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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uknow7999

《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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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原来如此

    第二日,顺治一早便脚下虚浮的赶去上朝,我也浑身酸疼,日将近午才起来,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去慈宁宫将来喜叫来,我一直想不通,这个臭小子,昨天一定是吃了兴奋剂了。不想着一叫可要我好等,直到日落西山,来喜才姗姗而来,我一见到他便赏他一个爆栗,吼道:“臭小子,接颗子弹了不起了?让我等了一天!”来喜扁着嘴,委屈地道:“主子别生气,要不是主子的面子,奴才现在还出不来呢。”我不禁疑惑:“什么事?”来喜娓娓而述,我这才明白个大概。原来昨日张德海比过头一场后,乔治毁约,又提出比第二场,追星潜在暗处大概猜到我想要他出场,可他自认一代“高手”,不愿穿着太监的衣服自毁形象,就悄悄与张德海以什么“传音入密”的方式沟通,张德海这才有让来喜上场这么一说,本来以来喜的实力,想躲过那颗子弹也并非什么难事,况且还他追星张德海在旁协助,听起来喜说,张德海有没有这么神,我还是抱着怀疑态度,但不管怎么说吧,事情就按这样发展着,可来喜偏偏不知死活地也想试着去接子弹,我想到昨日来喜有过一个伸手的动作,但伸到一半又缩回去,问了问才知道,是追星发现来喜的意图不知发了什么“暗器”,打在了来喜的手上,这一切只在瞬间完成。而那颗子弹最终是擦着来喜地手掌过去的,将来喜的手烧灼了一大片,我才明白来喜最后为何负手而立。他不是在装酷,而是他地那只手根本不能见人。“那你咬住的那颗……”来喜抓了抓头道:“是师傅偷偷塞给奴才地。”这下谜底解开了。

    张德海知道用过的弹丸和新弹丸的差异,特别交待来喜如有必要,就将那颗弹丸在众人面前晃一下。然后丢弃,来喜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张德海回去后狠狠地责罚了来喜。说他自不量力,“丢了性命是小,失了国体事大”这是原话。若不是我差人将他叫来,恐怕他到现在还得在屋里继续拿大顶呢。我伸手拉住他胳膊。他刚往回缩,在我“炯炯有神”地目光下乖乖地摊开手掌。这一看,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哪里像他说的只是“擦”过?来喜的手心处一条长长烧灼痕迹,中间处地皮肉隐隐翻起,伤口狰狞。我挣了一下他的耳朵,吼道:“说地轻描淡写的,都快见了骨头了。”叫袭人翻出当初顺治拿给我“疗伤”的那盒“碧萝”凝露,给来喜细细的涂了,来喜低着头嗫嗫地道:“主子别生气,奴才以后再也不敢逞能了。”

    我又白了他一眼,将“碧萝”塞到他手中,气道:“你师傅只罚你拿大顶是太轻了,若是我,就给你上老虎凳、辣椒水。”来喜嬉皮笑脸地道:“那主子又该心疼了。”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即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又失笑出声,来喜见我脸色好了些,趁机问道:“主子,奴才最近在慈宁宫经常见到容嫔对在和宫人颐气指使的,又不见太后出面制止,主子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容嫔?我摇了摇头,有关她的事情我也问过顺治,顺治只说是什么权宜之策,具体的事情也不肯多说,我那时又心情欠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就没有深问,现在想想,或许有什么事情朝庭需要倚仗娜拉的娘家吧,但是也说不通,娜拉也是科尔沁人,她的娘家能比太后跟科尔沁的关系更紧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四五六,我摇头叹道:“管她呢,只要她不来惹我就好。”袭人笑道:“现时宫中还有谁敢惹主子?皇上第一个饶不了她!”

    我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顺治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宠爱,谁都看得出来,可偏偏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不安,越是疲惫,或许从没得到会更好一些,得到了,就更怕失去。顺治在宫门落琐前匆匆赶至,他看起来十分疲倦,眼前甚至看得出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这该不会是……昨夜“操劳”的结果吧?简单的梳洗过后,顺治由常喜伺候着褪去外衣,连靴子都没脱就迫不及待的躺在床上,我摒退了常喜等人,做到床边,轻轻的替他脱去靴子,他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我扯过棉被为他盖上,自己也换了睡衣,拉下幔帐,钻进被窝里,室内虽有暖炉火盆,但被窝里仍是冰冰的,我打了个寒战,一双结实的臂膀伸过来,将我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没睡?”窝在他怀中我轻声问。“呵呵,”他的笑声中有着浓浓的倦意,“佳人在侧,让我如何入睡?”“都倦成这样了还贫嘴,”我将他垫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拿出来,“该麻了,快睡吧。”他摇摇头又重新抱住我:“不要,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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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1:5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叫常喜再那个暖炉进来。”我刚要招呼常喜,顺治的手顺着我的睡衣伸了进来,摸着我光环的脊背,呢喃地道:“你就是最好的暖炉。”我瞪了他一眼:“你的手这么暖,还说冷!分明就是……”“就是什么?”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将他的双手抽出,没好气地道:“做什么都不知节制,身子这么倦,还不安分。”顺治低笑道:“若不是你,我哪能这么倦?”我涨红着脸道;“昨晚人家一直说不要了,你还……还……”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怪得谁去!”说着我微嗔地转过身。不再理他。“我是真的冷,不信你摸。”他拉过我地手放在他肚子上,果然。他肚子凉凉的,顺治委屈地道:“我怕自个手凉激着你。特地在肚子上捂热了,谁曾想平白的挨了顿埋怨。”“我……”我又重新投进他怀中,没底气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担心你地身子。”“那你要补偿我”他笑得像个贼。“据说肌肤相亲是最好的取暖方法。”说着话,他已麻利地将我睡衣拉开。又解开自己的。这个“据说”果然是正确的,不一会,我地身子便暖了许多。

    “惠儿。”他轻声唤我。“嗯?”“ILOVEYOU。”他的声音微哑,几近呢喃。我受用至极,低声笑道“METOO。”他也闷闷地笑出声来:“再多教我两句。”“想学什么?”“我想要你,怎么说?”他地声音饱含着无边的暧昧。我红着脸垂下眼帘,羞臊地轻声说:“TNEEDYOU。”他俯到我耳边:“ILOVEYOU。INEEDYOU。”我察觉到他的变话,连忙推住他:“不行,NO!”我瞪着他:“从今日起,禁欲十日。”“为什么?”他不满地大叫。“你说呢?”我眯起双眼,小声嘀咕道:“小身板子”顺治“怒视”了我一下,翻过身背冲着我,嘿嘿,还跟我来劲了!谁理你,我也转过身。“一天!”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十天!”“一天半!”我哭笑不得地转过头:“哪有算半天地?”“怎么没有?”他理直气壮地道:“早上就算半天,咱们又不是没试过在早上唔……”我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地道:“不准狡辩!”他抓下我地手,用被子重新将我裹好,“两天!”“十一天。”我悠闲地说。“不带多的。”他有点急。我眨着眼道;“你再讲啊,再讲我还多。”顺治瞪了我半天,挫败地叹道:“我身子好得紧,就是今天再来也没问题。”我又红了脸,啐道:“还想?找别人去,多的是人排队等着你呢,何必在我这受气。”顺治脸色一沉,:“我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说着他将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

