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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空空.

《墓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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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墙之上,一块巨石“咯”的一声从上面砸了下来,直直地就冲向田苗花。田苗花正在拔那机关,听到头顶恶风不善,一个跳跃蹦到后边,那巨石一下砸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一个深坑。女孩吓得脸色都变了,面无人色。而那土墙开始左右移动,原来的石块机关缩了回去,再也不见。陈驼子松开那铁链,嘴唇颤得特别厉害:“这链条连着梅花五局的机关,只要一碰它,阵法就变,我们就得重新破阵找机关。这还不是最麻烦的。”田苗花问:“陈叔叔,那什么是最麻烦的?”陈驼子擦了擦汗:“如果不碰那链条,阵法不变,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最麻烦的是一铲就会永远困在这古墓里出不去。”田苗花眼泪都下来了:“陈叔叔,有没有别的办法?”陈驼子苦笑:“除非学那个盗墓人,让李一铲把脖子砍掉。”黑脸大个带着手下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小四问:“大哥,王尖山的手就这么白掉了?”黑脸大个冷笑:“白掉?我弟弟的手不可能白掉。我估计此时墓里的那梅花五局已经打开了,跟我斗。操,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众人无语。黑脸大个说:“钱非凡,你不用害怕。这棺材钉上的毒不是烈毒,只是普通的草蛇毒。顶多让你的手肿一个月。这下葬的高手还没把事情做绝。”小胖子在人群后边自言自语:“人家给你留了生路,但你却把事情做绝。”李一铲虽然脖子被锁,但依然笑得很爽朗:“师父,你跟……苗……花姑娘快点出墓去吧。我……我已经这样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驼子站在土墙前,背着手,一言不发。田苗花守在李一铲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哭得很伤心。突然之间,那枷锁突然勒紧,铜筷子被卡得“嘎嘎”直响,李一铲脖子上立时就被勒出了一道红印。田苗花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手插进枷锁和李一铲脖子的缝隙之间,用力往外拽着。那枷锁回收力道太大,田苗花白皙的小手霎时间就被勒成了紫色,紫紫的一片在白色的肌肤上特别的显眼。女孩咬着牙,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满头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李一铲咳嗽着:“苗……花,你这是何苦?”田苗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一铲,你……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女孩冰凉的小手就紧紧地贴在李一铲的脖子上,他感觉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细腻。田苗花疼得嘴唇都咬破了,她紧紧靠在李一铲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李一铲眼泪也流下来了。陈驼子突然说话:“苗花,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进来多长时间了?”田苗花擦擦眼泪说:“可能有一天了吧。现在估计已经到晚上了。”陈驼子说了一声“哦”,沉默了半晌,继续说:“苗花。我们的对手做了个死局。”田苗花愣住了:“什么是死局?”陈驼子说:“梅花五局分生局和死局。生局可破,死局无解。我们的对手下的是死局,从启动开始只要过了六个时辰,这梅花五局将成为死局,到时候我们谁也出不去了。”富贵嫂子像疯了一样,摇晃着李富贵的身子:“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李富贵勉强睁开眼睛,喘得特别厉害:“我……我恐怕是不行了,快叫……叫一铲回来。”富贵嫂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驼子撒谎,那驼子撒谎。他说过我们李家会平安无事,万事如意的。”李富贵勉强笑了笑:“怨不得别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天爷要你死,你还能不死?”说完,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的血越涌越多,浑身颤抖不已。钱非凡知道自己的伤没有大碍,心情特别爽。他卖乖似地问黑脸大个:“大哥,我入行晚,你能不能说一下,什么是绝户坟?”黑脸大个“嘿嘿”冷笑:“绝户坟,就是说这坟的后代子孙全部都会死绝,无葬身之地。”李一铲抓住田苗花的那只手,慢慢地拉出那已经不再回收的枷锁。他沉声说:“师父,你快带着苗花出去吧。”陈驼子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一望便知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苗花紧紧地握着李一铲的手,哭得连抽泣声都哑了,早已将手上的疼抛之脑后了。陈驼子语气里充满了巨大的悲哀:“一铲,你还有什么没办的事。为师满足你的任何心愿。”12李一铲镇定自若,脸上还有笑容:“我没别的心愿。只是没给李家留个子嗣,哈哈。”陈驼子眼泪流下来了:“孩子,你安心地去吧。苗花,跟我走。”他走过去拉住田苗花的手,来到那土墙前,开始找机关。李一铲说话了:“师父,你们出去以后,希望能帮我照顾老父老母。”陈驼子声音非常沉重:“你放心好了。”这个时候,突然从土墙之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声音极低:“喂——喂——里面有人吗?”陈驼子和田苗花对视一眼,陈驼子点点头,田苗花说:“有人。你是谁?”那人声音很低:“我是来救你们的。”陈驼子说:“你是谁?”那人说:“我……你别问了,我告诉你们怎么离开这里。那铁链的一头连着梅花五局,破解必须用子午扣的手法。”一语点醒了陈驼子。他一拍大腿:“原来是子午扣。”子午扣原是出自破解九连环的一种手法。陈驼子几步走到那铁链前,抓住根部,用子午扣手法来解铁链。这铁链根部环环相扣,动一个环则动全身,稍一不慎,就会触发机关。“啪”的一声,铁链解开,那枷锁也打开了。李一铲挣开枷锁,脸上慢慢浮出笑容,随之瘫倒在地,晕了过去。陈驼子背起李一铲,这边田苗花按照陈驼子的指示,也解开了土墙的机关。玄宫的大门陡然出现,门外刮着阵阵阴风,但墓室里的人都像沐浴春风一样享受着这阴风。陈驼子说了一声:“快撤。”他背着李一铲,带着田苗花走出大门。门外一个人都没有,那条土台阶依然蜿蜒着通向树洞。三个人从树洞里出来之后,满身都是汗。李一铲慢慢苏醒过来,他疲惫地笑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田苗花脸脏得像只小花猫,眼泪和着土渣子把脸抹得五颜六色。陈驼子长舒一口气:“大难不死啊。”田苗花说:“陈叔叔,那个人是谁?”陈驼子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估计肯定是那个盗墓团伙中的一员。”田苗花问:“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们?”陈驼子摇摇头:“良心发现?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点带着一铲去疗伤。”李一铲脖子上被套得紫红了一圈,不过并无大碍。抹上膏药,休息了一天,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陈驼子看过他的伤势以后,笑着说:“一铲,你以后可以传宗接代了。”李一铲“嘻嘻”笑着:“师父,可没人跟我呀。”陈驼子“哈哈”大笑:“还说没人?苗花不是吗?”这个时候,田苗花拿着汤药走了进来,看见两个人直直地瞅着自己,脸一下红了。陈驼子说:“丫头,我把你许配给李一铲怎么样?”田苗花放下汤药,羞涩得一句话不说转身出了房门。李一铲脸也红了:“师父,你……你怎么可以随便指婚?”陈驼子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和田苗花的爹是至交,我和他两个人当年也是出生入死过的。苗花这孩子就算叫我一声爹,也不为过。你是我徒弟,我指婚怕什么,天经地义。苗花在唐墓里能不顾自己安危,舍身救你,这样的女孩还有什么挑的?好了,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田苗花此时趴在窗边偷听,心跳得厉害。李一铲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陈驼子闷哼一声:“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年田家也是官宦大户,富贵人家。