,让人将这个送到宫中。”我接过一看,不禁愣住,那是一张喜帖,男方姓名的地方,写着:逐月,女方的名字却空着,成婚时间是:顺治十七年春。“这。。。。。。”逐月笑了笑,“这时我对他下的最后通牒,如果他能赶来,那就一切依他,如果不能,”他挑起我的脸,“我就真的娶了你,然后再带你永远消失。”“可是。。。。。。还、还不到一年。。。。。。”下意识的,我不禁为福临担心,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交代好一切吗?“也有我的私心吧。”逐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或许我的心中,是希望他永远不要来的。”

    看着逐月的眼睛,我不禁有些发呆,为了我,他竟然会这么做,他说的不错,国事无尽头,我突然想起那句经典的台词: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虽说我只要与福临一起,已不在乎是否能出的了宫,但是出宫,还是我追寻的梦想吧。“谢谢你。”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意。“不用谢我,我也得道了一些报酬。”看着我不太明白,他的脸渐渐贴近,“那两个吻,还记得吗?”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有些眩晕,两个?不是一个?他轻笑道:“小迷糊,你中毒的那晚,最先吻你的,你当是谁?”

    说话间,他的唇就要贴上我。我这才想起拒绝,但在那之前,我已被一股大力拉开。接着,我便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中。福临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你居然想占惠的便宜!”我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低声道:“不要胡说。”福临占有性的将手臂环住我的腰,一脸不自在的朝着逐月道:“虽然你还是怀有私心。但也算是为惠着想,我就原谅你。”逐月笑笑。“以后又什么打算?”福临眼睛一瞪。“不用你管,出去,不然就拉出去斩。”逐月夸张的道:“遵旨。”临出门前,他回过头。朝着福临认真的道:“好好对她,不然。我会将她抢回来,再不放手。”福临脸色一沉:“你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逐月点点头,大步走出门去。

    我看着逐月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对不起他,福临捏捏我的鼻子,不满得道:”不准再想他。“看着他那吃醋的样子,我笑着点点头,他盯着我的唇,“他。。。。。。吻过你?”我垂下眼帘,老实交代,“两次。”福临的眼圈有些发红,却不失要哭的征兆,他猛地吻住我的唇,细细品味,呢喃的道:“以后,只有我能吻你,你也只能吻我,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过了许久。。。。。。“福临,别。。。。。。”“惠,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想,但现在。。。。。。”“我爱你,惠。。。。。。”又过了许久。。。。。。福临将我压在床上,不甘不愿的将脸埋进我的颈窝,“你都不让我碰你。”“不是拉。”我费力的推开他,快速起身系好半敞的衣裳,“别在这里。。。。。。况且,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福临叹了口气,也坐起身理好衣裳,“问吧。”“乌云珠为什么没醒?”“她不想醒。”我眨了眨眼,“不想醒?”“是啊,”福临点头道:“你走后不久,那老道就出来,说已找到了她的元神,但是她不想醒。”我皱皱眉,“他说不想就不想啊?”福临道:“我去见了乌云珠,也不知那老道用了什么方法,乌云珠还没醒,可我却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急问道:“都说了什么?”“她让我转告你,她不醒来,不是想让任何人内疚,只是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希望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就是这样?”福临一摊手,“还能怎样?”

    我怀疑的看着他,“就没对你说什么?”福临干笑了两声,“说了一些惜别的话吧。”我瞪了他一眼,“好舍不得吧。”他搂过我,“惠,是,我曾经不只一次想同时拥有你们两个。。。。。。”他话没说完,偏挨了我一肘,他揉了揉肚子,接着道:“我那时,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总以为后宫众妃我都是爱的,多一个乌云珠,又有什么?况且,她也的确很让人怜惜,想当年我把她嫁给博果尔,结果她还没进门,博果尔偏死了,博果尔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王爷的遗孀,谁敢再娶?让我再给乌云珠指个好归宿。。。。。。”

