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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蔚蓝深蓝

《女生寝室》第三部《鬼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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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18:14 | 显示全部楼层
50

  寝室里空荡荡的。
  星星提着行李箱,最后一次浏览着这间寝室。
  苏舒住院了,沈嘉月死了,小妖不见了,她也即将离去。
  她和秦渔商量好了,两人到医学院附近租房子。
  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即使装修得再豪华,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中楼阁。她不想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更不想被死亡和悲伤的阴霾笼罩着。
  屋子里很乱,苏舒的笔记本、沈嘉月的化妆品、小妖的MP3随意地摆在桌上,一切恍如昨天,只是,温馨不再。
  电话响了,是秦渔打来的,说他在女生宿舍门口等,让她快点下去。
  星星不再留恋,提着行李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寝室。
  轻轻地打开门,狠狠地关上门,仿佛告别一段永远无法忘却的岁月。星星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寝室了。
  幸福就如同指间沙子,无论你握得多紧,始终将会从指间流出,再也寻不回来,了无痕迹。
  其实,何止是幸福,世间上的很多事都是如此。爱情、友情、亲情,青春、容颜、生命,理想、梦想、幻想,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那个叫“时间”的怪物,都臣服在“时间”面前,被“时间”残忍地扼杀,化为空无。
  她突然想起那些苦行僧,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欲望,没有喜怒。孤独一生,在尘世中苦苦寻觅,寻觅生命的真谛,自以为看清、看透、看明白,却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
  走下楼梯,走出女生宿舍,一身休闲装的秦渔迎了上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看到秦渔如此关切,星星勉强笑了笑,嘴角抿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校园里依旧灿烂,金色的阳光透过绿意葱郁的树木投射在地面上,风一吹,仿佛清溪中的金色小鱼游来游去。
  星星低着头,步履沉重,缄默无语,静静地走出医学院。
  打了个出租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租房子的地方。这里原来是一个靠近城市的自然村,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已经渐渐并入市区,成了城中村。村民们纷纷在所谓的自留地上建起三层小楼,或卖或租,着实抓住机遇赚了一把。
  房子的租金并不贵,再加上靠近南江大学和南江医学院,很多外地大学生到这里租房子,所以房源显得有些紧俏。秦渔几乎将这个村子翻了一遍,总算找到了眼前的这幢房子。
  房子只有两层,在普遍三层高的小楼房中显得有些低声下气。房东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满脸的皱纹,黝黑的皮肤,像风干的核桃。他们租的是二楼,两间房,有卫生间,有厨房,而且全部简单装修过,还有旧家电家具,一个月只要五百,价钱是相当便宜了。
  当时,秦渔也是急了,没有多想,立刻和房东谈好,付了两个月的订金。后来,他才感觉不对劲。天下不会掉馅饼,这么便宜的房子,怎么会一直没租出去呢?直接问房东,肯定不会告诉你实话。而且,他总感觉房东有些怪怪的,一双眼睛老是不断梭来梭去,让人捉摸不透,无法信任。
  但订金都付了,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再说,星星那个寝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了。短短的十几天,一个女生疯了,一个女生死了,总让人放心不下,他可不想看到星星有个三长两短。
  秦渔在外面叫了几声,没看到房东,和星星走上楼,打开房间透气。房间真的不错,彩电、冰箱、电扇全部都有,虽然旧了点,凑合着还能用。可惜厨房用具太脏了,又生锈了,看着都恶心,好在他们也没打算自己开伙。
  在来之前,秦渔就收拾了一遍,他知道星星爱干净,不想让她有不好的感觉。说实话,他对到外面租房子住是举双手赞成的。虽然说和星星青梅竹马,可在潜意识中,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对她是百依百顺。事实上,直到现在,他和星星都没有太亲密的接触。他亲过星星两次,但不是嘴,只是脸颊和额头。当时,星星并没有多兴奋,反而显得有些不高兴。星星说,她现在只想专心学习,不想过早地陷入情感问题中。她一直拿秦渔当哥哥,当好朋友。
  秦渔心中明镜似的,早就知道星星是拿他当挡箭牌。现在的女大学生,稍微有些姿色的,不愁没人追。星星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让人看着清爽,再加上她那种独特的古典气质,在医学院也是别具一格。她喜静不喜动,极度讨厌油头粉面的男孩围着她转。她和秦渔接近,甚至故意让人误以为两人在恋爱,不过是为了清静。两人知根知底,星星的父亲又是秦渔父亲的顶头上司,来之前两家人就说好了,要秦渔好好照顾星星。
  流水无意,落花有情。星星对秦渔没感觉,可秦渔对星星却很有感觉。从中学开始,他就暗恋星星。那时,他就开始躲在暗处偷看星星,偷看星星的一颦一笑,在梦中与星星缠绵温存。秦渔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普普通通,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也没奢望星星对他怎么样。从初中到高中,两人一直在一个班,却没什么交往。高考时,他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原因无它,就是想考上星星报考的大学,再次在一起当同学。天道酬勤,谁也没想到,成绩平平的他,高考成绩竟然在班中名列前茅,成了一匹黑马。很快,结果出来了,他和星星一起考进南江市医学院。
  独在异乡为异客,星星的个性又不喜欢交际,不愿意结交陌生人,两人的关系这才亲密起来,秦渔开始大胆地表示自己对她的一片痴心。虽然星星和他说得明明白白,两人只是好朋友,假装恋爱,可他却不这么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和以前不同,星星身边信赖的人只有他,何况他还有五年的时间来感动她。他相信,星星迟早会被他感动的。
  这不,机会来了。星星说她不想住在寝室里,想到外面租房子,他很快就帮她找好了房子。而且,听星星的意思,似乎并不反对他也住在这里。确实,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太不安全。这样一来,等于是两人同居了。一片屋檐下,孤男寡女,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有件事,秦渔一直想不通。很多寂寞的夜晚,他将星星作为性幻想的对象,异常地兴奋。甚至,他考虑过用卑劣的手段得到星星的身体。这也不能怪他,哪个青春期的男人受得了这种煎熬。可每次真正面对星星时,他却没有一点性欲的冲动,心中反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宁静。星星开心时,他更开心。星星伤心时,他更伤心。他的情绪,完全围绕着星星的喜怒哀乐,他不想做任何让星星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对星星有一点点的勉强,即使那些事情是他自己很想做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爱吧。最终,秦渔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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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51

  在星星面前,秦渔干劲十足。两人放下行李箱,再次打扫了一遍房间,将里里外外抹得明镜似的,贴上墙纸,摆上相册,尽可能地布置得温馨点。
  星星住在里面那间房,秦渔住在隔壁的那间房。
  夜色渐浓。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后就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忙了一天,确实累了,何况外面实在太闷热了。
  洗完澡后,秦渔坐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就一台彩电,让给星星了。想看书,却又没带。再说,他心里仿佛猫挠,痒得难受,静不下心。
  起身,出去,敲门。
  等了一会儿,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星星在房间里问:“谁?”
  “是我,秦渔。”
  穿着睡衣的星星打开门,望了一眼秦渔:“什么事?”
  秦渔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星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清没有,让秦渔进去,却又自顾自地卧在床上看书。
  房间里很静,也很清爽。秦渔随手拿起一张星星的相片,瞄了瞄,又放回去了。
  “躺在床上看书不好。”
  “嗯。”星星应了一声,却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看书。她的身体,侧卧在床上,勾勒出柔软的曲线,玲珑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星星看书看得很忘我,清纯的脸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淡红色的光辉,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心形项链,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看着看着,眼角就湿润了,泪水轻轻溢出。
  星星在看书,秦渔在看星星,看到她流泪,不禁感到好笑,摇了摇头。以前,他也曾有看书看电视看得流泪的时候,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可她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太投入了!