田苗花绝对是名门之后,只是家里出了变故,才落到此地步。要不是这样,哪能轮到你小子。”李一铲喃喃地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必须得问过父母才可以。”陈驼子点点头:“你出来也有日子了,该回家报报平安。明天咱们三个人回家。让你父母也看看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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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回到了李家镇。到了李家门口的时候,田苗花紧张得厉害,紧紧地抓住陈驼子的袖子。陈驼子笑着,带着女孩跟随李一铲进了家门。李一铲回到家,兴奋至极,大声呼喊着:“爹,娘,我回来了。”富贵嫂子哭哭啼啼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铲,一铲,你爹他……他快不行了。”李一铲一听这话,如遭雷击。他急忙跑到内宅,看见自己老爹李富贵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李一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哭得很伤心:“爹,爹,你怎么了?”李富贵勉强睁开眼:“你……你回来了。爹……不行了。看……看你一眼……就满足了。以后李家……都靠……你了。”陈驼子和田苗花也走了进来,看到此景,都十分震惊。富贵嫂子看见陈驼子就像疯了一样,哭喊着狠命地打着他:“你……你不是说,你给我们老太爷下了好葬吗?怎么我们李家还是遭此横祸,你这个骗子。”陈驼子面如死灰,一言不发,走到李富贵的床前,仔细翻看着他的眼皮,又看了看舌苔,随即掀开被子,解开他的前胸衣服。李富贵的前胸斑斑点点全是银黑色铜钱大小的斑。陈驼子目瞪口呆,对李一铲说:“坏了,你爹中砂毒了。”李一铲忙问陈驼子:“师父,什么是砂毒?”陈驼子叹口气说:“如果我预料得没错,你们家祖坟让人给刨了。”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死静。李一铲颤着嘴唇说:“什……什么,祖坟被刨了?”陈驼子说:“葬口又称穴。天下墓葬大致共有四种穴位,龙、穴、水、砂。砂是葬位里最凶的一种,古时就有凶砂恶水的说法。这砂不是普通的凶葬,而是吉穴凶葬。本来是个阴宅的好风水,可惜下葬的时候却用了极凶的手法。你们李家祖坟的风水非常好,可以说是上等的吉穴,只是现在已被人破坏,成了凶葬。你爹胸口的伤叫刺面砂,属于葬毒,祖上阴宅发生巨大变故影响了后人气血走向才形成的。”富贵嫂子擦擦眼泪说:“老陈,刚才对不起了。那我们当家的还有没有救了?”陈驼子长叹一声:“有救倒还是有救。只是……”富贵嫂子说:“老陈,你尽管说。倾家荡产也要救我们当家的命。”陈驼子一摆手:“倾家荡产倒也不必。救李富贵的命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第一,必须把捣毁的墓葬重新布局,改明葬为暗葬。”明葬就是加墓碑加宝顶封土,让人知道这里是墓穴;暗葬和明葬恰恰相反,只是把棺椁在穴位里一埋,不加任何标志。富贵嫂子说:“这个没什么。只要墓穴利于我们李家,如何下葬都听老陈你吩咐。”陈驼子点点头,接着说:“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救李富贵的命需要三十八味中草药,大部分都能在药铺里买到,只有一味比较困难。”富贵嫂子说:“你说吧,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花多少钱我们都买。”陈驼子摇摇头:“我说这味药古怪,不是因为它难得,而是因为……罢了,这味药叫首望花。”富贵嫂子说:“这是什么药?”陈驼子说:“就是李老太爷的骨灰。”13满屋子寂静无声。李富贵挣扎着气喘吁吁地说:“要我碰祖宗的尸骨,还不如让我死了。”李一铲说:“爹,爷爷已死,你还要好好活着。”李富贵用枕头来打他:“你个不肖子孙。你要是敢动你爷爷的尸骨,你就给我滚,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几个人从屋子里出来以后,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语。富贵嫂子埋怨陈驼子:“老陈,那首望花是什么东西,你私下告诉我就好了。让当家的知道,他自然是不会同意了。”陈驼子叹口气:“我也是大意了。这样吧,我和一铲先去看看老太爷的墓穴,然后咱们回来再定。哦,对了,嫂子,这位姑娘是田苗花,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富贵嫂子看着羞红了脸正低着头的田苗花,勉强挤出点笑:“这个姑娘好标致呀。”李一铲现在心急如焚,急急地说:“师父,咱们快去吧。”到了李家祖坟,李一铲看到自己爷爷的坟墓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如遭雷击,嘴里的牙差点没被咬碎了。陈驼子一指那被破坏的引水沟长叹一声:“黄泉之水又被重新引入墓库。一铲,这是有人想让这祖坟变成绝户坟呀。这下手也太狠了。”陈驼子抬起李老太爷的棺材盖,仔细查看机关。他指着一枚棺材钉说:“果然有人来过。这个棺材钉上还挂着血迹。”李一铲握紧拳头,眼里都冒了火。陈驼子把棺材盖掀开,指着李老太爷的尸体说:“一铲,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爹?”李一铲说:“我当然想救了。”陈驼子说:“既然想救,还不动手?”说罢,他一伸手从棺材里抓住李老太爷的尸体拖了出来,看到李一铲还愣着,说:“发什么呆,我抬头你抬脚,把尸体抬到外面焚烧。”李一铲忙抬起李老太爷的脚,两个人来到墓外。李一铲看着这尸体咽了下口水:“师父,这合适吗?惊动先人,会不会遭报复?”陈驼子从怀里取出打火石:“遭什么报复?人死如吹灯,魂魄无影无踪。就算李老太爷在天有灵,他知道我们这是救他的儿子,我想他不会生气的。”说罢,他蹲下身子,用打火石在李老太爷的寿衣上打着了火,转眼之间大火四起,火苗蹿起老高,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一会儿工夫,尸体就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截干枯的黑炭。陈驼子带着李一铲在地上搜刮了骨灰,放在一个小坛子中,然后他又指挥李一铲和田苗花,重新修葺了李老太爷的墓穴,把李老太爷剩下的那点尸骸重新放进棺材里。然后把那些地上的标志全部去掉,使这祖坟变成了一处平穴。收拾完了,陈驼子嘱咐李一铲和田苗花去药铺按照药方抓药。药很快就凑齐了,陈驼子亲自下厨房熬制。富贵嫂子端着这碗药骗李富贵服下,所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陈驼子把李一铲和田苗花带到书房,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碎渣,放到桌子上。李一铲好奇地问:“师父,这是什么?”陈驼子用手捏着这些碎渣说:“这些都是铁屑,我在你们家祖坟的墓库里发现的,应该是盗墓贼的铁锨上留下的。这些铁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在黑山的古墓里,我也发现了这些铁屑。”李一铲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师父,你的意思是……”陈驼子点点头:“不错。我们正在抓的那群盗墓贼就是刨开你家祖坟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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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李一铲“啪”的一声,用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我李一铲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这群人。”田苗花咬着下唇说:“陈叔叔,现在还有那群人的线索吗?”陈驼子点点头:“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墓。”李一铲去看李富贵,发现他面色已经红润,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李富贵对这个药多少有点怀疑:“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动没动老太爷的尸骨?”李一铲用提前编好的瞎话说:“爹,你说哪了。谁要动我爷爷的遗体,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你放心好了。我陈师父用另一味中药替换了那首望花。药效都是一样的。”李富贵想再进一步询问,李一铲找了个托词赶紧跑出来。李一铲决定马上动身去天墓抓盗墓贼。他辞别了父母,和陈驼子、田苗花一起再次赶奔黑山。三人顺着黑山山脉登到群山中最高的山峰上,俯视四周。