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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残肢书生

《尸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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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厕所就这么大点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王队长所说的“体积较大的石头”,王队长若有所思的抵住了下巴。“怪了!真怪了!”

  “王队长!到底怎么了!”左皓忍不住问到。

  “你们看,虽然玻璃碎片被打扫过,但是仍然能在地面上看到一些细小的玻璃茬子,便池里还有些较大的碎片!这证明,窗户是从外面砸碎的!因而玻璃碎片才会散落在里面!”

  护士好像也想起什么:“对啊!我早上清扫的时候,玻璃碎片都在里面!满地都是!”

  “如果玻璃是从外面打碎的,那么从窗外丢进的石头就一定会落在厕所里?!”左皓恍然大悟。

  王队长点了点头:“对!如果窗户是从外面打碎,那么打碎用的器具就应该落在厕所里!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问题就是,黎向东为什么要从外面打碎玻璃呢?难道他打碎玻璃后,又回来把石头藏起来?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他们还真没想到。

  在玉门里稍做停留,再一次检查了案发现场,王队长带着诸多的疑问,和左皓一行人回到了警局。

  左皓将两幅画留在了警局,自己怏怏的回了家里,早上发生的事情,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左皓走后,王队长结合搜集来的线索罗列了几点疑问:

  1.黎向东为什么会突然半夜起来,走到那间厕所。

  2.黎向东为什么跑到厕所外面砸掉玻璃窗?

  3.黎向东砸窗子的动机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自杀工具吗?

  4.如果是自杀,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5.昨天夜里,他的神志是清醒的吗?

  6.拿到玻璃碎片后,又为什么跑到514去自杀呢?

  望着桌上一摊搜集来的线索和报告,他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反复看了几遍,却又找不出其他的疑问。现在唯一还没做的工作就是没有得到那名值班护士的口供,但是她发现黎向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该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过,因此应该问不出什么。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放在黎向东的身上,希望明天他醒来后,能够解答这些迷题。

  左皓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早上本来就起的很早,再加上不停的来回奔波,又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感觉双脚有如灌了铅一般十分沉重,浑身无力。

  “你回来呢?”刚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十分愉悦的女声,左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张荔在家里迎接自己回来。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倩影,左皓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两声,他感慨的摇了摇头。

  “怎么话都懒得说?好像很累的样子!”许冰诺看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关切的问到。

  “呵呵~没什么!昨天有点没睡好!”左皓干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想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吗?那吃过晚饭早点睡吧!我今天为这顿饭忙活了一天了!”

  左皓这才注意到,桌上摆了一桌子色,香,味具全的菜,冒着丝丝热气。

  “这是…….”

  “感谢你把自己租用给了我一天啊!”许冰诺笑道。

  “哦!呵呵!”看到她戏谑般的笑容,他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被牵动了,会心一笑,竟然一摆白日里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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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在指尖流走,夜幕跟随夕阳的脚步悄然而至。席卷一抹深沉而又浓郁的黑色,如泼墨般将苍穹染成深黑,挥一挥衣袖,撒下一片璀璨.

  华灯初放,闪烁的霓虹灯点亮了整个城市,恍如流离异彩的人间宫阙。抬头仰望,繁星点点,银光闪烁,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星光,灯光,相互辉映,分不清何处是天上,何处是人间。

  许冰诺刚刚出浴,晶莹的水珠顺着青丝落下,伴着丝丝发香滑落在肩头,她一边轻柔的揉搓着发丝,一边慢步踱向了阳台。拉开玻璃窗,一阵凉爽的晚风迎面袭来,夹杂着淡淡的干草的味道,闻上去不是那么的香郁,但是却十分舒服,干爽的有如中午晒过的被褥。

  左皓丢掉手上的遥控器,缓缓走了过去,旁边的伊人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淡淡的,轻轻的,有如午睡后那一片茉莉花散落的瑰色池塘。仰望星空,夜色凄迷,他似乎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同居”生活,甚至……甚至有点喜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白日里那么烦躁而抑郁的心情,此刻竟会平静的有如湖水,清澈而透明。

  “流星!`~”许冰诺突然叫了一声,继而双手想交放在胸前,双眼禁闭,虔诚的许起愿望。待到左皓抬头寻找的时候,却再也看不见流星划过天空时的那一抹灿烂和凄凉。

  “许的什么愿望?”他没想到一向冷漠如冰的许冰诺竟然会相信流星许愿这么浪漫的事情。以前的她,在他的眼里是一坐冰山,冷的波澜不惊,冷的恍如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如果用颜色能形容一个人话,那么许冰诺则是一种白色,一种没有杂质,没有温度的白色。但是几经接触之后,他竟然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活泼的她,伤感的她,任性的她…….每一种发现,都似乎为这种白色平添了一分色彩,让人惊艳,让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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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4:2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出来就不灵了!”她依然注视着星空,仿佛还在回味刚刚那划落的瞬间。