  星星是一个很善良很容易被感动的女孩。想到这,秦渔追求星星的信心坚定了许多。他倒了杯冷开水,拿了毛巾,递到星星面前。
  星星看也没看,擦了擦脸,低头喝水。
  “又在看《红楼梦》?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看这么悲惨的书。”
  星星抬起头,仿佛秋波的明眸中笼着几许忧郁的烟云,淡淡地说:“我喜欢看。”
  秦渔瞄了一眼星星看到的情节,却是第二十七回“黛玉葬花”。秦渔一向不喜欢《红楼梦》,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对贾宝玉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天生有抵触情绪。
  星星轻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听到“花落人亡”,秦渔心里便有些担忧,却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得好言劝解:“星星,你不要太沉迷于《红楼梦》了。小说这东西,原本只是个虚幻世界,当不得真的。”
  星星叹道:“我知道了。我刚才想起了沈嘉月。”
  提到沈嘉月,两人都嘘唏不已。谁也想不到,沈嘉月这么一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只不过是遇人不淑,竟然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别想那么多了,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强求不得。”秦渔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透气。
  房子的庭院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槐树。小时候,秦渔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槐树,鬼木也,当庭而立,极不吉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风俗不同,房东竟然放之任之,没有连根拔掉,结果弥漫成一把大伞,倒也清凉。
  槐树的阴影下,仿佛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房东。五十岁的房东正蹲在那里,撅着屁股,竟然在磨刀。
  他磨的不是镰刀,而是乡间的杀猪刀。看他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拼了命地磨,速度快,用力狠。
  这么晚,房东好端端地磨什么杀猪刀,他家又没有养猪?事实上,在这个城中村里,别说猪,连鸡鸭都看不到。
  秦渔想起自己租房时,旁边村民奇怪的眼神,再想想房价不合理地便宜,一颗心悬了起来。
  房东对着月光看了看刀刃,锋利雪白,在月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房东很满意,一张老脸显得异常的兴奋,仿佛分到糖果的小孩子。
  然后,他扭过头来,望向秦渔,目光凶狠。
  秦渔心里一惊,以为房东看到了自己。但很快,他就想到,外面的人最多只能看到他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脸。
  房东对着秦渔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擦了擦手,提着明晃晃的杀猪刀,得意洋洋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在看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星星走过来了。
  “没什么。”秦渔不想让星星害怕,没有将刚才看到的事说出来。
  “拉上窗帘吧,我不喜欢打开窗帘睡觉。”
  秦渔拉上了窗帘,看到星星打了个哈欠,明显一副疲惫欲睡的样子。
  “那我回去睡了。”
  “嗯。”
  秦渔想了想,又说:“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大声叫我。”
  “嗯。”
  秦渔察看了一下星星的房间,没什么安全隐患,刚想出去,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敲门?会不会是刚才那个不安好意的房东?
  星星要去开门,被秦渔叫住了。秦渔挥手,示意星星后退。
  “是谁?”
  “我,老张。”果然是房东苍老的声音。
  “有事吗?”
  “有事,你开门再说。”
  秦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房东站在门外,堆着笑:“怎么样,房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来时你不在,就先住进来了。”
  秦渔看到房东是空着手的,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人……”房东搓了搓手,干咳了几声,“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治安不好,晚上不要随便开门。你们放心,院子里的门我锁住了,老黄晚上会帮你们守门的。”
  房东口中的老黄是一条黄狗,一天到晚都跟着房东摇头摆尾。
  “谢谢你。”
  “谢什么!你们很像我的儿子和儿媳妇。”房东探头探脑。
  秦渔毫不客气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哦,休息,休息,你们休息。”房东似乎恍然大悟般,干笑了几声。
  不知道为什么,秦渔总觉得房东笑得很难听,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他将门缓缓关上,房东的脸被缓缓遮住。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突然看到,房东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恶毒起来,对着他冷笑,仿佛一个即将噬人的毒蛇般,惊得他直冒虚汗。
  这个奇怪的房东,肯定有问题。他会不会是想谋财害命?仔细一想,绝不可能。他们都是穷学生,没有值钱的东西。再说了,如果他们有事,房东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星星默默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幢楼,除了房东,怎么没看到其他的人?”
  秦渔也感到蹊跷。难道,这个房东,是个孤家寡人?不对啊,他刚才还说了,有儿子儿媳妇,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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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52

  这天晚上,秦渔睡得很不安稳,提心吊胆,杯弓蛇影,老是担心房东会上楼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总算熬到了天亮,秦渔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去星星房间看了看,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正常。
  秦渔有早起跑步锻炼的习惯,换了运动装下楼。那条老黄狗对着他吠个不停,被屋子里的房东骂了几声,这才停止。
  大约十分钟后,星星被手机铃声吵醒。接听,是秦渔的声音:“星星,醒了吗?我给你买了早点,放在门前,你出来拿一下。”
  星星问:“你怎么不拿进来?”
  秦渔说:“我在跑步,马上就回来。”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星星爬起来,洗漱完了后下了楼,果然在门口看到两袋搭配好的早点,其中一袋是酸奶、鸡蛋、包子、苹果,正合星星的胃口。
  星星等了一会,秦渔没来,先吃了自己那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酸奶的味道有些怪。星星喝了几口,本来不想再喝了,吃鸡蛋时口又干得紧,强忍着又喝了几口。
  没过多久,满头大汗的秦渔回来了,拿起早点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干净利落的消灭掉了。
  吃完后,秦渔看了看星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怎么这么好,买早点给我吃?”
  星星惊愕地看着秦渔:“这些,不是你买的?”
  秦渔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不是。”
  星星盯着秦渔看了半天,笑了:“别开玩笑了。”
  秦渔也笑:“是你在开玩笑吧。”
  星星恼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秦渔心中暗中奇怪,嘴里却连忙认错:“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秦渔知道星星对吃很挑剔,早点一般都是固定的几样,多一样少一样都不行。除了星星本人,就只有他知道星星的胃口了,不可能会是其他人。
  难道,是星星故意不承认?唉,怪不得别人总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猜不透,反正也只是件小事,由她吧。
  两人进去换了衣服,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去看《花样年华》。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一些小电影院开始重复播放经典的老片,价钱也便宜。秦渔对这种艺术电影没多大兴趣的,他热衷于武侠片和战争片,但星星想看,他也只能陪着。
  在村子里,两人遇到了一个高两届的老乡,早就带着热恋中的女友到外面租房同居了。那个老乡看了看秦渔,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星星,嘻嘻一笑:“好小子,有你的!”
  秦渔知道星星脸皮薄,怕老乡说出更难听的话,马上将他拉到一旁:“别乱说,我和她,只是好朋友而已。”
  老乡笑得很邪:“好到租房同居了,还瞒着哥哥?”
  秦渔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老哥,你悠点着,女孩子脸皮薄,千万不要乱传。”
  “我知道,这还用你教?”老乡不以为然,“你们住在哪里?”
  秦渔用手指了指:“那幢两层楼的房子里。”
  老乡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是不是院里有棵槐树的那幢?”
  秦渔想起老房东的种种怪异,正有心打探,问:“正是那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乡嘿嘿一笑:“一个月租金多少?”
  “五百元。”
  “你就不想想,五百能租到这么好的房?”
  “大哥说得是,可我当时急啊,两眼一抹黑,等付了钱,才发现不对劲。大哥,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对兄弟明言。”
  老乡叹了口气:“说起来,那家房东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就没了老伴,带着家里的一男两女三个小孩讨活。也算是他命好,南江市的城市面积逐渐扩张,政府征用了他名下的一点地,让他有本钱带大三个小孩。两个女儿很快就嫁出去了,最小的那个儿子也不错,找了个漂亮的老婆。听说,还是大学生,在南江市一家电脑公司打工。你也知道,这年头,大学生毕业后工作难找,想在城市有套房子更难。这叫什么事啊,房价天天猛窜,一个中等城市都涨到五六千平方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找到一份月薪两千的工作就要谢天谢地了,不知不喝,也要二十年才能买得起一套普通住房。哎,扯远了。你是不是发现,那家房东特爱磨刀?”