    我碰了碰他,不理我?平时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种态度?我气得踹了他一脚,还是不理我?难道……真的生气了?我探过头去看了看他的脸色,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阴沉沉的,我伸手挠了挠他的腋下,没反应?怎么可能有人不怕痒?我不放弃的加大了动作,结果……“哼!”我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你一点都不疼我!”职责完毕,我翻身钻回被窝再不理他。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你搭理他,他拿腔作凋,你不理他,他反而上杆子巴结你。“我什么时候不疼你了?”他声音中充满疑惑。我“怒视”着他:“人家说,越怕痒的男人越疼娘子,你都不怕痒!”顺治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这是谁说的?”他又摸了摸刚刚我挠他的地方:“何况我不是不怕痒,我只是能忍住笑而已。”“哼!”“那我以后……更疼你一点,好不好?”他像在哄小孩子。“真的?”我斜睨着他,“那刚刚我说的事……”他扁了扁嘴:“三天。”“九天!”也不能逼人太甚不是?他使了个大劲:“五天。”“七天!”我打了个折:“不能再少了。”“成交!”他咬牙切齿。“哎?”他回过味来,“不对啊,明明是我在生气,为什么会变成我哄你?”我耸了耸肩:“那谁知道!”他极度郁闷地从后面拥住我,不停地对我上下其手,直到把我逗弄得娇喘不已,他才一脸得色的看着我,哼!你休想得逞!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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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定不负,相思意

    “惠儿。”

    “嗯?”我专心的站在顺治身后替他编着辫子。

    “今儿是第五天了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

    “是啊。”我心中偷笑,故做不明的回答。

    其实……皇家自有一套养生之法,哪用歇那么长时间了?

    “哦?是么?”我用红线细心将他的发梢绑好,又坠上一个装了两枚铜钱的明黄色小布袋,左右看了看,嗯,油光水滑的,发质好的让人羡慕,“多歇歇总没坏处。”

    “你真的变成‘贤后’了。”他无奈的说完,又自觉有些失言,偷偷的瞄了我一眼。

    我有些好笑的对视着他,莫非我平时的醋劲真的那么大?一个“贤”字而已嘛,看来我真得要好好检讨一下。我笑道:“哪来的贤后?闲人就有一个。”

    他勾了勾嘴角,“我这几天都表现得很好。”口气异常诚恳。

    “嗯,”我转身从常喜手中接过朝服,替他穿上,“我知道。”

    “那是不是该有些奖励?”他又撇撇嘴:“而且,过不了几天,你的信期又要到了。”呃……我自个都记不住的日子,他倒记得清楚。

    我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常喜和袭人,微红着脸道:“看你今天的表现吧。”

    “真的?”声音中充满欣喜。

    哎哟!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论这个问题啊?没见这旁边还有一堆人呢吗?送走了顺治,我伸了伸腰,吩咐袭人替我梳洗。袭人一脸不赞同的道:“主子还是再回去睡一会。”

    “不用了,”我摆摆手,“再睡,一天都没精神,到了晚上还睡不着。”

    “就是这样才好。”袭人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晚上精神一点,好好看看皇上的‘表现’。”我横了她一眼,啐道:“死丫头,敢取笑我。”

    袭人道了个万福,笑道:“女婢不敢,主子。”她的眼睛弯弯的,“您的脸好红哦。”

    我连忙捂住脸,转身朝镜子里一看,还好嘛,只是有一点点红而已。

    我回头呵着她的痒道:“还敢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奴婢不敢啦!”

    笑闹了一阵。袭人忽然问道:“主子,奴婢见皇上身上挂着一件玉佩。主子是不是也有块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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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想起那块佩,我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主子为何不戴呢?”袭人问道:“奴婢瞧皇上很紧张那块玉佩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很想戴的,但是,更怕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将它摘下来,与其如此,不如不戴。

    袭人见我的样子,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

    我笑了笑,说道:“好啦,不是要我睡觉吗?我这就去睡啰。”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待我醒来,乌云珠早已候在那里,见我出来,恭恭敬敬的请安行礼。

    这些天坤宁宫可以称得上是“门庭若市”,宫妃们每日请安是必不可少的,连佟妃都来了两回,与我亲亲热热的,看不出一点嫌隙。更有朝中大臣托着自家的命妇们变着法的给我送礼,最花心思的,就数湛恩带来的鳌拜的礼物,那是一盆牡丹花,数十根银制花枝上,穿着用纸折的牡丹,湛恩说这盆花有个名堂,叫“内里乾坤”,趁着没人的时候拆开一朵,我不禁哑然,当真“内里”大有“乾坤”,鳌拜出手,果然大方,每朵牡丹,都是一张盖着红戳的千两银票。

    虽然我已渐渐习惯宫妃们的请安,但今日乌云珠显然又有些不同,她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最终她看了看天色,笑道:“再有两个月就是娘娘的寿辰,臣妾拿不出什么精巧的寿礼,就想着绣一床被面儿献给娘娘。”

    我笑了笑,“这还不算精巧么?得花多少心思?”

    乌云珠笑着说:“只是臣妾选了好些个图样,不知哪种更合娘娘心意。”

    “鄂姐姐选的图样,肯定差不了,鄂姐姐拿主意就好。”

    乌云珠不同意的道:“是要送给娘娘的,当然得娘娘最中意才行,不如请娘娘移架承乾宫,亲自去瞧一瞧,免得臣妾总是拿不定主意。”

    她说得恳切,我也正好无事,便允了她,刚出殿门,一阵冷风吹来,让我缩了缩脖子,袭人连忙为我取来披肩,原来不知不觉间,天气竟已凉成这样,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呢。

    代步的肩典已换成了暖轿,轿内见不着暖炉,却十分温暖,让我不禁暗暗称奇,乌云珠静坐一侧,竟然像是在走神,我盯了她半天她也没发觉,直至到了承乾宫,乌云珠猛地回过神来,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微有些窘迫,涨红着脸道:“娘娘恕罪。”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随口问道。

    本没想着她会回答,谁知她却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的弟弟已到了入征的年龄,这几日便要前去投军。这一去必是数年不归,臣妾有些担心。”

