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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肢书生

《十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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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概是因为太专注,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凌浩来时才七点,一转眼居然就到了凌晨两点钟。大家也都要回去休息了,只有凌浩需要驾车离开。

樱桃打着呵欠先上了楼,百福跟在后面,最后瞟了一眼猎人手中那本神秘的族谱。可一望之下,百福却忍不住打起冷战来。

不知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百福隐约看到一只手从那本厚厚的族谱里伸了出来。

不,不是一只手,而是无数只手。

每一只手上都沾着鲜血,拼了命的想要向外涌动,好似要努力挣脱什么。

刮风了吗?

百福转动双眸,看着自己原本夹在耳后,现在却在高高飞扬的发丝。应该就是刮风了,只是不知道风是从什么地方刮过来的,门窗都还被关得严严实实呢。

根本没想起这么多的事情,百福现在只是努力想要听清耳边的话,因为那风声中似乎还夹带了一些疯狂的大吼声,只是如同一不小心将音箱的音量调得太小一样,尽管那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拼命大叫,百福还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猎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仍旧万分谨慎地在桌着铺着用来包裹族谱的油纸、牛皮纸、锦布、棉布和塑料布。

百福突然感觉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有一股有如冰冷海水般的东西正向自己的胸口漫延着。百福努力垂下眼睑向脚下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兀自放在桌上的族谱居然好像高高雪山上那长江黄河的源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百福的脚下输送一股黑流。

这股黑流从桌上流到地面,又从地面,攀上了台阶,一级一级的台阶......

黑流漫延得很快,它就像海水一样逐步弥漫。百福被黑流冻得牙齿打战,那股黑流正从百福身上每一个毛孔钻进来,入侵到百福的体内。同时,那阵一直夹杂在风中的吼叫也越来越大声。

仔细听来,那并不像是吼叫,倒更像是许多人的念咒声。但与寺庙里号称“慈航普渡”,听起来让人心情放松舒畅的念咒声不同,百福所听到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更像是充满恨意的诅咒之音。

诅咒之音越唱越响,百福的头颅好似要裂开一样痛得不能忍受。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亮开嗓门大声叫喊,但那入侵至体内的冰冷让她无法言语,而黑流也已上升到了百福的下巴。

“我快要死了吗?”

一股面临死亡的绝望之情侵占了百福的头脑。这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无依无靠,只能一个人无助地等死。她感觉自己正冒着随时失去生命的危险,每一秒钟都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承受着一般人无法想像的压力。

那股黑流终于淹没到百福的鼻尖了。被黑流淹没时,百福无法呼吸,真的有如一个溺了水却又无法自救的人那样,只能任由夺命的黑流淹没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空气太久了,百福不由得头脑一阵发晕。她恍忽中好像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翩然而至,然后又快速的翩然离去,然后百福就失去控制地一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猎人,也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张杨,易道,猎人个个都是苍白了一张脸。

百福则一会儿沉醉在那美丽的身影处,感觉刺骨的寒冷;然后又一会儿看到朋友们焦急的神情,享受片刻的温暖......

失去意识之前,百福见到了感觉不对劲而特意返回的凌浩。

然而,最后一眼,百福则看到了徘徊在窗外,缪离那张略带忧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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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去看她吗?”明环柔弱无骨似的身体靠在百福家的大门边,除了缪离外,连猎人和易道都看不到她。

缪离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抓住窗台的手会泄露一丝心底的紧张:“她现在应该不想见我。”

明环明白缪离的意思,她没有去继续追问。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环很懂得应该何时出声,何时闭嘴;该说什么,不该讲什么。比如现在......

“没想到司家那本族谱会这么厉害!”明环皱了皱艳丽的眉头,虽然是皱眉,却依旧妖娆。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岔开话题。

“就是那些声音落下十三咒的,她会怕也理所当然。毕竟,那些声音使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缪离的眼睛终于除了冰冷之外,又多出了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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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百福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些黑流的影响,百福居然不只晕倒,还得了重感冒。现在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医院的病床上,一面闻着可怕的消毒水的味道,一面向身体里输送着冰凉的液体。黑流入侵到毛细孔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也是这个原因使百福对输液有些恐惧。无奈医生护士都说这样会好得快些,她作为一个病人只能选择服从。


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百福终于再也睡不着了。这两天躺得她头都痛了,幸好这时护士过来帮她拔下了针头,不然她真的快要憋死了。


已经是傍晚了,百福用力呼吸着外面没有药味的新鲜空气,充满的氧气果然让百福头脑清醒了不少。不经意地低头时,百福刚才看到了缪离的脸。因为离得近,百福看得很清楚。他还是像那天在窗外一样,少了点冰冷,多了些忧郁。


看到许久不见的缪离,百福突然觉得十分开心,先前遭到背叛的愤怒与伤感早就一扫而空。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向着缪离的方向挥了挥。看到百福向自己挥手,缪离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些天去哪里了?一直和......明环在一起吗?”


“是啊。”缪离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


听到缪离的回答,百福心里居然有点不太舒服。记得八岁那年,百福被表妹樱桃抢走漂亮的新裙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看到百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傻乎乎的缪离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垂下头来不再作声。一时之间,尴尬的沉默成了两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犹豫半晌,缪离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沉默解决不了自己想要来解决地问题,于是抬起头来将深沉的目光投在百福的后方,那棵如少女一般婀娜多姿的小树身上,平淡而坚定地讲道:“我来这时是想要将你身上的咒魂释放出来的。”


“就这样?”百福面无表情地问道,似乎一下子也学会了缪离深不可测神情。


缪离一怔,犹豫了一下回答:“是啊。”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帮我释放咒魂啊?是不是你也像易道那样,因为在我身上下了十三咒所以被反噬了,这才如此紧张?”