  秦渔说:“是啊,第一天晚上,就发现他躲在槐树底下磨刀,磨的还是一把杀猪刀,怪吓人的。”
  老乡说:“你们不知道,他这是老毛病了,没得治。一天不磨刀,手就痒得难受。他儿子结婚了,娶了个漂亮的儿媳妇,本来是件好事。儿子不想住旧房,向亲戚朋友们借了些钱,在自己宅基地上盖了一幢两层小楼房,就是你们住的那幢。房子盖好后,一家人搬进去,皆大欢喜。可没过多久,问题出来了。盖房子借了些钱,凭儿媳妇上班赚的钱,三年两载还不清。正好,儿子有个同学,在深圳发展得不错,成了个小老板,提携他去闯世界。儿子想想,他没读大学,在南江市没什么发展前途,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如去深圳撞撞运气。儿子和媳妇商量了一下,媳妇也支持,等他在那边有基础把她也带过去。”
  说到这,老乡停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星星:“不是有句老话吗?红颜祸水。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房东的儿子走了后,媳妇耐不住寂寞,又和村里的一个小伙子勾搭上了。这小伙子是村支书的儿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能说会道,在南江市开了几家公司,生意火得很。一开始,两人还是偷偷摸摸,后来发展到公开鬼混。这事传到房东耳里,当面去找村支书说理。村支书没把房东放在眼里,他家财大势大,兄弟就有五六个,儿子侄子算起来十几个,哪会怕独苗一根的房东。说这是年轻人的事,他管不了,毫不留情地就推掉了。找村支书的儿子,人家更不放在眼里,说现在的世界男欢女爱,谁也管不着,没让他家媳妇和他儿子离婚,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房东那个气啊,当天就打电话给儿子,让儿子赶紧回来,处理家事。”
  “后来怎么样?”
  “能怎么样?一场人间惨剧。房东儿子偷偷溜回来,谁也没告诉,暗地里跟踪媳妇。也是村支书的儿子该死,玩别人老婆都玩到别人家里去了,让房东儿子当场捉奸在床。房东儿子那个气啊,怒火冲天,想也没想,提起家里的斧头就砍下去,当场就把村支书的儿子报销了。本来还想砍死媳妇的,却禁不住媳妇苦苦哀求,一时心软,留了媳妇一条命,两人一起把尸体埋了,就埋在槐树底下。第二天,媳妇趁儿子不注意,跑出去报警。案子很快就结束了,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房东儿子不认账,当年秋天就给枪毙了。房东辛苦了一辈子,只留下这么一条根,就这样给没了,心里的痛苦就别提了。他始终认为,是水性杨花的媳妇害死了他儿子,一天到晚找媳妇报仇。发生了这种事,他媳妇哪还敢呆在这里,早就跑到其他城市去了。就这样,房东落了下喜欢磨刀的毛病,还老是不怀好意地瞅着女大学生,那眼神,是人看了都会害怕。老弟,我劝你,最好还是搬了,另找住房。”
  秦渔这才感到后怕:“他不会将星星当成他媳妇吧?”
  “那可难说。虽说这些年一直没出事,可没人愿意住他那儿,都是住了几天就搬的。谁愿意冒险啊!再说了,就算没事,天天让他那样瞅着,迟早要瞅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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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53

  老乡走后,星星问秦渔,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秦渔撒谎说在叙旧。
  星星显然不相信,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到了一家小型电影院里,观看《花样年华》。
  电影的节奏很缓慢,诉说着老香港的一段暧昧的婚外情,从头到尾,画面都弥漫在一种沉重的怀旧气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得特别的压抑和隔阂。
  秦渔看着直想打瞌睡,不明白导演到底想说什么,只知道张曼玉不断地换旗袍。
  星星却看得专注而投入,眼睛都不眨一下,含着吸管,吸了点饮料。秦渔给她买了一大堆的瓜子甜品零食,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好心叫她吃,她却说别吵。
  星星沉迷在电影中梁朝伟和张曼玉的朦胧情愫中。她甚至联想到自己,结婚,生子,面对琐碎的家务,然后遇到一个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那时,她该怎么办?
  星星一向多愁善感,一向喜欢触景生情,一向喜欢幻想未来。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走出电影院,秦渔感觉像从牢房里放出来一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来看王家卫那小子导演的任何电影了。什么艺术片,扯淡!不过是些小资们的臆想。
  正当午时,两人去了附近的肯德基,里面有服务员职业性的亲切的微笑,凉爽的空气以及衣着时尚的少男少女。
  秦渔正费力地对付一筒鸡肉卷,星星突然问:“秦渔,如果有一天,噩运降临,你愿意为我死吗?”
  秦渔牙齿咬着一块鸡肉,张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星星,不知道她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愿意为我死吗?”
  秦渔吞下鸡肉卷,擦了擦嘴,沉思了一会,说:“我不知道。”
  如果秦渔是个情场老手,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会。可他不想骗星星,他真的不知道。
  是爱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这是一个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他爱星星,但他也爱自己。他永远也不想做这样的选择题。
  星星微微有些失望。每个女孩,都喜欢别人爱她、宠她、疼她胜过自己,即使超然脱俗如星星也不例外。
  在星星的心目中,秦渔只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哥哥。星星并不笨,她当然知道秦渔对她的一往情深。但她和秦渔在一起,从来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从来没有感到特别开心和兴奋。
  她不爱秦渔,但她却希望秦渔爱她,深深地爱她。也许,这是每个漂亮女孩的通病。
  下午,秦渔陪着星星逛街,逛商场,选衣服,选装饰品,选鞋子,选皮包,逛得秦渔脚都酸了,最终却只买了一双鞋子和几个装饰品。
  吃完晚饭,回到租房,一身臭汗的秦渔一头扑到床上,仰面朝天,都不想起来了。
  星星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涂了点化妆品后,打了盆水,准备洗把脸。
  水很清,也很凉,脸盆底端绘制的花纹清晰可见。星星把毛巾扔进脸盆中,浸湿了,捂在脸上。
  突然,她闻到一股腥味,血腥味,香甜的血腥味。
  星星陡然一惊,睁开眼,惊恐地望着手上的毛巾。
  毛巾染成了血红色,殷红的鲜血顺着毛巾滴落下来,滴落在地板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浓艳的桃花。
  毛巾无力地滑落。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那脸盆有问题?
  星星心跳得“怦怦”直响,好不容易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向脸盆,将头伸过去。
  脸盆里,竟然全是血水,鲜艳的血水。
  屋子里,不仅仅弥漫着血腥味,还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联想到死亡、腐朽、孤独、寂静、永无知觉。
  星星感到一阵晕眩,似乎站在一个急速转动的球面上,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危急中,星星伸手扶住墙壁,勉强支撑住身体。
  然后,她看到脸盆的血水诡异地荡漾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脸盆底端,渐渐浮起来。
  星星的瞳孔迅速扩张,紧张地盯着脸盆。
  浮起来了……那东西,竟然……竟然是沈嘉月的脸!
  在星星的记忆中,沈嘉月一直是调皮可爱的。但是,眼前的沈嘉月,却让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沈嘉月的脸上充满了邪气,笑的时候脸皮拉动得太夸张,仿佛一只皱巴巴的刺猬脸,又仿佛电影中的老巫婆。
  星星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救命”。
  就在星星张嘴大叫的同时,沈嘉月的脸突然从血水中蹦出来,扑到了星星的脸上,紧紧贴到了她的皮肤。
  她想寄生在星星的脸上!
  星星拼命地伸手去剥沈嘉月的脸皮,可那脸皮和星星的脸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相互渗透融和,根本就剥不下来。
  星星用尖指甲用力地挖,额头破了,流出一道血水,顺着眉头流下来,遮住了星星的眼。
  星星眼中的世界,血红血红。
  星星还想再挖,手被别人抓住了。用力挣扎,没有摆脱。
  “你在做什么?”是秦渔的惊叫声,他听到星星叫“救命”后迅速地赶过来了。
  “帮帮我,沈嘉月的……”后面的话,星星没有说出来。她惊奇地看到,房间里一切正常,除了她自己。
  脸盆里盛着清水,底端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地板上全是水,毛巾扔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星星喃喃自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星星心烦意乱,拿镜子照相。幸好,额头上伤得并不深,贴了块邦迪创可贴。
  秦渔四处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小心翼翼地问:“谁把你弄伤的?”
  “自己弄伤的。”
  秦渔心疼地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星星拿着镜子反复照,生怕破相。
  秦渔安慰她:“没关系的,过一阵子就会好,不会留下疤痕。”
  “真的不会留下疤痕?”
  “不会,我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担保。”
  星星放下镜子,里面掉下一张照片。
  “咦,这是谁?”