    “投军?”我有些惊讶,旗人倒是有这个规矩,年满十六岁的男孩要先投身军旅,磨练之后再放回原籍,这是为了提高旗人的整体素质,但是家中有实力的,通常不会让自家孩子去军中受苦,想着法规避,更是没听过哪位一品大员的儿子亲自去投军的。

    乌云珠看出我的疑惑,轻叹道:“臣妾的弟弟从小个性倔强,是断不肯沾家中余荫的。”

    想不到乌云珠家中竟有如此志气男儿,“鄂姐姐也不必过于担心,好男儿理应志在四方。鄂姐姐若是思念令弟,何不趁着他尚未离京,请下旨意宣他入宫,在临行前见上一面。”

    乌云珠淡淡的一笑,低头称是。但神情之中更见几分落寞,我不禁哑然,这段时间顺治几乎寸步不离坤宁宫。乌云珠哪有机会请旨呢?而太后那边,更是让乌云珠难以开口。

    “鄂姐姐放心。”我轻声道:“若有机会,本宫一定向皇上讨个旨意,让你与弟弟见上一面。”

    乌云珠连忙躬身谢过,微蹙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这是我头一回来承乾宫,光看着宫内雅致而不繁复,贵气却不奢华的物品摆设,就能知道此间主人定是一位超凡脱俗之人。

    随后乌云珠取了厚厚的一叠图样交给我。我看了看,无非是些百鸟朝凤,花开富贵的款式,后面有几张倒特别,有一张角落里画着一簇粉嫩的海棠花,其余各出花瓣片片飘布其上,像是随风而散,我指着那张图道:“这个倒十分别致。”

    乌云珠笑道:“娘娘眼光果然不同于俗人,臣妾也十分中意这一张呢,只是怕没有前边儿的看着喜庆,所以才没敢拿主意。”

    “非要大红大紫的才喜庆吗?”我拿着那张图样左右看了看,“风拂海棠,就这个吧。”

    乌云珠笑了笑,解下坠在腰侧的香囊,“娘娘请看。”

    我接过一看,赫然是相同的创意,只是上面的花式换成了玉兰花。更为奇特的是,玉兰花瓣上,竟隐隐散发着荧荧之光,我忍不住询问,才得知若先将丝线在荧光液中浸泡过,绣品便会出现此种效果,据说到了夜间,更显光华。

    在承乾宫呆了小半天,眼瞅着夕阳西下,我起身欲辞,乌云珠硬是又留着我东拉西扯了一会,我本以为她想留我用膳又不好意思开口,可到了用膳之时,她却松了口气似的送我出门,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却也不好多问,回去的路上,想着刚刚的那张图样,又觉得有些不妥,微掀起帘子叫过袭人,我问道:“依你看,那张海棠花的图样怎么样?”

    “花样别致,只是……”袭人沉吟了一下,“只是依奴婢看,不太适合做寿礼。”

    我点了点头,“好像是素了一点。”我虽然喜欢,但是在皇后的寿筵上敬献怕是略显朴素。

    “袭人,你速回去,跟贤妃说,不要绣海棠了,绣‘凤凰傲视’那幅,用红底、金线绣,越华贵越好。”袭人听后却没有立即前去,而是又随着我走了一段,才有些不愿的道:“主子何必要帮贤妃呢?”

    我失笑道:“这哪算是帮她,若是她绣了海棠,寿筵之时定然不被太后喜欢,如此一来,她岂不会误认为我是故意要她绣那幅‘风拂海棠’,存心惹太后不开心?”

    此时随我一同前来的湘云上前两步,哼道:“就算是主子故意的,她又能如何?”

    我晕,难道她们真以为我是故意的?我皱了皱眉:“不用多说,快去。”

    袭人见我脸色沉了下来,不再多说,转身去了,湘云吐了吐舌头,也不再说话。

    “袭人。”我叫住她,“跟贤妃说,凤凰别用荧线绣,普通的丝线就行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起来,见到被子上有一只大鸟瞪着我。

    我将头缩回暖轿中,袭人能想到的事情,乌云珠未必想不到,可当我指定那幅“风拂海棠”时,她却并未推辞,还有她今日的态度,几张图样,明明送到坤宁宫去就可以,可她却偏偏将我拉到承乾宫来,她到底动的什么心思呢?

    待我回到坤宁宫,见着常喜在殿前守着,见我回来忙上前道:“娘娘,皇上等您半天了。”

    我抬腿步入殿中,湘云想随行伺候却被常喜拦下,朝她打了个颜色,呵呵,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进了殿中,在西侧的暖阁内找到了顺治的身影,他站在那笑嘻嘻的看着我,忽然一闪身,一张方桌现了出来,桌上摆着两副西式餐具,扣着几只亮闪闪的西式餐盒,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我惊奇的望着他,顺治微笑着拉开一侧座椅,极为绅士的请我坐下。顺势揭开桌上的几只餐盖,果然,主菜是卢山的秘制牛排,还有一道熏鸡、一道烤大虾跟一道汤品。

    这次,他真是给了我一些惊喜。我拿起刀叉,先尝了尝牛排,嗯,不错!又尝了尝鸡排,嗯,好吃!

    看着顺治一脸期待的望着我,我放下餐具,轻笑道:“是你要贤妃没事找事的缠了我一下午?”

    顺治不好意思的道:“总得有时间准备这些。”

    难怪乌云珠一副不是心思的模样,换了任何一人,得知心上人花了这么大心思是为了别的女人,都会心有所思的,若是我,说不定会当场爆发。我笑了笑,顺治急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我点点头:“有一点惊喜。”我看看四周,“就是太亮了。”“亮?”顺治扭头看了看,站起身来,吹熄了几支蜡烛,屋子里一下暗了不少,可我还是不太满意,示意顺治将烛台上的蜡烛拿下一支,其余的全部吹熄,顺治将那支儿臂粗的红烛稳稳的放在桌子正中,我心满意足的一笑,这可是真正的烛光晚餐呢。

    屋内的气氛极好,我惊讶的看着顺治拿着刀叉熟练的切着牛排,顺治见我看他,扬了扬手中的叉子笑道:“这个可比用筷子简单得多。”

    我笑道:“快说吧,谁出的主意?”

    他腼腆的一笑:“主意是我想的,但是这些程序却是拜了师父的。”

    “汤玛法?”“是乔治。”这个答案并没让我太惊讶,乔治虽然狂傲了一些,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英国贵族,这些用餐礼节在他眼中简直是小儿科。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们没有过多的言语,颇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望着烛光之中他略有些模糊的面孔,我在他询问的目光中起身,两手空抱,口中哼着圆舞曲,脚下随着曲子的节拍,跳了一会,我对他伸出手,“能请高贵的国王跳一支舞吗?”