    “是啊,”我酸溜溜得道:“到底谁好呢?想来想去也不放心,就干脆把她接进宫来。”福临脸上一红,“我那时的确有这个心思的,再加上,那时我误会你想杀她,对她更加怜惜,她一个小女子,招谁惹谁了?先是死了未婚夫,又被当朝皇后视为眼中之钉,所以我。。。。。。”我叹了口气,“她到的确可怜。”

    福临轻声道:“我喜欢他的识大体,知诗书,从不与人争风,这在宫里并不多见。”我又点点头,乌云珠的优点的确有很多,可心中又有些不服气,“我。。。。。。我也识大体,知诗书啊,可是你就一次又一次的误会我。”福临笑着亲了亲我的脸蛋,“你识大体,却又总忍不住拈酸吃醋,你有才气,可大都是些歪才。”我掐着他的脸气道:“哦!我是歪才,那你就不要理我啊,也不知是谁,一次次伤我,又一次次黏着我。”

    “对不起。”他说的极认真,“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句话,以后,你再不会听见这三个字。”缓了缓他又笑道:“讲故事,唱小曲,五子棋,说洋文。。。。。。你总是又那么多东西让我不得不注意你,注意的多了,就爱了,就再也离不开了。”

    我脸一红,低声道:“按你说的,注意得多了就爱了,那这么些年,你止不定爱了多少女人。”“爱,是你教我的。”他望进我的眼中,“没有你,我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惠羡慕那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原来爱这个字很小,只容得下两人。”“那。。。。。。你为什么不选乌云珠?”

    他叹了一声,“她很好,我与她一起时很舒心,但却。。。。。。”他想了想,“少了一种感觉吧,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此安徽期盼明天会怎样,每日都过得很充实。”听他这么一番表白,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满意的赏了他一个香吻,却又马上阻止他得寸进尺,叹道:“她。。。。。。终究是个可怜人吧。”福临神色一黯,“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召她入宫,说不定,她现在会过得很好。”我笑笑,没有说话,乌云珠心中只惦念着你,就算你不召她入宫,她又如何过得好?不过逝者已矣,她既然选择继续睡下去,我们也无谓再为求自己心安而强迫她醒来,就像她说的,这是她选的路,我们应该尊敬她。福临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我。。。。。。追封了她做皇后。”

    看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我失笑道:“我知道你对她心怀歉疚,况且现在你已不是皇帝,一个虚名又算什么?”他这才放心一笑,“我好担心你又会不理我。”我摆了他一眼,“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小心眼。对了,四阿哥呢?”现在的历史,已经开始转变了吧。“我将四阿哥交给淑惠妃抚养。”我一愣,随即点点头,他说道:“淑惠妃是你妹妹,她为人胆小内向,若是再没个子嗣,估计当个太妃都会让人欺负了去。”我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福临轻叹,“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没看到的东西罢了。”“那新皇。。。。。。”还是玄烨吧?“我本属意福全,毕竟他年纪大些,可看着皇额娘对玄烨的劲头,我又改了主意,有皇额娘在,不会出什么乱子。”我松了口气,“皇额娘知道你这么做吗?”福临摇摇头,“她想必有些猜到了吧,但却没有阻止我。”我轻轻拥住他,“因为我们两人,受伤害的人真的不少。”福临道:“没了我,大清不会乱,可没有你,我会乱,乱到头脑发晕,如何再理国事?”我贴心的一笑,“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他拥紧了我,“永生永世,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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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尾声

    六年后,扬州

    扬州虽经过那样一场惊天的屠杀,但进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又已渐渐繁荣起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路边商贩叫卖声不绝,酒楼商号雨街边林立,一片欣欣之色。

    路上,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正慢悠的走着,那小女孩张口道:“婶娘,我要吃糖糖。”路人不禁纷纷侧目,这明明是一个年轻男子,为何这个可爱至极的小姑娘会称他喂婶娘?