  秦渔凑过去一看,是一对夫妻的结婚照:“是房东的儿子和儿媳妇吧。”
  星星拿着照片翻来覆去:“我怎么感觉新娘有些眼熟。”
  秦渔也有同感:“是啊,我也觉得新娘有些眼熟。”
  “会不会是我们的同学?”
  “不可能。”秦渔抬起头,看了看星星,又看了看照片中的新娘,总算明白了:“你有没有发觉,新娘有些像你?”
  “是啊,怪不得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你还别说,是有点像我。”星星恍然大悟,“我怎么觉得这房子怪怪的,让人害怕。”
  “既然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就搬走吧。”
  秦渔正要出去,星星叫住了他:“秦渔!”
  “还有什么事吗?”
  “我……”星星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心里不踏实,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好的。”
  星星马上加了一句:“我睡床上,你睡地板上,我不叫你,你不准过来!”
  “好。”秦渔走近窗口,将窗帘拉开一丝缝隙,偷看院落槐树下。
  奇怪,举止怪异的房东今晚没在槐树下磨刀。
  秦渔并没有发现,房东老张正躲在院落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提着杀猪刀,对着星星的房间呵呵傻笑,笑容狰狞。
  秦渔关了门,睡在门口的地板上。第二天,他一醒来,就发现原本睡在床上的星星不见了。
  星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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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54

  夜色温柔。
  小妖穿了条深红色的背带裙,仿佛一团燃烧的火,配上她特意让美发设计师设计的波浪卷发,益发显得青春张扬。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换了几个姿势,感觉良好。
  在得知沈嘉月被害死的第一时间,她就从寝室里搬了出来,搬回自己家里。身为南江人,暑期却住在学校寝室里,本来就让别人难以理解。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自己的家。
  上初中时,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在外面有了外遇,经常夜不归宿。母亲和父亲的战争持续了两年,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收拾行李,黯然去了南方。临走前,她对正在发育的女儿说,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世界上没一个男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母亲说话时神情很痛苦,情绪失控,声泪俱下。至今,回想起来,她还能感觉到母亲的泪水滑过自己脸颊的热度。从那以后,她就懂得,凡事要靠自己。
  母亲的出走,并没有让父亲有一丁点的悔意。相反,他更加嚣张、更加轻狂。在社会上,父亲并不成功,说得好听是个小经理,其实不过是一个稍微高级点的打工仔,却整天喜欢做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西装、领带、皮鞋穿得一丝不苟,头发抹了油,闪闪发亮,一天到晚耍嘴皮子工夫,无论是国际政治、经济还是幽默笑话、黄色小故事他都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事实上却只是个绣花枕头,光会说不会做,哄哄那些寂寞的女人罢了。
  出了门,外面飘洒着若有若无的雨丝,仿佛精灵般惬意飞舞,带着几许清凉。南江市的夜景里充斥着太多媚俗的霓虹,乍看上去五彩缤纷、流光溢彩,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浮华。路上的行人,不过是一个个灰黑色的影子,来来往往,擦肩而过,在小妖的眼中只是刹那间的一张张陌生警惕的脸。同样,小妖的脸在他们眼中一样是充满陌生和警惕。
  小妖来到滚石迪吧,新结识的男孩黄建斌已经在门口等候她多时。
  “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黄建斌匆匆迎了过来。
  “不喜欢等就别等。”小妖脸若冰霜。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打你手机又打不通。”黄建斌连忙解释。
  “是吗?”小妖斜睨了黄建斌一眼,“手机关机了。”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进去吧。”
  进了迪吧,小妖开始放松,尽情展现自我。舞池中的小妖,仿佛一只性感的小雌猫,诱人的红唇、蛊惑的眼神、妩媚的脸蛋、柔韧的身体,在音乐的节奏中跳跃,弥漫着暧昧的挑逗气息。
  越来越多的男人将目光注视在小妖身上。年轻、漂亮、妩媚、野性,这样的尤物,没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黄建斌就逊色多了,身体没放开,显得有些僵硬,动作老套简单,很快就湮没在人潮中。好几次,他艰难地跳到小妖面前,却被其他的男人挤了出去。
  一曲终了,小妖出了一身汗,来到吧台。还没等她开口,一瓶可乐放到了她的面前。
  “嗨,你好,我叫强子。”一个剽悍的年轻人站在小妖面前,手臂上有龙形的刺青。
  “我不认识你。”小妖转过身没理他。对于这种人,她一向没什么好感。
  “现在不就认识了?”强子死皮赖脸地凑到了小妖面前。
  黄建斌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站到了小妖身边,说:“我们到那边去吧。”
  小妖反问:“这边不好吗?”
  黄建斌说:“不是不好,只是……”
  强子挑衅似的站到了黄建斌和小妖中间,问:“这是你男朋友?”
  小妖饶有兴致地看着强子,说:“你认为呢?”
  “我想,你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会找这种傻瓜。”
  黄建斌脸上挂不住了:“你说什么?”
  强子的声音更大了:“我说,她不会要你这种傻瓜,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错!”几个年轻人在旁边起哄,显然,他们是和强子一伙的。
  黄建斌总算意识到了这点,脸涨红了,终究不敢造次。
  小妖拿起可乐,冷笑道:“你平常就喝这种东西?”
  “哪能呢!不喝酒,那还是男人?”强子撇下黄建斌,要了一杯威士忌,当着小妖的面,一口喝光。
  小妖轻轻鼓掌:“不错,威士忌,我陪你喝,可以吗?”
  强子眼睛发亮:“当然可以,正求之不得。服务员,再来两杯威士忌。”
  小妖狡黠地笑了笑:“不是两杯,是两瓶。”
  “两瓶?”
  “是啊,一人一瓶,怎么了,不敢?”
  强子重新打量小妖,没有多想,叫道:“好,来两瓶威士忌。”
  黄建斌偷偷地拉了拉小妖,连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喝。小妖懒得理他,拿了一瓶威士忌,满上一杯,一仰脖,也是一口喝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好,有你的,我喜欢!”强子豪情满怀,依葫芦画瓢,又喝了一杯。
  小妖再次倒满酒杯,轻佻地笑,吐气若兰:“如果我输了,我就陪你到宾馆去。你说,好不好?”
  强子大笑:“大家都听到了,我可没强迫她,她自愿和我到宾馆去。”
  小妖依然笑得风骚:“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强子豪迈地说,“我如果连个女人都喝不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你输了,你买单,以后别再来烦我。”
  “没问题。”
  闲人们大声鼓噪,两人开始斗酒,一人一杯,喝了个天昏地暗。
  结果,强子喝完第二瓶威士忌时,嘴一张,呕出一道喷泉,轰然倒下。即使这样,他还不服,想再喝,被身边的朋友强行阻止了。
  反观小妖,除了红红的脸蛋益发娇艳欲滴,什么事也没有,吐字清晰,动作敏捷,一点醉意都没有。
  迪吧的客人们都看呆了。酒量好的人虽然不少,但酒量好到如此地步并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实属罕见。
  只有小妖自己清楚,她是那种天生酒量大的人,从小就对烈酒不敏感,几乎是当水来喝的。医生说,她肝脏解酒的能力超强,像她这样的,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出了迪吧,在黄建斌的护送下,小妖回到家。黄建斌还想进去,被小妖挡住了。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再见!”
  小妖重重地关上门,根本就没理会黄建斌的感受。反正,在她的心中,黄建斌已经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父亲又没回家,也不知到哪风流快活去了。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小妖淋浴后,换了睡衣,喝了瓶冰箱里的酸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阳光灿烂,头却有点疼。打开手机,看到许多黄建斌发给她的短消息。最后一条短消息是这样写的:小妖,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有急事,十万火急,看到后请立刻联系我。
  找了我一整天?昨晚还陪着他在滚石迪吧,他还真夸张。
  还没决定是否要打电话,黄建斌的电话打过来了:“小妖,你昨天到哪去了,我找你一整天了,都没找到你。”
  “开什么玩笑,我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滚石迪吧吗?”