缪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百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什么话都不想说。


百福被这目光看得极不舒服,干脆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说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缪离,如果还把我当朋友的话,还是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答应你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生气。”


百福的声音真诚而又耐心,她是真的很希望缪离能够敞开心扉,给她自己一个机会能够设身处地地体谅缪离的处境。或者缪离真的是“迫不得已”呢。


然而,缪离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就不再多作言语了。


这种态度百福当然不能够接受,她无比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缪离就是缪离,如果三两句话能让他改变,那他就不再是缪离了。那张俊俏的脸真是越看越可恨,百福失望之余也不由得心凉起来,罢了,顺其自然吧。


按缪离的指示,百福来到了个陌生的房间,让缪离为自己释放了剩余的咒魂。痛,是当然的。可惜百福现在不仅仅是痛,还有强烈的失落与无奈。


“我送你吧。”缪离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高低之分。


百福摇了摇头,一个字都不想再和缪离讲。刚好一辆出租车向这边驶来,她慌忙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车。反正这回把咒魂全部都放了出来,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再见他了。这是百福强烈要求的,根本缪离并不同意,因为这么做对身体实在伤害很大。可百福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决,那执拗劲一上来,缪离同样拗不过她。百福平静地看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


缪离一声不响地目送百福离开,同时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明环。看好百福,不然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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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不只是百福,至少纪颜也是这样,可能还要更加强烈。


“你真的决定和我分开吗?”纪颜向凌浩问道,脸上不曾有之前的不舍和愤怒,反倒多了几分讥讽与质疑,满是冷意的微笑挂在纪颜嘴边。


凌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纪颜最近以来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与其说是留恋,不如说是挑衅。面对这样的纪颜,凌浩的内疚越来越少,而反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得出,虽然纪颜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则从未放弃过对百福的恨意,这与之前有什么说什么的纪颜相比,又让凌浩少了一点亲近,多了不少戒备。


“我们好像早就分开了吧?”凌浩平静的反驳道,他不想和纪颜吵架。


这段时间两人只要见了面就少不了争执几句,为工作,为酒店,为爷爷......甚至为一杯水都能吵上一会儿。凌浩实在是厌恶了这样的场面,现在对纪颜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当然,他去的最多的就是百福家。


纪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将凌浩向外推,她一味地用自己的方法宣泄不满与气愤。至于凌浩的心情,她顾及不了,也根本不想顾及。


“没关系。”纪颜脸上依然挂着冷笑,窗外微风吹来,掀起纪颜的一丝秀发。秀发遮在脸上散乱中透出一丝忧伤,只是这丝忧伤隐藏得很深,很难被人发现,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你只要考虑清楚后果就行了。”


“后果?什么后果?!”凌浩不知不觉间口气又强硬了起来,这样的纪颜让他已经不能容忍了,对纪颜一再的威胁,凌浩更是无比厌恶。


纪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嫣然而去。现在在纪颜的心里,凌浩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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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张杨的心情很不好,极其不好。凌浩和百福越来越亲密了,而他呢,还是被百福当成兄弟一般。郁闷地饮下一大口酒,从嗓子到食道都是火辣辣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酒瓶,“红星二锅头”。嗯,不错,够辣也够劲,最重要的就是不上头。


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张杨身旁,抚着他的肩膀说:“不是吧,一个人喝闷酒这么没意思。”


张杨抬头一看,原来是易道。易道这两天都呆在家里,倒是猎人早出晚归,神秘得很。樱桃居然也不在,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易道的臭嘴说中了,这两人在偷偷拍拖。


见张杨没说话,易道咧开嘴“呵呵”一乐,然后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一个酒杯,为张杨和自己倒满酒。刚想和张杨碰上一杯,又发现桌子上少了些东西,就起身回到了屋里。很快,易道乐呵呵地拿着两袋花生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道:“你瞧你,要喝酒当然要准备点吃的了!”


看着易道胖得几乎变成圆形的脸,张杨忍不住笑都会揶揄起易道来:“不是吧,你都这么胖了还吃,真想变足球啊?”


“呵呵,”易道全不在意的一通傻笑道,“反正我已经是个球体了,更圆一点有什么关系。”


两人难得伤心的一起饮着苦涩的烈酒,虽不曾讲话,但却十分清楚对方的想法。伤心吗?能为什么事啊?还不是一个情字。


易道的手机响了又响,可他只是偶尔伤感的瞟上几眼,并没有去接。有的人见了不如不见,有的话听了不如不听,何况他一个注定早死的人。


张杨也没有去劝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


“来,再喝一杯。”


“好!”


......


酒喝得多,难免口干舌燥。


可怜张杨有力气趴回床上,却没了力气再起来给自己带杯水,只能有气无力地念叨道:“水......水......”


不知是不是做梦,真的有人温柔地托起张杨的头,喂下甘甜清凉的水给他。张杨哪会去想喂水给他的人是谁,只顾像牛一样大饮特饮起来。喝够了,张杨把水杯一推,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闹钟响起,张杨还是在床上赖了好久。太睏了,昨晚睡觉时应该有两三点了吧。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德国客户要见,张杨赶忙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可定睛一看,不由得又傻了眼。


怎么这么整齐,这是自己的房间吗?张杨有些纳闷。他隐约记得自己把衣服扔了一地的,怎么地上的衣服全部被叠得方方正正的?


就算这个可能记错了,可张杨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他昨天从外面买了份报纸拿回来,然后七零八落地丢在书桌上。可那些报纸现在也全被人收拭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福吗?不可能。她一向很尊重别人的空间,不会轻易进来。


樱桃?更加不可能,她本来就不是个勤快的人,要收拭也只会收拭猎人的房间,哪轮得到自己。其实张杨的这个想法,完全是受了易道的影响。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得多了,别人自然会以为是真的。“三个成虎”这个成语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算了!”


张杨顾不上想了,只忙着穿裤子。慌慌张张地刷完牙,粗枝大叶的张杨又把桌上放的记事本和几本书撞到了地上,来不及捡,就先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公事包里,开上车跑了。


可惜张杨跑得太快,没有听到身后房间中压抑的笑声......


