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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肢书生

《十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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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场与纪颜的冷战,凌浩觉得真是疲惫万分。他现在十分矛盾,既不舍得爷爷一个人孤伶伶地回到美国,又实在不想再继续这出无聊的闹剧。没办法,现在对他来说只能熬一天算一天了。


凌浩又放起了那首听了千百回的《我们的纪念》,为了这首歌,他也没少和纪颜发生争执。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想起纪颜那副冷漠嘲讽的模样,凌浩就烦心起来。他懒洋洋地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浴缸里喷出的水柱打在他酸痛的腰背处,确实是说不出的舒服。


就这样,凌浩听着歌、按着摩、泡着浴,居然就睡着了。


......


“舒服吗?”一双柔软的小手正帮他捏着肩膀。经常坐的人就是这样,难免有些肩颈方面的问题,刚好这双小手补偿了肩部的劳累。


不知为什么,凌浩并没有去想这双小手是谁的,而且他也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身体。就是说,这身体根本不是凌浩自己的,他就好象明环一样,呆在别人的身体里,冷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终于这具身体侧过了身,从旁边的铜镜里,凌浩可以看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可镜中显示的,却赫然是凌浩自己的面孔。


凌浩没有慌张,只想顺其自然下去,好看看后面发生的事情。曾经他听易道讲过,不要小看梦境,有时做梦有可能会梦到前世相关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与现在是有因果联系的,就好像有的人总是遇人不淑,不是跌跤就是被遇困;有的人却一路顺风,幸福快乐......所谓“前世的因,就是今世的果”,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两只雪白的小双从后面攀上了他的胸口,一张柔嫩的小脸贴在背后,一股热流也迅速流过凌浩的心。直觉告诉他,这个就是在梦中出现了多次,让他始终看不清面孔,却不住牵肠挂肚的女人。真的很想回头看一眼,可惜控制不了这个身体,只好焦急地等待回首的那一刻。


“知道吗?我爱你,可也也恨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这个声音空灵哀婉,凌浩听得出她的矛盾与彷徨。


“我就知道,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在恨我。”这具与凌浩一般无二的身体一边说,一边回过了头。


身后那张美丽无比的小脸也扬了起来,凌浩看到这张脸不禁一怔。好熟悉啊,突然,在凌浩心里这张脸与另一张的脸居然重叠在了一起。


百福?!


凌浩心中一惊,再一看,此时的她实在穿着......有够清凉的,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是在淋浴嘛。任凌浩只是意识也觉得尴尬不已,燥热不断。接下来的蜜意缠绵更是让凌浩着实有些不知所措,直问自己这究竟是自己的前蓼,还是不过一场无聊的春梦罢了。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凌浩发现浴缸里的水都已经变得冰冷彻骨,他连打了几个喷嚏,连忙从浴缸里跳了出来。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他已经在浴缸里足足躺了六个钟头了,水不凉才怪!


回到温暖的床上躺了好久,凌浩才觉得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只是刚才那场让人面红心跳的春梦扰得他无法入睡,直到东方天空已经蒙蒙亮时,凌浩才闭上眼睛暂时忘记了那个梦。


因为在满是凉水的浴缸里躺得太久,凌浩避无可避地感冒了。他无精打采地向电梯走去,却刚好碰到从上面下来的百福。


“HI!”百福开心地和凌浩打招呼。


“哦。”凌浩很随便的点了一下头,就走进了电梯。


凌浩的冷漠让百福有些受伤,这点小小的伤自然也逃不过“心有灵犀”的敏锐感觉,凌浩满怀歉意地望着百福沮丧的背影。


叹了一口气,凌浩郁闷起来,他并非不想理会百福,只是昨晚那个荒谬的梦扰乱了他的心。一看到百福,他就不由得想起梦中那双泪水莹莹的眸子,雪白如玉的身体,鲜红的肚兜......


MD!凌浩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心里不禁暗暗发愁以后究竟应该如何避免见面时的尴尬。


难道那真是我的前世吗?凌浩想起梦中的女人,心里突然一痛。难怪第一次百福就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的确,以百福当时的形象,应该不可能吸引得到他的。难道这就是缘分?上一世就注定的缘分?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浩相当难受。他从来不曾这样渴望见到百福,但同时却又同样程度地害怕见到百福,这种矛盾的心情不停折磨着他。


百福可不知道这么多,她只是搞不清楚凌浩今天是在故意耍酷,还是心情不好。总之被人这样对待,总是觉得开心不起来。虽然百福嘴上不想承认,但她心里还是认为凌浩和周围其他的男生相比,有着不同的意义。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百福对凌浩的态度也是格外敏感,稍有些异常,她都会难过一阵子,就好像今天这样。


正当百福沮丧无力地趴在床上摆弄铜镜和灵花时,樱桃跑上楼来告诉她,凌浩来了。


百福有些忐忑不安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结果却刚好迎上凌浩绯红的脸。头一次见到会脸红的凌浩,百福也是面颊一热,没来由的窘迫起来。


不管怎样都要有个人开口,于是百福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呃......没什么。”凌浩来之前其实已经把借口想好了,可一见到百福就突然把那个不错的借口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为什么,看来种表情地凌浩让张杨感觉非常不爽。张杨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然后如同主人一般客气地请凌浩坐下。


可凌浩只是不时地瞟上百福一眼,然后犹豫着不愿开口。


张杨终于忍不住了,他径直站在凌浩面前,强扮微笑着开口道:“怎么了凌少,为什么一见百福就脸红啊?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张杨的怪问题,百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这已经是斯文的说法、虚伪的说法,张杨真正想问的是:“你干嘛一见百福就脸红,你该不是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情吧?”


所以说,直觉并非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同样也有直觉。而现在就是典型的男人的直觉,这种直觉在面对对手时会尤其的敏锐和准确。


用男人的话来说就是——“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到张杨微笑着夹松带棒的问候,凌浩一愣,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在张杨面前露出了马脚,但男人天生的好斗心理反倒让凌浩冷静了下来。


闻着满屋浓郁的酸醋味,凌浩难得认真地看着向百福问道:“我可以单独和你谈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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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挑衅!赤祼祼的挑衅!

