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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由于我动过一次大规模的手术,每天必须往返医院一次。
那时,受经济条件限制,往返医院只能坐地铁。在我去医院理疗的最后一个阶段,却让我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我手术后进行理疗的第四个月里,天气很热,陪我做理疗的是我堂哥。当我们走到地铁站时,有一辆开往医院的地铁尚未开动,我们就别无选择的走进去。但是那天人好象比往常多,因所有坐的位置都没有空了,不过站在车厢中央还是可以的。
可是,说中央人少,还是站了五六个人,但不至于和其它人发生肌肤之亲的事。
这时,列车门也徐徐关上,车身亦慢慢前行了。我和其它人一样,抓住扶手百无聊赖的游目四顾。
我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到前面的玻璃窗上,在地铁车厢里靠两排坐椅后面都是很大的玻璃窗。如果车停在月台上,透过玻璃窗自然的就能看到外面各式各样的,设计得美仑美奂的灯厢广告。不过列车开行后,玻璃似乎再也没有透视作用,而变成一面大镜子,只清晰的反映车厢内的情形。
我和许多人一样,既不好意思目光烔烔的望着坐在前面的乘客,就只有看玻璃窗了。
此时,我看到玻璃窗上,反映出自已的影像,也反映出我身边的堂哥,堂哥身后站着一个高他一个头的男人。那男人也面朝玻璃,所以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五官。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我望了他一眼后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四十左右的男子,他怎么那样笨,站在堂哥身后同一方,岂不要嗅到堂哥头顶的气味。不知堂哥有没有洗头,我这样想着,不期然的暗笑。
但是不一会,我的嘴角却僵住了。由于天气热,那男子是穿的短袖上衣,他双手抓着车顶的金属扶手,便被我看到那手腕上竟刺了一头苍蝇,教我惊呀!
这是一个有纹身的男人。
本来,人们都以怪异的眼光去看纹身的人,就像人们用怪异的眼光看人妖一样。我也不例外,当我发现他手腕上那只苍蝇时,我就暗自告诫自已:这种人,最好少惹!我跟他站同一个方向,又在玻璃窗上盯着他,被他发觉会有麻烦,赶紧移开视线!
当我正要将视线移开时,后面那男子却向旁一瞥,又让我发现了他右边脸上纹着一条可怖的蜈蚣。天下竟然有人把蜈蚣刺在脸上?
我忍不住用手肘碰碰身边的堂哥,他反应很快连忙转头望着我,我作了一个姿势要他看玻璃窗,堂哥也明白我的意思,将眼盯着玻璃望了之后什么发现也没有,只惘然的望着我。我却在心里暗骂,怎么那样迟钝,身后站了个脸上有图案的男人居然也视若无睹。
我这样想的时候又本能把视线停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却让我大吃一惊——那男子脸上又哪来蜈蚣,根本一张白脸!
不可能的!刚才明明见到!我心里很奇怪,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直接望着那个男人,但见那男子脸跟一般人没有分别,哪来毒虫的踪影?
难道是我眼花不成?我开始怀疑自已了。
这时,列车到站。一些人出去,又有一些人进来。不过,我们所处的车厢里却没有一点变化,无人进出。
车门再度关上,车身向前移动。
我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又朝那面玻璃窗望去。自然焦点又落在堂哥身后的男人身上。这一看之下,我傻眼了。此刻,我见到那个男人的额头上有一只张牙舞爪毒蜘蛛,我把眼睛使命的眨了眨,再用手揉了揉。的确,毒蜘蛛仍在他额头上,我连忙用手肘再碰碰堂哥。
“怎么了?”不知就理的堂哥开口就问。
“你背后那人,额头上有蜘蛛刺青,你看看!”趁着列车开动轰轰生掩饰,低声在他耳畔说明。“啧啧,那蜘蛛刺得也够传神。”
堂哥呆了呆,反映也都快,立即就向前面的玻璃窗望去:“哪有蜘蛛,你发神经了,胡说八道!”担心被身后那人听到,连忙要掩住他的嘴。可那人竟像没听到似的,一点反映也没有。
堂哥看了我一眼,仍是不以为然, “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我领教了他的冒失乱叫,根本不想跟他解释,只含糊应着: “下车再跟你细说!”抬头又看向玻璃窗。这时,却发现那蜘蛛又不见了。
为了证明刚才所见情景是不是错觉,我决定一直盯着玻璃窗。过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异状,我相信我的确是眼花了。
当我的自信慢慢被瓦解时,我却发现那人的脸上又有了变化。这一次比刚才更可怕。我见到一条蠕蠕欲动的长虫自那人的右鼻孔内爬出来!逐渐露出半截身体,爬到那人的嘴上。这次的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条蜈蚣!
天啊!我倒抽一口冷气。根本不能相信,又有一条蜈蚣自那人鼻孔砖出。最可怕的却是那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保持以前的姿势,若无其事。
当那蜈蚣露出一半身体后,很快的另一半也迅速从他的鼻孔出来,并沿着那人的嘴唇一直爬到下巴。那人仍是木无表情,一动不动,好象根本不知道有一个长虫在他的唇间活动!
我震惊得叫也叫不出来。突然见那条蜈蚣半挂在那人下巴上,摇摇欲坠。如果它掉下来刚好是堂哥的头上。
“你小心——”眼看这情形,我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那条蜈蚣还是掉了下来。
堂哥却毫无所动,抬头望了我一眼:“你又怎么了?”
我这时也顾不得了,关切的盯着他头上那条蜈蚣。可是我还是迟了一步,只见那条蜈蚣动作迅速的爬向堂哥的左耳,很快砖了进去!但堂哥却浑然不知。
堂哥非但毫无所觉还很轻松的问:“你干什么?面无人色?”
恰巧这时,车子又进一个站台,那人随着人流离去。我赶紧推动堂哥: “我们下车!”
“下车?我们还没到站!你的理疗不做了?”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也顾不得去找那男人了,先问堂哥。
“我?没有啊!到底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一条蜈蚣爬入你的耳朵里!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
“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何来蜈蚣?”
反正那人已下车,我再也忍不住把我见到的情形由头到尾的说了出来。岂料,他听后反而哈哈大笑: “你在说天方夜谭吗?就你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发誓,这是我亲眼所见!”
我看着痛苦成分的堂哥,心里很内疚!
“看了医生,检查过全身,也照过X光,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却说一天到晚有东西在身体里咬他!”堂哥的母亲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时我和他搭地铁时,亲眼见到那件怪事。可他却不相信。”我又想起那事,将它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他是中了降头术了!”
“降头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事。
“已经找降头师看过了,你在地铁见到的那人是给人落了降头而刚被解降的人,没想到阴错阳差,那些毒虫会掉在你堂哥身上!降头术有好多家,那降头师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中的哪一家的降头术。”堂哥的母亲已经弄明白了原由。
这时,我看到堂哥倦成一团在地上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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