白领典型的忙碌而又繁重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张杨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能是他回来得太早了,屋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张杨不禁十分后悔没在外面吃些东西,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郁闷地叹了口气,张杨先去冲了个凉。


冲完凉,张杨感觉肚子更饿了,咕咕地叫个不停。正盘算着要不要叫份外卖,张杨却蓦地发现桌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这碗面鲜香扑鼻,上面还放着几片大大的肉片和小小的翠绿色葱花。张杨愣了半天,连忙跑了出去。


“百福!”


“樱桃!”


“易道!”


张杨叫了个遍。咦,全都不是。跑去地下室看了看,原来猎人回来了。看到猎人后,张杨客气地笑着说了声:“谢谢啊”,就跑回房间捧着面香甜地大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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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慢慢飞......”


随着歌声,一只破旧的小木船在江面荡漾着。这是一只以清理垃圾为生的小船,G市这种船不知有多少。除了清理垃圾之外,船的主人还时常钓钓鱼,或者从茫茫的江中捞些废铜烂铁什么的。


这只船的主人是一个三十来岁,黝黑精瘦的汉子,虽然他个子不高又极瘦,两臂却极为结实,这是多看来摇橹摇出的结果。G市郊区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家几代都住在船上。对这些人来说,风中摇摇摆摆的船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他们还有另一种称呼——水上人家。


水上的生活当然不好过,尤其是到了风雨交加的黑夜,汉子不得不把自己固定在船上,免得睡着后掉进水里去。记得十岁那年,风雨来得太及,还没把自己固定好,一阵波浪就来了。浪虽然不算多大,可对于他安身的小船也说,也算是巨浪了。结果一个浪涌来,他正撞在不怎么光滑的门边上。结果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上,又留下了一个足有两寸长的伤疤。


今天的汉子早已适应了水上漂乎不定的生活,到了平静的地面反而感觉眩晕不已,无法入睡。这大概就是命吧?贱命!汉子自嘲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到现在都没找到个媳妇儿,都怪你。


已经钓到三条鱼了,运气不错。汉子心情不错,毕竟这餐菜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用花钱。


趁着天色尚早,汉子又把鱼钩放进了江里。鱼钩刚一放下去,汉子就感到手腕一沉,好像刚好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并不挣扎,看来不是鱼。到底是什么?


汉子有些疑惑,因为如果是件很重的东西,按理说应该是沉在河底的。可他的渔线放得并不长,根本探不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犹豫再三,汉子还是用力把水里的东西拖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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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百福和凌浩在交往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在酒店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狂热的波澜。两个当事人虽然不曾说什么,但开始一同吃饭,一同离开的行为却让所有人都笃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人羡慕,有人不耻,有人嫉妒,有人不屑.....总之什么反应都有。消息传得很快,从下午这个消息传出来,晚上七点多邓欣就打了电话给百福求证。


“嗯......”百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怎么都不通知我啊!”电话那头的邓欣好像特别开心,简直比百福自己都要开心。


百福苦笑着不知怎么回答,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和凌浩成为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切都太巧合了。


那天和缪离分手后,百福坐的出租车不知怎么,居然很倒霉地坏在了路上。极度郁闷的百福无奈地守在路边,刚巧碰到了驾车从朋友家返回的凌浩;凌浩的朋友刚巧送了他两张最近上映的电影票——《画片》;百福刚巧对仙妖鬼怪的电影极为感兴趣;电影刚巧特别好看特别煽情;看完电影后刚巧两人都饿了;因为一下子吃得太饱两人又刚巧去了江边散步;去了江边刚巧遇到那个死缠烂打卖玫瑰的小女孩......


听起来的确挺奇怪,百福自己都觉得像一部很滥的电影。


但凌浩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多的“刚巧”全部加在一起,哪里还算是“刚巧”,根本就是命中注定。所以凌浩也不顾百福的反对,公然在酒店里牵起了百福的手。到底一同经历过生死之劫,百福对凌浩的信任感又上升了很多,也不再计较从前介意的那些东西。反正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何模样,不如活好今天。


恋爱的感觉是很好,尤其对百福这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女孩来说。头一次做为恋人与凌浩约会,感觉总是有些紧张和形容不出的甜蜜。凌浩也一样,少了些往日的潇洒风流,满是恋爱的青涩和快乐。


但有一个人却不像他们两个这样开心。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纪颜一边说道,一边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然后用细嫩白皙的小手则漫无目的地画着圈圈。


“没有......我昨天在陪张杨喝酒没听见。”说话的是人易道,他的声音无奈而又耐性。


纪颜笑了一下冷漠中带着苦涩,垂下了手:“你以为我是傻瓜啊,我知道你在故意躲着我......干什么,像他一样讨厌我了?”


“不是!”易道立刻作出了反应,沉吟了一下,他继续讲道,“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我在不在都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至少有个人陪着我......你知不知道,他今天牵百福的手了,在酒店里,在我面前......”


易道在那头怔了怔,继而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一个人喝闷酒了?”


“是啊......”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


待易道赶来才发现,纪颜骗了自己,她根本没有喝酒,而是在喝西瓜汁,红红的西瓜汁。而她在的地方也是一个相当幽静清雅的西餐厅,并非让易道担心不已的酒吧。难为易道刚才走到门口时还犹豫再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到满头大汗的易道,纪颜却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根本不顾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你真的来了......你怎么这么听话,你又不是我的狗,让你来你就来......”