这是张杨最直观的反应,如果不是百福在旁边,他真是恨不能把凌浩从屋子里直接赶出去。樱桃在一旁假装吃着薯片,然后偷瞄着张杨气得发红的眼珠,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暗暗诅咒猎人和易道干嘛要在这个时候出去。

然而,百福并没有发现张杨的不快,只觉得找她单独聊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被男人碰一下就要连胳膊一起砍掉。所以百福爽快地答应了,张杨的脸也又平日黑了不少。

来到百福的房间后,凌浩沉默了良久,然后突然张口说道:“百福,我们交往吧。”

百福奇怪地眨着大眼睛,好象没有听到凌浩的话。

见百福没有反应,凌浩看了一会儿自己的鞋尖,只好红着脸又更近一步问了一次:“百福,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百福仍旧没有回答。

但是百福并非没有听到,也根本不可能听不到。只是事情实在太突然,她实在反应不过来。交往?做凌浩的女朋友?虽然梦想过,却从来不曾真的想到会有这一天。

如果不是被灵花咬了一口,凌浩可能会以为百福的沉默代表拒绝。但现在他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百福的心在如果夸张的跳动着。

凌浩向前走了一步,试探式地握住百福手,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百福轻轻的抽回了手,并不是不愿意,没有语言能够形容百福现在的心情。

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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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虽然不是满月之日,却格外的皎洁明亮,不似满月日那种诡异的红。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地面上,当然没有太阳所带来那般光明,可也能在一片黑暗中投下一些希望。

月光洒落的地面处处都蒙着一层朦胧的雪白,只有一处地方非但没有披上那层白纱,反倒与周围相比表现出特别厚重的黑,似乎无论有多少月光,都能被这个直径一米的黑暗吞噬掉。此时如果有人探头过去就会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圆洞,里面还隐隐闪动着一些火光,一团模糊的白影则在火光旁边不停晃动。

“就快好了!”那团白影快乐地说道,脸上还闪烁着如同孩子一般天真喜悦的笑容。白影站起身来,大概只有一米五、六的高度,这让他与旁边被捆绑在木桩上那高大健壮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显明的对比。

木桩上的大汉捆绑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其他的地方包括右臂都如他身后的木桩一样,直挺挺的裹满白布,只留下两只眼睛,看起来就像埃及特产的木乃伊。只有左臂垂直于那具僵直的身体,而且也少了白布的包裹,赤祼空于气之中。左臂在火光和月光的共同照耀下,闪动出人类肌肤特有的光泽,结实的肌肉也让左臂多了不少优美的线条。

那有如女子般娇小的身影闪到大汉面前,满意地盯着“木乃伊”惊恐万分的双眼,不停点着头。突然,那天真无邪的脸庞盯着那支横出来的左臂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点不高兴左臂的高度让他无法看清楚。他认真地低头盯着“木乃伊”的脚,嘴里还在不住嘀咕着:“真麻烦,要么砍了他的脚让他矮一点?”

声音虽小,可“木乃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身体剧烈抽搐着,喉头也不停的呜呜噜噜,眼睛里更满是乞求和惊慌。

“算了,别影响了我的战利品。”白影从低处看着“木乃伊”的眼睛,蓦地升高了一尺,视线也从仰视变成了平视,“我可不是同情你哦,我左手也从来不知道同情是个什么东西。”

左手还是天真地微笑着,用力捏了捏“木乃伊”结实无比的左臂,点头道:“嗯,这边也可以了。”

左手是个奇怪的家伙,他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似乎从来没有生气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好象永远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处了在十三咒里那多出的一千年“寿命”之外,他也已经正值壮年了,一点也不比被捆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大汉小。所以说,这个世界没几样东西是从表面上看得出来的,尤其是微笑和容貌。

回到篝火旁,左手用力闻了一下上面架着的没有了把的铁锅。锅里面是一黄色透明粘稠的液体。液体里不停散发出一股怪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味道,这味道说难闻也并不算难闻,甚至还含着些许肉香。但只要你闻上一下,那味道就会永远停留在你的鼻腔,一辈子也挥之不去。

左手贪婪而又沉醉地闻着锅里的味道,似乎不舍得离去了。他将相当白晳的手指伸进了正在冒着泡泡的正沸腾着锅里,沾了些许粘稠的液体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满意地点着头。这笑容比先前的又要快乐上几分,天真上几分。

“不错不错。”左手用手直接捞起铁锅来,好像根本不了解“烫”为何物,接着直接来到“木乃伊”的面前,乐呵呵地将不停翻滚着的液体直接倒在他那赤祼的左臂上。

“木乃伊”一僵之后,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原本就不小的双眼瞪得好像两只乒乓球,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原本就布满了血丝的眼珠更是变得血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只是眼角不由自主滴落的泪珠让人知道,他此时通红的双眼不是因为震怒,而是由于痛苦和恐惧。

“嘘——小一点声。”左手没有理睬那几滴晶莹剔透的可怜泪珠,只是兀自用两只手将透明的液体推进“木乃伊”的左臂中。

说也奇怪,“木乃伊”的左臂并没有被滚烫的液体烫得通红,反而更增添了一种诡异的光泽。尤其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只左臂看来几乎与液体一起变成了透明的,甚至隐隐映出火焰的红色。

没人知道这只左臂的主人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只在他被白布包裹住的嘴里无力的嘟囔声中,可以窥见一斑:“......求求你......杀了我吧......”