  “你相信流星能够实现你的愿望?”左皓的话语里充满着怀疑,在他看来,这些是无从相信的。

  “我相信!”她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简单的回答中却带着一种坚决和不容置疑。

  “你不信?”她望向他。

  “呵```”他轻笑一声“流星吗?他不过是个悲伤的逃兵,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又怎么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每一颗流星的陨落,都代表一个生命的结束,它们在天空划过的一瞬间,便是生命燃尽的最后一抹亮光,传说这抹光芒的会给看到它的人带来好运,实现他的愿望,因为它代表着生命的终结,同时也代表新的开始,孕育着新的生命,代表希望的开始!”许冰诺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群星,星光反射在她的眼眸,眼波灵动。

  “呵…..重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含义!你说,天空中哪颗是你?”吹着凉爽的晚风,左皓感觉十分惬意。

  “我吗?”她的右手抵在颚下,似乎在认真思考。“那一颗,那颗最小,最暗淡的就是我!”

  左皓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呢?”

  “我的出生从来不被人在意,不被人呵护,有如一粒被风从遥远国度刮来的小草,来到了本不属于我的地方,被当作累赘和附属物而存在,就如那颗星一般,暗淡而没有光彩,不会引来任何人的疼爱和关怀!即使有天,我不在了,那我划破天空的瞬间,也只是一抹暗淡的没有花火的光芒。”

  左皓知道她是在暗指她的家庭:被父母抛弃,从小在没有亲情的环境中长大。“谁说的!你不是还有我们,还有你的大伯吗?”

  许冰诺仿佛被刺痛一般,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仿佛在无声抽泣“他…….他不在了!”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有如五雷轰顶,左皓感觉十分惊讶。

  “在我们走后的第2天,我大伯…..就遇害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回来的时候不告诉我?”对于这位认识不久的大伯,他始终报着一份感激和敬畏,突然听闻他已经不在人世,仿佛失去了亲人一般,他感觉十分心痛,更重要的是,山石老人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呢?

  “黑风村有个习俗,守灵期过后的两天不能提起死者,否者这一年的运势将会极差,所以…….”

  “他是不是因为帮助我,应了卦上的预言,才会…….”

  “不是!”许冰诺一把打断了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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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伯是一时疏忽,着了蓝嫂子的道,才…….”

  “蓝嫂子?那个丧夫的女人?”

  “恩!她被邪物迷失了心志,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内心却如洪水翻滚,无法平息,她不想左皓自责,但是自己却每一天都在自责中度过。

  “可是…….”

  “说了不是你的错!就不要多想了!今天去警局有没有什么线索?”她试图转变话题。

  他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脚尖,空气变的沉闷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已经证实了,张荔杀害了我母亲。”

  许冰诺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这样的结局,你应该早有心里准备了吧!死者长已已!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虽然通灵的时候猜到张荔很有可能害死了母亲,但是仍然自欺欺人的保留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她…….”说到最后,左皓已经有些颤抖,声音哽咽。

  许冰诺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也会显得十分拙劣。“想哭就哭吧!”

  左皓深深埋下头,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泪水。于是别过头去,脑海里却想起这么一首诗: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

  啼笑非非谁识我,

  坐行梦梦尽缘君,

  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

  心似欲随风雨去,

  茫茫大海任浮沉,

  无爱亦无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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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二人经过一番心灵的洗涤,心情好了许多,相互道了晚安,各自回到卧室里休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烦躁?感动?迷茫?谁又知道了?!说不清,道不尽的感觉恍如一瞬间被打翻了,搅在一起。

  思量再三,左皓决定辞掉手上的工作,假期将尽,去湘西的行程却一拖再拖,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厄运等待着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魂归西天。竟然如此,还不如一口气把事情解决,否则薪水再高,自己恐怕也将无心工作!剩余的存款应该还足够应付一段时间,只希望能够早日解决这件事情,还自己一片晴天。

  不知不觉的,他竟然想起了杜淇蕾,好长时间,她都一直没有出现,仿佛人间蒸发了般,以前的她总是爱笑爱闹,突然间变的这么安静,是出了什么事呢吗?还是…….?他不禁回想起那天在“天上人间”看到的那个背影,的确很象她,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呢?难道她恋爱了吗?“呵```”他轻笑一声,决定明天去医院看过黎向东之后去探望一下她。