  “没啊,小妖,你记错了吧,你说的是前晚,星期二16号。今天是星期四18号。”
  “今天是星期四,18号?”小妖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星期三17号。打开电视看,却真的是星期四,18号。
  也就是说,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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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25:26 | 显示全部楼层
55

  手机里继续传来黄建斌焦急的声音:“小妖,你还在吗?你寝室是不是有个叫星星的女孩?她失踪了!”
  小妖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星星失踪了?”
  “是啊,听说,她的失踪得很蹊跷,她男朋友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
  小妖中断了黄建斌的对话,拨打星星的手机,果然关了机。
  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无亲无故,她怎么会失踪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先是苏舒跳楼,然后沈嘉月被杀,现在星星又蹊跷地失踪,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倒霉?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小妖蓦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吹得她心里直打颤。
  她想到了死亡。
  一个人死了后,究竟会怎么样?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和地狱,是否真的有仙界和冥府?抑或是,什么都没有,全是虚无。没有冷暖、没有颜色、没有实体、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酸甜……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小妖。她关了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站立在炽热的阳光里,任滚烫的空气温暖她。尽管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种未知的虚无覆盖了她的心灵。
  真寂寞啊!
  想找朋友聊聊,可想了半天,脑海里没有一个中意的人选,没一个她能信赖的。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小妖匆匆洗漱完,换了衣服,到楼下的小摊点吃早点。
  小妖的胃口倒不错,一碗炒粉,一杯鲜奶,两个包子,一下子就塞进了肚子里。
  骄阳似火,百无聊赖的小妖沿着街道的阴影漫无目的地瞎逛。
  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蛋糕店、早点店、超市、服装店、书店,一个个穿过她的眼帘。同样的场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她认为自己和没有生命的机器没什么两样,每天重复着机械般的生活,极度枯燥无味。
  她不断地认识新男孩,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激情,找到值得自己去爱的人,让自己陷进疯狂的爱河中。可惜,没有。她所看到了,只有性,没有爱。只有一双双盯着肉体的欲望之眼,没有一双窥视她心灵的爱情之眼。
  小妖毫无目的地散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她以前读书的南江十四中。
  校门上方十四中的招牌,依然布满了灰尘,黯淡无光。小妖抬头看着,心里却升起一丝亲切的感觉。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成长为大女孩,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黄金年华。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两个最好的朋友。她们是同班同学,家又靠得近,每天结伴而行,朝夕相处,仿佛三姐妹般。可惜,其中一个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离开了十四中,另一个也与她产生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十四中还是那种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教学楼墙体的那道裂缝,也还是那样地醒目。现在是暑假,校园里看不到学生的影子。
  小妖沿着树阴漫无目的地行走,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一手提着一袋菜。
  小妖怔住了:“张老师?”
  张老师是小妖原来的历史老师,曾经是那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博学儒雅、谈古论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那时,班上很多女同学都对张老师有好感,十六岁的小妖也不例外,甚至一度发展到暗恋着他。
  当然,那仅仅是女生青春期心理发育所经历的一个普通的过程,随着高考后离开十四中,这份情愫就渐渐淡去了。
  可小妖万万没想到,才两年的时间,张老师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难看得要命的发型,估计懒得保养和修饰。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乱糟糟的,仿佛刺猬般。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却留有好几道污秽,黄的灰的黑的,异常难看。下半身穿着一条西装短裤,款式陈旧,显得俗气。脚上的皮鞋灰不灰黑不黑,其中一只还掉了标牌。
  张老师没记起小妖:“你是……”
  小妖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在的班级,张老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考到了南江医学院,不错嘛。”
  小妖微微一笑:“那要谢谢张老师教导有方。”
  张老师说:“哪里,这是你们努力学习的结果。对了,听说,当年你们班上一个考到南江大学的女学生,不知为什么发疯了,送到精神病院后不吃不喝,死了,真可惜。”
  小妖脸色一变,问:“是谁?”
  张老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始终没想起来:“不记得名字了。”
  这时,张老师怀中的小孩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哭着要妈妈。
  张老师对小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带儿子去找他妈妈,再见啊。”
  “好的。”
  小妖看着张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辆豪华宝马驶了进来,停在了小妖身边。车窗摇下来,一个珠光宝气的时髦女孩对小妖扬了扬手,向她打招呼:“嗨!”
  小妖装作没看到,继续前行。那女孩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打开车门追了上来。
  “喂,我叫你呢!”
  小妖故意左右望了望,然后指着自己鼻子:“你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小妖仿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陈婉慧。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还用说!对了,我问你,你的班主任是不是秦清岩?”
  “是的。”
  “太好了,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有一个叫苏雅的女孩和他打得火热?还有,你可以帮我约他出来吗?”
  小妖疑惑不解:“他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你自己打电话给他,不行吗?”
  “行的话我就不用找你了!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最近老躲着我。别说那么多了,快打,就说你有急事找他。”
  虽然不情愿,小妖却也只能装模作样地拨打秦清岩手机。其实,她拨的是一个空号。
  “秦老师吗?……对,是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哦,你现在很忙?……晚上才有时间?好,我晚上再打给你。”
  小妖对陈婉慧抱歉地笑了笑,说:“你听到了,他现在没时间。”
  “那你晚上再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然后通知我。”陈婉慧发了张名片给小妖。
  “好的,没问题。”小妖脸上笑容可掬,心里却一个劲地咒骂陈婉慧。
  看着陈婉慧开着她的宝马潇洒离去,小妖把她的名片撕成碎片,揉成一团,随手扔掉。
  连续遇到张老师和陈婉慧,小妖的情绪更加低落。她穿过十四中,从后门出去,走进一条小巷子,进了一家美容店。
  以前,她和朋友经常来到这家小美容店,一起洗头、护发、做发型、美容。在这家小店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店里开着空调,特别凉爽。洗发、剪发、做发型,小妖在里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做完后感觉精神多了。拿钱给发型师,发型师却说:“小姐,有人帮你付了。”
  镜子里,小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面带微笑,顾盼生辉。
  小妖微微一怔,然后惊叫一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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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56

  苏舒拿着手机,手悬在半空中,望着神情紧张的苏雅。她能感觉到,苏雅对她的关心和担心。
  沉默了半晌,苏舒仿佛有些不甘心,问:“沈嘉月真的死了?”
  此时,苏雅倒冷静下来:“死了,被碎尸万段,凶手都抓到了。”
  苏舒的手在颤抖:“可我真的听到了沈嘉月的声音。”
  “手机给我。”苏雅接过手机,附在耳朵上,“喂,还在吗?”
  “在,我听出来了,你是苏舒的姐姐苏雅,对吧。”果然是沈嘉月调皮的声音。
  手机号码是沈嘉月的,声音也是沈嘉月的,难道说,沈嘉月没死?不可能!江逸风亲口承认他害死了沈嘉月,警方从河底捞出来沈嘉月的碎尸残骨,沈嘉月已必死无疑。
  何况,苏雅记得,沈嘉月失踪前,将手机摔坏了,至今还作为证物保存在南江市公安局里,又怎么会落在别人手上?
  可是……如果沈嘉月死了,手机里和她说话的又是谁?或者说,又是什么东西?
  苏雅的心跳得很厉害,手心沁出了冷汗,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死亡铃声。”
  对方沉默了。
  “死亡铃声!”苏雅重复了一遍,突然间大声叫了起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和你有关,对不对?”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不像沈嘉月,可惜声音太小,苏雅没有听清。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总而言之,你离我妹妹远点,不要再来打扰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又是沈嘉月的声音,似乎在嘲笑她。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你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的是你。凡是听到死亡铃声的,没有人可以逃脱。不要以为你妹妹动了手术,就能安然无恙。提醒你一下,戴晓梦躲在精神病院里,最终还不是死得很惨。”
  苏雅大叫:“你究竟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找我妹妹。”
  手机里的声音笑得很开心:“我就是要找你妹妹,你能拿我怎么样?找了你妹妹后,再来找你。我知道,你自以为比别人聪明,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欢看安妮宝贝的小说,喜欢听着王菲的歌,喜欢写小说,洗澡时不用香皂,睡觉时不穿内裤,胸围喜欢用淡颜色的,喝咖啡不加糖……我说得对不对?”