    他轻笑着将手交到我的手中,我指引着他摆好姿势,“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缓慢的带着他,知道他有些开窍,我才将速度渐渐加快,仍哼着那首圆舞曲。我到今天才发现了花盆底的一个好处,就是……在这种时候不会被小白踩到脚。

    他虽跳得磕磕绊绊,但神情却极为兴奋。

    “这是西方的舞蹈?”

    我笑着点头,他置在我腰侧的手紧了紧,“曲子也很好听。”

    不知怎的,我们越跳越慢,最后,当圆舞曲变成了慢摇的时候,顺治趴在我的耳边问:“我今日表现得如何?”

    我朝他一笑:“perfect。”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待他说话,微红着脸轻轻解开他领口处的口子,他不需听我的解释便已明白了那个单词的含义,我的双唇被他吻住,等我略有些清醒的时候,已衣衫不整的躺在暖炕之上……

    室内温暖如春,两人爱欲如潮,不知过了多久,他将颤抖的我再一次送上巅峰,同时也达到了人间极乐。

    我们的肢体交缠在一起,低喘着等待余韵的消逝,他拿过一方丝帕拭去我腰间的余物,拉过散落的外袍围在我们身上,这细心的举动让我感动不已,接着我胸前一凉,一件物事挂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低头一瞧,是那块“永结同心。”

    我不明就里的望着他,他低声道:“这是你的那块,这个,”他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块:“才是我的。”

    “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有一晚你趁我睡着了,便偷偷下床拿着它们看,看完了,又将自己的这块放回梳妆盒里去。”

    “你那晚……没睡着?”怎么会?我明明叫了他几声,他都不动。

    “你一起身,我身边凉凉的,自然就醒了,”他紧了紧抱着我的手,“我还以为你不想再戴上它,但又瞧你包得那么仔细,我就知道,在你心中,始终是放不下我的。”他轻叹道,“你那时的神情,让我的心揪得好疼。”

    听着这话,我不禁涨红了脸,他低喃道:“以后……永远都不要将它摘下来。”

    “……为什么?”我垂下眼帘,怕他见到我眼中的期盼。

    “因为……”他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我的心在上边,缺了一块,心就不再完整了。”

    “你……确定吗?”是不是我误解了什么?

    他吻了吻我的脸蛋,“ILOVEYOU。”

    我笑着朝他怀中钻了钻,他俯在我耳边说:“ILOVEYOU,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洋文名字。”

    一瞬间,我的眼中似有液体就要涌出,他抬起我的头,擦去我眼角渗出的晶莹,“我直到今日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他轻叹着再次擦干我的泪水,低声道:“我永远不能完全的属于你。”

    我知道,这是事实,但心中还是揪痛不已,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但是这里,我可以将它给你。你……想要吗?”

    听着他带着一丝忐忑的声音,感受着他的心跳,我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我听到的,都是真的吗?

    他捧着我的脸,异常认真的道:“你会好好的保存它吗?”

    我缓缓的点着头,接着狠狠的扑过去抱住他,口中呜咽声渐大。

    “别哭,”他轻抚着我的头发,“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我胡乱擦了擦眼泪,朝他展开一抹最明丽的笑容,什么乌云珠,什么佟妃,现在都不在重要,只要我拥有了他的心,那么乌云珠,也不过是后宫中苦苦期盼的宫妃中的一个罢了。他不会退位,不会出家,他会陪着我,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故事说道这,通常就应该结束了,国王和皇后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但事实告诉我们,童话始终是童话,童话与现实之间,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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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九十九章 洛颜心(一)

    顺治十三年十一月中,太后欲去京郊的万尘寺进香,我照例是得随侍的,顺治这一个月来黏我黏得极紧,知道我要随太后出宫,少不得去找太后说项,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他一回到坤宁宫,便埋怨道:“大冷的天,去进什么香?”

    我好笑的道:“不是年年都去么?没见你发这么多牢骚?”

    他揽过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脸蛋,“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我就回来了。”真像个撒娇的小孩子。“而且……你坤宁宫一呆就是两个月,也得……去别处转转。”我极不情愿的将这话说出口。

    顺治皱着眉看着我,“是不是皇额娘跟你说了什么?”他气道:“我就不明白,从前她就恼我对你不闻不问,现在我宠着你,她又不满意。”

    我摇了摇头,太后哪用跟我说什么,她一个眼神,我便明白了,她不是不满意,她只是更想平衡后宫罢了。

    我轻吻了吻他的脸,“你是我的丈夫,作为女人,我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你,可你又是皇上,做为皇后,我不得不这么做,宫妃中不乏朝中重臣之女,只有将他们与皇室连成共荣共损的共同体,他们才会对你更加忠贞,才会让你手中的皇权更加稳固。这些……你比我更清楚。”

    我真的是疯了,不过,我必须疯,这几日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有意无意间透露给我一些朝中的事情,让我辗转难安。那些满洲贵族对顺治这些日子对新进秀女漠不上心,却专宠我这个蒙古皇后的行为大为不满,满蒙间的冲突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后宫中都日渐加剧,我是福临的妻子,我深爱着他,那么,我是否应该支持他的事业,让他少些周折的守好他的江山呢?

    我投入他怀中,“你是皇帝,是不是有义务让你的江山更加稳妥。然给你的子民少一些飘摇呢?”我的眼圈渐红,“我们……不应这么自私的。”

    顺治脸上无奈之色一闪而过,他紧紧拥着我,低声道:“这辈子,终究是我亏欠了你吧。”

    我抬头望着他,“我们之间,不需要再说这样的话,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指着他的心口,郑重其事的道:“这里,不许再给任何人,我要这里,只属于我。”

    他深深的望了我良久,忽然扬起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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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这次出宫想必定会让所有宫妃都抚掌称好,但有一人除外,娜拉,她被太后点名随侍,直至临行前一刻,她还赖着太后说情,想留在宫中,太后只说了一句话:“只有身份超然之人,才有资格随侍,如若你不愿,便留在宫中吧。”

    娜拉似是下了个狠心,转身钻进暖轿之中,我也转身欲行,太后将我拉近她的凤辇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家常,说着话,太后忽然意有所指的笑道:“身子最近可还好吗?”我呆呆的点了点头,随即才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微有些红了脸,太后轻叹着拉过我的手,将手指搭载我的手腕之上,半天才道:“皇上最近总呆在坤宁宫,怎会这么久还没动静。”

    我微讶的道:“皇额娘竟会把脉?”

    太后噗哧一笑:“你也让我给骗了,我呀,只会装装样子,应个景儿。”看见太后眼中微带着顽皮的笑意,我忍不住失笑出声,太后的笑意渐渐淡下:“没动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现在你正处在浪尖之上,若是再有了身孕,只怕更会步步危机。”

    看着我不甚在意的笑容,太后叹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带你出来?”我微一点头,“先……避避风头吧?”