听了纪颜的话,易道忍不住目光一黯,胸口也憋得难受。看了看四周,易道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追我,等下辈子吧......”纪颜突然发了疯一样,当着易道的面大骂起来,与平日里的孤傲清雅判若两人。


易道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他自己也觉得面颊温度急剧上升。随着纪颜的话越来越伤人,易道的目光愈发的黯淡,却始终不发一言。直到纪颜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易道才温柔地笑了笑:“既然你没喝醉就好了,我先走,记得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


易道离开了,纪颜也没有挽留。这一切都被坐在高高隔板那边的两个人听到了,他们就是凌浩与百福。


看到百福惊讶的目光,凌浩苦笑了一下:“很吃惊吗......其实她最近经常都是这样,对我也一样。”见百福的目光格外凝重,接收到她心里的疑问,凌浩缓慢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态度要稍好一点。”


“易道真可怜。”百福难过地说道,她想像得到易道的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心头也第一次涌起对纪颜的不满与反感。


凌浩想了想,说道:“我过去一下,你等等我。”


见凌浩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百福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对她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凌浩笑了笑,体贴地帮百福把一块洋葱从盘子里挑了出来,“只是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百福先是一愣,然后会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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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叫杨逑,我表弟不见了!连他的船都不见了!”


接到报警后,很快G市水警方面做出了反应。可惜百般搜索下,仍旧不见杨逑大的尸体。警方无奈又在江面的下游进行搜寻,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一下子竟然打捞出了三具尸体!


警方这下子楞住了。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上次发生电梯失踪事件,后来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剩下的人则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警方还被市民压得透不过气来。现在可好了,一下子江中又多出了三具尸体!而且个个......


按警方的通知,杨逑来到了警察局认领尸体。他刚想跟着警察进停尸房,就被门口那个表情凝重的队长拦了下来:“不要进去了,说一下他有什么特征就行了。”


“为什么啊?”杨逑又气又急地问道,“你不让我去看,光让我用讲的,那怎么讲得清楚啊!”


一个穿着绿色上衣的便衣警察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不让你看是为你好,反正看到你也认不出来。”


警方的态度让杨逑十分不满,在他的再三要求下,警方终于让他进去了。杨逑是个胆子极大的人,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能吓得住他。帮忙打捞尸体的事情他也做过不少,死人自然也吓不他,所以对警察把自己当成胆小鬼,杨逑十分生气。


走进停尸间,杨逑马上感到刺骨的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领子向上拉了拉。穿过一间满是狭小抽屉房间,杨逑知道那里装的不是别的,都是尸体。想到如此之多的尸体就在身旁,杨逑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惧意,然而事已至此,他不去也不行了。


在那绿上衣的警察带领下,杨逑走到了最里间的小停尸房。这里整齐地放着三具尸体,只是......有些奇怪。从白色布单高低的程度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很短,大概也就一米多长。杨逑愣了一下,以为那绿衣警察误把他带到了儿童尸体认领处。可还没等他开口寻问,那绿衣警察就揭开了白色的布单。


看到布单下的尸体,杨逑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牙齿也不听话的打起仗来,因为冷,更因为恐惧。


见杨逑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绿色上衣的警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一面上前扶起杨逑,一面嘀咕道:“早说让你不要进来了,你非要来,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尸体啊......”


“我......表表弟脸......上有道疤。”杨逑背过脸,结结巴巴地讲道,现在他打冷战地已经不仅是牙齿,连腿也抖动了起来。


“怎么不早点说!”


绿衣警察瞪了杨逑一眼,又瞅了瞅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冷战。当初把这三具尸体送来时,阅尸无数的法医都被吓了一跳,最后这三具尸体的解剖工作还是同时由两位医生一起合作完成的,因为没人愿意单独面对它们。


而法医的尸检报告也很清楚,死者全部为男性,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些尸体全部被人斩断四肢,剜去双目,割去舌头,戳聋耳朵......在极度痛苦缓慢死去。其它线索则一点都没有,甚至连指纹都采不到。


由于在江中浸泡时间过长,每具尸体尤其是尸体的头部都被泡得几乎有原先两个那么大。惨白的腐肉、扭曲的表情,放大的面部......这些加在一起已不是用“恐怖”两个字能够形容的,就连这个见过尸体无数的绿衣警察都忍不住背着别人吐了两次。


三个人同样的死法!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所有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都是倍感压力。这个凶手手段太狠毒,方式太凶残,如果被民众知道了,一定会激起千层浪。


人彘吗?


绿衣警察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汉代那个残忍的吕后,还有可怜的戚夫人......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要用这种方法。


壮着胆子看完三具尸体,绿衣警察把两脚软得像面团的杨逑扶了出去:“里面没有你表弟,他可能没事别太担心!以后不行就别逞能,知不知道......”


可怜的杨逑在门口坐了好久才恢复了身上的热气,有力气向家里走去。


“警察说那三具都不是表弟,那他真的可能还活着吧。我这么没事找事干什么?!”杨逑咒骂着自己向江边走去。那里有他的船,他生活并工作的地方。


“天已经暗了下来。没办法,在门口休息得太久了,不过不休息这么久,我也没力量走回来啊。”人受到惊吓后就会喜欢胡思乱想,现在杨逑的思绪就是乱成了一团。


终于走到船边了,看着这几十年与自己为伴的木船,杨逑顿时觉得安全百倍。正当杨逑准备解下绳索,放开小船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表弟的船就是自己船的旁边。


“喂——喂——”


杨逑鼓足力气冲船里喊了两声,可是却没人回应。杨逑皱了皱眉头,又高声喊起来:“疤子!疤子!”这是表弟的小名,平常杨逑都这样叫他。


可惜,回答杨逑的仍是一片寂静。


这个家伙!杨逑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气愤起来,也顾不得想许多,直接跳到了表弟的船上。


一个大活人跳上来,船忍不住晃了又晃,差点失去平稳的杨逑连忙扶住了船舱上面有些破旧的棚。


“怎么这么湿?”杨逑嘟囔了一句,向船舱望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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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杨这几天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百福和凌浩恋爱的事情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非常难过。易道也好不了多少,每天闷在屋子里闷闷不乐,刚好和失了恋的张杨配成一对。闷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两人也除了友谊之外,多了些相怜相惜的感情。


“如果我是纪颜,一定会选你,那个凌浩算什么啊,花花公子一个......”