  凌晨一点,黎向东突然醒了过来,为什么说是“突然”呢?因为他一不是被尿意逼醒,二不是被寒冷所驱,三不是为恶梦所恼,而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他感觉一阵眩晕,好像睡了很久。眼前的光线十分昏暗,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走廊上的灯坏了很多,只是微微的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光芒,从病房的门缝里,玻璃窗里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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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的瞳孔能够适应这一片昏暗之后,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右手还捂着自己的脑袋,脑袋很沉重,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般。从窗子里透进来的淡蓝色光芒,将病房染成了一种诡异的暗蓝色,他仿佛置身于一间光线昏暗的暗室里,感觉到十分压抑和沉闷。他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房间里放了6个床位,清一色铺满了白色的床单和枕罩,在这蓝色光线的渲染下,都成了一种冰凉的,诡异的暗蓝色,仿佛刚刚从停尸房里拉来的一般,地面上应该是没有经过装潢的水泥地,在着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一片漆黑,看不到地上的鞋子,感觉有如深潭,一个不小心将会摔的粉身碎骨。

  黎向东终于艰难的辨别出这里是医院,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呢?头脑里一片空白,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好像长眠了许久。

  “咝~~~”他试图撑起身子换个姿势,手上却传来一阵疼痛。他抬起手,望了过去,右手山插着针管,左手腕上缠绕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下的肌肤传来撕心列肺的疼痛。

  “我自杀过?”望着这么厚的纱布,他的脑袋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又是为什么呢?”脑袋里有如装了一桶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在沉睡的这期间,他去了趟地府,喝下了梦婆汤。

  然而,更惊讶的是,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恢复了神志,变的清醒起来了呢?是精神病突然好呢?当然排除这种可能,那么他为什么失常的神经会突然正常呢?那只有是处于一种异常的情形下,是的!我们的故事,又要开始闹鬼了!毕竟鬼是不喜欢和一个精神病患者闹着玩的,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很累的事情!(开个玩笑)

  黎向东颓然的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

  “•#¥%……—”窗外响起一阵人声,感觉好像是从楼顶传来的,却又似乎近在耳边。

  “这么晚了!谁呢?”黎向东难以入眠,对着突然响起的人声产生了兴趣,竖起耳朵想要听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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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阵人声,但是却始终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隐隐能听出一些声调,却听不清具的话语,说话的人仿佛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但是声调听上去却有些奇怪,好像一直保持着一个声调,没有平仄,就象机器人那般,只会发出一种单调的音符。感觉好像是鬼在说话:冰冷,含糊不清,没有平仄。

  这么想着,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将被子裹的更紧了,却闻到从被子里散发出一种腐烂的味道,他嫌恶般的推开被褥,“怎么会有这么难闻的气味?!”皱紧了眉头,他感觉嗓子里痒痒的,恐惧的想要叫出来。

  而这个时候,那个奇怪的人声却不见了。“不见呢?还是走下来呢?”僵直在床板上,他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周围很安静,安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针管里药水流动的滴答声。

  “这里是什么医院?为什么喏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病人呢?”他现在才发现到这个医院的诡异,不过似乎已经太晚了。

  天花板被走廊上的灯光映成了暗蓝色,日光灯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黑影,被拉的好长,远处似乎使来一辆车,车大灯的两束光线照在了天花板上,把天花板照的发白,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天花板,当那束光线快要消失的时候,从天花板上却伸出一头女人的长发,一头长发一点点的向下延伸,眼看肩膀就要露出天花板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远了,那束光线也随之消失,女人的长发不知所踪。

  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天花板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只剩下日光灯的影子。“看错呢?”他安慰着自己,用枕头蒙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怕万一又看到什么恐怖的幻象。但是脑袋里却出现种种恐惧的画面:那个女人慢慢从天花板伸出了头,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伴随着身体的出现,一点点向下延伸,她的肩膀慢慢露出了天花板,接着是上身,似乎被卡住了,她晃动了下身子,然后是臀部……下身…….小腿……..整个人完全爬出了天花板,双脚在天花板上倒立行走着,那长长的头发,撩拨在了自己的手上。

  感觉右手似乎碰到一个很轻的东西,他触电般拿开了枕头,身边长长的针管晃动着,四周还是一中可怕的静谧和空荡,没有女鬼也没有什么头发,只有那一抹让人无法释怀的暗蓝和无法平静的寂静。