  苏雅听得目瞪口呆,自己的隐私,别人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洗澡不用香皂、睡觉不穿内裤这种事情,除了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手机里一片寂静,对方中断了通话,关了机。
  苏雅把手机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检查,没发现异样。还给妹妹,让她拨打自己的手机,一切正常。
  苏舒用手机拨打小妖、星星的手机,都关了机。
  “姐,我很怕,心惊肉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苏雅握住妹妹冰凉的手。
  既然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她们只能迎战。问题是,她们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对方却对她们知根知底,根本就防不胜防。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苏雅主意已定,对妹妹说:“你是否接到过138×××71724这个电话号码?”
  苏舒想了想:“好像接到过。”
  在苏舒昏迷的时候,苏雅接到过一张恐怖的图片和一个诡异的电话。当时,她就把这个电话号码给记下来了,打算去移动公司调查,结果因为太忙一直没去。
  苏雅找到冯婧,简略地告诉她“死亡铃声”事件。一开始,冯婧还以为苏雅在编故事,看苏雅说得很认真,有鼻子有眼,还有人证,这才有点相信。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和我妹妹都接听到一个诡异的电话,号码在这里,你帮我查一下使用人的信息。”
  “没问题。”
  很快,冯婧就拿到一张移动公司的传真,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手机号码的主人叫莫可欣,女,今年十九岁,南江市本地人,三年前办卡。但有一件事很奇怪,这个手机号码,在移动公司并没有通话记录。也就是说,这个号码自从办理后就一直没有打过和接过电话。
  更奇怪的是,冯婧对照莫可欣的身份证号码,在公安局的户籍系统查询,竟然查不到莫可欣的信息。
  冯婧找了好几次,还特意请了专门负责户籍管理的人来查询,依然没有发现。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冯婧开始相信苏雅所说的话。
  即使莫可欣迁出了南江市,户籍系统也应该有她的迁出信息。除非,莫可欣已经死亡,注销了户籍。
  事情的发展出乎冯婧的意料,竟然真的在死亡名单中找到了莫可欣。从资料上看,莫可欣是发生意外车祸,当场身亡,肇事的司机现在还蹲在牢房里呢。
  苏雅还不信,将苏舒送回舅舅家休生养息,当着舅母的面掏出一大笔现金,说是妹妹的营养费,叮嘱舅舅好生照顾。舅母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的现金,眼睛射出狼一样的光芒,贼亮贼亮,一个劲地表态会照顾好苏舒,让苏雅放心。
  然后,苏雅纠着冯婧一起去了莫可欣家,找到了她的家人。莫可欣的父亲母亲对冯婧的来访一头雾水,还以为女儿的死又有什么新发现。
  冯婧问他们,莫可欣是否有个手机。他们说,早就连手机带卡一起烧给女儿了。
  莫可欣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不像在撒谎。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撒谎。莫可欣本人,也的确早就死了,从警局案卷中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她的身体被压得血肉模糊。
  线索中断了。
  回去的路上,苏雅反复念着莫可欣的手机号码,若有所思。
  冯婧问:“你在想什么?”
  苏雅说:“我在想,如果莫可欣父母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手机号码的卡应该被烧毁了,死亡铃声和莫可欣没有关系。但是,死亡铃声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信息?”
  冯婧说:“你是说,这个手机号码有玄机?”
  苏雅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惜我对密码学没有研究,一点都不懂。听说有个叫成刚的作家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冯婧说:“你是说那个写《密码王朝》的江苏作家成刚吧,他的确是个高人。不过,除了他,我还知道一个人,对密码学也很有研究,我们去找他。”
  苏雅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你说的是他?”
  冯婧笑了:“就是他。”
  冯婧口里的“他”,就是南江市刑警队长萧强。苏雅知道萧强对她调查死亡铃声事件有抵触情绪,事先和冯婧商量好,只请他破译手机号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
  萧强正忙得不可开交,本来不想理苏雅的。幸好冯婧在旁边煽风点火,谎称破译手机号码的事很重要,事关人命,萧强这才抽了点时间来破译。
  萧强把后五位数字抽出来,用英文字母顺序代替。一个是划成五个字母,答案是gagbd,一个是划成三个字母,答案是gqx。苏雅看着这替换出来的英文字母,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冯婧问:“什么意思?”
  苏雅把目光移向窗外,望向遥远的地平线,轻叹一声:“除了死,难道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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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30:19 | 显示全部楼层
57

  冯婧这才明白,手机号码的潜台词就是死。萧强给出的第二个答案是正确的,gqx用五笔输入法打出来,就是一个“死”字。
  “死亡邀请?”冯婧喃喃自语,“可为什么非要打给苏舒?”
  苏雅幽幽地说:“这正是我想不透的地方。妹妹一向谨小慎微,安分守己,没有仇家,死亡铃声为什么会选择她?”
  一旁的萧强听出了头绪:“你们给我的这个手机号码,就是死亡铃声的号码?”
  “是的。”苏雅说,“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死亡铃声的存在?”
  萧强拧着眉毛说:“这种没有根据的传说,你叫我怎么相信?”
  “怎么没有根据?你仔细回想,南江大学的四个女大学生,突然间三死一疯。我和大海在探望戴晓梦时,亲耳听到了死亡铃声。因为痛苦,戴晓梦当着我们的面刺伤医生,捅破自己的耳膜。还有我妹妹,现在她就在身边,她记得跳楼前听到了死亡铃声。”
  萧强苦笑:“可是,说了半天,你没有证据呀。”
  “证据,你要证据?”苏雅停顿了一下,“就在刚才,我和妹妹还打通了沈嘉月的手机,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妹妹寝室的星星、小妖很可能都出事了。她们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萧强不相信:“打通了沈嘉月的手机?听到了她的声音?那怎么可能!沈嘉月的手机还放在我们警局证物房里。而且,她的手机摔坏了,根本就打不通吧。”
  苏雅叹息着说:“我也是和你一样想的。可事实上偏偏就打通了,偏偏就听到了沈嘉月的声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萧队长,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萧强叫来两个刑警,命令他们去联系小妖和星星。等了十多分钟,两个刑警匆匆走进办公室。
  刑警说,星星的确失踪了,她男朋友已经报案。至于小妖,一时联系不上。打电话给小妖的父亲,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失踪的可能性很大。
  萧强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一脸严肃,重新翻看南江大学四女生三死一疯的案卷。他看得很认真,不时用笔记本记录着什么,越看到后面,脸色就越严峻。
  半个小时后,萧强合上了案卷,对冯婧说:“你跟星星失踪报案的派出所联系,叫他们留住星星的男朋友和嫌疑人,我们马上就赶到。”
  苏雅马上说:“我们也要去,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姐妹的生命安全。”
  萧强看了看苏雅,又看了看苏舒,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和其他刑警交代了一声,开着警车带着冯婧和苏雅苏舒来到派出所。
  派出所里,秦渔正情绪激动地要求警察拘留房东老张。他说,星星的失踪,肯定是房东老张搞的鬼。
  萧强让派出所的同志先带下房东,腾出一间空房,他和冯婧来给秦渔做笔录。
  秦渔看到苏舒没事,有些惊讶。当着萧强和冯婧的面,秦渔详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秦渔说,那晚,他睡在房门前的地板上,星星睡在床上。天亮后,一觉醒来,就发现星星不见了,锁着的房门也被打开了。除了星星,房间里一件东西都没少。也就是说,星星穿着睡衣,什么也没带。
  按秦渔的推测,肯定不是星星自己走出去的。如果星星自己出去的,一来要和他打招呼,二来也会收拾东西,绝不可能像这样连衣服都没换什么都没带就走出去。他怀疑是房东老张偷偷把星星藏了起来。
  秦渔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首先,房东老张有个怪癖——半夜磨刀,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其次,星星的长相和气质有些像他的儿媳妇,正是他仇视的对象;最后,房东老张有着作案时间和作案机会。房子是老张的,他尽可以从外面打开房门。秦渔本来对房东有所提防,可不知为什么,那晚却睡得特别熟,很可能是房东在茶里放了安眠药或者吹了迷香。
  审问房东老张时,他却一个劲地喊冤枉,说他早就睡了,连楼都没上,更别提对秦渔星星他们动手脚了。问到为什么星星会不见,房东老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据房东老张说,每晚都有家里的老黄狗看门护院,外人很难进来。而当晚,老黄狗一点声音都没有,第二天清晨还好端端地对着他摇头摆尾。他也没办法解释星星是怎么会突然失踪,甚至怀疑她的男朋友在背后搞鬼。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秦渔怀疑房东,房东怀疑秦渔,反正当时也就他们两个人在场,都脱不了嫌疑。
  萧强详细对比两人的口供,再次叫来秦渔,问:“你睡着前,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秦渔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事,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一些音乐,然后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音乐?什么音乐?”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楚,只知道越听就越想睡觉。”
  萧强心中一震,莫非,秦渔临睡前听到了催眠曲,所以才会睡得那么熟?