左手当然不会为之所动,因为这些话已不知多少人说过,他早就听得不想再听了。大概是这支左臂让左手觉得太满意了,他竟然破天荒地哼起一支小调来。但可惜的是,这小调里的词比周杰伦唱出的还要模糊,这世间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怕再没人听得懂了。

“嗯。成了。”左手又荡起了天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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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左手的话,可怜的“木乃伊”以为一切总算是结束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残酷的事情在后面等着他呢。

心情大好的左手一边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调,一边从角落里翻出了一小包东西。当“木乃伊”看清楚左手手中的东西后,身体再度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原来,左手手中晃动的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他还想要干什么?”这就是被捆在木桩上的“木乃伊”最想知道,也最怕知道的。

是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左手的还能想干什么呢?他当然就是想要留住这支诱人的“战利品”。

左手还是那样,哼着小调将锋利的手术刀插进了“木乃伊”宽厚的肩部。现在那个可怜的家伙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了,但巨大的痛楚还是让他用仅有的余力本能地挣扎了起来。当然,这点挣扎根本就是于是无补的。

“嘿嘿,这个小东西可比手好用多了......一千年后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嘿嘿......”左手好像一个正做着精密手术的医生一样,只是那娴熟的手术让人无法相信眼前这位非但不是一位医生,反倒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魔王。

“木乃伊”身上的白布已经被不断渗出的鲜血染成了绯红色,而他连痛苦无助的扭动身体,甚至吱唔的力量都渐渐消失了。只有不停眨动的睫毛还证明,他仍然活着,而且还很不幸地有着知觉。

现在黑洞里除了无力的喘息声外,就只有金属冷酷扎进皮肉里“噗哧”声,还有刀尖挑开关节软膜里的闷响声。极度的痛苦让“木乃伊”无力地垂下了头去,左手担心“木乃伊”一下子死掉,会影响自己的“战利品”,连忙用手去拍拍他的面颊,希望他能再挺上一会儿,至少等他把左臂完美地卸下来。

让左手失望的是,“木乃伊”因为受了过度的折磨已经一命归西,是怎么叫也叫不回来的了。换句话来说,他已经被活活疼死了。当然,这也是左手最喜欢的死法。

“喂!喂!没用的家伙!”左手气恼地叫了两声,烦躁地将还连着一点皮肉的左臂一刀割下。

事实证明,左手的这次试验再度失败了。他一心想要得到一个完美的“战利品”,但从一千年前,至一千后,都没有得到过。而左手呢,为此杀得又何止百人?

“真烦!难为我还专门给你晒那么久的月亮!”

左手不耐烦地把手术刀甩到了一边,心里十分矛盾。如果“拆卸”过程不小心,那势必会破坏“战利品”的完整性;如果“战利品”原先的拥有者不能忍受痛苦,一直坚持到“拆卸”完毕,那再完美的“战利品”也达到不了最佳的状态,更保持不了完美形态。

唉,现在的人实在太娇气,没一个能挨过的!想过用麻药,可惜......效果不好。还是从活体取物效果最佳!

拿起又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左手沮丧地向黑洞后方走去。那里是个更为广阔的空间,四周的火把也把里面照得分外明亮。但是看到里面影像的人一定会宁愿这里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因为......里面实在是阴森得让人不忍目睹。

其实洞内本来只是松软的土地,上面也种着一些植物,比如小雏菊。但是,里面还“种”着一些可怕的东西——左臂!

这些左臂都是手向上种在土地里,不少已经有些严重腐败,隐隐露出里面的白骨;少部分则是新鲜发亮,还闪动着诡异的光泽,就像左手刚刚卸下的那只一样。

种在土地里的左臂也是各不相同,有的紧握成拳,有的扭曲成爪,有的僵直张开,有的则软软垂下......少说也有一二十只,远远看去,就像形态各异的花朵。可是它们并不美丽,只有无限的恐怖与阴森诡异。

种着这群左臂的土地比起周围也来是显出一种格外的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它们的鲜血染红的。微风吹来,左臂们还微微荡漾着,不似一般死物般的僵硬。

“没办法,只能等下一次了。”左手将方才取下的左臂种在地里后,自己嘀咕了一句,“上次的猎物已经用完了,看来,要多找些目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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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4:3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一天到晚就在干这些无聊的事情吗?”一个声音从空地外悠悠地传了过来。

左手一凛,冷冷地向后看去。凭着千年来的经验,左手一眼看出外面的和自己一样,并非是什么活人。他又是天真一笑,然后问道:“好像不关你的事。”

“没错,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自己可是一个咒魂,如果不下手除掉那个中咒之人,你觉得自己能像前世那样随心所欲地活着吗?”

“我怎么活是自己的事。”左手脸上没有再出现那天真的笑意,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套,在那人的面前施展根本没什么用,所以也懒得装模作样。他慢慢向后一靠,倚在土壁上,等着眼前的人说话。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火光之下,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跌下悬崖的楚方。

楚方并没有死,或者说,他已经死过了,早在几十年前。现在的楚方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怪物,他自己也早不当自己是个人了。也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历经几十年的风雨,还面色依旧,一如青年时的俊朗和健壮。或许早在他背叛族人,偷窃人皮手卷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杀死陈百福,”然后楚方瞟了一眼地里一支支花朵一般直立的左臂,又向前近了几步,“我还可以帮你获得你想要的猎物,有我在你会方便很多。”

踢走脚下的一块石头,左手脸还是挂上了一丝微笑,单看这笑容,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你还没说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只要两个人,缪离还有易道。”

“咦?为什么?”

“我不会追问你为何喜欢收集人类的左臂,你也不必理会我的原由。”

“不是啊,”左手突然跳了起来,眼里发出光彩,“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收集左臂,你也要告诉我你的理由。好不好?”

楚方面色一僵,着实没想到这个左手不止变态,同时还很八卦。虽然反感左手的多事,但为了之后的合作,楚方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皱了皱眉:“看来你不只是喜欢杀人吗?原来好奇心也很强?”

“唉~~”左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孩子似的天真,“换作以前的我就真的没什么兴趣的,可现在......到底是闷了一千年了,还真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可以,等我们抓到他们两个,我自会把原因告诉你。”

“有一件事要提前告诉你:骗的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无论他是人,或者不是人。”左手斜了楚方一眼,又瞅了瞅地里一支腐败发臭得实在太厉害的左臂,无奈地撇了撇嘴,恋恋不舍地将它丢在了一边。然后用刀将上面的皮肉割掉,尽可能均匀地撒在土地里,那样子就像为其它的“花朵”添加肥料一样。白惨惨的烂肉发散着常人忍受不了的恶臭,连楚方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突然,楚方邪邪地笑了一下,温柔地说道:“这里阴气不足,冷意不够,这些手臂当然更容易变质。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阴冷之间甚强,天下无双。在那里种你的东西,比这里一定会强上许多。”

左手果然动心了,他的眼里再度放出光芒,比先头那好奇的光芒更要强上许多,连他手里的臂掉在地里都没注意:“真的有如此地方吗?”