  又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响起,天花板随着车的靠近而渐渐发白,他惊惧的睁大了双眼,想要别过头去,但是浑身却如同打上了一层石膏般动弹不得,汽车由远及近,毫不吝啬的在天花板上投下两束刺眼的光芒,这一次,他看见整颗人头从天花板浮了出来,但是却没有脖子,只是一颗孤零零的人头倒立在天花板上,头发下垂着,四处游晃,恍如一支拖把在天花板上晃动着。“她的身子呢?是还在楼上吗?”冷汗顺着脊梁,爬满了全身,打湿了衣服,完全冷透了。

  汽车渐渐行远了,但是天花板上却依然有一团黑影,由于光线很暗,看不清楚,而那团黑影则正位于自己的正上方,黎向东清楚的感觉到那团黑影里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是刚刚那颗人头吗?它还没走吗?正看着我吗?”有那么两秒种时间,他感觉自己处于休克状态,大脑缺氧,完全忘记了怎么运转。

  “吧嗒!”一滴液体滴在了他的眉心间,他疑惑的望了望身边挂着的输液瓶。“瓶子破了?针管漏水?”

  “吧嗒!”又是一滴,这一次却正好不偏不倚的滴在了鼻子正下方,也就是人中穴的地方,他僵硬的抽动了下鼻子,一股腥臭的味道传了过来,还带着淡淡的腐烂的味道!

  “血!”一个词语如闪电般在他脑海里闪过,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吧嗒!”又是一滴,正好落入他微张的嘴里,涩涩的,腥腥的,有点甜。

  “啊!”在大脑短暂的空白后,他“呼”的跳下床去,赤着脚向外跑去,手上还插着针管,在他奋力跑出的那一瞬间,针管被强行拉出了体外,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吊瓶里装的并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鲜红的血液,挂吊瓶的吊架由于他的强行挣脱而发出“哐啷”一声,继而晃动了两下,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飞贱而出,染红了床单,染红了地面。

  他终于跑到了门口,身体重重的撞在了门上,“砰”门上的玻璃应声碎掉,玻璃茬子迎面扑了过来,在他身上划开了一道道伤口,血液流淌出来,但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疼,因为太过用力,左手腕上的伤口又一次列开,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他几乎是穿门而过,在一种精神错落的情况下从病房里逃了出来,还没能喘上一口气,昏暗的走廊里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灯光似乎受到脚步声的影响,开始闪动起来,变的忽明忽暗,甚至能听到灯丝“咝咝”燃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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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黎向东几乎是瘫软在了墙上,眼睛注视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蓝色灯光映照下,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气,连嘴唇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蓝!

  灯光忽然亮起,又忽然暗下,他的心脏也随之起伏,不知不觉,灯光的闪动频率变的更高了,眼睛似乎无法承受眼前忽名忽暗的落差,甚至感觉有短暂的眩晕。

  “呜~~~~”一阵阴风顺着脚步的方向吹了过来,仿佛无数女人冰凉的细指在身上滑过,恨不得连每根汗毛都硬生生的竖立起来,冷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尸体味道,还有些许福尔马林的味道。似乎那些被福尔马林处理过的干尸也开始不安静的骚动起来。

  有如醍醐灌顶般,他被这阵风吹的清醒起来,听上去似乎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却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仅存的一点求生欲望,唤醒了他的意识,慌忙跌跌撞撞的朝着脚步声相反的方向跑去,刚刚跑了两步,似乎有手从地上伸出来拉住了他一般,令他突然矗立在原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完全无暇思索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明明是从左边走来的脚步声,为什么在一瞬间听上去是从右边传来的?僵立在原地,头脑里一片空白,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了,正面对的脚步声也缓缓而来,虽然都是一致的脚步声,但是听上去却仿佛来自不同的方向。

  她到底会从哪边出现?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脸上布满了汗水,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粘粘的粘在身上,一阵阴风吹来,冷透了。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逃,因为根本无从判别她的方向,颓然的将背贴着墙上,他不停的左顾右盼,随时准备在她出现的那刻择路而逃。

  走廊里昏暗的路灯在明暗不定的闪烁后,似乎疲于挣扎,陡然间,原本黯淡的灯光,此时却突然大盛,恍如正午当空的太阳。“咝~~~~~”灯丝似乎无法承受这强大的功率,痛苦的呻吟着,黎向东那根绷紧的弦,此时也随着灯管的骤增而绷到了快要断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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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6:1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花花的墙壁被灯光映照的有如白昼,走廊两边是一字排开的病房,但是此时里面却全是黑的!“这么大的医院,就只有我一个人吗?”这种念头爬了上来,他不禁浑身一个冷颤,头发在阴风的拨动中擦着额头,浑身的恐惧拼命的向脑海里涌去,涨的头脑一阵发麻。