“......就是嘛,那个凌浩哪有你好,如果我是百福就一定找你!”


......


猎人照旧经常玩失踪,三天两头不见人。


樱桃倒是很乖,除了和朋友逛逛街之外,一直呆在家里,为伤感地喝闷酒的张杨与易道弄些炸花生米、薯条之类的小菜。虽然花生米黑了点,薯条也由于不够火候而软趴趴的活像海绵条,可张杨与易道还非常感谢她,毕竟这个时候一点点的支持都很重要。


今天又是这样,为了不打扰樱桃看电视,易道拎着两瓶二锅头来了张杨房间。现在二锅头已经成为他俩的至爱了,每次喝酒必要二锅头。


几口酒下肚后,樱桃送来了花生米加可乐鸡翅,她打量了一眼张杨的房间笑着说:“张杨,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把房间收拭得这么干净。”


樱桃说完后,张杨忍不住一怔,手里的酒杯也不自觉地歪到了一边流出酒来,他连忙放下酒杯向樱桃问道:“不是你帮我收拭的房间吗?”


这回轮到樱桃发愣了,愣过之后她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喝醉了吧?!我又不是你的仆人,怎么会跑来帮你收拭房间。”说完后,樱桃狠狠瞪了张杨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杨还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手上洒满的酒还没顾得上擦。


易道递了几张纸巾给张杨,示意他把手擦干净,然后冷嘲热讽地说道:“你没事吧,樱桃会帮你收拭房间,别作梦了你!”


“那能是谁啊?”


......


因为喝得太多,易道就地睡在了张杨房间里。与张杨比起来,易道多了属于法师的天生敏锐感与直觉,所以当这个房间刚一出现动静的时候,易道马上清醒了过来。但是谨慎的易道并没有妄动,而是悄悄睁开了眼睛。


然而,让易道大吃一惊的是,帮张杨收拭房间的,居然真的是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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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声悠悠的长叹声响想起。


还是那个停尸房,还是那位绿色上衣的便衣警察,只是今天床上躺着的换成了杨逑。


“MD!”绿衣警察骂了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杨逑自昨天下午认过尸后就再也没有回家,也没有人再见过他。最后一个见到杨逑的,就是这位倒霉的绿衣警察。


所以今天早上一发现杨逑的尸体,负责接待杨逑的绿衣警察就被上级狠狠地一顿臭骂。自责之余,绿衣警察也有些委屈,这狂妄至极的凶手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凶手会对杨逑下手!目的到底是什么?


旁边一位在警队工作了三十余年,头发花白的老警察冷眼旁观着,心知这绝非普通命案这般简单。这位老警察虽然位置不高,却与G市地位超然的凌家有着不浅的关系。就连凌浩与纪颜订婚时,他也去了,只是不曾被人留意。


老警察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电话:“喂?凌老爷子吗?对......我是老徐,现在我们有一个棘手的案子想请教一下白龙大师的高徒......是的,全是命案。凶手很凶残,以我来看......只怕没那么简单......好的,那就谢谢您了,改天一起喝茶......”


就这样,因为一个电话,易道就搅到了这起本来毫不相干的凶案中。这大概就叫做“冥冥中自有天定”吧?


凑巧得还不止这些,凌老爷子居然派了纪颜来协助易道,为他提供一切需要的条件。经过上次餐厅里的事情,易道对纪颜的态度真的已经有了不同。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趁着纪颜不注意的时候望她几眼;不再像以前那样,找尽借口和她说话。易道一直是一副客气到拒人于千里多外的态度,连纪颜自己有了些许的不安。


走到停尸房门口时,易道第一次主动和纪颜讲话了:“你留在这里吧。”


“那怎么行,爷爷他......”


“我说了你要留在这里!”


易道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语气肯定得不容辩驳,即使他没有回头,身后的纪颜也感觉到了他的坚定。这样的易道纪颜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由地一愣。


没有顾及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不够礼貌,易道微微侧过头来,淡淡地问道:“凌老爷子说了,你要听我的不是吗?”


纪颜面色一僵,咬了下嘴唇,然后一声不响地坐在了门口的长凳上。表面上纪颜仍就是那般平淡的模样,但攥得紧紧的拳头,不自在的四顾着美丽双眼,都显示出她的不快。而她的心里,早已经憋闷得几乎无法呼息了。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察看到局面有些僵,连忙安慰了纪颜一句:“纪小姐啊,这易师傅可是为了你好。里面女孩子可是最好别去,如果不是职责在身,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想去。万一把你吓坏了,凌老爷子可是饶不了我的。”


望了眼那头花白又有些蓬乱的头发,纪颜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吧徐伯伯,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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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纪颜最后一个字是“你”,而不是“你们”。


易道听得很清楚,也明白纪颜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更没有解释一句,只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停尸间。像杨逑昨天一样,易道也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镶嵌满冷冻抽屉的小房间,最后来到了杨逑的停尸房。


与前三具相同,杨逑的尸体又是被砍掉四肢,死状极其凄惨。扭曲的脸已经几乎有个脸盆那么大了,上面还满是水中鱼虾咬后的伤痕。真是惨不忍睹!看到这具尸体时,易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心中呕吐的感觉。


咬了咬牙,易道用手伸向了尸体惨白的印堂。一股冰冷得让人汗毛倒竖的阴寒之气,好像小蛇一般迅速钻进了易道的手心。那位花白头发老警察果然猜得不错,这确实并非人为。


见易道点了点头,老警察会意地垂下了头,心里更加地沉重了。如果是个人,警方多出出力还有希望抓到凶手。现在真的证明非人类所做那别说抓捕,不是连防范都变得极其困难了?