    那男子脸色一沉,“宁儿,我说过很多次了,要叫我叔叔。”宁儿摇了摇头,忽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道:“是星叔叔要我这么叫的。”那男子翻了个白眼,“以后不准听他的,不然不给你买糖吃。”

    宁儿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喜叔叔,你在凶我吗?”那男子干笑了两声,“宁儿最乖了,喜叔叔怎么舍得凶你。”

    宁儿点了点头:“妈咪说你要是凶我,就让我告诉星叔叔打你屁屁。”那男子听得此言,抓枉又无奈的抱着小女孩儿朝着街边一个卖糖果的小贩走去。

    这时,一辆马车从大街尽头飞驰而来,街上众人无不纷纷退让,口中叫骂连连,可那驾车之人好似聋子一般,径直而去,那男子护紧了怀中的孩子,朝着那辆马车的背影摇了摇头,想当年,就是主子也没有这么嚣张呢。

    却说那辆马车,一路疾行至一家商号之前停住。那商号名为“聚宝斋”,是一家古玩店铺,店内伙计见这马车来势汹汹。估计不是平常人家,连忙出来迎接。

    一个面貌朴实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服饰仅见华贵,伙计凭着多年的识人经验。认定是位大主顾,迎了那人进去。也不招呼。直接叫掌柜出来,掌柜见了那人陪笑道:“这位先生,不知想玩点什么。”那人摇了摇头:“你们东家可在?”掌柜一听,笑道:“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先跟小人交代。”那人仍然摇头:“大买卖。你做不了主。”

    展柜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到后堂,请了东家出来,这聚宝斋地东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姓杨,识宝无数,见了那中年人,便看出那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想要卖东西,于是便开口道:“不知先生可是有宝贝给在下开眼?”

    那人笑笑,一摆手,随行的仆人打开一直捧在手中地盒子,盒中装着一只三足青釉笔洗,两拳大小,精致非常。

    那杨东家一见之下脸色顿时一变,立即走到那仆人身边,低头仔细查看,看了半响,脸路惊疑之色,又朝着那中年人道:“先生,这……”

    那人笑道:“早听说杨老板识宝无数,不会连此等宝物都认不出吧?”见杨老板还是面现犹豫,他哈哈一笑,“不怪杨老板惊疑,这宋徽宗的笔洗,自然要看清楚些地。”

    听那人一说,杨老板立刻捧过那盒子,又将那笔洗拿出仔细验看,惊道:“这……这笔洗,据说早被人嫌到宫里,于御前奉用,这……”那人道:“哎,杨老板多余的话就不要多问了,想不想要,开个价吧。”

    杨老板又看了半天,朝身边的掌柜道:“去请古玩堂地赵东家过来一趟。”那掌柜连忙去了,那中年人悠闲的扇着扇子,也不着急,不一会,掌柜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出头地矮胖子,拱手见礼后,杨老板也不多说,直接叫了找老板去看那笔洗,那赵老板看后,也是一脸的惊疑,却又不敢确定,朝那中年人一拱手道:“先生,别怪在下多嘴,这东西的来历……”那人似是些不耐,“收不收,一句话的事,你们不敢收,我再去别家。”赵老板连连摆手道:“先生莫急,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物珍贵,怕是任一家都得问个仔细地。”

    那人像是气急难消,过了一会才道:“也不怕跟你说,这笔洗确在宫中,先帝将此物赏给了皇后,又辗转数人之手,这才落在在下手中。”

    此言一出,杨、赵二人怀疑之心倒消了一半,大清朝有两位皇后,一位是正位的皇后娘娘,另一位是死后才追封的皇后,这两位皇后无论哪一位,都是极得先帝爷宠爱的,经珍贵之物赐下,也不是不可能,两位皇后毕竟是女子,对这种古玩想必是没有研究的,宫中自有识货的太监总管,能流传出宫,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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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5:1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二人合计了一下,又朝那人道:“这位先生莫怪,我二人眼拙,实在不敢轻下定,不如先生与我们走一趟“福珍宝”,请九爷给瞧瞧?”那人一皱眉,“九爷?”杨老板点头称是,“九爷看过的东西,从无走眼。”那人一拢扇子,“好,就去看看。”赵老板又道:“先生别见怪,咱们只能先去碰碰,若九爷不在,咱们还得回来,”那人又点点头,“架子倒也不小。”

    一行人于是出来,走了不远,便见到一个极为清雅的门脸,尚属三个大字,福珍宝,那中年人仔细瞧了瞧,“这匾……”赵老板呵呵一笑,“先生好眼力,此乃先帝御笔。”那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不仅对此次之行有些担心。