“当然。”楚方微笑着,没有左手的天真,却似乎是由衷的兴奋和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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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昨夜一夜都没睡,他一直在责怪自己的鲁莽和冲动。百福会不会不再理他了?这个问题着实让凌浩异常担心。尤其是今天早上看到百福全当自己是透明的,他就更加不安起来。

很奇怪,自从表白之后,凌浩一直感受不到百福心里的波动。这也让他更加沮丧,甚至怀疑当初他感觉到百福惊慌的心跳不过是一种错觉,她对自己根本只是朋友或者同事的感觉。

凌浩哪里知道,百福根本就是在逃避。她昨夜打了一夜的游戏,不让自己去想凌浩的话,同时再三告诫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美丽的梦。今天百福就是满脑袋的睡意,根本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苏为信看着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百福,不由得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太不像话了。”就不再打扰。毕竟百福他们也不止一次的帮过苏为信,所以,他当然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给百福留个面子。人情大过天嘛。

要下班了,百福也睡得差不多了。她再三的计算下班的时间,生怕自己遇到凌浩。不为别的,只是害怕自己的心再度动摇。

凌浩已经准确收到了百福不愿见他的想法,不禁有些难过,再也没有心情工作,拿起东西来准备离开酒店去喝个酒散下心。

所以说“天意弄人”,百福是怕自己动心而想躲避,凌浩却是因为百福不想见到自己而想躲避,有些事只要是注定要发生的,可是这哪里是躲就躲得开的?这不,两个尴尬的人撞了个正着。

尴尬而又虚伪的问候之后,百福和凌浩谁都不再作声。凌浩偶而瞥向百福的目光,都让百福一阵不安。气氛就是这样的沉默而又暧昧。

两人坐的是最边上的货梯,宽敞可相当的缓慢。今天也尤其奇怪,往日总是挤得满满的电梯,今天一直空空荡荡,只有这两人在。

好不容易到了四楼,终于有一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一身大红套裙,很喜欢用眼白看人的胖女人。不知怎地,凌浩总觉得这女人看起来很像个上下一般粗的邮筒。她大声地讲着电话,充分破坏了电梯里的宁静。

一楼了,百福和凌浩也终于要分道扬镖了。百福当然是这里下,而凌浩则是要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里。不知电梯出了什么故障,一楼时电梯门并没有打开,而是“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并且左右摇动了一下。

凌浩看了百福略带惊慌的脸,连忙想去按那个紧急对话键。可还没等他的手指按上去,电梯就再度剧烈摇晃起来,灯也在同一时间全部黑了。

胖女人不停用肥大的拳头砸着门,高声尖叫起来:“救命啊!开门!快开门!”

凌浩下意识地在黑暗中牵住了百福的手,百福也立即靠上了他的肩膀。因为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围绕着三个人,而电梯也正在徐徐的下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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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但凌浩和百福却更加不安起来,尤其是那个讨厌的胖女人。因为,三个人都听到从脚下,下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声音。

霎时间,电梯里再一次宁静下来,除了三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外,就只有电梯下方诡异的声响。

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那种声音,就像纤夫在岸边拉船时闷住的那口气似的。所有人都同时感觉到,电梯好像正在被另一股力量牵引着,向地下缓缓降落。

“怎么回事啊?”胖女人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让旁人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但是根本没用,凌浩早就先她一步看了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好像有点不对。”因为异于常人的直觉,百福最先感觉到了电梯下方正慢慢渗透过来的阴冷之气。那种寒冷之强烈,还是百福头一次感觉到,连她的身体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凌浩发觉到百福在发抖,连忙小心翼翼地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要怕,顺其自然吧。”

是啊,顺其自然。

现在只能这样了,现在的事情已经远不是他们自己可以控制的,冷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电梯仍在下沉着,胖女人已经怕得痛哭起来,并且像百福一样靠在凌浩另一边的肩头。其实凌浩并不想让她靠过来,但作为这个电梯里唯一的男性,他也只好隐忍下来,任那个胖女人把眼泪鼻涕抹在他的衣服上。

“咔”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凌浩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婉转地推开了哭泣的胖女人。不是害怕她弄脏自己的衣服,实在是她的体重压得凌浩有些透不过气来,要知道这个女人一个人足可以占到两个人的位置了。

然而,百福的心并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她似乎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正像猛兽一样向这里扑过来。

百福的直觉没有错,就在几秒钟后,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猛地向地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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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福和凌浩在电梯莫名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凌老爷子的耳中,他连忙动用了所有关系,当然主要是警方的力量。可是,经过现场的勘察,事件却显得愈发离奇和神秘起来。

原来,在这起电梯消失事件之前,已经发生了三起此类事件,而且时间就在此次事件前的两小时之内。最奇怪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人竟在电梯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凭空消失了?!除了散落地面的东西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丝线索。电梯里的摄像头也只拍下了一片漆黑,还有尖叫过后那空空荡荡的电梯......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科技能够解释得了的。原因在现在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对警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失踪者。

可是,应该到哪里去找呢?这些人又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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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睁开眼的是凌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恍惚之间晕过去了,而百福和那个中年胖女人还在昏迷中。

周围是漆黑一片,凌浩顾不上多看,挣扎着爬起来拼命地摇晃着百福,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百福醒了,那位红色的“邮筒”女士也醒了。还迷迷糊糊的百福,马上就被她高八度的尖叫声拉回了魂。可是尖叫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越来越高,凌浩和百福就算捂住耳朵也抵挡不了魔音的折磨。

“闭嘴!”凌浩一声怒喝终于让那可怕的尖叫声停止了,但昏暗的四周又响起了压抑的低泣声和迷惘的呻吟声。

原来困在这里的远不止他们三个!

