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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肢书生

《幽冥怪谈Ⅱ 死亡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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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罗威继续向后翻,却发现后面是白纸了。看来,严教授这个本子里就只记载了这五个病例。

罗威把身子仰到椅子的靠背上,思考了一会儿,又俯向办公桌。他准备再仔细检查一下这个记录本,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他一页一页地挨着翻记录本后面的空白页。似乎后面就没有再记录什么了。正准备关上这个本子,突然,他发现本子的最后一页写着几段文字,这几句话突兀地印入他的眼帘:

“潘恩 2007年2月27日死亡 (意外车祸);

易然 2007年4月6日死亡 (街道上遭遇意外);

齐鸿 2007年4月30日死亡 (不慎溺水);

肖克 2007年6月3日死亡 (突发心脏病)。”

看完这几句话,罗威心头一惊,他翻到本子的前面,将这段话与前面四个病例挨着对照,神情变得惊骇异常。

几分钟后,罗威紧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时已经是深夜一点过了。

罗威一边走动着,一边用左手敲打自己的额头,试图将头脑里这些复杂混乱的思绪整合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坐下来,随手从办公桌的一侧扯下一张白纸,抓起手边的圆珠笔,将心中的所有想法、疑问一一写下来——这是罗威多年来的习惯,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他都是这样按条理来分析、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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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在纸上写道:

“1、这五个病例都具有很大程度的共同点,来访者都是遇到了某些怪异事件;

2、五个病例中的前四个人都在发生怪事后的不久就意外死亡了——这也是前四个病例的共通之处;

3、严教授要我救的夏莉就是第五个病例中的来访者;

4、这几个来访者的死亡和严教授的死亡有没有什么关系?

5、严教授说‘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这个本子里’,并叫我解开其中的谜,可这个‘谜’到底是什么?”

写到这里,罗威猛然想起,前面四个人都是在拜访严教授之后的一、两天就死亡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天日,今天是2007年6月24日。也就是说,距离夏莉跟严教授谈话已经过了五天了。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算,那夏莉有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因为严教授也死了,所以才没能记到这个本子上。

罗威陷入沉思中: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救”夏莉,况且本来就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救。

就在罗威打定主意不再涉及此事的时候,头脑里偏偏又浮现出读大学时,严教授对自己的种种关怀、爱护——严教授在临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他认为最能信任和最值得托付的人也是自己。难道自己连老师的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能帮他实现吗?

罗威为自己起初的想法感到羞耻。他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完成严教授的嘱托,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调查这件事情,找到这些怪异事件的答案。

首先当然是要找到这个叫“夏莉”的女人——她是经历这一系列事件中唯一一个可能还活着的人,只有找到了她,才能找到调查的方向和突破口。

可是,记录本上并没有记载访谈者的任何联系方式,就光凭一个名字去找人,岂不是等同于大海捞针?

罗威忘了时间和疲倦,再次陷入到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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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早晨起床后,徐蕾发现丈夫没在自己身边。她穿上衣服,来到书房面前,推开门,竟发现罗威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徐蕾蹲到丈夫身边,将他推醒,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就睡了?”

罗威一脸的疲乏,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

“十点了。”徐蕾说,“你昨天晚上该不会都没睡吧?”

罗威摇了摇头:“我在研究严教授留给我的那个本子,后来时间太晚了,我怕把你弄醒,就没回房去,在这儿睡了。”

徐蕾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那个本子,问:“那你研究出来什么没有?这个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罗威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这件事情比我想像得要诡异、复杂地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现在就先别说了。你先去洗漱,我去给你做早饭。”徐蕾站起来,离开书房。

罗威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将它揣进兜里,然后进卫生间洗脸漱口。

来到饭厅,徐蕾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罗威确实有些饿了,他剥了个鸡蛋,两口就吞了下去。

徐蕾递了一杯牛奶过去,说:“慢点吃,别噎着。”

罗威一边点头,一边又抓起几片黄油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突然,罗威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身子一振,立即扔下面包,连手也顾不上擦一下,马上将电话接起来。

“喂,是秦轩吗……问到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罗威一脸的兴奋。

“你等等,我记一下……”罗威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钢笔,再从餐桌上扯过来一张报纸,“好,你说吧。1378746……”

罗威记下这个手机号码后,再次确认道:“这就是严教授助手的手机号,对吧?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没关系,就这样已经非常感谢你了……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罗威激动地满脸通红,他喃喃自语地念叨着:“真没想到,这么快就问到了!这个秦轩确实有办法!”