山峰上,山风阵阵,刮得衣服乱颤,群山隐隐藏在云雾之中,似是真龙在游动。山脚下的茅舍、树林深幽远藏,景致愈发迷蒙。陈驼子抬起头看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嗅着山林的味道说:“天墓,马上就要飞来了。”李一铲和田苗花也抬起头去看天,只看到一片蓝色。李一铲胡疑地问:“师父,难道有人把墓修在天上?”田苗花洋洋得意地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天墓啊,据说是明朝朱元璋几乎倾全国之力制造的。他想把自己葬在天上,这样就没有人能盗自己的墓啦。”李一铲听得目瞪口呆:“虽然祸国殃民,但这个皇帝的想像力倒还丰富。”田苗花笑着说:“哪呀。那时候有个风水大师,在一个奇大的风筝上,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宫殿来取悦皇帝。这朱元璋受此启发,还真就想把自己葬在天上。他下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建成这个天墓。但这么多年了,谁都没发现这个天墓,这肯定是个美丽的传说。”陈驼子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这可不是什么传说。确实有天墓存在,但到底是不是朱元璋时期所建,已经不能考证了。当然也不是没人发现过它。”李一铲和田苗花同时睁大了眼睛:“有人上过这天墓?”陈驼子微微笑着:“不在少数。”田苗花问:“那怎么都没有资料记录?”陈驼子看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因为上去的人,再也没有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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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墓那怪物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每走一步,都有一大摊黏液落在地上。一股刺鼻的腥味塞满了整个宫殿。陈驼子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张得心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14李一铲问:“师父,你知道怎么上天墓?”陈驼子点点头:“这天墓在天上顺着中国龙脉飞行。中国共有九条地龙的龙脉,分别是泰山、华山、黄山等九大名山。它每隔五十年就会从天上降落到龙脉的某地,然后会继续升空飞行。从古至今许多风水前辈盗墓大贼,都潜心研究这天墓的飞行走向和落脚地点,企盼一生之中能够有机会登上这座天墓。但这天墓对为师还有更重要的意义。这天墓据说是我祖上陈小孩所建,他也是风水大师杨均松的徒弟……”李一铲笑道:“陈小孩?什么怪名字?”陈驼子看他对自己祖上言语不敬,不由得眉头一皱。田苗花冰雪聪明,赶忙打了一下李一铲:“你会不会说话啊。”陈驼子闷哼一声,继续说:“杨均松临死前曾增给陈小孩《墓诀》一书,上册为风水基础,他保留下来,一直传到我的手里。而下册则让他封在了这天墓里,我要找到这《墓诀》的下册,合成一本书。”李一铲点点头:“原来天墓中还藏有这个大秘密。”他猛然间一拍大腿:“师父,这天墓会降落到黑山?”陈驼子点点头:“不错。为师我对天墓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我们的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必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田苗花问:“陈叔叔,你说的这个天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降落?”陈驼子取出罗盘定位:“地点就在黑山东北寅位,时间是明天晚上子时。”田苗花也用自己的罗盘定位,边找边自言自语:“东北寅位,东北寅位。”她按照方位去看,那东北寅位,是山腰中群林环抱的一处草地。那草地上赫然有一座大型的陵墓。那陵墓为汉白玉质地,陵墓外修着一圈铁栅栏,油刷得锃亮,在阳光下熠熠反光,一望便知是最近才修成的。陈驼子看着这陵墓说:“这真是一个好穴位。你们看整个穴场非常像蝙蝠张开翅膀的样子,穴位正好在蝙蝠的头上。所以这个穴位又叫蝙蝠献福。天墓本就是天上之物,明天午夜降落,肯定会落在这蝙蝠的头上。”李一铲疑惑地问:“师父,这天墓这么大,再降落在这墓穴上,还不把这陵墓给压塌了?”陈驼子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现在也是不得其所。只能等明天再说。”田苗花眼尖,她突然惊叫起来:“陈叔叔,你快看。”女孩用手直直地指着那处墓穴。陈驼子顺着她的手看,远远的在那山腰处,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大部分都是农民打扮,抗着锄头、铁锨顺着山路来到那个墓前。其中一个穿着锦衣丝绸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那栅栏前,打开栅门。那群农民蜂拥进入墓地。李一铲皱着眉头:“他们要干吗?”其他两个人都摇摇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钱非凡扛着锄头对那锦衣丝绸的汉子说:“金老板,你这工钱什么时候付?”锦衣汉子姓金外号金大牙,金大牙说:“各位兄弟,少安毋躁。你们只要今明两天把我爹的墓按照大师的意思重新翻修一遍,我马上付钱。”钱非凡冲着那黑脸大个说:“大哥,你看行吗?”金大牙对黑脸汉子“嘿嘿”笑着:“明堂兄弟,钱不是问题,就是活赶得急了点,你们要多出出力。”那领头的大哥名叫王明堂,他一笑:“金老板客气。我们肯定会尽心干活,到时候不怕金老板不给钱,我们可都知道金老板的家住在哪。听说金老板的千金可是个美女。嘿嘿!”金大牙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他娘的,这小子威胁我。金大牙问小四:“吴大师,可以开工了吗?”小四点点头:“可以了。你也可以走了,我们现在要动你爹的尸骨,金家亲友必须全部远离。”金大牙说:“我也不能留在这?”小四说:“到时候,老太爷诈尸了,跳回去找你,可别怨我。”金大牙一听,我的娘啊。他看着这陵墓,顿时感觉遍体生寒,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一抱拳:“有劳各位了。”说完,急匆匆下山而去。钱非凡看着他走远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姓金的,就是个傻子。随便吓唬吓唬他,这小子就这么听话,把祖坟都让给我们了。”王明堂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各位兄弟,现在必须严阵以待,守住这个陵墓。明天晚上子时,天墓就会在此降落。到时候,凡是进犯者,嘿嘿!”他拍了拍腰间的盒子枪,发狠地说:“格杀勿论。”手下的几个人紧紧握住手里的锄头、铁锨:“他娘的,看看谁敢跟咱们争?”王明堂坐在墓边,卷起一根粗糙的纸烟,点上火抽了起来。突然之间,他感到全身极为异样,背后寒毛倒竖。他皱着眉头四处眺望,一眼看见远远的山峰上陈驼子等三人。王明堂直直地看着他们,目光如炬。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他已经隐隐感觉这三个人不简单。陈驼子站在山峰之上,背着手看着那群农民。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褂坐在地上吸烟的大个汉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陈驼子直直地看着那汉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直觉知道那汉子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紧锁眉头。李一铲看着陈驼子,疑惑地问:“师父,你怎么了?”陈驼子淡淡一笑:“我们对手就在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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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5:09 | 显示全部楼层