凌浩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百福,但过于黑暗的光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形态,似乎百福也在抬头望着他。

突然,黑暗空间里出现了一个光亮的火把。明亮的火光刺痛了凌浩的双眼,他慌忙闭上了眼睛,好来慢慢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同时,他也下意识地捂住了百福的眼睛。

这个意外的举动让百福一惊,心头渗出一丝暖意,使她原本已经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也柔软温暖起来。

对光明的适应期很快过去了,凌浩这时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里少说也有二十来个人,以高强力壮的男人居多。还有三五个和“邮筒”女士一样粗细的妇女,有一个还在昏迷。

一个个子矮小的白色身影缓慢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或者说是飘来飘去。因为他在行走的时候,完全看不到人类应有的上下起伏和波动。

“嗯——不错,不错。”白影满意地盯着人群,不时点着头。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一个饥饿至极的人,垂涎欲滴地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忍将精心准备好的晚餐一口吞下,于是自己便在欲望与理智之间挣扎着。

终于一个猎物被挑中了。看样子被选中的人应该是个保安,因为那身黑色的制服还整齐地穿在他的身上。男人都是有血性的,尤其是年轻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屈服于一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同性?他一个擒拿手出奇不意地向白影抓去!原本他以为这只是手到擒来,可是却扑了个空,那小小的白影不知在什么时候闪到了他的身后。

可这个时候,和百福凌浩一起被抓的“邮筒”女士居然像箭一个飞了过去,看样子那一身的肥肉根本影响不到她。不过她也没有白跑,那个小小的白影已经紧紧被她抱在怀中了。

“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邮筒”女士兴奋地叫着,声音也愈发尖利得刺耳。在她的带动下,周围的人群也蠢蠢欲动起来。

“说我们是在哪里?”

“你是谁?”

“你们到底有几个人?”

“你们把我们抓来做什么?”

......

几声质问同一时间响起了,然后,换来的不过是白影的一个比孩子还要天真的纯纯微笑:“放心,我一向很有耐性,我会一个一个回答你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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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小白影微笑着讲道:“第一,你们是在地下;第二,我叫左手;第三,这里现在除了你们之外,只有我一个;至于我抓你们的原因......嘿嘿,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只有一个人?!”


旁边的人群即刻兴奋地涌动起来,全然忘记这里如此多的人被一个小个子在同一时间里抓来这儿,是多么的不合情理,多么的阴森诡异。当然,没有被冲昏头脑始终保持着警觉性的就只有凌浩和百福了。他们满是怀疑地对视了一眼,静静地等待事态发展。


“人?我可没说过我是人啊,呵呵,”左手笑得更加天真无邪了,他开心地看着一身黑衣的保安,慢悠悠地说道:“你,我是不舍得伤的。”他接着把脸转向了身后紧抱着自己的“邮筒”女士,“至于你......我就不用客气了。”


话音刚落,“邮筒”女士就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并且扬起一片灰尘。只是所有的人都看到,左手并没有动手,他只是相当“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而已。


由于跌得太重,“邮筒”女士不停“哎哟”着,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架怎么也站不起身来。旁边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已经察觉到事情远不止绑架这么简单。本能让他们躲得远远的,紧贴着土壁尽量向后,谁愿意站在前面当出头鸟啊。


左手蹲在“邮筒”女士旁边,煞是认真地盯着她圆润至极的手臂。突然,左手貌似轻轻地一拉,将“邮筒”女士整只手臂都拉了下来,泉水一样涌出的鲜血溅得黑衣保安一身都是。


“啊——”凄惨地哭嚎声马上震痛了每一个人的隔膜,连那些起初还昏迷不醒的人也清醒了过来,瞪着眼发着抖,一个字都讲不出,下意识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凌浩心里也是一惊,那喷了一地的鲜血让他看得反胃,他又慌忙捂住了百福的眼睛,不想让她再看。百福只是平静地坐着,没有反应。


尖叫起持续不断,大家纷纷捂上了耳朵不忍再听,只有左手好象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还在仔细研究着那只新鲜的手臂,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油足够厚。”


这简单几个字让听见的人同时打了个冷战,心里同时产生了同一个疑问:“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吃掉她吧?”这个极奇可怖的疑问让每个人都是一个头皮发麻,加倍地绝望起来。


左手才不理会这些,他快乐地哼着小曲,轻松地拖着哀叫不绝的“邮筒”女士拖到了外面,直到谁也看不见。还没等呆若木鸡的众人反应过来,一声声更加凄厉的惨嚎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没人敢去好奇是什么事情让那位活力十足的“邮筒”女士叫得如果惨绝人寰,谁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些。也根本不必去好奇,这嚎叫如果是人类发出来的,那她的痛苦必定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而且也不能想象的。


惨叫终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变得悄然无声。


人们的哭泣声已经越来越响亮了,到处都是一片的绝望和无助。谁都知道,下一个很有可能惨叫的就是自己。这种情绪宛如潮水一般漫延开来席卷至各处,只要在场的人都无法逃避。现在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感觉到,待宰的羔羊究竟是何种心情。


还呆呆站在那里的保安突然发疯了一样向外面冲了出去,可还没等他跑出十米,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到了一边。百福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焦急地想和凌浩说什么,可才等她张开嘴,头顶上的就亮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上面多出了几个火把,也可能一直就有,只是因为太黑了,没人看得到。


说实话,对这里的人来说,大概什么都看不到还好些。黑暗中本就有很多未知的东西,看不到你就可以告诉这些东西不存在。但如果黑暗退去,它们真的摆在你的眼前,那就真的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


比如现在......


一声尖叫响起后,但凡先前贴着土墙的人都拼命向中间的空地挤去,努力想要离土墙远一点。百福和凌浩没有动,反正他俩本来就离墙壁很远。但处于这两人的位置,他们对这个空旷的土洞反倒看得更清楚了。


这里十分空旷,足有两个足球场这么大,他和百福的位置刚好处于这个空间的正中间。远处不断传来滴水声,所以凌浩方才在没亮火光的时候猜测这里是一个溶洞的入口处,还暗自盘算过能带着百福从这里逃走的机会有多大。


但是当火把亮起来之后,凌浩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目光也被从黑乎乎的远处吸引到了壁上。一时间,他只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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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孕妇?!凌浩蹙了下眉头。


一个个孕妇密密麻麻地吊在壁上,数不清有多少,却格外的整齐,整齐得让人胆战心惊。这一切不禁让人想要问一句,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又是谁可以如此冷酷,同时如此冷静。难道站在这个地方,这个人不觉得冷吗?不觉得怕吗?不想一想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会受到老天怎样的惩罚吗?