    “这只是其一,”太后说道:“现在宫中看似平静,实在是因为皇上只宠你一人的缘故,她们没有办法,只得暂时规避你的锋芒,就像一只只被强行压制的恶狼,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反噬,但现在你不在宫中,他们势必会趁虚而入,展开新一轮的你争我夺。”

    我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段时间顺治对我的极度荣宠,已让她们眼红到极致,莫不想取我而代之,有了这样的机会,必然会让她们掀起最强烈的战争,待她们斗得体无完肤,然后……我们再回来坐收渔人之利!

    太后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用担心,小别胜新婚,你若是天天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对你就不会有念想了。”

    我心中苦笑,距离产生美,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而且,”太后又说:“皇上性子拗,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你若留在宫中,他是断然不会去宠幸其他嫔妃的,这让一些满洲权贵颇有微词,认为皇后理应宽怀大度,不能独占圣宠,还有御史谏言,奏请皇上以大清基业为重,雨露均沾,广延皇嗣。”

    说到底,还是满蒙之争,没想到我居然成了朝堂内外的热门人物。真是弄不懂,皇帝跟谁上床,关他们什么事?广延皇嗣?当皇帝是种马吗?

    虽然我心中忿然,但仍是点头道:“皇额娘放心,儿臣已劝过皇上了。”太后点点头,“难得你这么懂事,”她望着我长叹一声:“有时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定会放弃一点东西,甚至是牺牲一些东西的。”太后的话让我有点迷惑,总觉得她好像另有所指,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太后朝我笑了笑,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万尘寺是个不甚雄伟的寺庙,却异常清幽,太后与住持若尘大师乃是多年的至交,每年都会空出些时间来万尘寺听大师讲法,我知道的东西虽不少,但对佛理佛经却是一窍不通,便约了洛颜在寺内随意逛逛,娜拉本也想跟来,却被洛颜一口回绝,恼得她回禅房生闷气去了。洛颜这才笑嘻嘻的拉着我,来到了大雄宝殿之中。从小沙弥手中接过檀香,毕恭毕敬的朝佛祖磕了头。我瞄见洛颜脸上现出难道的肃穆之色,起身之后,我调侃道:“许了什么愿了?求佛祖保佑早日嫁出去?”

    洛颜低头轻叹一声,步出正殿,她这般忧郁我还是头一回得见,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洛颜幽幽的道:“他从未像这次这样,走了这么久,一点讯息也不捎回来。”

    “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我好奇的问道。洛颜笑了笑,“除了皇帝哥哥,没人知道哦。”

    我摇头轻笑着跟在她身后,不再追问,洛颜突然道:“皇嫂知道……谁是逐月吗?”

    我一愣,不是不想说么?

    她误将我的错愕当成询问,接着道:“逐月是皇帝哥哥的近侍。”

    我惑道:“我知道谁是逐月,还见过他两次,不过,他似乎并不像追星一样随时跟在皇上身边。”

    洛颜颇有点讶然的看了我一眼,“本来他与追星一样是皇帝哥哥的近侍,可是后来,皇帝哥哥就将他派出宫去了。”

    我点了点头,“是三年前的事?”

    洛颜抿了抿嘴,我又问道:“三年前在南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夜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洛颜摇头道:“我没有变,我还是我,”她略迟疑了一下,“我从小便知道自己与其他公主不一样,我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为了不被众人遗忘,我努力让自己比别人更出色,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琴棋书画之上,很快便得到了皇额娘的喜爱,三年前……”洛颜喃喃的道:“皇帝哥哥要去南苑打猎,我嘴上说不想去,但心里实在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因为我那时已经十四岁,已经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如果这次我再错过,今生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说得有些混乱,我听得迷糊,她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其实自小我便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喜欢骑马扬鞭,无拘无束,但是我明白,众人对我的喜爱,全部来自我的‘才气’,如果我放弃它,便等同于我放弃拥有的一切。”

    “你为何……”我不知该怎么问出口,很难想象一个十多岁,甚至只是几岁的孩子会对自己的处境认识得这么深刻。

    洛颜凄然一笑,“你知道失去一切是什么感觉吗?阿玛过世后,我额娘和姨娘先后殉夫而去,全家人,只剩下我还活着,那时我虽然尚小,但那种失去亲人的孤伶伶的感觉,却刻到了骨子里,随后我便被先帝接入宫中,交与太后抚养。我一直觉得,定是我不够好,所以额娘才会不顾一切的扔下我跟阿玛去了。所以从那时起,我只做让众人开心的事情,我不要再一次被家人抛弃。”

    洛颜的声音略带哽咽,我心中恻然,洛颜的心中,竟有着这样的辛酸。

    “那后来?”“后来,”洛颜浅浅的一笑,“若不是我在南苑遇着了他,我想,我这一生,也会像其他公主一样,被指上一个尊贵的额驸,再平淡的度过一生。”

    “那时在南苑,少了宫中的束缚,我每天白天仍是‘端仪’公主,可到了晚上便会偷偷的溜出去,甚至还跑到膳房偷东西吃,抓紧一切时间去做一些平时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有一天,我跟着皇帝哥哥去打猎,他们骑马骑得很快,我心里一急,想从小路追上他们,又重抽了马儿几鞭,反而被马儿掀翻在地,我身上好痛,却又没人来帮我,我又有了那种孤伶伶的感觉,正当我哭得很难看的时候,一双手伸到我面前,我从未听过那么温柔的声音,我伸出手去,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我是公主,怎能与男子有身体上的碰触?我挣扎着起来,用‘端仪’的口吻向他道谢,可他却沉着脸给我跪下,说什么‘参见公主’。”说到这,她停下,看着我道:“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我的心好难过。”

    “后来我知道,他是皇帝哥哥的近侍,叫逐月,他将我送回去,一路上真的就只当我是公主,再也没对我那么温柔的笑过。”洛颜平静的叙述道:“皇帝哥哥知道我摔伤了,回来后很生气的斥责我,他从未那么大声的骂过我,可我偏偏很高兴,只有一家人,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他们的担心。再见到逐月,我不知怎么,就是想看他再对我笑笑,我壮着胆子对啊提出要求,可他却问我,是‘端仪’想让他笑,还是‘洛颜’想让他笑。我不明白,他说他有两种笑容,一种是给公主看的,一种是给朋友看的。皇嫂,你知道么?原来我每晚溜出去,他都是知道的,不仅他知道,他还告诉了皇帝哥哥,我心里害怕极了,我怕皇帝哥哥会生我的气,会将这些事告诉皇额娘,那么他们以后便不会再喜欢我了。”

    “那日逐月说,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人害怕孤独吗?你以为逢迎别人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吗?你不怕日后会丢了自己吗?”洛颜说着,已泪眼婆娑,“我藏了十年的心事,他竟然一眼看穿,我想与他做朋友,可他说,‘如果你是洛颜,我便考虑’,所以……”

    我长吁一口气,“所以你便为了他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做回洛颜?”这个故事,还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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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章 洛颜心(二)

    “急什么?故事还没说完呢。”洛颜看着我笑了笑,“逐月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但让我坚定信心的,却是皇帝哥哥。”

    “从南苑回来后,我倒是适当的放开了自己,但在皇额娘和皇帝哥哥面前,始终还是‘端仪公主’,不为别的,我实在是……太怕失去。我主动找到皇帝哥哥承认错误,请他不要将我在南苑偷溜出去的事情告诉皇额娘,皇帝哥哥问我为什么,我一时冲动将心中的话都与他说了,可是,他告诉我,就算洛颜不会画画,不会吟诗,依然是他最喜欢的妹妹,他只希望看到我快乐。”洛颜的眼角又渗出点点晶莹,“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那你跟逐月又是怎么回事?”