“怎么回事?你打听到的是谁的电话号码?”徐蕾一脸茫然地问。

“是这样,我昨天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严教授已经死了,那他在这个本子里记录的这些事情我该向谁去考证和探究呢?后来我猛然想起,这个本子根本就不是严教授亲自记录的,而肯定是他在和病人谈话时,坐在旁边的助手记录的,也就是说,他的助手肯定也经历了这些事,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调查这件事情的线索!”罗威兴奋地说,“所以我给老同学秦轩发了电子邮件,让他帮我打听严教授助手的联系方式。你看,今天一大早他就帮我打听到了!”

徐蕾感到好奇:“严教授到底在本子里写了些什么,能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调查?”

“这个以后再说,我先联系严教授的助手试试。”罗威离开餐桌,拿起电话照着报纸上记录的那个号码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电话响了七、八声也没人接,罗威正觉得丧气,突然听到电话听筒里传出一个年轻而纤细的女声:“喂,请问是谁?”

罗威精神一振:“你好,我叫罗威,是严鸿远教授的学生,请问,你知道严教授的心理咨询所吗?”

“是的,我知道。”

“你是严教授的助手,对吗?”

“是的。”

罗威心中一阵欣喜,他暗忖事情顺利地超乎想象,接着说:“你知道,严教授在几天前因为意外而死亡了,他在临死前,交给我一个本子,并向我托付了一些事情……”

“等等,”对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就是那个……严教授最得意的学生,就是那个有名的心理学家?”

“嗯……严教授向你提起过我?”

“也就是说,严教授去找你,而他就是死在你那个地方的,对吗?”

“……”罗威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一时语塞。

沉默了一会儿,那年轻女人说:“你叫罗威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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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威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严教授交给我的那个记录本,你应该知道吧?我想知道,那个本子是不是由你来记录的?”

年轻女人像是犹豫了一下,说:“是的,怎么了?”

“严教授在他临死之前,拜托我一定要解开事情的谜底,并特别嘱咐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一个叫‘夏莉’的人。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想请你提供给我一些线索,让我找到那个叫‘夏莉’的人。”

对方沉默了良久,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你帮不了我,连严教授都死了……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什么?难道……”

“是的,我就是夏莉。”

罗威惊讶地张开了嘴,似乎事情转变得太快了,他有些接受不了。过了半晌,他才说:“你就是夏莉?”

“是的,我就是那个严教授要你救的人,可是,你是帮不了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帮不了你?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吗?”

“对不起,我不想谈论这件事。谢谢你,罗威医生,我要挂了。”

“等等,等等!”罗威着急起来,“你至少……要让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吧?你为什么认定我帮不了你?”

那女人苦笑了一声:“你连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怎么帮得了我呢?”

“我现在是没有弄清楚,可是,我总会弄清楚的!严教授专程到我这里来托付我,总是有他的原因。我想,他都相信我,你也一样应该相信我!”

对方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罗威说:“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似乎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夏莉终于说:“我现在在Z市的绿茵住宅区8幢701号,你如果真的要来,就来吧。”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

罗威来不及思索,赶紧将这个地址记在一张纸上。

“联系到严教授的助手了?”徐蕾问。

“嗯,”罗威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我必须马上去找她。”

“现在?”徐蕾皱了皱眉头。

“是的,这件事情相当紧急,我不敢延误时间。”罗威走进书房,把钱包塞进裤子口袋,再将桌子上的记录本连同几件随身物品一起装到一个公文包里。他走回客厅,把记着地址的那张报纸一起装进公文包。

“干嘛慌成这样?你要去哪里?”徐蕾跟着罗威一起走到门口,有些着急地问,“要去多久?”