与古墓中不同的是,这些孕妇都穿着着现代服装,看样子被害时间也不久。她们的尸体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可这也让她们临死时的痛苦与不甘毫无遗漏地保留了下来。没人敢仔细去看她们的脸,生怕看到那一只只怒睁的双眼“记”下自己的模样......


尖叫声一波过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止不住的颤抖和对生命的极度绝望。


一个单调的声音又慢吞吞地响起:“谁也别想跑啊,不然我只能把你们丢进锅里了。”说完,又轻轻哼起谁也听不懂的小曲来,声音盘旋在地洞上方久久不去,好像正开着一个高级的音响。


无论是谁都没有勇气逃跑了,因为大家都还记住左手说的另一句话:“人?我可没说过我是人”。平时如果听到这句话,可能会被当成是玩笑。然而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说左手是人,只怕也没人会信。


一曲完毕,左手还轻轻问了一句:“怎么样,好听吗?再给你们唱一首吧......”不知是不是由于有了听众左手心情大好地唱上了瘾。


当然,谁也不敢扫左手的兴,正如谁也不会注意他在唱些什么内容,每一个人都是在无奈地等待着随时可能会来的死亡。这里的场面也真正震撼了人们心中最为脆弱的地方,让他们连求生的勇气和信念都失去了。


“我们能活着走出去吗?”百福轻轻开口问道,与那些人一样,感觉到了对生命的渴望与无奈。


今天,百福还是头一次真正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凌浩。或者是眼前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吧,面对生死困境时,一个人能想到些什么呢?百福弄不清楚别人怎么想,反正她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脖子上缪离送的铃铛她已经摇过了,但不知什么原因缪离居然一直没来。


想到缪离,百福笑了笑,就算这次会死,自己也不会憎恨缪离,他已经帮了自己许多。连百福自己都暗自纳闷,缪离为何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上心到百福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曾经悄悄怀疑过缪离是不是爱上自己了,可一看到缪离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还有那张俏得超过无数女人的俊脸,百福就忍不住骂自己自作多情。缪离也会爱一个女人吗?如果真的有,百福倒是很想看一看这个女人是何模样。不然的话,百福就会认为缪离就是古希腊的神话和传说中,那个爱上自己水中倒影的美男子。


张杨,那是个很坏脾气,同时又很靠得住的老友。百福不开心的时候,似乎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出现在百福身边,真的很难得。


易道?这个家伙着实有点让人失望,他为了纪颜似乎可以把整个世界都放到一边去,他们这班朋友算什么?


猎人呢,曾经有着和缪离一般的冷漠,现在在大家闹腾的环境影响下变了很多。他变得会笑了,也变得八卦了,但百福清楚,那是因为猎人懂得了关心。一个不会关心别人的,想来也不会八卦的在意周围人发生的事情吧。


还有樱桃,她真的懂事多了,也温柔多了。没想到樱桃这么聪明,只在旁边看了几次就学会了百福所有的手艺。当然,也正是这一点才让猎人这种住家男不至于饿死家中。


百福突然傻笑起来,她想起来,易道还不止一次地当众明里暗里的示意猎人与樱桃两人相当登对,气得那忍无可忍的两人差点将整桌菜都丢到易道的脸上去......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凌浩看着百福兀自的傻笑,接收到她愉快的心情,刚才沉重的压力仿佛一扫而空。他固然不知道百福具体快乐的事情是什么,但只要百福快乐,他自己好像更加快乐。而且,这时的百福也确实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自己虽然不知道,旁边的凌浩却不是瞎子。


“我们不会有事的。”凌浩盯着百福水盈盈的眸子,心里温柔地一荡,舍不得将目光转移。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心动的感觉。现在他才明白,以前自己的那些罗曼史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只有性爱的生活还是远不如一个牵肠挂肚的爱人来得更痛,更苦,更酸或者更甜。


凌浩刚才也在想家人和朋友,他想到一手将自己带大的爷爷,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友,还有那个让他烦恼不已的纪颜......似乎他想的事情总是不如百福那么快乐。难道自己活的二十几年里,就没什么真的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吗?貌似......还真的没有......


就在百福与凌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家伙来了:“两位,你们还好吧?”


楚方?!


一看到楚方,凌浩连忙一把握住了百福的手,下意识地将百福拉向自己的身后,同时暗自咬紧了牙关:“这个家伙,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真是阴魂不散!”


“很意外吗?”楚方好笑地瞅了两人一眼,又毫不在乎地望了一圈周围高挂的孕妇,“我本来就不是人,当然也没有这么容易死。”


周围的人先头看到一个人凭空落下就已经惊魂未定了,再一听又一个家伙像左手一样公开称自己“不是人”的,马上又吓得缩成一团,向一旁躲去,并且非常一致地向百福与凌浩投去埋怨与憎恨的目光。其实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这对男女认识这些自称不是人的家伙,天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搞不好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不过装出来一副可怜模样罢了。


凌浩和百福马上感觉到了这些充满敌意的目光,既无奈又气愤。谁也想不到,这楚方居然和那个叫左手的家伙联合在一起!用膝盖去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针对百福他们的。


“走吧,你们两个呆在这里不合适。”楚方说完后,率先转身离开,向着左手所在的位置走去。他头也不回,完全不担心凌浩与百福会逃走。


凌浩轻轻地百福说:“我们走吧。”


“好。”于是,百福第一次主动牵住了凌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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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曾经有一个战争老电影名叫《刑场上的婚礼》。现在凌浩和百福虽然不是在举行婚礼,但感觉却也差不多。面前就是凶狠血腥的对手,他们谁也猜不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凌浩与百福手牵着手,看起来平静中带着些坦然,于是两颗心也从未有过的贴近。未来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是什么两人都无法逃避。至少此时,不必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死。


记得《泰坦尼克号》里沉船的那一段,杰克带着罗丝趴在围栏外,而旁边则是一个女子可怜地独自面对死亡。当时,罗丝看着这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再看看旁边正努力保护着自己的杰克,一定感觉很满足,很幸运吧。


现在就是这样,百福看着努力想要走在自己前面,准备率先面临死亡的凌浩心里也是有着些许的快慰和幸福。


“咦?这两个就是你要找的人?”左手眯了一下眼睛,笑呵呵地说。


楚方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另外那两个......会来吗?”