    话说间已进了福珍宝的大厅,大厅四周满是陈列的古董,那人看了看,倒也有些珍品,不过大都不堪入目,他的心不由得又放下,看来此间主人,也不过浪得虚名罢了。“杨老板看出那人神色间的不屑,笑道:“咱们这一行,珍品自是不敢摆在明面儿上的。”那人一听倒也有理,又收了一丝轻视之心。

    这时店中二掌柜迎上。“二位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杨老板一拱手。“九爷可在么?有件玩艺想请他老人家掌掌眼。”二掌柜笑道:“巧了,您二位早来一会还不在,这会刚回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小地先进去通报一声。”杨老板连忙将东西介绍了一番。二掌柜连连点头。转到内堂。

    那中年人皱着眉道:“这九爷是什么来头,看东西前还要听听名儿?”赵老板忙道:“先生不知九爷的规矩,凡物九爷是不看,也不敢劳他老人家看哪。”

    刚说了没两句话,二掌柜从内堂出来。笑吟吟地朝着几人道:“几位爷,对不住了。九爷说了,这东西不用看,是假的。”

    那中年人大吃一惊,赵杨二位老板一听此言面面相觑,那人急着朝二掌柜道:“他看都不看,怎知这是假的?这不是诬蔑我地名声!”

    二掌柜的不急不躁,只是笑着说:“九爷说,这东西天下无二,早在七年前,就被先帝给摔了,现在这个,又怎会是真的。”赵杨二位老板一听此言,俱是一脸鄙夷地盯着那中年人,冷冷地道:“先生倒也好手艺,将我二人都蒙了过去。”那人怒道:“二位怎能只凭他毫无根据地句便认定此物是假的?说不定,是老爷子一时糊涂,记错了。”赵老板失笑道:“这位先生,咱们称九爷为他老人家,不过以示心中尊敬,他呀,比你还年轻呢。”

    那人不禁一呆,这时通往后堂地珠帘从内被人挑开,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模样年轻人走了出来,身穿着淡蓝色陷银丝的锦缎排韢褂,头上一顶同样质地的淡蓝小帽。帽中一块温玉镶嵌其上,只这块玉,便价值不菲,再看那人面貌清秀,俊雅不凡,一双眸子清冷得有若天上繁星,若说天下男子俊者无数,可这人身上举手组间流露出的那份尊贵与从容,只能是先天而来,让你个人望而生敬。

    赵杨二老板见那人连连拱手,“九爷暗号。”那中年人吃了一惊,眼前那个看似不及而立的人居然就是他们口中的九爷?

    被称作九爷那人挥了挥手中的折扇,朝赵杨二人笑了笑,抬脚走到捧着那只笔洗地仆役身前,用扇子挑开盒盖看了看,眼中泛过一丝讶异,他将那笔洗伸手取出,仔细看了看,忽的朝那中年人一下,那中年人以为事情有转机,不禁双目一亮,可却被这九爷的下一句话气个半死。

    九爷笑道:“哟嗬,做得真挺像。”声音清冽,让人过耳难忘。那中年人气道:“你……这可是地地道道的真品。是先帝赐给先皇后之物,后辗转出宫,落入我手,你不识货就不要乱说。”九爷眼睛一眯,“不知是孝惠皇后,还是瑞敬皇后?”“这……是孝惠皇后。”九爷笑了笑,点头道:“倒也是做得不错,拿给宁儿玩玩也好。”说着他将笔洗朝身后一扔,“追星,收下。”

    那中年人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九爷说得对,这件笔洗并非真品,可也是难得的仿物,在这出不了手,拿到别处,自是有人抢着要,若是真的让他砸了,岂不是极大的损失?