  “啊~~~~”他似乎听到一个女人凄惨的叫声,声音听上去很遥远,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就如同沉睡时,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一般。

  “谁?”他四处寻找着,然而,除了他自己,白色墙壁,冷清的走廊……没有别人。

  “咝~~~~砰!!~”灯泡终于在近似枯竭的“燃烧”后结束了生命,他头顶上正对的灯泡竟然应声爆列开来。

  他条件反射般的抱住了头,想要阻挡这纷飞的玻璃碎片,碎片如同子弹般强劲的“扫射”了下来,令他刚刚破门而出时造成的伤口变的更加严重了,而他却一点都不感觉到疼,似乎那些碎片划破的不是他的皮肤。

  灯泡碎掉后,四周陷入一片绝望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身子完全贴在了墙上,靠着墙壁支撑自己虚弱的身体。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他拼命防守的那最后一丝防线也彻底崩溃了,绝望,寒冷,恐惧…….若不是心脏还剧烈跳动着,他真怀疑自己已经死过千次万次了。

  他用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的适应这片黑暗,试图能够看清楚周围事物的轮廓,但是,漆黑,漆黑,除了漆黑,还是一望无尽的漆黑,只是那阴风还在肆意着,伴随着阵阵如同女人哭泣般的悲切的声音。

  “她……来呢吗?”脚步声已经嘎然停止,眼前是一片企图吞噬灵魂的黑暗和令人抓狂的宁静。紧贴着墙壁,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此时此刻,睁大眼睛似乎已经是种茫然,睁开与闭上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他依然条件反射性的瞪着双眼,脑海里却想像着那只刚刚从天花板爬出来的女鬼是不是已经爬到了自己身边,伸出那枯槁,而冰冷的双手,一点一点的伸向自己的脖子……

  这么想着,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喘息声,冰冷而带有腐烂气息的呼吸声从身后的墙壁里传了出来,吹的发丝飘动,感觉似乎有人正贴自己背后站着,将鼻子伸进了头发里,贴着后脑勺喘着粗气,一呼一吸,令冰冷的气息摩梭着脑皮,脖子……

  大脑一阵发麻,还来不及作出反映,一种毛毛的东西顺着脖子缠了上来,感觉象只小猫突然跳上了脖子,用它那柔软的绒毛一点点的蹭着脖子,酥麻的感觉立刻如触电般传便了全身。

  在脑袋里短暂的一片空白后,他本能般的挣脱出来,跳到了墙的对面,“咝`~``”已经坏掉的灯泡却又没有征兆的亮起来,只是没有了灯罩,只有灯丝在燃烧着。伴随着这阵灯光,他看到曾经站过的那面墙里,正有一颗长发脑袋伸了出来,头发耷拉在前面,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五官,但是那裸露出来的皮肤却是一种渗人的苍白,有如涂了一尘厚厚的石灰,稍微抖动一下,脸皮便会一块块的剥落下来。

  灯光突然暗里下去,再次亮起,墙里的那颗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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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9 08:26: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去哪里呢?”他慌忙的望向身后,却只有苍白的墙壁,灯光再一次暗了下去,视觉陷入短暂的黑暗中,再次亮起,他突然发现脚下躺了一团黑影。定睛一看,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正躺在脚边,长法耷拉在了地上,露出一只阴森的眼睛,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我的头……头……不见了!把我的头还我!”她凄厉的叫着,每一个音符都能让心脏颤动不已。

  黎向东本能的想跳到一边,但是左脚已经被死死的抓住了,她冰冷的双手正好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在抓到那一瞬间,他浑身一颤,拼命的想要抽回脚去,但是她的双手却象铁钳一般,无法动弹。

  “我的头啊!~~~~把我的头还我!~~~~~这不是我的头~~~~”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黎向东感觉自己就快被拉下去,拼命贴紧了墙壁。

  而她的头却好似用胶水粘上去的一般,“呼~~”的一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摔出一些干固的血块和肉块。人头掉在地上的瞬间似乎被摔疼了,闷哼了一声:“哎哟!”继而翻了下白眼,便闭上了眼睛。

  “头….`…`头````……把你的头给我!!~~”无头女尸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拽着他的脚踝,脚下一滑,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女尸顺着向上攀在了他的小腿上,一点点把他向走廊深处拖动着。

  “不…….不要!!!”他惊惧的叫着,无头女尸却兴奋喊着:“头~~`~头…….把你的头给我!”将他向走廊尽头的停尸房拖去,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阴冷,漆黑的走廊里,只剩下黎向东绝望的叫声,和无头女尸的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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