“一定会。”楚方笑了,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短暂的交谈过后,楚方将凌浩与百福赶到了一个庞大的木制牢笼里,然后又将木笼高高掉起。坐在笼子里,凌浩一直低头不语,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百福轻轻问道,还用力握了一下凌浩的手,希冀着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凌浩抬起头,对百福笑了笑回答:“没什么。”说完,再度垂下了头。


“你在想你爷爷,还是......害怕?”


“都不是。”凌浩再度抬起头,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反抗的希望都没有。如果现在你旁边的是缪离,至少不会让你像狗狗一样关在笼子里吧。”


百福一怔,继而笑了,没想到让凌浩困扰的居然是这件事。头一次看到如此垂头丧气的凌浩,回想以往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他,百福不由地暗自好笑起来。


“我很好笑吗?”望着百福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凌浩的话里带着点不自在的幽怨。


“不是!”百福忙不迭地摇着头,努力平伏着嘴角,可心里还在偷笑。


“你明明就在笑!”凌浩很是不满地瞥了百福一眼,心想,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还想骗我?!


百福终于大笑起来,同时像对一个孩子一样捧住了凌浩的面颊:“你现在的模样好可爱啊,像闹别扭的宝宝一样。”


凌浩红着脸气愤地别开了头,兀自看着远处,百福的话实在很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但百福却不这么想。


记得一位在酒店里与百福相熟的同事,曾经和她讲过,“和女人相比,男人都像孩子......无论年龄多大的男人......”当时的百福还不以为然,她觉得除了张杨会时不时的孩子气一下之外,其他男人都不是这样。


现在在再看来,百福确定这句话就是“金条”!男人天生会孩子气,正如女人天生就母性一般。只是当时的百福自小就没有父母,也从未谈过恋爱,自然没不知道这个道理。


“还以为你们会怕呢,没想到还笑得很开心啊。”左手突然出现在木笼旁的脸把凌浩与百福吓了一跳。


凌浩把百福朝身后一拉,自己靠前了一些瞅了一眼左手诡异地悬在空中的脚,面无表情地向左手问道:“你想干什么?!”


凌浩一动,悬在高空的木笼自然也动了起来,左摇右摆险些撞到左手的脸。左手抚了下木笼,停止了它的摇动。


“没什么,有点闷,想看看你们在干嘛。”左手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一直打量着凌浩的身体,尤其是左臂。


见到左手天真笑脸,想起他残暴的手段,凌浩恶寒中带着极度的厌恶。


左手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把目光转向百福慢吞吞地说:“别想用你的血来对付我,我不是一般的鬼,你的血没用的。”


“我知道,你是咒魂嘛。”百福平静地回答。


“嘘——”左手突然神秘起来,“让你们看出好戏。”


木笼在左手的帮助下降了下来,停放的位置刚好在一块大石上,地理位置让凌浩与百福可以将周围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楚方不知去了哪里。


左手放下木笼后,连忙跑去了一个火堆。百福和凌浩看着篝火上架着一个东西,不大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只见左手不停地调整着火焰,并用刷子将那团东西上的扫来扫去。


“他在干什么啊?”百福奇怪地向凌浩问道,并且下意识地揪住了凌浩的衣摆。左手的行为让百福极其不安,她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离得远一些。


百福的不安凌浩当然知晓,他拍了拍百福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现在这是凌浩唯一能说的。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一股股诡异的味道不停纠缠着两人,他们心中不祥地预感也在逐步加剧。


“想知道是什么啊?嘿嘿,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左手扭脸对着两人微笑,只是那古怪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恶从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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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上就知道了?


凌浩与百福茫然地重复了左手的话,根本猜不到他接下来想做些什么。两人同时提住一口气,手又牵在了一起,而且牵得更紧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一阵杀猪似的尖叫传来,一位大腹便便、头发少得数都数的出来的“地中海”被左手拉着脚硬拖了过去。


“饶了我吧......我可是G市的高官,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地中海”跪在左手矮小的身体下,又是哭又是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凌浩鄙视地瞪着“地中海”,心里愤怒地骂道:“MD,真不像个男人!”


“什么都可以给我吗?”左手开心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对“地中海”的话非常感兴趣。


“是的,是的,我可是很有地位的,平时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我......”“地中海”连忙详细解释着,生怕吸引不了左手的注意,“你经钱吗......我有很多,或者其它的都可以......你和我说,我去给你办,没人给不给我面子......”


“哦——”左手慢悠悠地拉长了腔调,“原来是个贪官......”


“地中海”一怔,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支支唔唔不敢再言语。因为左手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也愈发地天真无邪,可左手的笑容总让“地中海”感觉哪里不对劲。


当然,凌浩和百福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一齐望了一眼对方,想法达到了一致——这个“地中海”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很快左手说开了口:“贪官吗?你有罪......”


“地中海”被左手的话吓得掉头就跑,可左手哪里会让他逃走?!没等那家伙跑出几步,左手就一闪身溶入了地下。“地中海”一边跑,一边嚎哭,不到十米,就被一股脚下涌出的力量抱住了双脚......


“忘记告诉你了,我左手最讨厌的就是贪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凌浩与百福终身难忘。


那个满肚肥油的“地中海”像只羊羔一样被拨得干干净净,左手把一种奇怪的液体涂遍了他的全身。接着将赤祼祼的“地中海”架在方才还在燃烧的篝火上,重新整理起柴火。


“地中海”虽然身体被左手做了手脚,无法动弹,但嘴却一直没有闲着:“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尤其是被架到篝火上以后,大概被下面的余温吓到了,“地中海”更加凄厉的尖叫起来。那刺耳的声音让百福忍不住拼命掩上了耳朵,连凌浩也从先前的无限鄙视变成了现在的无限同情。


因为,左手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看到火升起来后,凌浩与百福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在火焰地炙烤下,可怜的“地中海”痛苦地声音都变了,其中的哀怨与悲惨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唯独左手!他非但不怕,反而似乎陶醉在了那美妙的惨叫声中。左手摇着晃脑的模样,如果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在欣赏宁静安祥的《蓝色多瑙河》呢。


百福已经彻底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心脏剧烈跳动着,直到那凄然惨叫转淡无力的哀声,再变为痛苦的呻吟,最后则慢慢隐去......而左手正在乐呵呵地收集着“地中海”身上滴下的尸油,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是不是男人天生比女人更能坚强地面对残酷的场面,凌浩一直看着这个可怕的场面,甚至不曾眨过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百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们也会这样死吗?”百福刚一说完,不由得一阵干呕。


百福已经猜出最初那篝火上的是什么了,一定是那个和她与凌浩搭了同一电梯的女人!想到这里,又闻到人肉炙烤时发出的香气,百福想起了自己曾经开心大吃地过的烤全羊。于是再次一阵干呕......