15夜晚的黑山凉爽宜人,山风习习,树叶在风中舒展。虫鸣鸟叫让人心旷神怡。王明堂从怀里掏出金壳怀表“啪”的一声打开,里面表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着。旁边小胖子点燃了一根纸烟:“大哥,还有多长时间?”王明堂借着月光仔细看着表针:“按洋人的说法,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小胖子问:“十分钟是多长?”王明堂说:“还不到一碗茶的时间。各位兄弟,都准备了,一会儿那天墓就要降临。”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天,此时月朗星稀,天上什么都没有。众人面面相觑。时间过得极慢,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无声地抽烟。焦躁慢慢地在人群中蔓延。王明堂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和兴奋,作为一个老资格的盗墓人,今天如果成功进入天墓并盗出那件至宝,多年的夙愿就算是完成一半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爹要在自己和弟弟里选择一个人来继承盗墓衣钵,开始选的是弟弟王尖山。因为王明堂小时候体形就高大威猛,不适合从事盗墓。盗墓贼一般要进出盗洞,躲避机关,在危险重重的古墓里,个头越矮行动越灵活的人,生存的几率就越大。但自己弟弟王尖山小时候就非常胆小,经常哭鼻子。别说进坟盗墓了,就连晚上一个人睡都吓得“哇哇”大哭,无奈之下,老盗墓人选择了自己大儿子王明堂来继承衣钵。王明堂这个人打小就非常聪明,在盗墓风水上极具灵性,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是个难得的奇才。老盗墓人临死前告诉儿子自己一生的遗憾,就是未找到天墓和地墓,希望儿子能在有生之年找到这两座传说的古墓,告慰在天之灵云云。天墓和地墓都是极其古怪的墓穴。天墓不必说了,地墓,据说其下葬形式和墓穴排列复杂古怪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常人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王明堂在盗墓之余一直在潜心研究这两座古墓。今天机会终于来了。他紧张激动得手直颤抖,他也不知道天墓到底会以什么形式从天而降。王明堂颤巍巍地打开怀表,还有一分钟就要到子时了。那秒针“滴滴答答”不停地往前走。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紧紧地盯着怀表。这些人都鸦雀无声,似乎感觉到了要有大事发生。这时候,山中开始起风了。一阵狂风刮得墓地里纸钱乱飞,挂在墓碑前的招魂铃开始乱响。王明堂闭上眼睛,默默地倒计时:“十,九……”李一铲拨开树枝看着墓地里的那群人,轻轻地说:“师父,是不是快到时辰了?”陈驼子看看天,又看了看罗盘,疑惑地说:“应该到了。”他手心也全是汗。王明堂睁开眼睛,看见一切都那么平和,他再一看自己的怀表,时间已经超过了子时。他站起身来,四下眺望,一切都和刚才一样。虫鸣鸟叫,风吹树叶。钱非凡看看四周问:“大哥,是不是……算错了?”王明堂摇摇头:“不可能。今夜子时,黑山东北寅位。我等了多少年了。”其他人都觉得丧气,小胖子坐在宝顶旁,嘴里叼上一根烟,哼着小调,用火柴在墓碑上划着。“嗤”一声,火点燃了,小胖子对上火吐着烟圈说:“金老太爷,弟弟问你借个火。”话音刚落,他就听见墓里有轻微的响声。盗墓人对各种声音都极为敏感,因为大墓中都设有机关埋伏,必须在机关刚刚触发的时候就要能听出来。小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墓库里果然有声音发出,“嘎嘎”的响声,很像是棺材盖在轻轻移动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钱非凡,那钱非凡显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表情僵硬。两个人同时跑到王明堂跟前磕磕巴巴地说:“大……大哥,那……那墓里……有……有人。”王明堂原来萎靡的精神陡然振作起来,现在不怕有变故,就怕什么变故都没有。他几步跑到那墓前,仔细听着。听了一会儿,他吩咐一声:“把这个墓碑给我推了。”过来几个人,拿着锄头、铁锨一顿忙活,金老太爷墓前那大理石墓碑几下子就给推平了,墓碑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从洞里往外“嗖嗖”地刮着阴风。王明堂又吩咐手下人拿过来一盏明灯。明灯是那时候盗墓专用工具,把蜡烛或油灯捆绑在一根细长的铁钎上,然后把它放进墓里。如果灯灭,那显然说明这个墓缺少空气,很可能还会有毒气;如果灯没灭,那就没什么危险,表示可以下墓。明灯放下去以后,不久又给提了出来,灯火还在燃烧。王明堂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奶奶的,原来是这样。”其他人不明白,纷纷问怎么回事。王明堂指着这墓洞说:“天墓就在这里面。”其他人喉头阵阵发响,王明堂“哈哈”大笑:“你们懂什么。现在天墓的墓门已经和金家祖坟的墓洞在这个时刻重合。我们只要进入这个墓洞,就进入了天墓。”钱非凡感觉真是匪夷所思,他问:“大哥,那天墓呢,我怎么没看见它?”王明堂看看夜间深蓝色的天空说:“它应该还在天上。”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提了提腰带看着这些人说:“钱非凡,你领着三个兄弟守住墓门,其他人跟我下洞。”钱非凡不干了:“大哥,我也要去。”王明堂目光炯炯:“你去个屁。好好给我守住洞口,放进一个生人,我出来的时候活剥了你。如果……”他把钱非凡拉到一边低声说:“如果,我死在天墓里。你是我弟弟尖山最好的朋友,记住以后要好好照顾他。他已经丢了右手,我不想再让他受苦了。”钱非凡手脚冰凉:“大……大哥,真的这么危险?”王明堂看着墓洞,沉声说:“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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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5:24 | 显示全部楼层
16王明堂在洞口扔下一根绳子,用手拽了拽,非常结实。他用牙咬住一盏马灯,双手抓住绳子,深吸了一口气,钻入地洞之中。不一会儿工夫,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没了踪影。其他人都站在洞口紧紧盯着那绳子,只要绳子一动,说明洞下没危险,其他人就可以下墓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绳子始终不动,墓洞旁的众人等得心烦意乱。这个时候,那绳子颤了几颤。小四一拍胸脯:“他娘的,老子第二个。”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叼在嘴里。用手抓住那绳子,双臂一用力,双脚腾空,顺着绳子“噌噌”就下去了。四周太过黑暗,小四几乎以为自己眼睛瞎了。他抬起头看看越来越狭小的洞口,心开始狂跳。压抑不住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就感觉这根绳子越来越长,始终不到底,就好像通往地狱一样。他紧紧咬着嘴里的刀,此时那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嘴唇,但小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李一铲看到几个人相继下墓,非常疑惑,低声问陈驼子:“师父,他们怎么进了金家祖坟了?”陈驼子看看罗盘,摇了摇头,一脸的困惑:“天墓居然没来?看来我高估他们了,这些人也只不过想盗一盗有钱人家的坟而已。但我们既然发现了,就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苗花。”田苗花低声应着:“陈叔叔,你说。”陈驼子说:“你回金家村,通知这家祖坟的主人,告诉他们有人盗墓。”田苗花答应一声,转身而去。陈驼子继续说:“一铲,你跟我来。他们从寅位入墓,我们就从后面的坎位悄悄进穴,按照此墓的布局,那个位置应该有个虚位。我们在暗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一铲看见这群人眼珠子都冒火了,咬牙切齿地说:“师父,这次一定要给他们好看。”也不知道顺着绳子下了多久,小四感觉心神俱疲。突然脚下一实,他已踩在地上,一抬头,看见上面一片黑暗,洞口已看不见。周围太静,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轻声地喊着:“大哥……大哥……”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他用手四处摸了摸,手中一片滑腻腻的冰凉,凭这个手感,小四知道自己摸到的应该是大理石。他四处摸着,感觉三面好像全是大理石的高墙,只有一面什么都摸不着,应该是条路。他把自己贴在墙壁上,一步一步往前挪。不多时,他已满头大汗,压抑和恐惧始终在心头萦绕。突然,黑暗中背后有人搂住他。小四脑子一激灵,握住匕首就要往后捅,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动,我是王明堂。”小四一听是大哥,这个乐呀,就好像看见了阳光一样。王明堂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是不是小四?”小四笑得很开心:“大哥,是我。你提的马灯呢,怎么没亮?”小四很清楚地听见王明堂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王明堂颤着声音说:“他娘的,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古怪。我带来的马灯一到洞底就熄灭了。我记得里面明明还有不少灯油的。”