罗威回过头来对妻子说:“我只是去Z市,那里并不远。我想,大概用不了几天吧。”

“罗威。”徐蕾靠近一步,担忧地望着丈夫,“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涉及到的这件事情太过古怪和离奇了。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

罗威伸出两只手指按在徐蕾的嘴唇上,轻声说:“亲爱的,我只是去Z市找那个助手了解一下情况,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如果不调查清楚,无法向死去的严教授交待,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安心的。“

徐蕾张了张嘴,但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罗威在徐蕾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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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因为工作需要,罗威以前去过Z市几次,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坐火车的话,只要五个小时就能到达那里。

罗威从售票窗口买了一张中午12点50分开往Z市的火车票,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吃点东西。于是他来到附近的小吃馆,点了一些面条和熟食。

12点40分,罗威坐在了火车票印着的座位号上,刚坐下不久,一个戴眼睛的年青人坐到了他对面的座位上,那年青人将行李包放到顶架上后,和罗威对视了一眼,两人一齐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火车在12点50分准时开动,轰鸣的汽笛声中,庞然大物像一条巨大的毛虫开始由慢至快地行驶。年青人从随身口袋里摸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小说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罗威什么也没准备——他也用不着准备——因为昨晚熬了夜,他现在精神欠佳,正好利用这几个小时补一补瞌睡。

罗威将衣领牵上来一些,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坐椅靠背上。没过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火车行驶中,窗外的景致就像是一张张巨大的画布正被人奋力地向后拉扯。可惜大多数人都已习以为常,只有几个大概是初次坐火车的小孩兴奋地哇哇大叫。

不知过了多久,罗威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挺了挺脊背,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这时,坐在对面的年青人也放下了书,大概是想休息一下,望着车窗外的远景出神。

罗威心不在焉地往窗外望去,心里盘算着见到夏莉后应该怎样和她沟通。直到一些景象跳进他的视线,闯进他的脑海,他才猛然醒悟过来看到了什么。

罗威“嚯”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快速地推开车窗,将头伸到外面去向后张望。

十几秒钟后,他缓缓地退回来,心神不定地坐下去。

对面的年轻人显然是被罗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他有些惊讶地问:“你……你怎么了?”

罗威突然想起刚才他也在看窗外,赶紧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我是说,有没有看到对面的山上,站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年轻人吓了一跳:“满身是血的人?在哪里?”

“刚才我们都在看外面,你没看到吗?就在对面的一座山上!”

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框,用怀疑地眼光望着罗威,他又看了看窗外,说:“我们现在路过的是一个城市——虽然远处也有山,可你也看到了,这些山离我们少说也有几千米呢。你说看到山上站着一个人,这不大可能吧?”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除非你有望远镜,可事实上你没有——先生,你大概是睡昏头了吧?”

罗威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对,我看得真真切切,怎么会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他从对面年轻人的眼神中看出来,对方已经有些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了。

罗威叹了口气,再次凝视窗外。他在心里竭力思索,却还是不明白——刚才那一幕,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还有,虽然那景象只是转瞬即逝,可他却能看得如此清晰,甚至连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的脸他都能有印象,并且有那么几分熟悉……这到底是为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罗威一直紧紧地盯着车窗外。可是,他再也没能看到什么异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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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到达Z市,已经接近六点了。现在临近冬天,天色早就暗淡下来,罗威下车后,连晚饭也顾不上吃,直接招了一辆的士,把夏莉留给自己的地址告诉司机。

绿茵住宅区并不远,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罗威就到了这里。通过向门卫打听,他很快就找到了8幢701号。

站在门口,罗威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敲门,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罗威医生吗?”