凌浩也抽回了神,紧张而又温柔地轻拍着百福的后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凌浩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缪离的到来,至少让他救了百福离开这个鬼地方。自己如果他不愿意救就算了,反正那个家伙一向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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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0 14:46: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怕鬼吗?其实每一个厉鬼的背后,都会有一个或凄凉,或无奈,或遗憾的故事......

一个千年的诅咒,一段不为世人接受的孽缘,一个不停缠绕的诡异噩梦,一个平凡无奇女孩到绝世美女的惊人蜕变......



事情又重演一遍。


左手将好不容易收集的滚烫尸油,浇到了那个被用白条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保安左臂上。保安凄厉惨叫着,也和其他牺牲品一样,最终没有挺过无法忍受的痛苦,活活疼死了。


“唉!还以为他能坚强一点呢,没想到还不如上一个。”


左手不住地嘀咕着,好像是被疼死还是别人的错。他拖着被捆得结结实实保安,向最里面的黑暗处走了过去,然后向里面一抛,刚才那个被烤干了的“地中海”也在里面。


“我们聊聊天吧......”百福的脸白得有些吓人,手也冷得没有一丝热气。


这也怪不得百福胆小,论谁现在也安静不下来吧。其实死亡本身或许并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等待死亡却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尤其是前面的样板死得极其凄惨时,感同身受的人旁观时自然会感到格外的冰冷阴森。死没什么,可谁能接受自己那样的死法啊?!


凌浩又何尝不是如此。


听到百福的话,凌浩连忙东拉西扯地说起从未聊过的家常来。当说到同样父母早逝时,两人一起唏嘘;当讲到自己的糗事趣事时,两人一同开怀大笑......


其实凌浩一向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他还是头一次坦荡荡地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一个人,哪怕他的爷爷凌老爷子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有一些事情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可凌浩为了逗百福开心,也惜形象地讲了出来。百福这时也笑得前仰后合,暂时忘却了先前的恐惧。


“你们不怕吗?”神出鬼没的左手向篝火那边瞟了一眼,意思很明白。


凌浩见到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气氛被左手一句话破坏得差不多了,十分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连百福都别过脸去,不想理左手。


左手没有生气,反倒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也是从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


左手认真的模样让凌浩和百福一阵奇怪,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讲这些。


“我很闷,闷了一千年了。”左手郁闷地说道,脸上多了些稚气,“好不容易醒来了,其他人一见我除了叫还是叫,根本没人愿意和我讲话。”


凌浩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心狠手辣,别人想不怕你都不行!”


“没办法,这是我唯一的嗜好。”左手毫不在意地说着,好像收集人的左臂就像收集个古币啊邮票啊什么的一样普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愿意理睬左手。


左手呵呵一乐,紧紧盯着百福看了许久,看得百福浑身发毛,看得凌浩坐立不安。


“你看什么看!又想干嘛?”凌浩气愤地沉声问道,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力,攥得百福手都痛了。


没有回答凌浩的问题,左手还是兀自盯着百福,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瞪了左手一眼,百福浑身不舒服,生怕那个残暴又变态的左手又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


不过接下来左手的话却出乎百福和凌浩意料之外,左手还是那样紧紧盯着百福的脸,“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姐姐更好看。”


“那你姐姐呢?”百福不自觉地问了一句,看到左手脸色突变,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可能很危险,他虽然总是笑得天真可爱,常让人忘记他的危险,但此人却绝对不是个头脑正常的家伙,自己必须时时提防。


还好,左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动,他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不愿出声。


此时左手的黯然绝不是装出来的,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在两只待宰的羔羊前装什么。


百福和凌浩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凌浩先开口说道:“不如......我们交换秘密吧?”


“交换秘密?”左手茫然地问了一句,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百福故做轻松的笑了下,拉了拉皱巴巴的上衣:“是啊,你不是说很闷吗?我们也很闷,不如聊聊天。”


“就这么简单?”左手显然并不相信。他虽然长得幼齿一点,但年纪却不小了,再加上他非比寻常的遭遇和多出的一千年“寿命”,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呢。


凌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只能说实话了。其实我们是想和你拉拉关系,和你聊得越开心,你就会越晚杀我们,我们也能活得久一点。”


左手眯起了眼睛,似乎正在思考凌浩的话是否可信。


还没等左手想清楚,百福又开口了:“怎么?你该不会是怕我们吧?”


“怕你们?”左手不屑地啐了一声,“你们在外面时我都不怕,何况现在已经被关在笼子里?别逗我笑了。”


“那你该不会是怕那个家伙吧?”凌浩的又一轮攻势又展开了,看出左手的好胜狠辣,他特地和百福联手激了左手一下。而针对的目标,当然是楚方。


果然,左手脸上退去了天真的笑容,满是气愤和不甘:“我怕他?请你搞清楚,是他主动来找我帮忙的。”


看见百福和凌浩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左手连忙把楚方来找他的过程,以及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他说他要缪离和易道?”百福吃惊地追问着,不祥的预感让她愈发吃惊。


“是啊,他现在通知那俩家伙去了。”


百福喃喃自语着,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凌浩同样听不清,但从百福内心的沉重中也猜出了几分。因为他的想法也和百福差不多。


他们两个不过是个饵,吸引易道与缪离前来自投罗网的饵,而易道与缪离才是楚方真正的目标!


这也正是让人迷惑的地方,如果说缪离是楚方憎恨的人,那也没什么奇怪,毕竟是缪离害他跌下悬崖的。可是易道和楚方并没有正面交过手,为什么要找他呢?


这个问题不光凌浩想不通,百福也同时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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