    正当他担心的惊呼声即将出口之际,一道身影瞬间赶在那笔洗落地前轻松接住,那是一个同九爷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穿着天青色的衣裳,眉宇间的气质与眼前这位九爷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冷些。

    九爷头也没回,想是对这人的身手很有信心,朝着中年人道:“给你一百两,权当路费好不好?”那中年人道:“你竟敢强收?还有没有王法?”九爷一皱眉,“怎么?还想拿着东西去骗人?”“你管不着!这东西我不卖。”那人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一旁的杨老板不屑地道:“这位先生,九爷肯给你一百两,已是看你这东西做得精细了,你周边打听打听,九爷説假的东子。还有没有人家会收。”那中年人听完脸色一变,这东西本来做了一批,只有这一只尚能入眼,光是造价也不止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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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九爷看着那人的神色,笑了笑。“我看你倒也眼界不俗,要知道能将这东西弄得几欲乱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干这到假的买卖?”

    那人脸上表情丰富至极。犹豫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嗨。没想到一出门就碰着个正主儿,”他一脸的挫败,“九爷,我也不瞒您说。小人钱正方,以前倒是也敲过几年响鼓。攒了点钱支起家铺子,本想这么一步步地走下去,谁知道一时被蒙眼,高价收了件赝品,将小人的家底全赔了进去,思前想后,心一横,就干起了这路买卖,本想凭着这东西挣些银子,就立刻收手,东山再起,没想到,这就撞上您了。”

    赵杨二位老板也都是这路行家,知道收到赝品轻则败坏声誉,重则倾家荡产,对这钱正方倒也多老几分同情,九爷略一深吟,到:“既是如此,我这倒是有份差事,不知你愿不愿做。”

    钱正方一呆,九爷道:“我这福珍宝地大掌柜天天吵着要回家安享晚年,他一走,我这就没有了个接管的人,正巧你也无事,就先在这屈就几年,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又是一阵错愕,按理说这就卖的假货,不给人扫地出门已算轻地,怎么还会送个机会在自己面前?

    九爷又道:“当然,你若是不想做,也随你。”钱正方正待犹豫,赵老板一拉他的袖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呀?送到九爷这地都是珍品,外人难得一见,你在这呆几年,出去了就是大行家大老板,要不是我还有些东西甩不了手,我都想上九爷这来开开眼界。”

    听赵老板一说,钱正方再不犹豫,跪在地上道:“小人谢东家收留。”九爷折扇轻展,笑了笑,并没说话,钱正方更加佩服,这东家年纪轻轻,不只眼界超群,气度更是令人折服。

    他站起身,主动朝一旁地二掌柜等人招呼,九爷赞赏的点点头,朝着身后道:“追星,今天宁儿是不是回来?咱们出去迎迎。”说罢与赵杨两位略拱了拱手,走出门去,不一会又急急的回来,一路小跑的溜至后堂,吩咐二掌柜道:“夫人问起就说我还没有回来。”

    九爷这幅样子,与刚刚的气定神闲判若两人,钱正方很是疑惑,不禁向二掌柜询问,二掌柜笑着摇摇头,“你呀,看着就行了,千万别出声儿。”

    正说着,大门处进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地女子,生得眉清目秀,虽不是绝美,但却极为自信,让人眼前一亮,屋内众人纷纷上前,“夫人有礼。”那女子点点头,瞧见一旁的赵杨二人,笑道:“赵胖子,怎么这么有空?你家的那只花瓶儿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赵老板一脸的为难,“夫人您就饶了小的吧,要是给行家知道我把那个假东西送到福珍宝来,我那小店不要开了。”那女子一脸无所谓地道:“那你就当成普通的瓷器卖给我不就得了?”赵老板连连点头,“好好,一切依夫人意思,小人先行一步了。”说罢,连同杨老板,飞也似的出去,钱正方还是有些不明白,上前一拱手道:“夫人安好,小人钱正方,是九爷新招的掌柜。”

    夫人打量了他一下,点头道:“你是接替老李头儿的?以后好好做事,咱们不会亏待你。”钱正方连连称是,那夫人又朝着二掌柜道:“去,把九爷叫出来。”二掌柜眉眼不抬,“回夫人,九爷还没回来。”“没回来?”那女子柳眉一立,做了个深呼吸,大吼道:“艾福九!你给我出来,别让我冲进去抓人!”钱正方微一皱眉头,这做夫人的哪有这么对待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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