小四吓得遍体生寒:“大哥,难不成这里没有空气?”王明堂笑骂:“没有空气,咱俩还能在这说话吗?”随即他的语气变得很沉重:“这还仅仅是开始,我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这还是从来没有的。对了,小四,我刚才的话,只能你自己听,千万别说出去。这样的危险环境,我们必须先要稳定军心。”这时候,他俩听见“嗵嗵”的脚步声,知道又下来了不少人。王明堂朗声道:“各位兄弟,我明堂在此,都过来报到。”人越来越多,在黑暗中互相报通了姓名。王明堂感觉人差不多了,他让每个人手挽手起来,自己走在最前边,开始往里进发。人多了,心就有底了。大家互相笑骂着,极力冲淡内心的恐惧。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王明堂看见不远处突然有了一些浅浅的光亮。他精神大振,最怕看不见的危险,只要能看见,什么危险他都能对付。这群人朝向那光亮走去,慢慢地,那光越来越亮,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众人看清了这里原来是一处墓道,拱圆形的上顶,两面是画有彩绘人物鸟兽壁画的赭黄色墙壁。远远地,前边虽有光亮,但极为微弱,四周依旧昏昏暗暗,使得这些彩绘若隐若现又逐渐延伸到黑暗的深处,十分的诡异。王明堂让队伍停下来,他走到墙壁前仔细查看,这些彩绘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不知什么年代的斜拓宽袖长袍,脸上都露着莫名的微笑,笑里丝丝隐含着倦懒和残忍。就好像这群人闲暇之余在看一场血腥无比的人兽搏斗来取乐。王明堂看得后脖子都发凉。他拔出匕首在那墙壁上划着,感觉这墙壁柔韧无比,刀划在上边极富弹性。王明堂笑了一下:“原来这墙是用皮囊制成的。”众人都围过来看,感叹不已。小胖子问:“大哥,我们现在在天墓里吗?”王明堂点点头:“应该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说着用那匕首使劲朝着墙壁扎去,“噗”一声,刀尖已刺入墙内。他一使劲把那匕首拔了出来,众人只见有丝丝绿色气体顺着那缝隙冒了出来,离得最近的那个小胖子用手一捂鼻子:“怎么这么臭?”王明堂盯着那缝隙说:“这就是天墓没错。我们现在应该在天上。这墙壁是皮囊制成,整个就是一个大浮袋,里面灌满了这种气体。这种气体应该比空气轻,所以这天墓就在天上飞,像气球一样。”小四目瞪口呆:“大哥……这太……我们不是顺着绳子进入地下的吗,怎么又跑天上去了?”王明堂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记得汉代有个神人叫东方朔的,他有一个本领,走进这间屋子,能从那间屋子出来。估计我们的情形和他差不多。”小胖子颤抖着嘴唇说:“大哥,一旦这皮囊被扎了个大眼子,漏光了气。我们岂不是要从天上掉下来了?”众人无语,面面相觑。王明堂脸一沉:“这天墓是千年古墓。一千年都出不了事,顺顺当当地在天上飘,怎么我们一进来,它就往下掉?”众人一听这话,眉头都舒展开来。就在此话说完的时候,突然整个墓道发生了剧烈的震颤,开始大幅度倾斜。众人没有防备,全都震得倒在地上。小胖子哭丧着脸喊着:“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这天墓要掉下去了。”震动越来越强烈,所有的人都尽可能地抓住墙壁凸起部位。王明堂高叫:“大家都抓紧了,这是正常现象。”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身边一个兄弟突然没抓住脱了手,顺着那墓道滑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只有那惨叫还不绝于耳。王明堂意识到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危机可能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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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5:38 | 显示全部楼层
17陈驼子和李一铲悄悄地沿着树林的边缘转到墓穴后边。他俩翻过栅栏进入墓地。陈驼子拿着罗盘开始定位,在坟墓宝顶坎位的位置上,封着一块明显和四周大理石质地不一样的黛青色的石头。陈驼子取出一根又长又细的铜制筷子插在这石块中央的缝隙处,开始使劲。这非常笨重的石头居然在陈驼子的臂力之下,分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一开,一股冷风从深处吹了出来。李一铲一闻此风禁不住打了喷嚏:“师……师父,这风怎么一股海水的味道?”陈驼子轻轻地嗅了嗅这风,眉头紧皱:“怪呀,怪。这祖坟太古怪。这风不是地风,是无根之风,应该属于天上所有。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先进墓再说。”那缝隙越来越大,足够两个人进入了。陈驼子一纵身跃入其内,李一铲刚要跳进去,下面陈驼子说话了:“你别进来。”李一铲趴在石头上往里看,只见下面仅仅只能容一个人的狭小空间里,陈驼子正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地砖。李一铲喊着:“师父,师父,发生什么事了?”陈驼子说:“这块地砖居然有着绿松石兽的面纹。这种雕刻样式有年头了,大点说近千年吧。它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新墓里。”李一铲听了师父的话,心下也是十分糊涂。这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怒喝一声:“举起手来。”李一铲站了起来,慢慢地回头去看,眼前站着一个农民打扮的小个子,这小子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盒子枪对准了自己。此人正是钱非凡。钱非凡拿着盒子枪紧紧地盯着李一铲,慢慢地把保险给打开。他“嘿嘿”笑着:“好小子,我们老大说的果然没错,今天晚上还真就有人盗墓。对不起了兄弟,今天只能在这把你给解决了。”说着,他瞄准李一铲,慢慢地扣动扳机。李一铲急忙说:“等一下。我还有个同伴。”钱非凡松开扳机:“他娘的,那个人在哪?说。”李一铲说:“那我说了,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钱非凡笑了:“跟我谈判?好,老子我说到做到,你告诉我那个同伴在哪,我就放你走。”陈驼子在洞内,已经发觉外面出了事,就把防身用的匕首拽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李一铲说:“我那个同伴已经回村叫人去了。一会儿就有许多的村民过来抓盗墓贼,你也知道盗墓的罪有多大,抓住之后肯定会被人活活打死的。”钱非凡汗下来了:“谁……谁告诉你,我是盗墓的?我是给人看坟守陵的。”李一铲说:“那其他人都哪去了,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剩下现在的四个人?这祖坟的墓碑怎么让人给推倒了?你们没来之前,还好好的。”钱非凡大喝一声:“住口。老子盗墓也是让这世道给逼的,他娘的,这断子绝孙的买卖,你以为我爱干呀?他妈的,你这么多废话,我打死你。”说着,他举起盒子枪,瞄准李一铲就要扣动扳机。这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人声鼎沸,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钱非凡偷眼一看,我的娘啊,只见不远的山路上灯球火把,亮如白昼。金大牙和田苗花领头,后面全是拿着镐头、铁锨的村民,大家义愤填膺:“他妈的,什么人盗墓?反了天了。”李一铲笑着对钱非凡说:“朋友,现在回头是岸正是时候。”钱非凡的手开始抖了,他缓缓地把枪放下,刚放下一半,他猛然又举了起来,朝着李一铲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李一铲就感觉胳膊一麻,随即巨疼袭来。他低头一看,自己左胳膊上全是血。眼前一花,脚一软,一下掉进那条巨石的缝隙之中。这时候,村民们全来了,把金家祖坟围得是水泄不通。钱非凡看见自己的一个盗墓同伴被村民抓住后,用镐头打得血肉模糊,金大牙咬牙切齿:“往死里打,胆子太大了,居然敢盗祖坟。”那三个同伴全部被村民抓住,并被打得死去活来,捆上绳索押解起来。有人看见钱非凡高声喊着:“这还有一个。”村民们全都围到墓后的栅栏外,对钱非凡怒目而视。钱非凡把盒子枪握在手里,腿颤得几乎都软了:“谁……谁……也不准过来,我有……有枪。”金大牙掏出钥匙打开栅门,领着人走进墓地。金大牙满脸的阴霾:“有本事,你小子就开枪。”村民越涌越多,钱非凡一激灵,尿裤子了。震动终于结束了。那墓道也渐渐由倾斜变平缓。王明堂从地上站起来,还有些后怕,但表面上他还是镇定异常:“大家都起来吧。我们清点一下人数。”队伍由原来的十个人变成现在的七个。王明堂努力镇定自己的心绪,他想起爹对自己的教导。老盗墓人王百里每天早晨都要带着儿子进行长跑练习。两个儿子每次都累得半死,大儿子扶住一棵大树,气喘吁吁地说:“爹。我们是盗墓的,又不是送信的,干吗天天都要跑?”老盗墓人看着他说:“明堂,你认为一个合格的盗墓人最需要具备什么素质?”大儿子想了想说:“五行八卦风水知识。”