罗威吃了一惊,他愣了片刻,说:“是的。”

“门没有锁,请进吧。”屋里的女人说。

罗威迟疑着推门,果然,门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进门后,借着屋里明亮的灯光,罗威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客厅正中、面对着他的女人——她看起来二十几岁,身材苗条、目光沉静。虽然是在自己家中,却穿着整齐的套装——很明显,她猜到今天晚上会有客人要来。

“你就是夏莉吗?”罗威问道。

“是的,罗威医生。”夏莉用手指了指距离她足足有五米远的一张皮椅,“你请坐。”

罗威走到皮椅旁,坐下,将公文包抱在胸前,笑着说:“夏莉小姐,你好像很确信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啊。”

夏莉耸了耸肩膀。“请原谅,我对你并不是完全不了解。今天早上你跟我打过那个电话后,我就上网去查看了关于你的一些资料。所以,我猜到你一定会立刻就来。”

“哦?”罗威说,“那资料上还介绍了我是个急性子脾气?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够你猜一阵子了。”她答应着,轻轻一笑。

“另外,我刚才仅仅是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呢,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你有些不够细心啊,医生。”夏莉说,“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就能找到门框上方那个微型摄像头了。”她侧过头,用嘴呶了呶后面的玻璃桌。“门口的一举一动我都能从这台笔记本电脑上看到。”

罗威眯起眼睛望了夏莉一会儿,说:“你一直用摄像头观察和监视着门口?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是国家安全局吗?”

夏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我可不是一直都这么做,这个摄像头是几天前才安的。”

罗威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继续说。

夏莉抬起头来:“先别说这个。罗威医生,你专程从外地赶到我这儿来,到底想了解些什么事?”

罗威看了看周围,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手来回比划了一下。“我们非得隔着这么远说话吗?”

“暂时先这样吧。”夏莉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医生,我一会儿再向你解释。”

罗威耸了耸肩,从公文包里拿出记录本,冲夏莉扬了扬手。“这个本子你有印象吧?”

看到这个本子,夏莉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缩,她的脸上出现一种古怪而厌恶的神情,似乎这是只长满毛的大蜘蛛,令她惧怕而反感。

罗威注意到了夏莉神色中的惊惶不安,他能感觉到——夏莉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半晌,夏莉沉静下来说:“是的。”

罗威点点头:“那我就用不着向你介绍这里面的内容了。很显然,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五个病例是你和严鸿远教授一起经历的,我想知道……”

“等等。”夏莉打断他,“医生,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

“什么?”

“你以为这个本子上记录的那五个病人全是来找严教授的?”

“难道不是吗?”

夏莉摇了摇头:“这个本子里记载的五个病例里只有最后两个——也就是肖克和我的那两个才是严教授经历的——而且记录最后一个病例的不是我,而是严教授本人。”

罗威惊讶地张开嘴:“那前面三个呢?”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天,严教授交给我一个本子——就是你手上拿的那个本子——那上面本来就记载着三个病例,而严教授叫我把那天他和肖克所做的那般谈话记录当作第四个病例抄到这个本子上。后来……我遇到一系列怪事后,找严教授谈话,他就把我和他的谈话当作第五个病例记录在了这个本子上——就是这样。”

罗威有些惊讶地说:“原来是这样。”

“医生,你果然不够细心。”夏莉说,“你都看完了这个本子,难道没发现后面两个病例的字迹和前面三个不同吗?”

罗威将本子快速地翻阅、浏览了一遍,叹息道:“我那天晚上大概太疲倦了,看见前面三个病例的字迹都一样,就没去注意后面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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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罗威缓缓地说:“我本来以为这几个病例都是你和严教授一起在场并经历的。但现在看起来,除开你自己那个,其实你也仅仅只是经历过其中的一个,也就是第四个病例而已……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我就根本不能提供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夏莉将话接过去,再叹了口气,“事实上我也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所以我在电话里就说了,你根本帮不了我。”

“不,你还是知道些什么的。”罗威抬起头说,“你知道自己身边潜藏着什么危险,这种危险能随时要你的命——所以你才这么谨慎——在门口安装摄像头,甚至连我你都要提防,和我保持这么远的距离说话。”

夏莉痛苦地悲叹道:“这能说明什么呢?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得知前面那四个和我出现类似怪异状况的人都死了——对了,还包括严教授,他也死了!不是吗?所以……我……我相当地恐慌!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我觉得我也逃不掉,我总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死于非命——”