易道当然不会想这么多,他还在回忆着那丝阴气穿过手心时的感觉。这绝不是一般的厉鬼,搞不好......又是一个咒魂!易道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以前收复咒魂的工作基本都是由缪离完成的,他自己只是做过一些最简单的事情。现在缪离和百福的关系很僵,当然不好再求助于他,看来是自己该发力的时候了。易道捏紧了两个拳头,这是他欠百福的,而他这世也是为了还债而来,如果还做不了什么不是太可笑了。


想了又想,易道让老警察和一直陪同的绿衣警察先退出去。绿衣警察很不情愿,他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见老警察请法师就已经觉得荒谬不已,如果不是本着尊重前辈的想法,他早那这个看起来圆头圆脑的胖法师赶出去了。现在这个法师又让身为警察的自己出去,那出了事谁负责?!今早才被领导骂了一顿,不能这么快再来第二次吧?


尽管老警察再三劝说,可那绿衣警察始终是不肯离开。见老警察如此为难,易道也没有坚持,自顾自地摆起法阵来。易道口中念起咒语,听话的定魂幡再次升在空中,放出金光。


看到这些绿衣警察只是不住地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在他眼里,易道的小把戏和世界著名的魔术师大卫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呢,怎么老徐一个干了几十年公安的老同志就被这个圆头圆脑的家伙给骗了呢?!


易道专注地念着咒语,希望能用自己的诚意找到了线索,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与之前的一些凶狠咒魂相似,这只咒魂害人时同样禁锢了他们的魂魄。现在易道希望可以用招魂的方式,唤回这个可怜魂魄的记忆,尤其是最后惨死时的记忆。


果然见效了,易道的眼前浮现了一只破烂的小木船,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精瘦汉子,一抹艳红的身影......


突然,寂静的画面多了凄厉尖叫声!


这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根本无法判断出性别。但声音却似一声声喊进了易道的心中,他似乎感觉到正有人正用磨得并不锋利的大刀一下一下地砍着自己的左肩,然后是右肩,接下来是双腿、双眼、双耳......


“妖精!”


这是易道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睁开双眼时,易道头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连双手都在不听话的打着颤。看到自己打颤的双手,易道并没有觉得丢脸,反而庆幸不已。还好,刚才只是幻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还在。冷静下来之后,易道头一次理解为什么缪离坚持不再让百福用血去解决问题了。每一次用血,百福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吧,而且可能还会更血腥,更详细,更痛苦......


易道突然感到,缪离一定与自己不同。自己是为了偿还血债,解开十三咒,可缪离呢?和自己一样吗?他向百福下咒又是为了什么呢?


越想越迷惑,易道索性不想了。一转身,易道刚好看到后面两张表情截然不同的脸,老警察是一脸的沉重和担忧,而绿衣警察则满是嘲弄与和探究。


“收到了吗?”老警察急切地问道,花白的头发跟着他的话语一颤一颤。


易道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回想着带着伤疤的那张脸。刚想开口询问,却被绿衣警察不以为然的嘲笑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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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行了!你也表演够了吧?快点收拭东西走吧!”绿衣警察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老徐头的面子都不给了。


易道怔了怔,有点生气,可还没等他开口,那绿衣警察又说话了:“行了!行了!别以为放段女人惨叫的录音就能让我们相信你!我们可是警察,这么容易被你骗到了,我这警察就别干了!”


“女人?”老警察有点茫然了,他低头仔细想了想很是犹豫地说道,“女人?我听到的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啊?”


“是吗?”易道也忘记了怒气,不解地搔着脑袋说道:“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听到的声音又像是男人的,又像是女人的,根本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绿衣警察一下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怀疑地瞅了瞅老徐。老徐是局里有明的老实人,从来一是一,二是二,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三十多年都没升职了。老徐说声音是男人的,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声音明明是女人的,而且还是个异常清亮的声音。当时他还想,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如此尖叫,声音一定相当动人吧,尤其唱些小曲的时候......


还没等绿衣警察想明白,就看到一张黄色符咒伸到了自己面前。那符咒上画满了看不懂的复杂花纹,绿衣警察莫名其妙地瞅了瞅,在同样拿着符咒的老警察百般暗示下,不大情愿地接了过来。


易道离开了,临走时不住叮嘱着他们千万不要走近水的地方,尤其是江边海边这种地方。老警察不住附和地点着头,绿衣警察却仍就一脸的不以为然,难不成连案子都不办了放大假嘛。


离开后,易道望着这一老一壮两个身影,暗暗期望他们能够听自己的话。老徐伯伯易道自然是放心的,可那个绿衣警察......


易道摇了摇头。绿衣警察自己当然看不出来,可易道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团模糊的黑雾正覆盖在他的额前。正因此次事件非同一般,所以易道特地把师傅白龙大师留下的符咒分给了不听话的绿衣警察,只要他安自己说的,不要去靠近江河湖海的地方,应该就不会有事。如若不然......也只能说明他的造化就是如此,谁也帮不了。何况,家里还有件麻烦事正等着易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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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今天早早就回来了,易道一早就神神秘秘地跑到猎人的房间,叮嘱他晚上一定要提早些回来。猎人当然知道易道不会只是无聊得想和自己聊天,想必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于是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然而,猎人万万也想不到,易道居然只是叫他和张杨一起喝酒。


看到易道别有深意的眼神,猎人只得压下满腹的疑问,一杯一杯饮着又苦又辣的二锅头。张杨的心情不好,猎人很清楚,作为生平一个得来不易的朋友,陪陪也是应该的。像往常一样,樱桃体贴地准备了下酒点心,几个人当夜同样留在了张杨房间里呼呼大睡。


其实易道根本不曾睡着过,只是闭上眼睛等待期待的声音出现。因为白天实在累了点,他好几次差点真的睡过去。没办法,易道只好效仿古人,用力捏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清楚一些,结果他本就白白肥肥又有如婴儿般细嫩的大腿就硬生生被捏出了几个青紫的淤痕。