老盗墓人笑着摇摇头,问小儿子:“尖山,你说呢?”小儿子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吸吮着,侧着头说:“胆子大。”老盗墓人“哈哈”大笑:“这个还能贴点边。爹告诉你们,什么素质才是必需的。那就是忍耐力和勇气。”王明堂此时不住地喃喃自语:“忍耐力和勇气。”他脸上浮现出了微笑:“各位兄弟,不要惊慌。我们只要进了这个天墓,拿到那至宝,就能享尽人间富贵。”大家都站起来,默默无语。盗墓行中有句俗话叫有命取财,无福享受。就算这至宝取出来了,自己有没有福气来享受它,还是个问题。王明堂拍拍手:“好了,各位,都跟我往前走。我们现在只能进不能退了。”小四说:“大哥,我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这里会发生这么剧烈的震动?”王明堂想了想,摇摇头:“这个天墓建造得非常人能够理解。我也不清楚。”小胖子说:“大哥,你看这震动和倾斜像不像天墓正从地面起飞?”王明堂心头一震:“不错。”他从怀里掏出怀表去看“果然过了时辰。如果我预料得不错。这天墓的墓门已经和金家祖坟的墓口脱离。天墓过了时辰之后就会向别处漂浮。”小四赶紧问:“那它能漂向何处?”王明堂摇摇头:“这个问题只有天晓得。”金大牙从身旁一个村民的手里拿过镐头,冲着钱非凡冷冷地说:“今天我要亲自打死这个臭贼。”说着,他慢慢走向钱非凡,身后的村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钱非凡手一哆嗦,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他看了看这些人,慢慢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那巨石缝隙前,他仰天长叹一声:“既然我是盗墓的,就让我死在墓里吧。”他扒住那缝隙边缘,一纵身也跳进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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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6:04 | 显示全部楼层
18众村民全都聚到那巨石前,金大牙往缝隙里看了几眼,咬牙切齿地说:“奶奶的,用烟熏。”几个村民抱来干柴,用火柴点燃之后,把冒着浓烟的柴火伸进坟里,一会儿工夫,大量的浓烟从墓里滚滚而出,把近前的几个人都熏得眼泪直流,头昏眼花,可是那墓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田苗花摸着辫子看着金家祖坟忧心地说:“那贼会不会在墓里自杀了?”金大牙还真是好样的,他提过一把铁锨,告诉村民把烟都熄了,他要亲自下坟一看。村民们把干柴熄灭之后,金大牙把裤带紧了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着铁锨和马灯顺着那缝隙就跳入墓内。田苗花忧心地四处看着,并没有发现陈驼子和李一铲。女孩心急如焚,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那巨石边缘说:“我也下去看看。”村民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胆大的姑娘。田苗花一纵身也跳进坟里。墓室的地面距离那洞口并不高,女孩踩在实地上,仔细看着。这是个面积非常小的墓室,墓壁都是青砖厚石,地上也没什么陪葬物,只是在中央摆放着一口完好无损的红色木质棺材。金大牙扛着铁锨提着马灯四处照着,整间墓室虽然光线昏暗,但是每个角落每个细节在灯下都非常清楚。最令两个人惊奇的是,刚刚跳进墓里的那个贼踪迹不见。坟外村民们喊着:“金老板,发现那贼没有,用不用我们帮忙?”金大牙皱着眉,嘴里骂骂咧咧:“他奶奶的,人怎么没了?”田苗花也十分纳闷,这间墓室完全是封闭的,四周都是用青砖封起来的墓壁,而且此时完好无损,唯一的出路就是头顶那巨石的缝隙。女孩四处看着看着,直直地盯住那棺材不动了。金大牙看出她有些反常,就走过来问:“姑娘,你怎么了?”田苗花把手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轻声说:“那盗墓贼很有可能在这棺材里。”金大牙骇然地看着棺材说:“不……不可能吧。”田苗花说:“那就再没有其他可能了。你说说那贼还能往哪跑?”金大牙点点头,蹑手蹑脚走到棺材前,一只手紧紧握住铁锨,一只手抵住棺材盖。猛然一使劲,那棺材盖一下给掀开了,金大牙看都没看,就把铁锨横在胸前:“你别动。”等了一会儿,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反常。他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去看,看了一眼之后,马上脸色剧变。田苗花也走了过来:“你怎么了?那贼死了?”金大牙怒气冲冲地说:“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爹的尸体……没了……”王明堂带着手下继续顺着墓道往里走。不多时,众人来到一面汉白玉的墙前,这汉白玉墙轻轻地泛着白色的光亮,刚才他们看见的光,就是从这发出的,但这里明显是个死胡同。小胖子摸着这玉,感觉手感异常滑腻,他对王明堂说:“大哥,没路了。”王明堂一言不发,来到这墙前,用手仔细摸着,沉声说:“这里有机关。”他掏出一根又长又细的铜筷子仔细地敲打着墙面,那墙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刚入此行的一个新人叫伍子的,看着铜筷子好奇地问:“大哥,这是什么?”小四讥笑道:“这个都不知道。这是咱们盗墓时候用来探土质和机关的。”王明堂表情很凝重,不断敲着墙面,慢慢地说:“这里应该有一道暗门,但是门后有顶门石。”众人一听这话,都吓得魂不附体。墓门之后藏机关,这个并不稀奇。有的是机弩阵,有的是木桩,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但厉害的要属门后藏沙和藏石两种。门后藏沙叫沙顶天,只要墓门一开,就会有大量的细沙瞬间滚滚而出,盗墓贼除非长翅膀要不然非死不可;门后藏石叫顶门石,顶门石一般是巨型的圆形滚石,它的直径和墓道高度宽度几乎等同,只要墓门一开,滚石就以极快的速度滚出来,盗墓贼根本就没有时间逃跑,长翅膀也飞不出去。王明堂说这门后藏着顶门石,所以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骇然。王明堂看看众人,随即“哈哈”大笑:“看看你们一个个那个■样,这就害怕了?以后还怎么跟我混。这机关是可以破解的。”说着,他用铜筷子插到一处墙纹中,用力一扳“咔”的一声,那墙“嘎嘎”开始上升。众人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这墙开了之后,有巨石滚出来。伍子问:“大哥,你……你破这机关有几成把握?”王明堂这脸当时就拉下来了,阴阴地没说话。小胖子立刻训斥道:“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大哥破了多少古墓机关,这点把握都没有?”说完,他自己也心虚虚地看着那汉白玉墙。墙越升越高,门后渐渐地露出一块黑色高大的圆形石头。有人磕磕巴巴地说:“顶……顶……顶门石。”众人骇然地看着,心都提嗓子眼了,他们知道这机关一旦启动,谁都跑不了。王明堂紧紧握住拳头,那汗也流下来了。墙越升越高,终于到了最顶,那石头整个露了出来。众人看着这石头都笑了:“大哥果然厉害,这石头不动了。”话音刚落,那巨石“咔咔”地左右摆动,颤巍巍地似乎要开始往前滚动。摇了几摇之后,那巨石果真开始往前滑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像一个怪物一样呼啸着就直奔过来。这几个人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地往回跑,那巨石越来越快。在最后的小胖子跑着跑着,突然左脚绊右脚,“哎哟”一声趴在地上。他抬头一看,墓道两旁的那些彩绘人物看着他,笑得异常开心,他再一看,那巨石滚滚而来。小胖子一闭眼,我命休矣。这个时候,他只听得耳边“轰隆”一声,自己后面的墓道中央开了一个大洞,那滚石到了大洞前,一下子掉了进去,墓道又恢复原状。小胖子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激灵,裤子给尿了。其他人惊魂未定慢慢地走了过来,王明堂把小胖子给拉了起来说:“你没事吧?”小胖子哭丧着脸:“大哥,你不是说机关给破了吗?”王明堂说:“废话,机关不破,你还能活命?你以为那大洞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他清点一下人数,所有人都在。王明堂“嘿嘿”笑着:“各位,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拿了宝贝之后,我们就等着享福吧。”众人又重新抖擞精神,穿过墓道,来到原先的墙前。墙上升之后,里面又露出一条金光闪闪的墓道,墓壁上挂着无数的珍珠翡翠和玉石,随便拿下一块都足够一个人过好半辈子了。众人“哈哈”大笑,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条墓道一眼看不见尽头,延伸进远远的黑暗之中。那黑暗如一张大口,似乎在狞笑着准备吞噬任何一个私入墓穴的人。