她的语气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哭腔,“要是我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我能明确地知道这种危险到底会以什么形式出现,那我还可以想方设法去避免。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有每天把自己封闭在家里,连街都不敢上——因为我觉得到处都有危险!走在街上,我就像个敏感的神经病人一样……噢,你不会懂的……”她终于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一瞬间,罗威觉得夏莉就像个受了伤的小女孩一样可怜,他责怪自己刚才的鲁莽,完全没有考虑夏莉的感受。他想走过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只能远远地看着夏莉哭泣,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

过了片刻,夏莉稳住情绪,用手拭擦着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罗威自责道,“我刚才说话太不注意了。”

夏莉微微摇着头说:“其实你没说错什么,我现在的处境确实就如你刚才讲的那样。”

罗威想了一会儿,说:“你刚才说出现怪异状况的人还包括严教授?那你知不知道,他在死之前遇到了些什么怪异的事?”

“我不知道。”夏莉回忆道,“但我却能肯定,严教授一定也遇到了什么怪异状况,他跟我提起过。但他却说不想让我感到害怕,所以没具体地告诉我——他总是千方百计为我着想。”

“是啊。”罗威点头道,“看得出来,严教授非常在乎你。”

“可不是吗?严教授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儿女。所以,自从四年前我大学毕业后来到严教授的心理咨询室工作,他就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女儿对待……当他知道我出现异常状况后,着急地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救我。几天前,严教授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到了,便不辞而别地离开——我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去找你,要你帮我,可他却……”说到这里,夏莉又哽咽起来,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罗威赶紧将话题引开:“你有没有想过,严教授来找我,这意味着什么?”

夏莉止住泪水,抬起头来。“什么?”

“我们这样来看。”罗威说,“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一系列事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怪异莫名、无迹可寻的。但实际上,每个事件都有很多共同点。严教授来找到我后,要我解开这里面的谜,找到解救的方法——这有可能意味着——严教授感觉到这些事件具有某种‘规律’。如果我们能发现这个规律,也许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规律?”夏莉不解地问,“什么规律?”

“你仔细想想,你遇到的那几件事……”罗威翻了翻本子的后面,“就是你养的那几只动物突然死亡的事件里,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夏莉阴郁地摇着头说:“严教授也问过这个问题。如果我能发现什么,早就跟他说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我家里的那几只动物突然死亡,我觉得根本就是无法想象和预料得到的,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只是每次发生这种事后,我心里都有一种非常不安和焦躁的感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警告或暗示,似乎……”

她正说着,突然,头顶上发出“嗞嗞”的声音,天花板上吊着的顶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夏莉和罗威同时抬起头,惊诧地注视着顶灯。

向下悬挂着的顶灯灯盘里,一盏灯泡“啪”地响了一声,随即,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掉落到夏莉面前的茶几上。

夏莉看了一眼那东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椅子上弹起来,迅速向后退去。

罗威赶紧走上前去,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烧焦的壁虎,死状恶心之至,令他的心里也紧紧地抽搐了一下。

夏莉浑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她低吟道:“又来了,又开始了……”

罗威正准备安抚一下夏莉,却接触到她惊恐的目光。“医生,我们不能再谈了!”她尖声说,“你必须马上离开!”

“为什么?”罗威不解地问,“我们才刚刚接触到问题的核心,如果不把事情了解清楚,我怎么帮得了你?”

“你本来就帮不了我。而恰好相反的是,你的出现会令我的处境更加危险!”

罗威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夏莉。

“罗威医生,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夏莉说,“可是,我们遇到的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所以,请你相信我的直觉,照我说的做吧——别再来找我了!”