终于,那期待已经的唏唏嘘嘘声出现了。同时,一阵阴冷之气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易道微微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透过雪白的月光,易道清楚地看到自己呼出了冬天才会出现的白色呵气。


张杨也感觉一阵冰冷,但这并没让他清醒过来。他只是把身体缩成了一团,专家都说了,圆形有利于保暖。很快这冷气地制造者便做出了反应,她温柔地把一张厚厚的毛毯盖在了张杨的身上,同时细心地把他帮边角的地方都掖好。


猎人也及时地醒了,他偷偷和身旁的易道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暗暗的掏出了身上的法器,而冷气的主人——樱桃也很适时地向这二人转过了头。


现在没有时间再耽搁了,猎人连忙抛出一道金光,想以此来绑住樱桃。可哪有这么容易,只是轻轻一转身,那道金光就打了一个空。而樱桃还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模样,继续收拭着茶几上凌乱的东西,好像刚才躲开猎人的攻击不过是一个巧合。


这让猎人和易道心头同时一惊,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灵体,应该又是一个咒魂!只是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大大咧咧地呆在这里。要知道这里可是住着两个法师呢!


这分明就是挑衅!


易道也掏出了符咒和八卦镜,八卦镜在月光的帮助下放出阵阵光芒。这光芒照在樱桃身上,居然冒出了一股白烟。樱桃有些不耐烦了,她随便一挥手,易道就像个皮球似地滚下了床,手里的八卦镜也“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一声巨响,连楼上的熟睡中的百福都从香甜的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可张杨仍旧睡得昏昏沉沉,好像一点响动都听不到。看来他被用结界隔绝了,就像上次在缪离在酒吧里


那样。


很明显,这附身于樱桃的灵体非常保护张杨。对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就这样,猎人与易道两人再次联手进攻,而张杨还是躺在床上睡着大觉。真是个绝对有讽刺意味的场面。


正在大家战得激烈的时候,百福来了。不过她来的也很不是时候,刚好一个空空的酒瓶向她无情地砸了过来,百福下意识地低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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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奇怪,百福一声并不怎么响亮的低叫,居然叫醒了被封在结界内的张杨。只见张杨迅速地坐起来了身,同时紧张地大声问道:“百福,你怎么了?!”


在张杨一下声下意识的问候下,房间马上静了下来,樱桃也清醒了过来,只是那惹祸的灵体不知躲到了哪里。


打开灯后,经过猎人和易道一番混乱的讲述,百福、张杨与樱桃总算是弄明白事情了。然而,不论张杨怎么呼唤,那个灵体就是不肯出来。没办法,百福跑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铜镜。


百福的铜镜能照出一般看不到的东西,这还是百福在上次酒吧里与明环见面时突然发现的。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试一下好了。


铜镜果然不让百福失望,它不仅找出了就站在角落的身影,还利用月光把它的形状清楚地映在了墙壁上,让在场的人都能看到它。虽然只是模糊的黑色,可毕竟说话判断也有了目标。


“说说话吧,”易道乐呵呵地开了口,“你一直缠着我们张杨帅哥干什么?是不是前世的恋人之类啊?”


“你别胡说!”黑影生起气来,让人意外的是,那声音不是女人的,而是男人的,“我没有想要伤害谁,尤其是小姐身边的人,我只是想照顾好小姐而已。”


小姐?!众人一窒,只觉得一群乌鸦飞过头顶。


张杨自己也愣了,他莫名其妙地反问了易道一句:“会不会搞错了,这家伙要照顾的人不是我,而是樱桃啊?”


易道和猎人同时瞅了一眼,表情有点怪怪的。张杨看到这两人的表情时,不由得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易道和猎人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连旁边的百福和樱桃也抑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地捂着嘴傻笑。


张杨茫然地看着几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家伙,脸上一阵发热。而那团先前还很模糊的黑影慢慢的显露也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原来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白白净净相当斯文的男子,一身青色的长衫,模样恭敬而顺从,确实很像个忠心的仆人。


“小姐你不记得覃若了吗?”这位自称“覃若”男子又向张杨这边走近了一步,他很是欣喜地打量着张杨,“小姐你曾说,如果有来世一定不再做女人,现在小人见如小姐你所愿,就可以放心了。”


这一番话,彻底击碎了张杨仅存的一点希望,让他不得不绝望地承认,原来他上辈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有仆人的女人!


对张杨这么一个常自诩充满阳光的男子汉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如果换做是别人会怎样他不知道,反正放在他张杨自己身上实在是很难授受。张杨难过地走到一边,再也不愿去看那群毫不在乎他心里有多难受,只顾自己大笑的损友们一眼。


还是百福率先忍住了笑意,走到张杨身旁,一脸不以为然地小声安慰道:“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嘛!上辈子的事情嘛!反正这辈子你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子汉不就行了!”


“就是就是,”易道挥着圆圆胖胖的手,用力在张杨肩膀上拍了拍:“张杨,你看到街那些没人要的流浪猫流浪狗没有,搞不好它们上辈子还是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呢!”


猎人也轻咳了一声,装出一副满在意的神情:“其实张杨你不用这么不开心,轮回就是这样了,搞不好我上辈子也是个女人,而樱桃是个男人呢。这种事谁说得来啊?是不是?”


“就是就是!”樱桃不迭地点着头,用力把笑容憋回肚子里去。


终于,在大家的百般安慰下,张杨的脸色好了很多。可看着旁边百福要笑不笑的怪模样,张杨气愤地威胁道:“告诉你,陈百福!如果你敢把我上辈子是个女人的事情告诉别人,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知道了。”


“也不许和凌浩,还有邓欣说!”


“好!”