王明堂带着众人走进这条墓道,所有的人都围在墙边,脸上露着最纯真的微笑,用手慢慢摸索着这些珍宝。突然,这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极为悦耳的鸟叫声,千般婉转柔腻无比如黄莺在树。众人听得精神大振,一时都忘了眼前的这些珍宝。但随即一股股腥臭的气味渗在空气中渐渐地袭来。王明堂心跳得厉害,用手紧紧捂住腰间的枪,他知道这个叫声非常不一般。小四走过来轻声说:“大哥,这些珍宝够我们哥几个快活一辈子了。咱们还是撤吧。”王明堂看看那深邃的墓道,冷冷地说:“这些东西现在谁也不准碰,都跟我进墓,出来的时候才可以随便拿。”钱非凡跳进坟墓之后,就一直往下掉,他自己也犯了嘀咕:“这他娘的是什么坟,怎么这么深?”“叭”的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落在一个皮囊之上,虽然地面极有弹性,但从这么高掉下来,那滋味也不好受,摔得他差点吐血。四周一片黑暗,钱非凡大口喘着气,镇定了一下情绪,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站起来,他只觉身后有人拿刀子逼住自己的腰眼:“别动。”钱非凡说:“是刚才的朋友吧?”那人没说话,用手在他的腰间和怀里来回摸着。钱非凡笑着:“朋友,没枪。我他娘的就是因为没枪,所以才被逼跳墓的,鬼才想来这样的鬼地方。”黑暗中传来“咯咯”的响声,他的眼前亮了一亮,他这才看清楚眼前站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根短小的木柴棒子,上面燃着淡淡的火苗。这个人穿着灰色大褂,弯腰驼背,还不停地咳嗽。陈驼子对钱非凡身后的李一铲说:“一铲呀,看样子这小子确实没有武器,把他放开吧。”李一铲松开钱非凡,转到陈驼子一边。钱非凡看着两个人笑着说:“朋友,看样子咱们遇到大麻烦了。”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听见不远处“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钱非凡疑惑着说:“难道那群村民也都下来了?”陈驼子举着那微微燃烧的柴火棒,走过去查看。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在微微的火光下时隐时现。那尸体是个老年人,满脸的皱纹,面色发青,抹着厚厚的粉白,身穿的寿衣上还挂着不少珠宝。钱非凡走过去看了看说:“这具尸体可能是金大牙他爹。”陈驼子抬头向上看了看,密密实实的一片黑暗。李一铲十分疑惑:“这尸体怎么也从那巨石的缝隙里掉下来了?它应该在棺材里呀。”他看了一眼钱非凡,抓住他的脖领子:“说,是不是你小子把人家祖坟里的尸骨糟蹋了?”钱非凡扳开他的手:“胡说八道。我压根就没看见过这具尸体,真他娘的晦气。你的手不疼了?”李一铲冷笑着:“你枪法太差。我的胳膊也就是被子弹给划了一下而已。”钱非凡也冷笑:“要不是那群村民,你还能活到现在?”这时候,光亮一闪一闪地越来越暗,陈驼子怒喝:“别闹了。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咱们三个人从此刻起必须同心协力。”他回过头看着手里的柴火棒,那棒子的火苗越来越暗。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灭了。三个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黑色密密实实地包围着他们。钱非凡一想到自己的脚边还有具尸体,就浑身哆嗦,总感觉有人在抓自己的脚。他急忙说:“怎么火灭了?咱们赶紧找出路。”黑暗中传来陈驼子的声音:“这里非常古怪。这根柴火我点燃了数次,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总是熄灭。”钱非凡说:“真不知道这坟是谁修的,真是高手。”陈驼子沉声说:“这里已经不是金家祖坟了。”李一铲和钱非凡同时惊叫:“什么?那这是哪里?”陈驼子说:“天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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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6:26 | 显示全部楼层
19王明堂带着众人顺着墓道继续往里走。墓道的墙壁上隐隐泛着光亮,但仔细观察,这光似乎是墙体自己发出的。墓壁上浮绘着已经有些发黄的彩色图案,一群服装古朴的人正跪在地上朝天膜拜,天上祥云一片,云中隐隐藏着一只硕大的长着人脸的鸟。这只鸟只露出翅膀和一张脸,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群。顺着墓道往里走,图案也在不停地变化。那只鸟正端坐在一座大山的山顶,闭着眼睛享受阳光。图案绘得栩栩如生,色彩极为艳丽,那鸟的人脸上表情活灵活现,在隐隐的光源之下,似乎活了一样。因为色彩太过浓烈,艳丽得有些让人恶心。这几个人边走边看,浑身发冷。伍子走在最前面,这小子拿了一根铁钎,边走边在地上敲打,生怕有机关埋伏。这小子越走越快,逐渐消失在墓道深处茫茫的黑暗里。王明堂背着手向前走,脑子一直没停下运转。他突然听见墓道的深处传来伍子的声音:“大哥,大哥,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墓洞。”几个人快步跑了过去,伍子所在的位置已是墓道的尽头。一面巨大的厚墙竖在眼前,那厚墙泛着非常柔和的白光。一个狭窄的墓洞裸露在地面上。王明堂仔细观察着这厚墙,用手摸了摸,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光源从哪来的了,这光源就是阳光。”其余众人目瞪口呆:“阳光?”他点点头:“不错。我查阅了许多关于天墓的资料,上面无一例外地都提到了储备阳光。这特殊材质制成的皮囊能吸收阳光,虽然现在还是夜晚,但墓室里依然有光亮,而且这阳光还成为天墓升空的动力。”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墓洞,眼里发着光彩,他自言自语:“我有一种强烈感觉,天墓的玄宫就在这下边。”小四趴在地上把头伸到墓洞上面,小心翼翼地往下看着:“大哥……里面好黑呀。”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鸟叫声从他们身后不远的墓道里发出,伴随着这叫声还有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吓得脸色惨白。王明堂厉声说:“快,都进洞。”“这好像是一扇门。”李一铲把手抵在一个物体上,周围一片黑暗,一丝光亮也没有。在这里,人就好像瞎子一样。他继续说:“师父,我现在要把它推开。”陈驼子在黑暗中说:“在你齐胸的位置,你摸没摸到门环?”李一铲在黑暗中摸了一会儿:“师父,果然有。”陈驼子问:“几个?”李一铲摸索了一会儿:“两个。”陈驼子说:“拉住左边的那个,用力。”李一铲握住左边的门环,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拉。钱非凡突然发问:“如果是机关怎么办?”李一铲冷冷地说:“那你就离得远点。”钱非凡在黑暗中说:“驼子,你有把握吗?我怕门后有沙顶天。”陈驼子半晌无语,随即沉声说:“李一铲,拉吧。”说不害怕都是假的,李一铲此时满头大汗,握住那门环的手直哆嗦。他一咬牙,死就死吧。手上一用力,左边门环“哗啦”一声被拉了出来。三人只听见门后“嘎嘎吱吱”的机关响动。钱非凡吓得面无人色:“这个死驼子,我说什么来着,机关触动了。”话音未落,眼前陡然出现了一片光亮,一扇刻着古老花纹的大门“嘎嘎”地打开了。三人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整座宫殿泛着柔和的白光,殿内亭台水榭、假山、园湖,华丽无比。那园湖远远看去水面波光粼粼,从湖面朝着天空喷出一股水来。宫殿布景极为华丽,每一处的色彩极为艳丽,大红大绿大蓝,虽然这些颜色融合得天衣无缝,但是给人感觉极为不舒服,特别压抑。钱非凡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哪里?”陈驼子慢慢走进宫殿,也叹为观止:“应该是玄宫了。”钱非凡“哈哈”笑着:“那棺椁和明器都在这里了?哈哈,我还真他娘的有点狗屎运。”李一铲怒目而视:“我告诉你,你别动歪脑筋。如果你敢偷这里的东西,我对你不客气。”他看见自己师父正站在一处墙壁前,向上张望。李一铲走了过去也向上看,头顶的宫殿天棚上,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洞。他一下惊叫出来:“师父,这是盗洞?”陈驼子点点头:“不错。很久以前,肯定有人来过。”突然一阵尖锐的鸟叫声从头顶的墓洞中传了出来,刺得人耳膜发胀。陈驼子脸色大变:“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这时候,两个人听到钱非凡在不远处喊着:“老驼子,这里有悬崖。”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他们进来的那扇大门一下关上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跑到钱非凡身边,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把宫殿的地面整齐地分成两个部分。