  “星星呢,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秦渔有些迟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睡觉前,我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星星尖叫,跑过去一看,发现星星一边在喊救命,一边在自残自己的脸,嘴里还叫着沈嘉月。我强行阻止了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沈嘉月?
  萧强和冯婧对望了一眼,眼神复杂。
  派出所的同志告诉萧强,他们去星星失踪的房子实地调查过,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询问村民,都说昨夜平静如水,没听到动静。对老张的房子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一点收获都没有。
  萧强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虽然暂时没有小妖的确切消息,但这么久都没联系上,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真的存在死亡铃声,按照上次南江大学四女生三死一疯的规律,星星、小妖都凶多吉少。即使是苏舒和苏雅,也身处险境。
  死亡铃声为什么会找上这些女大学生?难道是无差别杀人?随意找到某个女生寝室,对寝室里的女生们赶尽杀绝?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提前发现死亡铃声的下一个目标,只能束手无策。
  应该不是无差别杀人。在这些受害的女大学生当中,肯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微妙联系,这种联系,才是死亡铃声杀人的原因所在。
  张语萱、赵怡婷、周蕊蕊、戴晓梦、苏舒、星星、小妖。都是女大学生,前面四人是一个寝室的,后面三个人也是一个寝室的,年龄从十七岁到十九岁,都住校……
  萧强脑海里默默搜索着七个人的共同特征。可想来想去,始终想不通。苏舒侥幸留下半条命,星星、小妖生死未卜,难道死亡铃声和这些人都有仇?
  冯婧看着萧强的眉毛拧得紧紧的,不禁有些心疼,默默地倒了杯冷开水,递给他。
  萧强也没推辞,一口气喝完冷开水,对冯婧说:“走,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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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31:11 | 显示全部楼层
58

  一片漆黑。
  星星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地方?
  星星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她记得,她睡在床上,秦渔睡在靠近房门的地板上。
  “秦渔!”
  星星叫了一声,声音在房间里沉闷地回响,似乎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这不是她和秦渔租的房子,散发着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
  星星爬了起来,双手在墙壁上摸索。墙壁上坑坑洼洼,许多地方的泥土都剥落了。显然,这房子有些年头了。
  靠着墙壁绕着走,没多久,她就摸索到一扇铁门,上面满是铁锈,锁住了。
  “喂,有人吗?”星星把铁门摇得“当当”直响。
  突然,灯亮了,惨白色的灯光铺满了房间。星星的眼睛一下子没适应过来,眯了起来。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星星,欢迎你的到来。”
  房间的空间很大,屋顶离地面起码有三米多。星星抬头四处张望,看到房间高处的摄像头和通话筒。
  原来,她被囚禁了。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囚禁她?
  “放我出去!”
  “对不起,来到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和死神约会。”
  “和死神约会?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死?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蛮聪明的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能活多久。”
  星星始终想不明白:“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我?是不是你和我有仇?”
  “没仇。”
  “那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
  “那你还要害我?”
  对方阴森森地发笑,笑得星星毛骨悚然,她能感觉到笑声中的浓浓杀机。
  笑完之后,对方说:“星星,你有没有杀过鸡鸭鱼之类的?”
  “没有。”
  “没有?那你是不会下厨了。好吧,就算没有杀过,你也吃过吧。”
  “谁没有吃过?”
  “如果那些鸡鸭鱼会说话的话,它们问你,为什么要吃它,你怎么回答?”
  星星语塞。
  “我来替你回答吧,你会说,你喜欢吃它们,也必须吃它们,才能活得有滋味。实际上,你完全可以不吃它们,但你会这么做吗?你当然要吃它们,因为你是人类,相对它们,你够强大,这就是理由,对不对?”
  星星说:“不对!不是这样的,它们是人们用食物喂大的。”
  “你这样说就更没道理了。你想过没有,其实,它们并不需要人类的圈养,它们完全可以在大自然中快乐地生活。人类对其他的生命生杀予夺,只不过是因为人类在地球上处于绝对统治的地位。如果有一种生物,智慧和文明程度超过了现在的人类,一样可以把人类当作鸡鸭鱼圈养,然后作为主食宰杀、烧煮、熟吃。”
  星星受不了,大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对方叹了口气:“唉,说了半天,我是对牛弹琴。一个人,要吃一条鱼,需要理由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鱼。”
  “哦,是这样的啊。”听到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星星反而冷静下来,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躺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等死。”说完,星星连眼睛都闭上了。
  既然对方无可理喻,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何况,这么费尽心机把她抓来,绝不可能轻易将她释放。与其浪费体力,还不如节省体力坐以待援。
  显然,星星的举动出乎对方的意料。
  过了半晌,对方说:“你放心,我会找人来陪你的。”
  然后,灯灭了,房间又变成一片漆黑。
  黑暗中,时间过得特别慢。
  听说,濒临死亡的人时间也过得特别慢,会回忆起人生中所有的事情。现在,星星就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从有记忆开始,慢慢回忆自己短暂的人生。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有些想秦渔。这个貌不惊人、一切都平平常常的普通男孩,一直都对她挺好的,如同一个忠心的仆人对身份高贵的主人般。高贵的主人可以奖赏忠诚的仆人,却永远不会因此而对他施舍爱情。
  每个男孩都会幻想心中的白雪公主,每个女孩都会幻想心中的白马王子。秦渔与星星心中的白马王子的距离要以光年来计算。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星星在饥饿和干渴中睡着了。时间渐渐流逝,不知睡了多久,星星醒来了,意外地听到了其他人的呼吸声。
  房间里很静,那人的呼吸声很粗重,似乎是个男人。
  “谁?”星星有些紧张,站了起来。
  灯亮了。
  躺在星星旁边的,竟然是秦渔!
  星星急忙走上前,推了推秦渔的身体,却始终无法唤醒他。
  看来,秦渔不是睡着了,而是被某种药物弄得昏迷过去了。
  星星大叫:“你为什么要抓他?”
  通话筒里传来阴冷的声音:“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要求来的。”
  “放了他!”
  “我说过了,这是死神的约会,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星星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守候着秦渔。
  过了一会儿,秦渔醒过来了,看到星星,大喜若狂:“星星,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
  星星愁眉苦脸地说:“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出不去。”
  秦渔这才发现两人的处境十分不妙,被人关到了密室中。看这密室的结构,分明是用来囚禁人的。
  “怎么回事,是谁抓了你?”
  “我也不知道。”
  两人嘀咕了半天,始终想不到对方是什么人。
  星星问:“你又是怎么来的?”
  秦渔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失踪后,我报了警,后来你寝室的苏舒和她姐姐带着两个刑警也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他们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再到原来租房的村子里找你,却接到你的电话,叫我去郊区的一个小树林里等你。我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你,不知怎么搞的,头就开始发晕,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可是,我没打过你手机啊。”星星翻看手机,没有通话记录,“再说,这里不可能有信号,对方没那么笨。”
  秦渔说:“我明明听到你的声音,显示的手机号码也是你的。”
  星星望了望通气孔,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看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
  秦渔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停在铁门处看了半天,最后走回来,摇了摇头。
  星星说:“只有等了。”
  秦渔不甘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沉默了一会,秦渔对着通话筒大叫:“喂,放了我们!我给你钱!我父亲是民营企业家,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二十万?五十万?”
  “笑话!你一个工人的儿子,能有多少钱?”对方一语就道破了秦渔的谎话。
  星星低声说:“奇怪,这个人对我们每个人的事情都很清楚。”
  秦渔大叫:“你放了这个女孩,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杀人都行!”