    洛颜擦了擦眼角,轻笑道:“自从跟皇帝哥哥说完心里的话,我整个人无比的轻松,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巡视皇宫的逐月,我们聊了一晚,原来,有着难过往事的,不只我一个人,逐月他,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呢。”

    半夜……聊天……这个桥段,好熟悉,难不成逐月有半夜找人聊天的“好”习惯?

    洛颜飘忽的声音再度响起,“逐月他,真的好温柔呢,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那样无谓的笑着,笑着笑着,我便一头栽进他的笑容之中了,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后,便跟皇帝哥哥说了,在我心中,没人比皇帝哥哥更可靠了,可是……”洛颜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可是,皇帝哥哥听完,是分不赞同。没过几日,便把逐月派出宫去。一去便是数月不归。”

    听到这,我不禁愕然,顺治在封妃大典那天的表现,不像是反对洛颜与逐月的事情。这个时候,我当然得为他说话。“这也难怪你皇帝哥哥,你可是堂堂公主,逐月只是一个近侍,你们二人的身份,便不相匹配。”

    洛颜点着头道:“皇帝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便设法逃出宫去?去找逐月?”

    洛颜笑道:“是啊,不过不是我逃出去。而是皇帝哥哥放我出去的。”

    “你刚刚不是说……”我真是被她绕糊涂了。

    “皇帝哥哥的确不同意我与逐月的事情,但是他更不忍见我一天比一天憔悴,所以他放我出宫去找逐月。”

    我皱了皱眉道:“他也放心?”

    “当然是不放心的,皇帝哥哥派人一路暗中保护我,否则以江湖险恶,我早已丢了小命吧。”“只瞒着太后?”

    “嗯,”她点点头,“若是皇额娘知道我是因为逐月才出宫去,必会硬逼着我随便找个人将我嫁了,所以我留书时,只说是想去外面见识见识。”

    “既然皇上一直知道你的行踪,为何还要将你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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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8:20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皇额娘想我想的紧了,皇帝哥哥便会召我回宫,会让逐月将我‘抓’回来。”

    嘿!这对兄妹还挺会玩的!

    “那逐月不明白你的心意?”

    洛颜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黯然,“他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会不明白呢?只是他,假装不明白罢了。”她叹了口气道:“前两年还好些,我去找他,他总会与我见上几面,我回宫他也会偶尔传回消息,好不容易盼到他又将我‘抓’回来,皇帝哥哥也留他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可不知怎的,他好像处处躲着我,走了都没跟我说一声,更别提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望着洛颜忧郁的俏脸,我突然间有些心虚,“那首曲子,是……吹给逐月的吧?”在她苦苦等候逐月的时候,逐月也许正在跟我看星星,我这算不算是对不起她?

    洛颜点点头:“是啊,有一晚我在慈宁宫对着月亮发呆,突然听到了萧声,他在宫外吹给我听过,我不会听错,不会是别人。那段时间他不知是怎么了,每日只吹那一首曲子,听得多了,也就会了,那晚我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他却再没见过我。”

    “你现在……还想着他?”我问得有些艰难,逐月对洛颜避而不见,可却对我做出了那样的承诺,逐月,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对我……

    洛颜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敢想了,三年了,他若是对我有心,不会让我等这么久。”她忽然展颜一笑,“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看着她强颜欢笑,我有些心疼,刚想上前,洛颜摆了摆手道:“千万不要同情我,”她笑了笑,“你只管与皇帝哥哥好好地在一起便好了,这么些年,我头一回见皇帝哥哥过的这么轻松。”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洛颜这么好的女孩,怎会有人不喜欢?他……一定是碍于你们二人的身份差异……”

    “不,”洛颜道:“皇嫂,你不了解他那个人,别瞧他平时什么都顺其自然的样子,但若是他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他若是真喜欢我,是决不会在意我的身份的。”

    “洛颜……”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美丽的公主。

    她笑笑,“我说过,不用同情我,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最后结局如何,都无需后悔。”

    无需后悔!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么傻?洛颜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的运气似乎比她好了那么一点点,顺治……福临……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想着我呢?

    我开始有些了解为何太后每年都会到这里进香,每日听着悠扬的钟声,早课的诵经声,看着僧人无欲无求得闲静生活,仿佛能涤净自己的心灵,忘了俗世的爱恨情仇,忘了深宫中的你争我斗。有的只是心灵上的通透,寺名万尘,实是在扫尽世人心中之尘。

    不知为何,原本以为枯燥无聊的修行生活会让人度日如年,谁知只一眨眼,便过了十日。再有两日,我们便要起身回宫。洛颜在这里变得恬静了许多,只是在我眼中,她淡淡的笑容中,总带着一丝拂之不去的忧愁。

    最烦闷的莫过于娜拉,清寺古佛显然未让她平静,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烦躁。在到寺第三日的时候,太后时常带着的凝翠簪子突然不见了,她的郁闷之情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义不容辞地做起了神捕侦探,整日不是怀疑这个,就是跟踪那个,太后总是笑道:许是不经意掉了,一支簪子,何必大费周章。

    这样的话并未消减娜拉的“热情”,她反而更加坚信,簪子一定是被偷了。在我看来,簪子究竟是被偷了还是掉了,娜拉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想在万尘寺期间找一件稍稍能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做罢了。她乐在其中,也没人拦她,只是上到宫中随侍,下到寺内沙弥,通通被她怀疑个遍,又徒惹了众多怨言而已。所幸,她并不在乎。

    “阿米陀佛!”一日我正在院中赏梅,身后传来一句佛号,似能平静人心,我转过头,原来是苦尘大师。

    我轻声道:“大师今日没与太后讲禅吗?”