这道悬崖宽有三丈还挂点零,人是肯定蹦不过去,黑黝黝的悬崖深处还“嗖嗖”地向上刮着阴森森的冷风。这时,玄宫天棚的墓洞里发出的鸟叫声越来越真切,三人甚至还能听见翅膀的扇动声。陈驼子回头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大门,脸上汗下来了:“我们必须马上过这悬崖,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钱非凡咽了下口水:“不至于吧。驼子,别告诉我,你是害怕那只鸟?”陈驼子点点头:“那叫妙音鸟。是传说中守护天墓的神物,据说这种鸟长了一副人脸,专以人血为生。我们……”他看了一眼崖对面不远处的一扇半开的墓门说:“我们要逃生的唯一出路,就是过了这断崖,从对面的墓门出去。”钱非凡冷笑:“要走你们走吧,我是不怕那只什么什么鸟,这里是一座难得的墓葬,我要好好勘察一番。再说了,就算走,怎么走?这么宽的断崖,除非长翅膀飞过去。”陈驼子和李一铲同时抬头,在断崖上面,有一根细长的黑木杆横跨悬崖,两头分别插在断崖两岸的宫殿墙壁上。“哗啦”一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那墓洞里急速地掉了出来,“啪”一声落在地上。那尸体被摔得七分八裂。那鸟叫声越来越尖锐,声音越来越近。陈驼子对已经面无人色的钱非凡说:“这下你相信了吧?”钱非凡看着这黑木杆说:“这木杆也太细了点。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李一铲攀上宫殿墙壁,来到那黑木杆跟前,用力地拉了拉。那黑木杆颤了两颤,但没有任何变形。李一铲向下面的陈驼子喊:“师父,应该没什么问题。”钱非凡也攀上墙壁说:“朋友,还是我先来吧。这根木杆这么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断了。我一个臭盗墓贼今天做件好事,先给你们探探路。”李一铲看了一眼陈驼子,陈驼子点点头。李一铲从墙上跳下来:“那你自己小心点。”钱非凡直直地看着那木杆,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把住木杆,慢慢地蹬开双脚,整个人都挂在这木杆上。黑木杆还真是结实,只是轻微地颤了颤。钱非凡把双脚也挂在木杆上,整个人顺着木杆开始往前爬。刚开始非常顺利,但爬到悬崖上面的时候,钱非凡无意中向下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断崖,如一张大口一样随时要吞噬自己,把这小子吓得差点脱手掉下去。他默默告诉自己,不看不看。李一铲跟陈驼子说:“师父,你也上杆吧。”陈驼子摇摇头:“这木杆恐怕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他严肃地看着李一铲,用手弹弹李一铲肩膀上的灰:“一铲,你是第二个。”李一铲大声说着:“不行,师父。我来断后。”陈驼子脸色阴沉得厉害:“不行。我让你第二个,你就第二个,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两人正说着话呢,李一铲一眼看见那钱非凡爬到悬崖正上方不动了,就挂在木杆上来回摇摆。李一铲喊着:“你怎么了?”此时的钱非凡直直地盯着黑木杆的一处,浑身大汗淋漓。他看见在木杆上有一个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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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3:36:59 | 显示全部楼层
20钱非凡听到李一铲的喊声,连忙回应着:“没……没事。”他看着这血手印,心跳得异常猛烈,以前这里肯定有人来过。他继续往前爬着,过了悬崖到了对岸,这颗心才放下。他攀到墙壁上,朝对岸招手:“你们快过来吧,没有危险。”李一铲看着陈驼子说:“师父,你第二个吧。我怕这木杆的力道再也承受不住第三个人。”陈驼子看着黑木杆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木杆应该是出自一个木匠大师之手,他用的是‘一拍即合’的手法。肯定没什么问题。”随即他沉声说道:“一铲,你想违背师命吗?”李一铲咬了咬下唇,攀上墙壁用手抓住那黑木杆:“师父,那我就先过去了。”什么是“一拍即合”呢?这是中国古代木工艺的至高技艺之一。中国古代的木工艺里将木器中两部分结合从来没有用钉子之类的辅助工具,却使木料之间完美地衔接在一起。最出色的是木料的接合采用”榫”,又称榫头。就是把不同的木料,紧密地接合在一起,形成随心所欲的组合,大至宫殿,小到板凳,无不称心。由于榫是弯的,所以接合之后,坚固耐用。虽积年累月,但不会松散。但用榫最困难的一个程序,就是最后那一击。讲究一下就衔接上去,不做二次发力,俗称“一拍即合”。李一铲晃晃悠悠地爬到了悬崖正上方的时候,气力已经用尽。他可不比钱非凡,钱非凡经常盗墓,一看就是练家子,应付困难的经验、心理素质以及身上的力气都非李一铲所能比的。别看钱非凡能顺利地爬过木杆,可李一铲就有点够呛。陈驼子看着自己徒弟,心急如焚。李一铲此时正处在生死边缘,没了力气一脱手,就掉入悬崖万劫不复。李一铲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继续往前爬着。他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钱非凡,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遍体生寒。那钱非凡正用匕首来回割着这根木杆。钱非凡边割边对李一铲喊:“朋友,对不起了。你死了可别怨我,咱俩毕竟不是一路的人。”李一铲一咬牙,拼尽力气开始往对岸爬。钱非凡手颤得厉害,他这是兵行险招,一旦这黑木杆割不断,让李一铲爬过来,自己肯定就交待了。他满头是汗,拼命地割着。那木杆毕竟是木制的,哪经得起利器这么割,一会儿工夫,木杆的根部就被割开一大块,木渣子掉了一地。李一铲拼了命地往前爬,眼看就要过了悬崖。这时候,“咯咯”一阵怪响,那黑木杆的根部来回扭曲,“啪”的一声断开。李一铲惨叫一声直直地落下悬崖。陈驼子一闭眼,完了。这时候,伴随着一阵翅膀扇动的响声,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从墓洞里传出,划破了整座宫殿的死气。钱非凡从墙上跳下来,满脸是汗但仍大笑着,跑到那墓门前穿门而过,消失在门后。金大牙把手探进自己老爹的棺材里,从头摸到尾,金老太爷的尸体无影无踪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田苗花用手扶住棺材边,低头想着来龙去脉,但一点都抓不住重点,心烦意乱至极。金大牙这个人还挺迷信,看来越有钱的人越信这个。一个大活人外加一具尸体消失在全封闭的墓室里,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诡异的。他感觉特别恶心和恐惧,墓室里的棺材在马灯的闪耀下,影子拉得极长,让人感觉特别压抑。金大牙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对田苗花说:“姑娘,我们出去吧。”田苗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丝丝的恐惧,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金大牙看了看她,摇摇头,抓住那墓洞的边缘一使劲攀了出去。外面的村民纷纷聚了过来:“金老板,那盗墓贼抓住了吗?”金大牙此时非常郁闷,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说着:“死在里面了。”村民们都纷纷劝解着:“金老板,遇到这样的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们大家伙,都有力出力,再给金老太爷重新翻修墓地。”金大牙一抱拳:“谢谢各位老少爷们了。对了,你们拉那个姑娘一把,她一个女孩恐怕爬不上来。”一些村民聚在墓洞上方朝里喊着:“姑娘,快出来。”墓室里黑漆漆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金大牙满脸狐疑,趴在洞口,把马灯伸了进去,墓室里目所能及之处看不到田苗花的任何踪影。金大牙隐隐感觉要出事,他喊着:“姑娘,里面危险,快点出来。”里面依然是寂静无声。金大牙提着马灯,一翻身又跳进墓里,掌灯一看,墓室里空空荡荡,田苗花踪迹不见。王明堂众人从墓洞跳了出来,眼前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宫殿。宫殿的墙面上渗透出柔和的白光,墙壁的古老壁画上全是瓢泼一样赭红色的血迹。小胖子走到墙前,仔细看着,惊叫说:“大哥,这些都是血啊。”王明堂举目四望,整座宫殿的墙壁上都泼洒着血迹,因为这血已经年头久远,所以微微发黄。好像很久以前这个宫殿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屠杀。王明堂闭上眼睛靠墙蹲在地上,脑子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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