罗威最后注视了夏莉几秒钟,说:“好吧,你保重。”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记录本装进公文包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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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下午放学之后,罗尼照常和小个子、眼镜一起回家。

他们在路上谈论着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可今天有趣的话题实在是太少了。当眼镜讲完他在做眼操的时候偷瞄了语文老师,发现她在挖鼻孔这件事后,罗尼和小个子都冲他翻了个白眼,认为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嘿,对了。”罗尼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我昨天在wii上玩了一款新的棒球游戏,你们知道吗?这是我玩过的运动类游戏里最有意思的一款……”

“行了吧,罗尼,我们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眼镜闷闷不乐地说,“我们可不像你,有个那么有钱的老爸,什么新款的游戏机都跟你买。”

罗尼撇了撇嘴,识趣地收声了。

又走了几步,小个子说:“昨天晚上我趁爸妈不在家,在电脑上看了一部恐怖片。”

“你一个人?”眼镜说,“看不出来,你胆子还蛮大的嘛。”

“可我被吓了个半死。那片子的后面半截我是趴在被窝里看完的。”

“哦,”眼镜耸了耸肩膀,“我收回刚才的话。”

“什么内容啊?讲来听听。”罗尼说。

“你们想听?”小个子故做神秘地说,“被吓得晚上不敢上厕所可别怪我。”

“别废话了,快讲。”罗尼催促道。

小个子讲的是一个关于盗墓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人,白天有着正常的职业,夜间穿上紧身衣去掘新死的富人的墓。他剥夺死者的珠宝和尊严,也许还有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把这些赃物收藏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直到有一天,诅咒出现在他身上……

小个子并不是讲故事的能手,但他那业余水平的表演却无法掩饰这个故事本身的恐怖。尤其是这个故事里有那么多血腥和恶心的描述,使得听众全身不自在,感到生理上不适起来。

在三个人都快到家的时候,故事讲完了,小个子非常满意,他认为自己如愿以偿地让另外两个人感染了恐怖心情。

“怎么样?吓到了没有?”他得意洋洋地问。

眼镜打了个寒战,说:“是挺瘮人的。”

见罗尼没说话,小个子又问:“你呢?”

其实罗尼也觉得这故事确实有些恐怖,但他却觉得不该让小个子太得意了,于是逞强道:“很一般嘛,我没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尤其是结局,也太俗套了吧。”

“哟,”小个子显然认为这样的评价是不够的,“你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俗套,那你倒是讲个新鲜的来听啊。”

“这有什么难的。”罗尼逼着吹牛,“讲恐怖故事我可是信手拈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小个子不服气地说,:“下次可就轮到你讲了,别让我们失望啊。”

走到这里,三个人便分不同的路回家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罗尼有些后悔起来——何必为了逞能去死撑面子呢?自己哪会讲什么恐怖故事,连像样的恐怖电影或小说都没看过一部。

现在牛吹出去了,看下次怎么下得了台吧。罗尼烦闷地皱起眉头,一脚将路边的小石子踢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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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罗威从Z市回来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里,他抛开所有烦心事情尽情享乐了一阵。恒温游泳池、网球场、电影院、美食城——罗威这时才发现,因为往常工作太忙了,这些休闲娱乐的场所对自己来说已经变得相当陌生——他感叹事业成功的代价便是生活乐趣的相对减少。

在这几天愉快的时光里,罗威仍时不时地想起严教授托付自己的事。哪怕嘴里正嚼着最爱吃的鳗鱼寿司,眼前也偶尔会浮现出夏莉那痛苦绝望的神情。可他对自己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况且就像夏莉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也许自己真的尽了力也帮不了她,甚至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休息到第三天晚上,罗威认为自己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些杂乱而烦琐的思绪也没再来困扰他。晚饭时,他对徐蕾说,明天起要继续去心理咨询中心工作。

“那好啊!”徐蕾高兴地说,给罗威夹了一筷子菜,“你又恢复成以前干劲十足的样子了!”

“爸,你又忘了跟我买飞机模型吧!”罗尼不满地说,“我上个星期怎么说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

罗威一拍脑袋,想起这件事情确实拖得太久了。他对儿子说:“唉呀,真忘了!你也是,我空闲这么几天你都不说,现在才想起提醒我!”

“我就考你的自觉性呢。”罗尼歪着脑袋说,“看你记不记得起在我生日前买。”

罗威掐着指头算了一下。“真是,还有两天就是你生日了。”他想了想:“这样吧,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去跟你买。”

“真的?”罗尼高兴地放下饭碗跳起来,“太好了,我一会儿写一张纸条给你带上,你照着那上面的买就行了!”