  “你杀过人没有?”
  “没有。”
  “你知道不知道,杀人是世界上最刺激、最有艺术性的事情。这种事情,我自己都嫌少,怎么会让给你来做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那道铁门是电脑控制的,五天后,它会自动打开。”
  “五天?”秦渔升起一丝希望,“你是说,五天后,你会放了我们。”
  “是的,五天。听说有的瑜珈大师可以埋在地下几天不吃不喝。你们要好好想想,如何挨过这五天。”
  秦渔这才听明白:“你这个恶魔,想活生生地饿死我们!”
  房间里传来对方阴森森的笑声:“你们有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那种两天两夜没吃一点东西、饿得想吃自己身上的肉的滋味?我给你们一点小提示,小异特龙生下来后,第一个捕食的目标就是它的兄弟姐妹。你看,星星的肌肤多嫩啊!”
  秦渔看着星星鲜嫩的肌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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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5 17:31:48 | 显示全部楼层
59

  萧强揉着太阳穴,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他对着这叠资料看了两个多小时,几乎可以背出来了。
  桌上摆着张语萱、赵怡婷、周蕊蕊、戴晓梦、苏舒、星星、小妖、沈嘉月八个女孩的详细资料,萧强静静地看着,他要从这八个女孩中找出死亡铃声选择接听对象的标准。
  沈嘉月虽然是江逸风谋杀的,但她慌不择路跑出女生宿舍时,摔坏了手机,很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恐怖的死亡铃声。据江逸风交代,他萌发杀人动机的原因是受到了沈嘉月的勒索。苏雅作证,那晚沈嘉月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别人。也就是说,沈嘉月的死,也是死亡铃声假江逸风之手的杰作。
  在所有的死亡事件中,手机铃声成为一个关键。凡是听到死亡铃声的人,噩运连连,发生种种不可思议的怪事。萧强让冯婧联系电信部门和移动公司,调查这些死者的通话记录,结果却令人非常失望。在这些死者的通话记录里,根本就没有苏雅提供的那个手机号码。除了苏雅和苏舒,没有人能证实那个暗示死亡的手机号码的存在。
  难道,真是一件灵异事件?操纵死亡铃声的,真是一个幽灵?
  当了这么久的刑警,萧强遇到过形形色色的杀人案件,但还没有一件像死亡铃声这样诡异,诡异得几乎让人无法相信它的存在。
  八个女生,分成两个寝室,南江大学四个,南江医学院四个,周蕊蕊、戴晓梦、小妖三人是南江市人,张语萱、赵怡婷、苏舒、星星、沈嘉月五人是外地人。除了都是女生、都在南江市的大学就读、都是05届的,就再也找不到八个女生的共同点了。
  萧强坚信,死亡铃声选择她们为受害者肯定有某种不为人所知的原因。世界上存在没有原因的爱,但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一个人,恨到要杀死一个人,总会有原因的。
  这个时候,萧强突然想起那个有着超常推理能力的徐天。如果有他在,就好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办法将低调朴实的徐天和那个狡诈阴险的何剑辉重叠起来。虽然说,人格分裂现在也很常见,但徐天却不是人格分裂,他很清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善恶一线吧。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在亲人面前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这种情节,在他经办的刑事案件中屡见不鲜。
  萧强已经派刑警加大侦察力度,去寻找星星和小妖。可人海茫茫,南江市的流动人口又多,对方既然是刻意为之,肯定会隐蔽得很好。短时间找到星星和小妖的希望很渺茫。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他已经向省局公安厅求助,请求派遣电脑专家来协助。他隐隐觉得,死亡铃声借助了电脑和网络。虽然说,移动公司的通话系统是内部局域网。但这年头,没什么可以让人百分百信赖的,连美国的五角大楼电脑网络都被黑客入侵过,更别说移动公司的通话系统了。
  听苏雅说,死亡铃声很可能会对苏舒不利。他布下一明一暗两步棋,保护苏舒苏雅两姐妹。明的是冯婧,贴身保护,二十四小时陪吃陪住。暗的是另外三名便装刑警,乔装打扮,远距离换岗跟踪盯梢。只要死亡铃声真的对苏舒苏雅动手,肯定会落入他精心设置的圈套。
  怕就怕,死亡铃声选择的目标不是苏舒苏雅两姐妹。如果它从此消失,再找它出来希望就很渺茫了。
  与此同时,在苏雅家,苏雅也对着这八名女生的资料冥思苦想。她的想法和萧强不同,巴不得死亡铃声从此消失。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妹妹的安危。除了冯婧,大海还特意主动来陪她们。苏雅本来想赶走他,回头一想,冯婧是个女人,很多事情不方便做,很多地方不方便去,有大海这么一个男生在身旁也可以备不时之需。
  苏雅将八个女生的照片按照受害的顺序并排放好,每个女生照片下面放了一张个人简介,和冯婧两个人反复地看。
  大海坐在那里有些不耐烦,问:“看来看去,就这些照片,有什么用?”
  苏雅没好气地说:“闭嘴!”
  大海低声下声地凑上来问:“是不是有发现了?”
  “嗯。”
  “说出来听。”
  “还没想好。”
  “说出来,我帮你想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的智力,就算比诸葛亮差点,那差别也相当有限。”
  “去!谁指望你这猪脑子。”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冯婧,我想,死亡铃声不可能和这八个人都有仇,会不会用了障眼法?”
  冯婧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障眼法?”大海故作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死亡铃声的真正目标不是她们,而是另有其人。是谁呢?”
  “走开啦,傻瓜!”苏雅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朝大海脸上扔去。
  大海拿开枕头,喃喃自语:“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暴力!”
  苏雅瞪了大海一眼,继续分析:“一只鹿,想要躲藏起来,最好的办法是躲到鹿群中。死亡铃声想不让别人发现它的动机,就要掩饰它真正的目标。所以,这八个人当中,肯定有它真正的目标,其他的人只是它的障眼法。它之所以费尽心机这么做,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真正的目标和它认识,很容易追查到它身上。”
  冯婧两眼放光:“不错,分析得很有道理!”
  “既然是障眼法,第一个被害的肯定不是真正的目标。”苏雅撤下了赵怡婷的资料。
  “苏舒醒了后,死亡铃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没有赶尽杀绝,她也不是目标。”苏舒的照片也被撤下。
  苏雅转了几圈,又把沈嘉月的资料撤下来:“沈嘉月是江逸风害死的,死亡铃声在大塘古村出现时,沈嘉月还不认识江逸风。借江逸风的手害死沈嘉月,应该是个突发事件,真正的目标也不是她。”
  冯婧说:“那么,只有张语萱、周蕊蕊、戴晓梦、星星和小妖五个人了。究竟是谁?”
  苏雅说:“八个人中,四个是南江大学的,四个是南江医学院的,如果目标仅仅是一个,无论是南江大学还是南江医学院,都没有必要牵扯另外一方。所以,目标起码是两个以上,两个寝室都有。南江大学中,最有可能的戴晓梦,因为她躲到了精神病院都没有躲过,而且是那四个女生中的最后一个死者。南江医学院中,小妖的可能性大些,因为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的交际范围很窄,不太可能有什么仇家。”
  苏雅将其她人的资料收起来,桌上只剩下戴晓梦和小妖的资料。
  “依我看,重点就是她们两人身上。你们看呢?”
  苏雅抬起头,看到大海的眼神,似乎很惊讶,又似乎有些担忧,正望着自己出神。
  大海在担忧什么?
  苏雅叫了一声:“喂!大海!你在想什么?”
  大海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想,你怎么这么聪明,娶了你的人,肯定要头疼死。因为他无论怎么撒谎,都骗不了你。”
  苏雅冷笑道:“如果他爱我,为什么要骗我?”
  大海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骗人的男人,还有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女人?”
  冯婧拿起两人的资料,翻了翻,惊叫道:“苏雅,你快来看!她们两人都是南江十四中的。啊!还是同班同学!”
  苏雅连忙抢过来,翻开一看,果然,两人都在南江十四中读了六年书,从初一到高三,整整六年的同班同学!
  “就是这里!”苏雅的手指狠狠按在资料上南江十四中的字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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