“不过张杨你这一世这以MAN,我还真想瞧瞧你上一辈子做女人的样子呢?”易道一脸坏笑地戏谑着,其实抱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是他,百福、猎人、樱桃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望着张杨。


而批露这个秘密的覃若又不何时机地开口了:“我们小姐可是大美女呢,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每天上门求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看着张杨的脸犹如开了染房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逐一登场,大家忍不住又大笑起来。郁闷无比的张杨毫无办法,只能任人耻笑了。


当然,还是做正事要紧。


易道和猎人先询问了覃若的故事。原来事情是并不复杂,反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覃若是张杨上一世的专属仆人,从八岁起便在小姐身边相伴,主要做些搬书磨墨之类的活。可是自小姐出嫁以后,覃若便失去了靠山。无奈他是个男仆,不像丫环一样可以随小姐陪嫁。无奈,忠心的覃若只好找尽机会进了小姐所嫁的那户人家。


可惜的是,覃若并没有能够好好地服侍小姐,反倒被府中的那群无事生非,心生妒意的小妾们污蔑与小姐有染。小姐羞愤之下,三尺白绫换回了清誉,并留下遗书称愿下一世“宁为猪狗,不为女子”。而可怜的覃若则被关在柴房,活活饿死。


千年来,覃若没有一日不挂念小姐的安慰,埋怨自己为小姐带来的无妄之灾。没想到,一千年后,他居然能够再见到小姐,而且还惊喜万分地发现小姐果真投胎为男子......


看到因为自己变成男人而雀跃不已的覃若,张杨心里早没了怒气。反倒有一丝的感动和亲切,没想到一千年过去了,还有人记着自己,牵挂自己。


张杨主动走到覃若面前,轻轻的微笑了一下:“覃若,我现在生活地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反正上一世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你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子,快点去投胎吧,你这样,我更不好受!”


覃若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释然和轻松。然后他果然很听话地自愿被易道收入了定魂幡中,就这样在没有缪离的帮助下,一个咒魂被收复了。而一直负责保护百福的明环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缪离。缪离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又望向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明环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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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徐!你不会真相信那个胖子吧?”绿衣警察待易道走后,终于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他一边问,一边不屑地掏出了易道给他的符咒看了又看,还皱起眉头嘀咕着,“这上面乱七八糟的是些什么东西啊,鬼画符吗?我画都能比这个强!”


“你啊!”老徐抛去了往日的慈祥,放黑了脸,“这么多年了,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居然不信我!”


老徐不停地摇着头,想自己三十年前也是这么血气方刚,除了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其它什么都不信。可是干他们这行的,难免碰到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当时他也不信,可是直到那些不可思议,甚至不可想像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才明白,原来人类对这个世界所知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听到年轻气盛的绿衣警察鄙夷的“嘁”了一声,老徐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气愤地质问道:“你在‘嘁’我吗?”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绿衣警察慌忙连连摆手,他对老徐可是十分敬重的,虽然这老徐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而且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个小警察,连个职位都没有,但老徐却是局里最有名的传奇人物,他自己可是崇拜得很呐。


老徐闷哼了一声,转身想要离开。然而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记得易师傅的话,戴好符咒、不要去近水的地方。”


“那是不是凉都不能冲了?”绿衣警察无聊地反问了一句,见一向好脾气的老徐又瞪起了牛眼,连忙讨好地笑笑,连连摆手代表自己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老徐这才作罢,嘟嘟囔囔地离去了。


“唉,老徐真的老了。”绿衣警察望着老徐的背影,兀自苦笑着将那枚他怎么都看不顺眼的符咒塞进了上衣口袋,然后开着车回到分局去开会了。


会议一直晚上十点钟才结束,这几日本就疲惫不已的警察们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了。这些人中,还就属绿衣警察精神些。


老徐今晚没来,他老伴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请了几天假。有时所里的人都很佩服老徐,他可以二十年如一日地精心照料自己的老伴,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徐才从一名前途无量的优秀刑警,变成了一个碌碌无为混日子的打工者。许多人都为老徐惋惜不已,他自己倒是乐呵呵地觉得很值得。


走出警局时,绿衣警察又瞅了一眼对面黑乎乎的江面。今天那个装模作样的胖子还说自己不能去近水的地方,看来以后班都不能上了!绿衣警察好笑地摇了摇头,突然一个念头冲上了头脑:这老徐该不会是信了胖子的话,连班都不敢上了吧?!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笑了......


不能近水吗?


想到这里,绿衣警察特意又靠近了江边一点。人就是这样,面对自己不赞同的建议时,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对方是错的,所以就会特意做些别人不建议的事情。如果是十来岁的年轻人,这就会被称之为“逆反心理”。可惜这个词,并不愿意被那些自以为成熟的人们用在自己身上。


正是抱着这种心理,绿衣警察这次专门想要挑衅易道的权威性。不出他所料,来到江边时他仍是只瞧见漆黑一大片。没办法江面太宽,虽然有昏黄的路灯可也照不亮江中。如果早点的话江边的灯会多一些,颜色艳丽,眩目迷人,虽说不上多明亮,却也让这个城市别具风味。


向下看了一阵,绿衣警察突然长长的喊了一声:“喂——,有没有鬼在啊——”


喊完后,他又兀自傻笑起来。如果被别人听到,一定会把自己当成是疯子吧?不是问有没有人在,而是在问有没有鬼在。他转回头望了望,想看一下有人在旁边暗自窃笑。但一望之下才觉得有些奇怪,周围并没有人在,一个人都没有。


绿衣警察靠近一下路灯低头仔细看了看表,才十点半怎么就没人了?往常别说十点半,就算两三点还有不时的有人穿过这条街道,有情侣、刚下晚班的路人、还有酒气酗天的醉鬼......


可今天......确实有些奇怪。


难道真的有鬼?


绿衣警察四顾一下,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应该是巧合吧,不然这个鬼得有多凶?他突然想起来那些被砍掉四肢、挖掉眼珠、割掉舌头,活活被折磨而死的“人彘”。到底凶手为什么要做如引凶残的事?就算人做不出来,真的是鬼怪所为,那它又有什么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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