    苦尘微微一笑,“禅在人心中,岂是将得出来得?”他上前两步,指着那树梅花道:“施主可是喜欢这树梅花?”“梅树傲骨,梅花高洁,谁能不喜欢呢?”

    “如此甚好,”苦尘说着将一簇花枝折下,交至我手中,“有施主赏识,也不负它冬日吐蕊之情。”

    我眉头轻皱道:“大师何苦如此?它在枝上开的好好的,折了下来,便成了死物,大师身为出家之人,何忍做这杀生之事?”苦尘大笑道:“我不杀它,自会有人杀它,何不在它临死之前留住最有价值的一刻?”见我不解,苦尘取出一方棉帕,将梅树折枝之处小心地包了,才道:“施主手中之枝,已是一枯枝矣。”

    我低头细瞧,果然,枝中已见空洞,只是那梅花仍在顶端开的正茂,苦尘道:“贫僧若不将它折下,待得来年,它的空洞恐怕会继续蔓延,牵连更多无辜之枝。”

    “留住它最美的一刻?”

    “不错,舍了这枝梅花的花期,却能换到来年满树锦簇。施主认为这样值得吗?”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自是值得的。只是,可怜它努力开的如此茂盛,想必就是想瞒过众人,让它再在枝上有几年残喘,谁知,却被大师一眼识穿。”

    “阿米陀佛!施主又怎知它开花,不是想借贫僧之手,交至有缘人手中呢?”苦尘笑道:“花开花落,花谢花开,最大的意义,便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发挥它最适合的能力而已,就如芸芸众生,明知自己最终是要归尘归土,却仍是看不开得再人世中苦苦挣扎,任何富贵荣华都只是过眼云烟,人生太苦,不如早早脱离尘世,来至我佛清静之地。”

    “这便是苦尘大师法号的由来么?”我啼笑皆非的道:“大师是在渡化于我?”

    苦尘摇头道:“各人自有各人的机缘,只要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发挥了自己人生的意义,纵使不如佛门,也算是修行圆满了。”

    “大师未免过于悲观了,”我不同意地道:“人生虽苦,但也有甜美快意之时,人的一生短暂而又漫长,又岂可只看结果,而忽略了期间的过程?”

    “我有一个故事,大师可想听听?”

    “施主请讲。”

    我缓缓地道:“有个旅客独自走着,忽然后面出现了一群饿狼,追着他来要群起而噬。他大吃一惊,拼命狂奔,为生命而奋斗。就在恶狼快追上他时,他见到前面有口不知有多深的井,有很多毒蛇,见到有事物送上门来,昂首吐舌,热切引项以待。他大惊失神下,胡乱伸手想去抓到点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想不到竟天从人愿,给他抓到了一棵在井中间横伸出来的小树,把他稳在半空处。于是乎上有饿狼,下有毒蛇,不过那人虽陷身在进退两难的绝境,但暂时总算是安全的。就在他送了一口气的时刻,奇怪的异响传入他的耳内。他骇然寻声望去,魂飞魄散地发现有一群老鼠正以尖利的牙齿咬着树根,这救命的树已是时日无多了。”

    苦尘闭目轻宣佛号:“人生正是如此,处处危机处处苦。”

    我轻笑着摇摇头:“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他看到了眼前树叶上有一滴蜜糖,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饿狼、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给老鼠咬断的小树,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去舐尝那滴蜜糖。”苦尘微微动容,沉思良久,突然抚掌大笑,“可笑可笑,可笑贫僧自视清高,却不想也生就一双混浊之眼,只见到人生苦短,却无视众生之乐,珍惜眼前便好,何必庸人自扰。”苦尘在袈裟中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小枝新绿,在这寒冬中显得无比突兀,他抬手将那枝新绿插至我的头上,高喧了一声佛号,在我的错愕之中逐渐远去,口中犹自高唱:“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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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8: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一章 相悦

    苦尘的举动,似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正在错愕之时,只见梅林中人影绰绰。待那二人转至我面前,我慌忙行礼,竟是太后与苏茉儿。太后神色复杂地望着我头上的绿枝,最终轻叹一声,“惠儿刚刚所讲的,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故事。”太后从我手中抽出那枝枯梅,“世人只见到凶恶的狼,狡猾的老鼠,却不见近在咫尺的蜜糖,”太后恍惚地道:“这么多年,我不知忽视了多少滴蜜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轻声道:“皇额娘身负重责,有些事情,又岂是您能选择得了的?况且皇额娘又怎知,往日被忽略的蜜糖在日积月累下不会变成一滴更大的蜜糖呢?”

    太后仔细地看着我,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很好。”我很好?这是什么意思?待我回过神来,太后已带着苏茉鹅走得远了,我摸下头上的绿枝,小小的一截,不知是什么物种,散发着无比的清香,似是一束刚刚长成的嫩芽,只是在这寒冬之中,又怎会有这吐绿的新枝呢?又过了两日,太后起驾回宫,长长的鸾驾回宫终于又回到了当初出发的地方,车轮每向前滚动一寸,我的心便跳得快了一分,这半个月,不知他过得怎么样。太后回宫,自然是得有些仪仗的,但我的眼中,却装不下任何人,只见得正中站着的那一抹明黄,我恨不能立刻飞进他的怀抱中去,繁复的迎接仪式过去。我终于站在了他的身边,我们没有深情的对视,却偷偷的手掌相握。那一刻,我好象是被通了血脉。浑身无比舒适温暖。

    “等我。”他轻轻扔下一句话,转声送着太后回慈宁宫,我也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坤宁宫。看着一众宫妃地眉眼之间,似是比我出宫前更显忧怨。我心中不禁暗暗猜测在这半月之中究竟是谁做了胜者。以疲倦为由打发了众宫妃。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只见常喜指挥着宫人抬进一只箱子,见了我打着千儿道:“娘娘,这是刚进上来的蓝田暖玉席/皇上叫娘娘铺到床上,听说睡得久了。有去病润肤之效。”原来竟是一张用数千块蓝田暖玉由金线穿成地一床席子,触手生温,当真是天下极品。“皇上那还有吗?”我不由得问道。常喜道:“暖玉难求,怕这世间只这一席了。”我皱着眉道:“那我不要,还是送到乾清宫去罢。”常喜笑道:“今年整个冬天皇上怕是都得住在娘娘这,又何必再送回去。”我微微笑了笑,又扭捏了半天,才问道:“这半个月,皇上时常去哪一宫?”呃……总得问问吧。“回娘娘的话,”常喜道:“多去地承乾供和咸福宫。但承乾宫又去得更多些。”果然如此,心中虽不似往日那般揪痛,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吧。

