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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1 22: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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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吸了一口气,“如果动用了那些库银,准葛尔和云南地仗就打不下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那是军饷?”
顺治摇摇头,“自大清入关,这仗就没停过,国库连年空虚,这几年还好些。存下了一些银子,可边关战事又起,去了军饷,这些引子仅够应急之用。”
我急道:“既是应急之用,为何不用它来解江南疫情?”
“动了这些银子,若是再起战端,大清就再也打不起仗了。”他轻轻闭上眼,“况且,这疫情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控制得住的,若是控制不住,结果会比现在更糟。”
听着他地话,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与鳌拜谈过了?”
他点点头,“我质问他为何置万民于不顾,陷我于不义,他却答得字字铿锵,汉人是人,我阵前将士便不是人了么?”他模仿着鳌拜的语气,“百姓没了,可以再生息,国土没了,却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性命才能夺回来!今日救了江南的数万老弱病残,明日他们又会死在准葛尔骑军的马刀之下!”他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我此时已完全没了主意,站在鳌拜的角度来说,他没有错,汉人在他眼中本就一文不值,为了保持战事顺利,他也没有丝毫犹豫便舍弃了他们的性命。于顺治来说,国,是他的国家,民,是他的子民。当二者相冲突时,当他只能选择一方时,他心中的矛盾可想而知。想起他今日的种种表现,我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你……已做了决定?”
他没有说话,我又问:“你默许可鳌拜的做法?”
“我……没办法。”他回答得十分无力。
“不!你有办法!”我叫道:“你可以救他们,用国库里的那些银子。你难道要为了一些或许根本不能发生地事情而放弃眼前这十万条性命吗?”
他闭了闭眼,“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看着他:“你不愿为了他们冒险,或者说你不愿为汉人冒险。如果今天受疫的是蒙古人呢?是满人呢?你救不救?”
“你不要逼我!”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寸步不让,“不是我逼你。是你天天将满汉一家挂在嘴边,事到临头又如何?”
“不要说了!”他猛地坐起身来,“事情远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他地眼睛有些发红。“你当鳌拜是什么人?你当他真能只手遮天?你真当只凭他鳌拜一人此事便能瞒得如此严密?”
我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朝中不只是鳌拜一个在瞒着我。索尼、偈必隆,苏克萨哈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事情发生这么久,为何这有一个小小的五品御史直言上奏?你当其他人都是瞎子哑巴吗?”
“你是说……他们早有默契?”
顺治神情渐冷,“没有他们地支持,我纵然身为皇帝。也是寸步难行。那些百姓……就待天下大定后,再向他们请罪吧。”
“福临。”这便是他的无奈么?看着他的背影。我轻声唤着,他没有回头,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我从他身后环住他地身子,他朝我怀中靠了靠,稍稍放松了一些。
“惠,”他虚弱地开口,“不要怪我,谁怪我都好,你不要怪我。”
我紧了紧手臂,缓缓点了点头,我怎么能怪他呢?对百姓的愧疚,对战事地无奈,对朝臣地防备,每一项都使他精疲力竭,这才是身为皇帝真正不能自己之处,相比之下,后宫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向各地筹些款项……”我试探着开口。
他摇摇头,“此种疫症散播速度很快,若是以此为名向各地筹款,怕举国上下人心惶惶,若到了那时,各地反贼恐怕又要蠢蠢欲动了。鳌拜他们还是做对了一点,将瘟疫一带严行控制,对外则封锁一切消息,”江南本属富蔗之地,国家赋税十之三四皆由江南所出,其它地方?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筹得这么一大笔款项。”
我沉默不语,这可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惠,”他回头看着我,“我好累,我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帝。”
“好!”我仿佛中了咒语般缓缓地道:“再过几年,这个皇帝再做几年……便不做了。”
显然,他以为我的话是在安慰他,他朝我笑了笑,“到时你就做不成皇后啦,你还会陪着我吗?”
我没有说话,拂过他散落的头发,合着我地,轻轻的打了一个结,随后看着他,漾开一抹笑容。
看着我的举动,他的眼圈居然红了,我还没来得及取笑他,他便深深的吻住我,身子与我紧紧贴合,不许我再逃离一分。
“惠,”他在我耳边低囡,“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我无声的笑了,将手掌贴近他的胸口,“只要这里还有我,我便永远都陪着你。”
“真的?”
“我还能跑到哪去呢?”我笑道:“要不然咱们勾手指?”说着我伸出展开的小指,他盯了半天,惑道:“什么意思?”
我像见外星生物一样看着他,他到底过的什么童年生活啊?居然连勾手指都不知道?
我将他的手抓起,板起小指勾在我的指上,“这是一个约定,跟击掌的意思一样,勾过手指,就再不能反悔啦。”
他盯着我们相缠的手指,展颜而笑,“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管到哪里,”我急着补充,“不管我们是何种身份。”
“呵呵,”他笑道,“娘子。”我愣了一下,接着红着脸轻声嗔道:“乱叫什么?”
他笑道:“以后不做皇帝时便要这么叫了,先熟悉一下。”
“你……真舍得不做皇帝么?”我问得有些犹疑。
“只要你陪着我。”他的目光瞬间变得认真无比,我几乎分不清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该你了。”他轻笑。
我深吸口气,管他是真是假,就算这个念头他现在只是想想而已,总有一天,我也要努力将它变成现实!我要与他出宫,浪迹天涯!
“夫君。”
他俯下头来,“叫什么?没听见。”
“夫君。”
他勾了勾唇角,“真好听。”
我横了他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他贴近我,将脸埋进我的颈窝,轻轻的、长长的出了口气,颈侧传了不正常的热度让我有些担心,轻轻地拍他,他反倒蹭着我的颈子将身体压得更实了些,我有些透不过气,却不想推开他,直到耳边传了细细的梦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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