“看你高兴得那样!”徐蕾望着儿子笑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罗威说,“你一会儿去也好,顺便买个石英钟回来——卧室那个石英钟早就不准了,我看是该换一个了。”

“嗯。”罗威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去买。”

吃完晚饭后,罗威便不断催促着爸爸。罗威只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便揣上钱包出门了。

当作饭后的散步,罗威没有开车出去,而是选择步行。他足足用了30多分钟才走到一家大型商场门口。

罗威走到卖模型的柜台,将儿子给自己的那张纸条递给售货员,叫她照着上面的拿。不一会儿,售货员面带微笑地捧给罗威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请他去收银台付款。罗威看了一眼标签——680元。他暗叹一句:好家伙,还真不便宜。

罗威付完飞机模型的款,乘坐电梯来到商场三楼,这层主要卖钟表和珠宝。在一个专门卖石英钟的柜台,罗威发现这里有几百个造型各异、做工精致的石英钟。售货小姐见罗威驻足观望,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向罗威介绍每款钟不同的优点。

作为心理学家,罗威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下,根据选择过度原则——如果每一款去挨着细选,往往会挑花了眼,最后根本不知道该买哪款。所以他索性不去挑选,直接对售货小姐说:“随便哪款都可以,只要走得准就行了。”

“我们这里的钟都走得准,您看,都调的是准确的北京时间。”售货小姐微笑着说:“您可以自己拿手表的时间来对一下。”

罗威走近一面挂满石英钟的墙,抬头望着左上角的一个钟,对售货小姐说:“就拿这个吧。”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突然售货小姐惊叫一声,“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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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21: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威侧过头,往右上方一看,一个笨重的电子石英钟向自己的头顶砸下来,他本能地抬起右手护住头。石英钟“磅”地一声砸到他的手臂上,再掉落到地上,落在罗威脚边,玻璃钟面被震出几道裂痕。

罗威缓缓地放下手臂,感觉手臂被打得生疼,仔细一看,右手的手背也被石英钟的金属外壳和震裂的玻璃划出了血。

商场里的顾客全都惊讶地望向这边,售货小姐更是惊慌地手足无措,她慌忙走上前去,不住地向罗威鞠躬道歉:“先生,真是太对不起了……居然发生这种事!我们……一定负全部责任,请你去医院检查……”

罗威惊魂未定地瞪大着眼,一面揉捏着受伤的右手臂。还好,只是表皮挂伤而已。

售货小姐仍然满脸堆着担忧和抱歉,似乎是怕罗威暴跳如雷地将她痛骂一番,没想到罗威摆了摆手,说:“算了,不关你的事,是它自己掉落下来的。”

“先生,您真是太好了!”售货小姐感激而又难堪地说,“这种事是第一次,我们完全想不到,这些钟按理说都应该挂得很稳啊……”

罗威没有再理会她说些什么,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脚下的电子钟,愣住了。

砸裂的玻璃钟面上,有几丝罗威刚才擦出的血迹,此时他正埋下头看着这个钟,自己的脸印在玻璃上,就像是一个满脸血迹的人。钟的电子记时器上显示着时间:00︰12。

一瞬间,罗威的头脑里划过一道闪电,一些封闭的记忆被唤醒——他突然想起,这一幕如此熟悉——对了!在那天晚上,自己办公室的那面穿衣镜里,也看见了一个类似的、满脸是血的人!

罗威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神情惊骇莫名。

这时,售货小姐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张创可贴撕开后贴在罗威的手背上,止住他的血,也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罗威又呆站了几秒钟后,提起给儿子买的飞机模型,神情惘然地离开了这家商场。

走在路上,夜晚的凉风吹拂过来,令罗威的思绪无比清晰,也令他感到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冷。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开始,在办公室的镜子里看到流血的人;后来又在火车车窗里看到类似的异象,再加上今天晚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罗威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这全都是巧合——可他的脑子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反复地联系到那个本子,以及那个本子中的五个诡异病例。

最后,他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他终于无法回避和否认一个问题——难道,自己也和那个本子上记录的五个人一样,出现了临死前的异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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