    “娘娘,”常喜看了看我地脸色,小心地道:“皇上这些天,并未翻任何一位娘娘的牌子。”我一愣,“你不是说……”“除了坤宁宫,皇上并未在别的宫中留宿过,至多用了晚膳,便回羊心殿了。”“真的?”我地心情不禁大好,看来今晚……得好好“补偿”一下他呢。常喜走后,我连忙招呼袭人替我沐浴,看着袭人一脸的明了之色,我涨红了脸犹自强撑着:“别想歪了,只是沐浴更能解乏罢了。”话一出口,一众宫人反而笑得更加暧昧。沐浴过后,我穿上一件真丝薄袍,袍内空无一物,微凉的丝绸贴在我身上,滑腻的感觉在我身上激起一层栗米,让宫人在屋中又多点了两个暖炉,我就穿着这件单衣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一股凉意从我身后袭来,我扬起嘴角,转身投入他的怀中,他紧紧地拥着我,一双大掌从我后背游移至我腰际,再向下……“你在引诱我吗?”他原来清朗的声音此时有些许沙哑。我伸手缠上他的脖子,看着他娇笑道:“是啊,我好想你。”

    他的双手一紧,将我向上提了提,让我感受着他的炽热,我在他怀中轻轻地转动着身子,他忍不住地俯身将我压在身后的梳妆台上,狠狠地吻住我。“福临……到……到床上……”我努力回想着所有想到的激情镜头,首先,压住他,压住他,接着,吻他,然后……不许动!我抓下他抚在我身上的手固定在他头侧,“就让惠儿好好服侍皇上。”我在他耳边轻喃。他眼中欲火更盛,待我青涩的将他纳入体内,他再也按捺不住,从下方扣住我的腰,发疯似的朝我展开大举进攻……“你真是个小妖精。”他的热情不见一丝消减,我却被他数次抛上颠峰,浑身绵软的倒在他怀中。“还受得住么?”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含羞带怯地闭上双目,尽管下腹已微微有些抽搐,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当他低吼着释放出他全部热情时,我已在半昏半醒之间。“惠儿。”他轻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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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1:4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身子还难受么?”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自责。我强撑着睁开眼,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他懊恼地道:“都怪我,”他抱着我,“我实在太想你了。”我脸上润出一片红潮,细若蚊声地道:“我也是。”“咕噜噜——”一串叫声自我腹中响起,在他的低笑声中我脸上红晕更甚,与他缠绵了许久,晚膳也没用,现在外边早就黑透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不饿才怪。他深知我害羞,在内侍面前也羞于展露身体,细心地用被子将我裹了个严实。才叫常喜进来,着他备些食物。待食物备好。我正要挣扎起身,他一把按住我,起身将点心碟子端至床上。拈起一块递到我口边,笑道:“刚刚你服侍我服侍的极好。现在该我服侍你了。”我羞得无地自容。臊红着脸轻咬了一口,谁知刚刚我怎会那么大胆,竟然不知羞的将他压在身下,莫非在这半个月中。欲求不满地不只是他一人?“再过些时日便是你的寿辰,想要些什么?”他轻问道。

    再过些时日。十二月十五,便是我……准确地说,是荣惠的生日,我轻笑道:“哪有问人家要什么地?这样哪还有惊喜?”“惊喜?”他坏笑着咬上我的耳朵,“你今日倒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娇嗔地轻锤了他一下,他轻笑着搂着我,“惠儿,唱个小曲儿给我听。”“想听什么?”“就是那个‘甜蜜蜜’地。““呵呵,“我笑道:“听了那么多遍,还不腻吗?”“要你管!”他佯怒道:“我偏喜欢!”我揣着满满的幸福朝他怀中靠了靠,轻声哼唱着: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十二月初十,下了一夜地大雪终于停住,一大早洛颜便到了坤宁宫,一会夸我的衣裳好看,一会又赞蓝田暖玉席稀罕,我被她绕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洛颜,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洛颜松了一口气地道:“你怎么不早点问我,平白地让我说了这么些废话。”我哭笑不得地问道:“到底什么事?”“皇嫂一会陪我去御书房看看皇帝哥哥好吗?”我奇道:“为何偏要我陪着?”洛颜脸上挂着一丝红晕,嗫嗫地道:“有皇嫂帮我说话,皇帝哥哥同意地机会大一些。”“同意什么?”这个洛颜。什么时候学会只说半句话了?“同意……早点把逐月召回宫中。”洛颜说完,脸上已红了一片。

    我不禁失笑,“原来是想人家想得紧了,才记起我这个皇嫂还有些用处。”“皇嫂!”洛颜不依地跺了跺脚,模样娇俏至极。“行了行了,”我让袭人替我准备衣物,“好不容易求着我,我哪能不应呢?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成。”洛颜嘟着嘴道:“皇帝哥哥现在对你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你出马,一定成功。”“净贫嘴!”我点着她的小鼻子,心中却美不胜收。看着袭人将一件件“装备”挂到我身上,丝绵的夹袄,紫貂的大衣,狐狸的围巾,兔毛的围额与护手……我忍不住道:“乘着暖轿哪用穿这么多,活像个球儿。”

    袭人不同意地道:“外边刚下过雪,冷着呢,主子还想让奴婢们挨骂吗?”呃……好吧,我乖乖地不再出声,上次我出去迎他下朝,一时心急,只穿了一件小袄,顺治脸一沉,朝着袭人劈头盖脸地一顿责斥,别看顺治在我面前总是笑嘻嘻的,可他发起脾气来,还真的是蛮吓人的。终于装备妥当,刚要出门,洛颜的贴身宫女小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格格,皇上……他现在没……没在御书房。”洛颜皱着眉道:“那去哪了?”小蘅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我看着身上的大套装备无奈地道:“看来你的情报不太准确,白忙活半天了。”洛颜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转身拉住我道:“不如咱们出去转转。”与洛颜出了坤宁宫,慢无目的的乱逛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一片银装素裹,只有远处的梅树开着或白或粉的梅花,倒也别有情致。

    “皇嫂,”洛颜突然道:“洛颜……很羡慕皇嫂呢。”我笑笑,“不要去羡慕别人,总有一天,你会比任何人都幸福。”她瞻颜一笑,坚定地点了点头,有摸出一只荷包,递给我,荷包上绣着两只叫颈远洋,栩栩如生。我讶道:“你绣的?”洛颜点点头,一脸的羞涩,“几年没绣过了,针法都生疏了。”我赞叹道:“哪里生疏了?我着极好。”此时小蘅在身后道:“格格为了这个荷包,熬了好就宿舍,拆了几次呢。”洛颜回头啐道:“就你知道!”小蘅缩了缩头,不再出声,我笑道:“原来如此用心,怪不得绣得这么生动,最适合用来当作定情之物了。”洛颜偷偷抿嘴而笑,脸上现出一丝羞涩,就在此时,忽听高处假山之上“扑哧”一声,似是有人在笑,接着一道声音传来:“这就叫绣得好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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